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里惊得不轻。
“我也不知道啊,不会是和姑爷吵架了吧?”
李氏把被子往干竿上一搭,连忙跑向温月娥,“月娥,你怎么过来了?姑爷人呢?马车呢?”
温月娥看到李氏,直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李氏吓坏了,“哎哟喂,闺女,你这是怎么了?”她一边扶起温月娥,一边看向温老大,“当家的,你快过来啊,闺女晕倒了。”
温老大把手中的被子一丢,嗖的一下就跑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啊,快!先把人弄回家,我去找朱大夫过来给她瞧瞧。”李氏让温老大扶着温月娥回家,自己则飞快的跑去找朱大富。
“朱大夫,快,快上一趟我家吧。”
李氏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正好打断了他们夫妇的交谈。
崔氏亲昵的迎上去,“温家嫂子,这是出什么事了?瞧你这着急的,可是家中谁的身子不利爽?”
李氏顾不上与她寒暄,“朱大夫,你快准备一下。我家月娥她晕倒了,你赶紧过去帮她诊诊。”
“温大嫂子,你家月娥回来了?”
“是啊,刚到就晕倒了,可急死我了。”李氏急得双眼通红。她不仅着急温月娥的身子,也心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是在沈府吗?沈府…”崔氏停顿了下,眸子轻转,笑眯眯的道:“他们成亲也有些日子,这会不会是怀上了?我当年怀上子聪时,也晕过一回。听大富说,那是气血不足,还是…”
这时,朱大富扛着药箱出来,“大嫂子,我们走吧。”
“好咧。”李氏甩了崔氏的手,着急跟了上去。
崔氏站在原地,跺跺脚,咬着唇,“呸!我这么热情的应付着你,你居然给我甩脸色看。不就有了几个臭钱吗?我呸!谁不知你是卖闺女,贴儿子得来的银子。说起你们家的事,我真怕臭了自己的嘴。”
当然,崔氏的话,李氏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否则,这又会是一场撕逼大战。
温家,温老大把温月娥扶到床上,倒了杯水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摇晃身子。
温月娥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闺女,来,先喝点水。”
温月娥摇头,哇的一声哭了,“呜呜呜…爹,我可怎么办啊?那个沈宁枫没心没肺,他要…他要…”
“姑爷,他要做什么?”温老大急问。
当他看到温月娥走路回家,还晕倒了,便知事情大了。这一定是与沈宁枫闹别扭了。
“他要…他要…”
“当家的,闺女醒过来没有?我找朱大夫过来了。”外面院子里传来李氏的声音,温月娥连忙抹去眼泪,双眼紧闭。
温老大瞧着,暗叹了一口气。
李氏领着朱大富进来。
“朱大夫,麻烦你快给她诊诊,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温老大站到李氏身旁,低声道:“刚才闺女醒过来一会,应该没什么大碍。”
有大碍也是心里。
有外人在,温老大不方便这么说。
“醒了?”李氏不敢相信的又看向床上。
温老大点头,“醒了,她说累,又睡了。不过,还是让朱大夫诊诊,我们也放心一些。”
“对对对!诊诊,这样能放心一些。”
朱大富坐在床前抚脉,不一会儿就松开手,“没什么大碍,就是气急攻心,有些气血不足。待我开个方子给她调理一下,很快就能没事了。”
“好好好!麻烦朱大夫了。”
李氏掐了下温老大,朝门口努了努嘴,“你跟朱大夫去取药吧,诊金,你也顺便给了。”
温老大点头,伸手做了个请势,“朱大夫,请!”
“温大哥,不必客气。”
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李氏坐在床上,低头看向睫毛轻颤的温月娥,手抚上她的脸,“闺女,别装睡了,这里就剩咱们娘俩了。”
温月娥睁开眼,双眼通红。
她坐了起来,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李氏,“娘,我没活路了啊。你可得救救我。”
李氏一听,急了。
“闺女,你别急!你别吓娘啊,你有事就说,爹娘和你大哥会为你作主的,可是在沈家吃了亏,被人欺负了?”
温月娥一听,哭得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李氏急得不行,可又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便不知该怎么劝温月娥,只能不停的哄着她。
温月娥哭了很久才停下。
李氏一脸疼惜的拿着手绢给她拭泪,“闺女,别哭了!你哭,爹娘心疼。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爹娘也好去沈府给你讨回一个公道啊。”
“娘…”温月娥双手颤抖的取出一张纸。
李氏接过,问:“这是什么?”
温月娥一听,又哭了,“休书。”
“休…休书?”李氏站了起来,怒不可遏,“放沈宁枫他娘的狗屁,他敢这么对你?休妻,他凭什么休妻?”
温月娥低头抽泣。
李氏急死了,“闺女,你快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沈宁枫凭什么休妻出门啊?”
“什么休妻?”
温老大提着药回来,一脸错愕。
李氏看见温老大回来了,立刻嚎啕大哭,“当家的,他们沈家欺人太甚,沈宁枫给咱们闺女写了一封休书。”
李氏把休书递了过去。
温老大接过,展开纸,低头扫看一眼。
不守妇道?
温老大双手发抖,扬着手中的纸,问:“月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沈宁枫怎么会说你不守妇道?”
温月娥低头一直哭。
温老大相视一眼,急得不得了,可偏生温月娥就只哭不说话。
“闺女,你说话啊,你不说,我和你爹怎么去沈府给你讨公道?”李氏坐回床上,紧握住温月娥的手。
温月娥摇头,“别去!”
“别去?”李氏惊讶抬头看了温老大一眼。
难道是他们的闺女真做了什么不守妇道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温老大跺跺脚,“月娥,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为什么不让我和你娘去沈府?”
温月娥抬头看着他们,用力的抹了下眼泪,“沈宁枫根本就不是人,他自己与丫环们不清不楚,我只是找他说个清楚,他就把家丁和我关在一个屋里,硬说我不守妇道。”
“爹,娘,我当时说不嫁的,你们偏要让我嫁。现在我被人害了啊。爹娘,我不想活了,我没脸再活下去了。那沈宁枫心里就只有温月初,他喝醉后,嘴里喊的名字都是温月初。呜呜呜…我这么被休出门,我还有什么脸啊。”
温老大听着,气得不轻。
“竟有这事?”
李氏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撸着衣袖要出门,“我现在就去把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温月初给撕了。她害了我闺女啊。”
“娘,你别去…”
温月娥大喊一声,可李氏哪里听得进去啊,早就跑出门了。
温老大知道,今天又没太平了。
他低头看向温月娥,“月娥,你什么都不要多想,你休息一下。我这就去追你娘回来。你的事,爹娘和你大哥会处理的。一定让那沈宁枫还你一个公道。”
“爹…”温月娥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怎么会这么命苦?只做了一个多月的沈府少夫人,而这一个多月里,她还没几天舒心的日子。
温老大追出去。
李氏已经跑到不见人影,他只能往矮麻山跑去。
“温月初,你个不要脸的,你给我出来…”李氏一口气冲进【正阳居】,四下扫看,破口大骂:“温月初,你出来…好啊,你这个狐媚子,勾搭男人勾搭到你堂妹夫床上去了。”
“…”没人回应。
宋暖他们出外面菜地里。
温老太带着宋玲送鸡蛋去村长家了。
温月初在后院菜棚里,听到李氏的骂声,不想搭理,便不吱声。这里是她二哥的家,她不想在这里与人起冲突。
“温月初,你在哪里?你别以为你躲起来了,我就找不到你。我告诉你,今天,我不撕了你,我就不是人。”
李氏跑到了后院。
听说后院培了不少菜苗和药苗,她还没进来过呢。
第228章 打架(二更)
李氏冲进第一个菜棚里,弯腰一边拨菜苗,一边骂:“我让你不出来,我今天就把这后院的菜苗全部拨完。哼!你们不让我痛快,你们也别想好过。”
温月初一听,暗叫一声不好。
她连忙从菜棚里出来,顺手抄了一把锄头,冲进第一个菜棚里。
当她进了菜棚,看见那一地的菜苗,眼睛都要喷火了。
“李小云,你在做什么?”
李氏扭头看了一眼,冷冷的笑了一声,“我做什么你看不到吗?好你个温月初呀,非要我用这样的办法才能把你逼出来吗?”
温月初跺了跺手中的锄头,质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出来!有事你给我出来说。”
李氏瞧着她紧张这些菜苗,便更是得意了。
这会儿想让她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出去?我偏不出去,我今天就把这一棚的菜苗都给拔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温月初,就准你做出那样的事情,还不准我来拔菜苗了吗?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说着,她弯腰又拨了几大把菜苗。
李氏想到在家里哭得肝肠寸断的温月娥,就心痛到滴血。
今天,她就是过来找茬的,温月初越是不爽,她心里就越是痛快。
反正,温月娥所受的委屈和痛苦,她都要还到温月初的身上。
这一切全都怪文艺演出。
李氏弯下腰,不停的拔菜苗,一边拔一边往温月初身上丢。丢得温月初身上全是泥土和菜苗。
“我拨,我拨,我就拨,我就把这些全拔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滴?”
温月初攥紧了拳头。
握着锄头柄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她咬牙死死的忍着怒气。
如果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她真想抡起锄头,一下子就把那李氏给捶倒算了。
“你到底住不住手,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
“那你不客气啊,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你杀了我,你能有什么好处?”
李氏说着,大步朝温月初走过来,指着自己的脑袋,“来!你来!快点下手,你就往我脑袋上砸下来。反正,你也已经害了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了。”
温月初气到不行了,她抡起锄头就冲上去,“啊…我要杀了你。”
李氏见她抡起锄头冲过来,也不闪。
她弯腰拾起菜苗,用力往温月初身上掷去,根本不把温月初放在眼里。如果是平时,李氏早就吓死了,但是今天她气到连勇气都有了。
想想,哭成那样子的温月娥。
这会让她连死都不怕。
“温月初,你想要做什么?”
温老大在前院听到动静就赶过来,正巧看到温月初抡着锄头要砸李氏的一幕。李氏趁机往地上一坐,扯散头发,揪着衣襟,嚎啕大哭。
“天啊,没活路了,温月初要杀人了…”
温月初傻眼。
转瞬,她又回过神来,锄头往下砸去,“啊…”李氏尖叫一声,人已经被扑上来的温老大抱着滚到一旁。
锄头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
温月初脸色煞白,满头是汗,握着锄头的手轻轻颤抖。
她刚才完全是被李氏给激的。
这会儿锄头砸下去,她反而有了后怕。
她不怕偿命,只是因为李氏,这个不值得。
温老大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就往温月初脸上甩了几巴掌,“温月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想要杀人吗?”
温老大的力气很大,把温月初给打到倒退几步。
想到刚才那一幕,他就火气十足。
温月初捂着脸,这会倒是不会反击了。
外面,温月如回来挑家肥,听到动静,连忙跑到后院来查看。
她扶稳温月初,看向温老大就问:“大伯父,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打我大姐做什么?”
她低头看着满地的菜苗,还有坐在地上的李氏。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今天过来是干什么的?你们就不知道这些菜苗值多少钱?现在拔了这么多出来,你们要赔吗?”
温老大一听,火大的耍横,“我赔你一条命,要不要?”
温月如被哽住了,说不出话,气得浑身颤抖。
这些菜苗倒不值一条人命。
她低声问温月初,“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呸!”温月初吐出一口血水。
她怒瞪着温老大夫妇,“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进来就像是疯狗一样,不是拨菜苗,就是打人。”
李氏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温月初,又骂:“温月初,你个不要脸的,勾引自己的堂妹夫,爬上张大寒的床,刚才又拿锄头想要砸死我。如果不是你大伯父及时赶到,我现在怕是已经死在你的锄头下了。”
“你个狐媚子,害人精。温月初,你不得好死啊,你这么害人,我…啊…”
李氏正骂得起劲。
温月如抓了一把泥往她身上洒去,又拾起锄头,霸气的拦在温月初面前,“李小云,闭上你的臭嘴!我姐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含血喷人。”
李氏被洒了一脸的泥土。
“欸,温月如,你个死丫头,连你也反天了不成?”
她推了一下温老大,“当家的,她们两个小辈这么欺负你媳妇,你就这么站着?”
温老大回过神,将李氏护在身后。
四下扫看,想要找个可以打人的东西。
“全给我出来!”
外面响起了温老太的声音,宋暖进来,看见一地的狼籍,还有温月初那比右边肿了一半多的左脸。
她冷着声音,问:“大伯父,大伯娘,你们这是做什么?”
欺负人,欺负到她家来了?
看来,以前是太给他们面子了。
李氏看见宋暖就有些悚,躲在温老大身后不说话。
温老大指着温月初,“她抡起锄头砸你大伯娘,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现在怕是血流一地了。”
宋暖冷冷的勾唇,又问:“那这些菜苗呢?它们自己从地里跑出来的吗?”
温老太也进来了,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一地的菜苗。
她怒目瞪向温老大夫妇,“出来!全部给我出来说话。你们夫妇二人可了不得了,这还跑阿正家里来撒野了?”
说完,她率先出去。
温老大低头看向李氏。
李氏一脸不满,气呼呼的嘀咕:“你娘就是偏心眼,问都不问原因,倒是先说我们二人的不是了。”
在李氏的心里,温老太就是不喜他们大房。
一直心有成见。
温老大蹙眉,压低声音,道:“你先不要说话,等到了外面,我们再好好解释便是了,理亏的又不是你。”
“虽说不是我理亏,可娘会听我说吗?也许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呢。早知道我不如让温月初砸死在里面好了。”
“你就不该拦着她,让我死掉得了,省得我现在痛苦得要命。我们闺女被这些人害惨了。”
李氏抹着眼泪。
温老大叹气,摇摇头。
这事似乎怪不到这里的人身上来。他心里清楚,可又不能跟李氏说,不然李氏更生气。
外面,院子里。
温老太坐在池边的桌前,抬头怒瞪着站在面前的几人。
“出…出什么事了?”白氏一头是汗的从外面跑回来,瞧见温月初和李氏狼狈的样子。
她猜测这二人是打架了。
温月初左边的脸肿得厉害,白氏瞧着心疼极了。
“白露,瞧你教出的骚货女儿。她在外勾三…”
温老太突然站起来,甩了李氏一巴掌,“李小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吗?当着我的面,你骂月初是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李氏捂着脸,傻愣了一会,然后哭了。
“天啊…我造了什么孽啊,一个个都要这么对我?”
“闭嘴!不准嚎!”宋暖冷喝一声,不待她出手,不知何时出现的谷不凡已赏了李氏一针,人立马不能言不能动。
温老大瞧着,心急:“神医…”
“死不了,就是让她暂时别吵罢了。”
谷不凡走到桌前,撂袍坐下。
温老太看向温老大,问:“老大,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李小云发什么病了?跑来这里找事?”
温老大只好把温月娥被休一事说了。
听后,温老太气得不轻,指着他就骂:“好你个缺德的玩意,当时,议这门亲时,我是怎么说的?你们不听,非要把闺女嫁过去,现在出事了,你就怪别人了?”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温老太往他身上打了一下,犹不解气,“月如,你去找竹条过来,我今天就收拾这逆子。”
“娘,知错了。”
温老大连忙求饶。
这真要当着小辈的面,被老母亲打的话,他哪还有脸?
“知错了?”
“那你还和李小云来这里闹事做什么?那沈宁枫人品不行,他几次想将咱们温家脸面丢尽,你们还要嫁闺女给他。现在知错了?”
温老太厉目一瞪,声音提高,“可也晚了!”
“娘,那这事怎么办啊?”
“我没办法!你们做的决定,烂摊子也自己收拾。”温老太手指着他,“我告诉你,别想着再闹沈家,那只会丢人现眼。还有啊,那些被拨的菜苗,你们赔。”
说着,她看向李氏,“整天惹事生非,见利眼开的娘们,好好的家都要被你给毁了。”
第229章 百草毒(三更)
“赔钱?”温老大一听,顿时不愿了,“娘,也就一些菜苗,大家又是一家人,不必这样清算吧?再说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月初就杀人了。”
“李小云不闹事,月初会无缘无故的打她?再说了,你现在看看,月初和李小云,谁伤得重一些?”
温老大不吱声了。
“不仅要赔菜苗的钱,还要陪初的药费。”宋暖站出来说话,看了一眼温月初红肿的脸。
“月如,你陪你姐去敷一下脸。”
肿得太厉害了。
可见温老大完全没留情面。
“跟我来吧。”谷不凡站了起来,“我那里有消肿的药膏,你可以抹一抹,一小瓶是一两银,药钱我找你大伯父要。”
一小瓶一两银?
温老大心都滴血了。
“不就是脸有点红吗?弄个水煮蛋揉揉就行了,那药膏太贵了,没必要。”
“让我把李小云也打成这样,咱们算扯平了,行不行?”温月初停了下来,阴恻恻的看了一眼李氏。
温老大摆手,“算了算了,我给药钱就是。”
一旁,李氏听着,心如刀割。
她想要出声,可又不能说话,便只能生闷气,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宋暖看向温老大夫妇,又道:“你们可真是好意思,有你们这样子的吗?自己做的事,后果还让别人来担。”
“那沈宁枫要休妻,难道是月初抓着他的手写的休书吗?月初跟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氏心里反驳:“怎么没关系了?她就一直勾引沈宁枫,不然怎么会被赶出沈家?不然沈宁枫为什么醉酒后喊她的名字?”
她心里的声音,没人听得见。
宋暖继续道:“难不成自己在地上摔了一跤,还要怪这大地上突出一个石头?你要把大地全铲了不成?”
这夫妇二人可真是够无理取闹的。
自己选的路,走不顺,还要怪别人。
温老大脸红,不吱声。
李氏心里愤然,说不出话。
“你们先等着,我这就去数数被拨了这么菜苗?”宋暖和白氏离开,一起到菜棚里把那些被拨的菜苗收到前院。
“苦菊三百七十二棵。”
“秋葵四十八棵。”
宋暖数完数,站起身子,看向温老大,道:“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我也不去算这菜种好后,还能集菜种,又能有更多菜苗的事。这样滚下去,数额你们负责不起。”
“…”温老大懵,还能这样?
他看向温老太,只见她老人家淡然的坐着,似乎没听见一样。
他只好轻声提醒,“娘。”
“娘,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暖暖已经很念情分,很给你面子了,你就知足吧。”温老太抿了一口茶,搁下,看向宋暖,“暖暖,我记得这苦菊种大后,一棵足有一斤重,一斤苦菊,你买给阿乔的酒楼是六文钱。”
“那三百七十二棵菜苗,也就是三百七十二斤苦菊,扣除人工和别的,一斤按半斤算,你觉得如何?”
“可以的,祖母。”
温老太轻轻颔首,“好!那这苦菊就是一百八十六斤,一两银一百一十六文。秋葵呢,你还没有产过,你自己算算吧。”
“好的,祖母。”宋暖看向温老大,“一棵秋葵能结至少四斤,一斤秋葵成本价至少十文钱。刚才祖母说的在理,毕竟是菜苗,按一半算就成。毕竟我们大家是亲人,不能只看着银子。”
“四十八棵秋葵,一共收成二百八十八斤,一斤是十文钱,按一半重量算,那么总共是一两银四百四十文。加上月初的药膏钱一两银,那么,你该赔我三两五百五十六文。”
“亲戚一场,抹去零头,你赔我三两五百五十文吧。”
温老大听着她熟练的算好赔偿总额,差点气了个倒仰。
五文钱也叫抹去零头?
这还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
“阿正媳妇。”温老大指着地上一堆菜苗,面有难色,“也就一些菜苗,你这么算是不是太多了?”
“祖母说按半算,我才按半算的。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不按半算。你付我七两一百文。”
宋暖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她是想狠狠让他出回血的,温老太开了口,她也就不多计较了。谁知这温老大还一副这样的表情。
“别别别,我给,我给。”
温老大忍着心疼,取出钱袋,数了银子给宋暖。
宋暖接过银子,打趣:“大伯父,你现在可真是富裕,这随身带着的钱袋,少说也是几十两吧?”
宋暖在想,这是不是要少了?
“阿正媳妇,你别笑话我。”温老大看向李氏,“这…能不能让神医出来一下?我们准备回去了。”
这地方,他是真不愿意来。
每次不是丢人现眼,就是赔银子。
这地方克他,不旺他。
不宜多来。
谷不凡出来,还了李氏自由。李氏想要理论,可一看到谷不凡手中的银针,她就蔫了。
夹紧尾巴,拉着温老大急急离开。
第二天,关于宋暖的菜苗价高,温老大赔了不少钱,还有温月娥被沈宁枫休了的事,在村里流传开了。
朱子聪只好消去了拨菜苗出气的想法。
他想了许多办法,想与村里的小孩子们商量一下。谁知昔日那些听他话的小孩,现在全不听了。
一听说他要对付宋暖,孩子们就一轰而散。
这些孩子都被家中爹娘不时叮嘱,交待他们不准与宋暖为敌。否则,打断他们的腿。
这些日子下来,宋暖的事迹传了不少出来。
孩子们对她,既怕又崇拜。
既不敢惹,也不想惹。
孩子们这样的反应,可把朱子聪给气坏了。
“哼!一个个吃里趴外的东西,以前哪个不成天巴着我的?现在好了,一个个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
朱子聪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气得搬起石头就往河里砸。
水花溅起,弄得他自己满头满脸都是水。
“谁?”大石头那边的温月娥叫了一声。
朱子聪愣了下,跑过去看着满面是泪的温月娥,问:“月娥姐,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躲在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