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儿果然是八贤王杀的。
流光听着,心里感到很愧疚。
说到底,小凤儿是为了送他们出城才被八贤王杀的。
他欠了她的人情。
“凤儿姑娘,你的恩情,我流光记住了,你的仇,我一定帮你报。”流光暗暗发誓。
司徒瑜听到高荣轩的名字后,便低声问流光,“那人是乐亭知县?”
“对!”
司徒瑜:“你认识他?”
“他不认识我,但我对他有几面之缘。”突然,流兴脑前一亮,惊喜的看着司徒瑜,“他一心想要升官,你是不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现在是他表现的时候了。”
“我听说,他是八贤王的人。”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流光看了新坟那边一眼,“以前,他攀附着八贤王,可这些年,八贤王对他并不重用,也没有让他升官。他心中早有不满,现在八贤王又杀了他的小妾和孩子。他刚刚骂的那句老王八就是指八贤王。”
司徒瑜微眯起双眼,脑袋从大树后探出,细细的打量着在坟前喝闷酒的人。
冲冠一怒为红颜。
再许下官位,或许,高荣轩就是他的转机。
“走,我们出去。”司徒瑜走了出去。
面前一道黑影,高荣轩立刻就扭头看去,当他看到司徒瑜时,惊讶的叫了一声,“皇上?”
“你认识朕?”司徒瑜对高荣轩没有印象,毕竟在东玉朝,一个小小的知县是不用上京面圣的。
高荣轩用力揉揉眼睛,再瞪大双眼看去,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当今圣上后,他连忙跪着行礼,“微臣叩见…”
“高爱卿,免礼,别打草惊蛇了。”司徒瑜亲自扶他起来,“高爱卿,接下来朕所说的,你都不要惊讶,先听朕说完…事情就是这样,如果高爱卿按朕说的办,他日事成之后,朕一定大大有赏,官位或是财富都少了高爱卿的。”
他把八贤王的狼子野心,还有自己是怎么遇害的,还有临安的假皇帝,全都告诉高荣轩。
他赌高荣轩的虚荣和心中的仇恨。
高荣轩愣住了,久久没有回神。
太可怕了!
八贤王竟连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敢做,原来挑起战争的人是八贤王,是他的野心,是他的计划。八贤王竟志在改朝换代,志在那把高高在上的位子。
“皇上,臣照办。”
在官位和复仇面前,他先择帮忙司徒瑜。
“那行!朕现在要立刻赶回临安,一旨停止这一场战争,你想办法让我们和你一起回城里。”
“这不是问题。”
高荣轩伸手做了个请势,“皇上请,马车就在树林后,不过,怕是要委屈一下皇上。”他为难的看了一下司徒瑜的脸,“皇上不能顶着这张脸百城。”
“这事包在我身上。”流光从司徒瑜身后走了出来,“我们可以易容。”
他带了易容的工具,还有物品。
“易容?”高荣轩心中起了疑惑,如果可以易容,那眼前的这个皇帝会不会也是假的?他说临安城的那个是假的,这也有可能是做贼喊抓贼啊。
司徒瑜扫了他一眼,“高大人,你这是怀疑朕是假的?”
“不!没有。”
“高大人,你不老实。”司徒瑜眸子微冷,“朕最不喜表面一套背后的一套的人,就像八贤那样的。”
“皇上,微臣只是…”
“只是怀疑?”司徒瑜见他点头,笑了笑,道:“有怀疑就好出来,朕可以回答你。你可以提问题,如果朕是假的,有些事情是答不上来的。”
高荣轩愣了一下,随口就问:“皇上,可不记得先皇哪一年命微臣任乐亭知县?”
“三十六年。”
“那一年,与微臣一同考取了功名的还有哪几位?”
“现户部侍郎林栋,石板知县刘仕豪,你们三位就是三十六年的前三甲。”
闻言,高荣轩又跪了下去,一连磕了几个头,额头上全是泥巴,“皇上,你受苦了。”
“不苦!”眸光悠远,司徒瑜勾起唇角,“不苦这一回,朕又怎么识破狼子野心?这一次,朕还能活着回来,这就注定了八贤王将来要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是!那贼人,一定要五马分尸。”
“高爱卿,起吧。时候不早了,朕还要赶路。”
“是,皇上,请!”
在马车里,司徒瑜细细的安排高荣轩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流光则充当马夫,赶着马车徐徐朝乐亭城门去。
高荣轩只在马车里大喝一声开城门,那时守城门的就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一句屁话都没有,没人敢过问半句。那个当日指证小凤儿的小兵,早已死透了。
“高大人好威风啊。”
“让皇上笑话了。”
“行啦!我们送你回知县府后,便立刻赶回临安,你记住朕跟你交待的那些了吧?一定不要让乐亭百姓对朝廷失了信心,对于八贤王的交待,你要像以前一样去尽心办,不能让他起了疑心。伤及百姓的事情,阳奉阴违便可。”
司徒瑜收起笑容,严肃的叮嘱。
“下官知道了。”
“还有,你家大小姐的婚事,你最好先脱着,以后朕会找机会给她另赐一门好亲事。”
“谢皇上恩典。”高荣轩又是一顿谢。
“别声张,别让我皇上,小心被人听了去。”
高荣轩捂着嘴,轻轻点头。
他们把高荣轩送到知县府大门口,便火速离开,赶往临安城。
高荣轩目送马车离开,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去敲门,“开门,开门!”
“老爷,你回来啦。”门房来开了门,闻着高荣轩一身的酒气,也不敢多问。高荣轩直接去了后院书房,实在不想回屋去看那张老虎婆的脸。
嘎吱——
“老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书房。”书房里,高夫人端坐在案台前,听到开门声,她就起身迎了过来,笑眯眯的去挽他的手,高荣轩微微一闪,让她扑了个空。
“你?”高夫人嚯的一下,怒容骤现,恨恨的瞪着高荣轩。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早前在外面还养了外室。今天一大早就出了城,现在才一身泥,一身酒气的回来。
一定又是去那贱人的坟前喝闷酒了。
她向来高傲,也压制高荣轩习惯了。刚刚放下身段在这里等他,已是为了多年的夫妻感情,谁知他竟给自己甩脸色看,这气她可忍不下去。
高夫人愤愤的冲过去,指着他的额头就骂:“高荣轩,你这么王八蛋,你究竟想要怎样?老娘给你脸面,你别再得尺进寸。”
啪…
“你竟然打我?”高夫人不敢相信的捂着脸。
他这是第二次打她了。
“高荣轩,我跟你拼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居然打自己媳妇?你在外面养了个贱人,老娘还没跟你算账,你居然还敢打我?”高夫人哭着喊着扑了上去,张嘴就咬住高荣轩。
砰的一声。
高荣轩捏住她的下巴,她立刻松开嘴,高荣轩趁机把她一推,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小凤儿不是贱人。”
高荣轩面色狰狞,那模样就像是要吃了高夫人一般。
高夫人可不怕,张嘴就骂:“贱人,贱人,她就是一个有人生没有养的贱人。贱人,活该死得那么惨,她就该死。还有你,高荣轩,你还要不要脸?你都可以当人家的爹了,你还下得了手?你是禽兽吗?”
“我杀了你!”高荣轩上前,照着高夫人身上就一阵狠踢。
“啊啊啊…救命…”高夫人吓到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高荣轩,像是要吃人一样。
第二天,乐亭较往日热闹了许多。
到处都要谈论高夫人被休,带着大女儿一直娘家的事情。
高荣轩的脸上还有手指甲划的伤口。
他带着伤上街巡视,没有一丝尴尬。
流光和司徒瑜在半路碰到了陈将军的军队,流光立刻停下马车,大喝一声,“停——”
“你是谁?小子不要命了吗?居然敢阻拦军队前进去增援?”先锋骑在马上,睥睨着流光。
“何人如此放肆?”司徒瑜冷喝一声,还没见到人,仅凭他的声音,便有一种让人想要下跪行礼的感觉。
那先锋深呼了一口气,摒除心中的怯意,“好大的口气。”
“叫你们陈大兵将军过来。”
“你是何人,口气竟如此狂妄?我们将军…”
“左先锋,前面何人拦路?”陈大兵骑马过来,看着马车上陌生的命,劝道:“这位小兄弟,我们要火速赶去支援,小兄弟还是先让一让吧。如果再拦着,那可是要治罪的。”
陈大兵是一个莽夫,但并不是一个不识理的人。
他一腔热血,誓要报效朝廷,打仗也是敢打敢拼,他的一切都是用生命和无数次的战功换来的。
“陈大兵,你过来。”
陈大兵一愣,只觉这马车里的声音很熟悉。
“大头兵,你还不上来。”
大头兵?
陈大兵浑身一震,这个小名可是当今圣上给他取的,除了司徒瑜,再没有人敢这么喊他。
陈大兵从马背上翻下来,还未来及得行礼,就听见司徒瑜的话,“别整虚的,你快点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是。”
撂开车帘进去,陈大兵看着陌生的脸,大吃一惊,“你…”
“朕易了容,别大惊小怪的。”司徒瑜捂住他的嘴,“你听朕说,你不能去支援八贤王,现在,你得拖延前进。”
“唔唔唔…”
司徒瑜松开他。
陈大兵立刻问道:“皇上,这是为什么?”
“难道你没有听说八贤王的那些传言?朕告诉你,那些都是真的。朕没有时间跟你解释,朕现在要赶回临安去,临安的那个皇帝是假的,朕九死一生也是拜八贤王所赐。”
“这个…”陈大兵惊讶极了。
司徒瑜拉开衣服,露出脑口的伤疤,“我知道,你或许有怀疑,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胸口的那道伤疤是一年秋猎时伤的,当时救他的人就是陈大兵,所以没有人比陈大兵对这个疤痕更熟悉了。
陈大兵点头。
“你听朕的话,拖延前进,等朕一起去八贤王这个老贼。”
“皇上,你甭回临安了,我派人去把那假皇帝咔嚓了。皇上跟我一同去乐亭擒拿那老贼。”
“不!朕必须回去一趟,没有玉玺,没有信物,将士们不会像你一样相信朕。”司徒瑜又道:“朕要押着他的家人去乐亭,让他们一家在那里团聚了。”
他要回临安城,就算只是回去夺回自己的东西,只是去上一回早朝,他也能安排许多事情,断了八贤王的后。
“皇上,一路小心!”
“好!你记住朕的话,能有多慢就多慢。”
“是。”
“下去吧。”
驾…
流光驾马离开,陈大兵看着远去的马车,心绪翻滚。
老王八蛋,爷爷整不死你。
他抬手,大喝一声,“停!原地休息。”

平谷城的疫情因为及时分隔,及时处理,并没有再恶化。不过,人心仍旧慌乱,街上除了四处巡视的官兵,熬药救人的百姓,再无多余的人,小摊小贩就更加没有了。
孟夏行走在大街上,看着兵官扛着水,一家一户的去分发。
这些水是从平谷城外运进来的。
回到孟府,青杏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夫人,洗个澡吧。青杏去下碗清面过来,夫人吃了就睡一觉。”
孟夏点头,褪了衣裳,泡在浴桶,“青杏,辛苦你了。”
“夫人,青杏不辛苦,一点都不。”
青杏找了干净的衣裙过来,放在屏风后,然后就出去了。
孟夏沐浴时,不喜有人服侍。
沐浴之后,换了干净的衣裳,孟夏正欲出去,就察觉到屋顶有人。她不动声色,放下帐幔就和衣坐在床上,手里还攥着几支抹了毒的银针。有人从屋顶下来了,虽然,对方手脚很轻,她还是听了个分明。
孟夏从枕头下找出一个瓷瓶,服下一粒安胎丸,一粒解毒丸。
多防备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更要加倍小心。
空气中,隐隐传来淡淡的香味,孟夏弯唇笑了笑。
果真如自己所料。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可能是感觉到屋里没动静了,便直奔床上而来。
咻咻几支银针在对方撂开帐幔时射了出去,不过,对方反应也快,一下子就闪避开了。
孟夏跳下床,举剑刺去。
“流星,你这个叛徒。”
“门主,你果然好心计,这样都没事。”流星闪过她凌厉的剑法,跳到一旁,笑了笑,道:“门主,你如今若是跟我对打,五十招,我赢不了你,可一百招,你就招架不住我了。门主,可要小心自己腹中的孩子,若是流产了,那可不好。”
“等你赢了我再说。”
孟夏纵身,手中剑影如花。
两人从房里打到院子里。
孟夏和流星打的难舍难分,孟夏的剑刺了过去,左手的银针同时也射子出去,流星闪开银针,却没闪开气势气势磅礴的剑雨,一剑就砍掉了他的左臂。
“啊…”
流星大叫一声,吃痛后动作便慢了几分,孟夏乘胜追击,一剑又刺中了他的右肩膀。
当的一声,流星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
孟夏一脚踢了过去,银针也刺进他的脸上。
“门主…”
“流星,你该死!”孟夏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流星。
“夫人。”
青杏疾呼一声,手中的碗掉在了在地上,一碗清面洒了一地。
她纵身跳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孟夏,“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孟夏看向流星,“他才有事!”
青杏移目看去,见此人陌生,便斥问:“你是谁?”
“青杏,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流星?”
“呵呵!青杏还像以前一样水灵。”
“你这个叛徒!”青杏举剑上去,一剑砍断了流星的右臂,如此还不能平息她内心的怒气,她举剑再次刺入,把流星的耳朵削去,再刺他的大腿。
“啊…”
流星痛得嗷嗷大叫。
“杀了我吧。”流星大叫,“反正,你们很快都要来陪我了,哈哈哈…我流星能有这么多人垫背,能拉着这么多人一起死,值了,哈哈哈…”
“想死?”孟夏勾唇,“没那么容易!”
孟夏看着流星的血已开始红肿,发黑,她走近了过去,举剑砍下他的双足,“你只会生不如死。你身上的肉会从脸上开始,一点一点的红肿、化脓、腐烂。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你还得看着八贤王身首异处,看着他兵败,看着他穷途末路。”
“你?”
“哦,我还要带你去看看无影门的库房,你不是一直在找吗?”
“你想怎么样?”
“真傻!我不是说了吗?要你生不如死啊?”她微笑着用剑抬起他的下巴,“傻成这样,怪不得八贤王会看中你。我无影门的一千多条人命,你不是不用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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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的火车,今天下午才到达目的地,所以,更新晚了,希望亲们见谅。
第142章 十万火急,奉城起战火
“你想怎样?”流星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他不怕死,就怕生不如死。
这样的孟夏,他第一次看到。
孟夏手中的剑往他脸上划去,划出两个字,红唇轻启,“叛徒。一般我对待叛徒都是不手软的,八贤王既让你办了这事,那我一定要让你亲自给八贤王还礼过去的。”
流星眸中闪过慌乱。
“青杏,你去找小五,也给他一点那种东西试试,然后,让人送他去八贤王的帐房,让他们共处一晚,应该是不错的。”
青杏听了,双眼骤亮,“我这就去。”
流星喊道:“不!你不能这样!”
“可笑!我能,我一定能办到。”孟夏说完,便一剑剌向他的胸口,没有命中要害。
只痛,但死不了。
第二天。
乐亭军营。
八贤王醒来后,睁眼就被身边的血人吓了一大跳,流星瞪大双眼,一身是血,口不能言,手脚都没了。
“啊…”
“你怎么在这里?”八贤王咻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喝一声,“来人啊!来人啊!”
侍卫冲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个都吓坏了。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血人在王爷的床上?
“把这人给本王拉下去。”
“是,王爷。”
流星嘴唇翕翕,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八贤王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血,怒火冲天,喝道:“来人啊,把这里清扫一下,快下去给本王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是,王爷请稍候。”
侍卫进进出出,手忙脚乱起来。
当天下午,八贤王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头重脚轻,还发起了高烧。
“王爷,你怎么了?”石副将担忧的看着他。
强撑着精神,八贤王继续研究军事图,“陈大兵的人到哪里了?有没有派人去催?”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王爷的话,属下已派人去催,可陈将军说他的人全都上吐下泻,水土不服,只能在新城扎营几日,待人好了才能继续赶路。”石副将禀告。
砰的一声。
八贤王用力往桌面一拍,起身,怒声喝道:“给我派人去催,就算那些人全拉在裤裆里,全都走不了路了,就是爬也得给本王爬过乐亭来。本王给他们五天的时间,如果还不用,本王立刻派人将他们当违军令处置。”
“王爷,真要当违军令处置?”石副将轻问。
这可是砍头的罪。
真要这样吗?
这样的话,他们哪有援兵,还怎么攻打平谷城?
八贤王一记怒光扫了过去,“你是真蠢,还是故意惹本王生气?立刻差人去办。”
石副将打了个冷颤,立刻拱手应道:“属下立刻去办。”
八贤王重新坐了下去,单手抚额,头晕晕沉沉的,越来越痛了。他打了冷颤,双手抱胸,起身往隔壁帐房走去。
夜幕降临。
石副将焦急在八贤王的帐外走来走去,双手不停的搓着,飞花走过来,问道:“石头,你这是干嘛?有事找王爷?”
“飞花姑娘,出事了,军营里有不少人都上吐下泻,发高烧。王爷睡着了,属下不敢去打扰。飞花姑娘,可不可以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石副将看到飞花,就像看到了救星,急急的上前握紧了飞花的手。
飞花低头看了一眼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眉头轻蹙。
“哦哦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石副将连忙松开手,窘迫的挠着脑袋。
飞花轻瞥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帐房。
帐房里黑呼呼的,她轻唤了一声,“属下飞花,求见王爷。”
“…”无人回应。
飞花心中生疑,隐隐听到八贤王似乎在痛苦的呢喃,她心中一惊,连忙点了油灯。帐房时亮堂堂的,她朝床上看去,不由的吓了一大跳,只见八贤王的脸红彤彤的,满脸是汗,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她急步走了过去,“王爷,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
“…”八贤王不吭声。
飞花咬咬唇,伸手抚上他的额头,立刻就缩手回来。
好烫。
看来这是发高热。
“石副将,快点找军医过来,王爷身体有恙。”
帐外的石副将一听,连忙去找军医。
十个军医,全都忙得手忙脚乱,一天的工夫,大半的人都齐发同样的病状。
“军医,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石副将看着那些有气无力的小兵,心急如焚。
军医摇摇头,一脸沉重的道:“恐怕是瘟疫。”
“瘟疫?”石副将吓了一大跳,他想到八贤王现在症状,心里不禁发悚。不会吧?不会八贤王也得了瘟疫吧?
“这样的症状,这样一起发病,传播速度又快,除了瘟疫,我实在不知是什么了。”军医长叹了一口气,“这症状像是上次王爷让我们研制的药粉,对岸现在应该就是这样的。只是隔着一条玉田江,这东西是怎么传到这边来的?”
石副将突然想起今早莫名出现在八贤王床上的血人,那人手足都被人确断了,他不可能一个人来到这里。这一定是对岸派人送过来的,可江边守卫森严,对岸的人是怎么过来,又怎么悄然无声的离开的?
这太恐怖了。
他摸摸自己的脖子。
这脖子会不会在哪一天晚上就悄然无声的断了?
他想想就不寒而栗。
“军医,还是先去给王爷诊一下吧。”
“好,石副将不要心急,瘟疫我们有方子,不会有事的。现在已经命人去城里抓药了,回来熬了,喝下,几天后便没事了。只是死了一些人,还得集中处理掉,得病的和没病的,也要隔离开,不能再让瘟疫蔓延。”
石副将听了,连连点头,“军医,你进去给王爷诊诊,我立刻让人去安排。”
他不敢进去,就怕自己也染上了。
四天过去了,乐宁军营因为发现得早,只死了三分之一的人,瘟疫并没有蔓延传给城内百姓。只是,陈大兵的人迟迟未到,就连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再回来。
“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去催了四次,可就是一直没有回音,连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石副将心里暗惊不已。
这怕是有什么意外。
“你亲自去催,告诉陈大兵,如果他不想走,那本王就让他埋在那里,永生永世都别走了。”八贤王恶狠狠的拍桌。
他快气死了。
居然被孟夏反将了一军,他这一病就是四天。
“王爷,高大人求见。”
侍卫进来汇报。
“让他进来。”
“王爷,大事不好了,咱们屯在城里的粮草全都被换包了。”高荣轩进了帐房就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什么?”八贤王捂着胸口,一口血气在翻滚,冲上喉咙,他生生的又咽了下去,“你说咱们屯在城里的粮草全没了?”
真是不敢相信!
高大人点头,声音低低的道:“没了!属下今日去查看,发现麻袋里全是沙石,没有一粒粮食。”
八贤王闻言,面色唰的一下苍白如纸,捂着胸口身子不由的轻晃了几下。他的手紧紧的抓住桌角,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艰难的开口,“有没有去查?”
“正在查。”高大人点点头,“可这么多的粮食,一下子就不见了,属下也查不到下落。”
“废物!”
“是是是,下官是废物。”
“你?”八贤王瞪着他,手指颤颤,却是一句话都骂不出来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高大人见八贤王气得不轻,心里暗暗高兴不已,“眼前这场仗是随时都要打的,可咱们没有粮草,那吃什么啊?”
“粮草是在你手上没的,你负责给我收粮送过来。”
“王爷,这这这…”高大人慌了,“这么多的粮食,下官一下子去哪里弄?能不能每日送一点过来?请王爷体恤下官的难处,乐亭的情况,王爷也是清楚的。”
“行啦!别叫苦。这么多的粮食,别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运出城了,你马上多派人手出去查。在没有找回粮草之前,你就一日一送吧。”八贤王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果不是强忍着,依他以前的脾气,他早就一掌把他拍死了。
他现在身边缺人,不然,他怎会留下这么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