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一刀砍偏,黑衣人利索的闪开。
正当黑衣人得意之时,季苗苗纵身过去,一剑从背后刺进黑衣人的胸口,“老牛,你太得意忘形了。”她抽回剑,冷冷的瞥了一眼倒地的黑衣人。
“小姐,好身手!”牛大壮笑了笑,面色惨白,季苗苗就冲了过去,及时扶住了他摇晃的身子,从身上找出一颗药丸,“服下!他们的武器都抹了毒。”
牛大壮吞下药丸,恨恨的朝倒在一旁的黑衣人呸了一口,“卑鄙的东西。”
“老二,你没事吧?”厉小跃冲了过来,一脸焦急的问道。
牛大壮摇摇头,“大哥,壮牛我死不了,这时也不想死。我还要替将军保护夫人和小姐呢。”
“夫人和小姐?”厉小跃疑惑的看向他。
这家伙用暗号引他来这里,难道不是因为控敌不住?
“来,我先替你包扎伤口。”季苗苗撕下布块,动作熟练的替牛大壮包扎伤口,厉小跃看着季苗苗,问道:“敢问阁下是?”
“季苗苗。”
“季…苗苗?”厉小跃大吃一惊,移转看向咧着嘴笑的牛大壮,“老二,这是怎么一回事?”
“嘿嘿!大哥,我今天差点就劫了自己人。”牛大壮笑着指了指季苗苗,“她是小姐,将军的女儿。夫人还在马车里面呢。”
厉小跃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苗氏因为着急季苗苗的伤势,从车窗上看着外面停止了打斗,她就火急火燎的和冬儿一起下了马车,赶了过来。
“苗苗,苗苗,你怎么样了?”
厉小跃扭头看去,顿时瞪大了双眼,连忙朝苗氏行礼,“大嫂,你怎么会来这里?”
苗氏停下了脚步,打量了厉小跃好一会儿,她才认了他出来,“小跃?你怎么在这里呢?你这是?”
好好的一个副将,怎么会是这么落泊的打扮?
“我?”厉小跃面露愧色,声音低低的道:“大嫂,我们先回山寨,大家坐下来再叙旧。”
苗氏点了点头,走到季苗苗身边,看着她那血已染红了包扎的布的手臂,眼泪不由的就涌了上来,“苗苗,你痛不痛啊?”
“娘,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季苗苗眉头都不皱一下,箭已被她割断,但箭头还在手臂里,说不痛那是假的。
“还说不痛呢?瞧,脸色都白得像纸一样。”苗氏红着眼眶,一脸心疼。
“夫人,小姐,咱们还回山寨,也不知还会不会有人赶来。”牛大壮在一旁提醒众人。
厉小跃立刻点头附合,“对对对!我们立刻回山寨。”
苗氏点头。
季苗苗抬头扫看了一圈周围的大树,此刻无风,但有一棵树的树枝晃动了几下。她蹙眉思忖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好!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何大爷——你快出来吧,咱们现在安全了。”
一旁,树叶沙沙作响,何大爷浑身不停颤抖的走了出来,见苗氏和季苗苗、冬儿三个都安然无恙,就笑着跑了过来,“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们都没事就好,可是,这些不是?”
“大爷,你还要不要送我们去苏城?如果你不想去了,我们也不勉强你。”季苗苗看着何大爷,因为自己让这个老人家担惊受怕,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009章 虎头湛金枪
“夫人,小姐,你们要去苏城?”厉小跃看向季苗苗,思忖一下,就对何大爷,道:“大爷,多有冒犯,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小意思,你且收下。至于护送夫人和小姐的事情,我们来做就好,我让人送你回去。”
厉小跃掏出一小半袋碎银递到了何大爷的手里。
季苗苗明白厉小跃的意思,便对何大爷,道:“大爷,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也不知这帮人的同伙什么时候又会追上来?这一路危险重重,你还是回吧。”
夜风吹过,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入鼻间,何大爷想到刚刚的惊险,便也不再坚持,冲着季苗苗点点头,“那行!你们一路多保重。”
“谢谢大爷!你也保重!”季苗苗微微一笑,对一旁的冬儿,道:“冬儿,你去把咱们的包袱拿下来。”
“是,小姐。”
这时,厉小跃见他转身就走,连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大爷,你把这些银子拿着。”
“那姑娘给的订金就够了。”何大爷摆摆手。
冬儿爬上马车,把包袱背了下来。她冲着何大爷抱歉的笑了笑,“大爷,真是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这不关你们的事。”何大爷站在马儿旁边,看着腿上被箭划出一条长口子,此刻正流着血的马儿,心疼的抚着它的鬓毛,“大何,你受苦了。我带你回去疗伤,你慢点儿走。”说完,何大爷就牵着马车往回走。
冬儿站在原地,看着何大爷离开。
厉小跃见状,立刻纵身过去,二话不说就把钱袋丢进了马车里,“大爷,你的马受伤了,这点银两当是我们对你的补偿吧。你一定要收下,这样的话,我们夫人和小姐也安心一点。”
何大爷回头看向苗氏和季苗苗,轻轻点点头,不再推辞。
厉小跃返身回去,看着三当家江鸿,道:“老三,你带人留下把这里打扫干净,把兄弟带回家。”
江鸿点头,拱手道:“大哥,你放心!这里就交给我。”
厉小跃点头,移眸看向苗氏和季苗苗,道:“夫人,小姐,咱们先回山寨。”
“好!”苗氏点头,季苗苗就扶着她跟在厉小跃后面。
冬儿紧跟着她们。
结义崖,崖壁平如镜,深不见底,寸草不生。如果夜里光线不足,站在崖边往下看还真会让人两腿发软。厉小跃吹了一声口哨,只听见吱吱几声巨响,由绳索和木头绑制而成的长索桥就悬崖对面甩了过来。
“夫人,小姐,请上桥。”
季苗苗点头,扶稳了苗氏,问道:“娘,你行不行?要不让女儿背你过去吧。”
“不,不用!我没事,我可以的。”苗氏摆摆手,尽量心里在打鼓,她仍旧表现得很勇敢。
她不能再拖累女儿。
季苗苗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冬儿,“冬儿,你呢?可以吗?”
冬儿用力的点头,飞快的应道:“行!没问题的。”
“好!那我们就出发。”桥身很小,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接着向前走,季苗苗让厉小跃走在前头,苗氏走中间,自己就跟着苗氏后面,这样就可以前后都有人护着苗氏。
踏上索桥,季苗苗不忘提醒身后的冬儿,“冬儿,你跟着我,小心一点。视线放平,尽量不要往下看。”
“是,小姐。”冬儿拍了拍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踏上索桥一步,她又不由的缩了回来,目光不由的望向索桥下面黑呼呼的一片。这就像是一头大野兽张开了大嘴巴,只要她不小心掉了下去,就会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冬儿就克制不住心里的怯意,再也不敢向索桥抬步。
牛大壮见冬儿白了脸色,嘿嘿的笑了几声,“怎么了小丫头,你刚刚骂我的时候不是很牛的吗?现在看着这索桥就吓得两腿发软了?”
“哼,我怎么可能会怕?”冬儿一脸‘你别看不起人’的表情,可却仍旧站着不动,就连视线也逃避似的不去看向崖底。
牛大壮手摸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
那眼神像在说,你不害怕?那就上索桥啊。
瞬间,两人就开始了眼神战争,两个人的眼睛都瞪如铜铃,眼神中充满了敌对的火花。
季苗苗闻声就停了下来,扭头朝冬儿看去,“冬儿,你等一下,我回去接你。”说完,她就对前面的苗氏,道:“娘,你在这里等我。”
“去吧。”苗氏笑着点头。
冬儿见季苗苗就返回来,连忙冲着她摆手,“小姐,你陪着夫人,我这就来。我不怕!我真的不怕!我一点都不怕!”
冬儿一连说了几个不怕,她的一再强调,只是更加的证明了她内心强烈的恐惧。
季苗苗继续往回走。
这时,牛大壮就道:“丫头,你两手抓着两边的绳索,大步向前踏去,不再看下面,你就不会害怕了。要不,你先等等我。”
说完,他就纵身离开,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条竹竿回来,冬儿看了他一眼,奇怪的问道:“你是让我拿竹竿将你捅进崖底吗?”
这死老牛,他又想干嘛?
“冬儿,你这丫头别这么说话,也许,他是想负荆请罪呢?”季苗苗笑着看向牛大壮,只见他有些着急的解释:“不不不!这竹子另有用处。”
“什么用处?”
“来,你拿着。”牛大壮将竹子一头塞进了冬儿的手中,自己则紧握住了另一头,“小姐,你走前面。这丫头,我一定护她安全的过去。”
“好!”季苗苗明白了牛大壮的用意,看着冬儿交待了一句,“冬儿,如果你很讨厌老牛,待会你可以捅他下去,呵呵。”
“呃?”冬儿愣愣的看着季苗苗的背影。
牛大壮满脑黑线,总算是明白了,冬儿这么毒舌的原因了。
原来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其他的山贼听着季苗苗的话,不禁偷偷笑了起来,目光满含打趣的看向牛大壮。哈哈!二当家的,平时威风八面,现在…哈哈!
“丫头,走吧!再不走那些人的同党该要寻上来了。”牛大壮催促着冬儿,“你走在前面,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
“走吧!你你什么?婆婆妈妈的。”
“哼——”
冬儿气呼呼的上了索桥,一手紧握着竹竿,一手紧抓着绳索,目光平视,看着不远处的季苗苗和苗氏面带鼓励的笑容,站在原地等她。冬儿不由的绽开笑容,心里的恐惧就越来越小。
他们很快就走到季苗苗面前,冬儿冲着季苗苗甜甜的笑道:“小姐,我来了。咱们走吧。”
“嗯,冬儿,你做得很好,你很勇敢。”季苗苗转过身,一行人继续向悬崖的对面走去。
结义寨,忠义堂。
“夫人,小姐,请坐。”厉小跃领着苗氏和季苗苗进了忠义堂。
季苗苗扶着苗氏坐了下来,自己也挨着坐下,目光迅速的扫看了忠义堂一圈,这里的摆设与她所看过的山贼窝的大厅完全不一样。
大厅正中央上方摆着一张太师椅,大厅一角的木架子上有几套铠甲,另一个边则摆着一个兵器架,上面摆着几把长枪。
季苗苗的目光被兵器架上的一把长枪给吸引住了目光,苗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激动的跑了过去,动情的抚摸着那把长枪,眼泪叭叭叭的落了下来。
“娘,你怎么了?”季苗苗连忙走过去。
一旁,厉小跃也是满脸衷伤,他看着长枪,道:“小姐,这把长枪叫做虎头湛金枪,将军生前使用的长枪。”
厉小跃的话证实了季苗苗心中的猜测,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把长枪,不由心生敬畏。
“小跃,你是从哪里寻回来的?”苗氏轻轻拭去眼泪,扭头看向厉小跃,问道。
当年,他们只是送了一盒骨灰回来,说是季成志战死沙场,紧接着朝廷又下旨追了季成志,还给将军府一笔巨大的补偿。
而厉小跃这些送季成志的骨灰回来的部属,并没有在将军府久待,只是休息了一天,待灵堂搭起来后,他们一起给季成志上了香,然后就离开了。
从此,苗氏就再没有看过他们,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厉小跃的目光从虎头湛金枪上移开,他伸手做了个请势,“夫人,小姐,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咱们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吧。”
“好!”苗氏颔首。
几人坐了下来,这时,有粗衣妇女送了新沏的茶进来,只是好奇的看了苗氏和季苗苗一眼,然后又匆匆的退下了。
苗氏没有喝茶,而是看着厉小跃,问道:“小跃,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后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好好的将领,怎么不是报效朝廷,而变成了山贼呢?
兵与贼,本是不能共存的,可他们却由一个兵变成一个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这事说来话长。我们送将军的骨灰回京之后,我们就回到军营,后来又潜进敌营把将军的长枪抢了回来。等我们再回到军营时,那夏勇却不问原由就要以不服军令来处决我们众兄弟。”
厉小跃说起往事,眸中不由的染上浓浓的恨意,双眼赤红。
“后来吧?”
“后来,老万就带着兄弟连夜把我们从军营的牢里救了出来。也是老万告之,我们才知道,这姓夏的眼里根本就容不下将军以前的旧部属,一个个不是被遣回家,就是被派去执行险恶的任务,再就剩我们几个了。”
厉小跃说着,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极力的克制内心的恨意,他苦笑了一下,继续道:“老万为掩护我们,他当场就被姓夏的军法处置了。想想,他骋驰沙场,杀敌无数,对朝廷忠心耿耿,最后却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他一定是死不瞑目的,而我们也难平心中的恨意,还有对朝廷的失望。”
“所以,你们失望之下,就占山为王?”季苗苗不相信厉小跃会因为这个而做山贼,她有一种直觉,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或是苦衷。
果然,厉小跃立刻就摇头,“我们觉得这个姓夏的有问题,而他又一直穷追不舍,我们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认识这里的前寨主。我们蜇伏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逃过姓夏的追杀,另一方面是为了查清姓夏的猫腻。”
“那你们想到了什么?”季苗苗的心怦怦直跳,感觉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厉小跃点点头,又摇摇头。
季苗苗就替他回答,“你们是不是想出了姓夏的与我爹的死有关?”
“小姐,你怎么?”闻言,厉小跃满止惊讶的看向季苗苗。
季苗苗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又接着道:“我爹当年奉守北部的寒城,那里是与北陈相交界的地方。那姓夏的一定是与北陈国勾结,诱我爹上当,然后,由他顶上我爹的位置。如此,他自然不会容下你们。”
这个夏勇,怕是不仅在外勾敌,还在内有靠山。
然而,他的靠山一定是与钟家对立的。
那么,这背后的人,会是谁呢?
厉小跃激动的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季苗苗,“小姐,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惜那姓夏的藏得太深,我们手里还没有真凭实证。”
010章 箭毒未清
“我猜的,那姓夏能得到我爹的信任,又成功的骗过我爹,我想他定是一个藏得很深的人。为了防着你们,他会更加小心,再说了,他身处在军营,你们想找到对他不利的证据,这个并不容易。”季苗苗的目光不禁又瞟向那把虎头湛金枪,心情复杂。
这时,牛大壮领着一个中年女子进来,“大哥,我把六妹找来了,先让她去给小姐疗伤吧?”
“大哥。”六当家莲娘恭敬的朝厉小跃抱拳拱手,然后,目光磊落的看向苗氏和季苗苗。
厉小跃点头,替她介绍道:“六妹,她们是我常和你说起的季将军的亲人,你先领着小姐和夫人去客房,小姐的手臂上中了一箭,你多费心一点。”
“是,大哥。”莲娘脆声应是,然后朝苗氏和季苗苗抱拳行礼,“莲娘见过夫人,见过小姐。夫人,小姐,请随莲娘来。”
“谢谢!”苗氏颔首,三人就随着莲娘去客房。
嘎吱——
“夫人,小姐,请进。山寨里条件有限,房间很简陋,请夫人小姐见谅。”莲娘推开门,率先进了屋,屋里已点了油灯,看起来应该是先前牛大壮刚刚派人过来整理。
莲娘把药箱放在桌上,从容的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工具和药品摆放在桌面,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扭头看向陪着苗氏到床前坐下的季苗苗,“小姐,我来帮你把箭头取出来。”
季苗苗点点头,苗氏连忙跟着过来。
“娘,我饿了,我想吃你下的面条。”语气中有点撒娇的味道。
一旁,莲娘就笑着唤来一个小姑娘,“青儿,你过来一下。”
“欸。”一声清脆的答应声落下,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胖呼呼的小姑娘跑了进来,“六当家的,你找青儿有什么吩咐?”说着,她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在季苗苗几人的身上来回打转。
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季苗苗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仅仅是看那双灵动的眼睛,便能看出她是一个灵动的姑娘,样子也很讨喜。
“青儿,你带夫人去厨房,夫人和小姐可都还饿着肚子呢。”
“夫人?小姐?”青儿有点懵了,他们结义堂哪来什么夫人?
莲娘不想对她多说这其中的原由,就道:“你先干活去,其他的,你以前就明白了。”
“哦。”青儿向来对莲娘的话言听计从,立刻就走到苗氏和冬儿面前,甜甜的道:“夫人,小姐,请随青儿来。”
苗氏微笑点头,眼光却是放心不下的瞟向季苗苗。
冬儿连忙摆手,指着季苗苗,道:“青儿,你弄错了,她才是我家小姐。”
青儿瞪大双眼看向季苗苗,惊讶的道:“哇,女扮男装,这样子好像很好玩啊。”
“青儿,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莲娘知道青儿的姓子,如果不提醒她,她有可能忘记了自己该去干什么。
“六当家的,青儿马上就去,马上就去。”青儿笑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这时,季苗苗就朝不放心的苗氏淡淡一笑,道:“娘,你去吧。等一下我包扎好伤口就可以吃到你煮的面条了。”
苗氏眼角湿润的点头,心里知道,季苗苗这是要支开她,她是担心自己看到她的伤口会哭。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去。”
“嗯。”
微笑着目送苗氏出了房门,季苗苗的强扯出的笑容就立刻隐去,她淡淡的坐落下来,抬头看着莲娘,“有劳六当家了。”
莲娘目露钦佩的点头,动手将她粗略包住的伤口的布解开,拿起剪刀把她伤口周围的布剪掉,露出了一个发黑的伤口,莲娘不禁惊住了。老二不是说,箭上的毒已经解了吗?
季苗苗苦涩的笑了笑,“看来,这箭上的毒不是一般的剧毒,连百毒解药丸都解不了。”
这季家和莫家的人为了她的命,还真是煞费苦心,下了重本啊。
如果她不死,还真是对不起她们。
不过,她们注定是要失望的,因为她还有一个神医闺蜜。
这应该是她们怎么也没有料想的吧?
“小姐,你和[济世药堂]的当家是什么关系?”莲娘听到百毒解药丸就两眼放亮的问道。
“生死之交。”想起杜雅汐,季苗苗的脸上就溢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莲娘听着,刚刚因看到这伤口而紧绷的心就松了开来,“小姐,这毒我解不了,不过,有杜神医这层关系,小姐的伤倒也无妨。那百毒解药丸虽然没有完全解去这毒性,但也成功的压制住了它,七天之内能服下解药即可。”
说完,她拿了一块折成小方块的干净白布递到了季苗苗的面前,“小姐,你咬着这个。”
轻轻点头,季苗苗拿过布块,“莲娘,你不用有什么顾忌,我能忍住。”话罢,她就紧紧的咬住了布块。
莲娘看着她,目光生敬,她拿匕首在油灯上烧了一下,稍后就用匕首割开箭头周围绕的肌理,“小姐,我要把箭头拔出来了,你要忍住。”
“嗯。”季苗苗闷闷的嗯了一声。
“小姐,明天就出发去苏城找杜神医吧,这毒越早解就越好。”
“嗯。”
“小姐,你是莲娘第二个佩服的女子,我佩服的人第一个是杜神医。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认识,呵呵。”说话间,莲娘冷不丁的一使劲,箭头被拔了出来。
季苗苗倒抽了一口气,面色苍白,剧痛令她的出了一身汗,额角的青筋浮了出来。
莲娘动作熟练的把伤口包扎好,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了季苗苗的面前,“小姐,你先喝口茶。”
“谢谢你,莲娘。”季苗苗端起茶就喝,她实是在渴了,几口就喝完,季苗苗放下茶杯,掏出手娟,一声不吭的把一旁的乌铁箭头包了起来。
莲娘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小姐,你收着这个有什么用?”
“暂先留着,也许,哪一天就有用了。”这乌铁箭,再加上古怪剧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就是一条线索,一条指向背后种种的线索,她只要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一定不会徒劳无功。
莲娘点头,不再说话。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小姐,我先下去煎一帖刀伤药。”
“好,辛苦你了。”
“这是莲娘应该做的。”莲娘背着药箱退了下去,季苗苗四周扫看一圈,起身到一边的架子上的花瓶里取下一根色彩鲜艳的羽毛,她一脸凝重的返回桌前,重新打开刚刚包住箭头的手绢,用羽根翻协了箭头,仔细的察看箭头。爆笑萌妻:智斗腹黑王爷
良久,她放下羽毛,重新的把箭头包了起来,眸中冷光闪烁。
果然,这箭是特制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箭应该是专属于某一个黑暗组织的。
箭头上有一个火炬形的图标,如果不细看,这个图标还真不易看见。
京城,莫府。
“事情都办妥了?”莫老夫人端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贴身妈妈正在轻柔的替她梳发,几步外,一个中年男子恭敬的低头而立,声音中夹带着得意的应道:“回老夫人的话,那炬帮的人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由他们出马,那季家丫头已经中箭身亡。”
铜镜中的脸露出了笑容,眸光乍寒,她优雅的伸手理了理鬓角,满意的道:“去库房领一百两赏银,这事不许向外透露半个字,尤其是不能让少爷知道,否则,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是,老夫人。”莫府管家李昆面色骤肃,点头,抱拳拱手行礼,弯着腰退了下去。
李昆出来,莫子风迅速的藏到柱子后面,眸底浮现丝丝失望和心冷,他屏息而立,直到李昆的脚步声听不见了,他才一脸苍白的出了【荣华院】。
“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莫子风的贴身侍从四儿看着他回到房里就从衣柜里取出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包袱,忍不住的问道。
莫子风抬眸看了他一眼,“四儿,你如果要跟我一起出府,你就悄悄的别出声,如果你不想出府,你也别声张。这封信你明天一早就拿去给老夫人,就说我不辞而别了。”
“少爷,你去哪里,四儿就跟着去哪里。可是,少爷,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四儿的眉头打结,实在不知道莫子风这个从不曾出过远门的大少爷要去哪里?
莫子风催促他,“你快回房去收拾几套衣服,顺便你去查查看,咱们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府。我在房间里等你,你记住了,一定不能让人起了疑心。”
四儿见他不愿多说,想想出去了自然就会知道,心里面又对出远门很是心动,便也就不再多问,依照莫子风的吩咐出去了。
莫子风坐了下来,目光环顾房间一圈,不禁百感交集。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家人,他一直以为是重情重义的家人,原来背着他却能做下这么冷血无情的事情。
鲜活的人命啊,在他们的眼里,竟如同一只蚂蚁般不值一提。
那是与他有婚约的人,他们竟是这般的除而快之。
此刻,他总算是明白了季苗苗眼底的失望和决裂是因为什么了,也明白她说出‘我的要求不高,要的不过是信任二字’时,心中对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