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科华都站牧和这边,其他人还敢说什么。
孟行悠想了一路,觉得这件事怎么也不可能是巧合,回到家,经过再三思量,还是给迟砚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孟行悠省了拐弯抹角的功夫,开门见山直接问:“科华给了一个大项目给我家,你知道这件事吗?”
迟砚似乎料到孟行悠会打这通电话,实话实说:“知道。”
孟行悠轻叹了一口气:“你不用这样,我欠你这个人情欠大发了。”
迟砚全然不在意,宽慰道:“这不是人情,我舅舅要是觉得你们家没有实力,也不会单凭我一句话就签合同,我只是递了一句话而已,没做什么。”
孟行悠并没有被说服,可木已成舟,已经不能更改。
况且现在家里这个情况,也很需要科华这个项目。
孟行悠沉默了快一分钟,阖了阖眼睛,心一横,说:“这个人情我记着了,我一定找机会还给你,一码换一码,亲兄弟都要明算账,迟砚,你别劝我。”
迟砚了解孟行悠的性格,倒真的没有再劝,反而笑着调侃:“行,我不劝,你打算怎么还我人情?”
这一问真把孟行悠给问住了,她嘴巴张合两下,一瞬间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还一个大项目的情,只好说:“没有想好,你想要什么你就说,只要我能做到。”
“其实很简单,遵循传统就好。”
“什么意思?”
迟砚笑了两声,声音清朗透过话筒传到孟行悠的耳朵,平白扰乱了她的心跳。
“宝贝儿你以身相许就行了。”
孟行悠的脸红到了耳根,又羞又恼,冲着电话那头喊:“迟砚你少占我便宜,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嘻嘻哈哈!”
迟砚笑意更甚:“我家女朋友送上来让我占的便宜,我为什么不要?”
孟行悠快炸了:“我没有送上门,你别胡说。”
“好,你没有。”迟砚顿了一下,把话筒放在嘴边,沉声问,“那我主动送上门,你给签收一下,好不好?”
“……”
“我不签,丑拒,你听见了吗迟砚!我!丑拒!你!”
“你上哪学的撩妹套路,我发现你现在很懂嘛,是不是找小女生练手了,啊?”
“整天不知道好好学习,你考第一你就飘了!考第一了不起吗,考第一你就敢撩我了?”
迟砚在那边听得直笑,孟行悠气得不想说话,“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迟砚听见电话里嘟嘟嘟声音,扶额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女朋友这么不禁逗,还是好可爱要怎么办。
孟行悠在这边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捂脸尖叫,跟个精分现场似的,还没缓过来,“罪魁祸首”又发过来三条消息。
——“没有别人,只有你。”
——“你不签收,我就守在你这里。”
——“孟行悠,你耗不过我的,我对我女朋友势在必得。”
孟行悠看了好几遍,还是什么也没回。
锁屏又打开,打开又锁屏,折腾了几个来回,孟行悠忍不住回到聊天界面,把这三句话截了屏,单独建了一个相册存在手机里。
改相册名的时候,孟行悠犹豫了几下,最后删掉系统自带的,写上了六个字。
再相信你一次。
*
元旦过后,决赛成绩公布,孟行悠拿到了国一,全国排名第九。
学校就这事,在广播里宣传了整整三天,赵海成骄傲得这几天嘴角就没拉下去过。
祝贺恭喜的声音听多了之后,孟行悠反而是最没有感觉的那一个。
从成绩公布的那天起,就有重点高校的老师招过来,跟她聊保送的事情,其中含金量最大的就是元城理工大学的化工院。
孟行悠参加竞赛这一年来,一直的目标也是这里。
她不像孟行舟,有很明确的梦想,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能尽肯能去做到最好,然后选择大家觉得很好的东西。
孟行悠觉得这样不会错。
可一直追逐的东西,真正摆在孟行悠眼前的时候,她反而开始迷茫。
孟行悠这两天不停地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化学。
好像并没有。
一开始参加竞赛的初衷,也不过是偏科太厉害,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而已。
选择化学为主攻科目,也不过是因为老师们觉得,她的理科成绩里面,化学最稳定。
跟喜欢还是不喜欢,完全没有关系。
孟行悠没有跟任何一个大学签约,一直拖,拖到周五也没还没有结果。
赵海成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就连贺勤都来找她谈过心,问她到底心仪哪所大学,孟行悠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说自己还要考虑考虑。
周五放学孟父来接孟行悠,父女俩聊到保送的事情,孟行悠听孟父的意思,还是希望她留在元城。
孟行舟常年在外,以后入伍更是过年都难得回一次。
孟父孟母想把小女儿留在自己身边,有个念想。
孟行悠倒没有要出省读书的执念,听完孟父的建议,她没有回答,反而问起别的事情:“爸爸,公司招到的总设计师了吗?”
孟父摇摇头:“还没有,在业内有资历的建筑师,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公司,慢慢找吧,大不了找顾问也行。”
孟行悠不太赞同:“还是自己家的好,上回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
孟父了然:“爸爸心里有数,放心。”
孟行悠看着窗外的车流,这几天时不时冒出的念头,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她清了清嗓,试着说:“爸爸,我听老师说,如果不保送,还有高考降分的政策,就是报考跟竞赛不相关的专业,会比录取线降低二十分或者三十分。”
孟父知道这个政策,之前也跟妻子商量过,要是孟行悠成绩不太理想也不要紧,再不济都有降分政策撑着,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但现在保送名额在手,孟父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冷不丁听见孟行悠提起,愣了一下,问:“悠悠你想说什么?”
孟行悠转头看过来,眼神坚定,口吻也不像说笑:“我不想保送,不想学化学。”
在红绿灯路口,孟父一个刹车差点没有踩下来直接飙过去。
急刹过后,孟父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你刚刚说什么?”
孟行悠被急刹晃了一下,也没有改变主意,一本正经地说:“我说我不想保送,不想学化学,爸爸,我想考理工大的建筑系,跟大家一样,参加高考。”
“悠悠你是不是发烧了?”孟父伸出手,在女儿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冰凉凉的,正常温度,“这也没发烧啊,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孟行悠按住孟父的手:“我很清醒,我要是想学化学,周一理工大的老师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跟他们签约了。”
“我不像哥哥,很坚定自己要什么,要走什么样的路,我一直以来都挺无所谓的,反正你和妈妈还有哥哥说好,我就照你们说的做。”
“但是这段时间,我好像开始明白我想要什么,公司是你和妈妈的心血,之前你一直想让哥哥毕业来管,可是现在哥哥注定管不了,他有自己追求的梦想,我不想让你们的心血浪费,也不想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说到这,孟行悠冲孟父笑了笑,一改平时无所谓随便吧爱谁谁的不着调人生态度,正色道:“既然家里没有学建筑出身的人,那么就我来学。我查过了,建筑学有素描要求,我的美术功底肯定没问题。”
孟行悠说得一套一套的,孟父听得完全傻掉,直到后面的车一直按喇叭催促,他看见绿灯亮了,松开刹车往前开去。
孟父脑子乱,开到前面能停车的地方,靠边停下,把孟行悠刚才说的话捋了一遍,才开口说:“悠悠,你的选择不用为了家里的事情让步,我和你妈妈都希望你过得开心,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这些事。”
孟行悠哭笑不得,见孟父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爸爸,我没有让步,我反而要感谢这次的事情,让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不喜欢化学,一开始我就是为了自己找退路才参加竞赛的,不是吗?”
孟父词穷,降下车窗,冷风灌进来,吹散车内的紧张气氛。
良久之后,孟父问孟行悠:“你想要什么?”
孟行悠毫不犹豫回答:“我想学建筑,把你和妈妈的心血继承下来。”
“如果你哥没有当兵,你还会学建筑吗?”
“不知道。”孟行悠垂眸浅笑,“但我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爸爸,你还不了解我?”
孟父失笑:“你从小就任性。”
孟行悠不否认,偏头问他:“你每次都纵着我任性,这次还纵吗?”
“不纵你纵着谁?”孟父发动车子,汇入车流,谈不上是欣慰还是无奈,“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孟行悠莞尔一笑:“我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没有之一。”
孟父拿这个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你妈妈点头才行,准备回家挨骂吧。”
孟行悠有恃无恐:“没关系,反正你会帮我说好话的。”
“……”
孟父被女儿说中了心思,无奈至极。
*
因为孟行悠放弃保送的事情,孟母在家发了好大一顿火。
孟行悠又是卖乖又是讨巧的,折腾了半个月,总算让孟母消了气。
孟行悠最后跟元城理工大学达成协议,拿到了建筑系二十分降分政策的优惠。
这个消息一出,在五中引发了一阵热烈讨论。
有人说孟行悠傻,保送名额都不要,高考要是发挥失常,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也有人说孟行悠酷,能拿保送不拿,竞赛折腾一年只要一个降分优惠,是个有个性的学霸。
孟行悠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签完约的那天,颇有仪式感的拉上裴暖去了趟理发店,把自己留了十七年的长发剪了,说是要以新的精神面貌迎接即将到来的高三。
剪完头发,孟行悠让裴暖帮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齐耳短发显得孟行悠的年龄更小,她把照片发到朋友圈,斟酌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有意境的句子。
最后简单粗暴地配了一个短句。
——“你悠爷还是你悠爷,剪了短发也是全街道最可爱的崽。”
迟砚是第一个点赞评论的人。
[迟砚]:男朋友剃个平头陪你。
孟行悠一看,大惊失色,从相册里找出孟行舟的证件照,给迟砚发过去,接着就是拒绝五连击。
——“你有没有觉得,你跟孟行舟之间只差一个平头的距离?”
——“所以我为什么要跟我哥的同款谈恋爱?”
——“太禁忌了,迟砚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道德感很重的人。”
——“我对着我哥下不去手,孟行舟又狗还丑。”
——“这么说吧,虽然很伤感情,但你要是剃平头,我们就分手。”
本着跟女朋友“同甘共苦”却接收到分手预警,看见这拒绝五连击的迟砚,顿时:“……”
几秒过后,迟砚默默删掉了那条剃平头的评论,重新回复了一下。
[迟砚]:有生之年,谁剃平头谁孙子。


第68章 甜度68%
寒假一过, 没有竞赛训练的一学期, 孟行悠感觉自己像是被时间推着往前走。
过年放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反应过来时, 一个学期都过了半。
五一三天假期结束,返校后, 陶可蔓和楚司瑶开始问孟行悠十八岁生日想怎么过。
生日年年都过,孟行悠对这件事没什么特别感觉。
倒是大家被学习压得喘不过气,想借此为由头热闹热闹。
孟行悠生日是周六,一帮人商量了一周都没什么结果, 最后她看不下去,拍板决定周末去南郊骑马玩, 那边农庄多,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晚上还可以自己弄烧烤。
孟父前两年在南郊捯饬了一个马场,规模还可以, 夏桑子还没去澜市读书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再加上裴暖经常去玩。
孟行舟那时候还跟家里闹别扭, 一直不跟他们去。
一帮人听说是去孟行悠家里的马场玩,兴奋到不行, 只差没有掰着手指头倒数过日子。
景宝年后做了第二次手术, 还在恢复期,迟砚没说自己能不能回来, 倒是提前一个月都在问孟行悠想要什么礼物。
迟砚三月份生日的时候, 孟行悠给他寄了一条领带当成人礼, 被迟砚当成宝贝,还发朋友圈炫耀了一番,骚倒一片人。
孟行悠跟别人挑礼物挺有一套,轮到自己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要什么。
孟行悠一开始还说随便都可以,不送礼物也没关系,迟砚只当没听见,每日一问,一直没问出结果来,后来有一次豪气冲天,说:“要不然我送你一辆车。”
孟行悠根本不相信,还开玩笑说:“行啊,我喜欢兰博基尼,越贵越好。”
迟砚没回答,第二天直接把4s店销售员给的汽车款型,发到孟行悠手机上,问她喜欢哪一款,画个圈就行,他去下单,过两天就能让人开回元城,放他们家车库里。
孟行悠震了个大惊,惶恐地问:“你晚上是不是穿紧身衣去抢劫银行了?”
迟砚:“……”
迟家家里公司的股份,他们三姐弟每个人都有一份,每年分红不少,加上压岁钱和做编剧赚得的外快,迟砚的存款还算可观。
迟砚想了想,把自己银行卡余额的截图发到了孟行悠手机上,语气还挺遗憾的:“我现在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些,你别嫌少,我还会赚,以后给你买更多。”
孟行悠数了好几遍,才数清楚前两位数后面跟了几个零。
“……”
孟行悠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小富婆,钱随便花都还有不少存款的那种,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直到看见迟砚发过来的截图,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有钱,什么叫做存款。
迟砚这存款,别说买辆车,买套江边别墅都还有剩。
神他妈现在能给的只有这么多。
孟行悠当然不能收迟砚的车,缓过劲后,她怕迟砚真的手一挥真买了辆车这种难以销售的礼物,随便挑了一个东西当礼物:“那你送我一个熊吧,我晚上抱着睡。”
迟砚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不想违背女朋友的意愿,有商有量地补了一句:“要不然我买块玉石,雕成熊的样子送你?”
孟行悠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晚上抱着石头睡?”
迟砚显然抓错了重点,沉默了一瞬,补充道:“你放心,绝对跟你差不多大。”
……???
跟人差不多大的玉石?
兄弟你家里是有多少座矿山???
孟行悠生怕迟砚搞出什么天价产品来,再三叮嘱:“我不要,我就要最传统的熊,布偶熊,朴素不奢华的那种。”
迟砚叹了一口气,钱花不出去特别遗憾:“我想给你最好的。”
孟行悠非常坚定,并且不喜奢华:“礼轻情意重,你哪怕送我一根草,说这是无价之宝,我都喜欢。”
迟砚许久没说话,孟行悠以为他是在想什么新点子,还没问出口,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幽怨的声音:“孟行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孟行悠:“……哈?”
迟砚继续问:“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女朋友十八岁生日只会送根草的屌丝?”
孟行悠有点上头:“我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
迟砚步步紧逼:“那你为什么不要玉石做的熊?再不济你要辆车也行啊。”迟砚越想越郁闷,仔细一听还有那么点委屈的意思,“我们班有个男生的女朋友生日,都问他要上万的奢侈品,孟行悠你怎么不问我要?”
“……”
问高中生要上万的奢侈品,这是真的是女朋友而不是吸血鬼吗。
孟行悠寻思着,迟砚怎么去外地读书大半年,这价值观都开始扭曲了呢。
最后孟行悠花了快一个小时时间,就送礼物这件事,耗尽毕生文学素养,勉强把迟砚扭曲的价值观拖回了正轨,松口就送她一个朴实无华的布偶熊。
周三的时候,迟砚给孟行悠打了一个电话。
他说周末学校有事情,只能周五回一趟元城,第二天一大早又飞回去,提前一天陪她过生日,周末的骑马活动就不参加了。
孟行悠没有意见。
迟砚说周五下了飞机,直接去学校找她,让她在教室等就可以,孟行悠说好。
*
周五下课,孟行悠先回宿舍换了身衣服,毕竟穿着校服去有点太张扬。
孟行悠也不想打扮得太过头,放在宿舍的衣服不多,她拿出来都试了一遍,最后挑了一件白衬衣和针织衫,下面配百褶裙及膝袜。
换完衣服迟砚发信息来,刚上出租车,孟行悠看时间还充裕,又把头发给捯饬了一下。
短发时不时就要修一下,孟行悠这阵子不得闲,齐耳短发快长到脖颈处,一个要长不短的长度有些尴尬。
孟行悠拿着吹风机又卷又吹,折腾半天也不满意,最后索性用橡皮筋扎了两个小啾啾,瞧着比刚才好,只是差了点什么。
孟行悠想起衣柜里还有一个贝雷帽,翻出来戴上,把额前刘海吹成了微卷,然后涂了个少女粉口红,背上斜跨小包,在镜子前转了一个圈,这才满意地对自己吹了声口哨。
要的就是这种打扮了,但是看着没怎么打扮,依然很自然博人眼球的感觉。
迟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孟行悠收拾得差不多,两人约好校门口见。
孟行悠出了宿舍就连走带跑,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把步子慢下来,做出一副“要见你我一点都不着急全世界就我最淡定”的样子,踩着小步子往迟砚走去。
说来也巧,两个人明明没有约好,却穿了同样的白衬衣。
迟砚平时卫衣T恤穿得多,就算穿衬衣,也是中规中矩的。
孟行悠第一次看他这样打扮。
白衬衣的一角扎进皮带里,一角在外面垂着,下面配了一条黑色牛仔裤,膝盖还是破洞的,高帮马丁靴紧紧包裹脚踝,又酷又性感。
他个子本来就高,上面宽松下面贴身的衣料,更显得他整个人精瘦修长,不失骨感,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荷尔蒙,惹人心动。
不知道是太久没见面,还是迟砚今天的穿搭偏不羁张游,不似平常的清冷样,孟行悠光是这样看着他,心跳都不受控地快了几拍,脸也开始烧得慌。
要了命了,好看成这样还要不要别人活。
迟砚本来还在低头玩手机,余光注意到孟行悠走过来,嘴角漾出一个笑,抬腿朝她走过来,若不是在校门口不合适,他一定会抱抱她。
上次见面还是国庆节,孟行悠剪完短发的样子视频里见过无数次,真人还是头一回。
迟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弯腰对她说:“我女朋友好可爱。”
孟行悠撞进他漆黑的瞳孔里,晃了晃神,别过头小声说:“你今天很帅。”
迟砚十分受用,趁人不注意,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宝贝儿,想不想我?”
孟行悠捂着脸,张大眼睛瞪着他,左右看看发现没人看到,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推了迟砚胳膊一把,又生气又害羞:“迟砚你真的有点飘,这是校门口,注意影响!”
迟砚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晃到孟行悠身边,跟哄小朋友似的:“好,那我们等没人了再亲?”
“……亲你个鬼。”
“行,我是鬼。”
“……”
若不是亲耳听到,孟行悠真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迟砚嘴巴里冒出来。
惊讶归惊讶,平心而论,她好像……并不讨厌他这样。
迟砚叫的车还没到,两个人走到路口等,孟行悠一直没说话,迟砚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执着地说:“你还没说想我。”
孟行悠才不往他下的套里钻,嘴硬到:“谁说我想你了?”
迟砚“哦”了一声,垂眸重复道,“原来你不想我。”说完顿了顿,他看着孟行悠,嘴角噙着笑,一点也不恼,“但是我想你,特别想,我把你的那一份都想了。”
孟行悠一怔,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里。
迟砚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抓住孟行悠的手腕,手攥成拳头,像去年在教室外面罚站那样,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这不是梦。”
孟行悠看着两个人挨在一起的手,眨眨眼,竟眨出点泪意来,她暗骂自己矫情,侧头看街边的树,抽出自己的手,闷声道:“……我知道。”
这里离校门口已经有一段距离,迟砚没有顾忌,凑过去牵住孟行悠的手,十指相扣握在手心里,轻声说:“我现在怎么想我就怎么做,要是你觉得不好,就告诉我。”
“孟行悠,我们谈恋爱,我想让你开心。”
“不是笑过就过的开心,是那种很多年过去,你想起这段日子还会笑,觉得不后悔的开心。”
孟行悠呼吸滞了滞,这番话在脑子里过了三遍之后,她用指尖在迟砚的手背上碰了两下。
前面的汽车一辆又一辆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吹乱两人额前的发,空气中弥漫着周边小吃摊的食物香味,还有不知名的花香。
这是喧嚣人世间,世间里有她的梦。
梦在身边,比人间真实。
孟行悠低头轻笑了一下,回答:“没有不好,我很开心。”说完,她顿了顿,又补充,“后面的那一种开心。”
迟砚收紧手上的力道,笑意渐浓:“我也是。”
这是最好的时光。
谁也舍不得后悔。
*
迟砚在一家意大利餐厅订了位置,饭吃到一半,侍应生推着餐车过来,上面放着蛋糕。
迟砚陪孟行悠唱完了生日快乐歌,她没有许愿直接吹灭了蜡烛。
迟砚问她为什么,孟行悠说不用麻烦老天爷,感觉什么事情都可以实现。
一边聊天一边吃饭,过了十点,两个人才离开餐厅。
按照去年早恋行动的安排,还有看电影这个一个项目。
餐厅附近就有电影院,迟砚提前包了场。
买好可乐爆米花进场坐下,孟行悠扫了一圈四周空荡荡的座位,把嘴里的爆米花咽下去,由衷感慨:“腐败,真的太腐败了,这么大一个厅就咱俩。”
情侣座之间没有扶手,就像一个简易版双人沙发,迟砚坐下后,胳膊自然地搭在孟行悠肩膀上,把人搂过来,低头说:“我女朋友容易害羞,你体谅一下。”
孟行悠抓了几颗爆米花全塞进迟砚嘴里,小声嘟囔:“你不知道电影院都有红外线吗?做什么都看得到。”
迟砚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好笑地看着孟行悠,戏谑道:“你想做什么不能被看到的事儿?”
“……”靠。
观影厅的灯暗下来,影片开始播放。
孟行悠往左挪,跟迟砚隔出半个人的位置来,面无表情地说:“电影开始了,你不许说话。”
迟砚长腿一伸,弯腰靠过去,紧紧挨着孟行悠,低头喝了一口她刚刚喝过的可乐:“行,我不说。”
孟行悠一口气还没叹完,又听见他说:“我做。”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迟砚充分发挥了不说但是要做的精髓。
不是玩她的手指,就是捏手心,孟行悠瞪了他几次,倒是安分不少,可是没撑过十分钟,魔爪往上移,不是碰耳朵,就是碰脸,时不时还要上嘴。
孟行悠坐怀不乱,盯着大屏幕像是很专心地在看电影。
其实看了半天,她连男主角是哪个人都不知道。
电影最后一个镜头结束,片尾曲放起来,影厅的灯却没有亮。
孟行悠拿开迟砚盖在她头上的手,准备起身离开:“他们怎么不开灯,好黑,你用手机照一下。”
迟砚把她按回座位,自己站起来,神神秘秘地说:“不着急,等我三分钟。”
孟行悠一头雾水,迟砚转身走下楼梯,这时,有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进来,递给迟砚一个东西,黑暗中孟行悠看不清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