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人连忙下河把人拉上岸。
镇上,酒楼后厨里。
宋暖刚到就让人在后院架石磨,把昨晚泡的黄豆给磨了。她自己则在厨房里配佐料,煮卤水。
灶膛里,她正在烧一个秘密武器。
她完全不知道,此刻,在村里宋玲为她抱不平,反而被人欺负、打骂。
“宋大厨,黄豆全部磨出来了,现在是?”只过了一个晚上,原来厨房的厨师都默契的叫她宋大厨。
现在事事以她马首为瞻。
“做豆腐,你们会吧?”宋暖问。
“会的。”
“那行,你们把刚磨出来的桨,以一兑六的分量加水,搅拌后,再把豆桨隔布滤出来。豆渣留好了,别弄脏。”
宋暖正在准备卤水,便把那些没技术含量的事交给他们去做。
“宋大厨,外面烤鱼的炭火已经升起来了,现在是不是请宋大厨出去教我们烤鱼?”
又有另一个厨师进来。
宋暖看向坐在灶膛前的人,“阿正,你去教他们烤鱼。”
第092章 果然是眼瞎
“好!烤鱼这事交给我,配料和汁水,晚一点等鱼烤好了,你再教他们也不迟。”
温崇正点头,指了指灶膛,“里面的东西烧好了,我搁在一旁了。”
早上,原来的四位大厨都签了新协议。今天开始,他们的任务就是学习新菜式。
宋暖准备把昨天的几道菜教出去,再教他们做一些豆制品这方面的料理,所以,昨天回村之前,她就泡了一些黄豆。
宋暖走到灶膛前,夹出烧好的石膏,拾掇干净,放在舂里捶成粉末。这是她用来点豆腐的。
昨天在菜场,她有看到水豆腐,本想买两块回来做麻婆豆腐,可一看那豆腐,她就打消了念头。
又老又硬的豆腐,拿起一块看了一眼,还有豆渣。
怪不得,这里的人都不爱吃豆腐做的菜。
她问了几句,知道这里的豆腐是点卤水成型,而她以前在军营,那里有一位大厨是客家人,他用熟石膏点豆腐。
她有段时间,时间上充足,没有随军出去,便到厨房跟着大厨学会了做豆腐。
因为军营里的人,天南地北都有,所以厨师也不是只一个地方的。
她习惯的,这边舀了新鲜的豆花,那边添几勺辣酱,整一碗可口的川味豆花。
她个人不太喜欢甜食,偏爱麻辣。
暖取碗,将石膏粉加水,搁在一旁备用。
她又把早前洗好,搁在簸箕里滤水的香料切了。香菜切细,蒜头剁成蒜蓉,小葱花。
小灶烧热,搁油做了大碗的红亮的辣椒酱。她洗净小锅,添油烧热又炸了几斤黄豆。
“好香啊!小宋,你今天做的是什么菜?”杨安和唐乔一起进来,深吸了一口气,就齐齐朝灶台看过来。
“我正在准备,我给你们做几道素食。”
“吃素?”杨安皱眉,“外面不是烤着鱼吗?我更想吃肉。小宋啊,我让人让菜场买了猪下水回来,全都洗干净了,你是不是能再卤一烧锅?晚一点,我回一趟城里,带回家给老爷子尝尝。”
他不禁买了猪下水,还买了一头猪的所有排骨。
“杨老爷子喜欢吃肉?”宋暖问。
杨安点头,“可喜欢了,可又牙口不好,家里的厨子总是炖肉,他老人家早吃到不想吃了。你的厨艺好,我带回去给他尝尝新口味。”
唐乔也附合,“小宋,你今天就辛苦一下给他备一点,这杨木头最孝顺了。”
“好!我会备的。”宋暖点头,听着杨老爷子牙口不好,又喜吃肉,她心里大概有了菜谱。
“对了,阿乔,我今天能不能带点菜回去?我带的东西需要多少成本,我会付银子给你。”
“你带吧,别提银子这么生分的事。承诺给你的分成是分成,这些天你都带菜回去吧,这当是你和阿正的工钱,如何?”
唐乔说了第一句话后,又想起宋暖夫妇的性子,连忙又补了后面的话。
他们不愿欠人情,他就让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
闻言,宋暖笑着点头。
“宋大厨,豆桨滤出来了。”朱柄和伍大山各提着两大桶的豆桨进来。
宋暖指了指大锅,“倒进锅里吧。阿安,你若是没事的话,前面烧火如何?”
“好啊。”杨安爽快的应下,走到灶膛前坐下,“大火吗?”
“对!先要大火。”
朱柄和伍大山倒了两桶豆桨,锅就满了。
“外面还有,我们再去提进来吧。”
“行!洗两个大缸出来,等一下煮好豆桨后,我用得上。”宋暖点头。
生浆倒入锅里要煮沸,但不必盖锅盖,边煮要边撇去面上的泡沫。宋暖端了个盆放在灶台上,一边观察着锅里的豆桨,一边与唐乔二人聊天。
“小宋,你这是准备做豆腐?”唐乔生长在酒楼世家,家里以经营酒楼为生。她的太祖父据说曾是前朝的御厨,家里的子孙,多会一些厨艺。
“外面菜场不就有卖豆腐的吗?你为什么要亲自做,买现成的不就行了吗?”
“不一样的。等一下我做出来后,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锅里的豆浆煮开了,宋暖动作麻利的撇去面上的泡沫。待全部煮开后大约一刻钟后,她让朱柄和伍大山把豆浆盛出来,提出去倒入缸中。再又把生豆浆倒入锅中,继续煮开。
“伍大厨,你帮忙烧一下火。”
宋暖看向杨安,“阿安,我想你应该很想看看怎么做出豆腐来吧?那就走吧,一起出去。”
“好咧!”杨安高兴的站了起来,“还是小宋善感人意啊。”
几人一起出了厨房,外面大缸里热气袅袅。宋暖端着调成石膏浆站在缸旁,迅速冲入豆浆里,然后将碗递给朱柄,她拿着大长勺子轻轻搅匀,顷刻,豆浆凝结成豆腐花。
杨安惊讶的看着缸里奶白色的豆桨凝结成豆花,这中间只是短短不足一刻,像是点水为冰一样。
太神奇了。
他举着空碗,问:“小宋,刚才这碗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一幕?”
宋暖笑道:“商业机密。”
唐乔也附合,“对!机密,不能告诉你太多。”
“朱大厨,你去取几个碗出来。”
宋暖勺了十二碗豆花,上上下下,大伙都有一碗,剩下的豆花,她舀进已铺好包布的木托盆里,盛满后,用包布将豆腐花包起,盖上板。
需要压一刻钟以上,这样水豆腐才能成型。
宋暖在这一刻钟内,进厨房调了酱汁舀下花豆上,又洒上刚炸发的黄豆,“大家都有一碗,快来尝尝这香辣豆花。”
“嗯,好吃,香辣又嫩滑。”
众人齐赞。
宋暖见状,便放心了一些。
第二锅豆桨,她做成了豆腐干,切了之后拿到厨房放在早备好的卤水中,让豆腐干上香入味。
中午,除了烤鱼,酸菜鱼,卤味拼盘之后,她还做了几道与豆腐有关的菜。
灌汤油豆腐,香辣豆干,麻婆豆腐,酿豆腐,五福袋。
再次征服了众人的胃。
忙了一天,腰酸背痛。
傍晚,他们夫妇才又由唐乔的马夫送回村里。宋暖太累了,马车颠簸中,她竟晕晕的靠在温崇正的肩膀上睡着了。
驭…
马车停下,外面传来马夫的声音,“温公子,温夫人,到了。”
“好!”温崇正偏过头看了眼宋暖,大手从她膝下穿过,抱着她出了马车。一旁,马夫怔愣了下,随即笑眯了眼。
这对小夫妻的感情真好。
“公子,我帮忙把东西提进去。”马夫见他空不出手,便把东西提着,紧跟而上。
“好,多谢。”
“应该的。”
温崇正抱着宋暖进了院门,与里面的温晗和李氏、温月娥打了个照面,他的目光淡淡的从温晗身上掠过。
温晗皱眉,目露不悦,“阿正,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这样子抱着,成何体统?不怕被人瞧着笑话吗?”
“关卿何事?”温崇正凉凉的回了一句。
“你!”温晗眸中怒中乍现,“也就是你…”
“好吵啊!”宋暖睁开眼,从温崇正胸口抬起头,生气朝温晗那里瞪去,“眼瞎吗?现在天都黑了,还青天白日?”
“你你你…”温晗惊讶的看着修了刘海,画了眉毛的宋暖,“你是宋暖?”
宋暖翻了个白眼,“果然眼瞎。”
不得不说,一个好的发型,对的眉型,决定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颜值。早上她这样到酒楼时,那些人也是惊呆了。
宋暖伸手搂住温崇正的脖颈,亲昵的道:“阿正,咱们回房。”
“遵命,娘子。”
温崇正弯唇笑了,抱着她回屋,留下三个各怀心思的人,还有一个不知该把东西放哪的马夫?
温晗隐在袖中的双手,用力攥紧,目光有些迷离。他听人说,【醒味酒楼】易了主,厨房里有了一对夫妇,女主的厨艺高超,将东家收得服服帖帖的。
每日还派马车接送。
他一早就在对面的茶馆二楼,亲眼看见温崇正与宋暖一起从马车上下来,一起进了酒楼。
晌午后,知道下午没课,他收拾一翻,也就神使鬼差的回来了。
看着宋暖大变样,看着她被温崇正抱着,百般呵护,他竟有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这个女人应该是要苦苦围在他身边,以他为一切的。
为什么一切变得那么快?
“大叔,这里。”
温崇正刚进去就出来,接过马夫手中的大食盒。
“公子,那我就先回镇上了,明早再这来接公子和夫人。”
“好!辛苦了!”
“这是应该的。”
温晗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马夫告辞,驾着马车离开。
温崇正把食盒提到了宋老大屋里,东西分了一些出来,让温月如去问问宋暖具体的做法。
他真的想让宋暖休息一下。
吃了晚饭,各屋歇下。
宋暖肚子有点疼,便前去茅房。她最不喜这里的茅房了,脏臭乱不说,还一眼就能望见茅坑,恶心到不行。
这地方的茅房都离家里较远,一般建在地边上。
宋暖低头骤走,突然被人用力一扯,身子重重的撞到了一旁的大树,痛得她直接一脚踢向那人。
“倒是泼辣得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温晗?
第093章 虐渣(一更,首订求支持)
宋暖的脚被他一手抓住,拉到双腿间用力夹住。温晗盯着她,目光阴冷泛光,是一匹饿极的野兽在盯着眼前的猎物。
“没发现?看来是你没被臭鞋塞够吧?”宋暖挣扎,“放开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放开你?”温晗踢了一脚早已备好的绳子,再用匕首抵在宋暖的脖子上,“那天晚上拿石头掷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是姑奶奶又怎么样?”
宋暖的右脚被他死死夹住,现在能动的只有左脚和一双手了。匆匆出来,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当武器的东西。
温晗不同,他早有预谋,不仅在绳子,还有一把匕首。
“啧啧啧…真然比以前有意思多了。你说你又何必呢?当时若是你说自己识草药,还厨艺了得,我会退亲吗?你说你是故意惹我厌,不想嫁给我吗?”
宋暖冷笑,“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温渣渣,事实真相并不是你嫌弃我,而我恶心你!”
“你?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病鬼?”
温晗生气,手劲加重一点。
宋暖感觉刀割破了点皮,脖子上有点疼。她目光倏冷,突然直直的望向温晗身后,“巧儿姐…”
巧儿?
温晗连忙扭头看去,就在这时,宋暖一把夺过他手中匕首,趁他松开腿时,曲起膝盖,一招大石砸桃,痛得温晗夹紧大腿。
温晗不敢大叫,生怕引人过来。
他痛得紧咬牙关,脸色涨成猪肝红,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掉下来。
痛!
他感觉自己的那个要被报废了。
“宋、暖!”
“姑奶奶在呢。”宋暖捡起绳子,打结做了个套,一边甩着,一边调儿郎当的问:“温渣渣,凭你想暗算姑奶奶,你还嫩了一点。绳子,匕首,原来你是个抖m啊。”
“拦什么?”温晗一边避着甩过来的绳子,一边往后退。
宋暖勾唇,冷冷的道:“行!姑奶奶今晚就满足你。”说着,她手中的绳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套在温晗的脖子上。
她轻轻一扯,套儿变小,绳子不会勒伤脖子,但也取不出来。此刻,温晗就像是牲口一样被宋暖牵在手里。
“宋暖,你想干什么?”
“嘘!”宋暖轻嘘了一声,邪魅的道:“你不是觉得我很稀罕你吗?你不是喜欢抖m吗?”
温晗听着她的声音,竟心尖发颤,有种又怕又期待的感觉。
“走了!”
宋暖拉着他往一旁走去。
“去哪?”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温家的茅房边,温晗面色骤变,“宋暖,你想干什么?”
这里臭不拉唧的,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暖低笑一声,用力将他扯了过去,“臭味相投,这个词,你应该学过吧?”
“你?你敢?”
“噗…温渣渣,姑奶奶今晚就向你科普几个词,第一,臭味相投,第二,光脚不怕穿鞋的,第三,自作自受。”
宋暖扯着绳子。
温晗拼命往后跑,可脖子上还套着绳套呢,他想跑也跑不了。宋暖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树上,多余的拿在手里放一下,又收一下绳子,逗得欢快。
这不听话的狗崽子。
欠收拾!
温晗跑累了,趴在地上直喘粗气。
宋暖拿着匕首走了过去,凉凉的抵在他的脚跟上,“别乱!不然我挑断你的脚筋。”
温晗果然不敢动了。
宋暖脱下他的鞋子,扯下布袜。她皱紧了眉头,闭气屏息。妈蛋!真是臭啊。
“起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教你做人,教你词辞,温渣渣姑奶奶真的太辛苦了,还要操劳这事。”宋暖将他推到粪坑旁的椿树下,三两下就把他绑住。
“你你你…”
“太吵!你现在这个样子,若是招人过来,你觉得自己脸上有光吗?”宋暖趁他微张着嘴,迅速的捏着他的嘴,直接用他的臭袜子将他的嘴塞住。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不错!臭嘴配臭袜,渣人配粪坑。”
“呜呜呜…”温晗总算是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她是要把他绑在这里。
这个臭气哄天的地方。
这里蚊虫鼠多,现在还没入冬,极有可能还有蛇。
温晗正想着,就感觉头顶有一股寒见,隐隐还有咝咝咝的声音。这是怕什么来什么?真有蛇!
宋暖抬头看去,双眼眯起,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正中蛇头,蛇身往下滑,正好贴在温晗的脸上。
温晗吓得两腿发软,可他被绑着,想坐下去,也坐不下去。只能任由冰冷的死蛇贴在他的脸上。
“啧啧啧…它与你算算不蛇鼠一窝?哎哟,我又教了你一个词,当真想不到我也这么有学问。”
宋暖低笑两声,“我觉得自己棒棒的,温渣渣,你觉得呢?”
“哦,我忘记你的臭嘴被塞住了。”
温晗不停的挣扎,呜呜直叫,像在求她放了他。
宋暖过近一步,问:“你是在求我放了你?”
温晗点头。
宋暖笑了,“看着我的嘴唇。”
温晗紧盯着她的唇儿,瞬间他就面如土色,只见她用唇语,一字一顿的道:“做、梦!”
宋暖瞧着狼狈的温晗,好心情笑了,转身,挥挥手,“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的领悟一下那几个词的意思吧。”
被这么一折腾,肚子不疼了。
宋暖快步回家。
粪坑旁,温晗气得要吐血,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力备的东西,今晚全用在自己身上了。
呕血!
这个宋暖太狠了。
砰砰砰!茅房里传来炸弹投深水的声音,温晗双眼圆瞪,俊脸黑如锅底。死女人!这个耻辱,他不会忘记的。
李氏晚上吃太多,又是抢着吃的,这会儿肚子有些疼。她蹲下来就噼里啪啦的‘炸弹’猛投,过了一会,肚子还不舒坦,她皱眉,用力嗯。
温晗与她隔一道茅草墙,每一声都传进了他的耳中。
污耳! 呜呜呜…
温晗听出了李氏的声音,顾不上那么多,拼命的呜呜出声,想要引起李氏的注意。
李氏正用着力,可这会儿怎么也拉不出来了。
心里烦躁,又听着似乎有野猫在叫,一时大火,指着外面大骂:“闭嘴!死野东西,大晚上,你鬼叫什么?”
温晗被骂懵。
她娘听到了,这总比没听到要好啊。
温晗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解脱了。
他呜得更大声。
李氏一听,气坏了,骂得更是难听恶毒,“畜生!你再叫,再不走,等一下老娘出去剥了你的皮。野杂种,老娘拉个屎也要被你吵,再吵,看我舀不舀粪泼你。”
温晗这才知道他娘的嘴有多恶毒。
不一会儿,李氏终于舒坦了。她拉起裤子就着急回家,一边走一边骂:“真是邪了门了,一直叫个不停,骂都骂不走。”
温晗听着越来越小的脚步声,满面颓丧。
蚊子飞来飞去,将他叮得满脸包。
温晗在心里不停的咒骂。
宋暖回到屋里,温崇正就抬头看了过来,“我正准备出去找人了,我以为…”
目光触及她干了血丝的伤口,声音戛然而止,他嚯的站起来,将她拉到桌前,就着光查看。
“这是怎么了?”
这伤口在脖子上,瞧着还是刀伤,这…温崇正不敢往下想。他抬起宋暖的下巴,眼睛都似乎被伤口上的血丝给染红了。
“谁干的?”
宋暖拉下他的手,坐在下来,“我已经把人给教训了一顿,他现在不比我好受。”
温崇正不满意她的答复,又问:“他是谁?”
“温晗。”宋暖提及这个名字,就莫名恶心,“他在半路堵我,带了刀和绳子,但我宋暖是好欺负的吗?一时不察被他占一下上风,没一会儿我就把他狠狠的收拾了。”
“他现在在哪里?”
“被我绑在粪坑旁的椿树下。”
“就这么便宜他?”
“绑一晚上,光是那些蚊子和臭味就够他受了。而且他还被我…”宋暖说着停了下来。
那个跟温崇正说,似乎有点不太好。
“被你怎么了?”
“我…”宋暖咬咬牙,“一脚就险些断了他的子孙。”
这么含蓄应该懂了吧?
果然,温崇正嘴角立刻溢出一抹笑,但这笑只是一闪而过,他四下看了看,找了药过来,“先上点药,包扎一下,等一下我再去找他算账。”
“拿镜子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温崇正心里有气,但这是对温晗那渣人的气,“我先包扎。”
“好吧。”
宋暖坐着不动。
温崇正拧了帕子,小心的擦去伤口上的血丝,当他看清那伤口后,一股寒气从他身上溢出。
“你怎么不把他丢进粪坑里,那种人不吃点屎,便不知做事要负责任。”
“对啊!”宋暖惊呼一声,“我怎么不直接丢他进粪坑呢?再找个竹竿,他浮上来,我就捅他下去。不到最后一口气,我就不该放他上来的。”
温崇正蹙眉,一会儿就上好药,包扎好了。
“自从你嫁进门,我包扎伤口也越来越麻利了。”
唉,这隔三岔五的,就没消停过。
分家! 必须分家!
“嫌弃我了?”宋暖眨眨眼,“当时,温渣渣就说我的八字克夫,福薄,所以配不上他这个秀才公。”
温崇正曲指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痛啊!你干嘛?”
“让你长记性啊。”温崇正鲜少的对她板起了脸。
宋暖懵,“长什么记性啊?”
“别说胡话的长性。你是那种福薄到只配得上秀才公的人吗?傻瓜。有我呢。”温崇正打量着她,面色微缓。
“你福大命大又旺夫,自你与我成亲后,我身体越来越好了,生活也越来越好了。你说你是不是旺夫?说你福薄克夫的,那是他没有这福气。难道这也怪你了?”
“受伤了,受委屈了,还能笑出来?”
“能啊!”宋暖笑得更欢了,朝他勾勾手指头。
温崇正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样子,心又加速跳了起来,“走!咱们去找人算账去。”
他怕自己会亲上去,所以岔开了话题。
宋暖起身,“真丢他进粪坑?”
“你不忍心?”
“才不呢,我是想着要拿一条竹竿呢,还是两条?”宋暖笑了笑道:“我们是一起捅呢,还是轮流捅?”
“噗…”温崇正不知脑补了什么,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啊你啊,走吧。”
两人出了房门,先去了一趟温老太屋里,再去茅房,准备把温晗给拉回来。
温家,瞬间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堂屋。
李氏呵欠连连,问:“娘,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下了,怎么又让起来?这是出了什么事?有事不能等明天一早起床后再说吗?”
温老太冷眼剜了过去,“没事会让你们全部起床?”
“可是娘…”
“别说了!”温老大扯了下李氏,示意她别说了。李氏气结,最是讨厌温老大一副孝子模样。
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结果还要被一个老母亲管着,做什么事都没有自由,稍大一点的事都要经过温老太点头才行。
憋屈,实在是憋屈极了。
“都坐下来,先等一下阿正夫妇。”
那边,温崇正和宋暖来到茅房旁的椿树下。火把光的照光的四周,乍现的亮光让温晗双眼刺痛,他连忙闭上双眼,缓了一下才睁开。
温崇正勾唇,问:“想让我松开你?”
“呜呜呜…”温晗拼命点头。
温崇正冷冷的笑了,“你以为欺我妻一事,有这么便宜就算了吗?”
温晗瞪大双眼,仿佛在问他,“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不过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种事都能忍的话,那就太不是男人了。”
温崇正拉开他的衣袖,挽起露出半截手臂。
“暖暖,你过来帮我打着火把。”
“哦,好的。”
宋暖接过火把,问:“阿正,你要做什么?”
温崇正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和已串好线的针,“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他时刻记住自己做过的事。像他这样好了伤疤就忘记了疼的人,不提醒一下,不太好。”
“你要往他手上刺字?”宋暖猜出一些了。
刺字?
温晗一听,吓鸟。
“也不是。”温崇正拉开塞着他嘴的臭袜子,“不是刺手上,而是刺上脸上,一个贱字,还是一个渣字好呢?”
“温崇正,你敢?”
温晗获得自由,厉声大喝。
“你说我敢不敢?我说过,我不介意临了临了再拖几个垫背的。”温崇正伸手捏住温晗的下吃,像是要生生捏碎他的下巴一样。
温晗只觉钻心的痛,可心里更惊。
这个病死鬼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不是病入膏盲,快要死了吗?
“你…你松开!”
“呵呵!这样就怕了?”温崇正松开手,拍了拍手灰,“贱呢,还是渣呢,刺在脸上呢,还是刺在手臂上?你选。兄弟这么多年,我也给你一点情分,让你来选。自今晚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再为了祖父临终前的叮嘱,再忍让你们大房半分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