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凡和孔祥飞纷纷向马一岙表示“久仰”。
随后马思凡问我:“你就是名册里面,排名第一的侯漠?不知道您是什么师承?”
修行者,千门万派,各有渊源,但从修行的功法上来说,大体分为三宗五秘,总共八个流派。五秘,说的是“太极、丹鼎、玄真、剑仙和符篆”,而三宗说的是佛门禅宗、密宗、天台宗——禅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性字,密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神字,天台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气字。
这里面的讲究很多,不过基本上讲出你修行的流派,就能够知道你的所学之处。
譬如李安安,她出身武当,但具体的,却可以算作是“剑仙”一脉的修行。
不过他这么问,显然是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修行者。
我是夜行者。
我有点儿尴尬,苦笑着说道:“马大哥,我这个嘛……”
哈、哈、哈……
我这边的话儿都还没有说完,旁边的李安安和孔祥飞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有些发愣,说怎么了?
孔祥飞捂着肚子,说侯漠,你多大了?
我说我二十四岁。
孔祥飞指着马思凡,说那你知道他多大么?
我瞧见他这状态,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十五?”
李安安摇头,说再猜。
我有点儿懵,说到底多大,是高了,还是低了?
孔祥飞不再卖关子,而是笑着说道:“思凡今年刚刚满十九!”
十九岁?
我望着马思凡那年少老成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呃,您这长得也太着急了吧……”
哈、哈、哈……
大家又是一阵笑,而马思凡也很郁闷,说相貌是爹妈给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前两年我高中快毕业的时候,一学妹找我问路,完了说谢谢,还叫我叔叔呢,说得我想死。
如此一聊,又笑一笑,大家彼此都感觉亲近了许多,相互簇拥,进了食堂。
这儿食堂的标准挺高,自助餐形式的,一共九个菜两个汤,六荤三素,主食有米饭和馒头、花卷,以及俄式面包,总之非常丰盛。
大家拿着盘子,挨个儿取菜之后,坐在角落处的一桌子前,边吃边聊。
李安安给我们介绍的这两个朋友都十分有趣,马思凡是个开朗活泼的性子,喜欢说话,思维敏捷,聊起天来天马行空,妙趣横生,不过有点儿愤世嫉俗的潜在气质,时不时会针砭时弊,发表些过激的看法;而孔祥飞则显得沉稳许多,说话做事,都相当靠谱,而且很会与人沟通,让人觉得跟他说话,很是舒服。
至于李安安,则是三人的核心,她的话语不多,但往往说一句,都能够直指要害,如同剑法一般,十分犀利。
用不着刻意接近,五个人聊着聊着,就自然而然地熟悉亲近起来。
这食堂的伙食是真不错,特别是其中的一道菜,叫做红烧肉,做得相当地道,我一路折腾,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当下也是没有太多顾忌,弄了一大盘,狼吞虎咽着。
等我吃完一盘,准备起身再去打一份的时候,却瞧见身后围了一圈儿的人。
而被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几、双目深邃的青年男子。
那人算不上英俊,但脸庞轮廓的线条看上去却颇让人舒服,再加上他匀称修长的身材和还算不错的穿着打扮,以及眉宇之间挥散不去的孤傲之气,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气场很强大的人。
天子骄子。
我刚才可能是花了太多时间,用来对付盘中堆叠的食物,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人。
我们这儿是食堂的角落,不是过道,也不是门口,所以这么多人过来,只能是找人。
我不认识这人,下意识地觉得他应该是来找李安安,或者马一岙的。
所以我让开了身子,想要从人群的间隙走出去,再打上几勺油汪汪的红烧肉,再加上那一盘麻婆豆腐,以及一大碗晶莹的东北米饭——嘿,那感觉,真的是甭提有多美了。
然而我这边刚刚往左边走开,那人却也往左边平移了一步,挡住了我。
我再移一步,他也动了一下,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这才意识到,对方是过来找我的。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找我?
那人点头,说对。
他伸出了手来,说:“认识一下,我叫做李洪军,桃李不言的李,洪水无情的洪,人民军队的军……”
我一愣,随即才想到,面前这位看上去十分有气场的男人,居然就是刚才被许多人追捧、热议和嫉妒的李洪军,而且还是天机处当届领导人的孙子。
我回过神来,伸出手来,想要与他相握:“你好,侯漠。”
我刚刚在吃饭,而且还是红烧肉,满嘴的油,手上也是,李洪军瞧见,手都没有跟我碰,就收了回去。
他对我说道:“侯漠,我知道你,我爷爷特地跟我提过你,让我向你学习。所以特地过来认识你一下,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说得客气,但没有跟我握手的这事儿,却挺过分的。
我的手伸到了一半,伸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特别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洪军没有等我回话,而是转过头去,看向了李安安。
他打招呼道:“安安,你也来了啊。”
他这架势,仿佛刚刚看到李安安一样,而李安安的确如同马一岙所说的一般,情商极高,点头招呼道:“对呀,洪军哥,我之前去燕京的时候,去了你爷爷家拜访,不过那天你不在。”
李洪军直接坐到了我刚才的位置,然后说道:“我听我爷爷说了,他说你过来了,我还不信呢……”
他跟李安安拉起了家常来,完全忽略了旁边的马一岙,和马思凡、孔祥飞。
仿佛他的全世界里面,只有李安安一人。
我挤出人群,又打了一份饭菜,想要回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挤不进人里了,索性不进去,而是在旁边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吃饭。
结果一直等到我吃完了,那边的人群都还没有散去。
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对面坐着的,居然是之前跟我们一起过来的那个少年郎唐道。
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抓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夹着一根土豆丝,往嘴里放。
吃完一根,又吃一根。
自助餐有九个菜两个汤,但唐道就吃一个菜,就是那个醋溜土豆丝,然后加上两个馒头,优哉游哉。
很有个性。
我站起来,想要跟对面这位打招呼,然而瞧见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扰他了。
我瞧见马一岙他们那边围了一堆人,一时半会儿好像散不了场的样子,没有过去叫人,而是准备先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然而没有想到刚刚走出食堂门口,迎面走来了两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是尚良,而另外一个,则是王岩。
那个在张宿秘境之中与我有过交手的豹哥王岩。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正文 边境传奇第四章 小黑屋禁闭
尚良是谁?
亲子园虐童案最直接的责任人,也是张宿秘境开启的引子。
他与我之间,深仇大恨,我差点儿没有死在他的手里。
至于豹哥,这家伙与我在张宿秘境之中拼斗,最终我跌落了熔浆池子之中,差点儿没有变成灰烬,而他却从此消失在了我的眼前,不再出现。
这人我可以容忍,毕竟是帮凶,而尚良这小子,不是听说被直接逮起来了么?
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瞧见这家伙的胸口处,居然还挂着高级研修班的学员牌,脑子顿时就是一阵懵,紧接着,我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尚良就冲了过去,二话不说,举拳就揍。
此刻夜色朦胧,一开始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我,而当我走上近前来的时候,尚良方才瞧见。
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叫道:“救命。”
他倒是知道,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是真的会要命的。
我怒气冲冲,一拳过去,却被豹哥给格挡住了。
那家伙的修为很高,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将我给弄得那么惨,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他能够用对我形成碾轧之势,全面压着我打,而现在,与我对上一拳,整个人就腾空而起来。
他并非输我太多,而是没有预料得到,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我的进步,居然会这么快。
他有点儿猝不及防。
豹哥腾然而起的一瞬间,我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双臂一展,朝着尚良冲了过去。
这家伙是个孬种,瞧见豹哥李岩没有能够保护好他,顿时大声叫道:“军哥,军哥,救命啊,我是尚良,侯漠杀人了……”
他大声叫嚷着,我却没有停下脚步来。
眼看着我的拳头就要轰爆尚良的脑袋,突然间,有一只手掌,挡在了我前行的路上。
这力量轻柔而平静,让人觉得不过是温吞水,然而当我骤然发力的时候,对方的回应却相当迅速,陡然变化,含蓄内敛、以柔克刚、急缓相间、行云流水的手段连绵不断地使将出来,却是将我所有的劲力都给卸到了旁边去,让我东倒西歪,根本没办法站稳身子。
交手三五回合,那人陡然一推,我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身子就腾云驾雾一般,腾然而起。
我重重地落到了食堂的外墙上。
砰!
陡然一声,我后背与墙面亲密接触,感觉整个身子一震,而那食堂的建筑主体,也是为之一抖。
当我滑落下来,双足一用劲儿,想要往前冲的时候,却有一人从旁边冲出来,一把拽住了我。
是马一岙。
他伸手拦住了我,双手如铁箍,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低声说道:“老师来了。”
果然,不远处谭、赵两位老师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已经朝着这里快步冲来。
而刚才接下我所有攻势,最终将我给一掌拍飞的人,却是先前特地过来与我打过招呼之后,又跟李安安热聊的李洪军。
这位被人称之为“当今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男人。
果然,他的确好强。
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交的手,莫名就给拍飞了,到此刻,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瞧见尚良躲在了李洪军的身后,而豹哥则在旁边,将他护住,心头一阵急跳,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的戾气给收了起来,而这个时候,谭、赵两位老师也赶到了跟前来,怒气冲冲地喊道:“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们,学校里不能私斗么?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说话,李洪军也没有说话。
两人对望,彼此的眼神都有些阴冷冰寒。
而这个时候,尚良开口了:“报告老师,我跟王岩同学收拾好行李,准备过来吃饭,这个侯漠莫名就冲了出来,想要杀我;倘若没有王岩同学和李洪军大哥的阻拦,只怕我已经死了。”
赵老师瞪着我,说侯漠,他说的,是真的么?你真想杀他?
我给一脸严肃的赵老师盯着,脸上有些发热。
我看着他,又看着旁边一脸得意的尚良,心头的火一点儿一点儿地燃起来。
我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不至于被愤怒给操控,然后才说道:“在一个月之前,这个家伙,带着他身边的这个走狗,和一帮流氓,将我抓住,差点儿就将我弄死……事后他被抓了起来,我本以为他能够获得应有的惩罚,我本以为……”
“够了”
没有等我将事情的缘由说清楚,赵老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
他走到了我们中间来,对着我,以及周围围观过来的同学大声喊道:“我不管你们在此之前,到底有多少的深仇大恨,也不管你们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你们得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们过来这里,是来学习的,是来接受培训的,就得守这儿的规矩——任何不守规矩的人,第一次,关一天禁闭;第二次,三天;第三次,给我滚蛋!”
他几乎是用咆哮的话语吼出来的,然后盯着我,如同雷鸣一般大声吼道:“听到了没有?”
说这话儿的时候,他身上的气息,浓烈如浆。
我看着他脸上冒出来的青筋,知道自己可能是给当作出头鸟了。
前来这里的,个个都是年轻人的翘楚,个个都有着棱角分明的性格,每一个都不服管。
而这样的情况,显然是不正常、不健康的。
为了让这帮人认清现实,校方就必须得做点什么,比如此刻。
杀鸡儆猴。
我当时的脑子一热,差点儿想要说“老子不干了”,然而下一秒,当我瞧见尚良那洋洋得意的嘴脸时,顿时就回过神来。
我这个时候走,那就是个失败者,灰溜溜。
我得留下来。
我得知道,尚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并且,所有的恩怨情仇,都不能够耽误我拿到烛阴,度过五重关的计划。
我得忍。
所以我当下也是没有敢多言,立直身子,大声喊道:“知道。”
赵老师瞧见我没有反抗,反而逆来顺受,很是诧异,看了我几秒钟,随即吩咐旁边两个全副武装的黑色制服人员说道:“将他带到禁闭室里面去,关上一天。”
两个黑制服的工作人员敬礼,然后过来抓我。
我没有反抗,而是朝着马一岙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我。
而等我走出几步之后,那赵老师又说话了:“你们两个,把他也给我关到禁闭室去。”
尚良大声质疑,说赵老师,我可什么都没有干,凭什么关我?
赵老师大声骂道:“什么?质疑我的决定,你是准备关三天么……”
我没有听完后续,却在心底里笑了起来。
看得出来,赵老师虽然拿我当了出头鸟,但并不是偏听偏信之人。
他还是做到了一定的公平。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多的反抗,而是跟着人一起,被押解到宿舍楼斜对面的一处楼前,直下地下室里的一个小隔间。
这里的空间十分狭小,高度也低,完全没有办法站直,只能坐着,或者蜷缩着。
而当门关上之后,这里是无尽的黑暗。
小黑屋。
我端坐在了狭窄的屋子、哦错,了,应该说是格子里,没有太多的焦急和恼怒,只是在想,尚良和豹哥,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因为有过与马一岙四处求人的经历,我知道,这一次的集训营活动名额,十分难得。
但是,尚良这样的家伙,身上背负着案子,而且跟修行者这一块儿完全搭不上,却能够进得来。
不但如此,他们还塞了豹哥王岩进来,给他保驾护航。
这得多大的面子啊?
而且,他似乎跟李洪军还认识。
我想了好一会儿,感觉有些心烦意乱,没有继续思量下去,而是盘腿而坐下来。
因为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我没有办法修行《月华录》,就只有盘腿打坐,修行《九玄露》,如此十二周天下来,整个人的气息通畅许多,睁开眼来,才想起自己被关了禁闭,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
这格子间里,躺下来,无法将整个人的身子伸直,我久坐之后,脚有些发麻,伸伸腿,甩甩手,感觉没有多少困意,便看向了墙壁上。
尽管小黑屋里,一点儿光线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的。
但我的双眼自从变异之后,却能够在极度的黑暗中,还瞧到一些光和形状。
我眯了好一会儿眼睛,终于将瞳孔调节清晰。
突然间,我发现小黑屋靠里的墙上,居然刻着一大片的东西,上面不但有文字,而且还有图像,而最让我为之诧异的,是在角落里,写着一句话。
“九玄露中,最诡异的,莫过于贪狼擒拿手。”
正文 边境传奇第五章 贪狼擒拿手
“九玄露中,最诡异的,莫过于贪狼擒拿手——贪狼者,北斗解厄之神也,性属水,体属金,化气为桃花,乃祸福之神。在数则喜放荡,於人则矮小,其性机关,心多计较,化作擒拿,随波逐浪,受恶作善,奸诈瞒人,往往能出人意料之外,极尽奸恶淫巧之能事。”
“草泥马(和谐字)的赵鹏,等老子功法大成……”
“由著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然非用功力之久,不能豁然贯通焉,虚领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
“九玄露七法,老子只会贪狼擒拿,至于巨门金刚身、禄存探云手、文曲勾兑丹、廉贞披风剑、武曲破天枪和破军千步……老子一个不会,那又如何?”
“赵鹏你个王八蛋,你要不是找了解放军来当帮手……”
“唉,吾纵横一世,从南海踏浪而来,纵横南北,加他妈的西东,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想来是命不久矣了。”
“草草草,老子倘若是得了九玄露的全篇,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呢?可恨啊可恨,我那两个师弟,居然背叛了我,要不然……”
“听说九玄露之上,还有一项法门,便叫做《八九玄功》,此法乃阐教之镇教护法神功,封神一战之后,不知所踪,若是能够习得,老子定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事,又何惧一二宵小?”
“对了,我听说八九玄功,好像在昆仑无相禅寺出现过,只不过,昆仑昆仑,云隐山中,如何能够得见呢……”
“草泥马,老子现在,还是个处男呢……”
狭小的小黑屋里,连身子都不能伸直,人得像狗一样蜷缩着,而出口处是一个小孔,需要钻进来,里面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气息。
这儿对于寻常人来说,别说待一天,就算是待一分钟,都是扛不住的。
但从那墙壁上用石子刻出来的涂鸦来看,那人仿佛在这里,待了许久。
我用鼻子轻轻一嗅,都能够感受得到那墙壁里面,渗透出来的血腥味。
很浓郁。
这墙上的涂鸦,应该是一个人刻上去的,但从上面语言的表述来说,却不像是一下子弄出来的。
上面有着太多的心理历程,让人知晓,这里面仿佛蕴藏着太多太多的故事。
一个人从平静,到坚守,到最后的崩溃、疯狂,然后到重新恢复平静,又陷入绝望之中,从头读下来,会有许多的感触。
除了上述所言,这墙壁上,还有许多的废话,包括诅咒、谩骂和呓语。
甚至还有许多的图画,有随笔发挥,以及招式对抗的小人图,甚至还有人体经脉图——让人震惊的,是这个图,居然和我所习的“九玄露”,一模一样。
从这上面的信息中,我可以总结出几点信息来。
第一,这个人,也是修行九玄露的夜行者。
第二,这个人,来自南海——南海,是哪儿?是我们现在理解的南海海域么?还是海南岛一带?
第三,这个人被人伏击了,关在此处,抑郁而亡(或者没死)。
第四,九玄露那残破的部分,就是被撕去的书页,居然还有七法,都是杀人的手段。
而如果他没有妄语的话,九玄露的上面,还有厉害手段。只不过,那八九玄功,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仿佛哪里听过的一般。
第五……
信息太多,而且是真是假,我也筛选不了。
毕竟我的见识有限。
但唯一让我能够确定的,是这个贪狼擒拿手,看上去很像是真的。
我将目光凝聚,避开一众涂鸦,落在了贪狼擒拿手之上,一点一点地打量着,认真地将其记在心中,并且按照它上面的口诀心法运行。
虽然没有办法在这狭窄的地方腾挪跳跃,但心中推演一番,却能够感觉得出,的确是行之有效。
这东西,不是套路,而是一整套与人搏斗、博弈的理念。
理念熟悉之后,烂熟于心,再与人对抗,战斗力顿时就成倍增长起来。
我先前的时候,大部分与人搏斗的经验,都来自于马一岙的喂招,并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概念,而此刻学习此法,越发感觉得到,有了理论的指导,整个人进攻与防守的思路,都精进太多。
我甚至有一种立刻出去,捉住一人,与我相斗的冲动。
只可惜,我现在,还是不得不在小黑屋,关着禁闭。
在这样狭窄而封闭、静寂无声的空间里,不知道时间流逝的我,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墙壁上面的内容。
特别是贪狼擒拿手的部分,将它尽可能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当我将其在心中复数三遍的时候,外面的铁门传来动静,没一会儿,有光亮射进了小黑屋里。
有人粗声粗气地说道:“禁闭结束了,出来吧。”
我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舍地望着墙壁上面的涂鸦,然后应了一声,躬身摸了出去。
门口是一个穿着灰色唐装的老者,他守在门口,有些警惕地望着我,然而瞧见神清气爽的我走出来,还向他点头致意,不由得愣了一下。
很显然,在他的想法里,每一个从关禁闭的小黑屋里出来的人,都应该垂头丧气,仿佛霜打的茄子一样。
我这种状态,着实是有一些异常。
我被老者送出了小楼,门外的不远处,瞧见了同样出来的尚良,除了那个自称“能够在燕京之地排上前五十”的豹哥王岩之外,还有两个人前来接他。
那家伙就是真正的萎靡不振,仿佛被抽掉了魂一般,倘若不是有人扶着,他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去了。
而当他瞧见我朝他望来时,赶忙往前走,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
我目送着尚良被人扶走,旁边有人过来,对我说道:“你和尚良的事情,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暂时搁下吧;等回头了,我陪你一起去弄他。”
我回过头来,对马一岙说道:“放心,我不会那么短视的。”
跟马一岙过来接我的,还有李安安、马思凡和孔祥飞。
三人瞧见我这般精神,都有些惊讶,那年少老成、长相过分苍老的马思凡对我笑着说道:“漠哥,小黑屋里面有妹子么,怎么感觉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好像是刚刚去了一趟怡红院啊?”
我冲着他笑,说想知道的话,进去试试。
马思凡摇头,说算了,瞧见尚良那小子一副衰样,就知道并不好受了。
李安安说道:“侯漠兄当真好男儿也,别的不说,光着心态,以及意志之坚定,绝对是远胜于那尚良,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已经赢了。
马一岙说道:“侯子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先去食堂吃点东西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的肚子就咕咕直叫起来。
众人皆笑。
食堂开饭是准点的,我这边出来得晚,到了食堂的时候,人已经稀稀拉拉了,那尚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过来。
我们打了饭,在角落的桌子处边吃边聊。
大家瞧见我并没有受到禁闭的影响,神态自如,都纷纷称赞,不再担心。
吃完饭,各自回了宿舍,我找到了马一岙,然后把我在小黑屋里的发现说给马一岙听。
马一岙仔细听我说完,点头说道:“那人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我说对,没说谎。
马一岙说后面有一个篮球场,我们过去,你把那一套贪狼擒拿手耍出来,我帮你看看。
两人没有耽搁,走到了篮球场那边去,此刻天色已黑,路灯颇远,没有什么人在,我深吸一口气,将烂熟于心的诸般口诀要点在心里又过了一遍,然后开始施展,
贪狼擒拿手的诀窍,与太极相似,讲究的,是借力打力。
而核心,在于奸狠狡诈。
我一番腾挪施展,虽然第一次使出来,却也是像模像样。
马一岙瞧见,上前而来,与我试招。
两人搭手,施展了十几个回合,这时有灯光照了过来,远处有人喊道:“谁在操场打架,停下来……”
我和马一岙听到这个,不敢逗留,赶忙往宿舍跑去。
这地方,规矩严,可讲不了理的。
两人回到宿舍,额头皆是汗水,缓匀气息之后,马一岙说道:“你这个,练熟之后,别的不说,拳脚功夫,不输大家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