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江湖架势十分敞亮,但我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
我眯眼打量着这一帮人,目光最后落到了发现我的那人身上。
这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叫做朱广才。
我将所有人都收入眼底之后,认真地打量着站在边上的两个人,说道:“我外甥兜兜在哪里?”
这两个家伙,就是跟着那个瞎了左眼的老乞丐一起来我们村的叫花子。
此刻他们吃得一嘴油,散酒喝得红光满面,完全没有之前上门讨饭时的饥寒落魄模样。
听到我的话语,那朱广才笑了,说嘿哟,有苦主找上门了?
他一说话,立刻有人往旁边走,随后两个壮实的中年人堵上了门,将我给团团围住之后。
麻姑没有任何犹豫,吩咐道:“把他给我打晕了,回头扔铁轨下面去……”
她一发话,众人齐声呐喊,朝着我这儿冲了过来。
打!
正文 苗疆诡事第六章 巧舌如簧
麻姑一言九鼎,她一开口,众人就一窝蜂地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在场的有八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好几个孩子,理论上来说,拿下我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嚣张。
当然,也是因为如果我将这儿的事情曝光出去,他们的美好生活恐怕就此截止,所以才会想要把我拿住,让我没有办法出去说话。
如果是平常人,或许就真的栽在这阴沟里了。
但我不是。
我是夜行者,就算是血脉没有完全觉醒的夜行者,但对付这几个喝了酒的家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冲得最前面的那人,是刚才出来放水的张老四。
他手里抓着一根生锈的钢管,脸上露出凶悍的表情,冲上前来,扬起钢管就朝着我的脑袋砸了过来。
我能够感觉得到他挥舞钢管时的力度,也几乎能够猜测得到这钢管打在我头上的效果。
头破血流。
这帮人是动真格的,没有在虚张声势。
咚……
面对着这帮人的冲击,我毫不示弱,迎那砸落下来的钢管,走上前两步,一个侧踢,避开了那钢管砸落的轨迹,猛然一脚蹬过去,踢在了张老四的胸口,将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直接踢飞。
那家伙重重地跌落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软软地滑落下来。
随后我又出了一脚,将身后一个提着砍刀的家伙踢到了院墙上去。
那人先是给我踢了一脚,然后又扎在了墙头上的玻璃碴子,痛得哇啦啦地大声叫唤。
两脚踢完之后,那个朱广才大声喊道:“等等,等等,这小子邪门……”
其实用不着他来喊,这帮叫花子出身的家伙早已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然后将我团团围住。
麻姑的脸色一阵变幻,最终还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温和,然后陪笑着说道:“大、大兄弟,有啥话好好说,别这么激动,好么?”
我走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那外甥,给你们带到哪里去了?”
麻姑努力笑出来,说道:“他啊,去了,去了……”
她吭吭哧哧,仿佛要说,又仿佛犹豫,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劲风。
早有提防的我猛然回头,一把抓住了朱广才的手腕,拦住了他刺来的短刀。
我右手猛然一捏,那人便哎哟哟地大声叫了起来。
这人能够发现我在院子里,自然是个练家子。
不过就算是练家子,离我也还是有点儿距离,此刻给我拿捏住,忍不住直哼哼,然后喊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旁边好几人嚷嚷道:“放开他,放开他,不然弄死你!”
这里一片喧闹,结果院子外面传来了三叔的声音:“大漠,大漠你没事吧?”
我听到这话儿,下意识地朝着门口望去,却发现刚才还挂在墙头叫唤的那家伙一个翻身,跳到了墙外面去。
紧接着没两秒钟,三叔就给那人拿着半片带血玻璃,顶着脖子,给推搡了进来。
我抓着朱广才的那右手猛然一扯,将这家伙拉近了我的怀里来。
三叔给人挟持住,浑身都在打颤抖,双脚哆嗦,却有水剂滴答、滴答流了出来,居然是给吓尿了。
他身后的那人身上有好多处伤口,疼得脸都扭曲了,拿着玻璃片,顶着三叔的脖子,大声吼道:“放开朱哥,放开,不然我杀了他……”
我抓着朱广才,将他手中的短刀夺了过来,然后看着这一院子的人,缓缓说道:“真的要鱼死网破?”
三叔是担心我才过来的,我没有办法责怪他,只能想办法。
麻姑瞧见他们手里有人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大兄弟,看你样子也是江湖中人,咱们有话好商量,你放我们一条生路,然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说好不?”
我没有搭理她的话茬,依旧问答:“我外甥在哪里?你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被他交回来。”
那个挟持三叔的年轻人恶狠狠地骂道:“去你麻痹,放开人不?不放开,我弄死这个老头子,你信不信?”
三叔这个时候也特别不争气地喊道:“大漠,救我啊!”
他在我们村子里,算是十分有见识的人物了,然而在这生死关头,终究还是少了几分胆气,浑身发软,倘若不是身后挟持他的那个年轻乞丐扶着,他估计都要栽倒在地上去了。
我瞧见那人拿着三叔的性命来威胁我,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怒火。
我肯定不会妥协,不然还不是给他们拿捏住了?
我将朱广才扭过来,用他的身体作掩护,隐约计算了一下之后,猛然推开朱广才,手中的短刀朝着那人甩了过。
唰!
短刀飞出,随后我听到“啊”的一声叫唤,却见挟持住三叔的那个年轻人肩头扎了一把刀,痛苦地叫唤着,然后去捂自己的左肩。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飞身箭步,冲到那人跟前,猛然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
砰!
那人腾空飞起,重重落地的时候,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把愣住了的三叔往门外推,对他说道:“去报警,把警察叫过来。”
三叔听到这话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去,而这个时候,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四散而逃,却是不奔着我来,想要从其他地方逃开。
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要从这帮人身上问出兜兜的下落,肯定不能让任何人走了,于是冲上前去,一人一脚给撂倒去。
那个麻姑有点儿本事,挡了我好几下,后来我发了狠,伸手过去,抓住了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咚的一下,那女人给撞得头破血流,嗷呜之叫,却也不敢再跑开。
这悍妇一倒,其余人更是轻而易举地倒下。
至于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也是十分识趣,自己蹲在那儿,不敢动弹,这才免了一通毒打。
还有屋里面的几个孩子,他们几乎都是残疾,瞧见我,都往里面缩。
我将一院子的人都给撂倒了,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给推开,好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有人瞧见我站在院子中间,其余人都倒下去了,厉声喝道:“干嘛的,蹲下,蹲下……”
那人拿着警棍指着我,我有些诧异,怎么三叔刚刚跑出去不远,警察就来了呢?
他报的警么?
我心中无愧,好不害怕,走上前去,开口说道:“各位,我……”
没有等我说完,那警棍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来,对方厉声吼道:“叫你蹲下,听到没有?”
我给挨了两下,虽然用手挡住了,但对方用的力量很足,胳膊有些疼,心里也有气,不过当前的局势下,我也不能跟对方硬抗,只有蹲下身去,双手抱头,表现出了足够的顺从。
这时三叔从门口走了进来,喊道:“这是我侄儿,他不是坏人。”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警察走了进来,喊道:“干嘛呢?干嘛呢,大晚上的,怎么都跑这儿来了?”
我蹲下去,抱着头,开口说道:“尽管你好,我们是xx乡九龙湾的人,这帮要饭的在今天绑架了我外甥,我们在乡派出所报了警,然后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调查。我刚刚听到他们说起了我外甥,给他们卖到了湘潭去,而刚才我偷听,被他们发现了,就想要把我捉住,把我送去卧轨,杀人灭口……”
我耐心解释着,然而这个时候,那个给我打昏了的麻姑突然就醒了过来。
她大声嚎哭道:“冤枉啊,冤枉,明明是我们这帮要饭的苦哈哈,好不容易凑点钱,吃顿好的,喝点酒,你非要跑过来,对着我们就是一顿打;还说什么讨饭的都比你吃得好,这个世界没天理了……”
这乞丐婆红口白牙说瞎话,张口就来,赶来的这几个警察和协警听得一头雾水。
麻姑继续往下讲,不过却被老警察拦住,然后看向了我。
老警察看着这躺倒一地的人,好一会儿,然后问我道:“这些人,都是你给打趴下去的?”
我点头,指着地上的刀具和钢管,说是他们先动的手,我这个是正当防卫。
旁边有一个青春痘的年轻警察冷哼一声,说懂得还挺多,正当防卫都知道,了解得挺多的呗?
我没有跟他起冲突,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
老警察打量了院子好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行了,大半晚上的,打架闹事,还扰民,别委屈了,全部都带走。”
他一说话,旁边几个协警都上来了,里面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一个只有半截腿的小男孩从屋子里爬了起来,哭喊着说道:“麻姑妈妈,麻姑妈妈,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老警察瞧见还有好几个孩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指着麻姑说道:“行吧,其他人跟我们走,你留这里。”
我听到,当场就急了,大声喊道:“不行!”
正文 苗疆诡事第七章 英雄救美
我是真的急眼了。
这个叫做麻姑的女人要是留下来的话,她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照顾这帮缺胳膊缺腿的孩子,而是赶紧去跟那个所谓的半面鼠刘达,通风报信。
这样一来,兜兜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所以我才大喊“不行”。
然而那个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协警就有点儿恼了,扬起警棍,冲着我喊道:“嚷嚷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他说这话儿的时候,我的余光处,瞧见那个叫做麻姑的女人低下了头去。
她在笑,嘴角处浮现出的一抹微笑,格外得意。
很显然,她觉得自己瞒天过海了。
如果是以前,面对着身穿制服的公权人员,我估计会直接认怂,不敢跟人家对着干。
但是变成了夜行者之后,我的心态跟以前那种胆小怕事、没有担当的小人物性格,截然不同了。
我毫不犹豫地面对着那个冲我咋咋呼呼的协警,平静地看着他。
我缓缓说道:“希望我再说一遍,你能够听懂我的话——这帮人,除了乞丐的身份之外,还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屋子里面的那几个小孩,你认为是他们自己生养的么?错,那是他们去拐卖别人的小孩,打断腿、打断手,专门用来乞讨的。我现在的确可以跟你走,但留下这个女人通风报信,那么我的外甥,他才六七岁,他也有可能被打断手脚,给扔在街上,逼着乞讨……”
说到这里,我冷冷地看着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是你的儿子,你会这么做吗?”
那人原本还有些羞恼,然而听完我说了这一通话,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半句。
我不知道他是被我的道理打动,还是被我的气势震慑。
事实上,听完了我的这一番话,整个院子里都陷入了一片的平静,而外面探头探脑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瞧见这些人,我才意识到,警察并不是三叔招来的。
而是这些邻居。
短暂的沉默之后,那麻姑大声反驳道:“他说谎,这些可都是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
她当真是演技派,几乎都不用情绪渲染,眼泪鼻涕就一下子秃噜出来了。
然而那个老警察却没有了之前的宽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喊道:“闹什么闹?当我死了么?”
麻姑给他一喝骂,顿时就蔫了,说啊?
老警察走上前来,指着那在屋子里哭哭啼啼的几个残疾孩子,说这都是你的儿女?
麻姑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啊?对、对呀……”
老警察板着脸,说是,还是不是?
麻姑脸一下子就僵了起来,不过她是常年跑江湖的人物,也有急智,赶忙解释道:“有一个是我的儿,另外几个,是他们几个的……”
他这般说,老警察却没有理会,而是走到了那个叫“麻姑妈妈”的小男孩面前来。
他心平气和地说道:“小朋友,你叫啥名字,告诉警察叔叔?”
那小男孩瞧见这大盖帽,有点儿紧张,低着头不说话。
老警察回过头去,正好撞上了麻姑瞧那孩子严厉的眼神,不由得怒了,说你在这儿挤眉弄眼干嘛?
麻姑赶忙说道:“这孩子打小就怕生……”
老警察劈头盖脸地骂道:“还狡辩!有谁叫自己妈,还加一个名字的?真当我是傻子?小林,小东,把人都给我拷了,连同孩子,一起都给带走……”
到底是老资历,这老警察并没有被糊弄。
几个被点到名字的人赶紧过来铐人,青春痘走到了我的跟前,问道:“队长,这个要铐么?”
老警察瞪了他一眼,说你脑子进水了么?人家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而且还是失踪儿童的家人,你拷什么啊?
他这么一定性,几个盯着我的人都走开了,我走过去,扶住了三叔,说怎么样,刚才没事吧?
三叔的腿肚子都还在颤抖,说大漠啊。
我说哎,您说。
三叔指着这七七八八被铐起来、绳子捆起来的乞丐,说刚才就你一个人,把这帮拐孩子的叫花子都给打倒了?
我不想太突出,笑着解释道:“差不多吧,你别看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但一来是喝了酒,脚都站不稳,二来都是乞丐,营养不足,又欺善怕恶,所以只是表面上凶而已……”
我是这么解释的,但三叔刚才被人一下子拿住来要挟,多多少少也感觉到这帮人有点儿不对劲。
但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
这边处理完了人,老警察过来跟我说:“你也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做个笔录吧。”
我说我们跟xx乡那边报了案,而且刚才我已经确定了这帮人就是拐走我外甥的罪魁祸首,他们的头将我外甥弄到了湘潭去,一会儿您跟xx乡派出所确定之后,能帮忙审一下他们,掏出具体的下落来么?我怕时间晚了,我那侄儿说不定就残疾了。
那人听了,十分客气,说好,先回所里去,我们慢慢聊。
一行人出了院子,老警察对围观热闹的人说道:“都围着干嘛?散了、散了,几个人贩子而已。”
他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从旁边冲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来,冲着那麻姑的脸就挠过去。
麻姑本来就给手铐锁住,行动不便,给一下子挠了脸,满脸都是血,顿时就哇哇大叫。
旁边好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那妇女拉扯开,没想到她拼命挣扎,张牙舞爪的样子,十分吓人。
老警察恼了,喊道:“谁家的,管不管啊?不行我抓人了啊?”
旁边几个邻居赶紧过来控制住那妇女,一个老太婆解释道:“春香的女儿,才一岁多,两年前的时候,一转眼给人贩子拐走了。为了找女儿,她跑了好多地方,后来还是没有找到,人就疯了,听到‘人贩子’这三个字,就控制不住她自己,别怪她……”
几个邻居,有老有小,七嘴八舌地求着情。
那妇人状若疯狂,拼命挥着手,喉咙里面发出“吼吼”的声音,我认真听了一下,才听出来,说的是:“人贩子必须死,必须死,全部都死掉……”
众人默然,也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女儿的心情,本来几个有些恼怒的警察也都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押着人,我们回到了派出所,一番审问之后,这帮贪生怕死、欺善怕恶的家伙,总还是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将底细透露了出来。
这帮人不但拐卖儿童,还专门对年轻女孩子下手,迷昏之后,拐到山上去,给人做老婆。
除此之外,他们老大还犯过一桩杀人案。
其实这伙人也有嘴硬的,那麻姑就是如此,几个老家伙也是,但有人嘴硬,也有人不经压力。
毕竟是乌合之众,又觉得跟自己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就溜了嘴。
这是一起重大的拐卖案件,牵扯挺多,老警察赶忙往上面报案,红光满面,而我则问起了我外甥的下落来。
老警察告诉了我一个地址,就在邻市的一个小地方。
我借了派出所的电话,给九龙湾那里打了过去,把我们这边得到的情况跟那边作了汇报。
聊了没两句,电话就给抢了过去,随后我听到堂姐侯丽有些沙哑的声音:“大漠,兜兜找到了?”
电话那头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丽姐,你放心,凶手我们抓到了,我现在马上和三叔去接兜兜,你就放心吧,在家里等着就好。”
侯丽有些激动,说真的?
我说丽姐,我跟你承诺,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兜兜给找回来的,你放心。
挂了电话,我对旁边的三叔说道:“三叔,麻烦你跑一趟。”
三叔没有推辞,不过有些疑虑,说这个事情,不经过警察,我们直接去么?
我想了一下,说对,兵贵神速,直接去。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找到那个姓杨的老警察帮忙开了一封介绍信,免得到时候再遇到这种情况,无法处理。
人家挺不错的,听到了我的要求,立刻就起草介绍信,然后还给盖了公章。
拿着介绍信,我和三叔出发,半路的时候我很懂事地出钱加了油,三叔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开始聊起了我刚才以一打九的情况来。
我并不接茬,眼看着快要出城,突然间我瞧见街角的胡同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摇摇晃晃的,旁边还跟着几个半大小子在晃悠。
我的心一动,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车子不停,飞快往前,我瞧见那几个半大小子动手动脚的,终于忍不住了,对三叔喊道:“停车。”
三叔对我的话没有打折扣,直接踩了刹车,而我从驾驶室下了来,朝着那边箭步走去。
走到几人跟前,我大声喊道:“干嘛呢?”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瞧见我,挥拳过来,说少管他妈的闲事……
咚!
我一拳将他撂倒,随后三拳两脚,将这帮臭小子给撵走,然后俯身下去,将那个有些喝醉的女孩给扶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那女孩喝得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瞧见我,却笑了。
她说:“候漠,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大半天了,你真讨厌——呜、呜、呜……”
正文 苗疆诡事第八章 那一吻的风情,及味道
喝得迷迷糊糊的夏梦在瞧见我之后,一把就搂住了我的脖子,冲着我喊着。
都说美人如玉,但喝醉了酒的美女,还真的是难搞。
我扶住了夏梦,一股香皂还是洗发水的味道,混合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赶忙问道:“你一个人,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啊?”
夏梦醉眼迷离,双手环抱着我的脖子,有些结巴地说道:“候漠、漠,我等了你好久,一直在等你,我还给你家打了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以为你还是没有原谅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那件事情,一直藏在我的心里,让我难受,我难受你知道么候漠……”
听到她语无伦次的话语,我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
事实上,关于我之前在水泥厂的遭遇,甚至关于夏梦,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已经十分淡薄了。
我满脑子想着的,是怎么活下去。
然而夏梦却一直对于自己做过的错事耿耿于怀,甚至还影响到了她以后的人生,这让我很不是滋味。
我将她抱在了怀里,拍了怕后背,安慰道:“傻姑娘,这件事情,我早就不怪你了。”
我抱住她,只是想要给她一点儿安慰,但没有想到醉酒状态的夏梦却一下子踮起了脚,然后朝着我吻了过来。
我有点儿方,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就给夏梦亲上了。
唔……
我顿时就睁大了眼睛,出于男性的本人,下意识地将她的身子紧紧抱住。
那一刻,我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怀里去。
呕!
大概是我太过于激动了,让处于醉酒状态的夏梦有些难受,身体的痛苦是连锁反应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紧接着一股酸臭不堪的呕吐物,就从嘴里喷溅了出来。
……
当时的状况,真的是尴尬到了极点。
我吐出口中的呕吐物污秽,脑子都懵了,而更尴尬的是,在这个时候,从旁边突然蹿出一个年轻人来,朝着我就猛然一脚踹来。
我往旁边躲开,那人踹了一个空,怒气冲冲地骂道:“流氓,你敢非礼夏梦?”
我有点儿晕,不知道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而这个时候,连续吐了一滩的夏梦回过神来,冲着那人喊道:“孙杨,你发什么疯啊,我跟候漠认识的。”
那年轻人听了,一愣,忍不住说道:“认识?认识还趁你酒醉欺负你?”
夏梦有些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先动的“嘴”,扶着我,对那人说道:“孙杨,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那个孙杨显然对夏梦有些意思,此刻瞧见女神这个模样,心都凉了半截。
他脸上的表情又是悲愤,又是心伤,而我着急去救人,没有太多想法,问夏梦,说这是你朋友?
夏梦听到我这么问,赶忙解释:“是我同事,招商局的同事。”
我点头,对孙杨说道:“小孙,你好,我这边有点儿紧急事情要处理,必须马上就要赶往湘潭去,关系人命,十万火急的大事;夏梦现在喝醉了,我担心她的安全,你负责送她回家,可以么?”
啊?
孙杨听到我的话,有点儿懵,不过还是惯性地点头。
夏梦也意外,问我:“候漠,你、你要去干嘛?”
我来不及解释了,将夏梦交到了孙杨手中,然后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膀,说道:“拜托了。”
说罢,我转身离开,而夏梦想要叫我,见我没有停步,便大声对我说了她的手机号码。
她让我回头有空了,打电话给她。
我回到了车子,感觉嘴里还有一股怪味,忍不住又吐了两口唾沫,三叔将保温杯递给我,说漱漱口吧。
我有些尴尬,将染满污秽的外套脱下来,又喝了一口水,吐掉,这才感觉好一点。
三叔发动车,往前开去,然后有点儿憋不住笑,身子直抖。
我跟三叔混熟了,也没有了长辈和后辈的顾忌,郁闷地说道:“想笑就笑罢,用不着憋着。”
三叔哈哈大笑,然后对我说道:“大漠,你真的是艳福不浅。”
他这么一说,我又泛呕了,忍不住求饶,说叔,我的亲叔,咱们能不能别说这件事情了?
三叔笑得不行,一路上都在调侃我,弄得我都快郁闷死了。
半夜的时候,我们赶到了横塘。
这是一个特别小的镇子,我们赶到的时候是半夜,而且得到的信息也不多,大概知道那个所谓的横塘老妖是个开饭店的。
至于是哪家饭店,报数的人也不是很清楚。
要是知道,肯定是麻姑知晓得最多,但那女人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罪行,死鸭子嘴硬,就是不开口。
如果她落到了我的手里,我或许能够学电影里面的手段撬开她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