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六两银,还能顾自己的家。
这事在村里掀起了巨浪。
议论得沸沸扬扬的。
签了这几人,又有白氏母女三人,几亩菜地也顾得起来。宋暖还是照旧给酒楼供豆腐、豆芽。
不过,这些事都交到了白氏母女三人手里。
宋暖的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医术上,日子过得快,再有半个月,她就要去县里参加医术考核了。
“大姐,你出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宋家宝从外面跑进来。
宋暖放下医书,刚起身,便被宋家宝拉着出了房门。院子里,赖喜来站在池边,脚边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惊喜的四下扫看。
最后目光与宋暖相触。
他上前行礼,“夫人,阿来回来了。夫人,我们家可真是好看,这比我想象的要好许多。”
宋暖惊讶的上下打量着赖喜来,“阿来,你怎么回来了?我都没有收到消息?你这次回来是?”
她忍不住的往院门口望去。
赖喜来会意,“夫人,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公子没有回来。我是回来接张大寒的,公子说他的伤好了,可以接过去跟我一起做事了。”
“阿正他在哪里?也没信捎回来。”
宋暖的语气有些埋怨。
温崇正都离开二十天了,可却没有捎信回来。
“信在这里。”赖喜来连忙取出信给她,然后摸摸肚子,“夫人,我一天都没吃东西,我有些饿了。”
“哟,瞧我,忘记问你饿不饿了。”
宋暖拍拍宋家宝的肩膀,“家宝,你去叫月如姐姐回来,让她给阿来哥做些吃的。”
“好咧,大姐。”
宋家宝一灰溜烟的跑去菜地找温月如。
宋暖指了指地上的东西,“阿来,这是?”
“哦,这是公子让我带回来给夫人的,我先帮夫人提到屋里去吧。回头夫人再折。”
赖喜来提起东西,跟着宋暖进屋。
放下东西后,他们又一起到池边的桌前坐下。
“阿来,你先坐着休息一会,我去找祖母过来。待会你再说说你家公子的事,月如做饭很快,我先取些点心给你垫垫肚子。”
“暖暖,我听着好像是阿来回来了?”
宋暖还没去找,温老太听到动静,就从屋里出来了。
“祖母,是阿来。”
“这小子终于回家了。”
温老太笑着走过来,赖喜来已经窜了上去,“阿来给老夫人请安,拜一个晚年,祝老夫人身体健康。”
温老太很高兴,问:“你家公子人呢?”
第223章 一笔勾销
“老夫人,我家公子没有回来,他还有事要处理。我这次是回来有事与夫人商量的。”
温老太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坐吧,一路累了吧?有没有回去看看你娘?”
赖喜来摇头,“不曾。”
“你这孩子,回来时经过镇上,你该先去见见你娘。你连过年都在外面,她想你了。年初七还过来一趟,问了你的情况。”
温老太示意他坐下。
宋暖去取了点心过来。
“阿来,先喝茶,吃点心,垫垫肚子。”
门口,温月如回来了,瞥了一眼这边,径自去厨房。赖喜来嚯的站了起来,“我去洗把脸。”
“行!你先把你的东西放家宝屋里,你暂时与他住一起。”宋暖交待。
赖喜来摇摇头,“夫人,我不住这里,晚一点我回镇上看我娘,明天一早再过来。”
“也对!去吧。”
赖喜来进了厨房,拿着一个盆,问:“温姑娘,有没有热水?”
“没有!”温月如往灶膛里塞了把柴禾,抬头向赖喜来,上下打量他一圈,道:“赖皮狗,一些日子不见了,你变化挺大的。”
“我叫赖喜来。”
“我知道,可我就叫你赖皮狗。”
“随…随便你。”赖喜来也打量着温月如,“温姑娘,变化也挺大。”
这些日子可能是生活好了,正值花季的温月如长开了不少。如果以前是黄毛丫头,那现在就是栾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长成姑娘了,人也变好看了。
温月如半眯起眸子,瞅着他。
这次怎么不反驳,不气急败坏呢?
“你又在打什么打意呢?”
“啊?”赖喜来愣愣的看着她。
咕咕咕…肚子咕咕叫了几声,赖喜来一脸尴尬,从袖中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往灶台上一搁,转身就往外走。
“温姑娘,以前的事,多有得罪,这是我的赔罪礼。”
他借着打水洗脸,其实就是想把东西交给温月如。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会儿相处起来,有些怪怪的。
脸上火烧火燎的,红得像是猴子屁股。
他进了沐浴房,掬了冷水泼脸,抚着脸,还是很烫。
撞邪了。
他今天看着温月如怎么就不同往日了?被她喊赖皮狗也不生气,现在还脸红。
赖喜来在里面磨蹭了好久才出来,出来时,已经面色无异了。他回到桌前,谷不凡也坐在那里了。
“阿来,谷里情况如何?”
“一切如常。我师父一边按着神医的方子调理身体,一边打理谷里的草药。过年时,我在谷里陪我师父的。”
“好!那里有颜晴,我也放心。”
“神医不用挂记,都好。”
“饭菜热好了,端出来,不是?”温月如过来问。
赖喜来起身,“我去厨房吃就行了,多谢温姑娘。”
“走吧。”温月如指了指厨房那边,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你坐着吧,我来盛汤。”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让你坐着,你就坐着。你为了我二哥二嫂四处奔波,我该谢你的。以前的事,咱们今天就一笔勾销。”
“我说一笔勾销,你不愿意?”
“不不不!愿意的。”赖喜来忙点头,一脸欣喜,“温姑娘,你真是大人有大量,谢谢!”
“谢我啥?我也没做什么?当时你伤害的人不是我,我二哥和二嫂都原谅你了,我有什么好揪着不放的?”
“往事不提了,不提了!”
赖喜来想到自己假扮道士的事,不禁红了脸。
很是尴尬。
“吃饭吧。”
“我来端菜。”
两人把饭菜端到桌上,温月如的手隐入袖中,抓着那个布包着的东西,张了张嘴又合上。
赖喜来饿坏了,吃得飞快。
温月如瞧着,忙道:“你吃慢一点,别噎住了。”说着,她又给他盛了一碗汤放着。
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啊?
“在外面很忙?你就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还行!赶着回来,所以路上就吃干粮。昨晚把干粮吃完了,想着快到家了,所以就没再停下来买了。”
“再忙再赶,也得吃东西啊。”
赖喜来听着,心里甜滋滋的,很是感动。
“你在关心我?”
“温姑娘,你真是好人。”赖喜来笑了。
温月如也笑了下,指着一旁的汤,“再喝一碗汤吧。我就想着,你还要忙我二哥做事,可不能累倒了,要不然我二哥就少了一个人帮忙。”
赖喜来琢磨了一下话里的意思,只觉哗的一声,被冷水兜头浇下来。
心里的那些儿热情,全熄了。
“还要再盛一碗饭吗?”
“不用了。”
“好吧!”温月如感觉这次与赖喜来相处挺愉快的,攥了攥袖中的东西,转身往外走。
算了,人家一片诚意要道歉,她还回去,人家还以为她不愿意原谅人呢。
宋暖回屋去查看温崇正给她捎来的东西,香胰子,香精,还有安神的香。看来他在调香这方面很有天赋。
还有一只银镯子。
上面浮雕着荷花、荷叶,荷叶茎缠在手镯上。
整个手镯栩栩如生。
信中一如继往的报平安,诉相思,没有多说旁的。
宋暖找了赖喜来去后院,二人坐在小亭子下,“阿来,阿正让你什么时候赶回去?你和大寒是去与他一起?还是各自分开?”
“夫人,我和大寒在一起。公子让我带着大寒一起做事,等他熟悉了,再由公子安排。公子这一趟出门,并没有与我们在一起。公子有别的事要处理,租田种花,制香工坊的事,目前我在处理。”
赖喜来很是信服温崇正。
温崇正不仅聪明过人,胆识也过人,眼光更是超前。租田,种花,调香工坊,货品销往渠道,全是温崇正安排好的。
还有那几个得力的调香师傅,也不知是温崇正从哪里找来的?
那几人非常卖力,没有半点二心。
仿佛那工坊就是他们的一般。
也正是如此,赖喜来才把精力全部放在管理和销售这一块上。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承蒙公子不嫌弃,让我跟在身边,我这才有了今天。以前那样的日子,如今再回想,真的汗颜。”
“能改,什么时候都不晚。”
“是,夫人。”
“行了,你这样子,我感觉自己在说教一般。现在,我是带你去大寒家,还是你自己去?或者,你先回镇上看你娘?”
“大寒那里我要先去一趟,他也要准备准备。”
“行!那我陪你去?”
“不用!我知道他家在哪里,夫人不用管我。”
宋暖点点头,“好!你回镇上时,告诉我一声。”
二人从后院出来,赖喜来去找张大寒,宋暖则去库房装了两大篮的东西,准备等一下让赖喜来带回家去。
第二天,张大吉家的小猪出栏,吃过早饭,宋暖和白氏母女三人就准备去抓小猪。
四人刚出院门,便看到张大吉父子,还有张大寒,三人各挑着一副大箩筐。远远的就喊道:“阿正媳妇,我们把小猪送过来了。”
宋暖笑道:“得了,不用咱们去了。”
白氏立刻道:“那我去猪栏里看看,看看铺的稻草够不够厚。月初,你去厨房看看大锅里的豆渣煮好了没有?”
张大寒也来了。
白氏有意让温月初回避一下。
温月初又怎么会不知道白氏的用意,当下就转身去厨房。张大寒远远的望过来,见温月初走了,一时,心里空落落的。
他一直想当面向温月初道歉。
可他一直在养伤,等伤好了,温月初又一直避着他。
十头小猪,四只公的,六只母的。
等养大一些,还要找人来阉猪。对于养猪这活,宋暖完全是门外汉,听到一些知识,那也是听白氏和温老太说的。
她养猪,只是想着家里的豆渣和菜叶子多。
丢了浪费,养些猪,正好合适。
过了称,张大吉几人就把小猪放进了猪栏里。小猪得到自由,立刻撒野的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它们这里嗅嗅,那里吼吼。
白氏望着栏里的十头小猪,笑得眉眼弯弯。
真好啊。
家里养上猪了,一次就养十头。
养猪是粗活,脏活,可白氏看着这十头小猪,心里却很是踏实。在这【正阳居】住的日子,她日日都充实,夜夜睡得香。
这是她嫁进温家后,过得最好的日子了。
两个女儿还都懂事贴心。
“阿正媳妇,以后这十头猪就交给我养了,我一定把它们养得肥肥胖胖的,保证让它们早日出栏。”
“行!它们就交给二伯娘了。”
宋暖高兴的笑了。
“大吉叔,走吧!到院子里坐一会,喝杯热茶,我去取小猪崽的银子给你。”
“不着急的,什么时候都可以。”张大吉忙摆手,“我们家里今天没事,我们爷仨过来给菜浇浇水,松松土。”
他们都是宋暖签的固定工人,每天抽时间过来做事,这是理应的。
张大吉是老实人。
他没想过插科打浑的事。
跟人签了协议,人家也信得过自己,便不能做让人失望的事。
“我知道,你不着急!不过,我这个做事喜欢一是一,二是二。眼下就能清算的,也就没必要留到后面。”
宋暖指了指院子那边,“我师父在沏茶了,你们先去坐一会吧。”
几人点头,“好!”
张大寒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温月初的身影。
宋暖去取了银子,写了收据,当面点清,双方按了手印,各执一份收据。谷不凡瞧着她做事的态度,心里很是满意。
有时,白纸黑字不是信不过别人。
只是,避免一些枝外之事。
不给作妖的人机会。
“几位,喝茶!”
“好的,谢谢谷神医。”
宋暖看向张大寒,“大寒,你跟我去一趟后院吧,我有样东西要你帮忙。”
张大寒连忙站了起来。
张大吉用手肘碰了下张陆生,“陆生啊,你也跟着一起去搭把手吧。咱们可都是阿正媳妇的长工,不能光领工钱不做事。”
闻言,宋暖忙纠正,“大吉叔,你们可不是我的长工,咱们签的是上工的协议,可不是卖身契。”
张大吉尴尬的挠挠脑袋,“啊,我说错话了。”
“没事没事!说明白了就行。我宋暖什么时候都不会签长工,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分三六九等。”
宋暖摆手。
张大吉点头,笑眯眯的道:“知道了,阿正媳妇心善,我们大家都懂的。”
宋暖颔首,伸手按下已经站起来的张陆生,“陆生,你喝茶!我那儿一个人就行了。不是重活,我是有事要交待大寒。”
宋暖转身,张大寒跟了过去。
后院。
宋暖指了指菜棚,“进去吧,月初在里面。”
闻言,张大寒面露喜色,又有些不好意思,“温二嫂,我…”
“去吧!听阿来说,你们明天就离开。你进去好好跟月初说会话,当是告别吧。你是男的,有什么事直说,也不用担心她会拒绝。日久见人心,她的心就是铁做的,你把捂热了不就成了吗?”
“啊?”张大寒一脸意外。
阿正媳妇这是在鼓励他吗?
宋暖瞧着他呆呆愣愣的样子,心觉好笑,又道:“月初,她的心受过伤,也被人议论过不少。一时半会的,她肯定不可能打开心扉的。这就要看你能不能坚持了。”
听到这里,张大寒确定宋暖是在鼓励他了。
“我等多久都行,只能她能给我机会,我叔婶那边也不会是问题。我张大寒没啥本事,只怕给不了她好日子。”
她举起自己的双手。
“这是什么?”
“双手。”
宋暖又拍拍自己的肩膀,问:“这是什么?”
“肩膀。”
宋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上,“这里呢?”
“心!”
宋暖笑着点头,“你有一双手,还怕挣不来好日子?你有肩膀,你还怕将来担不起一个家?你有一颗真挚的心,你还怕感动不了她?”
张大寒听着,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宋暖的话,让他如醍醐灌顶,瞬间就想通了。
挥挥手,宋暖指了指菜棚的门,“进去吧!在我这里,不会有人听墙根,你想说什么都行。我更不会笑话你,我只希望月初能幸福。”
“嗯。”张大寒重重的点头。
第224章 谷不凡的考核(一更)
宋暖指了指休息棚那边,“我在那边等你,好好聊,月初其实也是直来直去的姑娘。”
不待张大寒进去,宋暖就先走。
张大寒目送她离开,深呼吸几下,鼓足了勇气后,这才撂开棚门走了进去。
温月如扭头看了一眼,刚才他们在外面说话,她也听见了。她明白宋暖的用心良苦,所以也想听听张大寒到底想说些什么?
张大寒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她不是木头,不会没有感觉,但以她经历过的事,真的没办法对谁打开心扉。
“月初妹妹。”
“大寒哥,你的伤全了吗?”
“好了,全好了。”张大寒走过去,站到她面前,“月初妹妹,我明天就跟阿来一起离开。什么时候回来,也没定数。”
“嗯,一路顺风!”
“月初妹妹,我来就是跟你辞别的。”说着,他取出一把匕首递到温月初面前,“这个给你留着护身。”
“好!”温月初落落大方的收下,“出门在外,你也小心。你这是为我二哥做事,凡事都要仔细一些,也要照顾好自己。”
闻言,张大寒心中激动不已。
“月初妹妹,你关心我?”
“关心!我们既是同乡,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你还帮过我不少的忙,现在又为我二哥做事,我关心一下,也是理应的。”
温月初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不想让你婶子觉得我温家一直在坑你,觉得你总为我温家人的牺牲。”
张大寒一听急了。
这话听着怨气挺重的啊。
“月初妹妹,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上次是我自己太冲动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冲动去找沈宁枫。”
事后他也被温崇正说了很久。
他这才知道自己,那是冲动,并不是真正的英雄救美。
他那么冲动的做事,反而给温月初带来了不少的麻烦。陆氏生气,当众给温月初难堪。
沈宁枫后来也来找温月初的麻烦,如果不是温崇正在家里,怕是又得惹出事端。
总结上次的事情,张大寒还是挺后悔的。他不是后悔找沈宁枫的麻烦,而是后悔自己冲动的用错了方式。
温崇正说的没错,想要收拾沈宁枫为什么要跟他对着干呢?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做的。
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大寒当下就明白了许多道理。也更加笃定他想跟温崇正的想法。
他觉得温崇正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做事情总是用三分的力,得到了十分力的结果。
这就是聪明人。
“月初妹妹,我张大寒脑子不太机灵,做事不讲办法。以后再要收拾他,我一定不会再莽撞了。温二哥说的对,办法千千万,拳头反击,这不是良策。”
“我二哥说的?”
“对!温二哥还说了,想要收拾这种人,有一个方法最有用。”
“过得比他开心,这样才能真正的诛他的心。”张大寒紧紧的瞅着温月初,“月初妹妹,他以为再不会有人珍惜你,以为你会生活在舆论之中而不可翻身。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珍惜你,让我与你一起从舆论中走出来。我知道,你眼下无法对谁敞开心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等。”
“哪年哪月哪一日都行,只要你点头。我张大寒就绝无二话。我想过了,我要跟着温二哥做事,多锻炼自己,这样我才有能力给你好生活。让那些人都不敢再说你的不是。”
“不敢和不说,这是两回事。”
温月初听着张大寒剖心的表白,心里感动不已,但是以前吃过亏,也时刻提醒她,不能全信。
“我知道,想要让人不说,这需要时间。但是,月初妹妹,我们在改变别人看法之前,我们自己就该用行动去打消别人的成见,这对吧?”
“对!”温月初点头,看向他挑眉,“所以呢,你究竟要跟我说些什么?”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珍惜你,给你幸福。”
“我暂时做不到。”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可以用行动来告诉你,我的诚意。”
“你爱等就等吧。”
温月初说完,转身走去拿小锄头,不再与他说话,专心松土。
张大寒站在原地,目光紧锁在她身上。
良久,他才转身出去。
休息亭下,宋暖刚煮好水,正在洗杯水沏茶。张大寒走过去,“温二嫂。”
“坐吧,陪我喝杯茶。”宋暖头也不抬,着手沏茶,倒了一杯推过去给他,“放心!我会照顾好月初的,有我在,那些流言蜚语伤不了她。倒是你,出门在外,一定要保重。”
“记得我的话,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重要。若是遇到危险的事,你的安危要排在第一位。”
宋暖点点头,做了个手势,“喝茶。”
“好的,温二嫂。”
第二天,赖喜来就带着张大寒一起离开高山村。温月初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还是悄悄躲在村口,目送他们离开。
宋暖签了几个固定上工的人,菜地都由他们打理。
她全副身心都放在医考上。
“暖丫头,你出来一下。”
“好的,师父。”
宋暖放下银针,提着鸡从屋里出来,“师父,你等我一下,我先把它放回鸡窝里去。”
“行!我到书房等你。”
宋暖把鸡放了回去,洗净手,这才到书房。
谷不凡已经沏好了茶,桌面上放着一套银针,一个铜人。看样子,这是要考考她了。
“暖丫头,过来坐下。”
宋暖过去,坐了下来。
谷不凡问:“你练习针灸也有些时日了,目前到了八针的境界。那么我想考你一下。”
“请师父赐教。”
“我想知道,你对人体禁刺的部位,了解有多深?”
宋暖略略思绪,应道:“五脏各有其要害之处,不可不注意。肝生在左边,肺长在右边,心脏调节着外衣,肾脏管理着体内,脾脏具有运化输送…第七椎旁,里央有心包络。有些地方,在针刺治疗时,必须小心,遵循着法则就有疗效,反之就要发生灾祸。”
谷不凡点点头,又问:“若是刺中这些地方,会出现什么症状?”
“若误中心脏,大约一日即死,会出现嗳气的症状。若是误中肝脏,大约五日即死,会出现自言自语的症状。若刺中肾脏,大约六日就要死亡,会现打喷嚏的症状…”
“好好好!你记得真清楚。不错不错!”谷不凡给她倒了一杯茶,“先喝杯茶,休息一下,等一下我们继续。”
几杯茶后,谷不凡又问:“不要对什么样的病人施针?”
“不要针刺饮酒大醉的人,否则会使气血紊乱。不要针刺正勃然大怒的人否则会使其气机上逆。此外,对过度疲劳,刚刚饱食,过分饥饿,过度口渴,方受极大惊吓的人,皆不可以针刺。”
这些理论知识,宋暖早已背得熟练,所有内容都在她的脑海里。
她读了刺志论篇后,对人体的穴位,施针的精妙之处,皆已掌握。小小一枚银针,可杀人于无形,也可救人于生死一线间。
这也大大的提高了她的学习热情。
她对手中的银针,更是喜爱不已。
“人身体上的气穴有三百六十五个,这一年的天数一样,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些气穴都在哪里呢?”
“五脏各有井荥俞经合五便,五五二十五,左右共五十穴;六腑各有井荥俞原经合六俞,六六三十六,左右共七十二穴…五脏在背部脊椎两旁各有五穴,二十共十穴…大禁之穴是天府下五寸处的五里穴,以上凡是三百六十五穴,都是针刺的部位。”
这天,师徒二人在书房里一起聊医术之事,聊到天亮,仍意犹未尽。
谷不凡精神奕奕的起身,“好了,外面天都亮了。我们各自回屋梳洗吧。你休息一会,明天晚上,我继续考你。”
师徒二人出了书房,谷不凡想了下,又道:“医考是三天,你除了把握医术,还要有足够的体能。”
“我明白的。”
“昨晚是我聊到忘了时辰,晚上再考你时,你一定要记得提醒我,子时之前,你一定要回屋休息。”
宋暖对谷不凡毕恭毕敬。
“行了。回屋休息一会,无论如何要让自己睡着,我会让人别去打扰你。”谷不凡叮嘱。
宋暖一一应是,温顺乖巧。
只是,谷不凡的打算落了空。宋暖回屋刚睡下不久,外面就传来了张健焦急的声音。
“阿正媳妇,谷神医。”
张健抹去一头的冷汗,“谷神医,我媳妇从昨晚就肚子疼,家里找了稳婆,可是这天都亮了,还是没把孩子生出来。神医,那稳婆说孩子脚先出,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