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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之前迟砚在休息室弹吉他的样子,还有那次进录音棚陪群杂的情景。
往事历历在目,那时候天天可以见面的人,现在却远在两千多公里之外。
周围的女生听着主题曲,开始小声议论,孟行悠坐在中间,纵然不想听,也听了几耳朵。
有议论CV的,议论束壹的,还有议论晏今的。
“听说主题曲指弹版是出自晏今大大之手,我的妈呀也太好听了。”
“对啊,剧组跪求网易云,一人血书!”
“二人血书,晏今大大是什么神仙啊,会编剧会配音还会弹吉他,呜呜呜呜妈妈我爱他!”
“今天晏今大大不来好可惜,他好神秘,听说他还在读高中哦,我感觉我是妈妈粉。”
“不,大学生绝不认输,我是老婆粉,有生之年我就想看看我老公的庐山真面目。”
……
孟行悠听他们讨论晏今,听着听着情绪竟然好起来。
只活在别人想象力的晏今大大,充满神秘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晏今大大,她却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样想想,那两千多公里好像也不是那么远。
思绪万千,孟行悠一会儿一个想法,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的时候,全场灯光暗下来,主持人上台,发布会总算开始了。
主持人是许恬,她擅长活跃气氛,又是剧组的人员,场子很快热起来。
今天到场的cv有三个,数长生人气最高,他一上台,台下又是一片尖叫。
广播剧发布会的内容不外乎是采访、场景配音还原以及现场互动,剧组挑了第二季三个片段,让cv现场演绎。
听到第二段的时候,孟行悠回过神来,这是她参与配了群杂的那一段。
两位主演CV拿着台本准备,群杂背景音在音响里响起。
当时配音导演夸过孟行悠和迟砚那一段自然,后期经过处理,这段群杂,就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最明显。
“我弹琴不好听吗?”
“谁说不好听了?”
“你说你听完都聋了,还过敏。”
“我逗你的。”
“所以好听吗?”
“好听好听,初恋的味道行了吧,评价够不够高?”
“嗯。”
……
群杂声音还没结束,两名CV配音紧随其后,台下很安静,坐在孟行悠后面的两个女生,小声嘀咕了两句。
“群杂里面那个男生的声音,是不是晏今啊?”
“我觉得是,不过女生的声音好甜啊,不知道是剧组的哪个小姐姐。”
“我觉得群杂比攻受这段台词还甜,大胆猜测一下,晏今有女朋友。”
“看来瞒不下去了,其实我就是晏今的圈外女友,你别说出去。”
“你可拉倒吧,明明是我。”
……
孟行悠听完,顿时:“……”
场景配音还原结束,进入现场互动,两位cv各自挑了几位现场粉丝上台做你画我猜游戏。
裴暖不知道找哪个工作人员开了后台,愣是让长生点了她的号码牌。
裴暖站在长生身边,无形把另外三个女生隔离在长生接触范围之外。
孟行悠坐在台下看着裴暖,冲她促狭得眨了眨眼,用口形无声说道:“正宫娘娘吉祥。”
裴暖非常受用,对她吹了个飞吻,炫耀味道十足,孟行悠哭笑不得。
台上的游戏进行得如火如荼,裴暖和长生站在一起莫名自带cp感,配合默契,孟行悠看她在上面玩得开心,也跟着笑起来。
这时,有人走到孟行悠座位旁边,附耳低声问:“你好,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吗?”
孟行悠注意力都在台上,头也没转一下,忙回答:“没有,你坐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去,孟行悠感受到身边的座位有人坐下来,空气中传来似有若无的木质香,很熟悉的味道。
孟行悠暗自吸了两下鼻子,越闻越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
台上的互动结束,裴暖和长生拿到第一名,孟行悠才转过头来,往旁边的座位看。
工装外套九分裤,黑白相间帆布鞋,孟行悠心里咯噔一下,难以置信地往上看去。
入目是一张更熟悉的脸,只是又瘦了一圈。
眼角周围有层化不开的黑眼圈,整个人慵慵懒懒靠坐在椅子里,一双桃花眼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
四目相对半分钟,孟行悠几乎是完全傻掉的状态。
迟砚嘴角漾开一抹笑,凑上前去,在她耳边轻声说:“才多久不见,就把我给忘了?”
孟行悠回过神来,一开口嗓子哑住,她轻咳两声,别过头,不自然地说:“你……你怎么会来?”
“怕女朋友忘记我,回来刷波存在感。”
迟砚按捺住想揉揉她脑袋的冲动,坐回去,注意到孟行悠放在脚边的伞,笑了笑,说:“你真的带了伞。”
孟行悠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裙边的蕾丝,小声嘟囔:“你说的……今天会下雨……”
现场有些吵,迟砚没听清后面的话,出声问:“我说什么?”
孟行悠摇摇头,松开蕾丝边,抬头看着他:“外面天气很好,没有下雨。”
迟砚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反过来问她:“对,天气很好,你为什么还要带雨伞?”
孟行悠一怔,眼神有点怨念,故意说话激他:“想看看你怎么骗我第二次的。”
迟砚失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没有第二次了。”
孟行悠把椅子往旁边拉了拉,跟迟砚隔开一丢丢距离来,委屈巴巴地骂他:“骗子。”
迟砚挑眉,伸手抓住椅子扶手,连着上面坐着的人,一起拉回来,跟自己的椅子靠在一起,不留缝隙。
“不会骗你第二次。”
“我才不相信你。”
“好,不相信我。”迟砚把入场前买的奶茶递过去,放在孟行悠手上,“就相信你看见的。”
孟行悠抱着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入口刚刚好,不冰也不会烫嘴。
发布会差不多进入尾声,束壹的签售会在隔壁举行。
孟行悠起身,拿上包和雨伞,打算先去书城买两本书,然后去签售会排队。
迟砚顺手拿过她的雨伞,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出声说道:“不用买书,直接去隔壁就行。”
孟行悠看他两手空空:“没书怎么签?”
迟砚说:“去隔壁买,束壹那多得是。”
孟行悠听他这个语气,像是跟束壹关系不错,跟着他往场馆外走,忍不住问:“你认识束壹吗?”
“认识,一会儿让他给你特签。”
“你是不是认识很多大神写手?”
“也没有。”迟砚顿了顿,补充道,“但你还想要谁的特签,我都可以帮你弄到。”
孟行悠笑了笑,打趣了一句:“你这个口气特别像暴发户。”
迟砚听完,怔愣片刻,敛不住嘴角的笑,轻声道:“你好久没对我笑过了。”
孟行悠也愣住,低着头往前走,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天,没有接茬,随口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迟砚如实说:“想见你。”
这话孟行悠也没法接。
迟砚并不介意孟行悠的态度,或者说料到会冷场,接着往下说:“我把礼物给你带过来了,在后台放着,一会儿拿给你。”
“不用送礼物,一个比赛而已。”
迟砚像是没听见,趁机问:“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孟行悠想起裴暖今天反常的举动,突然反应过来,停下脚步,抬头问他:“你是不是跟裴暖串通好的?”
迟砚大大方方承认:“是,我让她别告诉你。”
孟行悠谈不上生气,只是别扭。
“我怕你知道,你就不来了。”
迟砚见孟行悠还是不说话,摸不准她是生气还是不开心,说话也染上小心翼翼的情绪,“我就是……想见你一面……也就最近有时间……”
“别生我的气,好吗?”
“其实不吃饭也可以,一会儿我把礼物拿给你,我就走。”
如果时间退回到一年前,如果有人问孟行悠,你觉得迟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定会说,酷、高冷、特别有距离感,没有人情味。
迟砚像个冷太阳,只有光没有温度。
有人仰望太阳,有人追逐太阳,却不会有人得到太阳。
孟行悠一度认为自己也是那个追逐仰望的人。
这种感觉在暑假迟砚不理她,后来两个人吵架冷战那段日子格外强烈。
得不到的东西,不如就放手。
孟行悠做好了放手的准备,可没有想过迟砚会主动往回跑。
她以为他会骄傲的往前走。
她以为他不会回头。
孟行悠的脑子像一团找不到头的毛线团,她理不清楚,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迟砚说,沉默半天,生硬地憋出一句:“……我没生气。”
迟砚欲言又止,孟行悠抢过话头,越过他走到前面去,凶巴巴地说:“走快一点,去晚了要排很久。”
迟砚抬腿追上去,挖空心思逗她开心:“不着急,排不到我让束壹留下来,单独给你签。”
孟行悠回头,瞪他一眼,完全不吃这套:“你这是私生饭行为,别耽误我男神的行程。”
……?
迟砚有点接受不了,低声问:“你男神不是我吗?”
孟行悠“呵”了一声,毫不客气揭他的老底:“早就不是了,你已经掉落神坛,离前任只差一步之遥。”
迟砚:“……”
*
托迟砚的福,孟行悠不仅拿到了束壹的特签,还跟他合照了几张。
从签售会场馆出来,孟行悠来回看手机相册里面的合照,颇为满意地说:“束壹老师长得好清秀啊,太喜欢了。”
迟砚在反驳和附和之间,毫无尊严地选择了后者,忍辱负重配合地接了句:“你喜欢就好。”
“我要把照片洗出来,找个相框放着,摆书桌上,这样每天抬头就能看见。”孟行悠捧着手机,一脸幸福状,“我今天简直人生圆满。”
迟砚:“……”
算了。
不生气不吃醋要大度要宽容。
你只是一个离前任只有一步之遥的人罢了。
要有自知之明。
迟砚回后台拿上自己的包,把送给孟行悠的礼物拿出来,递给她:“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孟行悠接过,拆开礼盒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很有少女心的睡眠眼罩,上面还有一个卡通小熊的图案。
“之前看你发朋友圈说睡眠不好,我查了一下,这个好像挺管用的,你试试。”
迟砚怕孟行悠精神太紧张,宽慰道:“节后培训可能更紧张,你别有太大压力,我觉得你没问题的。”
孟行悠深呼一口气,把礼物收进纸袋里,顿了下,小声地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迟砚看她不讨厌,松了一口气,笑着说:“跟我说什么谢谢。”
孟行悠拎着纸袋,拿出手机跟裴暖说了一声自己先走了,抬头问迟砚:“你什么时候回去?”
迟砚说:“晚上八点的飞机。”
孟行悠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吃饭去吧,然后,”孟行悠舔了舔嘴唇,补充道,“然后我送你去机场。”
迟砚受宠若惊,想笑又不敢笑,怕小姑娘要面子,脸上挂不住,只能端着:“不用,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孟行悠却很坚持:“还是我送你。”
迟砚一怔。
孟行悠咬咬牙,说:“毕竟你那么远,回去一趟还要上天。”
迟砚:“……”
说来也神奇,上午进会展中心的时候,外面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出来,天已经完全阴下去,乌云密布,往下砸着小雨点。
孟行悠心想真是邪了门了,转头看着迟砚:“你怎么知道要下雨的?”
迟砚没卖关子,说:“我外公有风湿,一到下雨天就腿疼,比天气预报还准,昨晚打电话听他说的。”
老天爷似乎都在证明迟砚的话,前一秒还是细密小雨,话一说完,豆大般的雨滴倾泻而下,砸向地面,整个城市被笼罩在雨幕里。
在会展中心里面有暖气还不觉得冷,一出门站在风口,风里带着雨往身上一洒,孟行悠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迟砚脱下自己的工装外套,披在孟行悠身上。
衣服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混着若有似无的木质香,穿在迟砚身上只到腰腹的外套,可以到孟行悠的膝盖以上。
孟行悠扯了扯领口,偷偷吸了一口气,缩在外套里面,没有说话。
迟砚撑开伞,低头看着孟行悠,眼神里映出小姑娘的影子,声音比风温柔:“我说了不会有第二次,这句话也不是骗你的。”
第66章 甜度66%
吃过晚饭, 雨越下越大, 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迟砚看这破天气,往机场服务台打了一个电话, 查询过后,晚上八点从元城飞往云城的航班, 果然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
客服给的时间是预计推迟三个小时。
拜天气所赐能元城多停留一会儿,迟砚感觉这是因祸得福。
从饭店出来,迟砚叫了一个车,送孟行悠回家。
平时顶多四十分钟的路程, 碰上堵车和恶劣天气,开了快八十分钟才到孟行悠住的小区门口。
车停下后, 迟砚已经给了司机一百块钱,让他在这里等十分钟。
孟行悠看了眼时间, 怕他来不及,出声说道:“我自己回去就行, 没几步路了,你赶紧走吧, 别误机。”
迟砚好像没听见似的,撑起伞先下车, 顺便把座位上的特签书和礼物纸袋拿了下去。
“雨这么大,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我送你进去。”
孟行悠拗不过他,跟着下车, 迟砚一手撑伞一手提东西, 生怕孟行悠淋着雨, 她的头从车里探出来,就把伞全罩在她头上。
迟砚的工装外套还穿在她身上,他自己就穿着一件浅棕色T恤,这几秒钟的功夫,右半身已经淋透了,浅棕色瞬间变成了深棕色,布料贴在身上,往下滴着水。
孟行悠目光一滞,赶紧关门下车,推了推他的胳膊肘,说道:“你别都顾着我,我淋不着。”
迟砚见这雨是斜着下的,风一吹全往孟行悠身上浇,赶紧跟她换了一个方向,走到左边去,伞还是尽量往她那边撑。
孟行悠的连衣裙摆只到膝盖的位置,小腿都露在外面,迟砚瞧着就冷,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以后别穿裙子了。”
继右半身之后,孟行悠看迟砚的左半身也快淋湿,抬手又推了推他的胳膊,没推动,反而招来一句轻斥:“别闹,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孟行悠瞪他一眼,比他还要凶:“你才别闹,这伞够咱俩用,你过去点儿。”
迟砚在撑伞这件事上不是一般的执着:“我没光着腿,我不冷。”他见孟行悠冷得嘴唇都没了血色,目光愈发沉,“都入秋了,你还穿夏天的裙子,孟行悠,你是不是又想发烧?”
孟行悠裹紧外套,强撑着说:“我才不会发烧,我身体好着呢。”
“高一发烧跟耍酒疯似的人是谁?”
“……那是意外。”
迟砚还记得孟行悠发烧的样子,又是说胡话又是上嘴的,皱眉道:“意外也不行。”
孟行悠抬头看着他,有些不满:“你要不要这么霸道?”
“我不在,万一你发烧对着别人犯糊涂怎么办?”迟砚光是想想那个场景都受不了,舌头顶了顶上颚,不知道在吃谁的醋,“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孟行悠你敢发烧试试?”
“……”
孟行悠无奈垂眸,小声嘟囔:“你现在好啰嗦。”
四周都是雨砸在屋檐上的声音,孟行悠说话声太小,迟砚没听真切,在雨中大声问了句:“你说什么?”
孟行悠同样大声的话,像是跟他较劲似的:“我说你!好啰嗦!”
迟砚偏头轻笑了一下,无奈纵容对半开:“我不是对谁都啰嗦的。”
“这么说我还应该觉得荣幸?”
“那到不用,都是男朋友应该做的。”
“你记性不太好。”
“你都说了是一步之遥,我一天没跨过去,我就还是你男朋友。”
“迟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现在发现也晚了。”
“真以为我不敢甩了你吗?”
“不敢,但我希望你不要。”
“……”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说个没完,不知不觉走到家门口。
孟行悠走上楼梯,正在包里摸钥匙,钥匙没摸到,倒是前面开过来的一辆车的近光灯照了一脸。
光线太刺眼,孟行悠顾不上找钥匙,抬手挡住眼睛,等车灯熄灭后才放下手,仔细打量这车,暗叫不好,想叫迟砚赶紧走,可是好像也晚了。
孟父看见家门口除了孟行悠还站着一个男生,趁车库门还在往上升的空隙,撑着雨伞下车来瞧。
孟行悠自知避无可避,火速扔给迟砚一个“你别说话都让我来发挥”的眼神,在孟父开口前,抢下先机:“爸爸,你去哪了?”
孟父还是乐乐呵呵的,话是对孟行悠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迟砚:“去了趟公司,悠悠,这位是?”
孟行悠摆出最正经的表情,故作淡定地扫了迟砚一眼,回答:“啊,我同学,顺路送我回来的,雨太大了。”
孟父是个过来人,这话最多信一半,但也没多问,冲迟砚点了点头,笑着说:“麻烦你了,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迟砚不敢怠慢,垂眸回答:“叔叔好,我叫迟砚。”
孟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回想几秒,恍然大悟:“是你啊,你高一是不是跟悠悠坐同桌?上回他哥哥去开家长会,回来还提到你,说你成绩好。”
迟砚谦虚道:“叔叔过奖了,悠悠更优秀。”
家里有两个当兵的,孟父已经视觉疲劳,越看迟砚这种清秀款越顺眼,笑意更甚:“不及你不及你,她啊,偏科偏得厉害,你是全面发展,你俩现在也一个班吗?还是不是同桌?”
孟行悠感到头疼,在孟父问出更多问题之前,挽住他的手,出声打断:“行了爸爸,我们进屋吧,我快冻感冒了。”
孟父听出女儿的言外之意,看破不说破,转头对迟砚说:“谢谢你送她回来,有空来家里做客。”
迟砚受宠若惊,连声应下:“不客气,都是小事情。”迟砚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孟行悠,出声道别,“那我就先走了,叔叔再见。”
孟父笑着叮嘱:“路上慢点。”
孟行悠看他就要这么直愣愣地冲进雨里,出声叫住他,把伞递过去:“你拿着用。”
迟砚这次没拒绝,接过伞撑开,转身跑远了。
迟砚一走,孟行悠跟孟父大眼瞪小眼,怎么看怎么尴尬,她摸摸鼻子,讪笑着说:“门开了,爸爸你去停车,我就先进屋了。”
孟父的目光从孟行悠披在身上的外套掠过,孟行悠被他一看,才反应过来衣服忘了还给迟砚,心虚到不行,画蛇添足地解释:“这是我……我今天刚买的,好看吗,爸爸?”
“好看,但爸爸觉得没有男生穿着好看。”孟父顺便给女儿打开了大院门,让她进去,调侃道,“你穿着太大了,下回记得买小码。”
“……”
孟行悠脸都红了,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爸爸……我们不是……那个……”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孟父笑着往车那边走,一副“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样子,“衣服收好了,要是被你妈妈看见,我可帮不了你。”
孟行悠一怔,迟疑了几秒,才说:“谢谢爸爸。”
孟父挥挥手,没再多言,只说:“进去吧,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别感冒。”
孟行悠百感交集,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作罢,转身回了屋。
*
国庆假期一过,冬令营的训练继续进行。
决赛有实验项目,涉及的知识点也更多,带队老师给大家加了训练时长。
跟每个队员所在的学校打过招呼后,取消了他们的晚自习,用来进行竞赛训练,顺便被剥夺的时间还有周末。
所幸带队老师的五中的,所有训练都在五中进行,只有周末会去理工大。
孟行悠免了学校和训练营两头跑的问题,依然住在自己宿舍。
少了在路上奔波的功夫,虽然每天结束训练比晚自习晚两个小时,但是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日子也不是特别难过,还在能撑得住的范围内。
竞赛上课两头忙,孟行悠每天早出晚归,只记得今天星期几,有时候学昏了头,好几次跟楚司瑶和陶可蔓吃饭,还在问现在是几月份。
陶可蔓调侃她现在的状态是:沉迷学习日渐消瘦,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日子像是被按了加速键,飞快往前冲,孟行悠明明感觉昨天才结束初赛,转眼决赛就在眼前。
十一月底,竞赛冬令营正式开始。
从现场报道到闭幕典礼,耗时六天,参赛队员由省队统一管理,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孟行悠过了六天没有电子设备的日子,第六天闭幕典礼结束,回到学校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年的赛程全部结束,孟行悠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她是那种考完就不去纠结分数的人,不管好坏,只要她能对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第二天是周五,赵海成特地批了她一天假,在宿舍休息。
孟行悠这两个月因为竞赛耽误的课程有点多,理综和数学她还能自己消化掉,语文和英语实在是无能为力。
期末考试就在下个月,她怕考太差被扔出重点班,不敢松懈,第二天还是跟其他同学一样,七点半到教室上早读。
班上的人看见孟行悠回来,特别是江云松,格外热情凑上去,关心她的比赛情况。
“孟行悠,你考得怎么样?我听说今年的题特别难。”
孟行悠拉开椅子坐下来,面对课桌上堆成山的试卷,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反正尽力了。”
江云松九月份也参加了初赛,拿了省一,只是分数不够没有进冬令营,不过拿到了几所重本大学的自主招生名额,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孟行悠是他们这一届竞赛生最有潜力被保送的人选,江云松听见她说自己尽力,笑了笑,比她自己还有把握:“我觉得你肯定能拿国一,到时候你高考都省了,多好。”
孟行悠差不多一个学期都在忙竞赛,二班对她来说是新集体,现在连班上的人都认不全,除开秦千艺和陈雨,也就跟江云松能说上两句话。
但是比起跟秦千艺和陈雨借笔记,孟行悠宁可跟江云松开口。
“再说吧。”孟行悠笑了两声,客客气气地问,“英语和语文上到哪了?你的笔记能借我看看吗?”
江云松跑回座位,把自己的课本和笔记都拿过来,放在孟行悠桌上:“随便看,其他科目的你要吗?”
孟行悠说了声谢谢,低头忙活起来:“不用,书我上课就还你。”
江云松挠挠头,笑着说:“不着急,你慢慢看,有哪里不懂的随时问我。”
孟行悠点头,冲他感激地笑了笑:“好,谢谢你。”
江云松:“客气什么,都是同学。”
*
孟行悠按照江云松的笔记,草草过了一遍这学期的内容,没抄完的笔记她趁着大课间的时候,拿到店里全复印了一遍,留着课后自己复习用。
周五晚上本来跟楚司瑶和陶可蔓约好了吃火锅,可两个人都临时有事,只好改成下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