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让她不着急?她就恨不得每个妃子都挺着大肚子来看她,可是天不从人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母后,你怎么知道这事?已经两个月了。”乔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声的应道。
走到宫殿门口的董贵妃听到乔春的话,微微的顿了顿脚步,隐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可她却丝毫都不觉得痛。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下,抬步往清泉宫走去。
可恶,可恶,可恶的女人。害得她的孩儿没了,她居然怀上了。
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受过的痛苦,她一定要还回去。
这时的董贵妃已经失去了理智,在她的眼里,乔春就是个妖女,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孩儿就不会没了。如果不是她,皇帝也不会这么久都不去她的清泉宫。虽然,这些都是强词夺理,但是,她就是认准了这一切都是乔春的错。
“砰砰砰...”一地狼籍,董贵妃那张精致的脸蛋严重扭曲,满目狰狞,狭长的凤眸里如火海翻腾,双目喷火。
“啊啊啊...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她一个低贱的农妇可以一跃成为堂堂公主?为什么她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关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董贵妃气疯了,想到在太后的静宁宫里乔春当着那些妃子的面给她难堪,想到她的孩儿没了,乔春却有了,想到皇帝一次在与她温存时,嘴里喊的是乔春的名字,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折了乔春骨,喝了乔春的血,剁了乔春的肉。
她恨啊,她怎么能不恨?就因为她的出现,她的一切都变了。
长盛不衰的恩宠也成了过去,就连以前那些天天奉承着她,人前人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妃子们,现在也敢给她阴奉阳违了。这叫她怎么不气?怎么不恨?在皇宫里,你的恩宠没有了,就代表着你的地位也没有了。
那些可都是她争来的,千方百计算来的,怎么能因为一个下贱的农妇就付之以东水了呢?
她恨啊,好恨,好恨...
覃嬷嬷给殿内的宫娥们使了个眼色,那些还要收拾破碎片的宫娥们便鱼贯而出,并关上的殿门。
“娘娘,你心中有气有恨我都明白,可是,你这个样子奶娘心痛啊。”覃嬷嬷轻轻的扳开她的手,看到她的手掌心不禁破了皮,连肉都翻开了,顿时心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双手可是要弹琴的怎么能受伤呢?
这双手可是以后要重得恩宠的本,只要寻得机会,以她家小姐的容貌和才艺要重新赢回皇帝的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娘娘,你别再任性了,听奶娘的话,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你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贵妃娘娘,想要重新取得皇上的恩宠也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你怎么能老是伤害自己呢?你只有每天过得光鲜亮丽,那些人才不敢看不起你。皇上才会重新看到你的好。”
“你听奶娘的话,世上的男人不会喜欢整天死气沉沉、怨天愤地的女人。你如果实在是气不过,如果她就在皇宫里,我们会有办法惩治她的。这事你不要管,让我来帮你。不管成还是不成,都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覃嬷嬷是真的心疼她家娘娘,而且她也明白,如果要设计帮她家娘娘出气,不管成与否,她都不能让她家娘娘沾上一点关系。在这皇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看透的东西远比董贵妃要多。
往往一个不小心,别人就会在背后坐等你的成果,顺利来个一石二鸟,那样的事情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家娘娘手里有半点血腥。
“奶娘——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不气啊。你也听到了,她害得我没了皇儿,而她却一点惩罚都没有。你这叫我如何对不起我那可怜的皇兄啊?我实在是不甘心啊,为什么我这么辛苦得到的一切,因为她的出现就什么都没有了?”董贵妃虚脱的坐了下来,嘴角抽搐着,恨不得撕烂了乔春那张精美的脸,那张散发着幸福的脸。
她落到这般田地,她怎么能让别人过得那么幸福?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娘娘,你先把身体养好,奶娘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再怀上龙子的。你一定要相信奶娘,奶娘不会害你,只会心疼你。”覃嬷嬷走上前,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打从小姐出生她就是进了府做她的奶娘,从未离开过她。这十几年来,她们名为主仆却情同母女。小姐的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大户人家的孩子又是大齐朝的第一才女,难免会心高气傲。
“奶娘,你对我真好。”董贵妃轻轻的把头靠在覃嬷嬷的怀里,嘴角终于有了丝丝笑意。
她知道覃嬷嬷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帮她实现,这些年来,她的事情都是覃嬷嬷一手打理的。她们不是没有做过狠毒的事情,可是覃嬷嬷从来都不会让她的手沾上血,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包办。
以前,她不明白。现在,她慢慢的明白过来了。
......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御花园里一片通明、热闹万分。
皇帝和晋国公主已经行过礼,因为是娶妃,所以也只需给皇太后行礼,再送入专属宫殿即可,无需百官观礼,也无需行封礼。
宴会设在御花园里,席位中间搭了一个戏台,那些戏班子的人早已在那咿咿呀呀唱着戏。台下也早已坐着不少皇亲贵族,也不是知是真喜欢,还是追随主子们的爱好,倒全都是看得津津有味。
大齐朝的贵族很喜欢听戏,传说是太祖皇帝那会儿传下来的,据说是因为太祖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很喜欢听戏,也喜欢唱戏。所以,不管是民间的文人雅士,还是皇亲贵族都当品戏是一种高雅的事。
乔春也看得津津有味,以前,她的茶馆里也是有设戏台的,不过,因地而设戏类。毕竟人民都喜欢自己家乡的戏,所以,哪里开分店,就会在茶馆里请人唱本地的戏。
有些地方,她干脆就设一个空戏台,让一些老戏骨自己组戏班去唱。这些不仅满足了老戏骨,也给她带来了不少的营业额。
董贵妃看着宫灯下安静的坐着看戏的乔春,心里面恨得牙痒痒的。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很美,就像此刻的她雍容柔美,两弯柳叶眉下镶着一双明眸,明眸中宛若盛载着一湖春水,微波荡漾,樱唇粉润,身段苗条,玲珑有致。
她身上有一种纯净的、出尘的气质,气质翩然,让人一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董贵妃越看越不是滋味,低头摊开手看着受了伤的掌心,她的凤眸中又燃起了火苗。
乔春心中没有由来的一颤,感觉有一道冷冷的光朝她射了过来,可是她抬头四周看了下,却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轻轻的摇了摇头,重新将眼光调回到戏台上。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者是宫斗剧看太多了,一进皇宫就草木皆兵。
乔春喝了一口茶,眼光瞄向身旁的杜湘茹,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放下手里的茶杯,乔春站起来向四周扫看了一圈,却仍旧没有看到杜湘茹的身影。
不是说好了,两个人要在一起的吗?她怎么会一声不吭就离开了?乔春想到她是个涉世不深的姑娘,而且只身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心中不由着急起来。连忙转身准备到四处寻一下,可此时的御花园人很多,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站着或坐着一起聊天。
乔春没有目的的在御花园里寻找杜湘茹,她想通知大哥,可又不知大哥和唐子诺在哪个地方?
寻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踪影,这个时候,乔春的心更加着急起来。
站在路边的宫灯下,扭着手指无措的踮着脚四处张望,只希望那道熟悉的身影可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哎,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白裙,裙上绣着翠竹的姑娘?”乔春喊住了一位端着茶水从石路上走过的宫娥,着急的问道。
那宫娥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乔春,却也没有认出她是谁,不过看她衣着华丽便也不敢怠慢,蹙着眉沉思了一会,道:“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好像是有看到一个白裙姑娘站在玉桥边,不过距离太远是不是夫人找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啊!”乔春道了声谢,连忙往宫娥指的地方走去。
总算有了点头眉,乔春心里稍稍的安了些。因为今天是皇帝和晋国公主的成婚宴,虽然女子们皆不敢着大红色衣服,怕对皇帝的妃子不敬,却也不会有人选穿白色衣裙。所以,乔春可以肯定,如果真是白裙女子的话,那就一定是杜湘茹。
只是,她有些搞不明白,她怎么会一声不吭的一个人跑到这边来呢?
乔春望了一眼后面那喧嚣的地方,大概有些明白过来了。杜湘茹一直就安静惯了,她不喜欢呆在一个人多又吵而且还没几个熟人的地方。
脚步放快了一些,乔春转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玉桥也看到了玉桥上那一袭白裙的女子。弯起了唇角,一步一步的朝玉桥上走去。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乔春有些赞赏杜湘茹的选择了,这么个宁静又可以赏景的地方,人站在这里就有一种心怡神宁的感觉。
乔春慢慢的走到了杜湘茹的后面,刚想开口喊她,她突然看到杜湘茹放在玉桥栏杆上的手指,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记得杜湘茹的手指又白又长,可眼前这人的手指一看就没那么白皙和细嫩,也没有那般纤长。
这是一个套,一个引她来这个偏僻的地方的套,乔春现在就是用膝盖想,也可以想到是有人想要对自己不利。
怎么办?怎么办?乔春迅速的扫看了下四周,身上的血都快要冷了。因为这地方太偏了,而且她刚刚还转了好个弯。她现在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丫的,皇宫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都不明白,她到底招谁惹谁了,这皇宫她也没来几次,怎么就会有人想要害她呢?
乔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拼命的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还来及她细想,前面的人已经转过身来。
“啊...”乔春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因为那人的脸上涂着油彩,画着一张血盆大口,她刚刚突然的转过身,着着实实的将没有心理准备的她吓了一大跳。
眼前的人根本就看不出她的真面目,乔春可以断定此人就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而且还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仁慈。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冒杜湘茹?是谁派你来的?”乔春一边问,一边暗暗的运功,准备开打。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就向她招呼过来,乔春狼狈的挡了她几招,却因为自己身上那超长裙摆的裙子而施展不开手动,节节退后。
背抵在玉桥的栏杆上,乔春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心生一计,待她走近时,又与她缠打起来。
“砰...”水面上击起了一道高高的水花,乔春华丽丽的掉到湖里了。她刚刚已经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就是为了这一刻。乔春怕那人也会跟着跳下来,便佯装不会水性,拼命的伸手在水里扑嗵起来。
白衣人见乔春根本就不识水性,天气又天寒地冻的,也就懒得下水,而是站在桥上看着乔春一下比一下弱,直到水面恢复了平静,她才满意的离开了玉桥。
水下的乔春憋着一口气,慢慢的朝左边的湖边游去,她刚刚就已经看到玉桥的左边是一个水上凉亭,她只有憋着气游到凉亭里再露出水面来呼吸。
噗...吐出了一口又腥又咸的湖水,乔春紧紧的攀着水里的亭柱,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乔春偷偷的望向桥那一头,只见那白衣人还站在湖边,静静的盯着湖里看。
乔春被吓了一大跳,慢慢的挪到桩子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乔春已经冻得全身发抖,脚也有了抽筋的预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水里,不然,等一下她不被冻死也会因脚抽筋而成为新水鬼。
伸手摸了下腹部,乔春一咬牙,重新潜入了水里,往湖边游去。
她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也就只剩死路一条了。她还不想死,她有太多的牵挂,她的肚子里还有未出世的宝宝。
拼命的往湖边方向游去,渐渐的身上越来越冷了,脚也开始抽筋了,更可恶的是那长裙摆就在这个时候缠住了她的脚。她慢慢的往水里沉里,憋着的气也快用完了。
乔春悲哀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成为湖中的新女鬼?
她不服,她不甘心。
或许是人在绝境时总是能激发出超强的潜能来吧,乔春在水中利索的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裙,待到双脚终于解放后,她拼尽了全力往上游,脑袋露出水面拼命的吸着美味的氧气。
丫的,要是让她知道是谁这般害她,她一定会狠狠的咬死她。
人家是活得憋屈,她现在是活着憋气。
宴会上已经开始人仰马翻了,众人都开始在四周寻找失踪了的德馨公主。
“公主...”
“公主,你在哪里?”
乔春隐若中听到了空中传来的声音,可是离得太远,她就算出声呼应,别人也未必就听得见,更有可能会把敌人引来。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敌人就是再不济也能把自己像只蚂蚁般的捏死了。
她不敢冒这个险,吸够了气,她忍着痛继续往湖边游去。
“春儿...你在哪里?你应一声好不好?”唐子诺红着眼,发了疯似的运着轻功四处寻找乔春的身影。
宴会前皇甫杰带着他去认识了一些官员还有一些世家的掌砣人。皇甫杰说认识这些人,以后在商业上多少会有些帮助,他想到了三年之约便也就随着大哥交结识了一下。
谁知道他回来后,就只看到杜湘茹正在找她。
那一刻,他心里无比的害怕,这皇宫是什么地方,他也是知道的。大哥当下就找了些人开始四处找她。
“春儿...”
“公主...”
“在这里,快点来啊!”突然玉桥边传来了宫娥惊慌失措的声音,唐子诺和皇甫杰双双运着轻功过去。
“人呢?公主到底在哪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着那个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的宫娥。
宫娥伸手指了指湖面,嗫嚅着:“那里。”
第129章 唐子诺的不安(色眯眯的皇帝)
“人呢?公主到底在哪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着那个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的宫娥。
宫娥伸手指了指湖面,嗫嚅着:“那里。”
唐子诺看着那浮在湖水面上的衣服,只觉心掉进了冰窟窿里,身体也仿佛被人瞬间抽去了力气,有些站不稳了。
“砰...”水面上荡起了直击桥底的水花,唐子诺手里紧握着乔春的衣服,心中却又有了希望。
这只是春儿的衣服,可是, 春儿在哪里呢?她该是不识水性的,这么冷的天掉进湖里,那会是什么样的境况?
唐子诺连想都不敢再想了,连忙沉入水中四处寻找乔春的踪影。
“快点下去找,你们到湖边四周去找,你们打着灯划着扁舟去找,快点,快去啊。”皇甫杰已经没有平时的冷静了,雷厉风行的指挥着各队人马,双手紧攥,目光如同探灯似的在不算太黑的湖面上搜索着乔春的身影。
又冷又痛又乏力,乔春艰难的划着水,心里暗自对那个想害她的人咒骂了百遍、千遍、万遍...王八蛋,龟孙子...乔春忿忿的在心里咒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感觉那么冷,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向前划。
她实在是不搞不懂,自己向来低调做人,也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总爱拿她来搓圆捏扁呢?难道她就真的那么好欺负不成?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支撑不住时,她的身子陡然一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二哥,我好冷!”扑入鼻尖的熟悉味道,绷了太久的身体,悬了太久的心,一旦有了安全的怀抱,乔春的心一下就松驰了下来。
好了,安全了,她不用再死死苦撑了。
真好,真的好,她又回到熟悉的怀抱。
唐子诺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瑟瑟发抖的人儿,伸手接过宫娥递过来的大氅将她密不透风的包了起来,不让人窥视她那被湿衣紧贴的妙曼身材。
唐子诺抱起她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她的纤细,她的不安,她的脆弱...心中一紧,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乔春,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头发湿漉漉的,脸色苍白,眼睫毛长长的轻颤而低垂,红唇呈紫微微的颤抖着。
贴在她背上的大手悄悄的将真气传进她的体内,乔春只觉冻僵的身体内骤然涌进一股股暖流。
乔春将自己的身子更加偎依进他的怀里,还伸出双手紧紧的、用力的环住他的脖颈,仿佛只要她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仿佛只要她一放手,那扑盖而来的不安就会再次袭进她的心里。
她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闭着眼睛蜷缩在他的怀里,仿佛他就是她所有的依靠。
唐子诺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皇帝的成婚宴上一步一步的抱着乔春从御花园到太后的寝宫。
“春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杜湘茹和皇甫杰双双跟了上来,并肩站在他们身边,看着唐子诺怀里那个脸色苍白,仿佛没了生气的乔春,不由的着急起来。
杜湘茹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走开,自己应该雷打不动的陪在春儿的身边的。
可是人有三急,她看着春儿正看戏看得入迷,想着自己一下子就回来,所以也就没有跟她招呼一声,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看着这样的春儿,她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乔春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对她的回答。此刻她真的没有力气开口,她好冷,冷到牙齿紧咬直打哆嗦。
她知道这事谁都不能怪,只怪那个千方百计要置她于死地的人。
这一路上,乔春什么话都没有说,而她身旁的唐子诺、皇甫杰和杜湘茹也同样一言不发。只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却让某个黑暗中的人不禁抖了抖身子。
明明就扑嗵了这么久,明明就已经沉进湖底了,为什么还能活着等人来救呢?
可恶啊,她在耍诈,而自己则被她完美无懈的表演给骗了。
黑暗中的人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击向假山上的石头,顿时拳头鲜血淋淋,而她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王爷吉祥!公主吉祥!”静宁宫的太监、宫娥全都被怒气冲冲的王爷还有那奄奄一息的公主给吓了一大跳,连忙请安,暗自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快点去找套干净的衣服来,你们快去煮姜水,你们快去找个太医过来。公主落水了,你们赶紧点。”皇甫杰一进门就指着大殿内的宫娥和太监指挥起来。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皇甫杰带着唐子诺来到了大殿的偏殿,等进了内殿他便拉住了杜湘茹向她使了个眼色,“二弟,你先在这里安抚一下四妹,太医马上就会来。”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依旧冷得打得哆嗦的乔春,眸中闪过丝丝心疼。
这个时候,还是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们两口子。
看起来四妹是真的受惊吓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二弟才能安抚她了。
而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安排人去调查,他可不会相信,四妹是自己掉下去的。而且,四妹也不可能一个人跑到那么偏远的的玉桥上去。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虽然他很想让四妹自己说,可是,以四妹现在的情形看来,她需要的是安静和安抚。
“好,这里有我,大哥就放心吧!”唐子诺点了点头,眼神与皇甫杰无声的交汇了下,暗暗的交流着讯息。
皇甫杰了然的点头,拉着杜湘茹就往外面走。
这时一名宫娥托着一大衣服走了进来,恭敬的向唐子诺福了福身子,道:“驸马爷,奴婢来替公主换下湿衣服吧。”
“放着吧,我来就好。”唐子诺摆了摆手,现在他一步也不想离开乔春,如果不时时刻刻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低下,他真的不放心。
“是!奴婢告退。”训练有素的宫娥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并顺手并上了殿门。
“叩叩...驸马爷,王爷让奴婢们送热水过来。”门外响起了宫娥的声音。
“抬进来吧。”唐子诺暗赞皇甫杰的细心,现在春儿的身体已经冻僵了,泡个热水澡的确会好很多。
宫娥们利落的将大浴桶放到屏风后,再一桶一桶的往里面倒进了热气腾腾的水,不一会儿,空中便薄雾袅袅。
“你们都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宫娥们朝唐子诺行了个礼,提着木桶鱼贯而出。
唐子诺抱着乔春走到殿门前,将门栓好,转身走进殿内坐了下来,解开大氅动手去脱她身上已经被他用内力烘得差不多全干中衣,乔春瞧着唐子诺眼中的眸光闪了又闪,她那冻得苍白的俏脸悄悄的爬上了红晕。
“还..是..我来吧。”乔春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冻僵的舌头说出话来。
唐子诺看了她一眼,道:“你确定你的手动得了?我来就好,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说着,一直板着的脸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呃?”乔春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一身的湿衣,一头的湿发,心里便知他刚刚一定是下水找她了。心中一暖,嘴角慢慢的弯了起来。
他刚刚一定担心死了吧?
唐子诺弯腰帮着乔春将绣花鞋给脱了下来,温柔的抱着她走向那热气腾腾的浴桶。在热水的浸泡之下,乔春立刻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下来,手脚也不再僵硬,暖意直达四肢百骸。
乔春闭着眼静静的享受着唐子诺的爱心的服务,过了好半晌,抬眸看着他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心里滑过丝丝心疼。浓浓的心疼,外加丝丝的愧疚,她微微轻启红唇,冒出了一句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的话。
“热水泡一下就暖了,要不你也下来泡一会吧?”
乔春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这里是静宁宫的偏殿,不是唐家也不是逍遥王府。
乔春俏脸上的红晕让唐子诺的眸子亮了起来,再也不见刚刚的紧张和心疼,唇角含着一丝喜色,勾起一道温和的曲线。乔春有些看痴了过去,忘记了刚刚的窘迫,心头暖洋洋地。
“没事,你先泡。”唐子诺心里自是开心,但他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可是一刻也不敢忘记。
他们有的时间,不差这一时半会,他现在心里想的是如何揪出那对乔春下黑手的人。还是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乔春伸手指了指屏风上那宽大的棉布,道:“二哥,你帮我把棉布拿过来,我全身已经泡暖了。现在你把湿衣服脱了下来泡一下吧。”
寒冬腊月里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还贴在身上,那有多冷,她可是刚刚才‘享受’过。
她舍不得看着他挨冻受寒,尤其是他们现在处置很危险,黑暗中随时都有可能会有敌人杀出来。
所以,他们之中谁也不能生病,因为,他们就是彼此的依靠。
“你再泡一下,我没事。我有内力,不会有事的。等你泡好,我们就早点出宫。”唐子诺将她那纤长白皙的手摁回了水里,嘴角勾了勾,一双黑眸明亮到闪人的眼睛,眨了眨眼,道:“你也不用内疚,回去你再陪我泡澡就行了。”
乔春微微怔了下,看着他难得调皮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
他这个样子是为了让她轻松一点吗?
不过,她也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愿意再呆下去。
......
静宁宫的大殿里,气氛很压抑,端坐在主位上的皇太后微眯着眼,眸光冷咧的听着大殿里的侍卫向她汇报调查结果。
感受到如芒刺背的侍卫根本就不敢抬头,跪在地上俯首,“回禀太后娘娘,玉桥上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而且,今天御花园里的宾客多,我们没有...没有...”侍卫感觉那冷光越来越重了,忍不住冷汗涔涔,冬夜里他的额头上流下了一滴滴豆大的汗,滴滴落在了玉石地板上。
暗暗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事他只有硬着头皮向皇太后禀报,于是,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喉咙,银牙一咬,道:“我们没有任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