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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收下去，兴许后面的后面还得继续来人排队。
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说，便是请了慕爹出来说话，慕璃都不同意。
最后他们看到思九晚饭都摆出来了，只好挑着菜回去了。
现在只希望这些水垢菜那养鸡的人要，不然他们都没钱过日子了。
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慕爹就说她了：“小璃，其实那些菜都称了也不耽误多少时间，他们排了那么久…”
“阿爹，你还好意思说，阿姐都说了再收一刻钟，那些明知道自己排不上的人还等，怪谁啊，你还帮他们说话，你可知要是今天开了例，那往后都拒绝不了了，一拒绝别人就会拿今天的事说。”慕风说道。
慕风也不忍，但是更也不想累到他阿姐。
“哪有那么夸张。”慕爹白了他一眼，明显不信，转而看向慕璃：“小璃啊，你待会就要去镇上吗？”
慕璃吞下嘴中的饭，才道：“嗯，吃完饭我就去。”
“那天都黑了，我陪你去。”慕爹就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够了。”慕璃道。
“你一个人走黑路怎么行，我陪你去。”慕禾道。
慕璃都摇头，“不用，你们在家待着就好，我很快就回来。”
见她执意如此，他们也只能作罢。
只是快些吃完饭，帮她把那些菜一捆捆地搬上车，装了满满当当，高得很，用条长长的绳子紧紧地捆住。
这一车大概有三四百斤。
这么大的重量，也幸好有牛车，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推得动了。
赶着牛，因为太重了，牛走得很慢，慕璃还是特意从村里好些人家的面前经过，要是他们问起，慕璃就说把水垢菜连夜去镇上给人送去。
那些人看到她一个小姑娘，为了帮他们把菜卖出去，大晚上都在忙，顿时心生感激。
一下子又好几十个功德袭来。
慕璃很满意，走出村子，感受到四下没人，就连人带车一起进了空间。
“去，把这些菜切碎了掺灵泉水丢给那些鸡吃。”慕璃一进来就对宵夜说道。
这些鸡都被她养刁了，非空间东西得饿到极致才会吃，先前很多酒楼给她买鸡的时候就问过她了，为什么她卖的这些鸡都不爱吃东西。
当然不爱吃咯，空间所产的东西都是顶好的，连喝的水都是灵泉水，哪里吃得进一般的。
这些当然不能说，她只道她喂的都是鱼虾等东西，那些酒楼采购的人都惊讶了，怪不得不吃他们喂的烂菜，原来先前吃这么好啊。
所以现在买进来的这些水垢菜，也得惨灵泉水才能让这群‘刁民’吃。
“为什么你不切要我切？”
宵夜就道，他瓜还没吃完就要干活，不服。
慕璃就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今天的功德多不？”
宵夜：“…”
第723章 大变的孙氏（1）
一个时辰后，慕璃就回来了，然后再装了一车的菜，这次的时间就缩短了半个时辰，慕璃的解释是：因为先前那一次她跟那‘养鸡人’说，让他也拉着牛车去镇口接，这样节省时间。
慕爹慕禾等人对那‘养鸡人’好感大增，真是好心人啊，因为真照一个时辰搬一趟的话，那今天这一千多斤的菜得忙活到半夜。
但半个时辰一趟，也送了四趟才送完。
村里人看着慕璃这进进出出的一趟一趟地送，他们都去睡觉了，她还在忙，顿时都对她感激非常。
慕璃一趟趟地送，功德一波波地收。
第二天早早起来，刚吃早餐的时候，就又有人来了。
慕璃一脸无奈，顶着别人的注目礼，吃东西真的很难受。
倒是慕爹半点影响都没有，还很热情地跟别人打招呼，招呼别人来跟他们吃早餐。
那些人不好意思过来，都拒绝了，他还拿了好几个水煮蛋过去给他们吃。
而等吃完，就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中。
称斤，算钱，给钱。
两筐菜有六七十多斤，就有二十多文，若是有多余一两斤，就都给多一文，这举动让那些人都非常感激。
排的队伍很长，慕爹慕禾慕璃他们都忙得很，也没去看后面排的是谁，直到下一个要称的人。
“二弟，你也来了？”
这一个轮到称菜的人，是慕永盛。
慕永盛有些不好意思，“嗯，听说小璃在收购这些菜，地里有不少，我也就割来卖了。”
最近二房把孙氏折腾生病了的事在村里可是大消息，据说都把孙氏带到慕家来养病，但是还没醒还在昏睡中。
这原先不信，可昨天一整天都没看到人，今天看他们吃饭的时候，孙氏也没上桌，他们这才信了，孙氏是病得很重。
“可以啊，有多少收多少。”
慕爹笑道，这些菜可都是赚钱的，每三百斤赚五十文，可多了。
慕璃也没说什么。
虽然她讨厌二房的人，但他们想卖菜，买就是了，不差这点钱。
给了钱后，慕永盛想找点话来聊、增进他们两房关系，就问候起了孙氏情况。
慕爹刚想说话，就听到慕璃冷淡地道：“阿娘还没醒，想看她等她醒了再说。”
这话一出，后面排队的人眼神就有些惊讶了。
慕璃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很乖很孝顺的，虽然一直听到二房那边的人在骂慕璃各种不孝，但他们也不太相信。
可今天她对长辈说话的冷淡态度，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亲娘被对方折腾得昏迷了这么久，任谁心情都不好。
慕永盛顿时有些尴尬，没再说其他话，挑着扁担走了。
一排排下来，就到了做中午饭的时间，依旧还排着很多人，但这一次大家都自觉回去了，没人再要求她再称。
“小璃，你怎么能那样对你二叔说话？这是不对啊。”慕爹道。
“哪里不对，我觉得很对，你要不喜欢，那叫他以后别跟我说话，我自然也不会跟他说话！”慕璃就道。
第724章 大变的孙氏（2）
“你…”慕爹气得想骂她，可舍不得，便软和了语气，道：“小璃啊，我知道你对你阿娘的事还在生气，但那是你二婶做的，关你二叔什么事，你二叔整天在田里忙，家里的事他可没时间管，再说，谁也不会想发生这样的事…”
慕爹苦苦劝道，在老实人的世界里是没有迁怒一说，只是二弟媳做错而已，就跟他没有迁怒几个侄子一样，同样没有迁怒慕永盛。
“我知道了。”
慕璃不想跟他扯这些，拿起思九洗干净的一盆枇杷剥了皮吃起来。
那敷衍的态度，连慕禾都看得出来，但慕爹却很满足，觉得闺女听进去了，果然闺女还是很乖的。
也拿起了枇杷吃起了来，边吃还边说道：“这枇杷真好吃，又甜又多汁，下次你回来再多买些，西瓜也买些，不过别买那么大的，一个一整天都吃不完…”
慕璃就点头，不用他说，空间里多的是，很快其他果树上的果子也成熟了，到时候能有桃子、苹果，梨等水果。
吃饭的时候依旧有人过来排队了，今天下雨了，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
可就这样，居然还有人带小孩过来，不是昨天那个大嫂，是其他两个人家，也都是母亲带的。
想来是看到了昨天慕璃让两个小孩吃饭的事，所以就想带小孩过来，也想让自驾小孩来蹭饭。
难为别人下雨了都还带小孩在雨中等待，就为了让他们吃上一顿有肉的饭。
慕璃便去让那两个小孩过来吃了，都是六七岁的模样，瘦小得很。
慕家的饭菜量很足，因为养着鸡，吃不完也能喂鸡，所以再添两个小孩的碗筷，也是够的。
中午的饭是腊肉饭，切碎青菜跟腊肉一起炒，在搅和在饭里，就成了香喷喷的腊肉饭。
吃着香喷喷的腊肉饭，再喝着萝卜大骨头汤，一大锅的腊肉饭全吃完。
那两个小孩子也吃了一大碗，再喝一碗骨头汤，小小肚子都吃撑了。
吃饱后干活，一直做到接近傍晚那些没排上的人，也都各自自觉地离去。
然后慕璃再接着‘去镇上卖菜’。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慕永盛来了四次，卖了八筐菜，但就他一个人来，没其他人来，而除了第一次说了错话，再没有开口说其他话题。
第三天的时候，人数依旧不少，因为村里被淹的菜实在太多了，几乎淹了三分之一。
即便慕璃虽然从早收到傍晚，可天一直在下雨，穿着雨具去割菜还是卖菜，都很不方便，也都浪费了不少时间。
而第三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慕璃看着那六七个小孩，有些无语。
这是…吃上瘾了？
她家饭再多余，也只够多余两个小孩吃，哪里够这六七个。
因此，这一次慕璃没去请他们进啦吃饭，不过也没让他们在雨中白站，每人分了三颗蜜枣给他们吃。
那几户带小孩的人家也有些不好意思，大概也察觉到了带小孩的人家太多，慕家不会让自己小孩进去吃，所以在自己小孩得到蜜枣的时候，还是报以不好意思以及感激的神情。
第725章 大变的孙氏（3）
慕璃对这也释然，毕竟也只是想让自己小孩吃到好吃的，又不是自己吃。
不过今天中午的菜吃剩下很多，因为思九以为又会有小孩过来吃，就多做了些，没想到外边居然有六七个，那就只能自己吃了。
大雨越下越大，无疑给收割菜的人都添了很多麻烦，有不少人都生病了。
得知这情况，慕璃就让思九煮一大桶红糖姜水，每个来卖菜的人，称完菜给了钱，要走的时候都去喝一碗。
热滚滚甜甜的姜水，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过来。
生病的人数就少了下去。
有些人还特意来慕璃家要碗红糖姜水给自己家生病的孩子喝，慕璃也答应。
基本上，一整天下来，都得煮三大桶红糖姜水，因为好些人都会来好几趟，每趟都喝一碗，这消耗也快。
磅礴的大雨中，许多人影忙忙碌碌，不是挑着装满菜的菜筐去一个方向，就是挑着空筐去田里。
等到后边，不知是谁说了去，连周边村子也挑着水垢菜过来卖了，家里头推车的，都推车满满一车来排队卖菜。
慕璃也乐意，能帮助周边更多人更好，让他们不会因为这雨灾而被饿死。
每天家里的院子都被挑着菜的人站满，慕家人也从早忙到晚。
这情况持续了整整半个多月，才不那么忙了，但也时不时地有人挑着菜过来卖，这个时候，这些人都是别村的了，大坪村的水垢菜，早被她收购完了。
雨灾已经很严重了，大路一眼看过去满是水，有些地势低的地方，都快淹到人腰上了。
县城里很府城的救灾工作已经进行了，钱也留得足够多，所以慕璃并不担心。
因为每天增加的功德告诉她，事情进展得顺利。
这段时间，让她有些烦心的是孙氏，昏迷了二十天，人都还没醒。
其实从第五天开始，慕璃就给她喂灵泉水了，其他药水也没少喂，可人就是不醒。
人虽然没醒，但因为照顾周到，面色红润，跟睡着了一般，除了没醒之外，其他一切都正常。
有点像植物人。
就当慕璃以为孙氏可能一直这样睡下去的时候，五天前她醒过来了。
醒来的时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找她。
当时慕禾正在给她按摩脚，她醒来还把他吓了一跳。
然后急急忙忙去找慕璃。
慕璃去的时候，以为她是想骂自己还是什么，却不想她只是拉着自己的手，一直哭一直哭，除了对她说对不起外，还是对不起。
这情况不仅把慕爹吓坏，连慕风跟小植都被她吓坏了。
慕璃看着慕禾那恳求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对孙氏说了几句没关系，就被她那‘慈爱’与愧疚的目光看得非常不自在。
心里很纳闷，她是脑子坏了吗？
但用灵力给她探过后，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除了腿跟预料中的一样瘸了后，其他一切都正常。
脑子里也没什么肿块之类导致人神志不清的东西。
对她这个以前恨得牙痒痒的‘不孝女’，温柔得不行，跟要弥补先前欠缺的母爱似的。
第726章 大变的孙氏（4）
天天对她嘘寒问暖的，哦，也不只有她，对慕禾慕风小植也都一样，还有来看望她的槐花，表现得非常的慈爱。
看着他们的慈爱眼神中，微笑带着泪花，非常诡异。
而这些都不算啥，最让她吃惊的是，她对杨氏的表现。
跟以前那殷勤得近乎巴结的姿态不一样，现在态度虽然谈不上多冷漠，但也淡了很多，可对苗氏态度却热切了不少。
跟以前的她简直就是相反。
慕璃都悄悄问过宵夜好几次了，真确定她脑子没问题。
【都说过多少遍了，她身体真没问题，不用担心她被什么邪魔入体，或者被占用魂魄，你都用了多少驱邪符了，还怀疑个啥！】
【那你说她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跟大彻大悟了一般？】慕璃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睡了一觉，入了半个鬼门关，真彻悟了呢，她不是瘸腿了吗？瘸腿可不好生活，或许是因为怕被你赶去老家，所以才这么表现。】宵夜说道。
这种话可信度低得可怜，像慕爹孙氏这种老思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醒悟。
而孙氏的表现也不像是怕被赶走，是真的有愧于她这个女儿一般。
想不通，慕璃也没多想。
只要孙氏不给她添麻烦，她也不会去管她什么。
“小璃。”
后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慕璃一回头，果不其然看到孙氏拿着一杯还晕着热气的茶水，一瘸一瘸地走来。
本来是两条腿都瘸了，这辈子可能都只能躺在床上，但不知是昏睡期间慕璃经常喂灵泉水的原因还是营养太好，只瘸了一条腿。
“怎么在这儿，虽然没下雨了，但是外边湿气大，还是得要注意一下，免得着凉了，阿娘给你泡了杯姜茶，趁热喝了吧。”
迎上那充满母爱的目光，慕璃浑身不自在，习惯了她看自己眼神中的厌恶以及失望，对她说话的不是骂就是命令。
咋一变成了慈母，她都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谢谢。”
慕璃忍着不自在道谢接过茶——不太想接，但是没法，一旦拒绝，那仿佛得不到救赎的泫然欲泣模样，真让她不知该如何。
“傻孩子，你是我闺女，说什么谢啊。”
孙氏笑道，看到她额间有几缕碎发，伸手想去将其撩到她耳后去，却不想手还没碰到人，她就已经后退了几步。
孙氏见她如此疏离，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小璃，你是不是还在怪阿娘，阿娘知道，阿娘先前对你不好，老是说你，可，可阿娘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再原谅阿娘一次吗？”
谁都不知道，在她昏迷不醒的这二十天里，她以一个旁人的视觉看了自己这前半生。
做闺女时不讨爹娘喜欢，嫁人时不讨公婆喜欢。
好容易怀了孩子，却因为干活太过劳累流掉了，再怀时，就不敢干活了。
公婆说她矫情，别的女人怀孕哪个不干活，哪个掉过孩子了？
就她矫情！
顶不住公婆的指责，更顶不住流言的压力，她只能起来干活，择轻的活干。
第727章 回顾以往（1）
吃不好，再轻的活，也依旧流掉了。
第一个是个女孩，第二个，是个已经成了型的男孩。
第三次怀的时候，她不敢再去田里干活了，而这时候，杨氏也怀孕了。
两个妯娌同时怀孕，她知道公婆更不会注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再不敢干活，被人说也不敢去做，吃得不好，那就吃多些，在她的精心下，总算生下了一个男孩。
一举得男，公婆这才对她稍微好了脸色。
不过还是比不过杨氏啊，不久后她也生了男孩，还给男孩办了热闹的满月宴。
哪像她，生个孩子，村里交好的妇人才拎来几个鸡蛋，就完事了。
别说满月宴，吃都吃不好，奶水不足，养个孩子也瘦瘦弱弱的。
后来，便生下了慕璃，再后来，有了慕风、小植，这其中掉过的几个孩子，失去过几个孩子，她都不敢想去想。
那个时候，日子实在太苦了，苦得连失去孩子的苦，都没心去计较。
家公家婆从没帮助过他们，家里就靠四亩薄田紧巴巴地过日子，米从来不敢下多，都是喝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度日子，几个孩子肚子从来没吃饱过。
就算如此，米也永远欠缺，没米过日子，就得四处去低头借米，受人冷眼，听人冷嘲。
借米借得村里人都不敢跟她家交往了，躲着她家。
唉，人穷，连朋友亲人都交不起…
但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从肚子吃不饱，到吃饱了，再好吃好了，再到穿好了，住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早上，到傍晚他们从田里回来了，经常就能看到厨房的野菌子多了。
米跟野菌子一起下，减少了米的用量，又吃得饱，吸了粥水的野菌子，鲜美得很，就是不配酸菜吃，吃起来都香。
每天吃着野菌子粥，到后来，野菌子多了，拿去卖了，有了钱，就有了一点肉吃，再后来，抓了泥鳅，卖泥鳅，就更多钱了。
钱一点点多了起来，肚子饱的时间比饿的时间逐渐少了。
有漂亮、不再是补洞的新衣服穿了，鞋子也从草鞋变成了舒服的布鞋。
家里买了地，建了新房子，买了高档家具，大床，桌子，椅子，衣柜，一件件都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满足了，变得十分讨厌为这个家一直忙忙碌碌的闺女了？
家公家婆从来不喜欢她，哦不，更准确地说，是不喜欢她家任何一个人，包括他们的儿子。
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长辈喜欢的人，对亲情这种东西当然非常渴望。
她跟杨氏交好，巴结杨氏，杨氏想要什么她就拿什么去，只要能在家公家婆面前帮她说几句好话。
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儿媳妇——孝顺、尊敬长辈，跟妯娌交好，爱护侄子侄女的儿媳妇。
她竭尽所能地去做好这一切，不光她自己做，还要求丈夫儿女也跟着她做。
以‘孝’的名义压着自己四个儿女，强迫着他们。
很可笑的是，她执着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事实上也确实一文不值
第728章 回顾以往（2）
闺女跟她唱了反调。
所以，她就开始讨厌这个跟她作对、不听话的闺女了。
从刚开始的不喜，到后面的厌恶，再到后来，母女两人都快成仇人了。
闺女在外边辛苦赚钱，她在家竭力讨好二房那边，那个曾经对自己不屑一顾，冷嘲热讽的二弟媳，还有那一对一直都看她不起，厌恶她这个儿媳的公婆。
为了二房那边，将自己的丈夫、儿女都朝外推去，寒了丈夫儿女的心，直至后来搬出了家，跟大儿子一起住，还在给二房那边送东西，累得儿子受寒发烧重病。
深处其中的时候她觉得为公婆一切都值，可当这一切都是从旁观视觉看时，她才惊醒，她是多么糊涂。
为了二房那边都快跟自己丈夫儿女决裂了，可二房那边、她敬爱的公婆那边呢，他们是怎么表示的？
没有，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连来看她，关心她一次都没有！
除了每次来、都必定要带走东西的杨氏外，其他人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孝顺，却对她弃之若敝。
这么些冷心冷肺的人，她到底是有多糊涂，才会做出这么多糊涂事情？
以旁观者的角度，亲眼看着她生病期间，大儿子是如何焦急，闺女给她看病吃药，再到将她带来新家这边。
也看到，为了赚一点钱，从早忙到晚，连天黑都要去送货的女儿是如何的辛苦。
可她自己呢？
以前闺女给她钱时，那些钱大多都给了二房，花在自己家身上的，除了那一次强制将小植的笔给慕染，惹得闺女大怒向她索要的买笔钱外，其他的钱都给了二房那边。
她经常骂闺女败家，可现在想想，败家的是她自己，至少闺女买的东西，都是花在自家身上，哪像她，全花给外人了。
她也看得出，如今闺女是很抵触她的，但她真的知错了，为以前做过的事情后悔，只要能原谅她，她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孙氏那忏悔，想要得到原谅的神情，让慕璃真的很受不了：“你不用这样，你到底是我亲娘，也是大哥小风小植的亲娘，只要你安分点，别再弄那些幺蛾子事，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不用再想，也不要多想。”
所以拜托不要再以这副想弥补忏悔的神情粘着她了，实在让人很苦恼。
孙氏听她这么说，知道她依旧没有原谅自己，眼角湿湿。
慕璃看她这样子，真觉得累。
以前她哭是烦，现在看到她哭，是头疼。
还好看到慕禾走过来，赶紧将人交给他，自己溜去房间了。
慕禾看到她这样，也知道是被最近态度大变的阿娘吓坏的，不禁有些头疼，他也看得出阿娘现在是真心实意在悔过，但是这样真会吓坏人。
对谁都做出一副忏悔的样子，对谁都慈母般地过度关心。连思九都被她捧着一碗茶道过歉，请求过原谅，吓得思九差点把茶杯给打碎。
别说慕璃躲着她，现在连慕爹都想躲着她。
第729章 回顾以往（3）
“阿娘，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不用这样，会吓坏小璃的。”慕禾无奈道。
“我知道，但是一想起我以前对她做过的事，不对她好，我心里就难受…”孙氏说着，眼眶微湿。
她还打过闺女一巴掌。
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人的她，第一次打的人，居然是自己的闺女，自己那个孝顺、懂事，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的闺女。
即便后来闺女跟她离了心，可依旧给她买衣服买鞋子，吃喝用度都没亏待过她。
这么好的闺女，疼都来不及，她当时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居然动手打她？！
一想到这事，孙氏就觉得自己心难受得不行，十分想弥补过失。
可现在想对闺女好点，闺女都躲着她了。
“阿禾，我也对不起你，去年大冬天，天那么冷，我连炭都不给你烧，差点把你病坏，阿娘对不起你…”
孙氏看着这个无论自己是糊涂还是清醒的、都不离不弃地跟着她、照顾着她的儿子，心里也愧疚得难受。
“阿娘你说什么呢，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慕禾也对她这见人就道歉的毛病，也很头疼。
刚开始她第一次对自己这样说时，他是受宠若惊之余还有些酸涩，他在成熟，也只是一个孩子，也会委屈，在这一句道歉下，他以前所做的事以及承受的委屈，也都烟消云散了。
但一遍说是好，两遍三遍地说，他再重复没关系什么的，就有点让人头疼与无奈了。
跟以前一样，哄好了孙氏让她去休息，别多想。
他就来找慕璃，让她别见怪，慕璃摆摆手表示没事。
“要不，我带阿娘会老家那边住？”
在这住的时间够多了，阿娘除了瘸了一只腿外，其他的都还好，慕禾也觉得应该会老家去了。
“不用，以她现在这情况，要是回老家那边，指不定会多想，还是继续住。”慕璃道。
现在她不会拿着家里的东西去倒贴她的‘好公婆’，也不会成天没事找事，慕璃自然不会赶她走。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以孙氏现在的脆弱心理问题，要是让她搬出去。指不定得胡思乱想成什么样，要是寻了短见，那可就事大了。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会赶人走。
慕禾听到她这话，也是松了口气，因为他还真担心以孙氏现在的情绪，搬出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来，还好小妹心里有阿娘。
吃午饭时，孙氏跟思九两人把一盘盘的菜端出来放在桌上。
一瘸一瘸的人拿着个菜，真让人不放心。
但此时众人看见了谁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