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先回房,马上就回来。”
“去吧。”
沈望回到房里,把手中的包袱随手放在桌上,到屏风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又匆匆的回到花厅,一眼过去,众人齐齐朝他看了过来。
“大家吃饭吧。”
他走过去,挨着孟夏坐了下来。
这种有家人等待的感觉,真好!
“吃饭!”孟父率先端起碗筷,一家人才纷纷端碗。
沈望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在面前的碟子里,捋完鱼刺后送到了孟夏碗里,“吃鱼!”众人望了他们一眼,眼底纷纷有了笑意。
“谢谢!”孟夏点头,夹了鱼肉吃。
有人疼的感觉,挺好!
“爹,我也要吃鱼。”孟晨曦把碗递了过来,沈望笑了笑,夹了鱼把鱼刺捋了才递过去,“吃吧!爹爹再给你捋。”
“好!”小家伙笑着点头,低头一会就把鱼肉吃完了,又把碗递了过去,“还要!”
王氏笑道:“晨曦乖,让爹爹吃饭,祖母给你夹,好不好?”
“不用!”小家伙摇摇头。
“娘,不用,我来。”沈望夹了鱼,很快就捋好了,“现在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想多疼他一点,以前亏了他太多。”
闻言,王氏点点头。
孟晨曦低头扒饭,没有再让沈望捋鱼刺了。
吃过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王氏想起白天在街上遇到的事情,“今天我和青梅去霓裳阁扯布,出来的时候碰到大公子了。”
她说的大公子是指孟文。
这是她的习惯。
孟父蹙了蹙眉头,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说,我和他也只是打了一个照面,连招呼也没有打。”王氏想到孟文那眼前一亮的表情,心里有些膈应。
“娘,咱们等他来找,不用理会他。他或许是想亲自确认一下。”孟夏轻道。
孟文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你先找他了,他还会以为是你在求他。
这种人就应该晾在一边,不用多理会。
沈望也附合,道:“夏儿说的对,暂时不用理他,他来了,咱们再打算。这事,咱们得端着。”
“都听你们的。”孟父拍板,“不早了,大家都回房歇着去吧。”
“是的,爹。”
回到房里,沈望就先去净房沐浴,孟夏看到桌上的包袱,以为是他从摄政王府取回来的换洗衣服,便打开准备帮他拿到衣柜里去。
打开包袱的那一刹,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一套粗棉布长袍上面放着一条九颗碧玺和铂金组成的幸福魔方项链,那是一条现代工艺的项链。她认得,这是她的。在她溺水后就丢了,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以为是掉在河里了,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
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四年前,她来这里之前,这条项链早已丢失。
这事太诡异了。
她溺水后曾因肺部积水引发肺炎,晕迷了一周。醒来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莫名的对油漆有了兴趣,所以,后来她才会参观漆树林,然后,她被人砸中,醒来后就变成了孟夏。
那晕迷的一周,她是暂时穿越了?
可时间也不对啊,这根本就解释不通。
沈望出来后,看着孟夏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条项链愣愣发呆,便上前站挨着她坐了下来,偏过头看着她手中的项链,问道:“夏儿,你怎么会一条这么特别的项链?”
这条项链有点眼熟。
可他想不起来。
“这条项链怎么会在你的包袱里?”孟夏抬起头,急切的看着他。
沈望一怔,伸手拿起项链,细细的端睨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记得了。这个包袱里的东西是安顺交给我的,他说是我四年前的随身衣物,他一直帮我收着。这条项链是包袱里面的?”
孟夏点头。
“我不记得了,可这条项链,我看着的确是眼熟。”
他说着,小心的瞥了孟夏一眼,生怕她会不高兴。
“这是我的。”孟夏直直的看着他,“我以为弄丢了,可怎么会在你那里呢?”
“夏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沈望紧张了起来,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这条项链如果真是他四年前的随身物品,那为什么会是夏儿的呢?
难道不该是那个夏儿的吗?
哦,真的有些绕晕了。
难道他认识的夏儿就是眼前的夏儿?
想到这里,沈望的心砰砰直跳,目光烁烁的看着孟夏,“夏儿,你说会不会跟我成亲的人就是你?”
“这怎么可能?”
“你再仔细想想,你丢这条项链里,有没有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沈望满眼希翼的看着她。
孟夏瞪大了双眼,觉得他的想法和自己刚刚猜测的有些异曲同工了,可是,时间对不上啊,这怎么解释?
“我曾掉进河水,晕迷了七天。醒来后,我的项链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掉进河里了,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它。”
闻言,沈望双眼一亮,“一定就是你!”
“可时间上不对啊?”
“夏儿,发生在我们两人身上的事情,还不够诡异吗?这些能用常理来解释吗?都是一样的解释不通,这条项链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你带来的。”
沈望握紧了她的手,想到自己从一开始爱着的人就是她,他的心就怦怦直跳。
孟夏起身,拿着项链就往外走,“我去找二哥。”
她要去找一下孟冬。
她没有前主完整的记忆,她不得记前主和沈望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要嫁给他,这些孟家人噤口不言,她也从不过问,认为向前走,不必再回望。
现在,看来她有必要弄清一些事情了。
“夏儿,你等等,我也去。”
“不用!我一个人去,我问完就回来。”
孟夏摇头,不让沈望跟着她一起去。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沈望点头,不再勉强。或许有些话,他在场反而不好说。
叩叩叩…
“谁啊?”
“二哥,是我,夏儿。你睡下了吗?”
“没呢。”孟冬拉开门,看着门口站着的孟夏,侧开身子让她进来,“进来坐吧,你来找二哥有什么事吗?还是沈望有事儿出去了?”
“没事!就是来找二哥聊一会天。”孟夏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孟冬笑着过去,倒了杯水给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那敢情好,二哥求之不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以前像跟屁虫一样天天跟着我跑,后来,认识了沈望,你就做起了乖乖女,不再跟着我乱跑了。这些年来,咱们兄妹二人,也一直没有好好的聊过天。”
“呵呵!忙嘛。”孟夏干笑了几声,然后看着孟冬,摊开手心里的那条项链,问道:“二哥,这条项链,你见过吗?”
“咦,你怎么找到了?这是沈望送你的,你后来丢失了。现在又是从哪里找到的?”
沈望送的?
可她却是从沈望的包袱里找到的。
这事不太对啊。
“二哥,你知道的,我四年前受了重重的打击,有些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你记不记得,这条项链是沈望什么时候送给我的?”
孟冬疑惑的看着孟夏。
她居然连这种事都忘了?
不过转念一想,孟冬也可以理解,毕竟四年前大家以为沈望死了,她悲伤过度,选择性的忘记和沈望的一切,这也是有可能的。
“你被罗大嘴的妹妹推进了河里,后来,你脖子上就戴了这么一条项链。罗大嘴看着眼红,便传言你和秦宝林有染,说那项链是秦宝林送的。当然,那时候,秦宝林是村里最有钱的,她会往那里猜,也是对的。不过,沈望却说那是他送你的,所以,后来,爹就让你们成亲了。”
孟冬提起罗大嘴姐妹当初做的事情,还是忍不住的生气。
“我掉河里了?”孟夏惊讶。
这事也忒巧了,她掉河里后,项链不见了,前主掉河里后,项链就出现了。
难道事情真像沈望说的那样?
孟冬怪怪的看着她,“这事你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孟夏揉揉额角,一脸苦恼的道。
“你掉河里后,沈望跳下水救你起来,罗大嘴又放谣言说你们是一对儿,因为你当时是被沈望抱回来的。那个罗大嘴,她就是想用谣言,让你嫁不出去。”
这个罗大嘴一而再再而三的毁孟夏的闺名,真是坏到了极点。
“原来是这样。”孟夏轻道。
孟冬看着她一直在恍神,有些担忧的问道:“三妹,你别想这么多,现在你和沈望终于团聚了,这比什么都好。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成了。”
“嗯,我知道了。”
孟夏点点头,起身,“二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嗯。”孟冬送她出了房门,细声叮嘱,“你早点睡,别想太多。”
“好!二哥晚安。”
“三妹晚安。”
孟夏回到房里,沈望立刻就冲了过去,紧张的看着她,问道:“夏儿,你问出了什么?”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孟夏笑了笑,道:“我只知道,这条项链在我落水后丢了,而她却是落水后得来的。她落水了,是你救的,据说,你是英雄救美,呵呵。”
沈望蹙了蹙眉。
“好了,我先去梳洗,时候不早了。”孟夏越过他,走去衣柜前找了换洗的衣服,便去了净房。净房里,水声哗哗,沈望倚在门口,轻道:“夏儿,别想了,我觉得你的项链不会无缘无故不见,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得到项链,最有可能的就是你曾来过。”
“谁也解释不清楚。”
孟夏靠在浴桶上,用力去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过了好久,沈望问道:“夏儿,你洗好了没有?”
“等一下。”孟夏回过神来,感觉水已冷了,便跨出浴桶,穿衣出来。
“披着,别着凉了。”走出净房,沈望便拿着披风将她包了起来,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床那边走去。孟夏望着他,他低头凝视着她,两人没有说话,却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将她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沈望才去吹灯,上床,躺在她身边。
“夏儿,过来一点。”
孟夏喜欢蜷缩着抱膝睡觉,因为她怕冷。
沈望却觉得她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体现,许久不见她出来,沈望便伸手过去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用自己如火炉般的怀抱温暖着她。
孟夏瞬间就绷紧身子。
低声笑了笑,沈望搂紧她,在她头顶,轻道:“睡吧!”
孟夏本以为他又要那个,见他没有索要,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她这才放松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有了一个真人暖炉,还是因为真的累了,不一会儿,孟夏便睡着了。
她刚睡着就跌入了无边的梦乡里,她站在一条河边,看着自己掉进河里,接着画风一变,她站在一条陌生的河边,看着一身粗布衣的沈望跳进河里,却从河里抱起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接下来…和沈望一起的一幕幕都像是放电影般的在眼前浮现,直到闻讯得知沈望坠崖,她摔了一跤,画风又变,她就出现在白色的病房里了…
“夏儿,夏儿,你醒醒…”
耳边传来沈望焦急的声音,孟夏睁开眼,看着沈望温柔的替自己拭汗,眼睛骤然酸涨,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沈望一怔,急急的看着她,“夏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第100章 慕云墨表白(征长评,奖币)
( )“没…没事!只是做了个梦。”孟夏伸手过去,主动环抱他的腰,往他怀里蹭了蹭。
沈望静静的看着她,许久,他才躺下去,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让她睡着舒服一些。拉过被子,细心的掖好,轻唤了一声,“夏儿。”
孟夏没有回应。
沈望低头一看,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去。他爱怜的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搂过她。
这是做什么梦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慕王府。
小五从原来的房里出来,手里还提着包袱,她这次回来一是看望慕王妃,二是收拾一下自己还留在这里的东西。
听到开门声,负手站在院子里的慕云墨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包袱上。忍不住的蹙了蹙眉头,他抬步走了过去,低头看着她,轻问:“小五,你这是要完全搬去和孟夏一起住吗?”
“嗯,我已经决定了,王妃那边,我也已经跟她说好了。”
“现在都这么晚了…如果你真要去,那我明天早上送你过去。”想要挽留,可又不知怎么说出口。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小五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说完,她就背着包袱,挠过他,抬步往院门口走去。
现在两人站在一起,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尤其是发生了昨天那事之后。
“小五…”慕云墨一着急就伸手过去,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
小五扭头看去,慕云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先是一怔,但却没有立刻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他紧紧的看着小五,道:“小五,我有话要跟你说。”
“改天吧。”小五轻抽了一下手,没有抽开。
她又用力一抽,慕云墨还是没有松开,反而像是锢得更紧了。
小五皱眉,抬眼看去,不料却撞进了他深邃的黑眸中,心不由的怦怦直跳,脸上一片绯红,她连忙低头,“你有话就说,放开我。”
“不放!这一次,我不会再傻傻认不清自己的心了。”慕云墨目光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不自觉的露出温柔的情深的目光。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五猛地抬头,看着他那如秋月般温柔的目光,正如陈年老窖慢慢的散发出醉人的光芒。
心,又是一阵乱了序。
这样的慕云墨真是陌生。
他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可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呢?
夜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叶都随着风的方向婆娑起舞,簌簌做响,温柔如歌者的浅吟,让人沉醉。
“起风了,你快回房吧。你不能吹冷风,不然明天又不舒服了。”小五望着熟悉的院子。
慕云墨先天经脉有异常人,带有痛风之症,只要稍受凉经络就会阻滞。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习武,每逢冬天,他就要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自己。
他的房间是一个暖阁,算算日子,再过些时日,他房里已要开始烧地龙。
慕云墨低头看着她,没有做声。
他穿着件石青色绣湘竹锦袍,站姿笔挺如松,英俊的面孔绷得紧紧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小五瞧着,心里有些郁闷,因为这是他生气的表情。
好好的,他生哪门子气?
小五想了想,抽手,手还是被他紧紧的攥着,她不禁有些怒了,杏眸圆瞪,“慕云墨,你这个天下第一大傻瓜,你想做什么呢?”
慕云墨的目光动了动,嘴角微翘,伸手将她拽进怀里。
“你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是天下第一傻瓜。”
他就是傻瓜,昨天听兰宁说邀请她去兰王府,他想来想去不放心,神使鬼差的提着东西第一次拜访了兰王爷,顺便把小五给接到了慕王府。
想到兰宁看见自己的模样,可不就是一副见了傻瓜的样子吗?
呃?
这是什么情况?
他居然承认自己是一个大傻瓜。
“慕云墨,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五推了推他。
慕云墨低头看着她,表情很紧张,问道:“小五,如果有一个笨蛋,他喜欢一个人可又不知自己的心意,反而常常做了一些让对方伤心的事情。如果对方是你,你会不会原谅他?”
“你什么意思?”小五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慕云墨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她的手,“意思是我喜欢上你了,你可以原谅我的迟钝吗?”
小五瞬间石化,抬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呢?
小五想到自己曾被许庭放那样过,又想到事后慕云墨的反应,还有昨天他把自己推开的样子,她怎么想,他也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
那么他现在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可怜自己?
“我不要你可怜。”
呃?
慕云墨的脸又紧绷了起来,细细的端睨着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了可怜她的事情上?自己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就是这样的反应?
“我没有可怜你!小五,你是不是会错意了?我说我喜欢你,因为你的快乐而快乐,因为你的悲伤而悲伤。这么说,你可能明白?”
“可是你有洁癖,你昨天还那么用力的推开我。”
小五说着,眼眶里已是泪花闪闪。
洁癖?
慕云
洁癖?
慕云墨明白了,心里暗暗自责,一定是自己不经意的一些话或是表现,把她伤了吧?瞧着小五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的心就揪着痛。
他突然双手捧着小五的脸,修长的手指划过柳叶般的黛眉,高挺的鼻子,停在了樱红娇嫩的唇角,目光也渐渐灼热起来。
小五想要低头,可脸却被他捧着,动不了。只能看着他线条分明的唇在自己的视线里渐渐放大,他的唇轻柔地落在了她白皙嫩滑的额头上。
“小五…”他嘟呶着,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样,你还认为我是在可怜你吗?你了解我的,我是那种因为可怜一个人而委屈自己的人吗?小五,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小五怔怔的看着他,许久,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慕云墨一怔,修长的手眼轻柔的拭去她的眼泪,心疼的道:“对不起!你别哭了。”
小五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如决堤的湖水,根本就收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让我陪着你,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慕云墨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醇厚的声音不停的在她的头顶响起。

半夜,孟夏和沈望被突兀的敲门惊醒。
她坐起身来,房门外响起了安顺的声音。
“王爷,不好了。皇上全身出红疹,宫里派人到王府找王爷,王爷立刻去宫里一趟吧。”
沈望心中一沉,深吸口气才透过气来,掀开被子下床,“我马上就来。”说完,他扭头对一旁的孟夏,道:“夏儿,你睡着,我去看看。”
孟夏掀开被子,下床,“我去给你找衣服。”
沈望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在房里晃动,为他张罗,心里暖暖的。他掀开被子赶紧的下床,去净房漱口,出来时,孟夏已给他找了一套紫色绣祥云锦袍。
“还傻站着干什么?”
孟夏嗔了他一眼。
沈望笑了笑,上前,张开手臂,让她帮自己穿衣。
孟夏踮着脚替他扣扣子,心里不禁嘀咕,这人怎么长这么高?自己算是女子中较高佻的了,可站在他面前,也只到他下巴。
沈望扭头往地上瞥了一眼,两人的身影是那么的亲昵,此刻她帮自己扣衣扣,从影子上看,她就像是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他们之间,连一条缝都没有。
心下一感动,沈望一把抱住了孟夏,将她抵在一旁的桌上,“夏儿。”
“喂。”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孟夏低低的惊呼一声,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本能地向后仰了仰。白玉般的面孔,精致的五官便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沈望的笑容徐徐敛去,目光炙热的停在她的红唇上。
“夏儿,咱们现在这样可真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你摸摸这里,这里暖烘烘的,第一次跳动都是因为你。”他拉着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胸膛。
他俯首下去,孟夏连忙低头。
他的唇一偏就落在了她那如玉般的额头上。沈望不满的轻声嘀咕,“夏儿,你这是嫌弃为夫么?”
孟夏推了推他,娇嗔:“你快点走吧,守业也不知怎么样了?”
沈望嘟起了嘴,不满的道:“你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不然我就不走。”
孩子般的耍着小脾气。
孟夏失声低笑,无奈的摇摇头,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走吧。”
“你这么不待见我,我可伤心了。”沈望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又亲了亲她的菱唇,还亲了亲她的脖子,把脸埋在了她的发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迷乱心智的馨香扑来,他依依不舍的松开她,“我去看看,你快回床上去睡觉吧。”
“好。”
“那我走了。”
“好,让人传个信回来。”
“知道了。”
孟夏把一旁的披风递给他,“披着吧,外面冷。”
“好。”沈望忍不住又捧着脸,重重的吧唧了一下。
出了房门,安顺正侯在那里,见他出来,连忙道:“王爷。”
“走吧。”
皇宫,长秋殿。
沈望到来时,六名太医正在为小皇帝诊治,皇太后坐在龙榻旁,一脸怜惜的拿着手绢为小皇帝拭汗,眼看着小皇帝脸上的红疹越来越多,她急急的问太医,“林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脸上的红疹怎么越来越多了?”
林太医应道:“太后娘娘,你别心急,皇上这是过敏,待微臣煎药给皇上服下,皇上就可以缓去疼痛。”
皇太后焦急,呵斥,“那还不早点去?”
“是是是,微臣马上就去。”
林太医转身,看到殿中的沈望,连忙行礼,“微臣见过摄政王。”
皇太后听到沈望来了,连忙起身,泪水涟涟的看着他,“皇弟,皇上他…他不知怎么的就全身起红疹,还发起了高烧,你快来看看他吧。”
她眸底一闪而过的错愕,让沈望心中生疑。
沈望拧眉,上前撂袍坐在龙榻旁,看着床上虚弱的沈守业,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道:“皇上,皇上…”
沈守业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沈望时,他颤颤的伸手过去,“皇叔,业儿怕是不行了。”
“胡说!你可是九五之尊,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丧气的话来?有皇叔在,你就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沈望喝道:“你安心养病,刚刚林太医说了,你只是过敏了。”
过的是什么敏?
这个沈望还没有细问。
以前,从未听说沈守业对什么东西过敏,今天怎么突然就过敏了呢?这真的只是过敏?
沈守业的眼角滴下了眼泪,轻轻点头,“嗯。”
“睡吧,皇叔在这里守着你,你先睡一会。”沈望摸摸他的脑袋,沈守业听话的闭上眼睛。
一旁,皇太后偏过头,轻拭眼角。
“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过敏了呢?以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皇上的身体一直很好,打小就爱玩,在花园里跑上跑下的,也不见他有事儿啊。”
沈望皱眉,沉默不语。
良久,他走身往外走,扫看了站在外殿的太医们一眼,问道:“皇上为什么会过敏?可有查出原因来?”
几位太医闻言,飞快的相视一眼。
“说吧,别净给本王说一些无关痛痒,委婉的托词。你们这些人空有一身医术,不好好治病,总是琢磨这个,琢磨那个,忘了初心。”
沈望冷声呵斥。
这些太医都是这样,一个风寒他们都不敢对症下药,净给你一些温补的药,让你小小的风寒也得病得十天半个月。
太医们被斥得一头冷汗,连忙应是。
“回摄政王的话,皇上这是花粉过敏。”
“花粉过敏?”皇太后惊讶的看着开口的古太医,“这怎么可能呢?皇上小时候常陪着我在花圆里玩,也没见他过敏啊?”
古太医拱手,应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这过敏是不是天生的,而是跟人的体质变化有关,皇上近日操劳太度,又每晚勤学,每日睡眠时间只有两个时辰。这样人的体质会下降,会引发过敏之症,也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