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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我娘有些话是说得不对,可是,她是我娘,你就不能…”
“不能!”安宁收起笑容,一脸冷凝,“你娘是娘,我娘呢?可以任由人指骂,任由人诋毁?你心疼你娘,我不反对,麻烦你速速把她领回家去,否则,别怪我的刀不长眼。”
看着这样的安宁,严峰林既心疼又无奈,还有一种很浓烈的无力感。
他感觉自己离她越来越远,自从她从山上下来后,她就不再是以前的她。突然,严峰林脑前一亮,瞪大双眼的打量着安宁,“安宁,你真的是安宁吗?”
这话,别人听不懂,可安宁却是听得很明白。
“哈哈哈…”她仰头大笑,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她以指拭去眼角的泪,目光锐利中带着自嘲,“死了一回还不知自己以前活错了,我想我就真的该死了。”
她指着院门口,“滚!”
严峰林愣着不动,小赖氏胆怯的拉了他一下,“儿子,咱们回吧。”
严山也上前和小赖氏一起半架着严峰林离开施家。
“安宁姐,你这又何苦?”严小茶走过去,把安宁手中的柴刀取了下来。
“你没把我的话带给他?”
一记冷光扫了过来,严小茶咯噔一下,干笑着没有吭声。
安宁明白了。
“你先回家去,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
“好。”严小茶连忙点头,此刻,安宁身上有着太强的气场,她根本不会反驳她的意思。严小茶拉扯了下严老爷子,挤眉弄眼,“祖父,咱们先回去。”
严老爷子扫了院子里的人一圈,冲着安宁,道:“安宁丫头,有什么事就来找里正,里正给你主持公道。”
“谢谢里正。”
一旁,媒婆敛了敛神,脸上迅速的堆起笑容,“安宁姑娘,冯家的亲事是不是该应下来?姑娘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这个家着想的,不是吗?或是姑娘嫁进冯家,你娘,你妹妹,不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吗?”
“滚!”安宁转身,瞪着媒婆,“我娘和妹妹的好日子,我可以给。冯家我们高攀不上。”
“你?你这是?”媒婆指着安宁。
俗话说,媒婆上门得捧着,这家不成那家成。
她这是不准嫁人了吗?
自己若是在媒婆中说她的一些不是,她这辈子都别想有人上门来提亲了。
哼,一个村姑而已,真是没教养。
“你会后悔的。”媒婆甩袖,怒气冲冲的往外走,杨氏和赖氏正好赶了过来,杨氏急忙拦下媒婆,“大妹子,你这是要回去了?来来来,别生气!姑娘家脸皮薄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大婶子,你是?”
杨氏笑了笑,一张老脸就快成一朵绽放的菊花了,“我是安宁的祖母,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谈。这儿女的亲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让一个姑娘家自己决定呢?大妹子,你说是吧?”
媒婆听了,心喜,这下有谱了,不用白跑一趟。
“大婶子,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媒婆回头看了院子里的母女三人一眼,“这亲事啊,的确该由长辈来定。”
杨氏笑眯眯的携过媒婆的手,“就是就是。”
安宁听了,二话不说,关上院门,把媒婆和杨氏她们拒之门外。
“大婶子,这个?”
“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劝服她们,你先回冯家回个信,说是这事我们同意了。”杨氏笑着松开媒婆的手,凑到她耳边轻言了几句,媒婆听了,直点头,笑不拢嘴。
这亲事能成就行。
冯家那边可是说了,亲事若成,一定会重谢她。
“成成成,我这就去冯家回话,大婶子这边有消息就让人来给我捎个信。”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杨氏笑着点头。
媒婆坐着马车走了,杨氏也不进院门,而是让赖氏扶着她回家。
赖氏不解,问道:“娘,你这是怎么打算的?”
“我刚不是说了吗,儿女亲事,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小丫头决定了?走,回家,让大富去把大贵找回来。”杨氏信心十足的笑了。
“娘,你可真是高啊。”赖氏笑了。
这杨氏倒是办了一件靠谱的事儿。
施大贵若是听到冯家上门提亲,他还不得连滚带爬的回来,只要施大贵在家里,哪里有那安宁支声的地方?高,真是太高了。
施凤竹不高兴,想到安宁要嫁进冯家,她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噬咬一般,浑身都痛。冯家那是家大业大,一个野杂种怎么可以嫁得这么好,怎么可以有一个大少夫人的金贵命。
不成!
她不答应。
严峰林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门也不开。
“怎么办啊,当家的。”小赖氏急得不得了。
严山狠狠的吸了几口烟,缓缓吐出烟雾,“让他静静,别去烦他。”
“静?”小赖氏惊讶的看着严山,搓着双手,在堂屋里不停的踱步。
“你停一下行不行?转得我头都晕了。”严山抗议。
小赖氏瞪着他,指着大门口,“你出去抽,呛死人了。”嫌她烦,她还嫌他呢。
严山摇摇头,起身,拿过桌面上的烟丝袋,出去了。
他在大门口站了一会,想了想,便走向严大海家,“二叔,你在家里吗?”他进了院门,探首往堂屋里看,严小茶走了出来,“山叔,我祖父在,你进来坐会吧。”
“欸。”严山点点头。
堂屋里,桌上堆放着一堆东西,有布匹,有肉,有纸墨,还有几个油纸包着东西,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哎呀,这是嫂子上镇里了?”
李氏摇摇头,“今天是小茶和安宁两姐妹一起去的,这些东西都是小茶这丫头买回来的。这孩子有银子就知道花,也不知要节省一点,瞧瞧,这买了一堆的东西。”
李氏打开一个油纸包,笑着去厨房取了碟子,把桂花糕摆上去,端到了严老爷子面前。
“爹,这是小茶孝敬您的,你尝尝。”
严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山子,你也坐下来一起尝尝。”
这时,严小茶端了茶水进来,“山叔,喝茶。”
严山笑眯眯的道:“看来我是一个有口福的。”他看着严小茶,“小茶是个能干的。”心里却是在想,怎么突然有银子买这么多的东西,一般就是有银子,也是省着用,这些糕点什么的,谁会买?
“山叔,你别笑我了。”严小茶到桌上取了纸墨,“山叔,这个你带回去给峰林哥。”
“哎呀,这还给峰林买了东西?”严山一脸惊讶,看向严老爷子,问道:“二叔,家里是不是有了什么生财之道啊?这出手可真是豪爽。”
“哪有什么生财之道?”严老爷子笑看了严小茶一眼,“小茶跟着安宁一起上山,安宁带着她摘采了一种叫猴头菇的东西,晒干后送去镇上的医馆,换了些银子。这姑娘家,第一次挣着钱了,高兴就光了个精光。”
“安宁带着小茶?”严山微张着嘴,不敢置信。
“你们夫妇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峰林喜欢那安宁丫头,这村里谁不知道啊?你们偏要做恶人把他们给耽误了。”严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那丫头除了身世不明,家世不好,其他的哪一点不好?”
“二叔,我们峰林将来可是要…”
“要考秀才,要上京考状元,这些我知道。”严老爷子摆摆手,“不提这些了,这事以后都别提了。你们让峰林冷静一段日子,别再他耳边常提安宁的事,时间就是良药。”
他有时看不惯严山夫妇,谁都是望子成龙,可是,这会不会过度了?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严山忙点头称是。
“我觉得安宁姐很好,她可厉害了。将来啊,谁娶了她都是福分。”严小茶补了一句。
小氏嗔了她一眼,“你姑娘家家的,说这些话也不害臊。”看着严小茶的眸底却是满满的慈爱。
“娘,我是实话实说。如果安宁姐不说,冯家会让人上门提亲,那根本就不可能。”
严山想了一下,道:“刚刚那媒婆说了,安宁的手背上有那冯大公子的齿印。她会不会是?”
“不可能!”严小茶急声喝止,一脸正义,“我今天和安宁去镇上时,冯家的下人说安宁姐救了冯大公子,还请安宁姐去冯府,说是冯家夫人要答谢安宁姐。那伤口许是救那冯大公子时留下的。”
现在把事情串联在一起,严小茶倒是想明白了。
“有这事?”严老爷子蹙眉。
“这事千真万确。”
严山沉默了下来。
“这事啊,不是咱们严家的事,谁也别多嘴。”严老爷子下了话。
“知道了,祖父。”
“爹,我们知道了。”
“二叔,我明白。”
严山如坐针毡,尝了块桂花糕,把茶喝了就悻悻回家去了。
施家。
安乐打开院门,左看右看,发现杨氏和赖氏她们走了,这才返回屋里。
“娘,姐,祖母和大伯娘回去了。”
顾氏点点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安宁那只包着白纱布的手,“安宁,这事你怎么不跟娘说?”就是留下伤疤,这事怕也要传出去了。一个姑娘家的手背上有男人的牙齿印,这闺誉算是被毁了。
将来说亲事,怕是难上加难。
“娘,我没说也是怕你担心。”安宁握紧了顾氏的手,“娘,当时心急救人,我也没多想,若是知道惹来这些事情,我当时就不该多事。反正他们也在医馆门口了。”
“安宁,救人这事是应该的,可现在这亲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嫁!”
“为什么?”顾氏知道安宁是个有主见的,所以想听听她的意思。
安宁咬唇,眸子半眯,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这种方式下的亲事,我无法接受。我坚信自己可以给娘亲和安乐过上好日子,这无需依靠冯家。用婚事换来的好日子,这让我感觉就是出卖自己。娘,你愿意这样?”
顾氏摇头,“不愿意!我的安宁不是冯家配得上的,这个我清楚。”
一个冯家,岂能跟安公侯府来比?
安宁就算是流落在外,她也是安公侯府的嫡长孙女。
“那我就安心了。”安宁松了一口气,“我不会这么把自己卖了的。”
顾氏笑了笑,隐隐有些不安。
“也不知你祖母跟那媒婆说了什么?”杨氏的为人,她多少知道一些,就怕她暗地里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我若不嫁,谁能拿我怎样?要嫁,她嫁,我可不管。”
“噗…”顾氏噗嗤一声笑了,脑海里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杨氏身穿大红喜服的样子,这一下,她更是笑得停不下来了。安宁看了过去,见她双眼晶亮,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何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安乐完全不懂,不过见娘亲和姐姐都笑得这么开心,她也跟着笑了。
她们只当是闹剧,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已有一场阴谋在靠近。
平山镇,冯府。
冯夫人看着一脸喜气的媒婆,心略定,笑问:“李媒婆,这事可跟人家说定了?”
“夫人,这事你放心,*不离十。”
“嗯。”冯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来人啊,快给李媒婆奉茶。”
“是,夫人。”一旁侯着的丫环匆匆下去沏茶。
冯夫人看向李媒婆,“李媒婆,这事真定了?施家应下了?”
“夫人,这施家是什么人家?冯家看得上,那是祖上积德了,她们有什么不愿意的。”李媒婆笑了一下,却是话锋一转,“只是那施家大丫头没点头。夫人,我跟你交个底,那施家大丫头是个厉害的,有人上门闹她,她拿着柴刀就追着人砍。”
李媒婆小心翼翼的察看冯夫人的表情。
冯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真是可人儿,妙极了。”
可人儿,妙极了?
李媒婆整个人都糊涂了。
这大户人家不是最不能容这种粗野的人吗?这要娶的可是嫡长媳,将来冯府当家女主人,安宁那样人会不会上不得台面?李媒婆本是打算不说的,可在路上再三思量,还是坦白说了。
这事儿,若是瞒着,将来出了什么事,冯家可不会放过她。
她犯不着为了冯家的重谢,而断了自己的饭碗。
“夫人,这个安宁她…”
冯夫人抬手,由衷的笑了,“这个安宁好,我认定她是我家致远的媳妇儿了。李媒婆,你这些天多跑动一下,尽快把这事给定下来。我可是等着你把安宁的生辰八字取来,我好打人合算一下,看看何时有吉日。”
“夫人,这么急啊?”
冯夫人呵呵笑了,“本夫人要娶儿媳妇,当然是急了。”
“夫人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丫环端着新沏的茶上来,李媒婆早已口渴,端着就喝。
那施家,既不请她坐下,也不给口水喝,真是寒门啊。
她是理解不了冯夫人的心思,自己都把安宁说成这样了,她居然一脸喜色,还说什么可人儿妙极了。果真,大户人家的夫人们,心思跟普通人是绝对不一样的。
冯夫人端起一旁的茶,优雅的轻啜了一口,眼角余光扫向一旁的贴身大丫环春暖,春暖点头,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荷包走向李媒婆。
“李媒婆,这是夫人给你的喝茶钱,你收着吧。”
李媒婆双眼一亮,起身,看向主位上的冯夫人,“哎哟,夫人,这怎么好意思呢,事情都还没有办好。”
“收着吧!你不辞辛苦的来回跑,也是累的。”冯夫人搁下茶盏。
闻言,李媒婆笑着千谢万谢,收下了荷包。
“没什么事儿,你就先回吧。有什么消息,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夫人。”李媒婆朝她福了福身子,“那我这就先回去。”
“嗯,去吧。”冯夫人挥手,“春暖,代本夫人送送李媒婆。”
“是,夫人。”
李媒婆走后,花厅里安静了下来,冯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大丫环夏至就问:“夫人,听李媒婆的话,那安宁姑娘可是一个小辣椒啊。夫人就不怕娶了这么一个人进来,将来她会阳奉阴违?”
冯夫人弯唇,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敲桌面,“致远就需要一个这样的媳妇儿,如果她不够厉害,性子不够强势,她守得住属于大房的东西吗?”她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谁让她唯一的儿子身患顽疾呢。
儿子不行,她就要把宝押在儿媳妇身上。
属于大房的一切,她一定要找个人替她儿子守住了。
夏至点头,“夫人,夏至明白了。”
“公子在忙什么呢?”
“上午在作画,这个时候,往常的话该是在看书。”夏至的话刚落下,花厅外就有下人行礼,“大公子好。”
冯夫人朝花厅口看去,起身朝那一袭白袍的男子迎过去,“致儿,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在书房看书吗?”
冯致远,冯府的嫡长子,生得貌如玉树兰芝,却体若林黛玉,自小体弱多病,羊颠疯更是不时发作。也正是因为身患羊颠疯,他一直隐居后院,从不抛头露脸。
上次,他只是想去买些纸墨,却是在途中犯病,结果就发生了【永康医馆】前的一幕。
冯夫人知道后,急急从宁河县赶来,得知安宁这个人后,便生出娶她为嫡长媳的念头。现在听了李媒婆的汇报,她对安宁更是中意了,总觉得这是上天给她安排的儿媳妇。
“娘,我听人说,你找了媒婆去牛角村提亲?”
“是的。这事关乎于你,娘也不准备瞒着你。”冯夫人携过他的手,冯致远顺势扶着她的手臂,母子二人走到主位上。冯夫人拿起桌面上的一卷画轴,递过去给冯致远。
“你先看看这个。”
冯致远满腹疑问,展开画轴,却是一阵失神。
画轴中有美人如兮,明眸善睐,双眸似水,峨眉如墨,高挺鼻梁,花瓣红唇,绝色容颜中带着一股清雅的味道。
“娘,这是?”
瞧着冯致远看到画轴时的表情,冯夫人已经明白,冯致远是看上眼了。
她笑了笑,示意他下来,“这便是那个救你的施安宁,你瞧着可好?”
这便是施安宁?
冯致远的平静的心像是被人掷了块石头,心湖轻荡涟漪。
那个为了救他,完全不顾女子闺誉的女子,那个救人不留名,也不要答谢的姑娘,竟如她的心地那般美好。
冯夫人细细的打量着失神的冯致远,嘴角轻勾,“致远,这门亲事,你可愿意?”
“娘,这事还得听听人家的意思?你可不能…”
“她们家愿意。”冯夫人打断了他的话,“李媒婆刚刚来回了话,她们同意了。”
“娘,孩儿这样的身体,孩子不想连累这么好的姑娘。”冯致远动了心,人也开始矛盾了起来,他一方面很高兴,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身体会给不了安宁幸福。
“傻孩子,你的身体没事,这病也不是什么绝症,你何必担心这些。”冯夫人苦涩的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她们家的情况很不好,若是将来嫁了过来,你可以帮衬着,让她的家人过上好日子。这还有什么不好的?她念着你的好,又怎会不跟着你好好的过日子?致远,你有多优秀,娘是清楚的。”
冯致远被冯夫人说得很是心动,他甚至开始在想以后跟安宁怎么相处?
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画轴上,嘴角晕开了笑意。
冯夫人低笑,欣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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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晨曦,你在哪?
情敌出现了,再不冒泡,媳妇儿就被人撬走了。
第165章 渣爹现身
“致远,你考虑得如何?相不相信娘的眼光?”冯夫人一脸溺爱的看着冯致远。
“一切听从娘的安排。”冯致远说着,垂首,脸色微赧。
冯夫人瞧着,哈哈大笑。
花厅里,丫环侍从们也低头咬唇偷笑。
冯致远红着脸起身,“娘,我先回院里看书了。”
“嗯,去吧。”
牛角村,施家。
母女三人吃了晚饭,还没收拾,院门外严小茶就在喊门,“安宁姐,开开门啊。”
“是小茶姐,我去开门。”安乐跑了出去,打开院门见来的人不止是严小茶,还有李氏,孙婆婆。她愣住了,直到严小茶揉揉她的头发,打趣,“怎么了?这是不准我们进去?”
“呃?”安乐连忙侧开身子,笑道:“请进,快快请进。”
顾氏和安宁听着似乎不是只有严小茶,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当她们看到李氏和孙婆婆时,也是愣了一愣。
“孙婆婆,大嫂子,你们怎么也来了?”顾氏面露惊讶。
安宁倒是挺淡定的,“婆婆,婶子,快到屋里来坐会吧。”邀请人进屋,她则去厨房泡了茶提了过去。今天在镇上,她买了一套茶具,还有茶叶回来,这些天光喝白开水,她都开始怀念茶的味道了。
“请喝茶!”
孙婆婆看着白瓷茶杯里那嫩绿的茶汤,心中惊讶,这施家是真的过上好日子了。这茶具,怕是村里也没有哪家用是上。这个安宁倒是有本事的,这么几天的功夫,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氏也是一样。
她们一家听严小茶说了猴头菇真的那么值钱后,对安宁一家很是感激,她有了生财的路子,不忘捎上她们家,倒是让她们都意外了。刚刚来的时候,严老爷子还一再交待,一定要好好跟顾氏交交心,不管与冯家的亲事成不成,以后指不定还得仰仗人家。
李氏端起茶,喝了一口,点头,“嗯,这茶好喝。用这种好看的茶杯装着茶水,可真是好看。”
严小茶笑眯眯的喝了一口,“安宁姐,这茶叶还不错啊,早知道这茶杯这么好看,我也该买一套回家的。”当时瞧着,觉得好看是好看,可终是认为喝茶而已,不用如此奢侈。
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喝茶,还有点赏心悦目,喝起茶来会觉得更加好喝。
“你就知道花钱。”李氏宠溺的嗔了她一眼。
严小茶不依,撒娇,“娘,你刚不是说好看吗?我这么说也是想要孝敬你。”
“呵呵!你们啊,该知足了,孩子都是孝顺的。”孙婆婆一口一口的浅尝着茶的清香,嘴角溢出的笑却是涩涩的,还带着浓浓的失落。
她早年守寡,独自带着一儿一女,女儿嫁远了,没见回来过,儿子还没成亲就去世了。这些年她一直一个人独居,日子过得清苦。早些年,有人劝她找个老伴,她摇头拒绝,想要在家里等女儿回来。
顾氏和李氏相视一眼,两人有些不知该怎么劝慰孙婆婆。
这时,安宁给她续满茶水,又去端了桂花糕过来,“婆婆,你来尝尝这个桂花糕。”
成功的岔开话题。
“好好好!”孙婆婆捻了一块,尝了尝,点头,“嗯,这个好吃。”
“那婆婆多吃几块。”安宁浅浅微笑。
孙婆婆摆摆手,“太甜了,我老太婆婆不能吃太多。”说完,她喝了一杯茶,目光淡淡的扫向李氏,两人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信息?安宁瞧着,却没有点破。
李氏扭头看向顾氏,“大妹子,我看你的肚子已经往下掉了,应该快到日子了吧?”
“还有一个多月。”
“真快啊,那你可要仔细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让安乐上我那吱个声,我一定及时赶过来。”李氏拍拍她的手背,一直没什么来往,现在突然上门造访,她有些尴尬,也一下子打不开话题。
似乎担心安宁她们会觉得她们这是有意攀交。
“谢谢你,大嫂子,一定会的。”顾氏眸中含着泪花,弯唇笑了笑,“我虽然在这牛角村生活了十七年,可我却从不曾与左邻右舍交往过,也未曾清醒的接受这一切。如今,我清醒了,也想清楚了许多事情,以后,有好多事情还需要大家的帮助。”
安乐安静的仰头望着顾氏。
安宁浅笑听着,微微颔首。
孙婆婆笑着附合,“想清楚了就好,左邻右舍平时多来往些,有个什么事相互帮忙也是极好的。”
“婶子,我明白了。”
严小茶见大人们聊来聊去,都聊不到主题上去,不禁急了,“安宁姐,我们上门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你,那冯家上门来提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也别嫌我们多事,我们只是关心你。”
“小茶。”李氏面露尴尬,红着脸看看顾氏,又看看安宁。
她可真没想到严小茶这么直白的说明来意。
她生怕顾氏和安宁会认为自己一家人多管闲事了。
安宁笑了笑,“婶子,没事的。有你们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我不会有别的想法。”
闻言,李氏和孙婆婆同时松了一口气。
严小茶追问:“那你说说啊,可把我们给急的。”
安宁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扫了众人一眼,道:“原因就是我在镇上的【永康医馆】的门口帮助了那冯大公子一次,本也没什么的,我也不明白,冯府怎么突然就有此意。不过,我不会嫁!”
呼…
严小茶拍拍胸口,如释重负,“吓死我了!”
“你有什么好吓的?”安宁笑问。
“我怕你真的要嫁去冯府啊。”严小茶皱紧了眉头,“我让我大哥去打听了,听说那冯大公子身有顽疾,平时也是深居简出。我看啊,他们急着来提亲,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