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对,你惩罚我们吧,但不要离开我们。”东凌霄捉住她的手,摇着她的手臂,竟像个孩子一般无措:“云若…” 
傅云若见他那傻样子,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是想到这件事,还是气愤难消。 
她咳嗽了一声,严肃地,冰冷地望着他们:“这件事我必须惩罚你们!哼,谁让你们居然敢算计我?” 
“好,云若,你怎么惩罚我们都愿意。” 
傅云若嘴角上扬,眼角闪过邪恶的光芒。 
哼,不好好整治他们,他们还把她当病猫啦?这次她要好好地立下规矩,重新掌舵这个家的大权。 
想到这儿,她状似勉强地点点头:“好吧,看在忆姐给你们求情的面子上,我就暂且记下了。回去我再好好惩罚你们,直到我气消了为止!” 
三人松了口气,东凌霄连忙道:“谢谢师父。” 
水忆无奈道:“这是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们啊,有什么都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虽然婚姻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是彼此信任却是基础。难道你们希望,云若也怀疑你们外面有女人吗?”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记下了。今后我们再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轩辕隐和南宫昕也点头。 
将心比心,他们是太过多疑了。 
也许,经过了这件事情,他们才能真正懂得什么夫妻,什么婚姻,什么是相处和生活。 
傅云若挽住水忆的手:“忆姐,我今晚睡在你这里好不好,我现在还生气,不想跟他们回去。” 
“云若——” 
傅云若瞪了他们一眼:“怎么,我还没消气呢!你们现在给我乖乖听话!” 
水忆知道她不过是故意如此冷冷他们,笑道:“好吧,今晚就跟我睡。” 
三人愁眉苦脸,还是被傅云若给赶出水府去了。 
“云若——”他们苦苦哀求,傅云若却是俏脸一板,哼了一声:“走是不走?” 
三人面面相觑,终究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离开。 
“这可怎么办?”南宫昕愁眉苦脸地出了水府,回头频频观望。 
东凌霄叹了口气:“是我们失算了,其实,师父说得对,这次是我们的错。” 
“这是我们三个人决定,现在不管云若要怎么惩罚我们,孩子她也已经有了,她不可能会不要的。我想,她只是需要时间消消气。”轩辕隐蹙眉:“我只是不希望她动气,孩子——” 
三人面面相觑,再度发出叹息。 
能怎么办,这是他们自己惹下来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 
现在,也只能祈求傅云若早点儿消气,然后早点原谅他们了。 
那么,傅云若真的可能就这么简单轻松地原谅他们吗? 
这会儿,她还一肚子气,正一边吃着水忆叫人准备的糖水一边叽歪。 
“忆姐,这次我决不能轻松饶过他们,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家里的老大。”她愤愤不平地说。 
水忆笑了起来:“你之前难道有什么时候被他们压着落于下风吗?” 

夫妻间的安全感
傅云若挑眉,一想自己成亲以来的这些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若说是我占上风,有的事情分明他们暗地里合计好了算计我。若说是我占下风,他们对我又是言听计从。” 
“既对你言听计从,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水忆在她身边坐下:“他们是想扳回一城吧,不然也不至于想让你怀上孩子了。分明是想借此来占据主动地位。”* 
她笑着说:“这些个男人的心思,我算是看明白了。” 
傅云若撇嘴,她一边喝着糖水一边说:“他们休想,当我傅云若是好欺负的吗?忆姐,你看到了吧,他们现在是只求我原谅他们的。虽然我本来没打算现在要孩子的,但是既然孩子有了,那我就好好地利用这件事,搞定一切。” 
“我现在有点儿同情他们了。只怕他们最近会被你整得很惨,还不敢说半句话。”到时候还不得小心翼翼地服侍她吗? 
“那是他们活该。”她哼了一声。 
水忆拍拍她的背:“消消气吧。既然事实已经铸成了,那也就想想之后的事情。” 
傅云若到床/上躺下,拉着她的手:“忆姐,你陪我聊聊吧。我啊,还是觉得心烦。” 
水忆陪她躺下,两人谈心。 
“我最是烦恼的倒不是平日里他们争风吃醋这些事情,我知道这是在所难免的。我只是忍受不了他们总是这样不相信我。老是莫名其妙地就猜想出那么多根本没有的假想敌来。好似我就一定会红杏出墙,对不起他们。” 
这也是最让她无奈的地方。 
无论她怎么做,又或怎么表明心意,他们都不会相信。 
即便一时信了,在心底深处他们还是不相信。 
“为什么他们不相信,你想过这里的原因吗?”水忆没有给她答案,反而给了她一个问题。 
傅云若想了想,陷入沉思之中。“是啊,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我呢?难道,是我真的没有给他们一点安全感吗?” 
“不管是男是女,都需要爱情中的安全感。若是你不能给他们安全感,那他们就会胡思乱想。”水忆笑:“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公们有没有安全感。或许没有,但他们已然知道跟我在一起的结果了,因为我早就跟他们说得很清楚了。” 
傅云若沉思片刻,才道:“我明白了。也应该是过去的一些事情导致他们会这么想吧。之前我的确是想过做祸水,然后片叶不沾身,那时候我的确不肯给任何男人我的爱情。可是后来我不一样了啊。我也终究明白自己所爱了。” 
“可他们仍然心底不相信你,其实,你只需要一件东西,稳定他们的心罢了。”水忆神秘地说。 
傅云若挑眉:“是什么东西?” 
“你的真心。” 
她一愣,若有所思。 
也许,在婚姻中大家都需要一些东西来安心。 
或者是她过去的不安定惹得他们如此不安,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没安全感。 
而要让他们真正明白她已然不是过去的傅云若了,这还需要时间,和彼此的坦白。 
有些事情,她未曾去想过,可是问题仍旧存在。 
“该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了。”她喃喃着。 
当然,在解决问题之前,她还要拿乔一段时间,好享受她快乐的孕妇的生活。 
既然有这样有利的条件,为啥不利用呢? 
“你想清楚就好。” 
水忆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睡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我说。” 
“嗯。”傅云若没有睡着,闭着眼睛还在想今天的事情。 
这大起大落的一天让她的整个心都有些疲倦了。 
好好休息,她想,明日又该是新的一天了。 
一切,都因为孩子的到来而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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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水忆已经起床了,她叫人准备了清淡营养的粥,配上小点端来。两人随意吃着。 
“忆姐,待会儿我随你去悦容斋,我想,才刚怀孕也不用就呆在家里。现代的时候,那些上班族的还不都是怀孕五个月才放假?” 
水忆挑眉:“你只要觉得不难受,就可以。但要自己注意着。” 
“没事的,我自己有分寸的。”让她一直呆在家里,她会憋死的。 
吃过了早饭,两人便乘了马车前往悦容斋。 
刚到门口,傅云若就眼尖地看到轩辕隐他们三人都站在门口等着她。一见到她来,便立刻围了上来。 
“云若,我们回家去吧。”南宫昕捉住她的手,却被傅云若甩开了:“回什么家,我要工作呢。” 
轩辕隐挑眉:“你还要工作,不是说好了安心养胎的么?” 
东凌霄点头,“云若,别生气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水忆摇摇头,失笑道:“你们呢现在别这么担心,我在她身边,会好好照顾她的。云若说要惩罚你们,这可还没开始呢。” 
傅云若哼了一声:“就是嘛,你们谁不听我的话我就不理谁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谁也不准违背我的命令。” 
三人脸色一黑,直盯着她。 
“我要进去工作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她大步踏进悦容斋。 
水忆正要走,东凌霄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带了几分哀求:“师父,云若要如何惩罚我们?” 
“这个啊,她还没说。只是你们最近都顺着她的脾气,别惹得她动了肝火。” 
东凌霄蹙眉,眼见傅云若走进悦容斋里面,开始安排一天的事务,他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她是真的现在不想理我们了。”南宫昕抚额叹息。他头痛死了。 

病入膏肓
轩辕隐正要说话,傅隐武馆的人已经找来了:“师父,师弟们都来了,您现在回去吗?” 
轩辕隐心情不佳,但现在也别无他法,只得回武馆去了。 
东凌霄也干脆去巡查商社,南宫昕则去了画店。 
三人按照她说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傅云若安排了各人的任务,分工完毕,忽然闻到那梳头用的桐油味道,便是一阵恶心,对着空气一阵干呕。 
“云若!”水忆扶住她,见她脸色惨白难看:“你还是坐下吧,只怕这些日子,每天早晨都要孕吐。” 
“夫人怀孕了?”店里的人惊诧地问。 
“是啊,她有喜了。”水忆递给她一杯水:“现在怎么样了?” 
傅云若抚着腹部,恼道:“这小东西可折腾死我了!若是每天如此,那还不难受死?” 
“恭喜夫人!”其人连忙贺喜。 
傅云若却不觉得喜从何来,她只觉得辛苦极了。 
“我宁愿不要这个喜。”她捂住仍有些难受的腹部:“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夫人,我家婆娘前三个月难受,后面她就没什么辛苦的了。有的呢就比较倒霉,一直难受到生下孩子。”旁边的伙计插了一句话。 
傅云若瞪大杏眼:“不是吧,那不得折腾死了。” 
想想看要好几个月她就发憷。 
“看情况了,还有洛清在呢,我估计你的体质没那么差。调养调养就很快不会难受了。”水忆见时候不早了,道:“开张营业吧。” 
傅云若又坐了片刻,方才觉得好受了些。 
水忆怕她难受,便叫她到楼上歇息,有什么事再去找她禀报。 
傅云若直到这时才明白,真的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就是让她工作,她也没那个心情和身体了。 
楼上专供的休息室里,她正坐在躺椅上一边看账本一边吃东西。 
楼下正忙着,这一大早的,就有不少的女子前来了。 
更有些贵妇人来到此地,只为求些美容妙法。有的则是按照她的套餐办了包年的业务,常常来此消磨时间。 
反正,总不得闲。 
水忆在楼下坐镇,一切都按部就班,也没什么大事。 
算好账目,她从窗口朝外看着街景。 
忽然,便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从软轿上下来的少妇,似乎很有些眼熟呢。 
她定睛一瞧,咦,这不是那个—— 
那个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么,傅筠的妻子,她的嫂子。她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傅云若心中奇怪,但见她嫂子走进悦容斋。 
她打开窗户,朝楼下看去。 
苏伊卿走进了悦容斋之中,她直接走到柜台前跟水忆打听了什么。水忆有些讶异,随即领着她朝楼上来了。 
她是来找她的? 
找她做什么? 
傅云若奇怪着,正此时,水忆已经敲门了:“云若,你嫂嫂来了。” 
傅云若打开门,果然看到苏伊卿站在门前,清丽的容貌此刻却平添几分憔悴。她望着傅云若,动了动嘴角,“妹妹,我可以进去么?” 
“嫂嫂请进吧。”傅云若淡淡道。 
自从那日她和傅筠成亲之后,傅云若再没有回过傅家,更没有跟她有什么交往。今日她特意找到这里,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水忆离去,叫人奉了茶来。 
“向日没有去拜见嫂嫂,还请见谅。嫂嫂今日前来,是为了——”她顿了顿,望向她。 
苏伊卿低头沉思着,片刻之后才抬头看着她:“相公病了,病入膏肓,这几日他病中每念及你的名字,我这才派人去找你。知道你在此处,方赶了过来。” 
傅云若蹙眉:“哥哥病了?怎么没告诉我呢?” 
苏伊卿苦笑道:“他说,即便告诉了你,你也不肯去看他的了。我知,知…”她顿了顿,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并不痴傻,自那日成亲便看出这对兄妹之间的异状。后来得知他们本就不是血亲,方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的相公不过是贪图她与傅云若相貌相似才会娶她进门。没有哪个女子会希望自己被人当做替身的,她自然也是如此。 
傅筠的心思她何尝看得不明白。 
只是近日他染病在床,每日里昏迷中只喊着傅云若的名字,真让她心中既酸且痛。本不想来找傅云若的,可是眼见相公将亡,她只得前来。 
苏伊卿心中九曲回转,“妹妹,求你回去看看他吧。他只怕是不行了——” 
傅云若心中一震,本来自那天成亲之日,她便气得再也不想跟傅筠来往了。然而此刻他病危,她如何可以就不去看一眼。 
无论怎么说,她也不能如此绝情。 
“嫂嫂,我这就随你回去看他。不要担心,我请神医去给他治病。”傅云若起身,拉住她的手,虽然这与她相貌有些相似的女子让她感觉很不自在,但是她也无辜的,何必牵累与她呢? 
苏伊卿点头,“好,妹妹,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傅云若与她下了楼,跟水忆说了说情况。 
“这样吧,我让洛清去给他看看病。”水忆差了人回水府去报信了。“你们呢也不要过于担心,我想洛清的医术能够治好你哥哥。” 
傅云若点头:“忆姐,你照看生意,我去看哥哥了。” 
苏伊卿这便带着她一道回了傅府。 
“小姐,您回来了!”老仆见到她,连忙报信。 
因为傅筠的病情,傅家上下整日愁云惨淡的,她爹也是长吁短叹,然而不知道为何竟就是看不好这个病了。 
踏进傅筠的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鼻而来,傅云若蹙眉,这气味顿时让她胸口翻腾,差点要吐了出来。 

心病难医
那床上躺着的人,让她差点没认出来。 
那是傅筠吗? 
床/上的人虚弱不堪,脸颊凹陷,深被病魔折腾着,他嘴唇发干,嘴里还喃喃着什么听不清的言语。 
“哥哥。”她低声叫道,见他如此凄惨,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同情。*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 
“云若…云若…”他喃喃着她的名字,忽然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迷蒙地看着她:“是你吗,云若?”他捉紧了她的手,忽然间抱住了她,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力气大增:“是你,不要离开我…” 
苏伊卿握紧粉拳,撇过头,眼角已蓄满了泪水。 
丈夫几日未曾清醒,然而,傅云若一声叫唤,他已然醒来。这般讽刺的事情,让她这个妻子情何以堪? 
傅云若推开了他:“哥哥,你醒醒,别闹了!” 
“我不要做哥哥,不要…”他喃喃着,“你来看我了吗?我知道你生我的气——” 
傅云若翻个白眼:“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你现在给我赶紧好起来,那我就不生气了,好不好?”她低声说着。 
傅筠脸色惨白,眼睛却发起光亮:“你不再生气了吗?” 
“那得你养好身体再说了。”傅云若朝外看去,见到洛清,“洛清,这儿呢!” 
她往前走了几步,但又觉得头昏眼花,恶心欲吐。 
“妹妹,你怎么了?”苏伊卿挽住她的手,见她脸色惨白,惊道:“生病了吗?” 
“云若——”傅筠从床/上跌了下来:“你怎么了?” 
洛清踏进病房,翻个白眼:“把窗户打开,这里都不透气了。”他走到傅云若身边,淡淡道:“她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怀孕了。先出去吧,孕妇不适合呆在这种地方。” 
“怀孕——”傅筠仿佛被雷击中一般,面如死灰。 
她已经有了孩子了。 
苏伊卿先是一怔,继而脸色复杂地望着傅云若。“妹妹,你有喜了?” 
傅云若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停住,这才感觉好些了:“是的,嫂嫂,一个多月了。” 
“恭喜你!”苏伊卿说着道喜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傅筠却是心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已然没有任何机会了。 
洛清诊治完了,出来,臭着一张脸道:“他什么病也没有,不过心病作祟。我开个几服药,给他先吃着。心病啊,还是要心药医。” 
傅云若挑眉,难不成他居然害的相思病? 
“谢谢你了,洛清。”傅云若蹙眉:“他的病到底——” 
“你跟他谈谈吧,只怕还是跟你有关。对了,你不要在这种闷气的房间里待多久,不然又会头晕了。”洛清说完,也不让人送,扬长而去。 
“心病——”苏伊卿喃喃道:“相公的心病——”她望着傅云若,他的心病不就是傅云若么? 
“云若妹妹,我请你救救他。”苏伊卿苦笑道:“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救不了他。”傅云若有些恼怒:“他若是再如此,我不管他死活了。这么久了,他还想怎么样?” 
傅云若走进病房,见傅筠面如死灰,喃喃着:“你怀孕了?” 
“对,我怀孕了,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丈夫,还将有自己的孩子。哥哥,你清醒清醒吧,那我们还能做兄妹,不然什么都做不成了!”她冷冷道。 
傅筠摇头,“我早该想到的,是我自己痴傻。”他叹了口气:“我该死心了。” 
“你早就该想明白了!”傅云若哼了一声:“你已经成亲了,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吧。不要再想任何跟我有关的事了。你要知道,我们绝不可能!” 
傅筠定定地望着她,半晌,忽然大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凄惶,更多的,还带着几分苦涩。 
怎能不明白。 
其实,只是他自己执拗,放不开罢了。 
直到今日,他才是明白,一切早就无法回头了。 
早在当年他看着她出嫁的时候,便不能回头了。 
“我明白——”他闭上眼睛:“恭喜你,妹妹。” 
傅云若见他如此,语气缓了些:“既然成亲,你就该负起男人的责任,别让嫂子为你流泪了。”她摇摇头:“我言尽于此,若你还继续病着,不肯钻出这迷局,那我也无话可说。” 
她走出了房间。 
苏伊卿见到她,上前问:“他怎么样?”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哥哥现在已经清醒了,他说,他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傅云若拍拍她的肩膀:“嫂子,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苏伊卿一愣,见她扬长而去,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娘子。”虚弱低低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苏伊卿回眸,竟看得傅筠靠在门上望着她。 
“相公!”她回眸扶住他:“你怎么起来了,身子还这么弱——” 
傅筠忽然抓住她的手,重重的,他开口,忽然道:“对不起,娘子,对不起。” 
苏伊卿一愣,“为何要说抱歉?” 
“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以前都是我傻。”他眸光转动:“今天我醒了,娘子,以后,我会好好地对你。” 
“你——”苏伊卿一颤,忽然泪盈羽睫,不知何种滋味。 
她又该有怎样的反应。 
一切,还是因为傅云若而起。 
傅云若一番话便让傅筠彻底回心转意了。 
而她这个妻子,又算是什么? 
“你进屋休息吧。”她勾唇笑了起来,眼角带泪:“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丈夫。” 
自第一次见到他,她已然心动。 
即便,他不爱她。 
可是,他肯答应对她好,答应照顾她一生一世,这对她而言也已经是满足了。 

可怕的惩罚
傅筠点点头,两人相扶持着,回到房间。 
世间终究没有那么多圆满的爱情,也没有那么多王子和公主的童话结局。 
像这样无爱的婚姻,到处都是。 
又能有几人能寻觅到自己的幸福呢? 
更多的人是在承受着这样那样的不幸。* 
离开傅府,傅云若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然而,总算让傅筠不再执迷不悟的,这也算是今天的一件成就了吧? 
颠簸的马车让她感觉不太舒服,于是干脆步行回去。 
路上刚好途径轩辕隐的傅隐武馆。 
傅云若犹豫了片刻,心中还气他们,但是又想:“我怎么不能去看看了?” 
她转过身他,踏进小巷,武馆内正传来阵阵练武的声音。 
走到门口,她朝里望去。 
轩辕隐正在和什么人说着话,那人恭敬地说:“盟主,请您到总会去处理一下事情。” 
轩辕隐淡淡道:“知道了。什么事直接拿来给我处理就是,我还要教徒。” 
“这——”那中年男子有些为难:“盟主还是去总会吧,今日各地分会的人都来了,要拜见新盟主。” 
轩辕隐挑眉,冷冷道:“是来挑衅的吧?” 
他知道这些人并不服他,而他心情也不甚好,更想揍人了。 
“好,既然他们来了,那我便去会会他们!”轩辕隐甩袖,转身,一转眼便看到傅云若站在门口,他当即脸色一变,急匆匆直朝她奔了过去。 
“若儿!”他猛然捉住她的手,喜道:“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看着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一般,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也有些讶异。 
“那是谁?” 
“那是咱们师母,仙女似的。”几个徒弟探头探脑地议论着。 
傅云若哼了一声:“谁看你的,我不过是顺道经过,刚走到这里,你就出来了。”她抽手要走,轩辕隐哪肯让她走,“若儿,你即来了,就进来看看吧。” 
傅云若撇嘴:“有什么好看的?” 
轩辕隐见她没有强烈反对,便微微一笑,那在外人面前素来冰冷煞气的脸庞一瞬间柔和起来,仿佛冰河春日破冰,暖洋洋。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笑脸,都有些不可思议。 
百炼钢瞬间化成了绕指柔。 
“若儿,进来吧。”他握住她的手,脚下小心,生怕她跌倒了。 
傅云若不甘不愿地被他带进武馆内,众徒连忙拜:“师母好!” 
傅云若也不好对人板着脸,笑了笑:“你们好。” 
轩辕隐不喜别人盯着她瞧,便直接拉了她进内室了。 
“若儿,你——”他倒了杯茶,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傅云若转过头,“你说呢?” 
他急了,再没了平日的样子,紧紧搂住她,“别这样,若儿。我快要被你折磨死了。昨天我一夜没睡,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办才能让你不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