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两座山就不一样了,但凡是有法阵的,都可以整体移动。待九昆山整形过后,山体稳定了,就可以重新找地方安置了。
席云霆背着手,看着往来的人忙碌,周围的弟子经过,看见他们都一一行礼问候。
视线的尽头,远远的能看到后边的几座高峰,席云霆忽然想起什么,转而对柳韶光传音:“后山的凶兽,在重塑地形的时候可能会受惊暴动,师兄千万记得约束一下,不要造成兽潮,形成灾患。”
柳韶光不露声色,回话道:“你放心,到时候渡虚道君会在九昆山外围形成屏障,这里暂时就变成小秘境,那些凶兽跑不出去。”
席云霆眸子动了动,一想这些凶兽就算有什么异常,有渡虚道君在,也构不成什么影响。
重玄派上下齐心合力,一起动手干了足足二十天,才算是筹备好了这次的盛大婚礼。
这不只是席云霆一个人的喜事,也是重玄派的喜事。
众多修为高深、名动天境的修仙者们,从四面八方,从各个天境,向着重玄派汇聚过来。整个罗辰大天境,都因为这场婚礼而热闹起来。
因为这些人们的出席,重玄派的弟子们与有荣焉。能在自家门派里,一下见到这么多的知名人物,无不是一件大幸事。
更何况,根据惯例,婚礼举行完之后,宾客们并不是一下就全都走光。
不少人会留下来,跟难得聚在一起的道友们谈经论道,切磋功法。
他们这些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能侍候在一旁,耳闻目睹,比外出历练十次都要管用。
不只是本门的弟子有这种想法,来观礼的各个掌门们也有这种心思,往往随身都跟着得意的弟子。
一群一群的人来到九昆山,被井然有序的安排住下,这些人也很少宅着不动,跟居住在附近的其他门派称兄道弟一番,就交流上了。
这是住的近的,本身就在罗辰大天境,后边还有住的远的,要抵达要赶很多天的路程。
不爱跟人交流的也不无聊,不是在演武场切磋,就是结伴去往后山探险。
这九昆山在罗辰大天境的名气很大,后边四座山又是一处极好的历练圣地。只可惜这里被重玄派视为后花园,禁止外人涉足,他们也没有机会来。
也只有在像这种开放式的盛会时,外门的弟子能有机会进入后山寻宝,无论寻到了什么样的好东西,都被允许带走。
以太玄为首的高层都以为按照身份地位和修为,渡虚道君会在婚礼开始前夕到场。
却没有想到,渡虚道君会提前四五天就低调的抵达了九昆山。
接到通知的时候,柳韶光还有点不敢置信,反复确认了值守弟子不是把渡虚宫主跟渡虚道君弄混了,才赶忙带着人去迎接。
原本接待这个活不是柳韶光干,可谁让现在客人这么多,掌事院的掌事们都忙翻了,他也不得不暂时加入接待。
柳韶光对这位渡劫期大能可谓是如雷贯耳,又指望这位出手相助,帮忙布置九龙池风水,他一点不敢怠慢,速度快的直接甩掉了来报信的弟子。
等赶到了一看,面对着一群人,他反倒不敢确信哪个是渡虚道君了。
渡虚宫跟重玄派、金禅宗学,弟子们也是有制式服装的,这一次出门又是道君亲自带队,为了表现他们渡虚宫的精神面貌,自然是齐整整的一群人穿着一样的服装。
来重玄派的人太多,穿校服也是大多数门派的选择,有的门派没有制式服装,也会选择颜色相同的衣服暂时对付。
站在这块地方的目前就有三波客人,其中两波人跟前都陪着内门的高等弟子,只有中间的一波人没有人相陪。
渡虚宫弟子们不仅没有不悦,反而隐约透着骄傲的神色,时不时的偷瞄当前一人的背影。
柳韶光的眼神多犀利,一下就注意到了。
他不注意不行,这人太个别了,就他没有穿渡虚宫的制服。
这人生得模样很普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普通男子,身上穿的甚至不是修仙者惯常穿的材料制作的衣物,而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棉布道袍。
这,已然是返璞归真,丝毫不见烟火气息了啊!
柳韶光内心震惊 ,脸上却是镇定,他快步走到男子跟前,行了一礼,道:“晚辈柳韶光,见过道君。道君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渡虚道君没什么架子,修为那么高,却一点不傲慢。他冲柳韶光点点头,堪称和气的说:“是我们来早了,多有打搅,勿怪。”
柳韶光放下了一半的心,直起身,说:“不敢。贵方的住处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还请道君移步。”
渡虚道君直接对他传音道:“不用客气。我提前过来,除了弟子们想要去你们后山一游外,也是想要见见贵派弟子席云霆。听说,跟我配合的这位小道友,百年来很有有名气,我们三派大比的时候连夺了筑基期、金丹期的头名,是一位少见的天才。”
柳韶光谦虚的说:“能劳前辈惦念,是我那师弟的福气。一些虚名,不过是同道们抬爱。”
渡虚道君笑笑,平淡的传音道:“柳道友不必过谦,若不是有过人之处,这次重玄派重塑门庭,重任也不会交给他。”
柳韶光没再说这个话题,转而说道:“道君不如先带弟子安置下,待我传讯给席师弟,等他过来再相见?”
渡虚道君没有坚持,从善如流的跟随柳韶光来到了少昆山。
这时太玄已经得到了消息,提前赶到划给渡虚宫住的大殿门外。
“渡虚道君,欢迎啊。”太玄目露激动,大步流星的向渡虚道君迎来。
渡虚道君说:“有劳掌门亲自迎接。”
“道君,入内说话。”太玄见外边渐渐的有人围观,当机立断的换了场所。
第353章 婚盟之礼
太玄和渡虚道君占了主座左右,柳韶光和渡虚宫主在下首作陪。
见他们要谈话,渡虚宫的弟子们识趣的行礼,告退了出去。
四个人不着边际的说了一会儿话,席云霆就和陈潇来了。
席云霆领着陈潇正式的给渡虚道君见礼,陈潇紧张的心砰砰跳,这可是修仙界最顶级的修行者,距离仙人就只有一步之遥!
“起来吧。你们是主,我是客,应当客随主便才是。”渡虚道君虚虚扶了一下,两个人就不由自的直了身子。
渡虚道君看了看席云霆,颇有点羡慕重玄派人才辈出的感觉。
别看现在三大宗门只有渡虚宫有他这么一位渡劫期,可其他两家的弟子在数量和精英人数上,都不是单薄的渡虚宫能够比的。
渡虚道君相信自己的眼光,不出差错,席云霆肯定是要飞升成仙的。
心中暗暗的唏嘘,渡虚道君道:“今日一见,是想详细的询问一下,贵派重塑门庭的规划。当时有些仓促,太玄掌门又急着回来掌管大局,不曾深谈。”
太玄和柳韶光都看做在席云霆身边的陈潇,太玄更是直接说:“陈潇,你就给道君详细说说你那计划吧。”
陈潇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着眼道:“晚辈才疏学浅,怎敢在道君面前献丑,还是请柳师兄来说吧。”
柳韶光说:“办法是你想的,规划图也是你画的,我们谁比你更清楚?你就放心大胆的在道君面前道来。”
陈潇这才低声的应了一句“是”。
渡虚道君微微错愕的看着陈潇,侧头问太玄:“不知道这位是?”他一眼就认准的席云霆的身份,别人也就没有插话。他身边这位他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跟着来长见识的晚辈。
太玄抬着头,笑拈胡须,道:“这是陈潇,就是我席师侄的婚誓之人。他是一位风水大师,我重玄派这次重新规划门庭,就是在他的提议下进行的。”
渡虚道君好悬没晕过去!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潇那张俊俏出众的脸,除了长得面貌实在好之外,修为也不算高,怎么重玄派就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陪着他折腾呢?
在太玄不能道出太宿病重的背景下,就显得重玄派给席云霆和陈潇的礼遇太高了,简直说什么是什么。
也是道君不是现代人,要不然定要惊呼一声“城会玩”,来表达惊诧。
道心都差点不稳了,渡虚道君全凭城府深才没有露出失态的表情。可就算是这样,看着陈潇的眼神也带着点惊异了。
陈潇抿嘴,谦逊的笑笑,低调的说:“全凭长辈们宽容。”无形的装了一个逼之后,陈潇话归正题,请席云霆配合,在空中用真元投射出一副地形图来。九昆山的这幅新地势图目前可是机密,陈潇也只有一份原图,并不准备留给渡虚道君。
渡虚道君并不了解风水术,太玄只提了皮毛的情况下,他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
虽然觉得重玄派的举动很诡异,也很莫名其妙,可收了整整一条灵石矿做报酬,渡虚道君并不打算追问其中的根底。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算是他这个层次的人,也得讲这个道理。——当然,绮罗阁太上长老花柏穗那样的奇葩不能算!
几个人详谈了半天,渡虚道君总算是弄明白了他需要做的事情。
渡虚道君十分有职业道德的说:“定不负所托。”
一条灵矿呢,就算是杀人放火也干了,更何况只是这么一件不算难的事。
四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万众期待中,席云霆和陈潇的婚礼终于举办。
这一天一大早,每隔一刻钟就响起一声鼓声,一直到十二响之后,所有人都到齐,婚礼就正式开始了。
又长又大的号角被吹响,悠扬悦耳的编钟奏起,铮铮若水的古琴若隐若无,其他多种乐器伴起肃穆、隆重的乐声。
席云霆和陈潇一步一顿,踏着节拍缓缓的从台阶下方走来。
俩人盛装打扮,穿的是当初在千秀坊和万锦阁比试时做出的独一无二的极品布料的礼服。后来剪裁成衣,还是由穆谨容亲手设计。
穆谨容也来参加俩人的婚礼,当看到这二位穿着她亲手制作的衣服为婚服,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来到台阶尽头的高台上,陈潇紧张又专注的跟随耳边的钟声变化动作,这套动作他花费了不短的时间去练习,几天没有睡好觉。
好在辛苦的付出,迎来了完美的回报。他和席云霆的举止做出来无不赏心悦目,富有韵律。
加上天公作美,这天天气特别的好,灿烂的光线照映在俩人衣服上,蒙上一层淡淡的辉光。让俩人显得很圣洁,衬得婚礼都像是得到天道的祝福。
站在台阶两列观众席的宾客们,也是交口称赞。
从两个人的相貌到身材,到他们的神态和举止,全都夸了一个遍。
有心的人事前自然会打听两个人的背景——主要是陈潇的,这个时候也会说一声年轻有为。而那些只是借此机会来游玩一番的人,则拾人牙慧的跟着人云亦云。总之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说不好听的。
直到长长的孰三礼结束,该双方的师长上台给予新人们祝福,才有人惊奇的出声:“怎么上台的是这两人?”
众人伸长着脖子,皆向着台上张望。
就见席云霆这边的师长是太玄真人,而陈潇那边的则是石凤渡。
陈潇原来是一个散修,自己开创了门派,没有师长只能请亲友出席。
几个朋友里边景慧身份最高,可为了不让修仙界产生重玄派和金禅宗联姻的错觉,就请石凤渡代为出场。
石凤渡的师祖和席云霆的师父是忘年交,他本身和席云、陈潇素有交情,自然是欣然应允。
就算不知道这段故事的人,见到石凤渡也不会太过惊奇,他们对陈潇太陌生,自然对他的交友圈不了解。
可席云霆不一样。罗辰大天境的大小门派,只要是有上进心的,谁不知道点厄运剑修的二三事,对他的师承更一清二楚。
今天太玄取代了太宿,就让在场的众人太意外了。意外到甚至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引得宾客之间眼神交流,传音八卦。
不只是宾客,一直不知道太宿病重的重玄派人也是面露惊疑。
甚至他们想的更多:这场婚礼是否得到了太宿的允许,否则他为何不出席自己弟子的婚礼?
当然他们很快会想到这场婚礼从两三年前就开始传出消息,这话甚至就是从太宿的昭萃殿传出来的。
可随之而来的疑惑就更让人深思了。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蹊跷?难道涉及到了太宿、太玄两系的变故?
席云霆倒向了太玄?
台上进行祝福的太玄都有点被下方的骚动影响到了,他不得不暂时中断祝词,提气开声的说:“太宿师兄因为正在闭关,所以由本掌门暂代行礼,诸位肃静——”
师父因为闭关错过婚礼,由身为掌门的师叔代为祝福,这貌似也是正常。
他这番话,好歹算是打消了下边的人胡思乱想,让婚礼顺利的进行了下去。
陈潇和席云霆都没有预料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俩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太宿的身体状况虽然暂时没有恶化,可出席这么长的仪式,对他来说还是太吃力了。
俩人早就已经跟太宿商量好了,只等婚礼结束,上昭萃殿单独再向太宿敬酒。
陈潇和席云霆行完所有的礼,又走完了所有的步骤,一一答谢了宾客代表,天色就昏暗了下来。
宾客跟新人们说过话,表达了恭贺,就可以离场前往摆放宴席的场地了。
来参加的宾客太多,跟最后一个宾客代表说完话,陈潇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陈潇的身体素质虽然跟金丹期修仙者差不多,可吃亏在没有真元补充体力消耗。
本来前几天休息的就不够,今天精神紧张又集中的完成了所有的步骤,又丝毫没有休息的跟宾客们说话。
别说喝水吃东西,连坐下休息一下都没有,这会儿一下放松,所有疲惫一拥而上。
席云霆直接撑住他的身体,陈潇喘了口气,低声说:“大哥,我没事。”
席云霆担忧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道:“不然,潇弟先歇息一会?”
陈潇摇了摇头,“太宿师父还在等着,我们赶紧过去吧。”
站直身,陈潇就想要和席云霆向着昭萃殿赶,却被席云霆态度坚决的给拦住了。
“你听我的,我们用飞辇过去。”
陈潇没有坚持,和席云霆一块乘上飞辇,慢慢的往昭萃殿飞去。
花了比自己飞行要慢得多的时间,陈潇却缓过了精气神,人也没有刚才那么累了。
到了昭萃殿,柳韶光迎了过来,他说:“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接替陶师弟招待宾客们吃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我也就不再跟你客气,我听你朋友们都叫你潇潇,我也这么叫你吧。来,潇潇,这个给你们。”
柳韶光递给他一个账册和储物袋,他说:“这是这次来观礼的宾客名单,不要求你们每个人都认识,可有什么门派到场,有多少名宿出席了,你们好歹要有个印象。这储物袋里边是他们送的贺礼,回礼有机会门中会回的,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陈潇赶忙接下,道谢之后收了起来。
来重玄派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前前后后就收了好几个储物袋了,其中有的容积的还很大。光是这些个储物袋,就是一笔不菲的灵石。
真是不接触顶级的仙门,不知道上层修仙界的富庶。
柳韶光摆了下手,说:“跟师兄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快去吧,师父正等着见你们。”
第354章 憋大招
陈潇和席云霆过来的时候,太玄是睡着的。
今天的日子不同以往,值守的弟子就叫醒了他,席云霆和陈潇两个人才进入了内室。
屋里边仍旧点着熏香,这次的灵香跟陈潇之前闻到的不太一样。
陈潇注意了一下放置香炉的条案,上边摆放的盛着灵香的盒子,正是他之前送的。
陈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太宿病重如此,还记得在俩人结婚的这天换上他送的香。这份重视的心意,让陈潇感动。
来自长辈的厚爱,是最让陈潇没办法抗拒的。
跟席云霆在太宿的跟前跪拜下去的时候,陈潇鼻子都有点泛酸,要拼命眨眼才没让泪水流出来。
一时之间,陈潇对太宿的孺慕之情升到顶点,竟然连敬酒这个礼节都不想顾了。
端着酒杯,他喏喏低语:“要不这杯酒就不喝了吧?师父的身体不适,饮了酒难受怎么办?做个样子就是了。”
太宿一愣,随后笑了,他说:“别的酒可以不喝,这杯是一定要喝的。”
席云霆看着他,眼光里也透出柔情,他说:“潇弟放心吧,这酒是特制的,对师父的身体无害。”
陈潇这才放下心,把酒敬给太宿。太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么豪迈的喝法,陈潇都怕太宿呛了,万幸太宿一口就把酒给咽下了。
他甚至对着俩人说:“这酒不错。今日是你们的喜日子,为师也跟着沾光了,来,再倒上。”
席云霆握着酒壶,无奈的说:“师父,这可不行。只这一杯,不能多饮的。”
太宿竟然跟老小孩一样,犯起了拧,他道:“刚不还说对身体无害?你不诚啊,想反悔吗?这些日子,吃的都是药,嘴里都发苦。难得我得了松快的时候,还不许我再饮一杯?你们再许我一杯,一杯就行!”
陈潇和席云霆面面相觑,太宿耍起赖来,两个小辈还真是无可奈何。
陈潇有些心软,可又担心这说着对身体无害的东西喝多了,勾起了太宿的酒瘾,岂不是让他更难受。
席云霆却是想,柳师兄既然准备了这酒,再喝一点应该也没事。
再说,过一阵子,九龙池风水局做好了,师父的身体应当会大大的好转,就算是饮真正的灵酒,也不成问题了。
于是,夫夫两个对视一眼,一个倒酒,一个用杯子接着。
席云霆说:“说好了,就这一杯。”
太宿喜上眉梢,在靠背上挺了挺身子,接过酒杯,小口小口的抿。
慢慢的喝完这一杯,太宿长长的吁口气,心满意足的把酒杯递给陈潇。
陈潇接过来,又拿走席云霆手上的酒壶,起身走到屏风北面,把东西放到条案上,让太宿再看不见。
太宿被他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这孩子!
带着笑意,他对俩人说:“今日你们两个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之后还有重塑门庭的重任等着,留给你们自处的时间,要珍惜。”
陈潇让太宿说得耳朵一热,不好意思的抿起唇瓣。
席云霆倒是强自镇定,他说:“那弟子们就告退了。师父,您休息吧。”
俩人转身刚走两步,太宿又叫了一声:“云霆。”
席云霆回身,陈潇也站住脚。
太宿慢慢地说:“你今后和陈潇两个,一定要过得幸福…”他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没说出口,只无力的摆手,“走吧。”
席云霆站在那里,一会儿才拉着陈潇的手离开了太宿的房间。
出了昭萃殿,两个人没有急着走,反而是肩并着肩。
这会儿已经是漫天的星斗,远远近近的是各处大殿的灯光,映的天上星,地上的灯,霎是美丽。
席云霆没说话,陈潇能感觉的出来,他的情绪有一点低落。
太宿的未尽之言是什么,陈潇无从猜起。
可他的心思,陈潇倒是能猜到几分,那是对关门弟子的歉疚。
他是觉得席云霆原本不必背负这些,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背负了这一切,现在却还要为了让他多活几年,辛劳的奔波、努力。
陈潇却觉得太宿不必歉疚,他的身世跟席云霆相像,不是孤儿的孤儿,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成长得出类拔萃。
没有师父的收留和养育,他肯定不能这么健康的成长,拥有的那一切,哪一样不是师父给予的。
可以说,师父是他在世间最重要的人,骤然得知他不久于世,在力有能及的时候,又有何种理由不去拼搏呢?
陈潇能理解,席云霆的心情跟他那个时候是一样的。
他拉了拉席云霆的手,在星光的照耀下,郑重无比的说:“大哥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席云霆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是讶异,又似乎是震动,片刻后,这些情绪全都转化成唇边的笑意。
他说:“我们现在已经是道侣,再不是兄弟。今后你不用再称呼我为大哥,应称呼我的名字才是。”
陈潇愣愣的看着他,莫名的涌起一阵羞涩,他咬了下唇,才道:“好…”
席云霆欺身过来,一手仍牵着他,另外一手搂住了他的腰,在他的耳边低吟道:“那我唤你潇儿…可好?”
陈潇直接原地爆炸,脸一下红了。
这一句,让他脑子里啥想法都不翼而飞了,全成了空白。
席云霆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勾魂一样,陈潇腿都要软了。
妈呀!以前大哥这是克制了,竟不知道他这么会撩人。
这是憋了多久的大招,一旦释放,片草不留啊!
陈潇都不知道怎么回的洞府,又是怎么进的房间。
只“潇儿”这俩字,就让陈潇缴械投降,丢盔弃甲。事先计划的洞房之夜,酱酱酿酿的准备也忘得一干二净。
任由席云霆轻轻的把他的衣服脱掉,一边轻念独属于他的名字,一边抱着他倒在床上。
在他的要求下,陈潇迷迷糊糊喊着席云霆的名字,一声声,从低喃到急促,从喘息到惊叫。
席云霆霸道的不让停,陈潇就哽咽的、带着泪的喊着,直到他意识迷蒙的失了神,也不忘记在唇齿间呢喃。
那床帐似是海面,一时平静,一时又是微澜波起,更多的时候则是惊天拍岸的剧烈震荡,久久,久久,毫不停歇。
席云霆肆意的释放着压抑了太久的热情,失控之下,身上被抓出一道道带血的指痕。
在陈潇也刻意的配合之下,他自己整个人被弄得乱七八糟,脸上、唇上、胸口、腹股间,满是湿漉漉、黏滑的痕迹。
要不是中途席云霆下了一次床,回来塞了个不知道什么丹进他的嘴巴里,陈潇真觉得自己见不到白天了!
这是他第一次有要死在这张床上的感觉。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瞪着床帐,慢慢的醒过神的陈潇感觉一下身体,都是木的。
“呜呜~~~”陈潇喘着气哼哼一声,抱着他的席云霆醒了。
俩人还躺在一片泥泞的床单上,难得一次事后席云霆直接睡过去,连清理也没有做。
“我要洗澡!”陈潇用眼神控诉他。
席云霆抱歉的抱着他亲亲,“我的不是,昨夜竟直接睡了。”
衣服也不穿,席云霆直接把陈潇抱入了浴室。
泡到热水里,陈潇才算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了,他撩起水清洗着身体上的污迹。
席云霆草草弄干净了自己,就伸手给他清洗。陈潇直接躺他身上,让他伺候。
过了一会儿洗干净,又换过一次水,两个人就抱在一块,舒舒服服的泡着热水澡。
陈潇手指绕着席云霆的头发,想起什么的直起身,然后觉得太累不想动,又把身子倒了回去。
他指使席云霆,“把我储物盒拿过来。”
席云霆任劳任怨,立刻一招手,陈潇的储物盒就飞了过来。
陈潇从中取出两个小小的红色锦囊,他扭头看了看席云霆,运起元气到指尖,轻轻的在席云霆缠绕在他手指上的头发上一划。
元气运行的慢,直到陈潇把头发割断,席云霆都一动不动,就看着陈潇动作。
陈潇接着又割断一股自己的头发。
“在我真正的家乡,古的时候有‘结发’一说。新婚的俩人,要在结婚的当天各自剪下一段头发,这样缠绕在一起结成一束。象征着他们能够婚姻美满,白头偕老。”陈潇把头发分成两半,分别跟席云霆的那份缠绕在一起。
缠绕好的两束头发,被装进两个袋子里。陈潇举着锦囊,说:“虽然没有什么法力,也没有什么约束力,可这是我那里的一个习俗。”
席云霆从他手上拿过锦囊,贴在陈潇脸边,侧头轻吻:“我们定会如这束发象征的一样,白首不相离,潇儿。”
陈潇就跟过电一样,一阵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