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洗漱的工夫,听见有人敲门,她愣了下,忙扯了毛巾擦把脸,出来开门一看,是小虎和小葵一起来了。她也不知为何,看到这金童玉女似的一对年轻人,突然间百感交集,竟然忘了请他们进来。等她反应过来,他们俩早就进了门,跟姥姥说话去了。
“本来应该早点儿来的,今天一早工地上有点事情,我去了一趟…天气冷了,马上就要停工,师傅们要冬歇…彭先生手上在本地的两个工程,一个接近完工,一个进度不畅,看样子要拖到明年的…”小葵说。
索锁泡了茶,给她和小虎倒上。
“本来彭先生要亲自去处理的,不过他一早赶回北京去了。好像家里有什么事情…”小葵说着,看了索锁。


第十一章 不一样的烟火 (十二)

索锁掀起茶壶盖来看看,去续了水。
小葵目光跟随着她,继续说:“好像事情挺着急的。彭先生说如果快的话下周一就回来正常上班。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回来…”
“他不回来你也不敢偷懒吧。”小虎笑嘻嘻地说。
“不敢。不过他交待的事情我要是做好了,他也不管我偶尔偷偷懒。”小葵也笑嘻嘻地说。等索锁回来,把茶壶放下,小葵看着她说:“锁姐姐,你脸都睡肿了…我给你带了面膜来。我小姨去日本带回来的。还有这些口服液,全都是调理身体、美白护肤的…都给你用。”
索锁坐下来,看着小葵从自己随身带的那个巨大的马蹄形皮包里掏出一个挺大的袋子来,打开一看果然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面膜和口服液。
她摸摸脸,成心逗小葵,问:“你觉得我黑?妨”
“不黑。就是需要美白。”小葵马上答道。
“那还不是说我姐黑?”小虎补了一句。
索锁把这包护肤品都接过来,微笑着说:“谢谢你,小葵。”
小虎张了嘴,转头对索锁说:“这不公平啊,这绝对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索锁把包放在一边,自己也倒了杯茶来喝。
“为什么以前我要送你礼物,你就从来都没这么跟我说过话…”小虎做出哭腔来。
“你一个穷学生,送礼物就送老贵的,我还得好好儿谢谢你?鼓励你下回送更贵的?”索锁说着,哼了一声。她坐在姥姥身边,拉了姥姥的手,给她按摩着手上的穴位。
“没送过贵东西…”小虎小声说。
索锁没做声,就是又看了他一眼。小虎就不吭气了。她笑了下,让小虎喝茶——小虎这孩子还是单纯的很。每回送她东西,都搜肠刮肚的。有时候告诉她是假的…当她看不出来么,哪有假货做的那么真的…东西贵重当然在其次,关键是这份心意,让人不能不感动。
她还是很幸运的…
索锁低头看到身上的羊绒衫。这几天冷的很,回去给姥姥拿换洗衣服,她换了贴身穿的羊绒衫。触感太舒服,也太暖和了…昨晚穿着睡的,才睡的热出一身汗来——彭因坦说,这个穿上就不想脱,当睡衣穿也好的…她停了下手,把袖子卷了卷。果然这下露出两截颜色的手臂来,看着还真触目。
“是该好好保养下的。”姥姥也说。
“嗯。”索锁倒是真不在意这些。保养嘛…以她工作的性质,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用的。她看看小葵,说:“等姥姥出院了,我请你们吃饭…不知道康先生最近忙不忙?”
“我们康先生,只要是有好吃的,一定有空。康先生今天早上在工地还跟我讨论,昨天晚上的东西有多好吃呢,说不知道下次再吃到是什么时候了。”小葵笑着说。
索锁笑着点头。
康一山给她介绍工作,她都没有好好谢谢他呢。要是用别的方式,康一山真不一定会接受,但是既然他好吃,那就好办…索锁要再跟小葵讨论下他们的饮食偏好,小虎回头看了看,把她的手机送过来。
因为怕吵到姥姥休息,手机在昨晚进门前她已经调到静音模式。这会儿接过来一看来电显示,她脸上神情一滞,说了声抱歉我接个电话,就拿气手机往外走。边走,她边轻轻喂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稍等一下…”她走到外面,看到走廊上空荡荡的,并不见什么人,但还是谨慎地走到了走廊的另一边去,这才对着话筒说:“对不起,刚刚不方便说话…在医院里。姥姥动了手术…不用的,没有危险。我可以应付…有事我会请张警官帮忙的。谢谢您关心。”
听筒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就像是机器在发声,听不出太多的感情色彩来,但因为一向也言简意赅,索锁总是得打起精神来,才不至于漏掉什么。
“…不,现在不需要。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请求您帮助的。眼下真的不需要,在这里很好…再说老太太并不知情,跟她解释理由,势必牵涉很多,我也担心以她的身体状况吃不消。所以请您理解我的决定。”索锁说。
对方又叮嘱了几句,才挂电话。
索锁转身向着窗外,看了一会儿。今天虽然天气很好,温度还是很低。窗子只开了一条缝隙,冷空气进来,在这里站久了也就冷到了骨头里…索锁拿着手机回病房,边走边翻看着手机。电话和短信经过一夜并没有再增加些,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因此来自彭因坦的电话和短信就显得格外触目…索锁倒是没有犹豫,打开了信息。
彭因坦短信写的很简单:急事回京。等我回来。
索锁捏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加标点符号一共十个字,反复看了两遍,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可是却让她觉得沉重…她想不出来该怎么回复这条信息。
“索锁?”有人在索锁身后轻轻喊了她一声,索锁忙回头,见是唐恩窈,她忙把手机放进裤袋里,笑着问好。唐恩窈看
tang看她,说:“姥姥这一住院,你也累坏了。等姥姥出院,让我姥姥来我家吃饭,你出门旅行休息几天去,换换心情。”
索锁听了,微笑道:“那哪儿行,我去哪儿,都带着姥姥。”
“那你不是还得有自己的安排吗?以后蜜月旅行也带姥姥去?”唐恩窈被索锁让进门,轻声笑着问。
索锁有点儿窘,看着恩窈,说:“嗯。”
恩窈笑起来,过去问候过姥姥。小葵和小虎一告辞,恩窈就拿这当新鲜事儿讲给姥姥听,逗的姥姥笑个不停,说:“索锁都是因为我,哪儿都去不成。”
“哪有的事。”索锁忙说,“以前也去过很多地方,没有哪儿特别想去了…等姥姥出院了,身体休养好了,咱们真的去旅行。”
恩窈听了,微笑着抚了抚索锁的肩膀。她看着在给姥姥削苹果的索锁,想起来自己今天来医院,除了探望姥姥,还有个挺重要的事情要探探恩窈的口气。
索锁没有察觉,但是老太太察觉了,微笑着看看恩窈。
唐恩窈见老太太如此,就问索锁:“你还记得上回你去我们家送蛋糕?”
索锁把苹果切成小块,先给姥姥,又递给恩窈,点点头说:“记得。”
“那,我可问了。”恩窈看看姥姥,微笑着说。
“嗯。”索锁这两日头脑发木,而且她也想不到恩窈要问她什么。
“那天给你开门的人你还有印象么?怎么样啊?”恩窈推了推她的眼镜。
索锁没提防恩窈说的是这个事情。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那天去的匆忙,总觉得不好在人家里四处乱瞧的。至于人,她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像是个很温和持重的人…她听着恩窈轻声在跟姥姥和她解释下,说那天其实是巧了,本来想介绍两个人认识的,偏偏两个人都害羞。
“小郭对你印象很好的,索锁。你肯跟他正式见个面吗?”恩窈问索锁。
索锁有点口干。
她看看姥姥,还有热心的恩窈,这拒绝的话还真没办法断然出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祖父病房会客厅里,彭因坦却斩钉截铁般地拒绝去赴一场已经约好了的会面。他态度之坚决,连一向稳如泰山的彭老太太都有点动摇了。
“把爷爷入院进行常规检查说成突然发病已经很过分,这还是让我去相亲的借口就更过分。以后你们再告诉我爷爷身体不好,我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彭因坦问祖母。
彭老太太见宝贝孙子生气,忙着安抚他说:“你爷爷确实身体不舒服,不算骗你。再有,这不是周末嘛,让你回来一趟,也不影响你工作不是?”
彭因坦一肚子不高兴。
他对祖父和祖母向来尊敬顺从,没有跟他们唱过反调。两位老人对他也是视若珠宝,从来不勉强他,今天回来,先看到祖父并无大碍,就已经觉得蹊跷,等祖母跟他单独提起来让他去跟父亲老战友的女儿见个面,他心里就门儿清了。
“那我也不去。”彭因坦说。
彭老太太沉默下来。彭因坦见祖母这样,又说:“您要非让我去,我就告诉爷爷去。”
“小鬼。”彭老太太无奈,“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爷爷的意思?”
“爷爷都是先问问我的意见。”彭因坦说。
“是,你们爷孙俩…先问问你的意见,永远是say–no。这么没得商量,我不是只好剑走偏锋?”彭老太太说。
“奶奶,我有喜欢的人。”彭因坦说。
彭因坦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声。彭因坦听了那低沉的嗓音,脸色就微微一变,但也还是站了起来。
是他父亲彭近知到了。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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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 (一)

第十二章如果没有遇见你
彭因坦在父亲进门之后已经站了起来,只叫了声“爸爸”,便没有再出声。
彭近知对的儿子点点头,过去到彭老太太身边,问候过之后先进去看望彭乔木了。
彭因坦本来不想跟着进去的,但是父亲一转身,祖母就示意他二。
他想装作没看懂祖母的意思都不行。他无奈随着父亲进了祖父病房。祖父正在里面闭目养神,他站的略远一些,目光跟随着父亲趋前、站到病床边给祖父整理了下被角…这难得一见父亲温情脉脉的一刻,大概只有在祖父母面前才有。
彭乔木听到响动睁了眼鸹。
这是老爷子的午休时间,见儿孙一起进来,他似睁非睁的眼看了看,就要起来。
“您还是躺着吧。”彭近知忙对父亲说。
彭乔木就摆摆手,示意站在床尾的彭因坦。因坦走近些,给祖父把床摇了起来。
“坐。”彭乔木说。
等彭近知坐了,彭因坦还是站着。
彭近知跟父亲聊了几句闲话,似不经意地看了因坦一眼——彭因坦坐的远些,不知道有没有听他们说话,手上是拿着一把砂糖桔,剥了皮放在小碟子里。递过来时一抬头,不可避免地父子俩目光相撞,他温和地说:“看这次报告爷爷血糖有点高,有些东西要控制了。”
彭因坦还是把小碟子放在祖父的小桌上,没吭声。
彭乔木就说:“吃点桔子不影响。医生都没有说这个不准吃、那个不准吃。坦坦,去陪你奶奶吧,我和你爸有话说。”
“是,爷爷。”彭因坦虽说强压着,眼里还是流露出来如释重负的样子。
他一出去,彭乔木和彭近知对视一眼,说:“你看看,多开朗的孩子,一见了你呀,唉…刚正跟奶奶说不要去见小韩家的小姑娘呢。你怎么想起来管他这个事了?”
彭近知微笑道:“我也不是管他这个事。毕竟这么大了,他自己会看着办。坦坦眼光不错的。就是他的性子还不够稳。帮他把把关也是应该的。”
“你少在家里打官腔。坦坦的事,让他自己做主,让他妈妈拿主意。你不要干涉。”彭乔木沉下了脸。
彭近知沉默片刻,说:“是。我知道了,父亲。您不要生气,我也是希望坦坦好…”
“你都不了解坦坦,你认为的好,未必合他的心意。”彭乔木说。彭近知没有反驳父亲,也没有顺着往下说。彭乔木当然明白他也是固执己见的人,眉头一皱,继续道:“我那么反对的事,你也都照做不误。管儿子你倒是来劲了。”
“父亲,您这么说,我无地自容。”彭近知忙说。
“你这么忙,就不用老过来看我了。今儿这话我先说下,我就坦坦一个孙子,谁让他不舒坦了,就是让我不舒坦。我是不能不护着他的。”彭乔木说。
说的太严肃,彭近知半天没有敢再出声。
“行了,出去看看。难得见儿子一回,我知道你想也真是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彭乔木挥挥手赶彭近知出去。
彭近知又坐了会儿,才说:“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坦坦的事情我不干涉,可是要真不像话,我还是得反对的。”
彭乔木没有说话。
彭近知知道父亲的意思,再坐一会儿,也就悄悄出来了。
彭因坦正和彭老太太说话呢,祖孙俩头碰头说的正热络,一看到彭近知,都停了下来,还都笑着呢…彭近知看着因坦漂亮的眉眼,忽然间有点儿心里不是滋味,也说不上是感慨还是怎么,这个平时和他总杠着的儿子,今天看上去有点儿不一样。父子俩相处虽然总是生疏,他看儿子却也没有特别“隔”的感觉。而且看他站起来,高高壮壮的,言行得体,确实也让他舒心…难怪因坦虽然时时乖觉,家里上下总都给他哄的服服帖帖的。就是这个样子,嘴巴再甜一点点,谁不缴械投降呢?
不过因坦这些招数,从来不会对父亲使。
彭近知准备好了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倒是也坐下来,跟母亲聊天。彭因坦以为父亲一定是过来看看祖父就离开的,所以刚刚一副站起来要送的架势。见父亲坐下来,他又想说不定跟祖母之前提及的事情有关,坐在那儿陪着也总不自在。听着祖母和父亲聊天,倒都是些家常话,他听着也新鲜,不过不插嘴,只是听。外头父亲秘书探头探脑来看了几次,父亲都不着急走。外面也不敢催他…彭因坦不知为何觉得好笑起来,抬眼就见父亲看他,这笑也没来得及收。
彭近知看了因坦一会儿,转头对彭老太太说:“母亲,我还有会要开,得走了。”
彭老太太要因坦下去送送。
彭因坦心里再不乐意礼数总是要守的。他起身送父亲出来。一出门秘书就过来,也跟他点点头。
“他一小孩儿,不用跟他也客气。”彭近知接了大衣,边穿边跟秘书说。抬眼看看儿子,走到楼梯
tang口了,等随行都先下去了,说:“不用下来了。”
彭因坦停了停,还是跟着下去了。
彭近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车边时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因坦。大概他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有说,就挥挥手让他先上去,问:“明儿回去?”
“周一回去就可以。”彭因坦回答。
“上去陪爷爷奶奶吧。”彭近知上车。
“爸爸再见。”彭因坦说。他过去关了车门,等车开了他才上楼去。见祖母不在客厅里,往里面一走,果然听见有说话声。他再走近些,就听到他们在交谈。祖父耳背些,又爱面子不喜欢戴助听器,身边的人跟他说话,总要提高些声量。
彭因坦不知道祖父母在说什么,像停下脚步先打招呼,没来得及已经听到他们在说:“…大概因为他自己的婚姻不成功,也自觉没有什么可以说儿子的。这倒也算他有自知之明…坦坦的事情让他自己去做主。你也不要干涉。”
“我没有干涉。小韩家的女儿是出名的优秀,见见也无妨。近知今天不说也是对的,坦坦是他爸爸说什么,都要反对的…真没有办法。”
“近知像是心情也不太好。”
“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做事是有点成绩,做丈夫始终是差些…坦坦怎么去这么久?还是让他回钟家去吧。他最近回来都是来咱们这边。老钟该有意见了。”彭老太太说。
彭因坦忙走动地声音大些,大声叫奶奶,才敲门进去。
彭乔木已经下了床,在屋子里正来回踱步子,手里拿着一只紫砂壶,看到因坦进来,眉开眼笑的,惹的彭老太太啧啧两声,说:“唯独见了坦坦有笑模样。坦坦你就是爷爷的灵丹妙药。改天有了小坦坦,你爷爷得返老还童。”
彭因坦笑。
彭乔木就说:“刚才还在跟你奶奶说,我们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看看姥爷和姥姥吧。”
“那我过去探望他们。晚上我还回来的。我发现爷爷的病号饭很好吃。”彭因坦笑着说。
“说到这个,想起来一件事,前阵子你爷爷生日的时候,你不是来回跑,总是带吃的给爷爷?那个鲍鱼粥是哪里买的?还能买到吗?”彭老太太问。
“你不要多事。坦坦回来一趟匆匆忙忙的,还要操心这些…那个,坦坦,是哪家做的,把电话告诉奶奶就好了。”彭乔木一本正经地说。
彭因坦笑的厉害,说:“那可轻易吃不着。不过…下回回来给您带。”
他说话间眉眼都是笑意,两位老人望着他,打从心里也高兴。
彭老太太到底心更细,就问:“怎么,这粥还有什么说法?”
“我走啦,奶奶。”彭因坦却不说,抱抱祖母,出去换了衣服,临走前又进来,笑着说:“时间合适我带她来见您们,这可以吧?别逼着我去相亲…该对我有信心嘛,我哪是还得靠相亲结婚的人。”
他说完就走,听着里头祖父大声说“这小鬼话说半截子,弄的人心痒痒的…”,他笑着小跑下楼,边走边把手机挨个儿拿出来检查。
直到他车都到了外祖父家门口,还是没有一通电话和一条信息是从索锁那里来。这当然是意料之中的。索锁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定…
彭因坦还坐在车上,车窗被轻轻敲了敲。他转头一看,母亲正裹着披肩站在一旁对他微笑呢。
他忙下了车,笑着抱抱母亲,问:“咦,钟小姐今天晚上不是佳人有约吗?”
他这么问着,忽然心里一动。
钟裕彤挽着因坦的手臂一起往院中走,说:“你这个破小孩,就会取笑妈妈。”
“不是听说那个谁谁,办个高尔夫球邀请赛,都要以您的名字命名了嘛…还有那个谁谁来着,就因为您说了句想吃红油抄手,派人乘直升飞机送到…”彭因坦见母亲但笑不语,心知传言八成是真的。他玩笑也不能太逾距。走着走着,他倒是忍不住问:“妈妈,我看您身边也挺多条件很好的男人,考虑下吧…您干吗不再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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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
今天不补更,不过我没忘。谢谢你们哦。O(∩_∩)O~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 (二)

钟裕彤见彭因坦今天刚回来就说这些,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她眯细了眼…彭因坦见母亲这一小表情,忍不住笑。
“又笑什么?”钟裕彤问。
彭因坦摇头不肯说,被钟裕彤揪着耳垂逼问。
“妈您不生气我再说…”彭因坦还得弯弯身方便母亲揪耳朵,笑道。
“说!”钟裕彤松松手鸹。
“就您这一眯细眼,难怪隔那么远都有红油抄手送来…那您要来点儿小脾气,恐怕想月亮上的桂花糕,恐怕得有人乐意给您支使月兔号接了嫦娥下来送呢…哎哎哎…说好了不生气的!”彭因坦疼的嚷嚷。
钟裕彤松了手,哼了一声,说:“妈妈的玩笑都开,反了你了。二”
“平常也开玩笑,没见您这么生气嘛。”彭因坦嬉皮笑脸的,揽了母亲肩膀往里走。
已近傍晚,平常卧在院中晒太阳的花猫都不见了。院子里更显得安静些。
“妈,不开玩笑,说真的。您干嘛不再婚?别人我不了解,这两位算是认识了很多年了。为了讨好您,对我都好的不得了。认真考虑下吧。”彭因坦轻声说。
钟裕彤清了清喉咙,说:“怪了,你今天三句话不离这个,是不是怕我问你什么呀?”
“哪儿有的事。我是关心您。”彭因坦说。房檐下一溜儿鸟笼子,听见他的动静儿,里头本来安然静默的鸟儿们,纷纷扑棱翅膀,看那样子无处躲藏似的。
钟裕彤忍不住笑出来,说:“瞧瞧,人嫌狗恶的德行。姥爷的这些宠物,都给你作怕了…我听奶奶说,要你去见韩叔叔家的小笋,你一口拒绝了?”
“您跟奶奶真是情同母女啊,也不怕姥姥吃醋。”彭因坦说着,弹了下鸟笼。里头那画眉使劲儿蹦跶着躲避他。
“老实回答我问题。真不去?小笋那孩子我见过,可漂亮了,又懂事又乖巧。年纪也合适。”
“跟您当年一样不?”彭因坦问。
钟裕彤眉心一拧,说:“你要是有女朋友,认真交往的,带回来。我们就不操这份儿心了。”
“好。”彭因坦很痛快地答应了。
钟裕彤见他答应的痛快,知道下面的话就不好说的太多了。以她对因坦的了解,凡事若是硬逼着,效果一定好不了。她就笑笑,尽管肚子里是九曲十八弯早就转了几转,也还是不着急的样子。
“不想知道我带什么人回来?”彭因坦见母亲不问,反而笑嘻嘻地主动又加了一嘴。
钟裕彤摇摇头,说:“进去,姥姥出门打牌了,姥爷在家等你好久了。再不回来,他要跟爷爷要人了。”
“是嘛,那个老头儿不就是去做常规检查嘛,把我外孙子留那儿一整天。下回我做常规检查,坦坦你也得回来。”上房门一开,钟姥爷钟山从里头出来。
彭因坦笑着叫姥爷。
钟山问他:“你跟你妈妈都嘀咕些什么,我瞅着进院子半天都不来。什么事儿,跟姥爷说说。”他说着拐杖一驻,做出倾听的姿势来。
“爸您别听他瞎说。他小孩儿口没遮拦的…坦坦,不准跟姥爷瞎说啊。”钟裕彤忙拦着因坦。
彭因坦哈哈一笑,故意地咳了咳,就见母亲真有点儿紧张了,才过去扶着外祖父往里走,说:“姥爷您看看我妈,还当我小孩儿。我爸也是,刚当着他秘书说我小孩儿…姥爷您这阵子都好吗?前儿晓芃跟我说,您得了一套好书,让我开开眼?”
钟山老来无其他爱好,一是爱养鸟,一是爱搜集古书善本。彭因坦一说这个,他马上就来精神了。
彭因坦扶着姥爷边走边说还得讨口姥爷的好茶喝,说着话回头跟母亲笑笑。
钟裕彤见儿子这么快就变脸把父亲哄的开开心心跟他进书房去了,也忍不住笑出来。过不一会儿,她看看时间差不多,正打电话召集姐妹们回来吃晚饭、顺道安排人接老太太回来呢,因坦从书房出来,见她在这坐着,拿了手机直接出去接听了。因坦再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她就当随口一说:“周末就回来放松下吧,工作的事能不带回家里就不要带回家。”
彭因坦答应了一声,说:“妈妈,我刚是认真的,您别当我又瞎说。”
钟裕彤沉默片刻,说:“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彭因坦极低的声音说:“我是怕您真因为我爸耽误了自己。你们大人的事儿我没资格说什么,反正就尊重您的意思。我进去陪姥爷…妈妈,我想吃您做的水晶肘子。”
“还不知道你么,早准备了。”钟裕彤知道因坦像是被逼着非说出这些话来正觉得不自在,单找话岔开呢,就笑了笑。
因坦进去了,她坐那儿好一会儿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