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黛睁开眼睛,瞅了她一眼,“没想到有时侯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我一直很聪明。”祝一夕郑重地表示道。
“你也觉得舍利天珠有可能在冥王手里?”姚青黛坐起身,朝她问道。
“这是他的地盘,舍利天珠也不是谁都能用的,放眼这冥都城内能控制舍利天珠的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出来别的人。”祝一夕说罢,往姚青黛对面的床榻上躺,望着帐顶幽幽叹道,“若是真的在他手里,可就真的麻烦了。”
他们每个人都清楚,真是跟冥王交上手,他们完全就是以卵击石。
“这两天试探一下,不就清楚了。”姚青黛道。
祝一夕闻言勾起贼贼的笑,侧头瞅着她道,“那就要看你的美人计,用得怎么样了?”
姚青黛瞪了她一眼,不想再跟他交谈下去,直接往榻上一倒。
燕丘却适时提醒道,“以冥王那样的修为,他根本不需要舍利天珠,你看无极圣尊需要用舍利天珠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吗?”
“不在他手里,那能在谁手里?”祝一夕暗自朝燕丘询问道。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冥都城内,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可能拿着舍利天珠。
“借用外物来提升修为,那是弱者才会去做的事,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借这些外物之力的。”燕丘高深莫测地说道。
若想修为扎实,最好是自己实打实练出来的,而不是投机取巧借助于外物的力量,这是真正的强者行事风格,冥王一向狂傲,想来更加不可能拿舍利天珠来修练提升修为,而且到了他那个境界,这三界六道也没多少敌手,何需再去费这般力气提升修为。
“行,那你告诉我天珠在哪里啊?”祝一夕没好气地低声朝他问道。
燕丘不紧不慢地给她分析道,“就算没有在冥王手里,但他一定是知道下落的,毕竟他那样控制欲强烈的人,不会允许谁在他的地盘上生事的,所以他必然知道这东西在哪里,只是他还不愿告诉你们罢了,实在不行就让那鲛人直接跟他成了亲,让他以舍利天珠来换便是了。”
祝一夕听了他的话,侧头望了望对面床上睡下的姚青黛,坚决地摇了摇头,暗自道,“不行,她会掐死我的,而且也实在不仗义。”
她原本就没想丢下她一个人在冥都,虽然舍利天珠重要,但也不能拿姚青黛去换。
“不就让她嫁给冥王,又不是要她的命,什么仗义不仗义的。”燕丘对于姚青黛一向没什么好感,这个时候逮着机会自是百般劝说她摆脱那鲛人了,“而且你看那冥王待她也算不错了,也许你换来了天珠,还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呢,两全其美的事儿,多好。”
“不行就是不行。”祝一夕决然反对道。
“嘿,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这样你能拿到舍利天珠,又能全身而退,她不过小小地牺牲一下,又要不了命。”燕丘气急败坏地道,在他的认知里,只有达到目的的手段,从来没有什么道义不道义。
偏偏这个死脑筋,明明有最简单的办法完成要做的事,非得去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搏,简直是愚蠢至极,无可救药。
“不可以,那样我拿到天珠出去,也会愧疚一辈子的。”祝一夕态度甚是坚决,根本听不进去燕丘地劝告。
诚然,他所说的是最简单,最安全的办法,但她不能那么做。
燕丘气只想飞起来揍她一顿,奈何姚青黛还在一间房内,他只得忍了下来,“上次她利用你,想害你圣尊师父,结果错手差点要了你的小命,无极圣尊也因为损了千年修为,现在你用她来换舍利天珠,正好扯平罢了。”
“那事儿已经过去八百年了,跟现在有什么关系,我不干。”祝一夕说罢,拉起被子一蒙头,捂着耳朵不愿再听他的念叨。
当初她确实挺生气的,可是姚青黛已经给她道过歉了,她怎么还能因为这事儿,现在秋后算账。
燕丘说不动她,只得放弃了,反正找不到舍利天珠的又不是他,好心好意的给她出主意还不领情。
祝一夕一觉睡了许久,一睁开眼窗外还是睡之前那样的月色,姚青黛早就已经起来了,洗漱完了便开始催促她起来,虽然她不愿去见那冥王,但为了天珠和能顺利逃出去,这点牺牲还是必须要有的。
祝一夕麻利的洗漱完了准备跟着姚青黛出去,走了两步又道,“等等。”
“又怎么了?”姚青黛不耐烦地转头。
祝一夕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道,“好像少了点什么。”
说罢,折回去在送来的一堆珠宝首饰里面翻了一支甚为精致的琉璃钗,然后回来给姚青黛别在了发间,满意了点了点头,“这就好了。”
姚青黛本就生得美艳无双,便是不刻意修饰也是美得夺目,戴上这琉璃钗不过是向冥王表示,她已经在慢慢接受他的心意了,以方便尽早从他口中打听到舍利天珠的事儿。
两人寻到了平日与冥王见面的屋内,却并不见人影,于是闲来无事便在屋内闲逛打发时间。
祝一夕见无人便溜进了冥王的内殿,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舍利天珠的线索,可是翻找了一通也未能寻到天珠的踪影,一抬头却见一面墙上画着一幅精美的壁画,壁画是一蓝衣女子,面容与姚青黛七分相似,画上的人像与常人身形差不多,若不是仔细看还会以为是一个人站在了那里。
壁画有些旧了,似已经有些年月了,想来画上的也不是姚青黛。
“看来,冥王掳来姚青黛,也并不是一时兴起。”燕丘道。
“因为姚姐姐长得像这壁画中的人。”祝一夕喃喃道。
她正说着,冥王却突地出现在了屋内,一拂袖将她振了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姚青黛将祝一夕扶住,显然也没料到冥王会突然出来,还性情大变。
“闯了不该闯的地方,是我的过错。”祝一夕站稳,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势,谦恭有礼地道了歉。
冥王面色缓和了几分,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壁画,还有画上那个长得很像姚姐姐的女人。”祝一夕老实地回答道,既然她进了那房间,撒谎也是没有用的,索性还是实话实说。
姚青黛侧目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盛怒的冥王,大约也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被带到这里,又被逼着要与他成亲的缘由了。
一切,也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那画中的女子罢了。
“冥王,我想,你今日的所做所为,将强行带到这里要与你成婚,不仅是对我,也是对那画中的人不公平吧。”
原本就不想对着他,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是个替身,那她更加不愿在这里多待了。
“都死了几千年的人了,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冥王面色无波说道。
“可是,你心里念的人是她,不是姚姐姐。”祝一夕直直看着对方,直言说道,“你也是因为姚姐姐像那画中的人,才要娶她的,不是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冥王从内殿出来,丝毫没有被人发现了秘密尴尬的样子。
“既然你心心念念的是那画中的人,又何必来为难姚姐姐呢?”祝一夕问道。
冥王瞅了一眼她,挑眉冷笑道,“昨天还说要帮着我们缔结良缘,今天怎么就变卦了?”
“你又不是真的喜欢姚姐姐。”祝一夕道。
“我喜不喜欢她不重要,她喜不喜欢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是要嫁给我的。”冥王说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不是都已经听你的,尽力在喜欢她,也让她喜欢我?”
他活了这么些年,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他想留她确实是因为她那张脸与画中人相似,但人却是截然不同的人,他还是分得清的。
“不可理喻。”姚青黛冷哼道。
她姚青黛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不可一世的家伙,只可恨自己修为太低,才在这里受制于人。
“黛黛,你生气的样子,都那么让人着迷。”冥王瞧着面目冷然的人,一本正经说起了情话。
祝一夕一时无语,她不是没见过男的调戏人的,可是这么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调戏的人,还真是头一回见。
冥王时不时的会喜欢瞧着姚青黛,然后莫名其妙地会冒出一句话,明明话语轻佻,可那说话的人正经地不带一丝笑意。
姚青黛头疼的扭头望向窗外,不想看去看那张讨人厌的脸,她必须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再待下去早晚会气得短命不可了。
祝一夕见气氛轻松了下来,往桌边一坐沏了杯茶问道,“那就说说,那画上女子是谁,我想姚姐姐应该感兴趣的。”
好吧,其实,最感兴趣的是她自己。
“忘了。”冥王说道。
“忘了?”祝一夕看着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假话,难道真是活太久了,记性不太好了?
“我只知道我曾经在这座城见过她,知道她死了,其它的事都记不得了。”冥王如实说道。
他在这座城守了这么些年,原以为她会再出现,会让他再找回那段记忆,但几千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再回来。
在看到姚青黛的那一刻,他真有种错觉,是不是他等的那个人回来了。
可是,这几日的相处,以及言语中的探查,她并不是她要等的那个人,可是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就是他在等的那个人,只是她有了太多他不知道的改变罢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她走的。
祝一夕听了,望向姚青黛小心翼翼地问道,“姚姐姐,你会不会好些年前,真的…跟冥王大人认识了,然后又把人家抛弃了,只是你自己也忘了?”
“他跟那画上的人认识,我还没在西海出生呢,哪来跟他认识,有没有脑子?”姚青黛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她认识谁,也不可能认识这没么讨人厌家伙。
祝一夕干笑了两声,道,“那可能是真的长得相吧,不过能遇上,也算是缘份。”
其实吧,认真想想,这冥王除了倨傲霸道了点,人也还是不错的,也许冥冥之中姚姐姐随他们来到冥都,就是上天的安排。
“我现在没耐心慢慢培养感情了,我有你们要的东西,你们也有我要的,不如谈个交易?”冥王看了一眼姚青黛,朝祝一夕提议道。
“天珠在你手里?!”祝一夕道。
“你开个价,要几颗换她。”冥王抬手指了指姚青黛道。
“几颗?”祝一夕惊震道。
“我就捡了两颗,不过想来换她应该够了。”
祝一夕一听笑得合不拢嘴,平日里找到一颗都要费好大的功夫,这下竟然能找到两颗,可是一扭头对上姚青黛阴森森的目光,又不得不把笑容给收了起来。
“两颗天珠换她,这么划算的事儿,还等什么,换!”燕丘激动地怂恿她道。
---题外话---姚青黛确实是冥王在等的人,其中纠葛会慢慢交待哒。
第128章 姚青黛,你骗我?!
一个姚青黛,换来两颗舍利天珠,不可否认祝一夕是心动的。
可是,她也只能想想,不敢真那么把姚青黛给卖了,于是堆着一脸笑朝冥王道,“你真不打算跟姚姐姐再培养培养感情?”
“成了亲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冥王道。
祝一夕皱了皱眉,这冥王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昨天一个样,今天又一个样,一点信用都没。
“这么就成了亲,姚姐姐心有不快,这婚事不是办得都不高兴了?溲”
“我高兴就行了。”冥王道。
祝一夕瞟了一眼边上的姚青黛,急得都快跳了脚,这婚事不答应冥王是不会给他们舍利天珠的,可是答应了他,就得把姚青黛给卖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姚青黛却替她回答了,“好啊,我答应。恧”
“姚姐姐。”祝一夕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不过,既然拿我换,那么这舍利天珠是不是该归我所有。”姚青黛浅然一笑,明艳动人。
不管他们答不答应,这婚事终归也躲不过去的,索性先把天珠要到她手里,祝一夕敢不带她一起走,那就休想拿到天珠。
冥王满意地看了她一眼,道,“自然,只要是我的,就是黛黛的。”
姚青黛的到那一句肉麻的“黛黛”嘴角忍不住一个抽搐,别开眼不再去看道,“不过,当初我是和无极圣尊定好,我负责帮他们找到舍利天珠,如若不然下在我身上的神印,就会碎掉我的鲛珠,冥王要成这个婚,是不是该先帮我帮这神印解了?”
当初无极圣尊担心她中途会耍花样,在她身上设了神印,没想到现在还能有点用处。
冥王看了看她,似是不太相信,而后骤然一抬手盖着她的额际,手心泛着刺眼的金光,而后一收掌道,“没想到,无极圣尊也使这般阴毒的手段。”
“成亲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这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的,你看怎么办?”姚青黛装出一脸可惜的样子。
这下,就算无极圣尊自己不来,冥王也得让人去找上他,只要无极圣尊知道了这里的状况,就不会不来帮忙。
祝一夕看了看冥王,又看看姚青黛,知道她是想要师父来帮忙,所以也就没有多言。
“没关系,他的徒弟不是还在这里吗?”冥王扫了一眼边上的祝一夕,说道,“待行过大婚之礼,通知无极圣尊过来解开神印换他徒弟的小命,不就行了。”
“说我师父阴毒,你才阴毒。”祝一夕一听,便忿然道。
她更气不过,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要成为别人威胁圣尊师父的砝码。她讨厌这种感觉。
姚青黛面色一怔,这冥王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不肯给她脱身的机会了。
“是你师父先害我侧妃,他先阴毒。”冥王理直气壮地道。
祝一夕抿了抿唇,没有再与他争辩,圣尊师父在姚青黛身上留了神印,这是她也不知晓的。
大约,他也是担心姚青黛会再背着他们跟策梦侯他们往来,才以这样的手段控制她来帮他们寻找舍利天珠吧。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可否让我看看舍利天珠了?”姚青黛问道,她得知道他手里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舍利天珠,若那假的,她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舍利天珠也不能白拿出来看。”冥王道。
“你他娘的到底想怎么办?”姚青黛被气得骂起了脏话。
祝一夕朝她提点,小声道,“姚姐姐,你得有点表示。”
“什么表示?”
“去跟他牵个手。”
姚青黛忍着火气走过去,一把抓住冥王清的手,力道之大恨不能把他骨头都给捏碎了。
要是,冥王却只是笑着看她,并没有将舍利天珠拿出来的意思。
祝一夕想着,可能火侯还不够,又道,“姚姐姐,抱他!”
姚青黛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地抱了上去。
冥王清朗精致的眉宇间泛起满意的笑意,却还是没有将舍利天珠拿了来。
祝一夕见还是不管用,只能使绝招了,心一横道,“姚姐姐,亲他!”
姚青黛恨恨瞪了她一眼,望向冥王那双令人惊艳的眉眼,缓缓伸出手去摸上他的侧脸,冥王唇角微微勾起无比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表现。
可是,她却是骤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喝道,“要么拿出来,要么滚蛋!”
原本暧昧的气氛瞬间画风突变,把祝一夕也吓了不轻,连忙上去阻止她的暴行。
冥王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耳朵,却并没生气的意思,偏了偏头道,“要不要揪这边?”
姚青黛真是被他气得几近吐血,转身准备走人,“祝一夕,走了。”
跟这个疯子多待一刻,她都受不了了。
祝一夕抚了抚额头,除了陶醉,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贱得这么有个性,这么古怪。
“行了,给你。”冥王说着,抬手一掌劈向不远处放着的一座木雕雪鹰,木雕碎开,两颗珠子飞到了他的掌心里。
祝一夕迫不及待地伸着脖子瞧了瞧,确实是真的舍利天珠,“原来你藏在了这里。”
她跟姚青黛天天在这里转,竟然都没有发现,那只鹰的眼睛有异。
“雕的时候鹰的眼睛没雕好,就拿了这两珠子当眼睛了,拿笔再画一下还挺像的。”冥王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自己难得的得意之作,颇有些可惜的意思。
祝一夕跟姚青黛相互看了一眼,果然这冥王的所思所想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他们是猜到了他不会用舍利天珠来提升修为,可是没猜到他拿来给自己的木雕当眼睛,放在那里好玩。
“现在就把天珠给我们,你就不怕我们卷着跑了?”祝一夕笑问道。
“你当我冥都是什么地方,进到这城里的人,只要我不想她出去,她到死都不可能出了冥都的大门。”冥王别有所指地看了看两人,笑着告诫道。
他既然敢给他们,自然就有万全的把握她逃不出这冥都城。
“不然,我们打个赌吧?”祝一夕笑嘻嘻地提议道。
“哦?赌什么?”冥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赌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冥都城,若是姚姐姐姚出去了,你不得再作纠缠,若是逃不去呢,姚姐姐自然就留在这里了。”祝一夕笑着说道。
冥王听了点了点头,“有几分意思,那就赌一把。”
“你保证你老人家到时候不会反悔?”祝一夕挑眉道。
“绝不反悔。”冥王胜券在握地说道。
“好,那就以咱们先前定下的婚期为限。”祝一夕笑着说道。
冥王看着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少女,隐约对他们的逃跑游戏有些期待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难缠的冥王,姚青黛一回到房中便冲着她数落道,“你非要把逃跑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才行?”
原本这是件要偷偷来的事,她竟然明目张胆的告诉对方,还怕事情不够乱吗?
“就算我不说,他也知道我们是要逃跑的,不如直接告诉他算了。”祝一夕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意思,也许跟那冥王打架她确实不是对手,可论起鬼点子他绝对玩不过她。
“好啊,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要怎么带我出去?”姚青黛往她面前一坐,把玩着手里的舍利天珠问道。
祝一夕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起身道,“我去找西陵晔他们商量一下。”
说罢,也不顾姚青黛还在生气,大摇大摆离开冥月楼去找了西陵晔和华世钧碰面。
“你是说冥王将两颗舍利天珠都给了姚青黛?”华世钧讶然道。
“可是,不把她带出冥都城,她是不会给我的。”祝一夕一手撑着脸,愁眉苦脸地道。
西陵晔瞥了她一眼,冷嘲道,“既然这样,你还敢跟冥王打赌?”
“不然能怎么办?”祝一夕反问道。
“圣尊一再交待过咱们,不要去招惹冥王,现在要从他手里带姚姑娘走,免不得要跟他交手,以咱们几人的修为,如何是他对手?”华世钧面色凝重地叹了叹气,冥王要对付他们,兴许就是一抬手的事儿。
“我们不能招惹他,不代表别的人不能招惹他啊。”祝一夕喝了杯茶,起身道,“我出城去一趟,给他们备份大婚贺礼。”
“一夕,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华世钧一头雾水,却见她已经出了门。
西陵晔很快冷静下来了,哼道,“不用管她,别的事她不行,可是给人找麻烦,绝对是一把好手。”
华世钧扭头看了看似乎已经明了祝一夕用意的西陵晔,道,“嗬,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了。”
西陵晔没有说话,道,“我也出去一趟。”
祝一夕出了冥都城,到了约定的地方跟仙鹤童子会合,跟他们凑在一起商议了一番,便又折回了冥都城内去找了姚青黛,接下来的几天冥月楼忙着准备着冥王与姚青黛这个侧妃娘娘的大婚,她还跟着一起帮忙起来。
期间,有两次带着姚青黛偷跑,都被鬼卫给抓了个正着。
还有一次,跟姚青黛又调换身份跑,也被冥王给识破了。
于是,在大婚之礼前,祝一夕直接从姚青黛那里偷走了舍利天珠,跟西陵晔和华世钧一起逃出了冥都城,姚青黛气急之下去追,却被冥王给拦下了。
“他们可以走,你还不能走。”
“她偷走了我的舍利天珠,我不能放过她。”姚青黛愤怒道。
“不就两颗舍利天珠,大婚之后,我替你去拿回来就是了。”冥王不轻不痒地说道,那小丫头百般诡计,终究还是没有得手。
于是,干脆把舍利天珠偷走跑了。
“我不仅要拿回天珠,我还要她的命!”姚青黛咬牙切齿道。
“行,随你高兴。”冥王说罢,朝她伸出手道,“婚礼快要开始了,我的侧妃娘娘。”
姚青黛恨恨地望向冥都城门的方向,伸手放到了冥王手里,回到了冥月楼由着楼中的侍从为其梳妆准备大婚事宜,嘴上不停地咒骂着祝一夕一行人,方才泄了心头愤怒。
大婚的一切都按着冥王的吩咐准备极为隆重,城中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各色的天灯漂浮在空中,将只有黑夜的冥都城照得有如白昼,美丽夺目。
姚青黛妆扮完毕,跟随冥王在城中巡游,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全城欢庆,载歌载舞。
车驾在城中绕行一圈,到了冥都城的城门附近,冥都城上空的突地一声巨响,结界被什么锋利之物劈开了一条缝隙,一道阳光从缝隙中照进了常年黑暗的冥都城。
城门口骤然起了一阵白雾,无数潜进冥都城中的妖物开始攻击着冥王的车驾,冥王显然对于破坏婚礼的人很是愤怒,一拂袖便施术荡起一阵风吹散了白雾,攻向车驾的妖物亦被震得灰飞烟灭,“不自量力。”
他坐拥冥都城几千年,还没谁敢来送死,今天竟然来坏他好事。
“怎么办?”姚青黛看了看周围,朝冥王问道。
这些妖物看起来非比寻常,皆都是上千年的修为,而且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实在棘手。
冥王朝一旁的鬼卫沉声道,“送侧妃娘娘回去。”
正好,他已经几千年未杀生了,既然这些孽障要来送死,他就成全他们。
“是,主人。”鬼卫首领护送了姚青黛返回冥月楼。
姚青黛离开了好一段,扭头望向大开杀戒的冥王,那些上千年修为的妖魔在他的手里完全弱小得如同蝼蚁,完全不堪一击。
她面色一沉,骤然施御水之术控制了护送自己的鬼卫,一直潜伏在周围的祝一夕立即窜了出来,拉上她御剑风驰电掣一般飞向冥都城门口,先前种种失败的出逃,偷盗天珠,逃出冥都,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冥王放松警惕的计谋罢了。
一切都是她们计划好的,姚青黛故意装做恨他们入骨的样子,让冥王相信她在是别无选择只能和他成婚,于是他便会放下戒心,不会那么防备再有人来救她离开。
而现在这些聚集到冥都城的攻击冥王的妖魔,也是因为故意让仙鹤童子散播天珠在冥王手里,闻讯赶来争夺天珠的,只要有他们缠住了冥王,他们就有机会逃出冥都城,现在一切皆如他们所料的发展着。
然而,两人刚刚到达冥都城门,冥王已经发现了她们,施术击杀了周围的妖物,朝着城门一抬手想要以结界关闭城门,阻止她们逃出城去。
祝一夕眼瞧着审结界一点一点从城门上方落下,着急地朝燕丘求道,“再快点。”
姚青黛以御水之术结成冰柱阻止着结界的关闭,两人贴着地面堪堪从最后一点缝隙钻了出去,逃出了冥都城。
冥王一记通天术法将周围的妖物荡尽,追至城门口却见两人已经逃了出去“姚青黛,你骗我。”
姚青黛解下身上的喜袍和发饰,朝着立于城门口的冥王道,“我们逃出来了,你输了。”
祝一夕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道,“虽然办法是有点不仗义,但是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