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佟铁河自飒再开口,第一句便说
金子千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自飒笑说,当我没说你们男人之间,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没的肉麻兮兮的
子千说,你们是发小儿
啊,对,打小儿就一处淘气的自飒笑现在也一处淘气不过铁子淘的大发些,他一贯是有纹有路的淘,哦,有纹有路的淘金
金子千听着她这么说佟铁河,便笑,不见得你叫他禄蛊
自飒转了个身,哟了一声,说,他才不是呢转而想起来,看着金子千笑,摇头道,他也不是纨绔
那是你专门埋汰我的?
自飒笑而不语
子千也只是说,他今晚一个人来,带着太太来多好
自飒回了一下头,看看在和几位男士交谈的佟铁河,没有说话铁河,极少让阿端陪他出来应酬;阿端不喜欢,他也不勉强……她脚下竟然绊了一下,金子千的手扶了她的腰,将她这一个小小的失误遮了过去,她看着金子千含笑的闪亮眼睛金子千的舞跳的也这么好华尔兹华丽的舞步,他带着她步步旋转,动作优雅,丝毫不见花哨……自飒只记得小时候和阿端一起学跳舞,母亲说过一句话,说,阿飒阿端都要记得,舞步,也是一种态度懂得享受舞蹈快乐的人很多,但是在享受快乐的同时,还能优雅稳妥的就很少了……自飒手腕高举过头顶,金子千个子高高的,很容易适应她的高度,而她发现,他们两个的配合,相当默契
很默契
好像,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共舞就像……自飒一个激灵,差点儿再绊一下看到金子千含笑的眼睛,她竟然添了一点慌乱金子千看到,小声问:“有多久没有来一只华尔兹了?”
有多久了?
邓力昭不爱跳舞那么样的一个人,极讨厌跳舞可是她爱,但是因为他,她便少跳可是,景自飒应是舞会女王衣柜里多的是舞衣和舞鞋
好久了……
金子千将她带入怀中,“今晚,跳个够”
她笑了
跳个够?
她是可以随着性子跳个够了
他么,体力可够?
他似是看出她的想法,握住她指尖的手攥紧
景自飒当然又是低估了金子千他不但体力够,而且很好一支一支的舞跳下来,从华尔兹到探戈,连古老的方阵舞他都会,而且兴致勃勃……倒是她先投降——终于是坐下来,直喘气就着他的手表看时间,早已是过了午夜时分
她觉得肚饿
金子千坐在她身边,问她:“你要不要靠节食保持身材?”她高挑匀称,也许是一日三餐定时定量的结果
“要”她笑她的饮食,原则上是节制的
金子千摇头,轻声说:“果然没有女人不愿意为了保持美丽付出代价”
“这是必须的”
“我的老祖母,也恪守睡前四小时决不进食的铁律——多么刻薄自己”金子千啧啧
自飒笑,过了一会儿,说:“若我们不刻薄自己,有些人,尤其是男人,就刻薄我们了——说起来,不如自己刻薄自己的好,为自己美丽,总不会觉得特别委屈”
金子千停了停,终于是忍不住大笑
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从不曾在自飒面前这样的大笑自飒倒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抬起手肘捣了他一下,“你干吗?”
这一个小动作,无端的生出几分亲昵感
金子千抬手摸着面颊,只是说:“饿死了,管他什么身材不身材,刻薄不刻薄,去吃点儿东西可好?”
“好”她厌了这样一本正经的端着给人看——他们看也看的厌了了,她做戏也做到了十分她于是和金子千一起跟主人家告辞她找了一下佟铁河,不见人影,想来是早就走了明日阿端离京,再怎么着……她甩了下头发,提议去Y’stable
金子千就说,跟我来好吗?
她是有点儿累了有人替她拿主意,好的很
金子**着自飒去了一家小粥铺是个“小”粥铺,一点儿也不起眼大冷的天,又是深夜,他们两个打着帘子进了小铺,小铺子里一团温热人挤挤挨挨的自飒惊奇,这么晚了这么多人吃粥,这么小的地方这金子千能寻到
她以为这儿的粥能有什么特别,可是端上来,竟是普通的小米粥她“哦”了一声,拿起了勺子
金澄澄的色泽,黏稠,飘着谷香
她尝了一小口
“老火煨的”金子千说,“火候掌握到了极致,再普通的食材也是美味
她默默的把小瓷碗里的粥都吃光了胃里暖暖的
最是平凡真滋味她想
离开的时候,老板娘对金子千说,金先生这程子少来了
金子千笑笑,说回家了
自飒放下竹布棉门帘
哦,回家了
他这阵子的消失,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是他并不是在跟她解释好像也不是成心让她听见,过后更没有跟她细讲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月色极好
阿端还说,这几日会有暴风雪,可是看这天气,恐怕是没有的
番外:金子千篇之《千寻,千与》(十八)
她突然意识到,她今晚,好像有好一阵子,没有想起邓力昭来了……她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金子千金子千,只要他出现,会让她的心神暂时都移到他那里去他总有层出不穷的话题,和他讲话,从不乏味她是有这个意识的,也许,她会上瘾就好像在玩一个游戏,下一步会怎样,永远是猜不到,又没有得分的负担,所以总能享受一点乐趣但是任何的瘾癖,最后都有可能害到自己
她还是得小心些
金子千不用看自飒的眼睛,只需要看她抱着手臂,低头看她自己脚尖的姿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就像一个迷茫的、不满足的、不知疲倦的小孩,不停的闯祸,不停的尝试,不停的寻找……他一定要看牢了她还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她会逃掉
他确实是这么做的
坚持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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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千决定向景自飒求婚的时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在她终于肯让他进入她的生活小半步、带着他去拜祭她母亲之后
金子千明白自飒为什么会那么做
那个闯了大祸的丫头,其实害怕到不行她借着出访的机会,流连海外,像一只无脚的小鸟,总不停歇
让他时时牵挂,让他想到便心疼
他实在是不能放任她了
金子千是费了点子力气才到了柳荫街景家的大门口的和上次接自飒去舞会一样,他请Claire帮忙,搞到临时通行证
站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有一丝的紧张自飒不在家,他单枪匹马的去的,毫无胜算而自飒很少和他聊家里的情况,祖父母、父亲、兄弟、阿端……他就算是主动问,她也极少顺着他的问题往下说所以他除了从公开渠道得到一点儿状况,基本上,还算是赤手空拳他没用“一丝不挂”来形容自己,那也是因为想给自己留点儿颜面而事实上,他从被警卫开始盘查,那种感觉,比一丝不挂好不到哪儿去,尽管人家已经足够彬彬有礼;那还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金子千一直觉得景和高会是景家最给他压力感的人,等到他坐在客厅里,对着这家的祖父母,说明来意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压力”明明是一对鹤发童颜的老人,话也不多,还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就是觉得额角的汗在使劲儿的往外冒
景老太太最后是从一只紫檀小匣子里抽了条新帕子给他的带着檀香味的亚麻色帕子
金子千窘双手接了,却没擦汗
景老太太慈霭的看着他,温和的说,我和爷爷、阿飒的父亲,会尊重你们的意思
金子千点头
景老太太虽是慈祥,然那对眼睛极为锐利让他想起自己的老祖母直到他告辞出来,向景和高告别的时候,他竟然心里有点儿庆幸——他也有位特别能端架子的老祖母……景自飒,到时候,接招如何?
他转着这点儿小心思,抬眼看到景和高微笑的在看他从他进门,这位做父亲的,也许是因为在祖父母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也始终没有多话,但是目光亦始终落在他身上目光里威严不减,还增了分亲切他能感受到
金子千说伯父请留步
景和高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去
金子千在转身离开的时候,顿了下脚步,他特地的再次转回身,鞠了个躬深深的——景和高的眼神,让他想起他的父亲
他这回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若是父亲在世,想必也会用威严中含着欣喜和慈爱的目光给他鼓励吧……想到父亲,他也会想到母亲的态度心还是一沉他母亲,对他同景自飒的交往,至今未吐露一个字来表明态度不鼓励,亦不阻止这份捉摸不定,让他多多少少心里有些阴影他旁敲侧击的问过祖母——答案仍不明朗祖母也不肯多说,但是祖母,笑着和他说,钧一,照你的心意就好了,奶奶看那位小姐还不错,不要理会旁人说什么……
金子千回到自己的住处便开始收拾东西,慕容回来看到,问他什么时候走
他说明天
慕容看了他一会儿,又问他去多久
他直起腰,跟慕容说,我到那边会随时跟你联络的
慕容笑了笑,说,好运
慕容说完了这句话就转身了,他站了一会儿,去敲慕容书房的门
“出来喝一杯”他扶着门框,慕容正在打电话,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他先去拿酒了慕容换过衣服出来的,两个人坐在地毯上,慕容看着他往杯中加冰块、淋酒、浇苏打水,接过杯子来,说:“你又在公司最忙的时候做甩手掌柜”
“我本来就是甩手掌柜”金子千很“无耻”的说
慕容笑了一下,说:“还真是”
金子千碰了他的杯子一下,“辛苦你”
慕容转着酒杯
对着光线,淡金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流光溢彩一般
“哇,我也要放假的啊,你这回回来,我要休假……”慕容眼睛盯着酒杯,“休假到你去度蜜月好了”
“这就说到度蜜月了,”金子千笑
“你难道没信心?”慕容一边眉毛几乎竖起来
金子千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
哪儿有必然成功的事情
“她傻的,会拒绝你”慕容半晌才似笑非笑的说
金子千沉默
“James,只管去吧这儿的事有我呢”慕容站起来,有些摇晃,“你放心”
金子千仰头,看不到慕容的表情
慕容回了房
金子千看着被慕容搁在地摊上的酒杯——他并不是怕不成功;一次不成,还有一次……总有一次会打动她吧?
可是,有那么多日子给他吗?
他不确定
他把剩下的半瓶酒全都喝光了,爬上床去之前,他从保险柜里取了一个厚厚的皮夹子,放在了旅行箱里那是他要带着去维也纳的最重要的东西和他准备好的对戒放在一起
番外:金子千篇之《千寻,千与》(十九)
金子千躺在床上,酒精在身体里燃烧喝的有点儿多,再好的酒也成了身体的负担
慕容说“她傻的,会拒绝你”
哎,景自飒那个女人,的确算不得很聪明
不然被他“锁定”了这么久,她浑然无觉?被“锁定”啊,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
也许,只是男人更怕被“锁定”,女人是巴不得……唉,景自飒,和别人还是不一样
野马般的女子
他追逐了这许久
只差一步到罗马?算了吧,离罗马十万八千里呢
但愿她是变傻了
那他回来就给慕容好好儿放个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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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千到维也纳的时候,天空是飘起了细雨
他自己喜欢细雨霏霏的天气
自飒有一次说起来,说他奇怪,跟阿端似的,怪
她只爱艳阳天
金子千想到自飒那小麦色的皮肤,微笑她拒绝一切的防晒用品他开玩笑说,哪儿有女人爱美却不爱美白的,她就说,她便是一个
他笑眯眯的
跟景自飒在一起,有斗不完的嘴
她会说,他不是个乏味的男人;其实,她才不是个乏味的女人
是在一起过一辈子,永远都会有新鲜感的那样的女人琴断了弦,她会用余下的给你演奏出别样的乐曲来……
金子千早早的下了车,在街角的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
他特意选了白色的玫瑰
景自飒,她总是嫌玫瑰花俗气她嫌俗气的东西还不少呢但是求婚啊,求婚怎么可以没有玫瑰花?
洁白的玫瑰花,包裹在深绿色的再生纸里,漂亮的一簇,他看着觉得满意
刷卡的时候,遇到一点儿麻烦终端机故障,竟然刷不了
他只好打开银包,拿欧元出来——真怀疑是不是慕容在故意整他离开的时候他跟慕容说来点儿零钱,以备不时只需慕容答应的好好儿的,没一会儿就说都给他塞银包里了他也就放了心好嘛,这会儿一看,真“零”啊,薄薄的几张,除了五百的,就是二百的
他抽出一张来
花店的女老板看着他微笑,语言不通,但是微笑应该是最好的沟通
只是那笑容有点儿过于热情,一边笑,还一边对他摆手
金子千紧抓住那束花他宁可眼前这位金发美女告诉他不给他找零了,也不能求婚没花儿那是多煞风景的事儿啊!
女老板还是笑,她的英文比他的德语好不到哪儿去,但是他总算是听明白了,她是要他把这束花先拿走
金子千意外
女老板伸手过来,指了指他的银包内侧微笑
金子千立即明白——他的银包里,有他最爱的女人们的照片,左边,是祖母、母亲和子欢,右边,是飒飒的单人照飒飒没给他过照片那是有一次,他旗下的杂志找她做专题,拍了一组照片,有一张,是她拿着指挥棒,点着她尖尖的下巴颏儿,分外的俏皮,显得像是一个小女孩儿,而不是九成九的时间里表现出来的那副凶巴巴的气质……他看样片的时候就喜欢,特别的跟摄影师要了来
有一回他们一起吃饭,也是到了付账的时候,他不留神,飒飒见到了,还开玩笑,说,哟,这是拿我当挡箭牌啊?
他当时正在喝咖啡听了那话,大约是一口咖啡不上不下,脸色便有些变人人当他们是走在一处的一对,只有她,随时可以用半句话便把他和她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她虽是看到他不言不语,只当是他没话讲,继续说,难不成真的被郭四姑娘逼到这份儿上了?好好儿的,你和我搅在一处,她那边先就有人不赞成了,
他也没解释飒飒偶尔会提一下郭晓庭,那个虽然当面和他撇清、事后却常常公开说他是她理想对象的郭四姑娘他没怎么放在心上郭晓庭要怎样,他管不了;说不准,郭晓庭倒不见得是看上他,而是真真儿的,拿他做挡箭牌的倒是她呢——但飒飒介意郭晓庭这多半又是因为郭晓庭是郭晓庆的妹子,而不是因为他
他明白想的开
但是那天他确实有些受挫她对他,总是若即若离的
于是后来他便不太讲话
飒飒发现了,倒是也肯哄了他一下——悄悄的和他说,她的照片放在他们金家的女人旁边,显得她丑丑的……明知道,这是瞎话儿,怎么会呢?可他又笑了
她就是对他动一点儿小心思,他也觉得,是有希望的
……
金子千看着银包里的照片,竟然站在那里就笑起来,也忘了这会儿他连花钱都没付
花店女老板见他如此这般的,又指了一下照片,拍了拍旁边的玻璃窗,示意他往外看
他把花抱在臂弯间,玻璃窗外,黑色的灯柱边,站了一个高挑的女子,正拿了一叠报纸,翻看着头条——微微的侧着脸、眯着眼睛,拿着烟的手,抬起来抚弄了一下那褐色的短发,有点儿凌乱,看样子,是刚刚起床不久……已经中午了,她才刚起床
金子千一时没有挪动
雨已经停了,天还阴阴的,街道上潮湿荫润他站在花店里,四周都是花香,也有青草的气息,那味道像极了她……他深吸一口气
但见她把报纸夹在胁下,抬眼看了一下街道上,横穿马路
唷!
金子千几乎叫起来
虽然没车,可这是街角,她就这样子莽撞
女老板在他身后跟着笑出来,用口音怪怪的英文说,Daisy小姐最近经常因为不守交通规则被警察训诫
金子千乐了:景自飒,真是到那儿都不注意形象啊!敢情在这儿没人认识你,就越发放肆了不是?
他心想既然女老板是识得自飒的,这花儿他是可以放心先拿着的当下抱着花儿告辞
自飒进了对面的一家咖啡馆
金子千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家墨西哥菜馆
他脚步停了一下
站在街边,看到自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正熟稔的同女侍交谈女侍离开之后,她又点了一支烟,脸上的笑容褪了,仍旧翻着报纸;眉宇间是有一层忧郁,那是多少笑容也扫不清楚的……
金子千会想到另一个地方
他偶然间发现的
和慕容寻找解决午餐的地方,误打误撞的进了一家墨西哥菜馆,品尝了一下,当真是相当的正宗慕容有一条永远比别人多尝出三种味道的舌头,要他赞个好字,难了——那天慕容却是玉米饼卷肉蘸鳄梨酱,吃的不亦乐乎,滴滴答答也不在乎……
他能想到的是,酷爱玉米饼的景自飒,等她回了国,他一定先带她来这里吃一顿
慕容说他是二十四孝男友
他嫌难听,这种形容词最令人生厌
番外:金子千篇之《千寻,千与》(二十)
慕容继续吃的滴滴答答,不理他他站起来去卫生间,一路走着,看着室内的装修饶有兴味的看往卫生间走的路,顶多有一分钟——店面本来不能算大,上下两层而已——他却足足花了一刻钟看墙上的壁画,屋角的“蹦裘(poncho)”,搁物架上的银器……也许是他这样凝神细看的客人不多见?餐厅经理特别的过来陪他走了一段,耐心的与他聊天、给他解释每一样东西的来历——原来,都是有来历的
他便赞了一句,这餐厅的筹备够花心思的言下之意,其实是如此耗费精力从原产国采购这些,用心也是用心到了十分,但是看起来,并不像是仅仅为了让这个餐厅原汁原味
他看着那一组银器,上面有着飞鹰标志印象里,似乎是谁常用的什么玩意儿上,有类似的图腾
经理微笑着说,是,筹备了很久,我们老板很用心
他道了谢,往卫生间去
洗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自飒就是特别的喜欢那种墨西哥毯子、还有那个“蹦裘”——他总是开玩笑,说蹦裘其实就是挖了个洞的毯子还有,自飒手里的那个烟盒、打火机……心里莫名的一动回到餐桌边,慕容已经把玉米饼都吃光了,另叫了一份
他拿起来,撕了一小片,蘸鳄梨酱吃香喷喷的味道,是很美味他笑了离开的时候,他特地站在餐厅门前的空地上,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他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他抬头,餐厅的二楼,是个透明玻璃切割的空间,这家餐厅的办公区,在东边一角,而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人,拿着烟斗,也正在看着外面……于是四目相对了
慕容催促他上车,他依言转身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
慕容说你这是干嘛,刚刚饕餮美味,这会儿笑的阴森森的,怪瘆人的
他笑着说Howard,那家店,黑店来的
慕容大笑,说那样的黑店?怎么黑我,我都认了
那的确是家很好的店面却原来,是某个人对爱情的祭奠……
手里的玫瑰花,散发着清香
金子千看了一眼这沾着露珠的玫瑰花店员刚刚悉心的将花打开一点,才交到老板的手上的他看着原本紧紧合拢的花蕾,稍稍开了些密密匝匝的花瓣,美的极为诱惑像是一颗颗的心,被蕾丝层层包裹……他深吸一口气
“James?”
“哎!”他干脆的应着
这会子,能在这儿叫他的,不作第二人想
果然刚刚从餐馆里出来的自飒,手里拿着报纸和纸袋,看着像是从天而降的子千,惊讶溢于言表
子千微笑着,挥了挥手里的玫瑰花
“Hi!”他看着多日不见的她没有更瘦,也没有胖他略放心了一点儿她虽是躲在这里的,但是,还好
自飒看看他,又看看花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这样就接过来她总是嫌玫瑰俗气,可是真的收到玫瑰,还是开心的,只不过有些窘……金子千笑着,将玫瑰花塞到她手里,道:“你要是一直不接,我可就糗了”
自飒笑出来
笑的嘴角生皱
子千点头
是的,这不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了她笑起来,嘴角有细密的笑纹,眼角有几条鱼尾纹……可是她这样的迷人!
她的笑容,令天空的阴霾都会一扫而空
“Daisy……”他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自飒将那一束白玫瑰抱在怀里,因他这一声“Daisy”,仿佛不堪重负
她四处游历,最终流连此处,不肯回家……他知道,他纵容
他不常打扰她,甚至电话,也不会天天打来,而打来了,就是那样淡淡的几句话,也就是淡淡的几句话,逗她一笑,让她轻松,或者,就听她说……他只字不提催促她回去的话;尽管,她是知道的,他渴望她在他身边
自飒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
她抱紧了玫瑰,拿好了纸袋和报纸,然后,她牢牢的抓住了金子千的手,她说:“哎呀,外面好冷……我们回去吧”
金子千被她这样抓住,心里一暖
外面是冷,阴冷
但是他有话要说的呢,他想快点儿说出来吧,他就开口,说:“Daisy,我有话跟你说……”
他摸着口袋,那里有个小绒布袋子
自飒拖着他的手,“嗯”了一声,说:“好……哎,你稍等,稍等啊……”她的公寓,走两步就到了,她从衣袋里掏出钥匙手是有点儿颤抖子千看着,先替她把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让她可以开门——哎,这会儿,她又像是个毛毛躁躁的丫头了
门开了
自飒让子千先进去,自己随后
“我真的有话和你说……”子千往楼上走着螺旋的楼梯,有点儿暗这公寓有年头了他想着要不这就说出来吧,可是他手里的纸袋里,玉米卷的香味在往外钻,混着玫瑰的清香……实在是,煞风景……还有,她怎么不说话?
他脚步停下来,已经到了她的门口,回头
眼前人影一晃,他觉得好像有一缕风吹到了他的怀里来,带着青草香
“Dai……”他只来得及吐出半个音节,她柔软的唇便印在了他的唇上,他的心顿时加剧了跳动,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全都掉了,只来得及抱住她的肩膀她的亲吻,来的猛烈气息里,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他熟悉的长久以来,她的烟,没有换过,清香、清爽、特别……随着他心跳的加剧,他也没有总是等着她先行一步
门锁打开,他们倒退着进了房
自飒手劲儿极大,扯开他的衬衫的时候,只听到“嗤啦嗤啦”的响声,纽扣应声剥落像踩着华丽的舞步,金子千想,他们两个,像是在用最激烈的肢体语言、最激烈的亲吻拥抱,还诉说最激烈的,想念……只是这回,脚下生绊子的换成了他地毯被踩起皱,他绊了一下,整个人跌了回去,自飒像一只飘落的蝴蝶,伏在了他胸口……他神魂颠倒的,唯一能记起来的,也就剩下那句“Daisy……”
他是有话要跟她说的
很重要,特别重要
但是,好吧,暂时,OK,暂时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