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就摇头,苦恼的道:“我正愁着这事呢,我若是天天上药田守着范氏,那我还怎么照顾少夫人?”
紫苏看了一眼半夏,又看向杜雅汐,诚心请教,“少夫人可有好办法?”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是不可能的。
“管理也是需要方法的,人心更是。”杜雅汐就问半夏,“若是你一直被人压制着,你心里会舒服吗?你如果不情不愿的做事,你觉得你的事情能做好吗?”
半夏摇头。
“你呢?”杜雅汐又问紫苏。
紫苏认真的想了想,应道:“一次,两次还能忍受,久了肯定就不行了。”
杜雅汐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半夏,道:“所以,你的方法不对。范氏一次两次可以,久了她一定会闹出事来。到时候,不仅影响了药园其他的人,还会影响了姚家的声誉。”
半夏一脸惭愧的垂下了脑袋,轻道:“少夫人,对不起!半夏错了。”
“你没有错!”杜雅汐看着惊讶抬头的半夏,又道:“你对我,对姚家的心没有错。你只是方法不对而已,其实抱着范氏那样心思的人一定不少,久了之后,就会更多。像这样的人,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永远杜绝。”
“什么办法?”半夏和紫苏齐声问道。
“定任务,超量超标可另得奖金。”杜雅汐简单的说道。
姚宸之从净房里走了出来,欣喜的点头,“这个倒是与师伯的想法不谋而同,我们今天和几位干事也商量了这件事。师伯的意思是此势不可涨,要杜绝就只能让人有动力的干活。”
“师伯也是这个意思?”杜雅汐不禁惊讶,不过想到宁三七的存在,她又没有那么惊讶了。
或许,空老头长期与宁三七生活在一起,思想上受到她的影响也是有可能的。
姚宸之点点头,满目柔情的看着杜雅汐。
在药田里,空老头曾意味深长的对他说:“如此奇特的女子,一定是上天送来的礼物。让他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要辜负。”
紫苏见两人的目光又交缠在一起,不禁想到刚刚她在房门口听到的声音,俏脸就火烧火燎起来,拉扯了一下半夏,转身就出了房间。
胡荽见她们出去了,也随着出去。
“都是你啦!瞧他们那样子,我想想都难为情。”杜雅汐推了一下姚宸之,羞红着脸娇嗔道。
姚宸之呵呵一笑,“娘子,这是人之常情,你大可不必害羞。就让他们几个羡慕妒忌恨去吧。”
“没个正形。”
“我现在很正经啊。”说着,他飞快的在她的脸上偷了一个香,满意的点头,道:“既然娘子觉得我没正形,那我就确定一下娘子的想法吧。”
“你?”
“呵呵!走啦,吃饭去。咱们若是再不出去,可就不仅是紫苏她们几个乱想了,就怕连堂屋里的人,也以为咱们在练习呢。”姚宸之见她又羞红了脸,便牵着她往外走,还是忍不住的逗她一番。
杜雅汐抽了一下手,却被他牵得更紧。眼看就要进堂屋了,杜雅汐就轻声的提醒他,“姚宸之,你放开我。待会又得让人家笑话了。”
姚宸之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是牵自己的娘子,又不是偷东西,干嘛要怕别人笑话?”
一语噎住。
杜雅汐只好任他牵着。
两人携手走进堂屋时,笑谈着的几个人,果然默契的看向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杜雅汐不由的红了脸,姚宸之却是视而不见的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没事!没事!我们理解的。”空老头笑眯眯的道。
杜远砚就站了起来,“大家都就座吧,可以开饭了。”话落,邰氏和丽婶就带着几个丫环端着菜进来。
堂屋里摆了两桌,一桌坐着男人们,一桌坐女眷和小孩。
摆菜间,杜瑞兆与古闻清和苏齐,还有几个药园的干事就提着酒走了进来,“我们今天可都带了酒过来,今晚可不能随意,一定要畅饮。”
邰氏和丽婶接了酒壶。
几人就朝杜雅汐客气的道:“少夫人。”
“大家都坐吧。”杜雅汐笑着请座,苏齐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先是一愣,然后就眸光闪烁了几下,他朝她点点头,随着众人入座。
姚宸之看见了苏齐的最后一瞥,却没有任何情绪的外露,他垂眸看着杜雅汐,道:“娘子大人,我今晚可以喝点酒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刚好让堂屋里的人都听得见。
众人一脸趣味的看了过去,苏齐却是一直垂着脑袋。
杜雅汐瞪了他一眼,道:“随你。”说完,她就走到女眷那一桌坐了下来,笑着和小青萝说话,不再去看姚宸之。
爱吃醋的男人,以为她不知道他的用意吗?
姚宸之摸摸鼻子,笑着坐到了杜父和空老头的中间,眼角眉梢洋溢着藏都藏不住的幸福。
“各位,今晚我就不陪大家喝酒了,若是不然,我今晚怕是不让进屋啊。”说完,他自己就先是笑了起来。
众人随之笑了起来。
苏齐心里涩涩的,明明就早已劝自己放下,可真正面对杜雅汐时,他才知道忘记一个你刻在了心里的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垂首苦笑,一夜默默喝酒。
翌日,虎仗带着小和尚去鹂山玄真派,药园的几个干事就把昨天的决定公之以众,这一天,大伙干活的情绪都异常高涨。
半夏在药田转了半天,一脸欣喜的向杜雅汐汇报的好情况。
“大娘,这蛇酒已经泡了大半年,你以后睡前喝一小杯,坚持食用,能治好你的风湿之疾。”趁着苏齐去了药园,杜雅汐就领着丽婶和紫苏去了苏家。
这蛇还是她托苏小年抓的,酒是她以前到镇上去卖药时买回来的。当时,知道苏大娘患了严重的风湿,她除了给她开方子,做针炙之外,还让她坚持每日睡前泡脚。又悄悄的泡了蛇酒埋在屋后的黄土中,昨天才让紫苏和桑枝挖出来的。
苏大娘看着那一大坛子的酒,就感激的道:“雅汐,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挂记着大娘的身体,也谢谢你对苏齐的照顾。”
闻言,杜雅汐就一脸正色的道:“大娘,我没有照顾苏齐大哥,苏齐大哥是凭自己的本事在药园做事。以后,这样的话切莫再说了。雅汐从小就没少麻烦大娘,现在雅汐也只是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大娘千万不要跟雅汐这般客气。”
苏大娘就点点头,一一称是。
她明白杜雅汐的意思。
心里也有些后悔,后悔以前没有答应替儿子上杜家求亲,如果她先姚家一步的话,不知情况又是怎样的?
杜雅汐会嫁给苏齐吗?
苏齐就会不像现在这样了吗?
苏大娘暗暗苦笑,一一否之。
汉有如果,也没有想当初,过去的事情没有重来一遍的说法。
两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一下子没了话题,屋里的气氛就有些沉了。杜雅汐就起身告辞。
“大娘,我下回再来看你,你记得喝蛇酒。”
苏大娘笑着送她出门,一直看着她离开,身影消失在竹林里。

“你说,杜雅汐知道了你是朱红花的事实?”黑衣人的声音幽冷低沉,一字一字仿佛是从地狱的最深处嘣出来的一样。
巫丽子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硬着头皮,应道:“是的,主子。”
“你找死!”话落,一只如鹰爪般的手就紧紧的捏住她的脖子,巫丽子的脸立刻就由涨红变紫,双目突出,不停的挣扎,“咳…主…主…子…”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双手拼拿的抓拉黑衣人的手。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断气,眼珠子向上翻时,黑衣人骤然松开了她的手,狠狠的将她一推,巫丽子就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咳咳咳…”她一边咳嗽,一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半晌才缓了过来,对着黑衣人就磕头,“求主子责罚。丽子并不是有意的,丽子只是上了她的当,她拿我的家人来诱我露了马脚。杜雅汐实在是太狡猾了,主子一定不要放过她。”
一句冷光射了过去,黑衣人冷冷的道:“我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来指点。”
“丽子不敢!”心不由一颤,巫丽子连忙请罪。
黑衣人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背手转身而立,半晌,他才幽幽的道:“你尽快把二房的产业握在手中为我所用。”说完,他就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到了巫丽的面前,“从现在开始,姚景之的解药就交由你来保管。”
巫丽子一愣,问道:“主子的意思是让丽子决定给不给他解释吗?”
“给不给?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现在还不想看着姚景之死。”黑衣人说完就纵身离开,只留下一脸沉思的巫丽子。
巫丽子将小瓷瓶收入袖中,拍拍胸口,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幸好,主子没有怪罪她私自杀了小离。
幸好,主子还相信她。
130章 报应
130章报应
巫丽子收好解药,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天际,眸子一明一暗,脑子里开始在计算下一步该怎么办?
黑衣人的武功高强,她只能听从他的命令,更何况自己的小命还捏在他的手中,每半月就毒发一次,那种滋味真不是好受的。可她的骨子里却又不想这么受控于人,反之,又能力不够。
到底该怎么办?
突然,背后有人圈住了她的腰,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就扑了鼻间,她皱了皱眉头,动手去掰那锢在腰上的手,“姚景之,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姚景之低低一笑,故意的呵出酒气,张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痞里痞气的道:“在自己的房里,抱着自己的娘子,我还能干什么?”
闻言,巫丽子心中一惊,全身的鸡皮疙瘩骤起,怒喝:“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娘子,我们成亲只是主子的要求,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上面对我做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主子说呢。”
自从新婚那天的闹剧过后,姚景之很少出入新房,更是再没有动过她。
今天是怎么了?
姚景之听她拿黑衣人来压自己,顿时就气不可挡,动了蛮力将她扳过身来,二话不说就凑了过去,在她的脖子上又咬又啃,“你别拿他来吓我,我姚景之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越是抬他出来,我就越想制服你。”
姚景之说的是心里话,他算是想通了,只要制服了巫丽子,他才有那么一点成就感。而男人拿什么来制服女人,姚景之觉得除了这事,就没有旁的了。他要死死的压制住巫丽子,看她还敢不敢再甩脸色给自己看。
“住手!”巫丽子敌不过一身蛮劲的姚景之,她用力的挣扎着,可她不知道,她越是挣扎,姚景之就越是兴奋,血液里的叛逆因子就越是兴奋,他就越不可能放开她,准确的说应该是不可能放过她。
一声锦帛撕裂声,姚景之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成碎布,低吼着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几番抵死报复,巫丽子如死鱼般的躺在冰凉的地上,两眼怔怔的望着屋梁。旁边的姚景之心满意足的撤离,全然不管巫丽子的感受,独自一人上床歇息,一觉到天明。
巫丽子连病了半个月,躺病在床的傅氏咒骂连连,没有了巫丽子的释心照顾,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可巫丽子却是置之不理。
姚景之白天在外不知忙哪什么,夜里仍旧回来折磨巫丽子。
这天,巫丽子倚靠在床头的大红迎枕上,巴掌大的俏脸更是映得苍白如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小芬端着药进来,见她垂眸沉思,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巫丽子抬头看向她,问道:“我交待你的事情可都办好了?”
“回少夫人的话,都已办妥。”小芬小心翼翼的回答,小离的死状她一直不敢忘记,尤其是看到主子并不责罚巫丽子后,她更是不敢忤逆巫丽子的意思。
“很好!”巫丽子坐直了身子,接过药就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完。
小芬看着,忍不住的问道:“少夫人,你不想要孩子吗?”
“自己都是别人手中的一只蚂蚁,为何要生孩子?”巫丽子面无表情的看向小芬,“小芬,小离的死是因为她背叛我,没将我放在眼里。而你,我希望咱们可以同敌共忾,将来能有咱们的一席之地。”
“少夫人想要小芬做些什么?”
“我身边就你一个信得过的人,我把你当妹妹看待,将来事成,我必定不会亏待于你。”巫丽子就直直的看着小芬,道:“我们如果不为自己争取,别人是不会送到咱们手上来的。”
小芬想了想,觉得有理,“少夫人意思是?”
“替主子夺过姚家二房的家业,但是,咱们得另有打算。”巫丽子病了半个月,她就静下心来想了半个月。杜雅汐不是种草药吗?那她就秘密做些别的生意,将来有一天自由了,她也不至于无安身之处。
“小芬听少夫人的安排。”
巫丽子就点点头,“西部药材多,咱们又知道怎么进去,我想买下澧县永丰镇的田地,在那里种草药。”澧县在到处是山林,地处偏僻,她想秘密在那里种下罂粟,把苗族的销魂膏拿到外面来卖。
相信一定可以一本万利。
“少夫人,买山买田都需要银两,咱们手里可没有这东西啊。”
“我们是没有,可傅氏有。”巫丽子露出了一抹冷笑,“这事我就交给你去办,切记,不可让主子知道了。”
小芬点头,“是,少夫人。”
巫丽子就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你帮我的梳发,我们去看看傅氏。”
“是。”小芬弯腰替她穿鞋,扶着她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巫丽子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眉头轻蹙,吩咐:“你给我扑点粉,上点胭脂,这么难看了脸色,可不能吓到老夫人了。”
“是,少夫人。”小芬利索的替她梳妆,心里却是暗诽不已,生病了这么多天的人,难道不该脸色苍白一点吗?心里虽是这么想,可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敢有所怠慢,不一会儿就把巫丽子面上的病容隐去,镜中出现了一张眉目娇俏的脸。
巫丽子满意的点点头,“小芬的手艺不错。”
“谢少夫人夸奖。”
轻瞥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小芬,巫丽子就携过她的手,道:“小芬,你不是小离,你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以后,你跟我相处,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巫丽子注意到了,当她提到小离时,小芬不禁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强忍了下来。
她暗暗满意,看来小离也算是死得其所,让自己在小芬心里立刻了威信。
“是,少夫人。”
“走吧。”巫丽子率先抬步离开,小芬连忙紧跟在左右。
傅氏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丫环婆子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磕瓜子闲聊,“你们知道吗?少爷每夜都把少夫人给弄得呼天喊地,也不知是苗族的女子不受劲,还是咱们少爷太威武了。”几人说着就笑了起来。
一个圆脸的小丫环就笑“我听小如说,少爷做那事都开着窗,直接在地上呢。”
“还说了,新婚那天,当着几个苏城大少爷的面上做呢。”另一个丫环接了腔。
“咳咳......”小芬听不下去了,便轻咳了几声。
那几人抬头一看,见巫丽子就站在身边,立刻惊得站了起来,怀里的瓜子盘打翻洒了一地,可说出去的话却已经收不回了。
众人面色苍白,头也不敢抬。
巫丽子冷笑几声,那笑声宛如是从地狱深处冒出,让听着人不禁打冷颤。
“小芬退下。”
小芬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巫丽子,温顺的退出十步之外。众人生疑,抬头看去就见巫丽子面若冰霜,轻轻一挥袖,那圆脸丫环已是软软倒下,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幽香。
“荷香。”众人惊呼,却纷纷抚额,发现自己双腿发软,顷刻就全倒在了地上。
“少夫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荷香姐姐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巫丽子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们在背后乱说主子是非,这样的刁奴,我们姚家可不敢用。”
“少夫人,你好大的架子。”屋里的罗妈妈听到声响走了出来,见众丫环婆子倒地,巫丽子咄咄逼人,心里就有气。罗妈妈是傅氏信任的人,府中上上下下都给她面子,以前巫丽子也是不敢当她是下人。
可那是以前,现在的巫丽子已经充分准备反击了。
她不会再让别人瞧不起自己。
她转身冷冷的端睨着罗妈妈,“罗妈妈,你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那就该知道主子的面子有多重要。如果连下人都可以聚在背后乱嚼是非,那这府上不就是下人当家,主子当仆了吗?”
罗妈妈不惧她的目光,扫看了一眼地上的众人,那些人就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看向罗妈妈,求道:“罗妈妈,我们没有,你可要为我们作主,为死去的荷香作主。”
“荷香死了?”罗妈妈一惊,连忙看向挺直躺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人。她抬目看向巫丽子,不敢相信的道:“少夫人,你居然杀了老夫人身边的人?你可知道,荷香是家生子,你的老子和娘都在老夫人的庄子里,你这是没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啊。”
罗妈妈又气又怕,这巫丽子是怎么一下子就把人给杀了,连血都不见一滴。
“我就是心里有祖母,所以才替她清理门户。祖母不这就病了些日子,可这些人怠工,闲聊,道是非,还偷库里的东西。”说着,她就看向已没有气息的荷香,“荷香手脚不干不净,你若是不信,你就问问其她几个人。”
罗妈妈一听,就怒问:“你们说,可是事实。”
众人不敢乱头,低头不语。
罗妈妈看到这里,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时,巫丽子就对一旁的粗使婆子,吩咐:“你搜一下荷香的身。”
“这...这...”那婆子哪敢啊,这可是死人,让她搜死人的身,她哪有那个胆啊。
罗妈妈就瞪了她一眼,喝道:“搜——”
那婆子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搜,从荷香的裙摆里层找到一个暗袋,暗袋里有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她取了出来,摊在地上一层一层的打开,一只宝玉头钗就现在众人的眼前。
啊——
众人惊呼,面面相觑。
这个荷香也太大胆了吧?这可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东西,可眼下就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而且还是在裙子里层,完全不像是被人栽赃,而像是早已准备。
丫环婆子们都想明白的事情,罗妈妈自然也明白,她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
“咳咳咳......在外面鬼哭狼嚎些什么?”屋里传来了傅氏不悦的声音,巫丽子就扭头应道:“祖母,我们抓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丫头。”
“进来。”果然,傅氏就生气的让人进来。
巫丽子和罗妈妈进了屋,丝毫不理那些个软软站不起来的人。
傅氏瞪着光鲜亮丽的巫丽子,眸光幽冷,指尖颤颤的指着她,骂道:“好你个巫丽子,你居然装病不来侍候长辈?”
“祖母,丽子是真的病了。这不刚能下床就赶紧过来看祖母了,丽子怕祖母看着丽子一副病容不高兴,便让人上了淡妆才来的。”巫丽子上前坐在床前,握紧了傅氏冰冷的手,只觉这病了不到一个月,人就更是显老了。
傅氏定眼瞧去,见她果真是上了妆,这才气平了一些。
“刚刚在外面吵什么?谁的手脚不干净了?”
巫丽子就看向罗妈妈,罗妈妈立刻由前将红布包着宝石头钗递到了傅氏面前,“老夫人,荷香那个小蹄子私拿了你的宝石头钗。”
“反了!人呢?给我拉出乱棒打死,咳咳......”傅氏气得面目狰狞,说着,就猛的咳了起来。
巫丽子连忙上前轻抚她的胸口,温柔的替她顺气,“祖母,你别气坏了身子,那个小蹄子,我已经处置了。”
“处置了?”傅氏一愣,心里惊涛暗涌,自己院里的人,她也敢不问一声就处置了?
“祖母,那小蹄子不仅偷拿了祖母房里的东西,还怂恿景之去库房取了五百两银子送去她家的老子和娘。”巫丽子说着,面色就黯了下来,“丽子知道,男人逢场作戏,或是三妻四妾也是行的。如果荷香尽心侍候祖母床前,丽子就想着作主让景之收了她,可是,她却是让丽子失望了。”
傅氏听着心就没有那么介意了,再想想近期荷香的表现,她就认同了巫丽子的做法。
“该死!丽子,你做得好!这种丫环留不得,你说她从景之身上拿起了五百两?”傅氏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巫丽子很是明白,所以,事情早已暗暗的布发好局,现在已是收网的时候了。
巫丽子就点点头,急急的解释:“祖母,你可千万不要怪景之,他只是被荷香给迷惑了。”
傅氏护短,尤其是姚景之,那就是她眼中的宝。
“嗯,难得你这么想,真是好孩子。”傅氏回握住她的手,就问:“最近景之回房勤快,你可有好消息?”说着,她就瞄向巫丽子的肚子。
“祖母,小日子迟了,正寻思着找个大夫来把把脉。”巫丽子说着就垂下了脑袋。
傅氏立刻容光焕发,赶紧吩咐一旁的罗妈妈,“快,快去请大夫。”
罗妈妈立刻笑着点头,看向巫丽子的目光不再轻视。
“丽子,女人的第一胎要安生休养,你可不能太操心。今晚我会找景之过来,让他头三个月都别去打扰你。”傅氏拉着巫丽子的手,见她羞红了脸,嘴角的笑容就更浓了。
突然,刘妈妈一脸惨白的跑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身狼狈的向东,如果不是对向东很熟的人,还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姚敬远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只见他衣服又破又脏,灰头土脸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叫花子。
巫丽子从傅氏手中抽回了手,猛的站了起来,一脸惊愕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傅氏也是惊讶不已,忙问:“你老爷和夫人呢?”她的突突直跳,直觉发生坏事儿了。
闻言,向东就如悲怆的笑了起来,“老夫人,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山贼,老爷和夫人他们全都......呜呜呜......”说着,他就嚎啕大哭。
傅氏面如土色,巫丽子就急问:“我家公公和婆婆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向东用衣袖胡乱擦去眼泪,一边哭一边道:“老爷和夫人被山贼杀了,丢进了山崖。呜呜呜......老夫人,向东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向东九死一生只是想给老夫人报个信。”
“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巫丽子垂首拭泪,伤心不已。
“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了?”突然,刘妈妈惊呼一声,巫丽子慌乱抬头看去,发现傅氏已嘴歪眼斜,人直挺挺的躺了下去。“祖母,祖母你怎么了?快,快去找大夫过来。”
一喜一悲中,傅氏的身体彻底被打垮。
罗妈妈请来的大夫已经顾不上给巫丽子把脉了,忙着不停的为傅氏诊治,开药方,直到天际已黑,他才背着药箱从傅氏的房里走了出来。巫丽子送他到了外室,满脸担忧的问道:“大夫,我祖母的身体如何?”
“老夫人是邪风上体,怕是余下半生都得在床上过了。”老大夫轻叹了一口气。
“大夫,你想想办法吧?”巫丽子急声求道。
老大夫摇摇头,道:“少夫人,老夫不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先让老夫人喝药,看看效果再作打算。”
“你回药堂去抓药回来,由你亲自煎药,以后,你就安心的住在府里,专职照顾老夫人的身体。”巫丽子很快就下了决定,那老大夫欲言又止,可他吃的是人家的饭,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就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