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董其玉下定了决心,便道:“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娶到楚家小姐的,毕竟我的身份是假的,一查就露馅。所以你那继母说等事发让我逃走,你被坏了名节,楚家容不下你,她会把你送去乡下或者让你去当姑子。不过后来她改了主意,说太便宜你了,你在她眼皮子底下让她感觉碍眼。所以她说等事情成了,我们两个会被带回楚家处理,我只要谎称是京城世家子弟,到时候你爹一时弄不清楚也不会随便处理我,肯定要派人先查查再决定,到时候她会趁着你被关押迷昏你,把我们放出去逃走,让我带着你离开绍兴。”
楚惜情咬牙,上辈子她不就是这么被逼着走的么,她当时并不是真的想跟董其玉私奔,毕竟她知道奔者为妾,她本来也没想过私奔。只是那时她很相信张氏,张氏告诉她她爹很生气他们的事,说是京城一个国公的儿子要娶续弦,想把她嫁过去,而张氏告诉她她打听到对方品行不端,爱打人,原配就是被他虐待死的,因为楚惜情当时闹出一些事情还是被人听到了些风声,楚家怕她影响家风,急于想让她嫁出去,所以便答应了这门亲事。不日就要迎娶。
张氏说她不想看着她嫁给那样的人,让她跟董其玉赶紧逃走,还给她贴心地准备了一笔钱,告诉他们去杭州,等成了亲,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好说了,她也会再劝劝她爹跟董家结亲。
楚惜情当时心烦意乱,董其玉又煽动一番,楚惜情便是想着先躲一阵,等回头董家那边说好了提亲,她爹自然不能说什么了。
那时候楚惜情还真的以为董其玉是什么京城的名门子弟呢,却没想到张氏给的钱和她被卖的钱都是张氏给董其玉的报酬。
那时候的她还太天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人的恶意能够到达什么地步。
想到那时候他讥讽的话语,把她绝望地推进那可怕地方的模样,她至今不能忘记他那个无情无耻的嘴脸。
现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一阵恶心,她握紧双拳,脸色阵青阵白,嘴唇被死死地咬住了,双目泛出血红的光芒,“接下来是让你把我弄去哪?”
董其玉没注意她的目光,旁边的梅香却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不由有些担心:“小姐,你没事吧?”
她没想到这个董其玉居然还牵扯到这么件事,没想到大夫人居然那么恶毒,要这样害小姐!
“她是让我带你去杭州,说是,说是——”董其玉似乎不敢说下面的话,似乎觉得下面的话说出来自己一定会被揍。
“说!”杨锦深踹了他一脚,目光温柔而担忧地看着楚惜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她的神情有些癫狂,忽然上前一步掐住董其玉的脖子,力道之大一下子就把董其玉掐得脸色通红,忙挣扎起来。
“楚小姐…啊,放开,不关我的事——咳咳——不是我要把你卖去那烟花柳巷的——”
董其玉被她掐得差点喘不过起来,旁边杨锦深和梅香见楚惜情的样子大惊失色,连忙扑了过来。
“小姐,快放开啊!”
梅香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了,就算再气恼,怎么会对这个家伙下手呢,她这副样子看着实在不对劲。
杨锦深见梅香拉不开她,一着急猛然抱住了楚惜情,“惜情,放开,杀他用不着脏你的手!你冷静点!”
他伸手在她手腕一点,楚惜情的胳膊顿时觉得有些酸麻,忍不住松开,被他搂住,紧紧地拥在怀中。
“放开我!”楚惜情目中此刻满是恨意和愤怒,她想把面前这个恶心的家伙撕成碎片,这种恨意从上辈子延伸到今日,直到今天被点爆。
他竟敢说不关他的事,他竟敢说!
杨锦深连忙叫人把董其玉带走,让梅香立刻去请大夫,一边柔声安抚着:“没事了,惜情,别怕,一切有我,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了。”
这温柔的声音让人心醉,她被他紧紧拥着不放,心中因为那个人渣而残存的恨意和愤怒在这瞬间慢慢地淡了许多。
“子初!”她的声音带着些哽咽:“他怎么敢说跟他无关,董其玉那个混蛋,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说跟他无关!
她永远忘不了上辈子他对她做的事,忘不了他明明有机会放过她,可是为了一点钱物,他就把她卖进火坑,任凭她如何挣扎哀求。
那样的她,那样的过去让她不堪回首,可是董其玉,她绝不会放过!
那代表着她跟过去彻底地决裂,也代表了她抛弃了过去曾有的纯真。
听着楚惜情仿佛杜鹃泣血般的呜咽,那声音里蕴含的恨意让杨锦深不由一颤,他不能明白为何她会对董其玉如此憎恶,而且如果她早就知道董其玉跟张氏的阴谋,如何会是这般表现?
这个女子似乎总是带着许多秘密,让人总是无法看清。
“都过去了,惜情,一切都过去了,如果你讨厌他,那我们就解决了这个混蛋好吗?”
杨锦深的柔情安慰让楚惜情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下来。
她情绪一瞬间的爆发,不过是因为董其玉的原因,现在她渐渐的恢复理智了,顿时为刚刚自己的行为而感觉不好意思,便有些难堪地想挣扎开。
偏偏杨锦深不肯放开,他搂住她,垂眸,那双乌黑的眼瞳里星云般流转的深情让她一怔。
“惜情,你受苦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气。之前我没有实力,现在我也有这个实力了,惜情,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楚惜情一怔,没想到杨锦深这样说。
保护她?
她望着他的眼睛,杨锦深表情很认真,带着不容错辩的柔情,只要看着,仿佛就会被那双眼睛吸引。
她不由低垂了眼眸,沉默起来。
不容否认,杨锦深是个好男人,他对她也算情有独钟,而且他的为人也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总是那样细心温柔,又那样优雅迷人。
这样的男人,身为一个女人,谁又舍得拒绝。
本来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可能,也许那次杨家真的来提亲,他们会成亲,会有以后。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没有如果。
楚惜情和杨锦深早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有了顾渊,那个人早已经在她心中扎了根。
“对不起。”她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决,“子初,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杨锦深的眸光黯然了片刻,他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又笑了起来,“不要这么着急地拒绝我,我知道威远侯他一直没来找你,我觉得,如果他真的心里有你,不该这样做,也许他跟那个女人真的没有什么,可是他都不肯为你屈就,不肯主动解释,这样你即便真的跟他在一起,真的好吗?威远侯位高权重,一向只有别人屈就他的,没有他屈就别人的,若是你主动去寻他,日后我真担心你在他楚家的日子。”
楚惜情被他说得一阵沉默。
杨锦深说得不无道理。
顾渊那个人的确冷傲惯了,位高权重,霸道,我行我素,她虽然喜欢他,但有些时候也心中难免存着些无奈,就比如这次,他不声不响地消失,一句话也没有,过后就出来了,让她怎么不生气!
偏偏那人连句软话也不会说,难不成还要她去主动给他这个大爷服软不成,到底谁的错啊?
见她的表情,杨锦深知道她其实心中不无介怀,他终究无法做到高风亮节地相让,顾渊趁虚而入把楚惜情夺走了,他杨锦深并没有故意加深误会,他给过顾渊机会去解释,可来了绍兴这些天了,那人也不算忙,却不知道抓住机会,甚至现在还离开绍兴了。
他既然不要这个机会,就不要怪他抢人。
本来,是他跟楚惜情先说定了亲事的。
而他说的这些话,原本就是存在。只是他不知道顾渊曾经来看过楚惜情,而楚惜情以为那是梦把这事情没当真。
两人阴错阳差地说着彼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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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的一家子
“你,先放开我吧。”
楚惜情从他怀里挣扎开来,杨锦深虽然很想继续拥着怀中的家人,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温声道:“你先坐好,来,先喝杯茶吧,方才你可吓着我了。”
“没事了,刚刚我有些失态了。”楚惜情沉默着接过他倒的茶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杨锦深试探地问:“我方才的话并非是贬低他,只是他的性子一贯如此,我怕你受欺负。”
“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不是那样的人。”楚惜情垂眸,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要为他辩解了,他找得出时间解释,我希望如果你嫁的人是会疼宠你的人,时时把你放在心上的人,若他不能护着你,保护你,纵容你,我真不愿意让你嫁给他。大概你还不知道威远侯府的事。”
楚惜情愣了下,“威远侯府什么事?”
他不是就一个兄弟吗,家庭简单。
杨锦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你当他只有个弟弟顾炎么?”
“难道不是?侯爷不是孤儿么?最多加上个铁牛罢了。”
“他都没有跟你说么?我以为你该知道的,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楚惜情蹙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他当初跟顾炎两人在前朝大乱时就开始流浪,后来参加了义军,还有什么其他的么?你不是说他有姬妾吧?不会吧,他不应该会骗我这个——”
除了这个,他还会瞒着她什么?
杨锦深摇了摇头,嗤笑道:“他那人惯是不近女色,若非我见他跟你,还真要以为他是否是有何问题。”
楚惜情脸上一红,睨了他一眼,“你也来打趣我?”
杨锦深温声道:“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不得不说他真有眼光,惜情你这样的女子值得人珍惜,因为你是那么好,我才会无法自拔。”
楚惜情被他的话夸得俏脸飞红,美眸波光闪烁,嗔道:“好了,我哪有那么好,你以为是万人迷么?我不过是寻常女子罢了。”
“我说得没错,你便是这么好,你这样坚强的女子,那日遇到无生教作乱还能临危不惧的勇气,便是男子也不及,我不喜欢菟丝花一样的女子,你可知道如你这般的有多罕见么?如今王朝已定,便是武将家的小姐说是从小学武,怕是遇事尚不及你冷静。威远侯别的不提,我知他同样眼光颇高,惜情不要妄自菲薄,你值得最好的!”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好。
杨锦深总觉得她像一株青竹,在严寒中矗立,风雪不能侵袭其色,哪怕再多磨难似乎也不能打倒她。
她的机智敏锐,她的才情温柔,她的临危不惧,是许多人所不及的。
她却似乎从不知道自己的好,不知道自己那吸引人目光的缘故。
楚惜情被他一番夸奖不由得有些惊讶,摇了摇头:“好了,你是要把我夸出花来不成?快说,刚刚不是说到威远侯府么,莫要转移话题。”
杨锦深收敛了笑容:“那好,其实威远侯当时是和家人一起离开家乡的,当时那里荒灾,他们一家不得不离开,他父亲在逃难途中死了,母亲带着他和两个弟弟想往南方去,只是恰遇到洪灾,亲人离散,他和顾炎在一起,本以为亲人都已不在,谁知道没有。”
楚惜情惊诧地瞪圆了眼睛:“你说他母亲还在世上?”
“嗯,他母亲和二弟都在,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顾炎是行三?他二哥也活着呢。”
楚惜情虽然有些惊讶,但听闻这番话不由得为顾渊高兴:“那不是挺好么,亲人离散,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他也算功成名就,母亲兄弟还在,不是好事么?”
杨锦深大有深意地叹道:“你道是好事?若真是如此倒也算一番佳话。我也不说与你听了。只是——他那母亲当时带着顾家老二逃难,一个妇人日子不好过,后来便改嫁了,不仅改嫁了,后来还又生了儿女。直到本朝天下初定,威远侯横扫北元受封爵位归京,天佑二年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到京城找到了威远侯,这才认了亲。只是,如果只是母亲和亲弟弟便罢了,但是——”
楚惜情惊讶地道:“她母亲和改嫁的男人一起都去了?还有那些后来的弟弟妹妹?”
杨锦深颔首,“不仅如此,那人还妄图要威远侯认他为父,还说也要得个诰命,那些弟妹也极不安生,本来是要让顾渊给安排当官呢——这事差点成为笑柄,现在你知道是什么情形了吧?这件事虽然许多人知晓,只是陛下那里也是不好封赏,只赏了侯爷的母亲诰命,追封了他生父,其他,全做不知,一笔糊涂账。”
楚惜情蹙眉,这回她真的明白了。
按理说当时战乱,改嫁之事比比皆是,本来在民间也是常事,不算什么事。
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偏偏顾渊那样的尊贵身份,他母亲带着一个他不知道的后爹和没见过的弟妹了来认亲,还狮子口大开,让他怎么处置!
平白无故多了个便宜爹和一群便宜弟妹,她都能猜想到顾渊的脸色该多黑了。
果真是笔糊涂账。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顾渊他不会答应吧?”
杨锦深好笑道:“你道顾阎王是什么性子,让他叫便宜爹做父亲,如何可能答应,除了他母亲和弟弟,只把人赶出侯府。只是到底不得不在旁边安置了一个宅子,那老头儿本来也想住进来,还想每日受顾渊晨昏定省,老太太也闹着跟丈夫一起住,威远侯干脆让她住过去,她这才舍不得侯府繁华,两边轮着住,还不时招人来府中,想是烦心,威远侯干脆呆在漠北回也不回京城了。”
楚惜情不由揉了揉太阳穴,百善孝为先,一个孝字压下来,便是顾渊也不得不屈服一些事情。
她没想到顾渊家中竟有这么多闹心的事情,听杨锦深这么说她都觉得头痛,难怪顾渊呆在绍兴这么久都不想回去,或许他根本不乐意回去。
大抵那些亲人给他带来的烦恼不小,偏偏,又不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
“怎么都没听他提过?”
杨锦深挑眉:“说给你听,不怕你吓跑了?说实话,威远侯的家人实在是有些——不像话。按说武将世家我们也不讲究太多规矩,本来许多打江山的原先也是平民百姓出身,但像他们那样无赖的真是少数。他几个兄弟接着威远侯的名声敛财和吃喝嫖赌,事情被威远侯知道了,打断了腿,勒令不准任何人赊欠他们东西,还了一大笔钱才作罢,威远侯的名声都差点要被他们败坏了。”
楚惜情蹙眉,不由有些同情顾渊,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极品的亲人,偏偏这又是极其重视宗族礼法,他再怎样,难道能跟他们断绝关系不成?
到底现在的情况不像之前了。
“所以,他才不想回去?”
“嗯,现在你知道威远侯府多么复杂了吧?我真怕你嫁过去要受苦。惜情,说起来,我杨家才是人口简单,你跟小妹关系也好,我母亲又那么喜欢你,将来才不会让你烦恼,万事顺心,岂不比顾家好?”
楚惜情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卖自夸的家伙:“你当是会夸奖自己呢,怎么不夸夸顾渊,他家倒被你说成了地府似的。”
杨锦深握住她的手,笑吟吟道:“难道你听着不头疼么,威远侯这样的地位,虽然因为他那万年冷脸让人畏惧了些,到底位高权重,怎么可能没人嫁他。不过有那样的亲眷,到底还是受了点影响。同样的人家疼女儿的怕自己女儿嫁过去受苦,又怕威远侯那冷脸阎王冷落女儿,等你父亲祖母知道这事,我看他们也得三思。”
楚惜情想抽回手,却被他握住,不由有些嗔怒:“你又耍无赖,我都说了,我们——”
“不可能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决地拒绝呢?若你跟顾渊不可能了,就不能考虑我么?惜情,你若不想独身,终究要嫁人啊。”
他的目光带着些莫名的哀伤,让楚惜情拒绝的话一瞬间说不出来了,胸口像被浓重的乌云堵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宁愿做替代品,做个备胎,她又何其残忍才能说出拒绝的话。
跟顾渊真的不可能了的话,她,该怎么办?
那个人真的会不要她了吗?
——好吧,地雷来了,其实构思的时候我就想过顾渊的家庭情况的问题,所以前面写顾炎的时候已经称呼上埋了伏笔,前几张顾渊跟顾炎谈到过回京时的不乐意,这个么,纯粹思思的恶趣味,来吧,都来同情下顾阎王吧!哦,不对,应该同情下顾阎王未来的媳妇才对嘛,至于惜情吗,什么,人家改主意啦,极品婆婆什么的,不要啦,嘤嘤嘤…好吧,顾阎王还娶的着媳妇吗?远目→_→
是不是眼瞎了
是的,她终究是要嫁人的,可是,这个人,会是谁?
楚惜情敛眉,不管怎样,她会跟顾渊说清楚,如果他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她也要清楚明白地解决。
那个男人真的会那样对她么?
“为什么非得是我?”
杨锦深叹了口气:“情之所至,一往情深。”
楚惜情垂眸,“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我——只怕再不能爱你了。”
杨锦深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喊声。
“世子,我家小姐呢,我请了大夫来——”
梅香先行进来,见楚惜情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松了口气,上前关切地问道:“小姐没事吧?”
“没事,不用请大夫,我很好。”
杨锦深见大夫来了,便道:“既请了,就看看,我瞧你最近气色并不算好。”
楚惜情蹙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纯粹是自己的心病所致,但别人一番好意终究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待大夫看过,果然说她近日睡眠不佳,开了药方要她静心安神。
“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这时候也待了许久。”
“等等。”楚惜情回眸道:“子初,你把董其玉抓来,是想做什么?”
“我查到他的事,想着让你知晓此事,或者有不同用处。”
楚惜情的确此刻动了心思,董其玉这人给她许多烦恼,但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
张氏想利用他来对付自己,呵,她为何不可以用他来对付张氏母女呢?
“若能收服他,自然可用。这等人要的不过钱物,只要有利益自然能够收拢他。”
杨锦深闻言,颔首道:“既如此,便叫他过来?还是我来吩咐,这事你不用参与。”
楚惜情看他表情知道他是担心她,“无妨,叫他过来一见。”
“小姐你真的没事么?”
楚惜情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现在清醒得很。”
过片刻杨锦深的小厮便把董其玉带了回来。
董其玉瑟缩着看向楚惜情,似乎并不想靠近,毕竟之前楚惜情那番动作的确十分癫狂,仿佛要杀了他一般。
“楚小姐,你,你别生气,我知道我不该助纣为虐,但是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说说,咱们还可以合作的不是吗?”
楚惜情握拳,嘴角勾起冷笑,她眸光闪烁,声音带着清冷:“是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呢,方才只是个误会——”
她的声音极轻,只是那眼底潜藏的情绪谁也看不明白。
“不过,毕竟你曾经害过我,所以我一时是有些生气,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这事还是要在张氏身上,跟你无关。”
董其玉这才眉开眼笑,道:“对对对,这事本来就与我无关。楚小姐,若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
董其玉本就是个没什么良知的恶棍,他早被张氏安排人看着而觉得厌倦,而且也没拿到什么钱物,如今囊中羞涩,要赚钱看起来楚惜情更可靠,此刻看楚惜情这番说,顿时打蛇随棍上缠了上来。
楚惜情居高临下看着面前那男子谄媚的表情,不由得觉得一阵可笑。
这就是她上辈子看上的男人,她是不是眼瞎了?
“你最近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如果张氏那边要你做什么,你就想办法传出消息,具体怎么样,我会安排人去找你。后面有安排我会再通知。”
她看了眼梅香,梅香撅了撅嘴,掏出个荷包来,楚惜情接了,看了一眼,扔给了董其玉。
“这些你先拿着喝酒,过几日会有人去找你。”
董其玉忙接了过来,触手很轻,他便知是银票,打开一看里面几张轻飘飘的银票约莫百十两。
这厮心中一喜,大礼鞠了躬,“多谢小姐赏赐,在下一定尽心竭力办事!”
楚惜情心中厌恶,但觉此人实在不堪入目,便冷声道:“子初,你看着办吧,送他回去。”
杨锦深便打发了董其玉下去,让人先看着,深沉地看着楚惜情:“你很讨厌他?”
楚惜情心中一跳,见他探究的目光,大抵是她的反应着实是有些反常,让他发现了。
“这样的卑鄙小人如何不使人厌恶?”
“既然如此,你不会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吧?要我再给他吃点苦头么?”
楚惜情嘴角带笑,“我有安排,恶有恶报,老天爷自有安排。”
老天爷有没有安排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会给董其玉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杨锦深本还想多说几句,偏偏梅香频频使眼色,楚惜情知道两人见面着实名不正言不顺的,被人发现到底不好,便起身告辞了。
梅香撅着嘴,想着是不是该问问小姐在想什么,以后还得拦着小姐,让她不要再轻易跟这个杨世子见面了,虽然他很好,可是想到顾阎王的黑脸,她打了个寒噤。
“小姐,不要让侯爷知道了,不然——”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丫鬟?”
梅香委屈地说:“当然是小姐的丫鬟啊。可我也是为小姐好嘛,杨世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小姐你跟侯爷的关系,干嘛还老是纠缠你,被人知道了,我怕坏了小姐的名声。”
“你啊。”
楚惜情无奈地看着她,“我自然有分寸,顾渊是我什么人,你用不着怕他。”
梅香撇撇嘴:“不是我家未来姑爷吗?”
楚惜情沉默起来,“这话不要随便说。”
梅香以为她是说等提亲后再说,却误会了楚惜情的意思。
这主仆二人自回了楚府,没想到这才出去一上午的功夫,家中却又闹了起来,刚回来就被二婶卢氏叫去了。却原来是楚惜颜又闹腾了起来。
卢氏脸色极其不好,她素日本就不是个善人,今日楚惜颜一番闹腾,弄得没脸,旁边四妹楚惜莲担忧地给卢氏捶背顺气。
“她又怎么了?”楚惜情问一边满眼兴奋等着看热闹的楚惜兰。
“大姐,你不知道,她今个上午闹腾得不行,大概是听说要成亲的事了,就闹着非要母亲回来,说是该由亲娘来操持她的婚事,不然她就要被人给亏待了,她的嫁妆也不知道被谁给扣去。”
楚惜兰加油添醋地说着,卢氏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倒仰:“小小年纪说的是什么话,这嫁妆是老太太看了的,都是公中出的,她母亲给准备的,自会让她张氏的人准备好,我怎么亏待她了!”
“二婶,此事不怪你。”楚惜情其实并不意外,楚惜颜要是什么事都不闹腾才奇怪呢。
但是她不信楚惜颜会这么快想着让张氏回来,楚惜颜之前因为脸毁容,还相信张氏跟她八字不合呢,怎么会突然闹着要她回来?
要说这里面没事才怪!怕不是她自己的主意,是别人撺掇。
“她可还说些什么?”
“反正就是那些骂人的话,我也懒得听她。”楚惜兰撇撇嘴,不无嫉妒道:“凭她也嫁了朱昂,啧啧——”
卢氏哼了一声:“她不就是想让张氏回来,我看这里面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