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安琪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上,安琪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离去时的眼泪,如今想起来,她觉得很可笑,明明要遗弃她,为何还要装着那么伤心?每每想起,安琪的心更冷,眼眸全是冷色。她永远忘不了,她站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多少人劝她离开,她都没有,坚信那个女人会回来,带她回家。
可是最后,她进了孤儿院,从此,天真,快乐,都不再属于她,她冷情,冷漠,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好,不轻易接受别人的爱。
“你要离开京城?”安琪没有叫上官书,而是冷冷道,看了一眼上官书的包袱。她看似不近人情,却是在害怕。她害怕那份温暖的亲情来了,又走了。想那温暖的母爱,那温暖的家,最后只换来伤心和绝望。
“是,如今圣上已经放了我一命,但是再留在京中,也不是办法,他终究不会放心,所以只有离开。这次爹爹特来看你一面。”上官书说得有些心酸。
安琪猛然转身,背对着上官书,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果然是这样,来了,要走。
“冰儿,爹爹要走,只怕今生都不会再回京城,这一别,不知是否还能再见,难道你还不肯原谅爹爹?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是没办法。”上官书老泪纵横,看着安琪的背影,说道。
安琪闭上眼睛,遗弃她的那个女人,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说,对不起,安安,妈妈没有办法。安琪想着这些,嘴角上扬,却全是苦涩和嘲讽,冷声道:“都是借口。”
“冰儿,还在责怪爹爹,是吗?要是还不解气,可以再想上次一样,将爹爹好好惩罚一番,爹爹再走。”上官书放下包袱,慢慢转身,去找一根棍棒,走到安琪面前,却看到了安琪紧蹙眉头,眼眸中的什么,已经决堤。
“够了。”安琪怒吼道,扭过头,不去看上官书,可是她的眼早已经被什么蒙住。她曾经那么渴望亲情的温暖,渴望那个女人回来接她走,就算长大了,她还是没有忘记去那个十字路口等待,直到那个十字路口不复存在,变成了一条大道,她依然没有忘记,路过的时候,特意去那里,每次一站在那里,她就会站很久,可是,最后等到,依然是绝望,她不断告诉自己,亲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字眼。可是她却清晰看到上官书这份伟大的父爱,那么真切。
“冰儿,难道你还是不肯原谅爹爹吗?”上官书老泪纵横,他含辛茹苦,暗地做了这么多,可是却还是没想到,他的女儿还是死了,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女儿。安琪却可以清晰感觉到上官书的这份浓厚的父爱,可是,不是她的。她可以窃取,偷偷尝试这份父爱,感受这份父爱的温暖,可是,她没有,闭上眼睛。
小菊哭道跪在地上,哭道:“小姐,小姐,怎么说老爷也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呀?小姐就不要再和老爷置气了。”
“他没有错,没必要道歉。”安琪平静下来,淡淡道。
“冰儿,你原谅爹爹了?”上官书破涕为笑,激动抓起安琪的手。
那双手粗糙,却非常温暖,深厚,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好事。”安琪微微抽出手,只是看了一眼上官书,然后离去,众人只见安琪的冷酷。上古书应该明白,安琪这么做,和上官书的做法一致,安琪在保护上官书。若对上官书有情,那么她就多了一根肋骨。她选择了冷情,冷眼看一切。
上官书看着安琪冷漠的背影,哭得更是凄惨,却有些欣慰的笑声在哭声中。他已经不再是少年时的上官书,面对这样的离别,他还是忍不住,痛哭,暗藏太多的情绪,他突然感觉自己四五十岁,却一无所有,身边只有上官飞燕。上官飞燕日日跑到璃王府哭诉。上官嫣然听闻徐夫人死了,徐家灭了门,皇后也死了。她自知自己没有了一点利用价值,失神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璃王也废了她的璃王妃这个头衔,但是没有将她赶出璃王府,而是关在后院,衣食无忧,这是璃王最后的底线,对于一个欺骗他,在他面前耍手段的女人,他这么做已经是最为仁慈。若将上官嫣然赶出去,上官嫣然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她是徐夫人的女儿。可是事情却并非他想的那么圆满,皇上没有放过一个徐家人,就在璃王废除璃王妃头衔的第二个晚上,皇上派人杀了她。而上官飞燕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是徐讯的,这也给上官飞燕带来了厄运,上官书当然知道皇上的心思,强行给上官飞燕喝下了堕胎药,上官飞燕在璃王府门口时,就滑胎。因祸得福,上官飞燕逃过了一劫。
上官书背着包袱出了晟王府,进了马车,后面的马车坐着上官飞燕和赵姨娘,上官飞燕脸色白得没有血丝,感觉这些年似乎都是一场梦,最终离开,才是梦醒。
安琪站在白鹭院,闭上眼睛,不再去想。突然,一阵风袭来,杀气腾腾,徐万城突然落在院中。
脸色有些惨白,眼神却那么凶狠,邪恶,如猎犬,盯着安琪。
“你来做什么?”安琪连忙往后退两步,徐万城的出现太突然,她还在失神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发现他。
“果然是美人,大理国第一才女,听爷爷说,抓到你,就抓到很多人的肋骨,晟王,璃王,冥王,当然,还有墨世子。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徐万城嘴角一扬,伸出手,手上还带上一个五爪铁钩。
安琪连射下两箭,转身与他错身而过。再次连续射下十箭,徐万城连忙躲开,每一箭都檫身而过,凶险万分。距离太远,安琪嘴角一扬没有躲开徐万城冲过来的身影,对准徐万城,射下十箭,徐万城一怔,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诱他接近,好下手。这箭的速度太快,再近一点,必然毙命。徐万城飞身站在墙沿。
“晟王妃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抓不到你,要是抓上官书,上官飞燕,你又会如何?”徐万城冷笑道,却如一只狐狸,那修上的身躯,一身白衣,风姿潇洒,白衣在空中飞扬,那么潇洒,却看不到阴毒之色,可是每一句话都那么阴险。
“上官书?呵呵…那你抓抓看就知道了,我和他早断绝关系,他的生死荣辱和我有何关系?”安琪冷笑道,不屑瞟一眼看徐万城。
‘哦?’徐万城的黛眉微微扬起,似乎在思考话中的真假。
“上官飞燕,和我也一样没有瓜葛。要是想抓,还是直接抓我最直接,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而我,喜欢挑战危险。”安琪冷笑道。她此刻感觉到刚才对上官书的冷漠,是正确的。
徐万城薄唇微微勾起,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打飞,徐万城的身子狠狠撞击在墙上,倒在地上,连忙飞身往后,定眼一眼,只见一个一身墨衣的男子,带着银色面具,却如站在云端上的战神,几个黑影连忙出现拦截,掩护徐万城离开。可是墨衣男子杀气腾腾,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不给敌人一个喘气的机会,最后只剩下一个黑衣,带着徐万城逃离。其余的,都丧命,倒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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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不用猜了,这个男子就是我们的晟王,只有他,才有如此气场。对不起,没有写洞房,大家失望了吗?那就拿钻石扔过来吧,我甘之如饴。月票,月票。这个很重要哟。这个故事只是复仇篇似乎结束了,很多场面太多血腥,我觉得还是一笔带过最好,不要虐大家纯洁的小心灵。亲们不要忘记我们的晟王,身中剧毒,旧疾,哪一天爆发,能不能撑过去都要看龙鳞。龙鳞很重要。
亲亲,和那些看盗版书的亲亲们说一句,支持正版,也是支持我,不要用盗版书来侮辱你的人品,不要用几毛钱来贬低自己。可以不支持我,但是不要侮辱自己,好吗?
81段天晟,我恨你
“娘子,这里污了,先回竹园。”晟王邪魅一笑,刚才那么杀气腾腾,如雷电般勇猛嗜血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存在过,只剩下这个风度翩翩,一笑如画的男子。
安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带走。
晟王看到安琪眼里的忧愁之色,微微蹙眉,问道:“娘子,何事发愁?告诉为夫,为夫替你解决。”
安琪微微蹙眉,看着晟王,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上官书离开京城,可能有危险。”
晟王压在她身上,轻轻拨去她额上的青丝,含笑道:“他离开,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放心,他一定能安全回到老家。”
安琪闭上眼睛,微微翻身,晟王侧身躺在她身边,将她拥在怀中,感觉到她的心似乎很累,“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晟王拿起安琪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握着一个宝贝,轻轻包裹住那只纤细白皙如玉的手。
“今天他来了,让我想起很多年前,我还是五岁的孩子,被那个女人,遗弃在街上。”安琪闭上眼睛,轻声说道,那是她多年的痛,不可触碰的伤口。她叫那个女人,而不是妈妈,或者母亲。
晟王轻轻收紧手臂,将她按在怀中,温声道:“我永远不会遗弃你,永远不会。”
晟王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安琪这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愿意接受别人对她的好,原来是害怕失去。那个女人,是她的娘亲吗?前世的娘亲。
安琪微微蹙眉,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晟王,似乎若有所思,很快恢复了平静,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说道:“暗中保护上官书,算是给上官冰儿的回报。上官书含辛茹苦,暗中保护我,而我,却将他打得遍体鳞伤,还当众侮辱他,有些不厚道。”
晟王在她额上亲吻一下,将她按在怀中,长长叹一口气,说道:“娘子,交给为夫处理。上官书,一定可以安享晚年,你这么做,也保护了他。”
安琪在他怀中,‘嗯’一声,却胜过千言万语,这个男人了解她,知道她心里的每一处弱点,也知道她嘴硬心软,不轻易透露情感。哪怕对玄墨,她有时,也是冷漠。
“要是玄墨当了蜀国驸马,娘子会怎么想?”晟王轻声道,黑眸细细观察安琪的每一根神经。
“两情相悦就可以,若非如此…”安琪睁开双眼,眼里冷光迸出,她知道这厮心里在盘算玄墨,他一个决定可以救玄墨于水火之中,当然他一个蹙眉,亦可以将玄墨推入火坑。
晟王知道自己没有做错,若是让玄墨掉入火坑,只怕他的娘子是不会原谅他,哪怕她不爱玄墨,但是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她不希望玄墨被人算计,没有自由,没有幸福。
“先休息一下,晚膳再叫你。”晟王伸手蒙住安琪的眼睛,温声道。眼眸却在蒙上安琪的那一瞬间,精光迸出,凌厉如冰,寒光似剑。感觉空气中都是醋味。
安琪却没能看到这样的晟王,闭上眼睛,沉沉睡下。
晟王走出院子,阿福见晟王脸色很不好,不敢问,晟王淡淡道:“将玄墨扔给慕容娇,记住,将玄墨弄成落难的模样。此刻慕容娇和慕容敬应该还没有离开大理国境内。”
阿福点了点头,感觉很奇怪,不是已经让玄墨去蜀国了吗?
晟王站在竹林里,如竹子般笔直的身躯,闻风不动,冷眼如冰。
阿福再次走到晟王身边温声道:“王爷,赤练已经动身。王爷,王妃和玄墨,似乎不是王爷所想的那样?”
“本王想的什么样?”晟王冷声问道。
“王妃对玄墨似乎并无那份情谊。”
“本王知道。”晟王冷冷道,带着些磨牙。
“那为何王爷还选择让玄墨去蜀国?”阿福不解地问道,因为他只有知道晟王的心思,接下来很多事情才好安排。
“玄墨是怡亲王和长公主之子,身份不比王爷低,待封王时,他就是下一任怡亲王。他该去蜀国追查杀害怡亲王一家的凶手。兴许可以从中得到龙鳞的消息。徐家还有残余势力在暗中作梗,大理国经历这一场大战,各国都虎视眈眈,看着大理国这块肥肉。父皇接下来就要以和亲的形势和各国结成盟友。璃王,冥王,睿王,本王,父皇都无法掌控,可唯独玄墨这个人,他可以控制。如今他在大理国消失,父皇不会找到他,和亲的事情,就要难办很多。”晟王淡淡道。
“奴才明白,王爷是在保护玄墨。”阿福点点头道。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该如何处理。”晟王淡淡道。
“明白,奴才不会让王爷卷入和亲的浑水中,让王爷和王妃没有间隙。”阿福含笑道。
晟王缓缓转身,走回竹园,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太多太多,他选择装傻子,只为了避免桃花,不让他的娘子心里不舒服,可是事情未必如他所愿。
北狼国虎视眈眈,摄政王此次回国,必然兴兵南下。蜀国慕容敬也未必安坐蜀国,必然趁势扩展疆土。西凉国和东海国也未必无动于衷,若四国夹击,大理国危在旦夕。
北狼国摄政王果然兴兵南下,璃王戴孝期间,却还是带兵北上。队伍浩浩荡荡,这一战十分关键,若失败,那么各国将会纷纷攻打,若成功,那么各国才不会轻举妄动。
次日,皇上宣晟王和晟王妃进宫面圣,都被晟王装傻,将那些人统统打了出去。
“你已经不用再装傻了。”安琪轻声说道,看着晟王衣衫不整,走进竹园,她放下那只可爱的熊猫,走上前。
“是可以,不过,我想做你一辈子的傻子,不让你烦心。”晟王拍了拍手上的灰土,淡淡道。
安琪嘴角一扬,笑道:“要我和你演一辈子的戏?”
“为夫自我感觉太惊艳,怕桃花朵朵开,让娘子打翻醋坛子。”晟王邪魅一笑道,似开玩笑,却说得一本正经。
安琪轻咳几声,可是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让他一直这样装下去?
“桃花?”安琪微微蹙眉,疑惑道。抬头看了看满园翠绿的竹子,想道这个时候,京中应该四处桃花盛开。
“娘子想要出去看桃花?”晟王上前一步,欲抓安琪的手,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鬼医轻咳几声,冷眼看二人,冷声道:“晟儿,为师有事和你相商。”
安琪看了一眼鬼医,鬼医似乎很不喜她,从第一次见面到这一次,也只是第二眼,可是这人似乎很不喜她,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鬼医的厌恶,她看在眼里。
晟王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鬼医,鬼医对安琪的厌恶,晟王也很清楚。
晟王当着鬼医的面,拉着安琪离去,没有理会鬼医,鬼医含怒的双眸,两团火焰在燃烧。
“既然鬼医有事相商,我自己出去走走。”安琪扫了鬼医一眼,淡淡道。
晟王自然知道鬼医要和他商议什么,关于他的毒,他的旧疾,龙鳞。可是他不想因为这些,和他的娘子疏远。
“你不想知道你母妃的事情了吗?”鬼医怒道。
晟王背对着鬼医,嘴角一扬,淡淡道:“若本王没猜错,她是静公主,师父说晚了。”
鬼医眯了眯眼,寒光四射,盯着晟王,冷冷道:“你何时知道的?”
“果然是静公主,师父为什么今日才说?”晟王慢慢回身,迎上鬼医的眼眸,两道目光相遇,却如火光相碰。
安琪看到晟王眼力的怒气,杀气,微微蹙眉。晟王居然对自己的师父,都没有过多情谊,这是为什么?他可以冒险去救鬼医,可是却对鬼医没有多大的感情。
“你以为我的心上人是你母妃?”鬼医眼里的寒光更盛,冷冷开口道。
“难道不是吗?”晟王眼里的怒火更旺,冷声道。
“所以你恨我,亵渎了你母妃?”鬼医磨磨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本王一直鄙视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晟王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鬼医猛然闭上眼睛,白发在风中飞扬,显得那么凄凉。安琪微微蹙眉,难道鬼医喜欢的不是静公主?那是谁?
“呵呵…很好。”鬼医冷笑道,却含着怒气,继续缓缓开口道:“那你就该好起来,才能保护你的女人。”
晟王微微蹙眉,他每个月都会有一天,无力保护安琪。安琪的手在晟王的手心里微微一缩,看着晟王,她知道,鬼医是要找龙鳞救治他,可是他似乎并没有像鬼医那样上心。他除了报仇,剩下的精力都是在她身上。
鬼医缓缓转身离去,淡淡道:“孤守易水寒,独钓寒江雪。”
安琪微微蹙眉,易水寒?雪郡主常常怀念的地方,寒江雪?
安琪立马问道:“慕容雪是你什么人?”
晟王微微蹙眉,眼里的黑雾散去,似乎什么疑惑豁然开朗。
鬼医脚步一顿,微微回头。春风吹散他如白雪般洁白美丽的发丝,一种孤独落寞,却刚强不屈,冷酷无情,却伤痕累累。说他无情,却比谁都有情,说他铁石心肠,他的心却全是伤痕。高眉骏鼻,眼眸明亮,寒光四起,薄唇禁闭。同样的年龄,上官书却没有他半分魅力和气质,潇洒,那种吸引力,一身王者气息,他是统治一方的鬼谷主人,鬼医。深色的华贵锦袍,象征着他的高贵。
安琪微微晃了晃神,看到这样的男子,年轻时,必然是倾倒众生的风云人物。可是为何隐姓埋名?做了鬼谷的主人?
晟王的嘴角一扬,握紧安琪的手,他已经猜到了一二。
“原来你喜欢的,是雪郡主。”晟王缓缓道,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鬼医猛然转身,眼里全是警告和杀气。
安琪紧蹙眉头,这么说,鬼医讨厌她,是有来由的,因为她是雪郡主的女儿,雪郡主和上官书的女儿。所有他恨她,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雪郡主和上官书。
晟王握紧安琪的手,因为鬼医发怒起来,一定会殃及无辜。只见鬼医的双眸越来越黑,却那么明亮,白色的眉毛如一把利剑,那么精致有力,显现着他的怒气和萧杀之气。
一阵狂风如闪电袭来,直击安琪。晟王袖子一挥,一手揽住安琪的腰肢,飞身上了枝头。
“今夜去趟云顶峰。”鬼医冷冷道,收回内力,缓缓离去。
安琪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这个鬼医真的是,太可怕。很难想像,摄政王是如何抓获他的,必然费了不少力。
“让娘子受惊了,为夫配个不是。”晟王轻笑道,低下头,在安琪的红唇上一吻,蜻蜓点水,却拨起安琪心中的一池春水。
安琪闷闷吸一口气,扭过头,看着竹园的风景。
“呵呵…带娘子出去游春。”晟王笑道,那笑声,让闻着都不由得开怀,感觉一切似乎都美好起来。
安琪微微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在他手心里攥紧,嘴角露出一个浅笑,却那么幸福,她抬起头,迎上晟王的眼眸,看着那幽深的眸子,如黑洞将她吸引进去,无路可逃。
这一笑,似乎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唯独她,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幸福的笑,他依然记得,河边的那个笑容。
看着她的笑容,他忘记了所有的烦恼。玉指轻轻划过安琪白皙的脸颊,最后落在她唇边。他痴痴看着安琪,根本没察觉自己在做什么。
掌心的温度传到安琪的脸上,安琪笑靥如花,令人移不开眼。阿福抿嘴偷笑,飞身离去,他最了解晟王,晟王前几天要求的事情,看来今日必须办成,否则就坏了晟王的兴致了。
“怎么?难不成不想去赏春景了?”安琪轻笑道,小手负在他的手背上,精致的小脸在他手心里摩挲着。
“好,游春。”晟王回过神来,说着,温柔似水的眸子闪着什么,搂紧安琪的腰肢。
鸳鸯湖上,一艘巨大的船,飘在湖中,惹来无数人关注。
安琪穿上一身淡淡的鹅黄色,带着面纱。晟王带着银色面具,穿着墨色锦袍,玉带缠腰,身姿挺拔,如天神下凡,二人成为春天最美的风景。
湖边游玩的人们都忘记行走,纷纷看向船上的二人,美若神仙眷侣。纷纷指指点点,在问,他们是谁?
“你在船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岸边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呵呵…修改了几个字,感觉很适合。”安琪笑道,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是春日最美的声音。
“我只愿装饰你的梦。此心已予,无可悔也。”晟王一只手搂紧安琪,似乎只要一松手,她就会不见。
安琪微微蹙眉,春风吹来,她闻到那熟悉的气息,芸娘,那个黑衣女人,声音悦耳动人,给人的感觉,她是一个大美人,似乎并不是老嬷嬷。安琪似有似无看了一眼岸上密密麻麻的人,突然一停,一个带着黑人披风,遮住脸的女子,站在人群中,突然一个闪身消失。
“怎么了?”晟王感觉到安琪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发现了什么,温声问道。
“你确定芸娘是老嬷嬷?”
“我只记得母妃死后,她来找我,那时,她也是这般模样,这么多年过去,自然也是嬷嬷。”晟王嘴上说着,眉头却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没见过她的模样?”
“没有。”
安琪将头靠在他肩上,突然再次一睁眼,一个浓烈的杀气腾起。晟王一把将安琪推进船内。
一身月牙白锦袍,如谪仙般缓缓落下,立在船头,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一身萧杀之气,手里拿着一把玉笛,轻轻旋转着。
“冥王?”晟王嘴角一勾,淡淡道。冥王终于还是出手了,以前他是傻子,他认为抢了安琪,有辱他的行为,以强凌弱,不是他的作风,可如今,晟王不是傻子,那么,他还顾及什么。
“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一下你我之间的恩怨。”冥王说着,一掌打在湖面上,水花四起,十几丈之高。船很快漂流到了湖中央,远离了岸上的人。
安琪紧蹙眉头,冥王和晟王之间有恩怨?什么恩怨?
“本王和你之间的恩怨?呵呵…那就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如你所愿?”晟王冷笑道,他岂会不知道冥王的心思?
“慢着。”安琪走出船头,那声音不容人抗拒,二人刚要出手,一怔,都停住。
“不知晟王哪里得罪你冥王了?”安琪冷声道,她保护晟王成了一种习惯,也被晟王保护成了一种习惯。
冥王抿抿唇,却无法说出一个所以然,他看着安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用心,若是那样,安琪就不会到晟王身边。冥王的眼神再次移到晟王身上,却杀气更浓。眼神眯了眯,没有言语,三个人就这样对视许久,最后,冥王才冷冷开口道:“白梅是你的人?”
晟王淡淡回答:“是,也不是。”
“哼,你的人成了卖国贼,投靠北狼国,协助摄政王攻打大理国吞并了大理国三座城市,难道这是你晟王授权的?”冥王冷冷道。
“璃王似乎抵不过摄政王?”晟王缓缓开口,似乎无论如何,他都是如此,不紧不慢。
“不是抵不过,而是你的人太会搅事。”冥王冷下脸,淡淡道。
“本王知道了。”晟王嘴角一扬,看来需要一个人去阻止白梅,毒蝙蝠,虽然他一直不想这么快用毒蝙蝠,可是,大理国的安危比一个白梅,比一个秘密要重要。哪怕这个秘密是关于龙鳞,他也要这么做。
“别装傻了,白梅已经将你的真是身份泄露出去,只怕很快就要有麻烦事上身。”冥王冷冷看了一眼晟王,再看了看安琪。
晟王嘴角一勾,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躲不过,不过,耳闻不如目见,看来接下来他要好好演一出戏。冥王看着晟王嘴角的笑容,总感觉隐隐不安,微微蹙眉,飞身离去,过水无痕。安琪知道冥王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主,那日和徐公相斗时,她就看出了冥王的身手。
安琪抬起头看天空,想起这几日就要是晟王病发之日,心微微一紧。每个月她能做的都是解除他的痛苦,治疗他的旧疾,而他的毒,她依然没有对策。
“今夜去云顶峰,我陪你一起。”安琪淡淡道,却多了前所未有的温柔,虽然只是浅浅一笑,却拥有着女子的柔美,温柔。她眼里的疼惜,那么明显,伸手抱住他的腰板,把脸埋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