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若一怔,许久之后,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昕,别再这样猜忌,折磨我的同时,也是在折磨你自己。你说要信任,你何尝不是不信任我?”
南宫昕睁开眼睛,“这次呢,如果我这次信任你,相信你,你会否辜负我的信任?”
她摇摇头:“不会的,我说到做到。”
南宫昕探头过来,指尖滑过她的脸庞,他捧着她精致娇颜的脸蛋,凝视了许久。
她的眸,散发着琉璃色泽的光芒,光彩夺目,每每凝望这双眼,他都有种被吸进旋涡中的错觉。
再也,逃不出来。
南宫家的人,都是这样的情种吗?
无论是他还是南宫郁和南宫旬,一旦爱了,都是如此痴情。
他们三兄弟,全都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她妍媚,她调皮,她清纯中透着冶艳,她狂放中透着不羁。她是一个坏女人,她不是一个传统中三从四德的女人,她是一个绝对让人折服的女人。
她是一个女王范的女人。
他被这个女人吸引住了,疯狂地为她生,而死。
在这条路上,他越走越远,越走越崎岖。
可是,他却找不到路的尽头,不知道路的方向到底在何处。
她是个如此让人捉摸不定的女人,如风。
即便他拥有了普天之下最大的权势,如果无法得到她,他的人生也是不完美的。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人面桃花(18)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可是得到,而却又失去,才是最残酷的。
不曾得到,不知道得到的甜美;不曾失去,不知道那甜美是如此让人心醉神迷,不知道自己如何后悔。
于是,他疯狂了,执着了,偏激了,只为了她。
没有她,他的心就像晾晒在空气中,太落寞的疼痛。
“说好的,如果你离开我,我会追捕你到天涯海角,毁天灭地亦在所不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
傅云若有些惊异地看着他,此刻的南宫昕,让她感觉有些可怕。
像过去南宫夜发怒时的表情,更多的,还带了种以前没有的极端扭曲。
傅云若点了点头:“你不要多想了,睡吧。我不过去去就来了,你不要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一般。”她扶他睡下。
南宫昕听她这么说了,但是心中实在还是觉得堵得慌。
除非她到时候真的亲自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他是绝对感觉不到开心的。

一夜无眠。
第二天,南宫昕派了几个心腹跟随傅云若一同前去,对外宣称的是傅云若回娘家看望母亲。
一行人为免去张扬,坐的也不是皇后的凤辇,不过找了辆普通的马车坐上。
外面虽然看着朴实无华,其中倒是一应俱全,十分舒适。
另外几人其中都是侍卫,只有个女子也是护卫,身手了得,专门负责傅云若的贴身保护。
这几人全是骑马跟随。
一行人刚刚出了宫门,就碰上贺兰鹰骑马赶了过来。
傅云若见是他,连忙叫人停下。
贺兰鹰见到这阵容,心想,南宫昕还是放心不下,这些人虽然是些高手,可也不在隐宫和我的眼里。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再晚了,可要出人命了。虽然有长老护着,还能保几日性命,但还是快到为好。”
傅云若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吩咐人快马加鞭,赶赴隐宫去了。
从隐宫到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赶了一天的路,虽然他们想继续前进,可是人还是受不了的。路途颠簸,马儿也早就累了。
晚间便在一小镇上住下,稍事歇息。
傅云若洗漱之后躺下休息,这小镇的客栈算不得高级,棉被是新换的,但仍然有种怪怪的味道,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傅云若干脆披衣而起,到外面走走。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傅云若披衣而起,走到庭院中静静看着天空那一轮明月。
大冬天的夜间温度很低,虽然披着狐裘,仍旧感觉到寒意侵袭。
“娘娘,您怎么还没睡?外面冷得紧,您还是回屋去吧。”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傅云若不回头也知道那是是那女护卫蓝衣,淡淡道:“没什么,睡不着。”
蓝衣见她脸色淡漠,还想说话,此刻月下风起,一阵轻灵悠扬的笛声在空中缓缓飘散开来。随着那笛声飞扬,一种淡淡相思也慢慢在人心间荡漾开来。
是谁吹奏这笛声?
谁家相思谁家愁,风入笛声月光浓。
傅云若皱眉,正在这时,那笛声忽然停了下来,空中传来一个调侃的笑声:“好个多情的女子啊!”
月下无人,那声音似乎很近,却又仿佛很远。“谁!”
“哈哈哈,你说我是谁?”那声音满是嘲弄,忽然一阵兵器破空声响起,一道月光一下子朝她激射而来。
不待傅云若动手,蓝衣伸手轻轻一拈,顿时夹住了那支飞镖。
“小贼,哪里逃!”蓝衣即刻足尖一点,追了出去。
不想更多的飞镖随即飞散而来,闻讯而来的几人纷纷走出来,见得眼前情形,即刻随同蓝衣追那刺客去了。
只有贺兰鹰还在她身边晃悠,“这镖上有白纸。”
镖上插着一张白纸,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城外三里亭等君赴会。
傅云若挑眉,这人是谁?为什么会送上这样一张书笺来?
“我去看看!”傅云若足尖一点,立刻向城外三里亭赶去了。
“哎——云若,你等等我!”他连忙跟了上去。
月光如银,她迅速赶往城外三里亭,然而,这里空空如也。
这里本事行人送别的地方,这时半夜三更,自然无人。
是谁在耍她吗?
她皱眉,却突然发现一枚飞镖正插在亭柱上。
傅云若拔下飞镖一看,只见上面又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城外西乐湖见。
这是谁在故弄玄虚?
“我看多半是个促狭鬼,在拿你开玩笑呢。”贺兰鹰耸耸肩:“好困了,我想回去睡了。别看了,把那纸条扔掉吧。”
“不,我要去看看,谁敢跟我玩,我玩了他去!”傅云若哼了一声。
她心中满是疑惑,立刻赶往西乐湖。
贺兰鹰担心她出事,只得也跟着去了。
从三里亭到西乐湖并不远,是以她很快就赶到了那里。
越靠近西乐湖,耳边越来越清晰地听到那悠扬的笛声。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她缓缓走了过去,月色如银,只见浩渺的湖水拍岸,岸边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对湖而立,白衣飞扬,正执笛吹奏。
微风一起,乌发轻扬,仿佛谪仙下凡。
笛声悠扬,那男子更是飘渺如仙,光是一个背影已经显得如此出众不凡。
“你是谁?”她挑眉。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人面桃花(19)
“你是谁?”傅云若挑眉问道。
然而,那个人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依旧故我地吹奏着笛子。
正当傅云若不耐烦地想上去抓住他的时候,那人忽然放下了笛子,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下现出一张清俊的面庞来。眉目俊逸潇洒,尤其那双琥珀般的眼睛,更是如果暗夜魅惑的宝石,闪闪发光。
他勾唇一笑,手中的碧绿长笛晶莹如玉,更显得玉树临风。
傅云若看他有些眼熟,想了半晌,“我见过你吗?”
男子躬身行了一礼:“小姐果真是贵人多忘事了,泉州,临泉客栈,小姐可还记得吗?”
“临泉客栈——”她顿悟,笑道:“是你!”
这人,可不就是他们在路上救下来,然后寄放在临泉客栈的那个男人么?
上回被南宫昕带回来的时候,她还特地去临泉客栈问了。
“我去客栈问过,掌柜说你被家人带走了,怎么,你是恢复记忆了?今日怎么会闹了这一出来?”
“多蒙当日小姐救命之恩,楚行筠感恩不尽。之前被家兄接回家中,后来倒是痊愈了,且也恢复了记忆。今天在镇上看到小姐,特此前来拜会,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姐见谅。”他彬彬有礼,傅云若见他如此,自然也不会怪罪:“你倒是好本事,放的那些镖,引走了许多人,这可算是调虎离山了吧。”
贺兰鹰在一边看了眼:“这人是谁啊?”
楚行筠笑道:“在下楚行筠,云深山庄二庄主。”
贺兰鹰低笑:“原来是云深山庄的人,难怪暗器如此厉害。记得你们山庄擅长的是铸造剑器和暗器,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云深山庄又不在这里,你怎么会刚巧出现?”
楚行筠看了眼傅云若:“也算是缘分了,家舅就在此地居住,我是来探亲的。”
傅云若觉着有些冷,缩了缩肩膀:“你这个突然袭击,可真是吊足了胃口。不过这半夜三更的,我还是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妨到我舅舅家中住上几日,也让我报恩啊。”楚行筠紧跟在她身后。
傅云若摆摆手:“你不是谢过了么?你哥留的信里给了一大笔银子,你也不欠我什么了。鹰,咱们回去吧。”
贺兰鹰心中好笑,心想那楚行筠的意图傻子都看得出来。
不过是看上了傅云若,想来搭讪罢了。
看他这样大费周章,一定是倾心已久。
偏偏傅云若心中也有事,此刻轩辕隐还命在旦夕,何况她也不可能再对什么男人动心了吧。
就这样,傅云若一边往回走,楚行筠一边跟了上来。
傅云若在前面用轻功飞行,他就在后面跟着,直到傅云若进了客栈,他还是尾随不肯离开。
“小姐真不肯赏脸去我舅父府上一住么?若是小姐不喜欢,也可以到我云深山庄做客。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呢。”他一边问道。
贺兰鹰扫了他一眼:“你把我当成空气了吗?敢调戏我娘子,找死啊?”
他故意胡说,傅云若睨了他一眼,也没阻止。
反正,挡掉着狂蜂浪蝶再说她可没有心情在此停留多长时间。
楚行筠见他如此,挑眉:“上回见到小姐身边的男子,并不是你。”
贺兰鹰哼了一声:“你看的是假的,我才是真的。”说罢,便拉着傅云若进房间去了。
楚行筠正想闯入,却被几个侍卫拦住。
他并没有继续下去,虽然心有不甘,只得暂时离去。
楚行筠出了客栈,刚走到拐角,就被人从身后轻轻一拍。
半夜三更被人这么一拍,的确让人够胆战心惊的。
他回头一看,看见那人,没好气地说:“笑什么?刚刚让你引开他们,怎么他们都又回来了?”
那是一个少年,此刻调侃他道:“你还怪我呢,美人你也没追到,表哥,你也太丢人啦!”
楚行筠翻个白眼:“你去追看看?她身边早有夫君了。”
少年吊儿郎当地说:“有夫君怎么了?我倒还真喜欢那女子,不如抢来给我当老婆。”说着,他脚步轻快地在街上绕了个圈。
楚行筠只当他在开玩笑。
他都搞不定,别提这小子了。

这天晚上,注定了是个不安定的晚上。
傅云若还没睡上多久,便被什么东西砸到了身上。
她点亮蜡烛一看,却是个绣袋,打开一看,里面只得一张纸条。
傅云若还以为又是那个楚行筠搞的鬼,但是一看,字迹和先前却是完全不同。
上面只写道——你有心病,病已深,衰亡只在朝夕。如有意,可到西乐湖相见。
傅云若奇怪,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先前那个楚行筠跟这个人是一个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
但说到她有心病,这的确正中病根。
她确实有心病,这心病,已折磨她许久。
感情的心病,又有什么可医?
如果只是个陌生人,怎么可能看得出她有心病呢?
她忽然对这个人感到好奇起来。
傅云若想了片刻,仗着自己懂得媚术,也并不害怕出事,只悄悄潜出去,前往西乐湖了。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人面桃花(20)
到了西乐湖,但见湖水波光粼粼,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这不过是个恶作剧?
恰在此时,忽然半空中传来一阵大笑,似乎满是玩味:“我在这儿呢!”
傅云若停下来,向空中一望,只见湖边的一棵大树上,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上下摇动的柳枝上,似乎完全不怕那脆弱的柳枝在下一刻就断裂了。
“你真傻,我说让你来,你就信啊?难道你心里真的有病不成?”那黑衣人笑得很是得意洋洋。
傅云若一阵怒火飞升:“该死的,今天非得抓住你不可!”居然敢骗她?这死小子活腻了不成?
“来啊来啊,看你抓不抓得到!”他一挥袖子顿时如同一只轻灵的鸟儿飞入暗沉的夜空。
傅云若也不甘示弱,立刻就追了上去。
少年一路飞去,直往山中而去。他身形极快,那轻功好得连傅云若也要惊叹。
这人到底有多高深的武功?
但凭他这诡谲的功夫和灵活的身形,怕是也很少有人能抓住他。
他一路飞掠过山间,忽然身形一闪钻进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傅云若随即追了上去。
然而,夜色之中,这阴森森的树林却看不到少年的身影。
“混蛋,你给我出来!”她连喊了几声,却只听到宿鸟惊飞的声音。
这里——静得诡谲。
她心中感觉不妙,忽然发现自己周围升腾起阵阵白雾,周围的方向都看不到了。
糟糕,这里是迷雾林!
刚刚跟着少年一路闯了进来,她却忘了看地形,看这样子,这地方绝对是个不能进的所在。
没错,因为这里是城外最有名的迷雾林。
这片树林无论是谁,走进来根本是死路一条,闯不出去。
那少年闯了进来,难道他有办法出去?
而她如今更是已经迷失在这片迷雾林中。
不行,她得找办法出去!
她四周走了一圈,再走回来一看,竟还是在原地打转。
这种情况的话,这迷雾林看起来应该是以五行八卦所种植的,而要出去一定要智取,不然肯定是走不出去的!
傅云若撕下衣摆,扯了十几个布条,打算做下标记。
媚天派的书中虽然也有教习五行八卦,但她并不太通。
只是不知道能否走出这迷雾林。
她在她所待的树上系上一根布条,随即按照记忆中的排序方式向前走着。
向左五步,退三,向右走十步。然后再向东北退二,向东走七步…
她耐心向前走着,只是待她绕了一圈之后,居然发现自己又回到起点了!
傅云若等着树上的布条,看来这迷雾阵的阵法远比她想象中厉害!
正在这时,只听迷雾林中传来一阵笑声:“美人,迷路了吧?”
傅云若抬头寻找,却发现不了少年的踪迹,此刻天上月色通明,但是迷雾林中却是黑暗一片,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时只听少年的笑声响了起来:“美人,你能找到我么?”
傅云若气道:“小子,躲在林子里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给我滚出来!”
少年哈哈大笑:“我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美人,就这片迷雾林,你若能捉住我,我就任你处置!”说吧那笑声渐渐远去了。
傅云若气得跳脚,这该死的少年,如今她在这迷雾林中根本不辨方向,要怎么寻找到他?
她耐着性子向前走着,忽然隐约听到一阵琴声悠扬。黑暗的迷雾林忽然仿佛拨云见月,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云雾缭绕之中,阵阵悠然的古琴声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奇幻的梦境之中。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顺着那琴声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只见繁花如海,阵阵花海荡漾,浪漫如梦。
而在繁华丛中,一座八角亭巍然矗立,薄纱随风轻扬,檐角上铃铛随风摇动,不断发出清脆的铃声。
薄纱掩映下,亭中一个白衣男子正低头抚琴,意态悠闲。
那男子脸上蒙了白纱,看不清脸庞,但光凭其气度,也可知其风华无双,自带一股超然出尘的韵味。
“你是谁?”傅云若奇怪道。这迷雾林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谪仙般的男人出现?
男子暂停奏曲,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
忽然,那男子“碰”的一声往琴上一砸,七弦琴上的琴弦便顿时变成了七把锋利无比的剑,“嗖”的一声朝傅云若飞了过去!
这琴弦来势之猛,走势之突然实在让傅云若吃了一惊,幸好她临危不乱,立刻飞身躲开琴弦的攻击!
就在她好不容易突破琴弦的攻击之后,回头再一看,周围场景居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刚才的飞花、薄纱、亭台此刻都已经消失无踪了!
难道刚才她所看到的是幻境?
忽然之间,水声大作,轰鸣不止,傅云若缓缓向前走着,却见到月光温柔,缠绵悱恻。而月光之下一条瀑布挂前川,瀑布之下潭水清澈。氤氲的月光下,忽然出现一个绝色美男在潭水中沐浴。
那少年乌发如墨,眉如远山,星眸闪耀,挺秀的鼻梁下红唇薄软,微微上扬着,天然自带着几分妩媚妖娆。
那张瓜子脸上,最为夺目的是那碧绿色的眼眸,仿佛一块晶莹的绿水晶闪闪发光,又仿佛两丸会流动的珍珠不断在他眼中来回转动。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绝色妖娆(1)
眉间一点红痣更是恰到好处,完全衬出了他本身的狡黠气息和琢磨不透的神秘气度。
这个少年,如同一只山野间聪明的狐狸,永远笑看猎人吃瘪。
清澈的潭水附着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这潭水似乎是温泉,正在袅袅亭亭地散发出热气。
正是绝色下凡尘,妩媚妖娆动乾坤。
“怎么不过来?”少年轻轻笑了起来,斜倚在潭水边,魅惑的星眸微眯,宛如慵懒的猫咪。
这又是幻境吗?
傅云若皱眉:“够了,如果你想玩,我可以跟你一起玩,我先揍死你再说。”要玩,她也会,这少年看起来不知道习了什么邪派功夫,造成刚刚的幻境。
“我才不玩什么死呀活呀的!哼,还不是为了等你么?”美男撒娇,声音娇侬,带着一分浓浓的诱惑。
傅云若大笑,斜倚在树干上,眸子波光流转,懒懒道:“看来,你是男妓?”
少年当即变色道:“我怎么可能是男妓呢?”他也不害臊,直接站了起来,美男出浴,无数水珠争先恐后地从他身下滑落,流泻暧昧的水光。
他一步步走出水潭,赤足向她走了过来。月光洒在他完美的身躯上,宛如上等的美玉。
傅云若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什么动作。
少年走到她面前,嘟起红唇:“怎么,我不美吗?你不喜欢吗?”
“是很美呢!”她挑起他的下巴,看着这张绝丽的脸蛋,忽然勾唇道:“我看你比我还美。。”
傅云若伸出手,肆意在少年光洁的肌肤上游移。
“哎呀,你好坏呀…”少年呢喃着,红唇微张,媚眼微眯,细细喘息着,细长的手臂环住了她的颈项。
傅云若并没有解开衣服,琉璃色的眼眸冷清如水,丝毫没有热情。
忽然,月光顿时一暗,黑暗笼罩了天地。
就在这暧昧时刻,忽然银光一闪,顿时向傅云若劈了过去!
是生?是死?
而少年,是否又是这个少年?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白光一闪,傅云若躲开他的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少年的颈项。
那绝美的少年却忽然如同泥鳅一般从她掌中滑开,倏忽一闪,顿时消失在迷蒙月光之中。
傅云若一个驴打滚避开了银针的侵袭,翻身警惕地看着四周。
忽然之间,天地之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静得诡谲。
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轻轻向前走了几步,脚落下,那轻轻的脚步声此刻却清晰得仿佛在雷鸣。
咚——咚——咚——
“呵呵。”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傅云若扭头一看,只见刚刚的少年此刻穿上了衣服,正斜倚着大树笑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波光流转。
“吓着你了?”他嘻嘻笑着。
傅云若挑眉:“你究竟是谁?”
少年指指天上的月亮,“你看!”
傅云若并未抬头,一直盯着他,冷笑:“你觉得有意思吗?”
少年哼了一声,嘟嘴:“不好玩,你都不上当。”
傅云若翻个白眼:“你是哪路神仙,大晚上的叫我来是为什么?”
少年笑吟吟地斜倚在树干上:“没什么啊,我家可是名医世家,看你的样子,就是有心病,不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来赴约了。至于我嘛,不过就是闲得无聊赖玩玩。”
“就这样?”傅云若挑眉,见他挑了衣服穿上,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年纪,一个爱玩不懂事的小屁孩罢了。
想他也只是喜欢玩,才闹出这些事情。
何况,他也并没有伤害到她。
但傅云若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觉得这样好玩吗?”她冷冷一笑:“要不要我们来玩更好玩的?”
少年顿时眼前一亮:“什么好玩的,快告诉我!”
“你下来,我就告诉你。”她甜美一笑,见那少年倒是胆子大,就直接跳到她身边来了。
“先前那些幻境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啊,都是五行八卦嘛,我一动,这些布景就会变掉了。也没什么复杂的。”他挑眉:“到底是什么好玩的啊?是不是——”他暧昧地眨眼:“是不是你要跟我玩亲亲啊?”
傅云若冲他一笑,她的眸子顿时对上他的,那双眼睛顿时变成一朵盛放的罂粟,要把人吸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她对他用了媚术。
少年对上她的眼睛,顿时觉得眼前有些朦胧不清,只看得到她眼睛中倒映着他。
他想移开目光,却无法移开。
到最后,他的神色已有些迷离起来。
他仿佛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幕幻境。
那其中落花如海,缤纷美丽。
混沌梦境之中,仿佛有一双手在轻柔地抚摸她。
他想动却动不了,只能感觉到温热的唇舌缓缓吻上的身体,身体交缠间,火热的灵魂缠绵。
是梦?非梦?
是幻?是真?
他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沉重万分,浑身酥软。
这是在做梦吗?
他好像看到了绝色妖娆的佳人,是她,站在他面前,要和他共度良宵。
他这边厢在做自己的美梦,那边傅云若见他神神叨叨地笑着,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低笑起来。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绝色妖娆(2)
“傻瓜,我叫你骗我。”傅云若哼了一声,“自己打自己耳光。”
少年似乎傻了,按照她的吩咐噼啪打起自己来。
傅云若一边悠闲地看着他,心想,叫这家伙捣乱,任他在这儿胡闹好了,她要回去睡觉了。
她回眸看这少年还在打自己耳光,心想,要这么打下去,只怕把他也给打死了。
她想了片刻道:“带我出去。”
没了他,她还不知道怎么出这个地方。
“带你出去——”少年神神叨叨地走在后面,很快就转身带着她穿过这迷雾树林,往外走去。
两人走过阴暗的树林,此刻林中夜枭等等全都被人声惊到,扑棱着翅膀飞起。
整个林中也被树叶挡住,看不到月光。
少年一边往前走着,似乎还有些痴痴呆呆的,但他虽然被媚术弄得失神,但仍旧能按照过去的走法慢慢地往前走去。
行行重行行,不多时,他方才带着傅云若一道走出了这诡谲的树林。
顿时月光倾泻而出,天地间一片清亮。
傅云若舒了口气,故意让这少年围着树转圈。自己却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
谁让他敢戏弄她呢,戏弄人,终究会被别人戏弄了。
她走了会儿,转身又回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认识我的?”
“我叫席苓,是我表哥带我来看你的。”
“表哥,你表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