郝冬杰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郝仁,挑衅道:“来啊,你来追我啊,你今天有本事就打死我。打死我?哼——我倒要看看将来有谁给你送终。”
双目圆瞪,郝仁气得头顶冒青烟,他怒指着郝仁,骂道“你…你…你这个孽子,我今天就成全你,我就是没人送终,也好过三天两头被乡亲们投诉,被你那些个债主上门逼债来得强。我今天就打死我,我打——唉哟——”
许是气坏了,一个不留神,郝仁脚下被石头子一绊,立刻摔了个狗吃屎,满嘴是细沙。
郝前程连忙上前扶起了郝仁,低头一边替他拍去衣服上的细沙,一边扭头看着郝冬杰,语气中有着浓浓的责备,“冬杰哥,二叔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一家人商量一下总有解决办法。可你…”
郝前程心疼的看了一眼洒满地的螃蟹,“可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这里搬腌螃蟹呢?这些螃蟹全是我娘一个人辛辛苦苦腌制的,你就是要拿,也得先跟我娘说一声吧?”
真是的,这些螃蟹全是他娘亲辛苦腌制的,他居然不说一声就来取,真是有够过份的。
他不知道,虽然只是腌螃蟹,说起来也不值什么钱。但是,寒冬腊月里光是洗这些螃蟹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他娘的一双手不仅起了冻疮,还裂了许多小口子,腌制螃蟹时,甭说有多痛了。
他瞧在眼里,痛在心里。
“一家人商量?你们大房有当我们二房是一家人吗?你们现在日子过好了,可有管过我们二房?再说了,郝前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你不就是攀上了一棵大树吗?怎样?你现在是狗仗人势想要教训我不成?”
郝冬杰丝毫没有一丝悔意,面对郝前程的一片好心,他全当驴肝肺了。
“你——”郝前程被他呛得一脸铁青。
郝仁吐去一口的细吵,扬起手又要追去上。
突然一道黑影从他面前掠过,在他还未回过神来时,耳边已经传来了郝冬杰的咒骂声。
“放我下来,别以为你有郡主撑腰,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惹小爷,小爷要是生气了,你就得…”
“你要是生气,我就好怕怕啊。”夏荷打断了他的话,缩了缩脖子,语气怪里怪气的,不过脸上却是绽放着笑容,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郝前程气极了,低头看着只手将他举在半空中的夏荷,连忙骂道:“快点放我下来,你这个小婊…”
柳眉高皱,上官楚楚一脸冷冽的看着在半空中拼命挣扎的郝冬杰,目光中闪过一丝嫌恶,“一张臭嘴,夏荷,你帮他洗洗,什么时候不臭了再将他拎上来。”
“是,小姐。”夏荷笑着应道,话落,手中的郝冬杰已经如断线风筝般的落入海中。心知他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一定很好,掉进海中也极有可能游水离开。
这一点夏荷早已预算到,所以,在丢他入海的同时,夏荷也飞身纵身海边,拎住郝冬杰的衣服,一下一下的将他往海里按,根本不给他任何有机可逃的机会。
像他这种痞子,满嘴喷粪的家伙,不给他一点苦头吃吃,他还当真自己是个八面威风的小爷了。
“还敢再胡说八道吗?”
“咕咕咕…”满脸是水的郝前程被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又被夏荷斥了一句,紧接着又被按进了水里,“咕什么咕,你现在就是喊我姑奶奶也没用。”
郝前程跑了过来,看着彪悍的夏荷,再看了看狼狈的郝冬杰,嘴角不觉得微翘起来。
这个丫头,还真是挺彪悍,小小个子,力气倒不小,居然一只手就将郝冬杰给举了起来。这个堂哥平时也实在是欠管教,这会儿给点苦头他吃吃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夏荷瞪了郝前程一眼,气呼呼的将郝冬杰更往下按了一些。
“笑什么笑?没见过美女打怪兽吗?”
郝前程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好好的,她似乎就把怒火烧到他的身上来了,他张了张嘴,纳闷的道:“美女?我…”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美女了?”夏荷不给人家把话说完的机会,不悦的打断了郝前程的话,按着郝冬杰脖子的手劲又大了几分。
“咕咕咕…”可怜的郝冬杰纵是识得水性,也顶不住在水里这么长时间的闭息啊,他冷不丁的喝了几大口咸海水,手脚不停的挣扎。
郝前程挠了挠脑袋,咧嘴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个样子挺好。”闻言,夏荷的脸色好看了几分,脸颊上晕开了淡淡的粉红,可郝前程接下来的那一句话,又将她给惹毛了。
“挺彪悍的。”
“什么?彪悍?”夏荷怒瞪着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的郝前程,伸手指头他,道:“你的意思是指我泼辣了?泼辣的意思就是泼妇了?”
好小子,他最好知道他在说什么?
夏荷气坏了,可最倒霉的人不是郝前程,而是不停的喝咸海水的郝冬杰。
上官楚楚看着郝前程手足无措的样子,再看了看夏荷气呼呼的样子,最后看了一眼动作开始变弱的郝冬杰,忍住了笑,朝夏荷吩咐:“夏荷,把郝冬杰丢上来吧,他都快要被你给淹死了。”
这两个小家伙,越睢越有问题。
呵呵!不过,他们之间瞧着倒是挺有美感的,尽管他们在不停的呛声。
欢喜冤家,也许就是他们演绎的这样。
希望前程能够发现夏荷的可爱,真真正正的当自己是他的姐姐。
“哼——”夏荷朝郝前程做了鬼脸,随即将郝冬杰丢了上官楚楚等人的面前。她紧跟着跳到了郝冬杰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呛得一脸狼狈的他,“还敢乱说话吗?还敢不问自取吗?还敢目中无尊长吗?你要是敢再拿一下郝大娘家东西,看我不把你的双手剁下来喂狗,哼——”
郝冬杰不敢抬头,抚着胸口拼命的咳嗽,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惨白的脸上,身上的水如小溪般的流在礁石上,不一会儿他的周围就印满了水渍。他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姑奶奶放过我吧。”
郝仁看着在海风中颤抖的儿子,几度想要上前替他说话,可一想到他刚刚的样子,又咬咬牙站着不动。心想,就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好的,这个儿子就是从小被他和郝史氏给惯坏了,舍不得骂一句,更舍不得打一下。
要不然也不至于变成这模样,想起郝冬杰这些日子不时的将家里卖生蚝得银两全拿去‘孝敬’了镇上赌场的人,又想起同样是在赌场输了银子,到现在还不知人在哪里的郝史氏。郝仁有点心疼的心立刻就硬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心软,他干脆头一偏,不去看郝冬杰。
“大嫂,这个孽子今天干出这种事情,我实在愧对大嫂,愧对郝家列祖列宗。今天我就将他交给官府去审,再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知道悔改了。”
闻言,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将目光投向郝仁。
郝叶氏则是一脸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看了看郝仁,又看了看穆王爷,最后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上官楚楚。
上官楚楚朝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的意思,但是,她心里却是比较赞同郝仁的做法。只要是看过郝冬杰刚刚的所做所为的人,都不会认为他自己就能够痛改前非,但是,交给官府,这个能不能改也是一个未知数。
三岁定性。
郝冬杰是一个从小被惯坏了人,想要让他改过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觉得郝兄弟的办法不错,这人不管是谁,犯了错就得受到惩罚。这事不如就交给海大人去办吧。”穆王爷看了一眼上官楚楚,直接就肯定了郝仁的做法。
郝叶氏不便说话,只用眼角飞快的睃了一眼穆王爷,见穆王爷的脸
上多了一份凛厉,便不再多说了。
郝前程则是冷静的站在一旁,并没有想要替郝冬杰求情。
这一次,他也赞成郝仁的做法,干脆就让他受点教训。
“爹啊,你不能把我交给官府啊。我不过就是搬了大娘家的一些腌螃蟹去卖而已,就这么一些破东西,它值得你将亲生儿子交给官府吗?爹啊,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替我说说情吧。”
郝冬杰急了,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郝仁。
“夏荷,你没听到王爷的话吗?把他带给海大人,再把事由说一说。”上官楚楚听着郝冬杰的话,脸色变得更加的不好看了,心知这人是真的不知悔改了,根本就没有悔改的意思。
说什么破东西,还只是搬一些腌螃蟹而已?
“是,小姐。”夏荷应道,目光看向穆王爷。
穆王爷摆摆手,听不出喜怒:“送他去官府吧。”
郝冬杰心里咯噔一声,跪着爬到郝仁面前,猛地抱着他的脚,哭道:“爹,爹…我真的不敢了啊,你就让他们放过我吧。”
郝仁头一扭,不去看他,咬着牙挥手。
“夏荷姑娘,麻烦你了。”
郝冬杰用力的抱着郝仁的脚,扭头看着朝他走来的夏荷,他急了。爹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打算不管自己了吗?他就这么狠心对待自己吗?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就真的忍心让他受牢狱之苦吗?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许多,心里的话脱口而出:“爹,你不能这么做,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我将来不给你送终,不给你传宗接代吗?牢里是什么地方啊,那里我要是去了,我还能好好的出来吗?爹啊,你可真是狠心,你这么狠心,将来可别怪我一样狠心的对你。”
郝冬杰语速极快,话里话外全是威胁,完全没有悔意。
听着他这么一串不孝的话儿,郝仁的心是那个痛啊,如针在刺。
他低头看了一脸是泪的郝冬杰一眼,苦口婆心的劝道:“儿啊,爹以前惯着你就是害了你啊。现在把你送去官府才是真的对你好,我不怪你现在恨我。如果我再惯着你,再由着你,将来你就真的该恨我了。儿啊,爹到了今天才想明白这些,你也好好的想想吧。你说的没有错,你是爹唯一的儿子,你说说,爹会害你吗?你自己去想吧。”
郝冬杰如此泄了气皮球,松开了手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穆王爷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声音淡淡的道:“你爹这是爱你,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好自为之吧。子不教,父之过,如果他真的什么事都由着你,那就是他的错了。”
郝冬杰木木的看向穆王爷,没有说话。
“大哥,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的认错,海大人不会重判的。二叔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想明白,改好了,才不辜负二叔的一片苦心。我们郝家就剩我们兄弟两个年轻人了,我等你回家跟我一起把郝家的门楣重振起来。”
眼中出现了一丝犹豫,郝冬杰看着郝前程,声音低低的问道:“重振郝家门楣?一起?”
“对,没错!我们兄弟一起。”郝前程重重的点头,眼中笑意渐盛。
郝冬杰没有说话,乖乖的让夏荷押着离开,他垂着头,蹙着眉,似乎在苦苦的思索着什么?
上官楚楚的表情微缓,希望郝冬杰能够真的想明白大伙的一片苦心。
目送夏荷押着郝冬杰离开,上官楚楚走到郝叶氏身旁,伸手紧握她那双微冷的手,笑道:“干娘,别看了,如果他真的能改过来,他便一定能明白大伙的苦心。走吧,我们带我爹和岑伯伯去竹排上看看?”她扭头朝穆王爷浅浅一笑,“爹,走吧。”
穆王爷唇角露出丝笑意,笑意直达眼底,宠溺的看着自己女儿:“你这孩子,一心就想着让爹看看你的成果,想让爹好好的夸夸你和前程是不是?”
上官楚楚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郝前程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挠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郝叶氏看着他的模样,终于笑了起来,她笑眯眯的拍了拍上官楚楚的手背,“走吧,好好跟我们这
些老古董说说你们的想法和做法,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养殖场她来过,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些毛蚝都是怎样养殖的?
上官楚楚听着眉开眼笑,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黯,目光还望着夏荷她们离去的方向的郝仁,“二叔,走吧!他会想明白的,这些养殖场和工坊以后可都得靠他和前程来主持。”
养殖场的规模会越来越大,工坊也会走上正轨。
将来要用的人手很多,主事的人也少不了。不管郝冬杰以前犯了什么错,她都希望,这一次他能痛改前非,将来都帮上前程的忙。不过,瞧着他刚刚离去时的模样,想得通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郝叶氏微微点头,转目看向郝仁:“他二叔,楚楚说的没有错,将来还有许多事需要你们的帮衬。年纪人多少会犯错,现在让他受点教训,让他把不好的全改过来,也不迟。走吧,瞧瞧这俩孩子的养殖场去。”
“谢谢大嫂,我明白了。”郝仁面露喜色,连忙点头。
郝冬杰的事情仿佛就是一个插曲,大伙继续说说笑笑的往养殖场走去。
“穆伯伯,你小心一点,这竹排漂浮在水上,不太稳。上次,夏荷她就不小心…”郝前程率先跳上竹排,他站在竹排上伸手欲去扶穆王爷上来,一不小心说到了夏荷上次落水的事,只是,他很快就停下了口。
上官楚楚看着郝前程脸上的窘迫,好奇的问道:“上次,夏荷就是在掉这里了?我说呢?”
“她跟你说了?”郝前程惊讶的看向上官楚楚,目光中夹着些许不自在。
他可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夏荷也会跟上官楚楚说起。
想起那天,夏荷不小心落海,他将她救上来后的情景,郝前程的脸就忍不住微微的烧了起来。要说这事,他也是没有办法。他哪里知道像夏荷那么彪悍的一个姑娘,居然这么怕水,在水里他就挨了她的不少打,好不容易将她救上岸吧,她又因为喝了不少海水,晕迷了。无计可施,他只能给她做人工呼吸了。
可糗的是,他这才刚贴上她的唇,她就猛地吐了一口水,醒了。
当场两人的脸就像是猴屁股一样的红了起来,再后来,不管在哪里见上面,两人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在,总觉得很尴尬。
129章 烧烤
上官楚楚没有漏过郝前程的表情变化,看到这些,她心里更加笃定了一些猜测。她刚刚只是在顺着郝前程的话在诓他的话,其实,她并没有听夏荷说起过关于她落水的事情。
联想到夏荷落水的情景,上官楚楚不禁有些心疼起来。
夏荷本是识得水性的,也是在那次去[失魂岛]的途中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她对海就有了莫名的恐惧,说白了就是因为那次事件,导致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她本识水性,许是上次出海吓坏了。”
岑枫半眯着眼睛,静静的望着蓝色的大海愣神,脑海里浮现起上次沉船落海的情景。
当时的情景真的是太危险了,如果不是那只有灵性的海豚,他们怕是早已葬身大海了。
穆王爷满目心疼的看着上官楚楚,轻声的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提起女儿在外面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就满心的愧疚和心疼,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父亲的责任,让女儿在外面吃那么多的苦,经历那么多惊险的时刻。
展颜轻笑,上官楚楚点点头,出声劝慰:“是啊,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爹爹也不要再自责,当鸟儿羽毛丰满时,它们也会不惧前路的展翅高飞,女儿也一样,总不能一直躲在爹爹的保护下。女儿长大了,应该换我照顾爹爹了。”
她不难过,所经历的那些。
但是,她怕爹爹自责,她会心疼,会舍不得他难过。
“好,好,好!爹爹不会再自责了,爹爹等着我儿的照顾。”眼眶湿润,穆王爷连连点头,一连说了几声好。末了,他似乎怕被人看到他的失态,便伸手轻扯了一下岑枫的衣袖,道:“岑兄,咱们下去看看?”
“好!咱们下去瞧瞧他们的成果。”说着,他跳上了竹排。
众人前后上了竹排,郝前程走在前面,笑着弯腰从竹排下捞取了一串生蚝。他高举着一串小生蚝递到了穆王爷的面前,道:“穆伯伯,你瞧这就是生蚝了,它们现在还小,得再养上两年左右才能长成。”
大伙惊奇的看着像是石头子一样的小生蚝,纷纷问道:“这东西如果不认真看,还真会误以为是石头子呢?”
“是啊,如果不是楚楚发现这东西的美味,就我们这些常年在海边生活的人,也不知道它竟是那般的美味,尤其是楚楚用炭火烤的那个生蚝,让人吃了还想吃。”郝叶氏笑看了一眼郝前程手中的生蚝,扭头看着身旁紧紧扶着她的上官楚楚,轻轻的拍拍她的手,满脸慈祥的道。
她说的是大实话,如果不是上官楚楚,她们不会食用螃蟹,也不会知道礁石下那长得像石头的东西居然叫做生蚝,而且还肉质鲜嫩、甜美。
她不得不承认,在海边生活大半辈子的她,对海产的认识远远不及上官楚楚。
“渍渍渍…”岑枫砸了砸嘴巴,想起了烤生蚝的美味,他的口水就忍不住往下流,他一脸期待的看向上官楚楚,商量着道:“楚楚啊,听你干娘说起烤生蚝,岑伯伯顿觉口水直流,不知楚楚今晚可否满足一下岑伯伯的馋虫?”
“我也想尝尝。”见大伙说起烤生蚝后都是一副馋虫作祟的模样,穆王爷也来了兴致。
“行!待会我去挖生蚝,姐姐负责制配料,晚上一定让大伙吃个痛快。”郝前程不想失了大家的兴致,一口就应了下来,还顺带的分了工。
上官楚楚含笑点头。
听着郝前程说要去挖生蚝,穆王爷和岑枫对视了一眼,齐声而道:“我们也跟着一起去挖生蚝,自己亲手挖的,肯定特别好吃。如此美景,体验一番,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闻言,郝前程立刻摇头,拒绝:“不行!冬日里的海水太冷了,两位伯伯在家等着就行,挖生蚝的事情交由前程来做就好。”先别论穆正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就冲着冬天这刺骨的海水,也不能让他们俩下水。
郝仁和刘三水也连忙附合郝前程的意思,“前程说的对,这事我们来做就好!王爷可是千金之躯,不能有半点闪失。这海水冷,若是让王爷因此着了凉受了寒,可就不好了。”
皱了皱眉,穆王爷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郝前程,语气中微微有些不悦的道:“前程,你这是在嫌弃我们两个老头子不中用吗?好小子,你可知道,你还未降世之时,我就已征战沙场无数,即便现在老了,也不至于到了不中用的地步。冬日的海水怎么了?我还曾在腊月里游过泳呢?今个儿,我就要让你瞧瞧,什么叫做老当益壮?”
“就是,就是,穆兄的威名可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穆兰朝上上下下有谁不知穆兄的厉害,今天郝小子真的是太不懂事了。”岑枫忍不住替好友帮腔,看着郝前程不停的摇头。
郝前程被他们这么一说,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好不停的挠头,将目光投向上官楚楚。
刘三水和郝仁也不再敢开口帮郝前程的忙,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上官楚楚。
“噗…”扑哧一声,上官楚楚忍不住笑了起来,微笑着看向穆王爷,“爹,你就别再吓前程了,你瞧瞧他,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了。人家只是关心你,你偏要拿当年的威风来吓他。你要去挖,就一起去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还真的别是受寒了,你不在乎,我还心疼呢。”
“行!我会注意的。”
一度窘迫的气氛,被上官楚楚三言两语就给破了。穆王爷笑呵呵的看着爱女,目光温暖,他伸手猛地一拍郝前程的肩膀,瞬间,郝前程就一脸涨红。
眼底浮过笑意,上官楚楚看着穆王爷的小动作,心中暗暗摇头失笑,她走去拿过郝前程手中的生蚝,拉过穆王爷放在郝前程肩膀上的手,笑道:“爹,你不是要听我说说怎么养殖这些生蚝的吗?来,你拿着,我来给你讲讲。”
肩膀的力量不见了,郝前程立刻全身轻松了起来,暗暗的朝上官楚楚眨了眨眼。
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他的手劲可不是一般的大。刚刚郝前程差点就被他给按倒下来了,如果不是上官楚楚及时伸出援手,怕是穆王爷非要让自己认同他的老当益壮才肯罢休。
上官楚楚指着海面上的竹排,问道:“爹,你觉得这些竹排有什么相同之处?”
穆王爷双眼微眯,认真的从中找到竹排的排放规律,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后,他看向上官楚楚,道:“这些竹排之间的距离是相同的,而且这竹排漂浮在海上很稳,很牢固。”
浅笑着点点头,上官楚楚伸手指着竹排旁的竹柱子,缓缓解说道:“我们建养殖场首先要根据地形选择深浅合理的地方,搭建棚架也一样是有讲究的,我们得先用毛竹插入泥土中固定,相距2米立一对竹柱,用长竹将这对竹柱子连接起来,在长竹上相距30公分的地方再绑扎一条横竹,这样就扎成了”走廊式“的棚架。”
说着,她拿过穆王爷手里的生蚝串,单膝跪在竹排上,将生蚝串重新挂回海中,抬头扫过众人的脸,继续说道:“我们在每隔25—30公分的横竹上就挂上生蚝苗种串,生蚝的成长周期是两年,采收期在12月份,两年后,我们可以将长得肥美饱满的生蚝采收,余下的继续养殖,这样就可以延长采收期。”
穆王爷上前将上官楚楚拉起来,用自己温暖宽厚的手掌将她的手包在里面,赞许的道:“我儿知道的真多,爹爹想问你一个问题。”
“爹问吧。”
“这些竹排在海面上漂浮着,而生蚝又吊养在竹排下,那平时该怎样去打理呢?”
“呵呵!爹爹这个问题问得好,海上养殖,风浪不定,潮起潮落的,确实有些难打理。”上官楚楚说着,顿了顿,伸手指着前方,道:“就是因为有这些不定因素的存在,所以,我们选的地方是由礁石林包围起来的咸海湖。爹爹你看,这里四周都被礁石给围了起来,就如同是一个天然的湖泊一样,尽管外面波涛汹涌,这里也一样会风平浪静。其实养殖生蚝的管理简单易行,主要是固定竹排阵,防止漂移,如有松脱及时加固,串吊若有松脱掉下泥中的要及时提起挂好扎牢。潮退后,及时清理浮排下附着的垃圾物,保持海水的干净就好。”
“哈哈!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难得住我儿的。”穆王爷一脸欣喜的笑了,他举目望向在浩淼的水面之上的竹排,看着四处的风光旖旎,他突然有些明白,上官楚楚为何会这么喜欢这里的生活了。
这夜,把郝家和刘家的桌椅搬到了海边,在海边临时建了一个烧烤场。众人齐齐动手,一边烧烤,一边吃就美食,喝着美酒,谈天说地,气氛好得不得了。
因为穆王爷收到了皇帝的密旨,决定明天一早就要出发赶回京城,所以,便差人去请了海朗和林清风一起参加他们的烧烤会。
趁着大伙都忙着烧烤,穆王爷将林清风叫到一边,两人一边沿着海边走,一边聊。站在烧烤炉前的上官楚楚不时的将目光望向远远的两个小黑点,眸中盛满不解,还夹有丝丝紧张。
“小姐要蒜蓉酱吗?”夏荷将装着调料的碗递到了上官楚楚面前,见她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结果她还是不答不应,似乎是想事情走神了。夏荷蹙了蹙眉,凑到上官楚楚耳边,恶作剧的喊道:“小姐,你的生蚝烤糊了。”
“啊?什么?”上官楚楚被她吓了一大跳,连忙低头检查炉子上的生蚝,见生蚝正冒着热气,香气也渐渐的散了出来,她没好气的刮了夏荷一眼,“夏荷,你没事干嘛吓人?”
耸了耸肩膀,夏荷意有所指的道:“我是没事啊,可是,小姐看起来很有心事哦。”说着,她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往回走的穆王爷和林清风,“小姐,你是不是担心王爷会不同意你和少爷的事情?担心王爷会命令少爷离你远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