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情沉默片刻:“我也不能想他永远不娶妻。你回去跟他说说,我楚惜情谢谢他,但是,我更喜欢看到他过得开心。”
杨幼宁张了张嘴,摇了摇头:“你还不如自己跟他说。”
说罢她叹道:“算了,我现在就回去吧,万一家里面真的商定了,哥哥还不知道,又要闹腾了。”
楚惜情敛眉:“好,那你先回去吧。”
杨幼宁便跟楚惜情道别,楚惜情送她到外面,让人送她回去。
刘婉珍见杨幼宁走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她就这么惹人厌?
见到楚惜情,她也脸色不好看。楚惜情没有多说什么,心思也不在这里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适合跟杨锦深有过多的接触,若是真的多见几次,怕是顾渊又得吃醋了。
一场宴会结束,老太太有些疲倦,正想休息,这时,却有宫人来了。
“宫里的女侍?”
“是,是太子妃派来的。”
老太太有些诧异,楚惜情也有些意外。
太子妃这时候派人来做什么?
“快请进来。”
“祖母,太子妃派人来,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以前见过太子妃几次,这次可能也是要接见女眷吧,毕竟我们楚家是支持太子的,太子妃也要笼络。”
片刻过后,一个女官走了进来,但见她穿着金绣小葵花赤红绶带褙子,二十七八岁的女官笑着走进来,先给老太太施礼。
“老太太安好。”
老太太见到她满脸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芳林女官啊,快请坐。”
女官笑着道:“老太太别客气,这次我来是太子妃知道您又回来京城,正好太子妃家的雅园现在避暑正好,太子妃想在雅园办场诗会,到时候邀请京城一些亲朋过去游玩。”
说着递了张帖子过来。
楚惜情看了帖子,果然是邀请她们去雅园雅集的。
“有劳太子妃惦记了,也好久没去给太子妃请安了,好,到时候一定去。”
女官笑着点头,又看了看楚惜情:“这是,大小姐吧?真真有些认不出了呢,如今可真是出落的越发脱俗了。”
“她啊,也就生得不丑罢了。”
“老太太这话太谦虚了,听太子妃说,太子说皇上都想见见大小姐呢。说她能让威远侯愿意娶妻,可是个奇女子。”
楚惜情顿时有些羞赧,“您说笑了。”
老太太好笑:“陛下爱玩笑,侯爷早晚还是要娶妻的,我家这孩子不过是赶巧了,被威远侯救过一次。”
“那敢情是一桩佳话,听说是侯爷主动求亲的,太子妃都很好奇呢。今儿一见,果然不俗。”
老太太笑道:“芳林,你就别打趣她了,没看她都钻进地缝里去了吗?”
女官忙捂住嘴,“得,我不说了。楚小姐,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还有,老太太记得把楚家的几个孙女也带着,都数年未来了,也认认生。”
“好,有劳太子妃惦记了。”
女官跟老太太闲聊了几句,说宫里还等着回复,便起身告辞了。
楚惜情便代替老太太送了人离开。
见宫里的车马远去了,她才回来。
“你去见见世面也好,这京城如今也不算太平,我听你父亲说最近太子跟信王之间闹得越发厉害了。皇帝让太子现在处理一部分朝政,有些事就不怎么管了。信王那里一直不合作,指使人跟太子作乱。”
老太太蹙眉道:“如今更不能走错了,顾渊如今没有表明立场,但是我们两家结亲,在外面看来,是顾渊投往这边,我不用你去问他这些,他只要不投靠信王就行。”
楚惜情点头,“太子妃这时候办雅集,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当然没那么简单,到时候你跟着我去,也见见场面。今天来的都说我们楚家相好的人家,那天去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有些有意投靠太子的人也会去。你以后嫁人也要为夫家结交女眷,这些都要学着。”
楚惜情撇撇嘴:“你没瞧见呢,人家听说我嫁给顾渊,一个个都很同情我。估计那家伙,人缘就那么差?”
老太太点了点她脑门子:“他素来在塞北,关系差也正常。你将来若要嫁给他,为他缓和这些关系便是妻子该做的。”
“她们都把顾渊想得如何可怕,回头我要问问爹,他是不是平日里都特别吓人。”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你这丫头,一边儿去。也就那小子宠着你,说实话,他对外人可不是这么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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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
楚惜情撅嘴,“好了,我不说了,那是你们都不知道他表里不一。”
那家伙就是个闷sao的家伙。
谁能想到他能冷着脸还能调/戏她?
老太太瞪她一眼,“去去,回去吧,我老婆子才懒得听你们这些小孩子的破事。”
楚惜情起来,“那孙女先回去了。”
老太太摆摆手,将她赶走了。
她跟旁边的嬷嬷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丫头如今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也难怪嘛,老太太该高兴才是,大小姐找的夫婿很好。”
老太太叹气道:“那孩子太懂事,我只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点。顾渊那人我见过,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说了会好好照顾惜情,那就会如此。说起来,这种男人可是越发少了。”
“今天不是还有人跟您打听咱们家其他两个小姐么?这三小姐和六小姐也该上心选个人家了。”
“回头让人注意着点吧,不过这回真的要注意,不能随便,一定要找个合适的人家。”
“这是应该的。”
老太太拿起帖子看了看:“太子妃是定在五天后,那就准备准备,告诉她们姐妹都去。”
“行,回头都跟小姐们说了,这也是个好机会。”
“嗯,到底京城这边的人家多些,不过,家里面还要让老嬷嬷再教些规矩,见了太子妃那些贵人,免得失礼。”
第二天,老太太就在请安的时候把这事说了。
楚惜忧和楚惜兰都很高兴,毕竟太子妃办的宴会,来往非富即贵,而且那场面更是不同了。
“祖母,那咱们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也不知道太子妃那里有什么规矩。”
“这事我会让个嬷嬷仔细教你们。这几天你们在家好好学学规矩,到时候别出丑。”
楚惜忧满脸是笑,双目泛光:“祖母,那到时候是不是也要办诗会?”
“是以诗会名义办的,你们自己准备就行,但太子妃办这个雅集不是为了诗词。”
“明白了。”
楚惜兰忙道:“大姐,你快给我做首诗吧,到时候我拿去用,我可不会作诗。”
楚惜情好笑道:“你整天都瞎想什么呢,就作诗么,我可不会。”
“大姐,你不帮我我肯定要出丑了。”
“别想太多了,也不是谁都要作诗的,到时候肯定是一群人你吹捧我我吹捧你,你又不是没参加过诗会,有什么区别。”
楚惜兰撅嘴:“可是这次不一样啊。”
楚惜情有些无奈:“到时候再说吧。”
她也不是想去卖弄的,毕竟她都是定亲的人了,不是去招蜂引蝶的,到时候她只要低调点就是了。
“你大姐说得对,到时候不要太张扬,都学规矩去。”
楚惜兰这才不再说话。
于是接下来几天楚家几个女孩都跟嬷嬷学了规矩,见到太子妃等人的礼仪,这些本是平日都学过的,不过为了标准,做到不出问题,她们都再复习了一遍。
光阴匆匆,不过几日功夫天气渐渐有些凉爽起来。
一早楚家这里就准备了出门,前往太子妃赵家的雅园参加诗会雅集。
太子妃娘家赵家是武将之家,之前太子妃的弟弟赵斌因为跟徐国公家的儿子发生口角赛马,结果徐家的儿子跌落马下,被赵斌的马踩踏而死。
为此事,赵斌入狱,之前判了要偿命。而此事跟信王有很大的关系,这一系列事情可以说完全是信王一手策划,目的就是打掉太子的左膀右臂,小舅子赵斌这个新星武将。
本来是要处死,连太子求情都没用,但是不知道为何,最近皇帝改了主意,把人发配到塞北去了,并没有要人命。
这事也成了众臣观察风向的一件事,因为从这件事情中他们看到了皇帝的态度。
为什么之前还要处死赵斌,现在却是这种态度,各人都认为这实际上是对太子的一种支持。
但是这样,就代表了皇帝对信王不再像过去那么看重了。
因此现在朝堂上气氛颇为微妙。
所以,这次太子妃办的雅园雅集,实际上也是个探口风的地方,一些不方便去的人,可以让自己的妻女借着诗会的名义过去游玩,而趁机探口风。
所以,这一天,当楚家人坐上黑漆平顶马车赶到雅园的时候,便发现这里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老太太挑眉看去,“今天来的人可不少,这满朝官员的亲眷来了一大半了。今日你们都注意着些。”
三个孙女都点头。
楚惜情扶着老太太下了马车,这边已经有侍女过来迎接。
“老太太您来了,太子妃正在里面待客,您请。”
楚惜情放眼看去,跟着老太太往这别院内走去。
过了垂花门,内中花木扶疏,假山花石,怪石嶙峋,颇有趣致。
每一块石头,每一处屋瓦,每一个花木都透着雅致,难怪这园子要叫雅园,还真是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名字了。
“大姐,今天来的人可真不少。我瞧见好几个一品二品夫人,三品的淑人就更多了。”楚惜兰低声道。
眼前都是穿着冠服的女子,一个个浅笑盈盈,彼此谈笑,衣香鬓影,脂粉带笑,香风习习。
“嗯,今日注意些。”
“明白了。”
“别担心,有些人咱们前几天不是也见过吗?太子妃听说虽然脾气直爽些,但也好相处的。”
楚惜忧说道。
果然,这边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之前来赴宴的徐真儿和刘婉珍等人。
“楚小姐,你们也来了!”徐真儿笑着过来打招呼,眼珠一转,打量她们姐妹一眼:“呀,今日你们都穿得这么美,我可没法子见人啦。”
“哪有,真儿你也挺好的嘛。”
刘婉珍看楚惜情的目光有些古怪,脸色不太好看。
自从那天回去之后,事情似乎就变了,杨家那边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口风上变得暧昧起来,现在这婚事也变得越发不确定起来。
刘婉珍觉得这事肯定跟楚惜情有关,那天她到底跟杨幼宁说了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否则的话,怎么回去便是要退亲呢?
她看楚惜情的目光也冷淡起来,带着几分敌意。
这女人,明明都跟别人定亲了,还霸着杨锦深不放,是什么意思?
楚惜情看到她的目光,见她目光不善,也没有理会。
杨家那边如何做她还不清楚,因为那是杨家的家务事,她并不好插手。
可是现在看刘婉珍的态度就知道大概了。
一定是杨家那边改了口风。
楚惜情大概猜得到,肯定是杨锦深说了什么,否则杨家那边不至于这样。
“今日楚大小姐才是最美呢,真是艳冠群芳,咱们都被你比下去了。”刘婉珍似笑非笑地说着,“怪不得人人喜欢,我一个女子瞧见都忍不住心动呀,你们说是不是?”
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这话,楚惜情蹙眉,这话里分明带刺。
旁边的人也有些诧异,好端端的,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未免让人误会。
楚惜情淡淡道:“哪敢,刘小姐你这么夸我,我可不敢当。惜情蒲柳之姿,不过寻常。这里太子妃尊贵无比,各位夫人又是雍容大气,我算什么。”
旁边人听到了,不由得点头称赞她说得得体,对刘婉珍有些侧目。
刘婉珍有些变色,偏偏楚惜情这话说得太好,让她一时找不到什么来回话。
刚刚不过想让人针对楚惜情,楚惜情今日虽穿得淡雅,但容貌气质都是上等,一走进来已经吸引了很多目光,说她艳冠群芳,明显不怀好意,不小心会使得她被人针对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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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
可是现在楚惜情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这陷阱给拨开了,并不在意,还使人觉得她是故意在为难她,还要夸她楚惜情大方得体,觉得她刘婉珍小气善妒,因为人家的容貌就心生嫉妒。
眼看着众人的目光有些奇怪,她心中叫苦,她真的不是嫉妒楚惜情的容貌,只是因为杨家的事情而心中不满罢了。
没想到如今这情形,却是被这女人随便就拉进坑里了。
刘婉珍脸色有些不好看,旁边徐真儿打哈哈笑着:“今天来的都是大美人,只有我一个丑八怪呢。今天回去要让我娘给我填回肚子里生得更漂亮些。”
旁边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促狭鬼,你母亲正跟柳夫人说话呢,让她听到非得骂你不可。”
“我可不管,谁让她不把我生得国色天香的,如今后悔也没用啦。”
众人说笑起来,老太太拍了拍楚惜情的手,给她递了个赞许的眼色。
楚惜兰蹙眉,瞧瞧问楚惜情:“那个刘婉珍怎么回事,咱们家以前跟她很熟吗,干嘛这个模样,真是奇怪。”
楚惜情淡淡道:“不必管她,她再瞎闹只是自取其辱。”
正说话间,太子妃已经到了园子里,“太子妃到!”
远远一声唱喏响起,楚惜情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盛装女子被几个女人簇拥而来,一身织金云霞凤文褙子,海水江崖马面裙子,生得浓眉大眼,笑容爽朗,三十多岁年纪,行走之间步步生风,人未至,声先到。
众人忙各自行礼,给太子妃请安。
“免礼,诸位命妇千金平身。”太子妃笑吟吟地挥手,“今天是我请各位来园子里玩的,不必拘束,便放开心怀好好玩耍,不要拘谨。”
“谢太子妃。”
这位太子妃还真是性子直爽,说话更是简洁明快,她笑着招呼众人坐下。
旁边的女官跟太子妃说了一句,太子妃目光一扫,看到老太太,忙起身道:“这是楚老太太啊,许久不见呢。”
“太子妃风采依旧,甚是想念。”
“来,您老人家快坐。”太子妃亲自招呼她坐下,笑着道:“自从老太太回了绍兴,也有三年没见了,如今瞧着您气色不错。”
“娘娘过奖了,老身也是老了,如今不比当年了。”
“您这是老当益壮呢。”
太子妃说着话,旁边太子妃的母亲靖国公夫人也笑着道:“几年前见老姐姐还是硬朗,如今不输当年嘛。”
旁边人说着附和着,一行夫人小姐很快就熟悉了。
“您几个孙女呢,这次也来了吧?”
太子妃问道。
“都在这儿呢,惜情,过来。”
老太太招手,楚惜情跟楚惜兰楚惜忧都走了过去。
“参加太子妃娘娘。”
“快请起。”太子妃少不得一番赞叹,尤其见了楚惜情,更是拉了过来笑道:“这惜情吧,以前便听说你是个才女,正好今日雅园诗会,你可不要好好做一首诗。
楚惜情忙道:“小女哪敢称才女,不过是自己闲来自娱自乐而已。”
刘婉珍见和徐真儿等人在一边瞧着,不由得撇撇嘴。
“谁知道她有没有才华,也没听她有什么名篇出来。说不定就是自己自卖自夸的呢。”
刘婉珍心中嫉妒,这会子见太子妃如此亲近楚惜情,当真有些不快了。
然而她也知道楚家和太子的关系不同,他们这些于太子来说还不够重要。
所以刘家才想让她跟太子最近身边的红人杨锦深结了亲事,如果太子登基,将来也有刘家的好处。
可是偏偏楚惜情一番话,不知道是跟杨幼宁说了什么,这事儿就泡汤了,让刘婉珍怎么不恼恨。
何况,那杨锦深看起来翩翩风采,也算是名门子弟中极少数有勇有谋,前途无限的。
这门亲事去了,以后可未必还找得到这么好的亲事了。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从外面急忙进来了,跟靖国公夫人说了几句。靖国公夫人顿时脸色有些不好,她在太子妃耳边嘀咕了一下,太子妃顿时眸光一变,朝外面看去。
“来都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太子妃轻声道:“就请进来吧。”
靖国公夫人点点头,便让侍从去请人。
旁边众人有些疑惑,太子妃笑道:“是信王妃来了。”
众人顿时目光各异,这次是太子妃办的宴会,信王妃怎么也来了?
这是想干什么,是想顺便捣乱的么?
楚惜情蹙眉,朝外看去,很快便见到几个侍从宫女簇拥着信王妃和另外一个女子过来了。
二人俱是雍容华贵,信王妃生得端庄大气,旁边的女子则是妩媚多情,见他们来了,太子妃起身走过去迎接。
“妹妹怎么过来了,不是说病着呢?”
太子妃上前关切地问道。
信王妃忙道:“姐姐办的宴会,我怎么能不来,今儿身子还行,我也有心出来散散心,这不,就带着秦瑶她一起来了。”
太子妃扫了一眼旁边的信王侧妃秦瑶,秦瑶笑声清脆,眸光流转带着几分波涛暗涌:“太子妃不会不欢迎咱们吧?”
太子妃嘴角犯冷,淡淡道:“怎么会呢,来者是客,何况是一家人。”
说着,拉着信王妃的手过来了,不理会秦瑶这个侧妃。
楚惜情只是看了会便察觉到其中的微妙之处。
要说这秦瑶跟楚家也是颇有恩怨,楚家之前跟秦家因为秦默的事情也是闹得不可开交,虽然最后证明事情不是楚原做的,但是是张氏指使人做的。
张氏虽然已经被处死了,可是张氏到底曾经是楚家的夫人,这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秦瑶是秦默的姐姐,是信王的侧妃,信王现在的几个儿子都是她所处,所以在府里颇有地位。
而信王妃则因为家族势大,所以地位也很稳固,两人之间如何争斗不提,刚刚就看这秦瑶面对太子妃都敢挑刺,就知道此人为人了。
楚惜情跟老太太说道:“看来今天是不想简单了。”
老太太点点头,跟她们说道:“都小心点。”
看到秦瑶,她也有些担心,毕竟秦默是死在张氏的算计中,跟楚家也有不小的关系。
这边太子妃带着信王妃过来了,这在场的命妇们便有些人尴尬了。
毕竟他们之前跟信王妃也颇有来往,本来以为今天信王妃不可能来的,没想到这时候过来,分明让大家难堪。
尤其信王侧妃秦瑶,更是笑吟吟地道:“诸位,又见面了呢,前几日大家还一道游园子,这不京城就是这么小,随便又见到了。”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起来,信王妃看了她一眼,笑道:“也是缘分,本来我病着,之前便没决定来不来,这不,半途来了,没打扰大家的兴致吧?”
众人忙笑道:“没有,没有。”
“刚人齐了,还没开始玩呢,正好,弟妹你来了,你的才华也是出名的,待会儿做首诗吧。”
太子妃笑着道:“至于我么,就看看就好。你们是知道我不擅长这些的。”
两人说笑了几句,至少场面上不那么难看了。
太子妃笑着招呼大家,说如今园子里荷花盛开,大家可以以荷花为名作诗作画。
于是便有三三两两的女子们结伴去池塘边赏荷游玩,楚惜情也正打算跟姐妹们去游玩,不呆在这里干坐着。
没想到还没起身,这边秦瑶已经发话了。
“这是楚家的小姐么?”
楚惜情蹙眉,回眸欠身施礼:“小女是楚家长女。”
秦瑶眸光一闪,一脸惊讶的样子:“呀,就是那个楚原的姐姐是吧,听说你当初为了给他翻案可是经常出入衙门,真是女中豪杰,怪不得能得到威远侯的看重呢。”
她这话一出,周遭的气氛陡然一变。
有人不知情的好奇地看过来,也有知情的目光闪烁,带着看热闹的光芒。
对不起你
楚惜情脸色微微一变,这话说起来未免太过了,太有歧义,让人听着好像她楚惜情为了给弟弟翻案做了什么不守闺誉的事,还不知道怎么跟男人龌龊才有了顾渊的帮忙。
毕竟,这时候女子到底不适合抛头露面,去衙门的事有她父兄出手,自然轮不到她去出头。
当时她的确是去过衙门,却也不像是这秦瑶说的那样。
旁边老太太脸色也是一变,太子妃蹙眉,正要开口,楚惜情已经说话了。
“秦侧妃,我知道您一定还为令弟的事伤心,我们楚家也为此事感到很抱歉。我弟弟楚原当时虽然跟令弟有些矛盾,不过也只是孩童之争,没想到他却被人所害,当时我弟弟被人陷害入狱,我身为长姐难免担心,自然要去看看,出入衙门也是跟家人同行,毕竟他是我弟弟,去探望一下想必您也能理解。过后我们家也为令弟做了法事,希望您也能节哀顺变吧。”
这话说来,秦瑶的脸色便有些不快了,楚惜情这话说得真切,便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人,这时候也隐约明白了。
显然,秦瑶跟楚家之间有纠纷,且还涉及案件,楚惜情去探望弟弟自然算不上奇怪,这也是人之常情,秦瑶显然是故意为难她才说出这番话来。
楚惜情不介意把话说开,反正早晚别人都会知道,不如说清楚,还免得别人胡乱猜测,信了谣言。
知道内情的就更是玩味了,毕竟秦瑶跟楚家的事也算闹得极大,涉及到太子一派和信王一派,当时也是闹得满城风雨的。
最后的结果是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却也合情合理。
秦瑶怪罪楚家不奇怪,但是在这种场合就不给人面子,也太嚣张。
这里可是太子妃的宴会,不是信王府的地方。
秦瑶哼了一声,道:“呵呵,我哪敢怪罪你,不过是赞叹楚小姐能干罢了。说起来,多亏了威远侯,不然的话这冤情还不能洗刷呢。他可是楚家的救命恩人,楚小姐许配给他,真是知恩图报。”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分,楚家的人都皱了皱眉。
太子妃冷声道:“威远侯做事公正,他只是秉公办理,有什么错?难道秦瑶你希望那害了你弟弟的恶人得逞才好么?再说,楚小姐跟威远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是天作之合。”
信王妃瞪了她一眼,打圆场道:“她呀,就是心直口快,说话就是不经脑子。楚小姐别介意。”
楚惜情目光平淡,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信王妃和秦瑶这个侧妃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二人一唱一和的,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秦瑶敢这么说,就不信没有信王妃的默许,没有背后那个信王的默许。
否则的话她们怎么敢这么说。
信王不满楚家,大家几乎是鱼死网破,自然不必给她们面子。
所以秦瑶敢这么说,太子妃也会极力维护。
楚惜情裣衽为礼,认真道:“知恩图报也是人之常情,侯爷既为人忠义公正,如此男子自然当可为夫婿,我父亲很欣赏侯爷,两家既结姻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自无不从。秦侧妃若是觉得知恩图报不应该,那小女也无话可说。”
秦瑶见她竟敢噎她,正恼了想说话,老太太上前了,淡淡道:“这婚事是老身答应的,不知道秦侧妃有什么异议?此事陛下也知道,您若有异议大可上折子直陈。”
信王妃忙道:“老太太别生气,这婚事自然是天作之合,她也是因为弟弟的事有些不痛快罢了,她性子直,您别太介意。”
“老身哪敢呢。”老太太面色冷淡。
太子妃脸色也不好,今日本来是她笼络众人的日子,偏偏信王妃和秦瑶来捣乱,闹得现在不可开交,楚家更是不快。
要不是楚惜情回答得体大方,把矛盾引到秦瑶身上,回头楚家又要被人黑了。
“祖母,无妨的,秦侧妃一定不是故意的。我跟姐妹们先去赏花了,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