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国王归来
两人赶到了上次去过的芬兰浴,正好瞧见那位印度阿三在门口迎客。
我二话不说,直接将人给捂住了嘴巴,然后拖到了下一层的楼道口。
黑乎乎的楼道口,收了钱却转眼出卖了我们的印度阿三给我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胖揍,因为捂着嘴巴,所以只能“唔唔”地叫着,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挣扎开来。
我最后一记窝心拳,打得这家伙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出过了气,我一脚踩住了阿三的脑袋,说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留一条性命,若是敢要喊闹或者撒谎,明天这世界上无外乎多一条死鬼而已,懂?
印度阿三在赌城这边当了多年的皮条客,自然听得清楚我话语里的意思,慌忙说道:“我知道,求您别杀了我……”
我说刚才打你,你服气?
印度阿三点头,说服,服,我服气。
我说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印度阿三说我收了钱不办事,这事情做得不仗义,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我说你特么认识倒是挺深刻的,怎么那天转身又把我给卖了呢?
印度阿三说对不起,我那天鬼迷心窍了,我以为你们是外地人,小神仙是本地人,外地人肯定斗不过本地人的,我如果跟他说了,说不定能够买一个人情……
我说你倒是说得坦诚,不过卡皮尔,我对你的底细清清楚楚,杀你不过是举手投足的事情,以后若是有人问你,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印度阿三磕头如捣蒜,说知道,知道的。
我说那好,是个聪明人,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告诉我俞百里在哪里,记住,如果我们找不到人,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弄死你。
啊?
听到我的威胁,印度阿三吓得直哆嗦,过了好久,方才颤抖着嗓门儿说道:“这个,这个我哪里知道啊?”
我说那你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宁愿现在就死咯?
屈胖三在旁边抱着膀子,说废话那么多,直接将他给扔下楼去就是了。
印度阿三听到这熊孩子如此狠毒,显得更加慌张,说别,别,我前两天听他跟我抱怨,说惹到了不该惹的家伙,说这两天乖一点儿,不敢再外面晃荡了,在家里好好待几天。
我说他家在哪里?
印度阿三说他住他父亲家,在高可宁绅士街那边……
他报了一个地址,屈胖三皱了一下眉头,说那个地方,好多达官显贵啊,这家伙怎么挤进去的?
印度阿三说俞神仙在赌城,也是风云人物啊……
我望了屈胖三一眼,他点了点头,我便将印度阿三给拖着来到了十九楼,找了一家关闭的店子,将他给绑好,塞进了里面去,然后对他说道:“我们去去就回,如果人没在,就把你给扔下去——你如果真的是在耍我们,那从现在开始,就开始祈祷死的时候,没那么痛苦吧……”
印度阿三都快哭了,说那里的确是他家,但他要万一不在呢,我可怎么办?
我将他的袜子给脱下来,塞进了他的嘴里,说那你就看看自己的运气吧。
说罢,我和屈胖三离开,乘电梯下去的时候,屈胖三捂住了鼻子,说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臭?
我闻着也不对,举起手来,方才知道刚才脱那阿三哥的袜子时染上的,放鼻子下面一闻,哎哟,那味道,真的无法形容……
屈胖三一脸嫌弃,弄得我出门,赶紧找了一个地方洗手。
洗了好一会儿,方才将味道给洗去。
十五分钟之后,我和屈胖三赶到了印度阿三所说的地址,是一处宽敞的独立屋。
在赌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拥有这么宽敞的独立别墅,看得出来,俞百里的老子这些年倒是捞了不少的钱。
而且这儿离赌城总督府都不远,不是有钱就能够挤进来的。
两人站在围墙外,望着那屋子,沉默了好一会儿。
屈胖三眯眼打量着,然后告诉我,说这里有高手布阵于此,看得出来,俞百里的老爹还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我说你能搞得定不?
屈胖三嘿嘿笑,说瞧你说的这话儿,就连蓬莱岛陷空洞那样的地方,大人我想闯还不照样就闯进去了,这个地方有什么难度?只不过想要瞒住那里面的人,得费一些手脚罢了。
我们从后院进入的,从院子到了房间,差不多用了一刻钟。
随后两人攀墙而上,从三楼敞开的窗户处摸进了里面。
没想到我们这边刚刚走出阁楼,门外的楼梯间里居然站着一人。
是一个满头白发、脸色有些僵直的老头儿,黑乎乎的楼梯口上,他居中而立,拦在门口,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半夜三更的,居然闯进我家里来?”
给发现了?
我看了一眼屈胖三,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拜托,不一定是我的问题好吧,许是你爬墙的时候,声音太大了。
我冷笑,说是谁说小菜一碟的,怎么样,现在给人撞破了吧,多尴尬啊,你来跟他讲吧。
屈胖三无奈,咳了咳嗓子,说那啥,尊驾是俞神仙么?
老头儿冷着脸,说我就是俞一凡,你们是何人?
屈胖三摆了摆手,说我们是什么人这并不重要,其实我们今天过来呢,跟你也没有关系,我们找的是你那宝贝儿子,他跟我们有点儿账没算清楚,别的地方找不到人,所以就过来了——你最好闪开啊,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这道理我懂。
老头儿皱着眉头,喊了一声:“俞百里,给我滚出来。”
他的声音浑厚,宛如中年人,一声过后,有人迷迷糊糊地回应道:“怎么了啊,老豆。”
说话的这人,却正是俞百里。
他踩着拖鞋从二楼过道走了过来,抬头瞧来,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容地说道:“你们怎么来的?”
我瞧见了正主,一颗心落了下来,微笑着往下面走,说小神仙对吧?有没有想过我们还会再见面?
俞一凡上前,将我给拦住,说你们就是我儿提过的那大陆仔?
我说哟嗬,你儿子闯了祸,敢情还敢跟你讲啊?
俞一凡确定了我们是过来找茬的之后,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突然间我感觉到头顶上一阵飕飕凉风冒出,下意识地低头,感觉一物贴着头皮飞了过去。
我心头生寒,往旁边躲开一些,瞧见有一个两岁大的孩童,五官处冒着鲜血,浑身青黑,一脸狰狞地朝着我咧嘴。
它嘴巴一裂开,满是尖刺的牙齿就露了出来,黑乎乎的,看得让人打冷战。
屈胖三也瞧见了,拍了拍手,说好一个灵体古曼童,有着手段,难怪能够发现我们——你儿子的本事,应该是你教的吧?
俞一凡冷笑,说敢在赌城这条道上开张做生意,怎么可能没防身的手段呢?
屈胖三打了一个响指,冲我说道:“我对付这老子,你去将那家伙给处理了,得快,不然来一大堆人,咱们两个可扛不住。”
我听到,朝着前方冲了过去,俞一凡伸手过来拦,给我一个倒空翻晃了过去。
他还待拦我,结果屈胖三适时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来。
我冲到了二楼这儿来,俞百里瞧见,吓得转身就跑。
我哪里能够让他如意,健步如飞,一下子就接近了他的身边,伸手去抓,结果那家伙却是早有预谋,挥手一拍,袖子里滑落处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我的手腕处削了过来。
好手段。
这光头胖子倒也是有些本事的,不过我估计他未必会想到我们居然能找上门来,所以什么准备都没有。
这把刀,对我来说,还真的形不成什么威胁。
我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笑容地对他说道:“俞百里,可还记得前几日加诸于我身上的羞辱么?”
俞百里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怒吼道:“去你妈的,在我的地盘,你还想撒野?”
我盯着他,说你的地盘?
俞百里色厉内茬地说道:“你信不信我随时叫几百票兄弟过来,干死你们两个?”
我说是么,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想问你,我与你无冤无仇,过来只是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给我朋友下降头,你却下了死手,这到底是为什么?
俞百里瞧见与父亲斗得激烈的屈胖三,愤然而笑:“为什么?你个扑街问我为什么?哈哈,爷高兴杀你,就杀你,在我的眼中,你的命就如同草芥一般,一丁点儿都不值钱……”
唰!
拔剑术,一剑斩。
破败王者之剑被我从乾坤囊中陡然拔出,然后向前猛然一斩,将俞百里所有的话语,都给中止了去。
剑劈在半空中的时候,发出一声呼啸,而后寂静无声。
过了几秒钟,俞百里的额头上面开始冒血,随后鼻子、嘴巴、胸膛乃至整个身体,都均匀地化作了两半,最后漫天的鲜血喷洒了出来,而我则将金剑收回了囊中。
面对着化作两半的俞百里,我淡然说了一句:“你刚才的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十六章 夜宿民宅
俞百里给我一剑斩杀,他甚至都没有能够瞧清楚我什么时候出的剑。
轰然倒下的一瞬间,我听到有女性的尖叫声传来。
我抬头望去的时候,发现有关门的声音。
很显然,应该是俞百里的女性家人,而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下意识地偏头,然后伸手去抓。
我一把就将那突袭我的东西给抓在了手中,定睛一看,却正是俞一凡刚才弄出来的灵体古曼童。
这玩意充满了怨毒的阴气,与我的手一接触,立刻有阵阵寒毒朝着我的手掌传来,并且朝着我的全身蔓延而去。
我感觉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快要冻成一大坨的冰棱子。
好在这个时候,我唤出了聚血蛊。
这玩意从我的手掌之中浮现,然后将那灵体古曼童给包裹住。
几秒钟之后,这恐怖的玩意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放出了一股恶臭,然后消散开去。
我给熏得直想呕吐,往后退了几步,瞧见屈胖三还在与那老爷子奋力拼搏,招呼道:“祸不及家人,这家伙混蛋,他的家人却是无辜的,咱们走吧?”
屈胖三本来就是在应付这老人家,要不然早将人给干趴下去了。
不过对于我的话,他却冷冷一笑,说我觉得你这话儿没错,但有一点,这老家伙可不是什么省心角色,瞧见刚才那灵体古曼童没有?没有几十条无辜性命,是不可能炼成这般阴毒的;不过呢,咱事儿已经办了,就没必要再在这里折腾了,撤吧。
说罢,两人回归原路,然后破窗而出,准备离开了这栋宅院。
那老头儿不依不饶,愤怒地追赶过来,然后口念诀咒。
突然间院子里生出了一大片的火光,无数的气息混杂而出,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拉住了屈胖三的手,使用遁地术,结果却发现空间给禁锢住了。
而这个时候,有两个黑西装翻身进了这里面来。
我眯眼一瞧,居然还是熟人。
那天马秀才拦住我的时候,给我介绍过,一个叫做什么重炮手,另外一个是什么风魔特工队的教官。
这两人都是许鸣的手下,也是邪灵教的残党余孽。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的出现让我的心中咯噔一下,没有了先前的淡然,将手伸进了乾坤囊,一边往外冲,一边跟屈胖三介绍起这两人的身份来。
屈胖三听到,也收起了玩笑之心,跟着我说道:“他们估计在这里守株待兔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许鸣说不定也在附近,行了,我们赶紧离开吧,不然事儿可就闹大了……”
两人朝着外面冲去,那重炮手冲到了我的跟前来,抬手就是一拳。
我的手一指放在乾坤袋中,这人一上前,当下就拔出了破败王者之剑,朝着那人的手臂挥了过去。
没想到那人居然早有防范,朝着旁边一躲,然后拳头又如期而至。
我与此人交手,长剑凌厉,逼着他步步向后,而另外一人却直扑屈胖三,以为这小家伙人小好欺负,结果没想到屈胖三与他拼了几记,小短腿发威,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处,将人给直接弄得跪倒在了地。
不过这些人到底还是邪灵教的余孽,身手个个了得,最是难缠,我和屈胖三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对方。
速战不得,我们便心生退意。
我用破败王者之剑开道,金剑璀璨,将前路劈开,两人便冲出了那宅子外面来。
一出来,我伸手拉住屈胖三,想要借遁地术离开,然而却发现根本无法施展,仔细观察周遭炁场,发现所有的漏洞居然都给一种莫名的力量给封堵住了。
我施展不开,心中惊讶,一边朝着旁边的巷道跑去,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屈胖三见多识广,稍微一打量,立刻发现了其中蹊跷。
他告诉我,说这个应该是定星鼎的作用。
我诧异,说何为定星鼎?
屈胖三告诉我,说定星鼎是邪灵教十二魔星地魔的法器,他对于地遁之术最为精通和熟悉,当初曾经奉了沈老总的命令,监造了这样的一个法器,专门用来防范同门,一旦开启,方圆二十里内,无人可以遁形……
我心中惊诧,说这样的东西,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屈胖三微微一笑,说如此看来,这个许鸣说要重新举起邪灵教的大旗,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凭恃呢,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予支持呢……
我望着在我们身后穷追不舍的几个家伙,说那现在怎么办?
屈胖三嘴角往上翘,说你当真以为我这几日就是花天酒地来着?
我说难道不是么?
屈胖三翻起了白眼,说老子要不是神机妙算,哪里敢如此淡定?且跟我来,你放心,现如今对这赌城,我可比你熟悉。
他开始在前带路,尽往那小巷子里面转,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把身后的人都给绕晕了去。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从一处大楼的天台上面,直接跳到了另外一栋住宅楼的顶上来,然后从那天台楼道处往下,一路走,来到了其中的一层。
屈胖三领着我来到一门口敲了敲,说沫儿姐姐,你在家么?
啊?
什么情况?
我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而过了几秒种,那门居然真的就打开了,一个打扮热辣的女孩出现在了我的跟前,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屈胖三的身上。
她这是方才有了几分笑容,说道:“你怎么来了?”
屈胖三抱拳,说沫儿姐姐,江湖救急,能进来不?
女孩儿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让开了身子,我一头雾水地跟着屈胖三进了屋子,发现这儿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
布置挺温馨的,就是房子有点儿老。
这客厅狭窄,我还站在沙发前没敢坐下,而屈胖三则介绍道:“沫儿姐姐,这是我表哥陆言,跟我过来玩儿的;表哥,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沫儿姐姐,她是一个小提琴家……”
女孩儿脸有些红,伸手过来与我相握,说很高兴认识你。
我与她礼貌握手,屈胖三又吹嘘起来,说沫儿姐姐的小提琴拉得可好了,有大师级的水平。
我十分崇敬,说了两句好话,结果沫儿红着脸告诉我,说她不是什么小提琴家,只是一个在餐厅里给别人拉小提琴的乐手而已。
她让我们坐下,然后问起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屈胖三说我们在赌城这里碰到了仇家,然后给追得无路可逃了,这偌大的赌城我也不认识谁,就觉得跟你挺熟的,求求你收留我们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回国了,可以么?
呃……
这家伙装起可怜来,还真的是惟妙惟肖,我倘若是不知道内情,还真的就给他骗了去。
果然,那沫儿姑娘真的就相信了他,追问了几句,便也没有再多说,告诉我们,说想待多久待多久,千万不要大意,这边的黑帮虽然不多,但个个都很凶狠的,而且这几天不太平。
屈胖三好奇,说怎么不太平了?
沫儿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因为这事情没有报道出来,但在论坛上都传疯了,说这儿的黑道大佬崩牙驹,他在路环监狱那边有一个秘密据点,专门用来关押那些生意上的对手、仇家和欠钱的滥赌客,结果给人端了,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死了,而且很恐怖,都是给切成了两半——现在崩牙驹在到处找人,这几天风声鹤唳,连市面上的生意都有些不太好了……
呃?
沫儿姑娘所说的这事儿,难道是我那天逃走的时候干的么?
有这么凶残么,我当时怎么没有感觉得到?
而随着我的了解,发现果真就是我那天离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而让我心安的是当事人崩牙驹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所以这事儿并没有上升到官面来。
之所以有这样的消息流出,十有八九是那几个被我救出来的人泄露的。
崩牙驹在事后还将那个地方给处理了,所以即便是警方接到了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我有点儿好奇屈胖三是怎么跟这小姑娘搭上的线,结果他却不给我机会,告诉我时间已经不早了,女孩子应该早点儿睡觉,这样子才不会老得快,然后让我睡沙发,而他则和沫儿姑娘一起进了卧室。
我严重抗议,说你一男的,进人家小姑娘闺房干嘛?
屈胖三不说话,反而是沫儿帮他解围,说他小孩子家家的,怕黑,跟我一起睡也没什么关系的。
我瞧见沫儿姑娘一点儿防范的心思都没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说这个家伙看着是一熊孩子,其实灵魂里藏着一个龌龊的抠脚大叔呢……
然而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躺在了沙发前来。
如此睡了一宿,大清早的时候,那房门突然间被敲得砰砰响,将本来就睡得不深的我给吵醒了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谁啊这是?
第十七章 今时往日
我一脸懵逼,而里屋的门被推开,沫儿穿着可爱的小熊睡衣,眼睛红红地走了出来。
她带着哭腔喊道:“赵祖,我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跟我滚。”
门外那男人怒声喊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咱们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你就这么心狠啊?”
沫儿哭道:“谁跟你百日夫妻啊,你好好的工作不敢,跑去跟人吸粉,不但如此,而且还偷我的钱,甚至还打算拿我去陪人睡觉,帮你还那毒债。从那天开始,我们两个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啊?
听到沫儿的话语,我顿时就是一阵怒火中烧。
这真特么是活久见,这样的渣男都有,自己吸毒不说,居然还想着让自己的女朋友出卖色相,来还毒债?
这也太奇葩了吧?
我从沙发前站起来,余光处透过门缝往里面瞟了一眼,发现屈胖三这家伙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结果居然跑人家房里面去打地铺,也是够了。
我瞧见屈胖三从地上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而旁边这儿的沫儿还在跟门口渣男对话,说着说着就哭得稀里哗啦。
她这边一哭,门外的渣男也软了,噗通一下,似乎跪在了门口。
他哭着说道:“沫儿,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他们就要把我弄到海里去栽荷花了——你知道什么叫做栽荷花么,就是把人装进汽油桶里,然后灌进水泥,凝固之后,直接从船上扔进海里去……”
沫儿依旧捂着脸在哭,而那男人继续声音悲切地说道:“沫儿,求求你了,求你了,你想一想我们当初的美好,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想死啊……”
这声音悲切得很,我瞧见沫儿似乎有了几分动容,强忍着心头的恶心,说道:“需要我帮忙么?”
沫儿摇了摇头,说不用,别理他就好。
我们说话的声音很低,不过这房子是老建筑,隔音并不是很好,外面那男人显然是听到了。
他就好像一条疯狗一样,疯狂地砸起了门来,大声叫道:“好啊,沫儿你个小婊子,我说你的心为什么这么冷呢,原来是有了新的相好了啊?你挺骚的么,才几天不到,就勾搭上新人了,啊?”
我听到,一股火气,撸着袖子就准备出去教训那家伙,而这个时候沫儿却苦苦地上前来,抱住了我的胳膊,求我别出去。
我不知道她是不想跟那渣男见面,还是不想让我教训那人,一时间有些纳闷。
而这时那渣男闹了好一会儿,然后威胁道:“沫儿,你别以为关上了门,就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拿出点分手费来,我肯定放不过你。”
沫儿这个时候也有些恼了,说滚,你再纠缠,我就报警了。
这个时候门外的邻居似乎也都出来了,朝着那人指指点点,他自个儿也不敢久留,在门外恶狠狠地说道:“你行,沫儿你行哈,不过我可记得你家里的电话,回头我就打电话给你父母,说你这个小婊子在赌城这里,根本不是搞艺术的,就是一陪人唱歌跳舞的骚货,看他们还有什么脸,跟周围的邻居朋友夸自己女儿……”
他哈哈大笑,离开了门口,而沫儿则又气又急,蹲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
此刻的我想要冲出去,但想起周围估计有不少邻居,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站在狭窄的客厅中,瞧见这个蹲地哭泣的女孩,有些束手无策。
过了好一会儿,屈胖三终于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张湿纸巾,递到了沫儿跟前,柔声说道:“擦一擦吧,别哭了。”
这女孩儿似乎很听屈胖三的话,接过了纸巾,将满脸的泪水擦去,抬起头来,瞧见略微有些尴尬的我,苦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屈胖三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都一样,对了,我之前听你说,你是杭州过来的?
沫儿点头,说对,杭州下面的一个小地方。
屈胖三说你是正规音乐学院毕业的,国内那么多的机会,为什么要背井离乡,跑到这地方来啊?
沫儿抹着眼泪,坐在了沙发前,然后说道:“之前的时候是一家演出公司找过来做乐团的,当时爸妈很高兴,认为在这里有大出息,赚钱也多;开始一两年的确不错,结果到后来公司解散了,我想要回去,结果刚刚跟父母一提,他们就反对,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扎下根来,于是没办法,什么活儿都接,到最后沦落到在餐厅里给人拉小提琴……”
屈胖三说介意谈一下刚才那蠢货么?
他说得一点儿都不客气,沫儿咧嘴苦笑了一声,说阿祖是本地人,之前是公司的司机,一直在追我,我当时父母给的压力太大了,想着他既然是本地的,如果跟他结婚,说不定能够在这里扎下根来,于是就试着谈了起来,结果后来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滥赌鬼,而且很花心,因为欠了很多债,都已经跟家里绝交了……
屈胖三说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沫儿低头,说我也想跟他断,不过他跟街面上那帮烂仔很熟,经常威胁我,我害怕他报复,就一直断断续续,没想到他居然变本加厉,而且还染上了毒瘾……
她说得哽咽,泪水连成了一条线,泣不成声,屈胖三叹了一口气,说那你有什么打算?
沫儿捂着脸,说不知道,我脑子好乱……
屈胖三看了我一眼,咳了咳嗓子,我愣了一下,说干嘛?
他一脸气愤,说你傻啊?人在这么危难的时候,收留你一晚上,你就不能站出来,帮忙想点儿办法么?
我给他这么一逼问,顿时就有些犯难了。
我们此刻的情形有些复杂,一来昨夜斩杀俞百里的时候,得罪了他老爹,这老头儿要是心疼爱子,不顾江湖规矩报案了的话,只怕现在警察正到处通缉我们呢。
再一个,即便是那家伙不报警,许鸣还带着一大帮人在满世界找我呢。
我们此刻自身难保,凭什么帮沫儿?
早知道如此,我刚才就应该出去,将那渣男给好好教训一番,弄得狠了,估计他就知道怕了,至于现在……
屈胖三给我出了一难题,我有些头疼,不过如果我现在说了软话的话,估计会被他给看轻。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点儿在乎那家伙对我的看法了。
沉思了一会儿,我问沫儿,说你一定要在赌城这边发展么,就不能回国?
沫儿抓着头发,说我一毕业就来了这里,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除了拉小提琴,什么都不懂,如果回国的话,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工作不说,肯定也会把我爸妈给气坏了的……
我叹了一口气,说这父母对子女的期望太高,还真的是亚历山大啊……
想了想,我说如果在香港有一个职位,薪水待遇应该都不错,你考不考虑去那边上班?
啊?
沫儿一愣,说做什么的啊?
我说做什么啊,不确定,反正你要愿意,我帮你找人问一问。
沫儿连忙点头,说好啊,不过我怕做得不好,给你丢人……
我很高兴,说你点头就好,对了,借你电话用一下,我的是大陆的卡,这边打不通。
沫儿将手机拿给了我,我照着李家湖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他这个号码是私人的,寻常公事找不到他,估计是见了陌生号码有些奇怪,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不过听到是我之后,赶忙说道:“陆言,你在哪里?”
我说干嘛问这个问题?
李家湖说我这边收到消息,说你们在澳门那边惹了事,听说崩牙驹满世界地都在找你,关口处好多人在等着,另外许鸣那狗杂种也去了澳门,好像也是在找你呢……
我说这事儿你就别着急了,我安全没问题——对了,我找你是有事儿要求你。
李家湖说我们之间,讲什么求不求的,你尽管说。
我振作了一下,把沫儿这边的基本情况跟他介绍了一下,然后说起了她目前的困境,问李家湖能够不能提供一份工作给她,让她能够摆脱那个渣男。
李家湖在那边一口答应,说他会派人过赌城这边来,接那位姑娘走的,让我放心。
与李家湖简单聊过之后,我挂了电话,说这事儿妥了。
沫儿十分激动,一连问了我好多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将李家湖给我的号码告诉他,说明天香港那边会派人过来,到时候她自己问就是了。
我还告诉沫儿,说这两天就别单独出去了,也别去上班了,免得被那家伙骚扰,临了还出问题。
听到我的建议,沫儿最终还是点了头。
即便是一点儿影子都没有瞧见,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
如此一天一晃就过了,外面纷纷扰扰,我们都没有出门,一直到了晚上,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到门口有动静。
我听了一下,竟然有人在撬锁。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那门却打开了,一个染着黄毛的瘦高个儿年轻人走进了屋子里来。
第十八章 阴云不断
在此之前,屈胖三叫肚子饿,而好在沫儿冰箱里有一些速冻饺子,于是两人在厨房里弄夜宵吃,所以客厅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黄毛进来的时候,我正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两人对望半秒钟,随后我瞧见除了黄毛,外面还涌进了四五人来。
这些家伙每一个都面向凶恶,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善茬,除了黄毛之外,还有一个气势很足的家伙,带着大金链子,脖子处露出了一条大蟒刺青,眼神阴冷。
黄毛瞧见我,一下子就爆了,从门口那边一下子就冲了个过来,怒吼道:“老子干死你个奸夫淫妇!”
他气势十足,然而许是吸毒过多的缘故,身子太瘦了,脚步有些虚。
我瞧见对方冲上跟前来,没有任何犹豫,陡然踢出了一脚。
我确定了这黄毛,就是沫儿所说的那个渣男,所以对他并不客气,这一脚戳在了对方的心窝子里,又快又疾,根本没有给他半点儿反应的时间。
砰!
那家伙给我一脚踢中,就好像断线的风筝,整个人腾空而起,跌落在了门口那边去。
不但如此,还顺带着把其余几人都给带倒了去。
只一脚,这伙气势汹汹的家伙就顿时一滞,有人哎哟哟地叫唤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厨房那里,沫儿赶忙跑出来看,瞧见门口堵着这么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伙,美好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恶劣,泪水涌出,大喊道:“赵祖,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声音悲切,不过那赵祖挨了我一脚,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有缓过气来,趴在地上直喘气。
我没有理旁人,而是慢条斯理地走到了门口来,蹲在了黄毛的跟前。
旁人一副惊恐的表情,而那个大金链子舔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给我所表现出来的腾然杀气给吓到,没有说话。
我蹲在黄毛的跟前,然后揪住了他的脖子。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女人是用来爱护的,不是用来糟蹋的,人家肯跟你,是上天眷顾,要感恩;但如果离你而去了,就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看看到底是为什么,而不是死缠烂打,知道么?”
黄毛吐出了嘴里的一口血,开口就说道:“你麻痹……”
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摸到了他的左手手腕之上,使劲儿一捏,使得那脏话的后一段,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惨叫。
我捂住了黄毛的嘴巴,说别叫,大半夜的,你这样嚎丧的话,很扰民的。
黄毛没有停止这叫喊,于是我将手伸向了他的右手手腕。
咔嚓……
又一声清脆的响声,黄毛的一对手都给折断了。
剧痛让这家伙陷入了疯狂的崩溃边缘,然而叫声依旧不停,我没有任何妥协,当着沫儿和黄毛带来这一帮人的面,举起偌大的拳头,又恶狠狠地砸向了黄毛的脚踝。
两下之后,这家伙的一对脚不自然地扭动着。
弄完了这些,我将黄毛的衣服给撕下了一大块来,团吧团吧,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才站了起来,好像刚看到这一脸懵逼的大金链子一般,咳了咳,说大兄弟,你找我有事么?
大金链子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舔着嘴唇说道:“那啥,我路过,走错路了。”
我点了点头,说你确定?
我刚才的那一脚就足以镇住了场面,大金链子机械地点了点头,说对,我确定。
我说那你帮我一个忙好么?
大金链子点头,说大哥,你尽管吩咐,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指着瘫倒在地,如同一摊烂泥的黄毛,说帮忙把这堆垃圾给倒一下,可以么?
大金链子说乐意效劳。
说罢,他一挥手,旁边几人七手八脚地将人给拖走了去,临走前还将地上的血迹给擦干净,搞得像是专门过来做家政的。
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电梯口。
送走这些人,我回过头来,瞧见脸色复杂的沫儿,咳了咳,说别愣着了,收拾一下行李,我们送你去港澳码头,你现在就启程去香港。
沫儿一愣,说啊,为什么?
屈胖三这个时候端着碗饺子出来,说你以为那帮人干嘛要跑啊?
沫儿说不是陆言哥很厉害,把他们给吓跑了么?
屈胖三说这帮专门催帐的家伙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点儿血腥你以为他们就会退让?
沫儿懵了,说那是为什么?
屈胖三说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认出了陆言就是这几天道上通缉的那个家伙,所以没有敢上来硬碰,而是选择迂回,去跟背后的人通风报信,然后再带人过来抓。
沫儿着急了,说那可怎么办?
屈胖三说你放心,赶紧收拾行李,我们送你去港澳码头,那边有船去香港,我们会安排人接你的,你到了那里,什么事情都没了。
沫儿焦急,说那你们呢?
屈胖三嘿嘿笑,说我们两个都是无法无天的大魔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人懂得了我们的。
沫儿赶忙去收拾行李,而屈胖三端着一大碗的饺子,说湾仔码头的,要不要尝一下?
我说哟呵,你现在已经抛弃方便面了,的确进步了不少。
我拒绝了屈胖三的要求,然后给李家湖那边打了一个电话,接到电话之后的李家湖表示知道,他现在就叫人去码头那边接人。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离开了这栋大楼,然后走小巷离开。
走了几十米,屈胖三看了一眼后面,说你们去那边等出租车,我去收拾一下跟着的尾巴。
他转身离去,而我拖着沫儿的行李箱往前走。
几分钟之后,屈胖三回来,告诉我事儿解决了,不过得快一点,免得沫儿被堵在码头,坐不了船。
上了出租车,我们送了沫儿到码头,这儿的关口是二十四小时开通的,乘船过香港,十分方便,我们没有送进关口,而是与她在外面分别,然后又打的前往横琴关口附近。
我们准备从这儿找地方游回大陆。
赌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帮人即便是找到了我们的行踪,也未必能够正好堵着我们。
将俞百里解决之后,我们就没什么心思蹲在赌城这里了,毕竟事儿闹得有点大,我们却没有实力将对方给一口吞下,既然如此,那就退一步,海阔天空。
在半夜的时候,我们回到了横琴,两人十分疲倦,稍微收拾一番,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两人都挺累的,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我打着哈欠爬起来,找到关机充电的手机,准备给李家湖打一个电话,询问一下沫儿的情况,没想到手机一开机,立刻就有数十个未接来电出现。
除了几个是李家湖的,其余的电话都来自阿峰。
他这么急找我干嘛?
我有些发愣,不过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给李家湖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李家湖告诉我,说人已经接到了,现在正在酒店休息,他问我有什么特殊要求没,如果没有,他就安排沫儿在他公司下面任职,先从文员坐起,如果表现合适的话,再作适当提拔。
我说你不用考虑我的意见,那小姑娘我也只是顺手帮一下而已,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私人关系。
李家湖松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着安排吧,反正不会让她吃亏的。
我问昨天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意外,李家湖说没有。
毕竟是正规场所,那帮人即便是打听到消息,也还是会收敛的;再说了,沫儿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物,这帮人的做法不至于太过于难看。
与李家湖简单聊了一会儿,我挂了电话,又给阿峰那边拨打了过去。
我打了两遍,都没有接通,于是发了一个短信给他,问他有什么事情。
短信也没回,我估计他在上班,又或者干嘛,所以没有理,而这时屈胖三也爬了起来,简答洗漱一番之后,捂着肚子直叫饿,我便带着他去附近找吃的。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馆子,屈胖三点了一大堆的东西,跟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一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一边吃,他一边问我关于聚血蛊的事情。
他问我有没有感觉强一点儿,我说暂时没有试,不过似乎感觉经脉各处似乎都疏通许多,也有了一些精神。
这种状况一天比一天好,显然我与聚血蛊小红是两位一体的,它越强,我越强。
屈胖三对于我的变化十分感兴趣,约我吃完了饭之后,两人去附近的山里或者无人的海滩处试一试,他帮我参谋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出点儿新花样来。
快吃晚饭的时候,阿峰打了电话过来。
我接通,说你什么情况啊,大晚上的,打那么多的电话过来,什么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是陆言?”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我先是一愣,然后变得严肃起来,冷冷说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平静地说道:“你别管我是谁,今天下午五点,你赶到黄杨山水库这里来,如果没有到,阿峰明天就会横尸于此。”
第十九章 茅山来人
来人又是哪路人马?
我听到这声音,心中一阵恼怒,不过倒也没有失去理智,冷笑着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要先确定阿峰的安全,否则一切免谈。”
那人说好,你等等。
如此过了十几秒钟,电话那边又一次传来声音,却正是阿峰,他在那边高声叫道:“陆言你别管我,我没事的……啊!”
他似乎给打了一下,疼痛地叫了一声,随后手机就给夺了过去,那人在电话那头淡淡说了一句,说你朋友的性命,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选择了,记住,下午五点,你不来,我撕票。
说罢,他便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手机给挂掉了。
好坚决。
我感受到了对方话语里强烈的自信,心底里却也凭空涌出了一股愤怒来。
这帮家伙,做事太没有底线了。
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是,居然把我朋友抓来当人质,这事儿已经超出了我的容忍范围了。
操!
我心里怒火中烧,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屈胖三在旁边瞧出来了,眯着眼睛,说怎么了?
我把刚才电话里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听完之后,屈胖三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谁么?”
我梳理了一下近些日子来的事情,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么就是俞百里那边的人,要么就是许鸣那个搅屎棍。
屈胖三说哦,没有别的人么?
我说我在这里也没招谁,也没惹谁,哪里还有别人?
屈胖三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耸了耸肩膀,说能怎么办,我在江城这边就两个朋友,一个给人捅死了,若这个再出了事儿,只怕我以后回到这里来,可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屈胖三眯着眼睛,说但如果是许鸣,又或者不管是谁,在那个地方必然是重重包围,你有信心逃得脱?
我说有遁地术在,我还怕他们?
屈胖三说如果对方布置得有法阵,又或者是定星鼎这样的法器,你该怎么办?
我有些头疼,说我总不能不管吧?
屈胖三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儿管肯定得管,不过你得想清楚了,你不可能看着阿峰一辈子,即便是你能够救得了这一次,那以后呢,你难道天天守着他?
听到他的话语,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跑到江城这边来养伤,或许是一个错误。
此刻的我,与阿峰,以及之前的生活已经截然不同了,如果我还留着以前的心思,想要再回到从前的话,只怕不但融入不进去,而且还容易惹祸给别人。
一入江湖深似海,想要再出来,事儿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从今之后,我得认真与之前的生活告别了。
这样不光是对自己好,对我之前的那些朋友,也是有好处的。
唉……
两人感慨之后,屈胖三跟我分析了一会儿,告诉我吃过饭我们就出发,先行过去勘探一番,另外到时候就我一人露面即可,他躲在暗处张罗,以免到时候我被堵在里面,毫无办法。
说完这些,屈胖三冲我笑,说你自己可得给力一点儿,要我觉得情况太糟糕了,说不定会转身就走呢。
这话儿说得我一阵苦笑,也知道他的本意并不是这般,而是提醒我万事要小心。
这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
吃过了饭,我们便乘车前往西区,黄杨山在井边镇以西,是一片有着丰富地貌的山林,这里的山以奇诡著称,虽然不算高,但是处处惊险,是许多户外爱好者的乐园,而那黄杨山水库则是西区人民的饮用水储存地之一,是一个很大的湖畔。
我以前在江城上班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公司组织的登山活动,所以对这儿并不算陌生,不过许久未曾来,到底还是有一些生疏。
不过这回的路线跟之前并不一样,毕竟之前走的是比较成熟的路线,但很容易暴露,而现在为了掩人耳目,就得独辟蹊径。
我和屈胖三大概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赶到的黄杨山水库附近,两人在林子里搜寻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对方似乎并没有在这里提前设伏、不过我们的行动对方应该是早有猜测的,所以我们即便是早来一些时间,也未必能够瞧得见真相。
瞧着寂静无声的水库,我的心中一阵没底。
对方很神秘,很笃定,仿佛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一般,给我一种强大的压力。
而且更让我气愤的,是对方居然绑架了阿峰。
这一点,太过分了。
如此一直等到了快五点钟,我的手机响了,打来的正是阿峰的手机。
我接通了电话,问你们人在哪里?
还是那人接的,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到了么?”
我说我已经在附近了,等你露面呢。
那人说好,你知道到水库侧面儿的那棵槐树下就是了,现在就过去。
我说等等,不确认阿峰安全,我是不会自投罗网的。
那人哈哈一笑,说你倒是挺谨慎的。
我说那是,对付你们这帮没有底线的家伙,我要是大大咧咧,一点儿心眼都不留的话,岂不是早就已经死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行吧,我让人先把他带过去,在那里等你。”
电话挂了五分钟之后,从那边的林子里走出了几人来,其中一人蒙着眼睛,手脚给捆着,被人轻松地拎着往上,来到了水库侧面的那棵槐树下。
我瞧见那人正是阿峰。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旁边的屈胖三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我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对方,发现这些家伙应该不是许鸣的人。
挟持着阿峰的人,都穿着青衣道袍。
这世间没事儿穿着道袍穿街过户的,虽然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许鸣的手下人。
到底是哪儿来的杂毛道士,居然做出这么没底线的事情?
我缓步向前走,越走心中越慌。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些人,是茅山的。
之前的时候,林齐鸣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身负神剑引雷术的事情,已经从东海传到了这边来,他能够听到,自然也入了茅山宗的耳中。
神剑引雷术是茅山秘技,除了掌教真人和传功长老之外,无人得知。
而我这身份,什么都不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据说茅山宗现任的掌教真人符钧都没有学得此法,我一个跟茅山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外人反倒是掌握了这门手段。
这事儿对于茅山宗来说,实在不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情。
既然如此,茅山宗的出场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抓着阿峰来威胁我,这事儿可就有值得探究的部分了。
我的心中默默想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跟前来,方才发现其中有一个道人特别的眼熟。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走到了跟前来,那道人瞧见了我,朝着我拱手说道:“陆言,许久未见。”
我这时方才想起来,此人叫做冯乾坤,是茅山刑堂长老手下的第一弟子,基本上已经算是掌握了刑堂的权柄。
我与此人交集不多,当初三堂会审的时候,他曾经出现过,对我还算是客气。
如此说来,也是故人。
不过……
我的脸色有些阴沉,眯着眼睛打量对方,丝毫不理会对方的客气,而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堂堂茅山宗,居然已经下作到了这等地步,是不是有些太丢人了?”
冯乾坤耸了耸肩膀,说你是说抓你朋友这事儿?
我点头,说对。
他挥了挥手,旁边的青衣道士将阿峰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然后把他的眼罩和堵在嘴里的布条都给取了出来。
阿峰给人一放,眯了一下眼睛,然后看到了我,慌忙朝着我这边跑来。
他显然是有些吓到了,跑到一半儿的时候,还跌一跤,摔了个大马趴。
而即便如此,他还是骨碌一下爬了起来,躲在了我的身后。
冯乾坤扬起手来,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未必能够找到你——你且问问你朋友,这个过程中,我们有伤害过他么?
阿峰拽着我的衣袖,大声说道:“陆言,我跟你说,是咸宁庙姓王的那家伙,那狗日的把我给诓出去,好家伙,我们家里每年都给他们庙里上香捐钱,这扑街居然算计起我来……”
冯乾坤苦笑,说我们本来也没有打算伤害你朋友——那么我们接下来该谈点儿正事了,你需要请你朋友先下山么,还是?
我听出了冯乾坤话语里面的意思,没有跟阿峰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先走吧。
阿峰不肯,说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帮家伙装神弄鬼的,谁知道会闹什么幺蛾子呢,我不走。
我瞪了他一眼,说赶紧走,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阿峰给我一凶,没了脾气,说你自己小心点。
我目送着阿峰走下山道,而这个时候,冯乾坤在我的身后悠悠说道:“陆言,萧克明现在在哪里?”
第二十章 当场决裂
萧克明?
我的眉头一跳,知道茅山宗已经断定我这神剑引雷术是从杂毛小道那里学来的。
这事儿的问题可大了,要知道如果是杂毛小道传授的我神剑引雷术,那么这可就是重大的原则问题。
虽说杂毛小道的掌教真人之位被人撸了,但他却依旧是茅山宗的长老,妥妥的核心人物,但如果一旦证实了私授重器这事儿,那么茅山宗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杂毛小道给开革出山门,满世界追杀。
而第二件事情,则是将我给找到,并且弄死我。
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我的这手段,就是神剑引雷术。
怎么办?
我心中思量着,然后说道:“冯监察,萧克明在哪里,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
冯乾坤皱着眉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一声,说一年之前,我曾经拜访茅山宗,亲身经历了茅山宗罢免上一任掌教真人的全部经过,而当时茅山宗长老会给出的理由,是说萧克明擅离职守,前往了幽府,这事儿我至今还历历在目,怎么着,冯道长居然这么健忘,连当初的遮羞布都给忘记了?
冯乾坤被我这般一绕,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说放屁,他已经回来了。
我说哟,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个不相干的人都不知道,你又何必过来找我询问呢?
冯乾坤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陆言,你别在这里跟我装疯卖傻了,你若是没有见过萧克明,那神剑引雷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我睁着双眼,一脸无辜地说道:“什么是神剑引雷术?”
冯乾坤瞪着我,说你别装傻了,别以为在仰光的事情没有人知晓,我们刑堂虽说深居茅山,但是江湖上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的——你们在仰光击杀七魔王哈多所用的,难道不是神剑引雷术?
我说你得有多自信,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冯乾坤继续说道:“除了仰光,还有在东海,别以为东海蓬莱岛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有人已经通过秘密途径传了消息过来,说你诛杀蓬莱岛实权人物赵公明的手段,也是神剑引雷术!”
我哈哈一笑,说我擦咧,老子之前想要找东海蓬莱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知晓,怎么回来一趟,是个人都晓得东海蓬莱岛了?
冯乾坤说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学会神剑引雷术的事实是不会动摇的。
我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必须承认,我学会了一种雷法,不过不是你们茅山什么劳什子神剑引雷术,而是大自在震宫惊雷术。”
冯乾坤满脸惊疑,说啊,世间怎么还有此法?
我沉声说道:“大自在震宫惊雷术乃传承上古,乃雷泽大神之巫术,后来经过变化,融入了道家手段,最终成形,乃至刚至阳之术;至于你茅山的神剑引雷术,我从未听闻过,而我与杂毛小道之间除了在数年前见过一面之外,再无交集——你们茅山,难道有平白无故就给陌生人传道法的习惯?”
冯乾坤说怎么没有交集,别人不知道,我却晓得,你是陆左的堂弟,而萧克明跟陆左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如何没有可能?
我嗤笑一声,说既然陆左跟萧克明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你有见过陆左会神剑引雷术?
冯乾坤一时语塞,不过他到底还是要脸的,并不会睁眼说瞎话。
我不待他回答,又问道:“我乃江湖一无名小卒,你不了解我,这没关系,但我请问你,陆左跟杂毛小道好基友一辈子,但你可曾有见过萧克明传过他什么茅山的手段?”
冯乾坤舔了舔嘴唇,想了一下,说倒是教了一些茅山宗的入门剑法……
我忍不住笑了,说我操,你也真有脸说,茅山的入门剑法都是烂大街的玩意,根本不保密好不好,我上次去你们茅山旅游的时候,山下的地摊那里卖的十五块钱一本,二十块钱全套,这算个毛线啊?
冯乾坤梗着脖子辩解道:“屁话,地毯上面卖的是盗版的好吧?正版的茅山入门剑法得卖三十八一本,而且不打折好吧?”
呃……
这,歪楼了吧?
我没有说话,而冯乾坤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嘴唇抖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来。
我认真地看着冯乾坤,说老冯,你也是一个有自我判断力的人,杂毛小道什么人品,你也不是不知道,连陆左这样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他都能够守得住规矩,我特么算哪门子人物,他凭什么把你们那什么神剑引雷术给教我?再说了,我真的没有跟他见过面,他怎么教我,托梦啊?
冯乾坤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茅山长老会那边除了决议,让我带着刑堂的人过来,将你给“请”回茅山宗,一切事宜,让长老们来判断吧。
我向后退了一步,说对不起,我没空。
冯乾坤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陆言,你我之前也是有些交情的,你别这样,让我难做。
我冷笑一声,说冯道长,你我之前的确有交情,当初在你刑堂也是吃过苦头的,然而呢,那位差点儿把我害死的梅蠹道长,你们抓到了没有啊?只怕我这一次再进刑堂的话,怕是没有那么命大,再次活着出来了吧?
冯乾坤脸色一窘,咳了咳嗓子,说那次只是意外,我跟你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我摇头,说我不信任你,不信任你们刑堂,不信任你们那个新官上任的掌教真人,我甚至连黑手双城都不信任……
冯乾坤的脸色有些难看,说你想表达什么?
我说整个茅山宗,我只信任三人,一个是与我堂哥有着生死之交的杂毛小道,另外一个是现任的传功长老萧应颜,再有一个,就是跟我关系匪浅的包子。除了这三人,我绝对不会配合你茅山做任何事的。
冯乾坤说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人么?
我说只有这三人的任意一人前来见我,并且担保我的安全,我方才愿意配合你们茅山宗的那什么调查;否则的话,别怪我不给面子。
冯乾坤脸色冰冷,说萧克明是涉事方,而且生死不知;传功长老闭关许久,连掌教真人都难得见她一面;至于包凤凤,半年前她就偷跑着下了山,我们如何帮你找寻?
什么?
我大为惊讶,说包子离开了茅山宗?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