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米九,和刚才的那位眼镜兄,是一伙的。
我甚至感觉到他们之间其实是存在得有默契的,也许早就有过商量,所以才会这般一唱一和,配合娴熟。
只不过,我与他们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这两人为何会冒着“风险”,跳出来与我作对呢?
我眯眼打量着身高一米九,鹤立鸡群的这男子,发现他的余光,却是小心翼翼地落到了旁边的楚小兔身上,顿时就明白了许多。
我不怒、也不恼,而是平静地看着一米九,大概半分钟之后,我发现他有些不太自在了,方才缓缓说道:“这位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昂首,傲然说道:“商都齐家,齐浩然。”
商都?
商都绿城是豫南首府,先前我们来金城的时候,还在商都一个军用秘密小机场转过机,所以难免有些印象。
只不过除了这个之外,我对于那个城市就没有了太多直观的概念,毕竟我之前一直都在南方混迹,至于那里面的修行者世界、江湖,更是完全不懂。
不过商都附近,有一个千年禅寺,嵩山少林,这个倒是全国知名的。
至于残叶大师,我也曾听杨林师傅提及过。
那是令杨林大师少数几个佩服的棍法大家之一,此人的降龙伏虎棍法独树一帜,颇有当年一苇渡江的达摩祖师风范。
所以尽管这位齐浩然看上去并不像是和尚,不确定是否得到真传,但他胆敢站出来,在枪棒一门上,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而我先前望气的时候,他也是少数几个让我感觉到压力的人,修行的道行自然也不浅。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有胆气站出来折腾。
我脑子里总结着所有信息,而表面上却显得十分平静,毫无波澜,淡淡说道:“我与诸位,不过是前后期的关系,从本质上来说,相差不大,所以受到质疑,也可以理解。我可以与这位齐浩然同学‘以武会友’,但我想说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的课,再有人不守规矩的话,我会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走……”
我摆明立场之后,看向了周围的人,然后说道:“所以,机会只有一次,除了这位齐浩然同学之外,还有人想要出来,掂量一下么?”
班上一众同学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很显然,在这个时候选择跳出来唱反调的人并不多——有,也只是少数的几人,而这些人应该也是经受过考量,方才会派最厉害的齐浩然过来,与我对垒。
眼镜男说道:“浩然一身本事,若是连他都输了,我们自然没话说。”
每一届的高研班,都会有一些年少成名的学员,譬如第一届的李洪军和李安安,又或者是第二届的这位齐浩然,都是领头羊的角色。
所以众人听到这话儿,也都表示认可。
我瞧见事已至此,便也没有太多言语,东北人有一句话说得挺给力,叫做“能动手的,尽量别吵吵”,这话儿在修行者身上体现得更加深刻。
正所谓“实力才是检验一切的标准”,江湖人么,还是拳头上面见真章比较合适。
我指着课堂边儿上摆放的一排器械,旁边有天机处的工作人员,示意他挑两根硬木棍过来,而随后,我说道:“行吧,大家往后退一些,让出一点空间来。”
瞧见是真打,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员们顿时就开始自发散开,在原本是篮球场的课堂上空出了一大片的圈子来。
我瞧见齐浩然接过了棍棒,掂量一番,试了手感之后,也拿过了那棍子来,横呈身前,开口说道:“残叶大师是一代枪棒大家,寻常人很难得见,你既然得了他的真传,自然是有本事的,所以希望你能够不要有所保留,全部使出来,免得到时候会留有遗憾。”
齐浩然拱手,说那是当然,侯老师,得罪了。
此人说得客气,但棍法却极为迅猛,棍头猛然一颠,身子就如同弹簧一般,朝着我陡然冲来。
我抓着棍,平静地看着前方这个比我高出半个脑袋的男人。
这棍子是枣木棍,质地坚硬和均匀,是很不错的材质,只不过与金箍棒相比,它的重心有些太过于均匀,并不是一头大一头小,所以在发力、借势和挥舞之间,其实是有一些区别的。
这种区别虽然很小,但是上升到一定程度上,却有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效果,所以我必须尽快与这根棍子熟悉起来,从而忘却一些身体层面的习惯。
所以一直到齐浩然的那棍锋落到了我的额头上来时,我都还是一动也不动。
仿佛入定了一般。
然而这终究还只是假象,眼看着齐浩然手中的枣木棍就要砸到了我的额头上来时,我也出手了,先是简单封挡,感觉到那家伙棍子上涌来的力量颇强,倘若不是我得了息壤,度过第三劫,恢复了一些血脉神通,或许还真的扛不住这家伙的力量。
毕竟我的这修为是速成的,没有多久时间沉淀和积累,而齐浩然的这手段,却是实打实的童子功。
从小练的。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太多紧张,因为我虽然入行晚,但经历过的事情,远不是寻常人所能够比拟的。
铛、铛、铛……
清脆的硬木撞击声,在空旷的课堂中响起,齐浩然为了表现自己,在一上来就用了很厉害的手段。
他那降龙伏虎棍法也是相当精彩,舞动如风,幻化如影,让人目不暇接,一时之间,仿佛占尽优势,而我这位“老师”好像岌岌可危的样子。
堂下一众学员瞧见,都有些惊讶,有人诧异,有人不解,也有人表示不屑。
而齐浩然则越发凶猛起来,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得意之色。
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而我与齐浩然接了十来招,发现他的棍法虽然有形,却无神,更多的时候,受限于套路之中,而难以挣脱,这样反而显得有些匠气十足。
从这一点上来看,齐浩然虽然跟随着那位残叶大师有学过棍法,但应该是囫囵吞枣、不得精髓的。
我大概是试探出了齐浩然的底细之后,突然加快节奏,风云突变,一连使出了三手。
先锋手!
画地为牢!
夺命!
九路翻云,一共九式,它蕴含了九种意境,而招式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正好与齐浩然的降龙伏虎棍法相反,有神而无形,再加上我自己对于枪棒的理解之后,神形兼备,所以陡然爆发出来。
第三式下去之后,齐浩然原本气势如虹、高歌猛进的心思就急转直下,最后手中的枣木棍被我轻而易举地挑飞,胸口处被顶住了。
我手抓棍身,棍尖顶住了齐浩然的胸口,尽管没有尖锐之处,但只要我蕴藏在棍身之上的劲气一吐,齐浩然就会受重创,甚至还会伤及经脉。
但我到底还是没有做这一步,而是蜻蜓点水一下,随后抽身后撤。
收放自如。
齐浩然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自然知晓刚才的那一下,胜负就已然分了,而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一点儿懵,还有许多的不理解。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就跟变戏法一样,什么都瞧不清呢,自己就输了。
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让他如何不惊讶。
我没有理会一脸茫然的齐浩然,而是回过头去,环视众人,然后说道:“除了齐浩然同学,还有谁想要再试一试呢?”
众人瞧见这神乎其技的手段,都有些惊慌,不过能够进入这儿的,自然都有些眼力劲儿,对我的实力也有了初步的了解,不敢再闹。
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齐浩然仿佛着魔了一样,居然抓着跌落在地的枣木棍,一边狂吼,一边又朝着我冲来。
他脑子进水了?
在他挥棍出来的那一瞬间,我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可能来。
以他的眼力,难道瞧不出来他与我在棍法之上的差距么?
还是说,他现在是硬着头皮上的?
我不知道齐浩然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既然不想“点到为止”,那么我就不会再做留手了,一定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方才能够镇住这一堆瓜娃子。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瞬间,我再一次出手。
生死门!
风云动!
夺命!
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我再一次使出了九路翻云的手段,而毫无悬念,齐浩然再一次地倒下。
而这一次,我没有手下留情,一棍子下去,抽得齐浩然再也没有办法爬起来。
哗啦、啦……
目睹这一切的学员们,瞧见我这神乎其神的手段,终于心服口服,热烈鼓起了掌来。
正文 马猴崛起第五十章 三英教学,满满干货
望着躺倒在地,再也无反抗能力的齐浩然,我拄棍而立,平静地说道:“怎么样,还来么?”
齐浩然显然是有强烈的胜利意愿,所以即便是身体支撑不住了,也还是想要爬起来,却不曾想我刚才那一棍,直接将他打得浑身僵硬酸麻,刚爬起来,又撑不住了,直接歪倒了去。
旁边的眼镜男和几个相熟的同伴慌忙上前,将他扶住,说齐老大你没事吧?
我瞧见这些家伙一脸关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伤不了他的。
齐浩然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爬起来,颓然说道:“我输了。”
我看向了周遭的人,说道:“还有谁,觉得我没有资格的,现在一样可以站出来,我可以陪你好好玩,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到了后面再跳出来打扰我的教学计划,就不会是爬不起来这么简单了。”
我一来是为了立威,二来是为了撒气,虽然并没有让齐浩然受到什么暗伤,但这一整天,想要爬起来,应该是很困难的。
而且他还得等下课之后,配合着学院医疗组的治疗和推拿才会无碍。
就是这么刚。
在齐浩然的榜样示范下,刚才几个明显很跳的学员都不敢接触我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去。
又有一些实力还不错的学员,眼神变得热烈起来,朝着我望来,眼中充满了渴求。
我能够理解这样的情绪,跟当初我瞧见杨林老师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这是对有真本事的老师,发自内心的敬重。
我巡视众人两圈之后,发现无人再敢质疑我,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教学——说些什么好呢?就拿刚才我与这位齐浩然同学的比斗来说吧,大家或许都看出来了,从修为上来说,我们两人的实力或许旗鼓相当,但为什么在实际的交手过程中,他会一触即溃呢?这涉及到修为与手段的博弈,牵涉到“术”与“道”的争端……
你们看过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笑傲江湖》没有?华山派有剑宗和气宗的争端,其实也就是此刻你们所需要面对的问题……
有人或许觉得,只要我的实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能够一力降十会,强无敌,但事实真的如此么?我可以不夸张地跟你们说,“功夫再高,板砖撂倒”——这句话绝不夸张,我就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在港岛,我还只是刚刚入行的时候,就将当时一个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的高手,一闷棍给干倒过……
但没有修为支撑的手段,又显得过于苍白无力,没有办法做到圆润周密,原本厉害的手段,使出来就会破绽百出,所以我们得齐头并进,多点开花。
各位的修为是已经成型了的,但与人拼斗的经验,却可以无限增长,我今天在这里,可以跟大家聊一聊比斗的经验,还有枪棒之法的一些讲究。
其实说起来,长武器的手段来来去去,其实也就那么多,劈、崩、抡、把、扫、缠、绕、绞、点、拨、云、拦、挑、撩、挂、戳,但如何将这些简单的动作串联到一起来,变成招式,实现自己的战术意图,这里面的讲究就很多了……
……
没有人的打扰,我开始一边抡着棍子,一边跟众人讲解起来。
我说的也并不仅仅只是棍法,还有枪法、棒法等等一众长兵器的手段,共同点和差别点,都会一一说来,这些理论的主体,其实还是脱胎于杨林老师的教程,只不过学到了九路翻云和武曲破天枪的我,在某些领域的理解上面,与杨林老师又有许多的不同,而正因为这些的差别,使得学员们听起来津津有味,感觉满满都是干货。
因为是第一堂课,我尽可能地讲解理论知识,而并没有像杨林老师一样,叫人过来陪练,一边打,一边分解动作,讲解意图和要领,所以在形式上,显得会比较枯燥一些。
而且我讲的这些,并不期待所有的人能够听懂。
它大部分都是意识流,只是我的个人感受而已,懂的人自然会觉得甘之如饴,而不懂的、或者没有兴趣的人,或许就会觉得着实是枯燥无比。
但我并不管这些,从头到尾,上了一个半小时,口干舌燥,而这时下课铃响起,我拍了拍手,对台下一众学员说道:“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最恨拖堂,现在既然也有机会为人师表,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这里最后总结一句,枪棒之道,在于猛、在于刚,但也在于周旋与转折,枪棒是直的,人却是复杂的,用脑子和智慧来与人对敌,方才能够战胜你的敌人,最终战胜你自己,谢谢。”
我说完,将手中的棍子扔给了远处天机处的工作人员,朝着台下点了点头。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学员们都从地上站了起来,报以最热烈的掌声,我瞧见下面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此时此刻的我,远比开学典礼上的大美女李安安,要更受欢迎一些。
看得出来,除了少数的调皮捣蛋鬼之外,更多的人,心还是热的,只要是有干货,都会受到学员们最直接的欢迎和尊敬。
出了教室,走到了场馆外面,我瞧见马一岙在等着我。
他今天没课,要等到明天。
我的心中其实有些忐忑,但刚才那么多人,必须得装一下,而见到了马一岙,这才放下心防来。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外面看着,低声问道:“怎么样,我刚才的表现还行吧?”
马一岙笑了,说道:“那是相当的可以,不比杨林老师差。”
我摇头,说杨林老师可是我的偶像,这怎么能比呢?
马一岙说道:“至少下马威这事儿,你们都干得不错。”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了,当初杨林老师也是拿夜行者小班的班长豹哥王岩来开刀,最终确立了自己的威信,而这样的过程,与我刚才做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在于杨林老师是主动挑选,而我则是被动防守。
不过效果却是一样的,技惊四座之后,再也没有调皮捣蛋的学员。
一堂课都沐浴在学员们仰慕和敬佩的目光之中,这种感觉,其实相当不错。
马一岙对我说道:“慢慢来,你后面还有五堂课呢。”
晚饭的时候,我、马一岙和李安安又聚到了一起来,马一岙今天没有课程,但李安安却有。
她下午带了普通班,好在以她的名气和实力,再加上普通班的学员年纪都普遍偏小,所有倒没有什么胆敢跳出来捣乱的,不但如此,学习的气氛十分良好,学员们都很积极踊跃。
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有好几个登徒子,大胆地表现出了对她的倾慕之意,下课之后,一直缠着她问问题。
如果问的是八卦,或者私生活的问题,李安安大可板着脸,完全不理会,但人家问的是修行和与课程有关的,她就不得不耐着性子留下来回答。
结果一来二去,就又拖了半个小时。
大概是李安安的随和、平易近人给了其中一个家伙足够的勇气,那学员居然脑子一热,就朝着李安安表白了。
那是一个世家子弟,家里面挺有背景的,而且潜力十足,也正因为如此,使得他有着足够的勇气和把握,然而李安安的回答也很干脆,直接告诉他:“等你能够打得过我的时候,再来说这句话吧。”
简单、霸气、果决,看似希望无限,但实际上却又是冷冰冰的拒绝,毕竟我们这一辈的年轻人里面,能够胜过李安安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别说那小孩儿,就算是我、马一岙和李洪军,也没有谁能够说有把握胜过她。
因为共同的背景,我们三个经常凑到一块儿来,而与我们一起的唐道,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总也找不到人,一开始我还想跟他多多交流,聊聊天,到了后来就直接放弃了。
或许对于唐道来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的相处方式会更愉快一些吧。
开学典礼第三天的下午,马一岙的课到了,我和李安安因为没课,所以都去看,他上的是高级班,面对的是一帮年轻一辈修为拔尖儿的学员,不过有着深厚学术背景的马一岙并不怯场,站在讲台上挥洒自如。
他讲传统修行手段,讲现代科学与修行之间的辩论,讲剑法,讲许许多多加入了自己私货的学术知识……
他那渊博的知识和堪称完美的相貌,以及风趣幽默的谈吐,不但迷倒了那十来个女学员,就连其他的男学员,也睁大眼睛,屏住呼吸,忙不迭地记着笔记,生怕错过了任何的一点儿小细节。
瞧见台上熠熠生辉的马一岙,我有些感慨。
这时的马一岙,真的是光芒四射。
当天的授课气氛热烈至极,学生们甚至拉着下课后准备离开的马一岙,如同追星一样的不让他走,效果十分完美,这让我们都很开心,而当天晚上的时候,王朝安老爷子也打来了一个电话,告诉我们,事情已经办完了,让我们用不着担心。
正文 马猴崛起第五十一章 新生联欢舞会上
王朝安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比较正面和积极的,他告诉我们,说田女皇会处理这件事情,让监察部的人不要再查这些细枝末节了,毕竟与案子无关,而且我们还是水库闹鬼案的破案功臣。
不过田女皇那边虽然这么承诺,但还是通过王朝安给我们提了一个醒,那就是让我们后面在白虎秘境的考察组里面,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位杨督察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但随组跟着一起去的监察部人员级别会很高,而监察部在天机处里面的地位非常特殊,有的时候,甚至连她这个临时负责人的面子都不会给。
也就是说,如果到时候出现了什么岔子,她就算是想要帮忙圆场,都未必有用。
毕竟监察部的负责人,是直通上面的。
这就是制衡的局势,天机处要想获得资源上的倾斜,和各有部门的支持,就需要表现得公平独立一些。
听到这预防针,我和马一岙都明白,这一次我们算是勉强过关了。
但如果去了白虎秘境,到时候我们再拿点儿什么东西的话,恐怕就连田女皇说的话,都不好使。
当然,这个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与先前的几处秘境来说,白虎秘境完全就是天机处调派的考察组主导,我们跟着已经算是去横插一杠子了,再想要拿点儿别的,的确也有一些不太像话。
得到了这样的回复,我和马一岙都放下了心来,接下来的时间里,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教学工作中去。
不过话虽如此,但我们的课时其实并不算多。
第二届高研班前期的课程,除了加上我们几个人之外,跟第一届的课程安排差不多,并不只是针对于专业性上的培训,政治教育和科学辨思等课程才是占据了大部分的内容,不过正因为如此,使得像我们这样接地气的课程,反而更受欢迎一些。
而开学四天之后,学院照例,又举行了新生联欢晚会。
新生联欢晚会的主要目的,是让学员彼此之间熟络起来,能够加强课外的联系和沟通,并且与学院的教职工有所互动,所以对于节目的精彩程度要求不高,反而是需要人人参与进来。
关于这些,倒是用不着我们理会太多,毕竟有谭老师、赵老师这样擅长学生工作的班主任在,用不着我们这几个“吉祥物”来操心。
不过说起来,这一届的学员增多了,但是才艺表演的精彩程度,却远逊于我们那一届。
第一届,无论是王大明的歌唱,还是马思凡的吉他,又或者李洪军的钢琴,以及李安安的灵魂唱腔,都是让人为之惊叹的,绝对是大师级的才艺,但在第二届里,热闹倒是热闹了许多,但真正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却到底还是很少。
不过也有,比如楚小兔的个人独舞便十分不错,她在一个小桌子之上,跳出了热情奔放、炫目多姿的精彩舞蹈来,无论是优美的身段,还是如同精灵一般的律动和节奏感,都让人赞口不绝,而最让众人为之热议的,除了那神乎其技、热辣奔放的旋舞之外,还在于她胸口那一对蹦跳不停的大白兔,当真是呼之欲出,让人感慨。
楚小兔舞毕,气氛顿时就攀升到了最高点,学员们使劲儿鼓掌,差点儿手都要拍烂了去,而学院的领导们也都很是高兴,红光满面。
新生联欢晚会后面,还有舞会,这是第一届所没有的,而刚刚大出风头的楚小兔则成了所有人心目中最完美的舞伴,优美的音乐一响起来,立刻就有人上前去邀请,而且还是好几个,不过楚小兔却十分聪明,并没有选择任何一人,而是邀请了学院的赵鹏院长共舞。
赵鹏院长虽然是领导,但也是舞国高手,人家是从中苏友好的时代学来的舞技,两人跳起来,翩翩起舞,倒是引来了一阵赞叹。
而那些被楚小兔婉拒的学员们也并不会觉得尴尬,纷纷走向了旁边的其他女学员。
而我身边的马一岙,作为最受欢迎的教员,也收获了大量女学员的爱戴,几乎都没有坐下,便被人给邀请走了。
便是我,也有人过来发出邀请。
不过我最终还是给李安安拉了起来,这个留着短发、一身利落的女孩子身段柔软,与她共舞,我总是被她带着走的,仿佛脚下踩了棉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律动。
大概是常年习武修行的缘故,李安安的舞技十分不错,反倒是我会显得笨拙一些,时不时还会踩到她的脚。
跳了一会儿,李安安突然对我说道:“你对第二期高研班的班花有意思?”
“啊?”我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李安安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从刚才落座,到现在与我在舞池跳舞,一共不自觉地瞟了那个叫做楚小兔的女孩子十三次。”
我忍不住有些好笑,说这么精确?
李安安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关注,就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感情范畴了。
我没想到李安安会这么说,瞧见她有些愠怒地看着我,想了想,跟她解释道:“其实,我之前跟她是认识的。”
李安安点头说道:“能看得出来,之前在南海观音法会上,我好像也见过她——楚小兔,湘南人,她进高研班的路子是港岛霍家的,我听说她以前好像是霍二郎的未婚妻,当然,这个是没有获得霍英雄承认的,反倒是那个叫做绿芽的姑娘,现在享受着霍家少奶奶的待遇。”
我说你倒是打听得听清楚的。
李安安笑了,说当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愣了一下,说啊?
李安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顿时就红了,瞪了我一眼,说你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我也有些尴尬,赶忙附和,说哦哦哦,我知道。
两人跳过一曲,因为刚才的话题太过于尴尬,于是就歇了下来,我回到桌子上,这桌上有些瓜子花生和饮料,我喝了两口,而李安安则被一位略有些紧张的学弟邀请过去,那人她之前好像就认识,所以并没有拒绝,笑吟吟地离开,而马一岙自然是不缺舞伴,我嗑着瓜子,回响着李安安刚才的口误,这时旁边走来一人,递了瓶ad钙奶给我,说:“喝。”
我接过了唐道手中的ad钙奶,问他道:“你不跳?”
唐道坐在我对面,平静地说道:“没兴趣。”
我有些好奇,说那你的兴趣是什么呢?
唐道想了想,认真地说道:“睡觉。”
呃……
我被他一句话噎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接茬,而随后,唐道问道:“再过八天,你和马一岙会参加由419办牵头,前往昆仑山的科学考察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