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苗苗跑过去,跪在杜瑞景身边,拉开他的衣服,拔下五角飞镖,小六立刻递去金创药。金创药洒下,小六就用干净的白布按住了伤口,忧心忡忡的道:“老大,副队好像喝了不少河水。”
伸手一探,杜瑞景的脉搏有些微弱,应该是肺中有积水,必须及时抢救。可是,他的伤在胸口上,这给人工心脏复苏术带来困难。
季苗苗微眯着双眼,只是犹豫了一秒钟,立刻就用力的按杜瑞景的肚子,然后,在众人张目结舌下,亲自给杜瑞景做人工呼吸。
“你在做什么?”一声怒吼从河边传来,齐枫抱着晕厥的莫子萱从河里走上来,他双目喷火的看着季苗苗,那质问的神情就像是丈夫撞见了妻子的奸情一般。
众人皆被齐枫的怒吼吓了一路,更是一头雾水。
这齐皇动的是什么怒?
季苗苗没有理会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替杜瑞景做人工呼吸。齐枫大怒,在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紧紧的锢住了季苗苗的手,不让她继续下去。
“放手——”面色沉了下来,季苗苗一字一句的道:“齐皇,我这是在救人,和萱郡主需要太医诊治,齐皇应该抱郡主回营帐。”
这个齐皇,他到底知不知道莫子萱也很危险?
“她不重要!”齐枫不松手,薄唇紧抿,似乎在极力的忍着怒火。
季苗苗无心去探究齐枫的心思,用力挣开他的锢制,“齐皇,周齐两国的子民都认为郡主很重要,而对于我来说,现在,我的兄弟也是最重要的。”
028章内贼
齐枫委屈的皱了皱眉头,“朕勉强可以委屈自己一次,季队长,这帐内的丫环,朕可不敢让她们侍候,并且朕也不想和萱郡主还未嫁给朕就受了委屈。小说/朕知道,季队长也一定很赞同朕对和萱郡主的一片心意。”
说话的同时,齐枫还用一副‘我很了解你吧’的眼神看着季苗苗。
她不是很在乎莫子萱的感受吗?那么,他就成全她。
营帐内,正在照顾莫子萱的丫环听着齐枫的话,心不由的咯噔一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收起了各自的小心思。
季苗苗面无表情的点头。
齐枫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了屏风后面。
季苗苗跟了上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就知道,皇太后和莫老夫人的手段瞒不过齐枫的眼睛,希望这些人当中,并没有谁是有其他居心叵测的目的。
否则…
怕是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屏风后,齐枫张开手臂,嘴角含笑的看着季苗苗,“季队长,你走得这么慢,朕实在是怀疑你其实心里是不赞同我刚刚的一席话的。”
“齐皇多虑了。”季苗苗垂首,暗暗翻了个大白眼,心道:“我的确不赞同你的话,因为,你说的根本就不是真心话。”
“季队长,你心中怀疑就说出来,别憋坏了自己。”头顶传来了齐枫关切的声音,季苗苗猛的抬头,便撞进了齐枫那带着戏谑之光的深邃黑眸中,心不由的漏了一拍,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严肃的应道:“谢齐皇关心,齐皇大可不必如此猜测,季某并不是生性多疑的人。”
“如此,朕就安心了。”齐枫勾了勾嘴角,溢出一抹倾倒众生的邪魅笑容,突然话锋一转,“季队长,朕的手都举酸了,难道季队长不会脱男装?”
“齐皇说笑了。”季苗苗连忙走到齐枫身侧,踮着脚尖去解齐枫的衣扣,不知是因为季苗苗紧张,还是因为两人身高悬殊大,季苗苗几次都没有解开齐枫的衣扣。
齐枫并不打算帮忙,而是紧紧的盯着她看,不知是不是错觉?此刻,季苗苗竟觉得齐枫看自己的眼神异常炙热。
只觉脸上火烧火燎的,季苗苗很庆幸自己的脸是红肿的,让人察觉不出异常,可她不知道,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可她的欲似滴血的耳垂还是出卖了她。
“你干什么?”倏地,粗糙的指腹摩娑着烫人的额头,季苗苗如惊弓之鸟一连退了几步,一脸妨备的看着齐枫。
“你出汗了,我替你擦擦。”齐枫无辜的看着季苗苗。
“不敢劳烦齐皇。”
蹙着眉峰,齐枫两手一摊,“那么,你快点替朕更衣,朕待会还有事情要办。”他落落大方,并没有什么另有目的的嫌疑。
季苗苗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返回齐枫身边。
齐枫却在这时挥了挥手,“算了,朕还是自己来吧,季队长心不在焉的。”
季苗苗无端的松了一口气,朝齐枫拱拱手,道:“季某告退。”
“季队长也换一身干衣服吧,然后在帐外等着朕,接下来的事情,季队长可不能错过了。”齐枫已转身了过去,所以,季苗苗惊讶的抬头看去,却并没有看到齐枫嘴角那愉悦的笑容。
齐枫的表情,像极了偷腥成功的猫儿,满意极了。
小样儿,跟我玩,有你憋屈的。
不一会儿,齐枫就着一身明黄长袍出来,他见季苗苗侯在帐外,先是满意的笑了一下,倏地,他眸底浮现出了怒气。
“季队长,你怎么还是一身湿衣服?”
这么大冷天,她就不怕得风寒了吗?
齐枫的目光从季苗苗身上睃了一眼,湿衣服虽是已风干了不少,但仍旧紧贴在身上,突然,念头不由一动,齐枫的目光定在季苗苗身上的某个地方。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真平!她是真这样,还是…
季苗苗被齐枫突由其来的不悦给怔了一下,低头应道:“季某无碍,齐皇的事情要紧。”
不是他说有事,让自己不要错过吗?可现在为何他却又是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样?
收敛好情绪,季苗苗又保证似的道:“齐皇请放心!季某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出问题而影响全局的。”他应该是在顾虑这个吧?
忿忿的瞍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的季苗苗,齐枫紧抿了抿唇,自牙关崩出了几个字,“跟着来吧。”同时,又朝一旁的冷云,喝道:“冷云,人呢?”
“皇上,一切准备就绪。”冷云岌岌可危的跑了过来,目光飞快的瞥了一眼季苗苗,季苗苗愕然,怎么她觉得冷云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含着不知名的委屈?
齐枫用力甩了甩衣袖,“那还等什么?把那两个该死的人给我拉上来,朕要让所有的人清楚,胆敢背着朕耍花招的人,就该有一颗强大的心来迎接朕的怒火。”
背着他耍花招?
季苗苗连忙紧跟了上去,面色渐沉,眉峰愈紧。
鱼汤有毒,而鱼汤又是自己的人经的手,怕是这事牵连了自己的人。
绷紧神经跟到了人群中央,季苗苗朝跪在草地上的一男一女看去,不由的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昆子?
满腹狐疑的看向齐枫,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饶昆,汤玉,你们二人可知罪?”季苗苗的目光定在了跪在昆子旁边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穿的是大周服饰,从她的衣着打扮来看,她应该是莫子萱的陪嫁丫环。
这时,杜瑞景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满目失望的看着昆子,道:“老大,昆子在鱼汤里下毒,还将咱们的行程泄露给齐荣王,这次事件中,咱们死了两位兄弟,还有几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季苗苗点点头,没有吭声,目光如刀子般落在昆子的身上,昆子许是感觉到了这两束强烈的目光,扭头看见季苗苗时,几乎是立刻就收回目光,垂下了脑袋。
杜瑞景担忧的看着季苗苗,刚刚酝酿好的那些安慰她的话,此刻,他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了解季苗苗,在季苗苗的眼里,先锋队中的每一个兄弟都是她用生命在信任的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好受呢?说不失望,说不寒心,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杜瑞景的心,也失望,也寒。
“老大,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别自责。”
“我没事!”季苗苗语气平稳。
可越是这样,杜瑞景就越是能够感受到她身上释放出来的失望,他靠近了她一些,伸手重重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老大,我永远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不管何时何地,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大。”
季苗苗扭头深深的看了杜瑞景一眼,从他的黑眸中看到了坚定,这股坚定缓缓的温暖了季苗苗的心,像是一抹阳光驱逐了她心时的阴影。
重重的点头,轻道:“好!”季苗苗一想到这次失去的兄弟,一想到那些受伤的兄弟,她就止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几步,站到了人群前。
“季队长,你到朕这里来。”齐枫瞥了季苗苗一眼,淡淡的语气中,却含着不容置否的威严。
“是,齐皇。”季苗苗应了声,抬步走到了齐枫身边。
齐枫的目光落到了饶昆和汤玉身上,“饶昆,你作为军人,可却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知罪?”
“齐皇请明查,饶昆此举并非本事,实在是因为荣王拿饶昆的家人要挟,饶昆不敢不听他的。”饶昆解释说,目光带着企求的落在了季苗苗的身上。
原来如此。
原来是齐勇以饶昆的家人要挟,怪不得饶勇会做这样的事情出来。
季苗苗别开了脸,避开了饶昆的目光。
作为军人,就算是敌人拿自己的家人要挟,这也并不是出卖国家,出卖组织的理由。饶昆犯的这样错误,永远都是不值得原谅的。
如果这是大战前昔,他的所作所为,不仅救不回自己的家人,也会让千千万万的人家破人亡。
“季队长,饶昆是你的下属,也是你们大周的将士,朕本是无权过问,更不能越界处制,可是,他勾结大齐反贼荣王,半路里应外合,意图将朕与和萱郡主置以死地。那么这事就与朕有关了,朕现在处制了他,相信他日周皇也不会有任何的异议。不知季队长的意思如何?”
齐枫先理后兵,听着像是在询问季苗苗的意思,但明白人一听,便明白他根本就没有要问季苗苗的意思,该如何处置眼前的这两个人,齐枫心里早已有了定夺。
“此事齐皇处理并无任何不妥,可…”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推辞了。”齐枫打断了季苗苗的话,冷声一喝,“饶昆,你与荣王勾结之事,你可认?”
“饶昆知罪!”
事已至此,饶昆知道,多说无益。
齐枫微眯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又问:“饶昆,荣王刚刚侥幸逃脱,你可知他有可能去的地方?而你平时又是如何与他联系的?朕的问题,你最好如实招来,以免遭皮肉之苦。”
闻言,饶昆垂下了脑袋,目光闪烁。
季苗苗则是疑惑的看向饶昆,默默的回味着齐枫话里暗透着的意思。齐枫问饶昆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引人猜测万分。
难道…
饶昆与那齐荣王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029章想死,没那么容易。
垂首看向齐枫,只见他满面冰霜,季苗苗就明白了一些事情,饶昆刚刚所说的那些一定不是实话。
他既然不是被齐勇要挟,那他就是…想到这里,季苗苗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全身冒起阵阵寒气。
自己的队伍里就有他国的细作,这种情况就像是敌人举着剑站在你的床前,而你却犹不知觉的安睡着,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敌人的剑下。
突然,季苗苗双目赤红,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前世在缅甸的最后一场战役,也是因为出了内贼,所以,他们才会有了那么惨重的失败。
不管是前世的自己,还是季成志的死,全都是因为出了内鬼,所以,季苗苗最恨的就是内鬼。
“齐皇,请留饶昆一命。”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饶是齐枫也不禁感到诧异,抬头似是不确定的反问她:“这样的人,你还要保他?”
“保他?怎么可能?我只是请齐皇留他一命而已,他必须活着回到大周去接受该有的惩罚,死已不能挽回那些因他而失去的生命,饶昆应该受到比死还重的惩罚。”季苗苗淡淡的开口,她不仅仅要饶昆以死谢罪,她还要饶昆生不如死,还要让更多的人知道通敌的后果。
今天就算杀了饶昆也无济以事,季苗苗要让饶昆死得有‘意义’,死得刻骨铭心。她一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二要杀鸡敬猴,不然,她又怎能咽下心中的这一口气?
淡淡的语气,却让人感受到了季苗苗话中的冷冽和恨意。
齐枫弯唇一笑,黑眸中闪过一丝赏识,她总算没有再令自己失望。如果她抱着那该死的妇人之仁,那她就真的令他失望了。
“好!朕就应下季队长所求,到了下一站,朕会派人送他回关城。”齐枫大声道了一个好。
齐枫朝一旁的冷云使了个眼色,“来人啊,上刑具。hua. ”冷冷的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侍卫立即领命,离开一会儿就捧着一条满是倒钩铁刺的长鞭回来。
众人看着那托盘上的长鞭,只觉阵阵冷气地里直从脚底钻了进来,身体不由寒而栗。
那长鞭上的倒钩仿佛会冒冷气,饶昆和汤玉抬头望去,也是不由纷纷苍白了脸,齐枫让人取来长鞭,这用意再明白不过。
齐枫眸中闪过一抹阴沉,看着侍卫手里捧着长鞭,沉声道:“季队长,你不是要留饶昆一命吗?说到底他是你的部属,现在朕就把他交给你了。”
季苗苗看着那长鞭,又睃了一眼身体隐陷颤抖的饶昆,信步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取过长鞭,站到了饶昆面前。
“饶昆,你们兄弟一场,我对你报以真心,却不料你给我背后一刀。我寒心,失望,但是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咱们各为其主,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那么,自此时此刻起,咱们再无兄弟情谊。”
脑中不断浮现出以前大家一起出任务,一起操练的画面,那画面有多深刻,季苗苗对饶昆的恨就有多深。
季苗苗的眸子一紧,眼中激射出一道凌厉,扬起了手中的长鞭便狠狠的朝饶昆身上抽去。
“啊…。”饶是铮铮男儿,在那尖刺刺入皮肉,然后又被那刺尖的弯钩勾住肉而拉扯而出之时,饶昆也忍不住凄厉的叫出了声来。
“啊…。”饶昆的叫声传到河对岸的山里,山里又回音过来,一声比一声凄厉,让人闻之胆颤,而饶昆的一张脸早已因为疼痛而显得尤为狰狞。
一旁,汤玉被吓得瑟瑟发抖,垂首咬唇,面色苍白如纸。
饶昆的尖叫声,迅速的点燃了季苗苗心中的怒气,怒火如遇春风的火苗般旺盛的烧了起来。这个饶昆,此刻,他还可以痛到尖叫,可那些被他害死的兄弟们,他们却是永远也不知痛是什么感觉了。
该死!
饶昆该死!
这种人轻饶不得,死一百遍也不够。
季苗苗手中的长鞭一下一下的抽了下去,此刻,她双目赤红,眸光凌乱,齐枫察觉后,好看的浓眉紧皱了起来,抬手喊停:“季队长,够了。”
浑如未觉,手中的鞭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直直的抽向饶昆,饶昆痛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连忙喊道:“老大,老大,齐皇让你停下来。”
瞬间回神,季苗苗低头看了血淋淋的饶昆一眼,收起了长鞭,安静的站在一旁。齐枫深深的看了季苗苗一眼,心里就由生了一股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心疼。
对,是心疼。
此刻的季苗苗,让人看着就心疼。她虽然面无表情,看起来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般,但是,她紧攥着长鞭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愤怒。
受伤有多重,愤怒就会有多重。
齐枫知道,季苗苗是真的把先锋队的每一个人都当成自家兄弟,所以,饶昆的出卖才会将她伤得那么深。
只是,齐枫并不知道,季苗苗之所以这样,这跟她前世的经历,季志成的死因,都有很大的关系。
杜瑞景悄悄的走到了季苗苗的身边,一下一下的掰开她的手指,取出她手中的长鞭,“老大,把鞭子给我。”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季苗苗,他只能站在她的身边,只希望自己的陪伴可以给她力量。
季苗苗抬眸看着他,慢慢的松开了手。
突然,跪着的汤玉抽出头上的发钗,眸底闪过一道狠光,她手中的发钗就直直朝季苗苗射去。“啊…”一声尖叫伴着当的一声响起,众人反应过来朝汤玉看去之时,汤玉的脸上已有一条狰狞的伤口,而杜瑞景则是一脸铁青的紧握着长鞭。
可恶!这个女人,她居然想趁人之危。
“来人,上刑!”齐枫眸中一片深沉,怒声吩咐,这时,杜瑞景朝齐枫行礼,道:“齐皇,不知可否由杜某来执刑?”
他杜瑞景不会动手打女人,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胆敢对他的老大动了杀机,那么他便就不介意破例。
杜瑞景手里掂着长鞭,汤玉看了,不由的瑟缩了一下,浑身冒着冷汗。
“你不能打我,我可是皇上亲自指派的陪嫁丫环,如今,你毁了皇上的计划,你就不怕回去被皇上砍头,诛连九族吗?”
情急之下,汤玉抬头怒喝杜瑞景。
杜瑞景愣了一下,看了季苗苗一眼,便就重新扬起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的朝汤玉身上抽去。
“死到临头,居然还不忘挑拨大周和大齐两国的关系,你最好从实招来,你究竟是在为人卖命?”
杜瑞景并不傻,仅是与季苗苗对视一眼,他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昭明帝不可能派人以陪嫁之名,实则监视齐枫。这不可能!周齐两国刚签下和平之约,刚打算通商,试问精明如昭明帝,他又怎么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尤其是这种严刑还未上,就急急出卖主子,表白自己立场的人。
昭明帝不可能用这样的人。
齐枫无声的勾唇笑了笑,看向杜瑞景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赏识。
这小子的心倒是玲透。
这么快就识别了汤玉的诡计。
一鞭下去,鞭子打在了汤玉的手臂上,刺尖上的钩子勾破她的衣袖,露出了一截手臂。
“瑞景,等等。”
季苗苗急急的喊住了杜瑞景,走到汤玉面前,紧紧的锢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紧紧的盯着汤玉手臂上的刺青,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激射了一道冷光。
“汤玉,你并不是周国人,而汤玉也同样不是你的真名吧?说——北陈女皇派你到大周,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汤玉被季苗苗这么一问,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一脸奇怪的看着季苗苗,应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确是皇上派去陪嫁的丫环。”
“汤玉,北陈女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吧?今日你可以选择嘴硬到底,但是,我希望你能挺得住我大齐的十二重刑罚,朕保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齐枫冷冽的目光看着汤玉,严厉的警告,见她目光闪烁,便挥手让杜瑞景用刑,“继续上刑。”
“啊…”汤玉承受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的折磨,满头是汗的喊道:“齐皇饶命,汤玉真的是昭明帝亲自指派的陪嫁丫环。他让汤玉寻了机会,好好的侍候齐皇…啊…”
“好好侍候我?”齐枫玩味的看着汤玉,汤玉则是忙不迭地点头,一脸期盼的看着齐枫,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她那姣好的脸蛋有一道正流血的伤口,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一般。
惊悚!
“侍候朕,你还不够格。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朕。”齐枫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又道:“朕的边关还有不少将士,将你送去,倒也是不错。”
什么?
送去军营?
轰的一声,汤玉脑中如一记惊雷,身体亦是一个颤抖,那不就是军妓了吗?送去军营里侍候那些糙爷们,她还能有活路吗?
汤玉满目惊恐,突然,她眸光骤缩,用力的咬向自己的舌头,却有人先她一步钳制住了她的嘴巴。
“唔…”汤玉拼命的摇头,冷云却没有一丝一毫要怜香惜玉的打算,周身散着寒气,“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
说着,他轻轻的在汤玉身上点了几下。
“呃?”一旁的饶昆也被冷云反手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
030章 得知被识真身
“来人啊,把饶昆收押,至于汤玉吗?朕念将士们离乡多时,现就赐给你们解闷,给你们一半个时辰,朕在营帐里等你们。”
齐枫交待一声,那些齐国兵就双眼放亮,拉着面如土色的汤玉进了林子里。
季苗苗扭头朝树林方向望去,眉头不由的皱了皱。
“季队长,你随朕过来,朕就此事要和你商量一番。”齐枫瞥了季苗苗一眼,转身就往营帐走去。
杜瑞景走到季苗苗身边,扭头看着她,“老大,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去看一下饶昆,一定不能让他有机会自行了断。他做出有辱国家和军队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押他回去见将军。”
季苗苗肃着脸,表情很沉重。
杜瑞景点头,“老大,你自己小心一点。”不知是不是错觉,杜瑞景并不喜欢齐枫看季苗苗的眼神,那深邃的眸光中有着像是猎豹看到了猎物的趣光
这让杜瑞景心里很是不爽。
“我知道。”季苗苗点头,随着齐枫进了营帐。
齐枫斜斜的靠坐在椅子上,双腿叠放在案台上,目光一直随着她而移动,看着她平坦的胸口,他的目光暗沉了几分。
“你怎么没有换下湿衣服?”
“季某皮厚肉糙,风把衣服吹干就行了。”季苗苗拱手行礼,客套疏远的应道。
齐枫懒懒的站了起来,上前走到她面前,凑到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轻问:“难道你还要重说一遍,需要我帮你更衣?”
季苗苗向后退去,腰肢却被他揽紧,后退不得。
她一脸严肃抬头却撞进了齐枫深邃的黑眸中,心不由的漏拍一下,“齐皇,请自重!”
“呵呵!”齐枫轻笑了一声,不松反揽紧几分,季苗苗被迫与他紧贴着,“谁人敢说朕的一句不是?还是季队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眉轻皱,季苗苗别开脸,“齐皇多虑了。你是齐皇自不会有人多说一句不是,可季苗却不得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朕为你作主,便是。”
闻言,季苗苗用力往他脚上跺去,齐枫没料到她的小动作,一时就被她逃离自己的锢制。怀里空空的,齐枫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
这个感觉,让他有些吃惊,也不愿去探清自己的心思。
感觉自己被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牵着情绪,心里有些不爽,便冷冷的挥手,道:“你出去吧。”
季苗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这样喜怒无常是为了什么,想了一下,便行礼转身出了帐营。撂开门帘,她长吁了一口气,目光又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林。
那里不时的传来齐兵的淫笑,季苗苗光是听着就不舒服,但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可怜汤玉。她是北陈女皇派来的细作,自己不可能去同情她。
只是同为女子,季苗苗心里有些反对齐枫的做法,杀或打都可以处置汤玉,可这种做法,让她觉得齐枫眼里根本就不把女人当人。
“老大,齐皇找你有什么事?”
不知何时,杜瑞景走到了她身边。
季苗苗抬头看向杜瑞景,杜瑞景心里一怔,此刻她的明眸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盛满了疑惑和不确定。这样的季苗苗,让杜瑞景心生怜惜,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瑞景,你的伤口没有处理?”
季苗苗看着他胸口的布纱布又染红了,抬头一脸不悦的看着杜瑞景。“走吧,我去帮你上药。”
杜瑞景沉默着的随她走到马车边,从太医那里借了药箱,就在马边旁坐了下来,“你过来,坐下,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不用了,我让太医给我包扎就好。”杜瑞景摇摇头,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了季苗苗嘴对嘴的帮他度气的一幕,小麦色的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