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嘉悦心里一软,她也没什么朋友,特别懂的朋友的珍贵。可心里的结始终难解,“可是你妈……好凶……”

楚阳就知道是为了这个原因,低声叹了口气,烦噪的抓抓头发,“我妈就那脾气,谁也受不了她,别理会她就行了。”

嘉悦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你妈要是听到这些话,估计要气坏了。”

最起码她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会生气。不过叛逆期的孩子都很难搞。

楚阳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她就爱管我交朋友的事情,我都快烦死了,你可不能不理我啊,我很可怜的。”

哎,他妈也真是的,要么就是忙的不见人影,要么就狂管他的交友情况,累不累啊?

见他连装可怜这招都使出来了,嘉悦无奈极了。

她不满的掐了他一把,看他疼的呲牙咧齿,这心里才舒服了点,“你有什么好可怜的?家境优越,父母疼爱,老师同学们喜欢,世间的好事你都占全了。”

这种人还好意思说自己可怜?!亏他说的出口!

楚阳神情很复杂,喟叹道,“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看到的只是最光鲜亮丽的一部分,其实每个人都有烦恼不开心的事,我也不例外。”

这些都是实话,他也有无数烦心事,却不能跟人说。

嘉悦才不相信,当他又是哄人的招数,斜看着他,“你有什么好烦恼的?”

楚阳捧着心口,满脸的惶恐,“我怕你不理我啊,以后不准我去你家吃饭。”

切,这家伙,就知道他是这种胡说八道的人。“放心,就算我不理你,饭还是会让你吃的,做生意的店家没有挑选客人的权利。”

这话真把楚阳气坏了,满脸通红,语气很重,“我是客人吗?啊?”手还伸出去狠狠一拉。

“疼!”嘉悦下意识的拍开他的手,护住自己的头,怒目以对,“喂,说归说,不要动手啊,拉我头发干吗?很痛啊。”

楚阳得瑟的摇晃着头,神情嚣张,“不服气吗?你可以拉回来啊。”

嘉悦直翻白眼,拉你个头,那么短的头发怎么拉?可就这么放过他,她又很不甘心,滚过去对着他的那张俊脸,双手齐动,毫不手软的一阵狂捏,当成橡皮泥似的捏出各种形状。

嗯嗯,手感不错,比橡皮泥还要好玩。

“哇哇哇,痛啊,谋杀啊,毁容啊。”他嘴里乱七八糟的叫着,身体也滚来滚去,却不还手,任由她蹂躏他的脸。

嘉悦直到双手酸痛,这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他。看着他红通通几乎肿起来的脸,突然心情大好,叉着腰得意洋洋的大笑。

太爽了,欺负人原来这么爽啊。怪不得那些坏人总爱使坏!

楚阳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嘀嘀咕咕,“凶丫头,还好意思说别人凶。”不过这样张牙舞爪的她,比起不咸不淡的可要顺眼多了,也可爱多了。

嘉悦没听清楚,但直觉不是好话,瞪着他,张了张手作势要再捏,“说什么呢?”

楚阳哪敢再说一遍,看时间不早了,站了起来,“我没说什么啊,起来啦,我们再玩一会儿,就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经过刚才的胡闹,两人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斗嘴斗个不停。

直到离开的时候,嘉悦学会了一点点,很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楚阳心里很有成就感,“今天时间不早了,下次再带你过来玩。”

嘉悦笑眯眯的直点头,“嗯嗯,下次要学那个花式的。”

回头还不忘再看上一眼,有几个人正在表演花样滑冰,姿势真美!羡慕死了!

“行,我教你。”

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楚阳赶在七点前送她回到家,还很有耐心的陪张琴说了几句。

只是一离开店里,他就狂奔了起来,打了车急匆匆的朝家里赶。

打开家里的大门,就见一屋子的人,都穿的衣冠楚楚,谈笑风声,喧闹震天。

屋子里装饰的很有气氛,气球彩带,喧染出喜气洋洋的场景,一排长桌上一字排开各色的餐点、饮料。穿着西装小礼服的宾客们正手举着香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他也不惊动人,轻轻溜进屋子。

莫思琪眼尖发现了正在门口换鞋的楚阳,忙上前,“儿子,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大家都等你一个人,你老师也真是的,干吗要挑这天让你做事呢?”

一年一次的生日,当然要大办特办。可寿星却忙到晚上才回来,幸好这些人都不计较。

楚阳做出很累很烦的样子,“那我下次不听老师的,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理他。”

莫思琪刚才也不过是随口抱怨几声,心里其实很得意,拍拍他的肩膀,“别,老师是看重你,才会让你帮他的,这种好事别人还求得求不到呢,皓洋就没求到,儿子好样的。”

在学校里,人际关系也很重要,早点学会,能少走不少弯路。他能让老师们另眼相看,当然是件大好事。

楚阳见事先商量好的计谋奏效,心里大喜,却还装模作样的冲她嘘声,“这话可别在苏阿姨面前说。”

他妈的脾气他最清楚,就爱跟苏阿姨比较,比老公比工作比儿子比挣的钱谁多?真是无聊!有什么好比的?

莫思琪直点头,至于有没有听进去,又是一说。拉着他往里面走,“明白明白,快来吧,大家都在等你,我给你订了三层的鲜奶水果蛋糕,是你最喜欢的。”

“谢谢老妈。”抛开这些,他妈其实算得上是个好母亲。

莫思琪帮儿子理理有点乱的头发,心里充满了骄傲,她生了个这么出色的儿子,“你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以后交朋友……”

楚阳最烦她说这个,耳朵里都起茧了。板起脸皱起眉头,“妈,你一定要让我在生日这天不开心吗?”

莫思琪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让儿子不开心,“行了行了,不说了。”

走进屋子时,楚阳冲王皓洋偷偷比了个V胜利的手势。

王皓洋见状挑了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从以后,两人恢复了邦交,算是彻底和解了。

到了周未,楚阳经常带嘉悦去溜冰场,而且挑的都是离学校比较远的地方。教她时,很细心从来不会嫌烦。

张琴也不阻止,乐的见女儿出去多玩玩。她发现女儿的性格渐渐开朗起来,笑容也多了。

不过楚阳极有分寸,一般玩上半天就会将她安全送回来,从不用张琴操心。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期未考试。

嘉悦并不紧张,平时的基本功还算扎实。张琴也从不给女儿压力,没有硬性规定要考多少分。

反倒是楚阳比较紧张,将以前的笔记用过的书本都送给了她,还划出重点,帮她补习。

王皓洋见了,不由摇摇头,“阿阳,不要这么担心,嘉悦平时就够用功了,没问题的。”

“我是怕她考砸了哭鼻子。”

嘉悦白了他一眼,谁会哭鼻子?

“你还是对自己的功课多用点心吧,到时考的不好……”嘉悦做了个宰鸡的手势,咔嚓掉。

楚阳扬了扬眉,“我从不担心功课。”他只在上课时认真听讲,其他都是玩的时间。但成绩永远在前三,铁打不动。

看他这么骄傲的样子,嘉悦顿时觉得碍眼极了。对一个勤奋的人来说,最讨厌的是什么?是那种天才学生,平时不努力,但每次成绩都能名列榜首。

真是人间一大恨事啊!

她噘了噘嘴,“当心千年道行一朝丧。”

哼,就不信他没有考砸的一天,等到那时,她可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楚阳很是不满,“你怎么巴不得我倒霉?算什么朋友啊?”

嘉悦拿起他用过的书本,上面的字迹清晰有力,很多都是重点。倒是让她省了不少心,嘴里却习惯性的反击,“切,谁把你当成朋友?”

“你这人就会气我。”楚阳并不生气,这丫头就是嘴硬心软,嘴上说的不能当真。

一直瘫在沙发上的王皓洋听的心烦,大吼一声,“你们两个别吵,吵的我头疼。”

嘉悦好奇的眼神看过去,“他这是怎么了?”

王皓洋这几天的情绪不对劲啊,每天懒懒的,一来就趴在那张靠窗的沙发上,像没骨头似的。

只是他不比楚阳,嘴巴很紧,他不愿意说的事情,问了也没用。

楚阳回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撇撇嘴,“他心情不好,别理他。”

见他这么说,肯定是知道原因的。嘉悦心里好奇不已,动了动嘴,但还是压制下去没问出口。转了转眼珠,蹭蹭的跑到旁边的小房间。

不一会儿,端了杯热气腾腾的可可,“皓洋,给你这个。”

这家伙嗜甜,只要是甜的东西都不排斥,心情不好的人吃了香甜的可可,会让人振奋起来。

闻到那钻鼻的香味,看着灿烂的笑脸,王皓洋心里一暖,接下来喝了一大口,一股暖意从胃里涌上来,心情好了些,“谢谢嘉悦。”

楚阳见状,心里不舒服起来,“你怎么这么偏心?我的呢?”


32、改造母亲

嘉悦一头黑线,“你又不爱喝这个。”

他不爱吃甜的,现在又要抢?搞什么嘛?

楚阳看着皓洋慢慢抿着可可,眼红的不行,“谁说的?我现在就爱喝了。”

嘉悦没办法,只好又去冲了一杯,这才摆平了他。

这人就是闹腾,跟小孩子似的。

期未考试后,嘉悦一身轻松的走出考场,心情大好,马上就能享受悠闲的寒假生活了。想想就开心。

齐蔚和她并肩走,愁眉苦脸状,“嘉悦,你考的怎么样?”

冬天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极了,嘉悦眯起眼睛漫不经心道,“空白的地方都填上了。”

“哎,谁问你这个?”齐蔚唉声叹气,眉头紧锁,“我这次考砸了,数学好几道题都没答出来。这个寒假不太平了。”

嘉悦总算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有点奇怪,“你爸妈看上去很开通啊,还苛求你这些?”

齐蔚的父母是一中的老师,教高三的,都是温文尔雅的人,脾气也很好。只是她从不敢上齐家去玩,压力太大了。

做学生的都好像不怎么喜欢上老师家玩,总觉得别扭。

齐蔚嘟起嘴,愤愤不平极了,“他们是对别人宽容,对我可苛刻了。对我的要求是年级前十……”

嘉悦被吓了一大跳,停下脚步,眼睛瞪圆,“哇,年级前十,这也太吓人了,幸好我家里人不要求这些。”

一中是市里重点中学,能进这个学校的都是佼佼者,在这个强手如林的年级进十,要求还不是普通的高!

齐蔚眼里全是羡慕,“真幸福啊,要不我们换换?你做我爸妈的孩子,我做你爸妈的孩子。”

嘉悦哈哈大笑,亏她想得出来,“换你个头。”

齐蔚的视线无目的乱扫,突然拉着嘉悦的手低叫,“哎哎,你看那边,楚阳干吗一直看着你?”

嘉悦看了过去,果然那家伙正眼巴巴的看着她,好像有事情要说似的。却碍于她的一再警告,不敢过来。

“姐姐啊,你的视力又退步了,你确定他是在看我吗?”

她嘴里说着话,趁齐蔚不留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齐蔚嬉笑着捧着脸,“难道是在看我?我有自知之明的。”

嘉悦扳正她的脸,“你看看清楚,他的视线落在哪里?”心里却有点奇怪,他这是怎么了?在学校里他一直是装不认识她的,视线也不扫她一下。

“呃?”齐蔚看了又看,揉揉眼睛,“奇怪,好像在看我们身后这颗大树。可这树有什么好看的?”

嘉悦心里偷笑不止,那家伙还算机灵,被她一瞪,就转开视线。“管他呢,走啦,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齐蔚被她一打岔,见她这么落落大方没有任何疑点,也就不再关心这件事,“不去了,我这几天要乖一点,拍拍爸妈的马屁。”

两人在校门口分了手,嘉悦刚回到家,楚阳就跟了进来,急吼吼的将她拉到楼上,“我要去广州……”

傍晚的飞机,马上要走的,他妈真是讨厌,也不事先问他一声,就这么擅自做决定。

嘉悦大为惊讶,“什么?你去哪里干吗?”

楚阳微微蹙眉,好像并不怎么高兴,“过年,我爸在那里工作。”

嘉悦没听明白,一肚子的迷惑,“过年?现在就去?是不是太早了?你成绩单呢?不拿了?”

“让阿皓帮我拿。”楚阳看了看时间,还能说上几句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都是要到大年三十才飞过去,今年好像有事,让我早点过去。”

嘉悦听懂了,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一路顺风。”

楚阳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盒子,“喏,这个给你。”

“什么?”嘉悦打开盒子,居然是个手机,忙推了回去,“我不要。”

楚阳就知道她会这样,生怕她生气,语无伦次的解释,“不是新的,是我换下来,旧的,放在家里也白放着。”

嘉悦走到沙发边坐着,从茶几的保温瓶里倒了杯热水出来,喝了一口,“那我也不要,我又没什么用处。”

楚阳也跟着坐了过来,心急的比划,“我要打电话给你啊,也不是白送给你的,是跟你交换。”

什么交换?这人怎么一出又一出的?弄的她头晕。

楚阳指着书桌上挂的那个大红的饰物,“我想要那个平安绳。”

嘉悦发现跟不上他跳跃的念头,不明所以的看过去,“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你自己去挑一下就行了。”

还要跟她交换?汗死,这人要是做生意,必定是个亏本的。

他冲过去将平安绳拽在手里,“这怎么一样嘛?那些都千篇一律,一点都没意思。这个多别致啊,世间独一无二的。我早就看中了,就是不好意思跟你开口。”

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至于吗?不过他这么一说,嘉悦心里有点小得意,她的手还是挺巧的。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教程,就跟着现学再卖,效果还不错。

也不等她有反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把这个打进去,要固定好的,而且你不能送别人同样的东西啊,我要的是独一份。别人没有的。”

嘉悦看了他一眼,接过那块羊脂白玉,入手纯净滑腻,凝脂般含蓄的光泽,好像是新疆和田玉。

这东西跟不值钱的平安绳放在一齐,根本不搭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可禁不住他一再的啰嗦,嘉悦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做了个特别的设计,将玉石镶了进去,固定好。

楚阳满脸笑意的接过来,欢天喜地的戴在脖子上,拿着镜子不住的打量。

“不错不错,我的眼光还是超一流的。”

嘉悦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看的,就一条红绳配块玉,至于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吗?

终于臭美够了,楚阳将玉放进衣服里面,“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手机要开着,我会给你拜年的。”

嘉悦只来得及说几个字,“家里有电话……”

他当什么没听到,一阵烟似的跑下楼。

嘉悦拿起手机,翻来覆去的看,银色的机身,机型小巧玲珑,很适合女孩子用。但好像又不是全新的,用过几次了。真奇怪!他会用这样的手机吗?

打开手机,里面只有楚阳的手机号码,其他都空空荡荡的。

她心里有丝怪异,还没等她想明白,张琴就在下面叫她,“悦悦下来一趟。”

嘉悦顾不得细想,匆匆下楼。

张琴将打包好的饭菜装了好几袋,递到女儿手里,“这些是附近居民叫的外卖,店里人手不够走不开,你帮着送去吧。”

嘉悦很乐意跑跑脚,拎起几个马夹袋出了门。

附近的居民楼有些是老师,还有些学生租住的房子,都有点面熟,嘉悦一进去,就频频打招呼。

按照地址送完外卖,嘉悦刚走出小区门口,迎面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杨老师好。”

杨其正戴着一副眼镜,样子很斯文,但表情挺严肃的,同学们通常都不敢跟他开玩笑,是她的英语老师,“唐嘉悦同学又在送外卖?”

“嗯。”嘉悦笑眯眯的点头,顺口问道,“杨老师要一份吗?”

杨其正居然同意了,“好啊,麻烦唐同学了。”

嘉悦愣了愣,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他会当真。这才反应过来,“五分钟内就会到。”转身就跑。

杨老师在后面叫道,“不急,注意安全。”

嘉悦速度很快的将菜饭送到杨老师家里,只见他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气。

她拿出准备好的名片,“杨老师,这是店里的电话,要叫外卖就打这个,您也可以上我们店里吃。”

“好。”杨其正接了过来看了看。见她口齿伶俐,落落大方,不免添了几分好感。

这孩子的成绩不错,个性也很随和,在学校里的人缘不错。就算介绍起自己家的生意,也是不卑不亢,坦然自若。

嘉悦笑了笑,收了钱就跑了,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随着放寒假,店里的生意清淡了下来,只有附近的居民偶尔会过来吃,人数不多。

张琴有点心焦,但嘉悦却看的很开,不时的劝慰她,学校旁边的生意,就是这样的。有张有弛,她也能趁机好好休息一下。

女儿的话让张琴渐渐想通,让乔丽红和乔亚亚不用天天来,轮流上班,工资也不会少的。

她调整作息,只做中午一顿饭,到了下午二点多,就关门打烊。

嘉悦也不让她闲着,每天拖着妈妈上街购买过年用的年货。

虽然今年只有两个人过春节,但还是很郑重其事,该买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张琴受女儿的感染,也很上心。还给女儿买新衣服、新鞋子,只要女儿喜欢的东西,二话不说都买下了。

吓的嘉悦不敢表达出喜好来,免得她妈大手一挥,又要统统买下。她能理解母亲想补偿的心思,但真的不需要。

就算没有父亲的疼爱,她也能过的很好,不比其他孩子差。

唐国荣打过几次电话过来,但嘉悦的反应很平淡,也不肯再去唐家。后来就渐渐没了电话,嘉悦也没放在心上。

嘉悦不想为自己添置太多的衣服,却硬是拉着妈妈上商场,给她挑了几件新衣服,大衣、毛衣、裤子、鞋子等等,让她进去试穿。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就是想不到合适的机会。难得母女一起出来逛街,一定要给她买几件好衣服。总穿那几身灰扑扑的衣服,太打眼了。那些衣服估计是十年前的,款式老式,颜色保守。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见她妈穿过新衣服了。

张琴听女儿的话,试是试了,可说什么也不肯买下,她舍不得为自己花钱。

嘉悦没办法,趁她进去换衣服,拿出自己以往的压岁钱,数了九张百元大钞递给营业员,“都包起来吧。”心里有点庆幸,幸好她早有准备,她太了解她妈的性格了。

张琴换下衣服,营业员正递了收据过来,连忙阻止,“悦悦,我的衣服够穿了,再说整天就在店里,也不出门,不需要好衣服。”

浪费这钱干吗?那么贵,好几百块钱呢,她要卖好多盒菜饭才能赚得回来。

嘉悦劝道,“妈,你还这么年轻,当然要多穿几件漂亮的衣服。”

女人赚了钱就要花,要爱惜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还能指望别人来爱惜你吗?

张琴一个劲的摇头,非要退货,“女儿都这么大了,我还年轻什么?”

“钱都付了,不能退。”嘉悦不跟她辩,也不理会她的阻拦,径直取过纸袋出了门,心情大好。

张琴既心疼又感动,还没等她恢复过来,又被女儿拖到专业的美发店。

在装潢的富丽堂皇的美发店里,嘉悦跟发型师沟通了半天,终于敲定了适合的发型,在张琴头上大动文章。

张琴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嘴,愣愣的看着女儿,觉得她真的长大了,而且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她这个做妈的也扭不过她。

弄了半天,终于一切搞定,嘉悦让她妈换上刚买的衣服,得意的看着她妈,大赞不止,“妈,你真漂亮。”

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马要鞍装,这庆一点都不假。就算是一个天生丽质的美女,要是整天穿的邋遢,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张琴对着镜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她吗?枣红的大衣,腰间还有一根同色的腰带束身,笔挺的呢料裤子,黑色的高筒靴。一头枯黄的长发剪成造型流畅的短发,层次感十足,还染成淡淡的酒红色。

突然之间,好像整个人年轻了十岁,身形也苗条玲珑起来,气质也变了,变的优雅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张琴有点恍惚起来,女人打扮和不打扮,有这么大的区别吗?她自从结婚后,就再也不打扮自己,每天都很朴素,很节约不舍得花钱。通常她在花钱的时候,心里想着这点钱还不如省下来给女儿订份牛奶,给老公买点补品,给公婆做点好吃的菜,从没想到过自己。

可她再努力,到最后还是落到被人抛弃的下场,这一切都值得吗?

嘉悦看出了她的想法,安慰的摇摇她的手。

张琴回过神来,其实还是值得,最起码让她拥有了一个如此乖巧懂事贴心的女儿。

母女俩回家时,乔亚亚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谁呀?出门时是老妈子,回来就成了风韵犹存的少妇。这……

“还有菜饭卖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母女俩转过头去,嘉悦叫道,“杨老师。”

杨其正本来面无表情,但在她们转身后,整个人愣住了,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33、前女友

张琴忙打开卷帘门,热情的招呼他,“杨老师,快请进来。菜饭没有,不过可以做其他吃食,蛋炒饭、面条、盖饭都行。”

她本来就是个很温柔贤妻良母型的人,对待客人很温和客气,对待嘉悦的老师,更是热情周到,但不谄媚,让人觉得很舒服。

杨其正很快回过神,随口点了道青椒牛肉盖浇饭,坐下来等吃。

嘉悦坐在旁边陪他聊了几句,这次的期未成绩了,她的分数还不错,英语更是得了满分。

这让张琴开心不已,好几天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按理说,做老师的对学生们都一视同仁,但能做到这一点的,寥寥无几。基本上对成绩好懂礼貌的孩子,都另眼相看。

而嘉悦这两样都占全了,所以老师们都很喜欢她,杨其正也不例外,颇为温和的问了几句功课上的事,还交待她:如果功课上有什么不懂,可以打电话请教他。

自从嘉悦送了一次外卖后,他对张琴的厨艺很认可。

寒假来了,学校食堂也不开,一日三餐他只能自己解决。但一个人又不想下厨,就随便在外面解决,他来嘉悦家的店也吃过几次饭,所以也认识张琴的。

只是这一次张琴巨大的转变,几乎换了一个人,把他吓了一大跳。

不过端上来的青椒牛肉盖浇饭,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让他控制不住的埋头苦吃。

张琴在厨房里盛了碗三鲜汤,端了过去。

见他吃的狼吞虎咽,她心里实在好奇,等杨其正吃完离开后,终于忍不住问起女儿,“你老师怎么一副饿坏的模样,他中午没吃饭吗?还是他家里人不给饭吃?”

人家堂堂一个高中老师,怎么混的这么惨?真让人费解。

嘉悦朝往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才小声的八卦起来。

学生的小道消息向来是最灵通的,何况她身边坐着一个一中的百事通,一中所有的老师家事都一清二楚。

她也是从齐蔚嘴里得知的,杨老师的妻子前些年出了国,在国外待了三年就和丈夫离了婚,将儿子也带了出去。听说已经和一个外国人再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