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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为,自己出门在外就是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报平安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她相信,爹娘不会令自己失望。
“难得你想明白了。”乔冬亲昵的刮了几下她的鼻子,双手握紧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交待,“豆豆,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万事都要小心。不管在哪里,你都要经常捎信跟家里人报平安。”
“嗯,我知道了。”豆豆重重的点点头,眼眶渐红。
“这个你拿着,还有,我的商铺到处都有,你若是有什么需求时,也别强撑着,自己到银号去取便是。”乔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朝马车外的车夫,吩咐:“老宋,停车。”
驭――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豆豆将乔冬给她的一包碎银和几张银票揣进了怀里,探过头去朝乔冬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谢谢四姨!豆豆一定会听四姨的话,每个月都会给家里报平安。”
“你这孩子咋还跟小时候一样?就知道撒娇。”乔冬温柔的笑了,看着豆豆的眼神里含着浓浓的不舍和对小时候的往事的怀念,“去吧!小心一点。”
“嗯,四姨再见!”
“再见!”
乔冬笑着挥挥手,目送豆豆跳下马车,又跳上了王太守的马车,然后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眼眶微湿,乔冬靠坐在车窗下,不禁回想起小时候她带着果果和豆豆四处去玩的情景。那时候她就是山中村的孩子王,孩子们都爱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跑,不管玩什么游戏,只要她一声令下,那绝对是全票通过的。
尤记得那一年,她带着果果和豆豆去老村屋里捉迷藏,结果却把豆豆留在了那里,害得全家鸡飞狗跳,她还被雷氏给狠狠的打了一顿。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弹指间,现在果果和豆豆都已经是大人了。
突然,马车晃了一下,待乔冬回过神来,一个面带笑容的男子已经坐在了她的面前。
“李文贵,你来干嘛?”乔冬拉下了脸,不悦的瞪向不请自来的人。
眼底的笑意如潮般涌了出来,李文贵开心的看着乔冬,根本就不将她那明显的不欢迎放在心上,“冬儿,我真是高兴啊。”
“你高兴就不请自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跳上我的马车?”乔冬冷冷的撇开脸,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狗皮膏药般的人。这个男人,常常对她做一些骇世的举动,她的闺誉一早就被他败光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高兴?”
“我不感兴趣。”
“冬儿,我的好冬儿,你就问一下嘛?”
看着这张绽放着无公害笑容的俊脸,乔冬只觉烦不胜烦,平时做生意时的沉稳冷静全都消之殆尽,“有话就说,有…”
“嘘!”眼看乔冬就要爆粗了,李文贵伸手点住了她的红唇,眼底闪过戏谑的笑意,“我高兴是因为你刚刚喊的是我的全名,虽然你的语气凶了一点,但是,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自己人?”乔冬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你想太多了。”
“我确定我没有想多,你我这种相处方式,就叫做打是亲骂是爱,我懂的。”
“你…”乔冬被他的无赖行为给气得说不出话来,头一偏,不再看向他。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眼放亮的看向李文贵。李文贵被她这样的眼神给吓了一大跳,有些适应不了。
“冬儿,你…你想干嘛?”
“我想要人。”
“要…要人?”李文贵蹙着眉朝外面看了一眼,“现在光天化日的,而且我们又在闹市,这样做会不会太那个了?”
瞧着李文贵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乔冬满脑黑线,用力的踢了他一脚,怒吼:“李文贵,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李文贵抱着小脚,委屈的看了一眼乔冬,“冬儿,外面的人全都知道我在你的马车里了,以后,再没有哪个姑娘家敢要我了,你可得对人家负责。”
“你…”果然,外面喧嚣的街市瞬间静了下来,赶马的老宋尴尬的低咳了几句。
乔冬怒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给我两个武功高强的人。”
“冬儿,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会很卖力的,保证让你满足。”
“你再说,我保证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你要不要试上一试?”见这男人越说越没谱,乔冬只好用上她的杀手锏。这个法子她百用不厌,屡试不爽。
话落,李文贵面色一正,刚刚那耍赖皮样已经不复而去,只见他已端坐正了身子,看向乔冬的目光仍旧灼热,“冬儿,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他刚刚一上马车就看见她的眼角湿润,他刚刚除了是真心的喜欢这样跟她斗嘴,还有就是为了让她开心一笑。
不过,很显然她心中有事。
“半个月前,豆豆留书离家,昨晚她找到了我。”
“哦?那她现在人呢?”李文贵明白了,原来她是在担心豆豆。
“你来之前,刚刚离开。”乔冬抬眸看向他,眼角眉梢间挂满了担忧,“她在城外的李家村救了一个朝廷中的人,说起来那人还是她的旧识,我担心她会被牵联在其中。”
朝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简单,多年前她就亲身经历过,也见识过那些人为了满足自己而自私自利的狠毒作法。
据她了解,李文贵身边的能人很多,如果有他的人秘密保护豆豆,那样她也可以安心许多。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你是说豆豆刚刚前往城外的李家村,是吗?”李文贵问道。
乔冬点点头,从马车上的暗格里拿出一张画像递到了李文贵的面前,“这是豆豆的画像,不过,她现在的样子与这里面的有些出入,她在嘴角点了一颗痣。王太守派了几十人与她一同赶往李家村,你的人秘密紧随保护就好,千万不要让她发现端倪。”
豆豆的性子,她最是了解。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派人保护她,只怕她会想方设法的摆脱这些人。
接过画像,李文贵探身凑到了乔冬的耳边,轻声而言,“冬儿,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事情,我李文贵一定会把它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只是,如果我表现好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听着他又开始没了正形,乔冬扭头怒瞪向他,却因为两人靠得极近,她那温温软软的红唇不经意的从李文贵的脸颊上轻擦而过。
“呃?你…”
“哈哈哈!冬儿,这就权当是你对我的鼓励了,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李文贵心情大好的笑了几声,眨眼间,便消失在马车上。乔冬望着空空的马车,伸手抚住自己的额头,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脸颊,一张俏脸绯红如霞。
那个轻狂的男人,他居然在离开之际偷袭了她。
这边,豆豆跳上王太守的马车后,立刻让马夫赶在队伍的最前面,让其他人紧跟而上。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已经赶了一半的路程。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那个叫做郑奎的男子的声音,“豆豆姑娘,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兄弟都累了。姑娘也下车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路边有一酒楼,咱们进去吃个午饭再出发吧。”
听到别人说累了,肚子也饿了,豆豆就是再心急,也不好出言相拒。更何况她现在的身边是唐家大小姐身边的丫环,于情于理更是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提出什么异议的。
伸手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豆豆顿觉自己也已经饿了。于是,她掀开马帘,从马车里跑了出来,对着郑奎福了一礼,“谢谢郑大人!”为了避人耳目,她早先已服一颗药丸,让自己的声音略显沙哑。
“姑娘不必多礼!我们大人有交待过,一定要照顾着唐大小姐身边的人,姑娘请进去吃点东西吧。”郑奎拱手还了豆豆一礼,伸手作了个请势。豆豆对他的态度有些意外,毕竟此刻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唐家的下人。
刚在洒楼大堂靠路的桌前坐了下来,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朝郑奎走了过来,“郑大人,兄弟们请你过去喝上一杯。”
豆豆提着茶壶的手一僵,微微的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她不敢置信,居然在这里听到熟悉的声音?
“好!郑某马上就过来。”郑奎爽快的应下,随即看向豆豆,略有些歉意的道:“姑娘想吃什么尽管点,郑某去去就回。”
“郑大人,请便!”
郑奎看着一直低着头的豆豆,面上有些困惑,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刻就释怀。
她这样的反应也是对的,试问一个姑娘家跟着他们几十个大老爷们,如果完全放得开,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眼角余光瞥见郑奎与刚刚那男子离开,豆豆这才猛地抬起了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刚刚那人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
真的是这样吗?
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而的身高体型也让她想起了山上那个冷血无情的为首黑衣人。
会是他吗?还是自己紧张过度,或者只是他们的声音相似而已?
豆豆看着那几桌围坐在一起,正在畅快欢饮的衙股,想起了那个重伤在床的符致恒,突然,有一种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想法。这些人他们只是碍了王太守的吩咐才与她一同而来的吧?
这些人真的能保护好小恒吗?
突觉两道冷箭朝自己射了过来,豆豆回神望去,只见刚刚来请郑奎去喝酒的男子正朝她望了过来,眸光中有着一种让人难于忽视的探究。心中一凛,豆豆立刻朝他淡淡一笑,随即低头平静的吃她的面条。
他的眸光冰冷,与那人的眼光实在是相似。可是,那天是深夜,而且又是在树林里,她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脸,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她实在是不敢肯定。
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豆豆的内心却是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可解。
箭已发,符致恒的行踪已经让这些人知道了,现在不管他们是友还是敌,她也只能走一步谋一步。
凡事自己小心一点便是。
真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紧张过度,想太多了。
第163章 糟糕,全是敌人。
吃过了午饭,一行人又开始马不停蹄的赶往李家村。这一次,豆豆留了些心眼,一路上都偷偷打量这些人的举动,就希望能从他们不经意的动作中,找到破口,察出端倪。
“豆豆姑娘,请问你是有什么需要吗?”不远处的郑奎突然双腿一夹马肚,眨眼间就来到了豆豆坐的马车旁,他拉住缰绳紧跟在马车的旁边。一边向前走,一边语气关切的问道。
豆豆一怔,心下疑惑郑奎为何会这么问?怕他对自己心生怀疑,豆豆连忙顺势应道:“郑大人,你能不能让马车在偏僻的地方停一下,我…我的肚子有点疼。”
胡掐了一个理由,豆豆想着下去让风吹吹也好,也许走一走,风一吹,自己的思绪也会变得清明起来。
或者,不会再这样草木皆兵。
一路默默观察这几十个人,豆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也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异常,豆豆反而心里面更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怕这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而来的。
“姑娘就忍上一会,前面就是一座大山,待会我们就在那片树林里歇歇脚。”郑奎很是善解人意的做了安排,“谢谢,郑大人。”豆豆轻吁了一口气,有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别人眼中的感觉。
“姑娘不用多礼!是我们这些大老粗的不是,这么马不停蹄的赶路,全然忘记体谅姑娘乃一介女流了。”赵奎说完,双腿一夹,马儿立刻向前奔去。
豆豆探首在窗前,只见那个像是黑衣人的男子也骑马朝郑奎而去,两人并排走在最前面,不知在说些什么?突然,他们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向马车,吓得豆豆连忙缩首,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是怀疑她了么?
还是…
豆豆重新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内衫早已汗透。
“郑大人,你觉不觉得这个姑娘怪怪的?”
郑奎扭头朝豆豆坐的马车望了一眼,淡淡的应道:“大魏,你多虑了!”不过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哪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郑奎挑了挑眉,扭头看向大魏,“这姑娘虽只是一个下人,但她是唐家的人,大人交待过了,一定不能待薄了。”
在大齐朝,唐家可是一个跺跺脚就能让地震动几下的。跟随王太守多年的郑奎,自然知道王太守的想法。
“可是,你也看到了,她刚刚还在车窗下偷看我们。”大魏不死心的指明。
郑奎皱着眉头看向大魏,“我想你是误会了,豆豆姑娘应该是想看看到了歇脚处没有?”
“郑大人,你…”
“好了!别再多说了,你先到前面的树林巡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郑奎摆摆手,一副不愿再听的模样,大魏看了他一眼,扬鞭往马背上一抽,马儿立刻飞快的向前奔去。
大魏冷哼了一声,眼底掠过浓浓的鄙视。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郑奎选定的歇脚处,下了马车,豆豆先是朝郑奎福了福身子,随后弯腰抱着肚子一路跑进了树林深处。
…
李家村。
天色渐黑,李婶站在院门口,目光焦急的望着村口的小路。怎么人还没有回来?按豆豆的说法,符公子所算的路程,照说这个时候,豆豆早该到家了。
李婶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真是急死人了,豆豆姑娘怎么还不回来?”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对着东方虔诚的拜了拜,道:“请菩萨保佑豆豆姑娘平安归来。”
睁开双眼,努力的望过去,村口的小路上仍旧没有那抹倩影。
“阿丽,怎么样了?”李叔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李婶,又道:“符公子在屋里急坏了,让我出来瞧瞧。”
“你不也瞧见了吗?还没有回来。”
“阿丽,你说豆豆姑娘这是上哪儿去了?”
李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再说了,这时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多问什么。你还是先回房去回符公子的话吧,我在这里等着。”李叔又眯着眼往村口方向望去,那里仍旧没有动静。
他有些烦躁的从腰间抽出烟杆,正想抽上几口,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烟杆插回腰间。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李婶扭过头看向李叔,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腹部,立刻红了脸,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咱还有心情想这些?”
自从她服了豆豆开了药方后,她的男人就变得很是热情,平时也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她的腹部,好像这事情只要喝了药就能有动静一样。不过,想想他们一家人对孩子的渴望,李婶便也很是理解他的心情。
“我咋能不想?说不想那都是骗人的话。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人可不都盼着你的肚子能传出点好消息来吗?”李叔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庄稼汉,向来就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
提起子嗣的事情,李婶瞬间就红了眼眶,心里面总觉得自己对不住老李家,“这事都怪我没用!”
见爱妻的神情黯然,李叔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伸手拍拍李婶的肩膀,轻声哄道:“阿丽,你别生气了,都怪我嘴笨。豆豆姑娘的医术我们都是知道的,你服了她开的药方子,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一定可以实现愿望的。”
李婶扭过头去,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珠,然后微笑着看向自己的男人,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嗯,我相信豆豆姑娘。”
“忘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咱位都开心一点,豆豆姑娘说了,心情也是很重要的。”
“好!”李婶破涕而笑,温顺的点点头。
“阿丽,你听!好像是马车的声音。”远处传来马蹄声,闻声,李叔神情为之一震,立刻朝村口望去,果然隐隐约约的看见几辆马车从村口飞奔而来。听着那些杂而乱的马蹄声,李叔转身就往院子里跑去。
“符公子,豆豆姑娘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符致恒一早就听到了马蹄声,这个时候听着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他一直七上八下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嘴角勾了淡淡的笑容。李叔瞧着符致恒眼中的笑意,笑着伸手指向外面,道:“符公子,你先坐着,我出去看看。”
“好!有劳李叔了。”符致恒点点头,黑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让李叔一时看岔了神。
这个符公子一定长得很好看,虽然他的脸上包着层层纱布,根本就看不见他的真面目,但是,他的眼睛黑而亮,就像是两颗镶在夜空中星星,闪闪发亮,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优雅又睿智的男子。
从房间里出来,李叔又冲着厨房里的妹妹喊道:“秀梅,你把饭菜热一热,看样子像是来了不少人,晚饭恐怕是不够吃了。要不,你就烧水再下一锅面条吧。”
虽然用面条来招待客人很是寒碜,但是,就只是面条他们家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好嘞,我这就烧水下面。”厨房里传来了李秀梅轻快的应声。
李叔还想进李母的屋里跟她说说家里会来很多客人,只怕会有些吵到她,让她心理有个准备。正欲转身进屋,门口已传来了马蹄声,他连忙迎了出去。
“李婶,我回来了。”马车一停稳,豆豆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李婶面前,像是久别重逢般兴奋的抱住了她,低声的用仅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李婶,待会你少说话,如果他们问起小恒的事情,你就说是我家小姐带着人把小恒放在你这养伤的。”
“呃?”李婶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那些高大威猛的男子,心生怯意,连忙垂下了头,“豆豆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小姐还好吧?”
李婶虽是农妇,见识也不广,但是豆豆的话她全记在了心里,她努力的稳住了怯意,顺着豆豆刚刚说的话亲切的问了一句。
身后的李叔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个人,他看着豆豆不停的朝他眨眼示意,又听着自家的婆娘说这么一句没有边际的话,心里面虽然很迷惑,但还是没有戳穿,而是笑着走出门迎向那些从马背上跳下来的男子。
“各位壮士,里面请!”
郑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家那又旧又小的房子,眼光又移向已经松开了李婶的豆豆,就在这时,大魏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拱拱手,道:“老大,为了符公子的安全,咱们还是即时起程吧。”
“郑大哥,这一路大家都累了。还是吃个饭,喝口茶,歇歇脚再起程也不迟。”豆豆笑着看向郑奎,随即又扭头为难的看向李叔,“李叔,可不可以麻烦你搬些凳子出来?这外面夜风习习,甚是凉爽,坐在这里喝茶倒也是极好的。”
郑奎听着,又看了一眼李家的房子,点点头看向李叔拱手,道:“李大哥,你也不必麻烦了,帮我们烧点水下碗面就好。我们兄弟在外习惯了,直接坐在地上就好。”
这个李家一看就是穷人家,他们几十个人,只怕他们家的凳子全搬出来都不够坐。
“好,好,好!一点都不麻烦,各位壮士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去准备。”李叔伸手轻扯了李婶的袖角,李婶没有理会他,却是牵紧了豆豆的手,道:“豆豆姑娘,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公子?”
“好!我们小姐让我沿路照顾好符公子,我这就进去看看。”说着,豆豆抬眸看向郑奎,轻问:“郑大哥,要不你就进屋坐吧?”
“不用了!我进去看望一下符公子就好。”有外人在场,郑奎也顺口隐下了符致恒的身份,就怕李家人知道他们都是差役,而惊动了左邻右舍的村民。他来之前,王太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惊扰百姓。
“郑大哥,请随我来。”豆豆点点头,转身往里走。
郑奎望向大魏,问道:“大魏,你要不要一起进去?”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就在外面跟兄弟一起歇歇脚。”大魏摆摆手,豆豆注意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烁了几下,似乎不太愿意进屋去看望符致恒。
豆豆有些疑惑,按说作为下属有机会见到上面的人,应该会紧抓着机会表现的,可他却似乎并不想这么做?为什么呢?豆豆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沉思中。
在路上她认真的观察他们一群人,心里怀疑,可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眼下大魏的反常让她又一次坠入了疑惑之中,突然,豆豆猛的扭头看向院门外,只见那些人齐唰唰的扭过头去。
他们这是什么反应?
刚刚可是一直在紧盯着这座房子?
“豆豆姑娘,你怎么了?”郑奎看得出豆豆有些心不在焉,眉头蹙了蹙,也随着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外。
豆豆摇摇头,朝他浅浅一笑,道:“没事儿,我只是觉得让大家坐在外面,有些过意不去。”
“哈哈!姑娘不必介怀,我们都是一些习惯了风餐雨宿的大老粗,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郑奎笑了几声,眼睛四处扫看着。
一旁的李叔拉住了自家婆娘的手,朝厨房方向努了努嘴,“去厨房帮忙去,豆豆姑娘带这位壮士进屋就可以了。”他心惊胆颤的,急着想拉李婶到一旁去问个清楚,听听刚刚豆豆在她耳边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婶,你先去忙吧,郑大哥由我带进去就好。”豆豆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接着又看向郑奎,伸手指了指最左侧的房门,“郑大哥,你请随我来,符公子就住在最左边的房间里。”
“谢谢姑娘。”
“郑大哥,客气了。”
豆豆走在前面领路,撂开门帘便侧开身子让郑奎进屋,“郑大哥,符公子就在里边卧床养伤。”她故意放大了声音,就是为了提醒符致恒别急着把她的名字给喊了出来。
一个素不相识,只是途中出手相救的恩人的丫环,自然是不能表现得与伤者非常熟稔的。
郑奎大步走进屋子,看着靠坐在床头上的符致恒,心中大吃一惊。怎么伤得这么重?连脸上都用白纱布给包了起来。
“你就是王太守派来的人?”符致恒定定的看着郑奎,淡淡的问道,眼角余光却是热烈的瞥向豆豆,见她刻意的伪装过,又想起她刚刚在房门口说的话,心不禁沉了下去。
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郑奎回过神来,立刻单膝下跪,拱手行礼,道:“属下郑奎参见御史大人。”
符致恒摆手,道:“起来吧!这里不是在官府,不必如此多礼。此次,我横遭歹人追杀,如今又身受重伤。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不少,我听着外面似乎来了不少兄弟,这样吧!你把这个拿去给李大叔,让他去村民家买点吃的。兄弟一路上辛苦了,回头待我养好了伤,我一定宴谢兄弟们。”
郑奎刚刚进屋时也看出了李家的困难,此刻听着符致恒体恤下属的话,内心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他上前接过符致恒手中的钱袋,拱手谢道:“属下代兄弟们谢过大人。”
“嗯,去吧!”符致恒轻‘嗯’了一声,朝他挥挥手。
郑奎转身,看着豆豆,道:“豆豆姑娘,我们大人就先劳烦你照顾了。”
“这是应该的。”
待到郑奎离开房间后,豆豆立刻上前坐了下来,不待符致恒询问,她就抢先问道:“小恒,我问你,你们官府的人是不是手心上都会有个烙印?”
“此话怎讲?”符致恒神色一正,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问道:“难道外面那些人的手心有烙印?你看清楚了吗?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烙印?”
果然是出事了,希望事情不是自己猜的那样才好。
豆豆听着符致恒的话,心不禁往下沉去,声音微颤的应道:“像是一把斧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