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在下现在无法为大将军针炙,因为针炙需要药引。”杜雅汐语带歉意的道。
齐枫皱眉,面露不悦,“还需要药引?”
“对!大将军的毒并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一种慢性却也是具有较强杀伤力的毒药,它会一点一点的让中毒者的身体器官慢慢哀竭。”
“这么厉害的毒?”闻言,齐枫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究竟是谁这般狠毒的对自己?
齐枫默默的在心里分析究竟是谁这般容不下自己?他把其他三个皇子一一列了出来,结合了现在的形势,还有他们暗下的动作,他觉得这一定是太子所为。
太子一定是忌于他手中的兵权,所以,就暗中对自己下手。
那太子是怎么对自己下的手呢?
齐枫很快就联想到了太子送给自己的宠侍,当时,图着一时新鲜,也为了让太子不顾忌自己,自己的确是一直宠着那妾侍。
现在想想,也就只有那个女人才是最能近自己的身。
大意了!
自己真的大意了。
“这毒,本将军中了多久?”齐枫问道。
“大概一年。”
一年?
这一下,齐枫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猜测。
许久过后,齐枫又问:“药引是什么?”
“新鲜石斛汁熬粥,再配上凉拌鱼腥草。”
“石斛汁熬粥,凉拌鱼腥草?”
“是的。”
干的石斛,军营一定有,新鲜的就一定没有。杜雅汐想借着采药的理由上山一趟,看看能不能在山中寻到什么线索?
苗苗的先锋队是经过丛林训练的,而且一个个都是伪装高手,也许,他们正蜇伏在丛林中。
为什么杜雅汐有这样的猜测呢?
因为季苗苗从军营回来之后的一次聚会中,苗苗曾经说过,她有一次为了探到敌情,她在伪装在丛林里,足足两个月。
在那两个月中,她喝的是雨水,吃的是草树,野果。
大齐正处旱灾中,据说已经快一年没有下过雨了,所以,她如果猜得没有错的话,那么这些先锋队的人一定是蜇伏在水源附近。
鱼腥草喜阴湿的地方,所以,她就想到了石斛和鱼腥草。
齐枫沉默了一会儿,扬声朝门口的官兵喊道:“来人啊!”
守门的官兵掀帘而入,他们一脸恭敬的朝齐枫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
“马上让人上山去采新鲜的石斛和鱼腥草。”
杜雅汐失望,没想到齐枫根本就信不过自己,不会放自己上山去采药。她心中不禁着急了起来,不能上山,那可该怎么办呢?
“是,将军。”
两个守门官兵领令而去,不一会儿又回到了齐枫面前,“将军,军医出去抓药了。军中无人识得石斛和鱼腥草。”
浓眉高皱,齐枫的目光就射向杜雅汐和姚宸之,然后吩咐守门官兵,“让人带这两位上山采药,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不轨之举,杀无赦。”
他的声音冷绝,目光凌厉。
杜雅汐和姚宸之抬头,目需怯意,然后,两人一起表明立场,“大将军,请放心!在下兄弟二人一定为大将军尽快采药回来。”
齐枫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语气就缓和了一点。
“去吧!这里大齐的地盘,并不是在你们的大周,你们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别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给跑没了。”提醒的话中,满满都是警告。
“是,大将军。”
两人随着守门官兵出了主将帐房,那两个守门的人唤了一小支队伍过来,让那些人带他们上山采药。
听着守门官兵重复齐枫的话,杜雅汐只是垂首听着。
“两位,走吧!”
“请官爷带路。”
“嗯,可要跟紧了,待会到了山上,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也不能乱走乱问。”
“是的,官爷。”杜雅汐和姚宸之点头,心里却想,不能乱问?你们别回答不就没什么问题了吗?
山上,黄土干燥成灰,很多不耐旱的草都已经枯死,放眼过去,到处都能看到斑斑点点的黄土。
“官爷,鱼腥草是一种喜阴湿的草药,它不会长在山坡上,只长在山沟里有潮湿又阴或是水源边上的地方。”
爬过了一个山坡,杜雅汐就朝前面带路的官兵喊道。
“怎么这么麻烦?”
“我也没有办法,那药草就长那地方。”杜雅汐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那些官兵也是热得很,只想赶快采了药回军营,便领着他们继续向前走,“你们跟着来,下了这个山坡就有一个湖。”
真是麻烦。
又饿又累又渴又热,却还要领着这些人爬山。
杜雅汐连忙道谢,一边走,一边偷偷的四处打量,默默观察。
不过,这一路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继续走了一刻钟,杜雅汐就看到山下有一个大湖泊,只是那湖水已经干涸了不少,露出了曾被湖水所淹的,光秃秃的山脚。
眸子微眯,杜雅汐细细的观察着湖边较其他地方丛林茂盛不少的地方。如果自己是苗苗,那么会带着小队藏身何处呢?
一定是近水源,又够隐蔽的地方。
可是,狡猾的齐枫会放任自己的水源之地没有任何防守吗?
不会!
那么,苗苗在水源附近躲身的机率又少了一些。
会在哪里呢?
杜雅汐凝神想了想,突然脑前一亮,连忙冲着前面的官兵,喊道:“兵爷,我看大家都累了,要不,我来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唱歌?”那些大齐官兵面面相觑。
杜雅汐就笑得一脸无公害的道:“我大哥说我有一个好嗓子,唱的歌特别的好听。而且,我唱的可是我们大周朝的民歌,很好听的。”
那些人一来无聊,二来好奇,便很快有了共识。
“好!你唱一首来听听。”
杜雅汐欢快的应道:“好嘞!官爷们,等着啊!保证让大家一饱耳福。”杜雅汐清了清嗓子,就扯着嗓子唱了起来,“哎…唱山歌也,这边唱来那边和,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也,不怕险滩湾又多喽,湾又多…”
众官兵听着杜雅汐一开嗓门,就立刻被她那高音和独特的曲音所吸引住,一个个都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大男人还能有这么的歌声。
杜雅汐一边唱,一边观察丛林的动静。
这首歌是她和苗苗最爱合唱的,每次都是扯着嗓门唱,极至尽欢。
因为这首歌是院长妈妈最爱唱的。
丛林里没有动静,倒是湖边有人高声冷喝,“是什么人在这里唱歌?快快出来。”
闻声,众官兵们立刻回神,一脸懊恼的高声应道:“兄弟们,我们是自己人。我们奉大将军的命令,带人上山来采药。”
“别再唱了。”山下湖边又传来声音。
众官兵们连忙应是,看着杜雅汐,道:“你,别唱了。”
“是,官爷。”
杜雅汐脆声应道,声音已没有刚刚唱歌时的甜美。
她心里涌起了浓浓的失望,同时,也暗暗的祈祷,祈祷季苗苗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季苗苗,祈祷她能听见自己的歌声。
然而,官兵们都有一种错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们一定不会相信,刚刚唱歌的和现在说话的是同一个人。
因为不敢一直四处乱看,杜雅汐并没有发现湖边不远处的丛林里,在她唱歌的时候,有一棵树的树枝轻晃了几下。
季苗苗如猫般敏捷的从树上下来,只听见她装成鸟儿叫了一声,立刻就见四周的草丛动了动,一个个身披头草丛,头戴着树枝做成的头冠的人围了上来。
“老大,有什么发现吗?”距离季苗苗最近的杜瑞景凑过去,就问道。
他刚刚听着歌声,感觉那声音竟有些耳熟。
季苗苗扫看着众人,一脸凝重,“敌军在湖边的守哨点,刚刚暴露了三处,我们今天晚上要把这些人除去。”
“老大,你有看到刚刚唱歌的女子是谁吗?”杜瑞景问道。
季苗苗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声音你认识?”
这里可是大齐朝的地方,刚刚那些人也说了,他们是奉令上山来采药的。这么大张旗鼓的来采药,难道是贺添受了伤?
杜瑞景应道:“就是觉得有点耳熟。”
季苗苗就问:“你们听过这首歌吗?”
众人摇头。
季苗苗就蹙起了眉头,这首歌她知道不是这个朝代的,只是想确认一下,毕竟这是一个被架空的朝代,也许有很多事情也是跟她熟知的历史不一样的。
见他们摇头,季苗苗的心就怦怦直跳起来。
难道是雅汐?
她犹记得在军营的自己知道雅汐英年早逝的消息时,自己是如何的痛苦难过,如何的不敢相信。
直到现在,她仍旧不相信杜雅汐已经不在了。
难道刚刚唱歌的人就是雅汐,她也像自己一样来到了这个被架空的朝代?
那么,她刚刚唱歌是纯属意外,还是为了提醒自己?
季苗苗觉得意外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就算是真的雅汐也在这个朝代重生了,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
“你觉得像谁的声音?”问出这个问题后,季苗苗不禁摒息等着杜瑞景的回答。
杜瑞景疑惑的看着季苗苗,见她的眸中少了往日的平静,多了些许期待,他不作多想的道:“像我二妹雅汐的声音。”
轰——
季苗苗只觉脑袋上炸了一声响雷,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杜瑞景,再次确认:“你说是谁?”
“我二妹雅汐。”杜瑞景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老大,我二妹自小就性子内向,不爱出门,老大应该不会认识她吧?”
季苗苗已经听不到杜瑞景在说什么了,她满脑子都是‘雅汐’两个字。
雅汐,杜瑞景的二妹。
杜?杜雅汐?
竟是同名同姓。
联想到自己也是同名同姓,季苗苗几乎已可确定杜雅汐也像她一样,她们两个福利院的姐妹花,竟在这里再次聚首。
季苗苗不由的激动起来。
“老大,有人朝这里来了。”杜瑞景突然警惕的轻扯了一下出神的季苗苗,目光如猎豹般的四处扫看,压低声音命令其他队员,“大家隐蔽。”
“是,副队长。”
众人快速隐身。
丛林立刻就恢复了平静。
杜瑞景拉着季苗苗藏了起来,全身警戒。
两人趴在一起,紧紧的挨着,默契的相视一眼,无声的用眼神交换彼此的意思。
随着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季苗苗朝杜瑞景做了个手势,然后,二人紧紧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找到了!”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季苗苗感觉到了身边杜瑞景轻颤了一下身子,而杜瑞景也清楚的感觉到了季苗苗反应。
两人不由的相视,看着彼此眸底的疑惑,然后,又默契的移目看向前方。
前面的树丛动了几下,就见一个年轻男子跑了过来,欣喜的拔了一株开着紫色花的草。
当看到熟悉的面孔时,季苗苗和杜瑞景皆是瞪大眼睛的愣住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手拿着草的男子。
男的?
可人却是长得一模一样。
杜雅汐感觉似乎有人在暗中看自己,她凭着感觉望去,突然瞪大了双眼,错愕过后,面露欣喜。
她的嘴唇无声的动了动。
季苗苗就如雷击的趴在那里,脑中一片短暂的空白之后,汹涌而来的是不可言语的狂喜。
她是雅汐!
杜瑞景也看懂了杜雅汐唇语,他欣喜难捺,却又不能立刻起身冲过去,他猛的用力攥紧了挨着自己的手。
不一会儿,杜雅汐就拔了好几株紫色花草。突然,她手中着一株大叶的草,道:“各位,我今天想做做好事。”
“什么好事?”
杜雅汐扬了扬手中的草,对身后的大齐官兵,道:“以后,你们若是看到这种草,可千万别误食它,因为这东西是一种泻药,它可以让人拉到双腿无力。”
众官兵连忙睁大眼睛看着那草,将它的样子记在心里,就怕自己会不小心把这东西当野菜给吃了。
“谢谢你,大夫。”
“不用谢!我是大夫,这只是小事一桩。”杜雅汐看了一眼姚宸之接了过去的石斛,还有官兵手中的鱼腥草,道:“好啦!药引够了,我们这就赶回去给大将军诊治吧。”
那些官兵一个个早就想回军营了,听到杜雅汐的话后,立刻就转身往回走。
丛林里又恢复了平静。
季苗苗突然坐了起来,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杜瑞景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紧紧握着的并不是露出地面的树根,而是季苗苗的手。
想到这里,他的心突然失序的跳了几下。
有些难为情的对季苗苗,道:“老大,不好意思!”
“没事!”季苗苗摇头,“她是你二妹吗?”
“是她!”虽然心里面全是疑问,但是,杜瑞景还是可以肯定刚刚那个女扮男装的人就是他的二妹。
“老大,你认识我二妹?”
不知道杜雅汐那边的情况,季苗苗又听杜瑞景刚刚说了,他二妹性子内向,不爱出门,怕他起疑便摇头,“我不认识。”
杜瑞景笑了笑,道:“也是!老大怎么会认识我二妹呢?”
其他人员凑了过来,低低的声音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兴奋,“老大,你刚刚听到没有?贺添受伤了。”
“对!看样子,情况不是很好。”
“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已经超过归期了,老大,我们是不是准备突围出去?”
季苗苗摆摆手,走到刚刚杜雅汐站过的地方,弯腰捡起那棵据说会让人拉肚子的草。
杜瑞景走了过去,若有所思的看了季苗苗手中的草一眼,笑着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想给大齐兵一点教训?”
季苗苗弯唇一笑,给了杜瑞景一个‘知我者莫若你’的眼神。
杜瑞景拿过她手中的草药,转身对其他人,道:“兄弟们,咱们先找一些这种草药,越多越好。大家记住了,千万不能弄出声响,惊动敌人。”
大伙做了明白的手势,走过来摘了一片叶子就照着寻草药去。
杜雅汐和姚宸之回到军营时,贺添已抓了药回来,他们不敢煎药给齐枫喝,因为不知该饭前喝,还是饭后喝,又或者要等针炙过后才能喝。
“大夫,这药何时煎?”军医虚心的询问杜雅汐。
杜雅汐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军医吗?”
军医一愣,点头,“我是军医啊。”
“那你还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杜雅汐如见白痴般的看着那个年过半百的军医,臊得那军医老脸涨红。
“我去厨房准备药引,谁来带人去厨房?”
“你领着大夫去厨房。”贺添让守门的带杜雅汐和姚宸之去厨房,他看了一眼提着药傻站着的军医,“你怎么还站着不去煎药?”
“我…这…”那老军医指着手中的药,欲言又止。
贺添皱眉,“你不是军医吗?”
不知不觉中,他竟原封不动的套用了杜雅汐的话,见老军医脸色一阵白,一阵列红,心里有点爽。
这些蠢货,如果他们有用的话,自己还用出榜文重金悬医吗?
就该让他们丢丢脸。
真是不给大齐争脸面。
“将军,我…我…”
“别我我我的啦!煎药去。”贺添没有耐心,转身就撂开帘子进了主将帐房。
齐枫见贺添面有芥色的进来,就道:“你怎么也伙同那个大周人起来了?”
“末将不敢。”贺添心一惊,连忙澄清。
齐枫笑了笑,摆手道:“你又何必想太多,你明知我的意思。你跟了我那么多年,难道还分不清什么是玩笑话?”
“末将错了!”
齐枫见贺添如此在意身份,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他换上一个严肃的表情,看着贺添,问道:“贺添,我交待你的事情可都安排下去了?”
贺添抱拳拱手,应道:“爷,请放心!一切已经安排下去。”
齐枫点头,“这两个人呢?”
“暂时还没有查出他们的底细,不过,看起来他们的医术的确是高,那方子为了保险起见,末将找了几家医馆的人来看,这些人都说方子没问题。”
贺添如实回禀。
齐枫点头,轻轻合上眼帘。
贺添见他要休息,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厨房里,姚宸之帮杜雅汐一起收拾鱼腥草,趁人不备,他垂首压低声音的问道:“找到了?”
“嗯。”杜雅汐轻嗯了一声,“晚上行动。”
“好!”
两人不敢多说话,安分的做事。
夜色悄悄来临,杜雅汐目睹齐枫喝了粥,吃了凉拌鱼腥草后,她就端了温茶水给齐枫漱口,然后给齐枫做针炙。
“呃…”杜雅汐手中的银针落下,齐枫就痛得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抬眸眦牙裂嘴的看着杜雅乐,“你故意的吗?”
“在下不管!”杜雅汐连忙举起双手,一脸无措的道:“大将军,我一早就说了,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齐枫呆呆的看着杜雅汐。
这小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就不怕被自己一怒之下砍了脑袋?
“啊——”杜雅汐趁其不备,突然又一针落下,齐枫一下子没忍住就叫了起来。
杜雅汐立刻慌张了起来,一脸失措的看着齐枫,道:“大将军,在下不是故意的,这针炙初期真的是痛苦的。”
“你继续吧,我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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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章 顺利带人离开
182章顺利带人离开
针炙过后,杜雅汐给齐枫换了一种安神的檀香,“大将军,你喝了药后,需要静心休养,最好是每日的正子时打坐调息一个时辰,这对大将军的功力恢复是有极大帮助的。”
齐枫觉得奇怪,“为何是正子时?”
“因为子时是一天的开始,而这个时候,夜深人静,万物复苏,人的身体就像是一棵树,需要阳光的呵护,也需要夜的爱护。”
杜雅汐说得头头是道,其他人却不知她是胡说一通的。齐枫听了虽觉得奇怪,但为了自己的身体,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好!本将军知道了。”齐枫点头,高声吩咐官兵,“来人啊,带两位大夫下去休息,一定要保护好两位大夫的安全。”
“是,将军。”
守门的官兵进来,拱手行礼应道,然后朝杜雅汐和姚宸之做了个手势,“两位,请随我们来。”
“谢谢兵爷。”杜雅汐和姚宸之退下,随着官兵去了离主将帐房不远处的一个帐房里。
“两位,今晚暂时就在这个帐房休息吧。”守门官兵撂开门帘,指着已点了油灯的帐房,又吩咐门口的官兵,“你们几人要保护好两位大夫的安全,明白了吗?”
“明白。”
杜雅汐和姚宸之进了帐房,目光随意的扫看了帐房一圈。
“坐下来休息一会吧。”姚宸之拉着杜雅汐坐了下来,见她脸上露出疲色,就握紧了她的手,道:“累了一天,累坏了吧?”
轻轻的摇摇头,杜雅汐笑道:“我没事!我很开心。”
明白了她的意思,姚宸之的嘴角也溢出了笑容,凑到杜雅汐的耳边,轻道:“娘子,你真棒!”
“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咱们得想办法跟大哥他们里应外合。”大齐的山高地险,咱们不能太乐观了。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就闯出去,那么大哥和苗苗他们也不会一困就被困了三个月。杜雅汐真的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在荒效野外度过三个月的。
姚宸之点头。
杜雅汐掏了一颗药丸给姚宸之,“这个服下。”
“好!”姚宸之接过药丸就一口咽了下去,这时,帐房外传来了对话声,“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兄弟,我们是来给两位大夫送晚饭的。”
“晚饭?”守门官兵掀开食盒盖,看着里面的两碗大米饭,还有散着香气的红烧肉,立刻口水直流,“这么好的饭菜?”
“大将军吩咐一定要招待好两位大夫。”
守门官兵闻言就面露不悦,“也就两个外地人,咱们这些当兵的,成天吃苦受累也没有这般好吃好喝的,想想真是不公平。”
“兄弟,这话可不能传到大将军的耳朵里,咱们心里念念就算了,谁叫同人不同命呢。”那伙夫重重叹了一口气,撂开门帘就进了帐房内。
“两位大夫,这是大将军让我给两位送来的晚饭,请慢用!”那伙夫冲两人笑了笑,从食盒里拿出一只烧鸡,一只烧鹅,还有一盘青菜,一盘酱香肉丝,还有两大碗白米饭。
杜雅汐指着烧鸡和烧鹅,道:“把这两个给门口的兄弟送去吧,他们要保护我们,实在是不容易,这就算是我们表示一点谢意吧。”
“这个?”
“没事!大将军那边,我们自然会解释。”
伙夫听她这么说,就笑着点头,“好!我这就给守门的兄弟送去。”
伙夫刚出去,门口就传来了守门人的惊讶声,然后就是满意的寒暄,姚宸之动筷给杜雅汐夹了一些酱香肉丝,笑着催促:“好吧!多吃一点。”
“好!你也吃。”
两人吃饱喝足,这时,刚刚那送饭菜伙夫又返了回来,“少爷,少夫人,事情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那人的声音突变,杜雅汐就看着他,道:“夜魂,我们还不能走。待到子时,我要去齐枫的帐内找到防守哨图。你现在的任务是去山上的湖边丛林里找到先锋队,告诉他们,我们的打算。子时末,我们在城门口汇合。”
“是,少夫人。”夜魂收了碗筷,从容离开。
守门官兵已如同雕像般站着不动,杜雅汐和姚宸之微微撂开窗户帘子,观察着外面的动静,默默记下了哨兵经过的时间规律。
夜色笼罩着军营,军营中间架起了高高的火堆,周围如同白昼,任何东西都在光的照耀之下,毕露无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正子时前一刻,齐枫命人来请杜雅汐和姚宸之过去主将帐房。
进了主将帐营,杜雅汐和姚宸之垂眸毕恭毕敬的立于榻前,齐枫身着单衣,敞开上衣,露出发达的胸肌,翘着二郎腿抬眸兴趣盎然的看着杜雅汐,道:“大夫,这正子时打坐前可要做些什么?”
针炙过后,他服下药汁就睡了一场沉沉的睡。他第一次睡得那么沉,那么香甜,仿佛心中的压力和顾忌一扫而空,让他意犹未尽。
这个大周人的医术倒是了得,一次就改善了自己不能沉睡的习惯。
齐枫细细的打量着垂首敛眉而立的杜雅汐,灯光下,她那浓而纤长的睫毛投下了阴影,仿若蝶翼,唇瓣红润,眉清目秀,竟似是一个美滴滴的小女子…
小女子?
齐枫一愣,狭长的凤眸中折射出两道精光,他越看越觉眼前的人像是一个女子,越看就越觉得不可思议。
突然,杜雅汐抬头,弯唇朝他浅浅一笑。
齐枫立刻有种被她的笑容给晃了神的感觉,他蹙眉顺着她的脸蛋往下看,当他看到她的喉结时,瞬间如同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冰冷了满腔热血。
他是男子,不折不扣的男子。
不知为何,齐枫笃定了这个事实之后,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失望。
姚宸之将齐枫的眼神变化收进眼中,心里暗暗气恼,隐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杜雅汐朝齐枫拱拱手,应道:“回大将军的话,打坐前,在下需要用银针打通将军的四经六脉,将军切记,打坐时忌嗔忌怒忌动真气。否则会漏失好不容易集回的内力,且会伤了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