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圣尊拧了拧眉,燕丘一向与他敌对,定是见他设了结界,故意给破开了,以泄心头之恨。
“你要是以后再将那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送到我房间里,就别再在我眼前出现。”他严肃地警告道。
百草仙君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语道,“我知道了,下次我注意,一定不让霁儿看到。”
当时就想放在他能一眼看到的地方,倒忘了霁儿时常在这边,让霁儿先他一步看到了那些书,还闹了那么个乌龙事来。
“没有下次!”无极圣尊沉声喝道。
百草仙君被他喝得一愣,忙点了点头,道,“好吧,没有下次,我且放在我那里,哪天你有需要,自己过去找。”
“你没完了?”无极圣尊有些恼火,以前知道这家伙烦人,没想到他是这么烦人。
“你先别急啊,我这不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儿,关心你帮助你嘛。”百草仙君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仍还自认有理地辩解道,“你说你,以前不是学术法,就是看佛经,这么没有点生活情趣,这万一以后成了婚,夫妻生活之间有点新鲜东西调剂调剂,日子才能过得柔情蜜意不是,你还不领情。”
他实在是担心,他以前看那么佛经会看傻了,以后夫妻生活总是让人家女方主动多不好,这不通男欢女爱的事,说出来又没什么丢人的,他还一副气得要把他砍了的样子。
无极圣尊实在觉得不可理喻,快步上前去牵了走在前面的霁儿,先行回了房,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不打算再搭理百草仙君,百草仙君也知有霁儿在,自然不好再就这个话题深入探讨,于是也回了自己房间去睡大觉去了。
他们这边消停了,可燕丘那边却还在火冒三丈,跟在祝一夕身后进了门,气急败坏地道,“无极圣尊那不要脸的,爪子伸过来要抱你,你不知道推开,不知道打他啊。”
他一想方才看到的画面,直气得脑仁儿疼,若不是碍于她和霁儿在场,他真想出手修理无极圣尊。
“你想太多了。”祝一夕淡声道。
不可否认,那一刻她的心情确实是不同的,只不过这些心事,也都不能向这个人说起的。
“这不是我想太多了,是你想得太少了。”燕丘从她左边,又绕到右边,问道,“今天留在这里用晚膳,还动手动脚了,赶明儿是不是过来留宿了,再几天还是不是得办过来同住了?”
只怕,无极圣尊早就想要搬到这南苑住了,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他再不想办法阻止,他迟早得住到这南苑来。
他们先前弄出一个霁儿已经够让他堵心的了,她要再跟无极圣尊有个什么,再整出一个孩子来,他非得被她给气死了不可。
祝一夕微微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听着在自己身后唠唠叨叨的话,等到他停下了,方才道:“说完了吗?”
“没完!”燕丘仍还气忿难平。
“他毕竟是霁儿的父亲,你不要对他敌意过深…”祝一夕劝道。
“在你眼中,他现在到底是霁儿的父亲,还是你自己根本旧情难忘,他还是你的旧情人。”燕丘质问道。
“燕丘,这不是你管的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选择。”祝一夕说道。
燕丘听罢,气得面色微青,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本来也没什么资格馆,这些年担心,操心,也是我一厢情愿,自作自受。”
他们睡也睡过了,孩子也都生了,他在这里一再拦着他们一家团聚,倒跟个跳梁小丑似的可笑可悲。
他总想着,她现在不愿再与无极圣尊相见了,也许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的,哪怕是那么一丝丝的机会,他都想努力一把,可是到头来那一点也没有。
无极圣尊是她儿子的父亲,是他曾经痴恋的男人,是她现在念念不忘的旧情人,可他呢,他在她眼中到底算什么?
第385章 有些缘份是注定的(一更三千)
从此事后,燕丘防范无极圣尊过来,更是防得严实。
只要他一踏进南苑,就一双眼睛盯着他不放,还故意阻止他与祝一夕的碰面,几次看到他失望而归,他才稍稍消了心头之恨。
但是,他这样的行径,却是遭到了小亓霁的敌视,一见他出现就哼地一声扭开头不开他,话也不跟他说一句。
百草仙君跟着过来蹭饭,远远看了看正带着孩子在园子里嬉戏玩闹的无极圣尊,又瞥了眼边上一脸郁闷的燕丘,好心劝道,“你说,你放着自己的逍遥日子不过,非得来做这些拆散人姻缘的事,为的是哪般,只要这个孩子在,他们之间就有着斩不断缘份,你…”
“闭上你的鸟嘴!”燕丘没好气地喝断百草仙君戳心的话,哼道,“他们那不是姻缘,是孽缘。”
他一切都心知肚明,她心中还念着无极圣尊,他也都清楚,只是不甘心,只是不到最后怎么都不甘心。
纵然这一切自己都是知道的,也不想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提醒自己这可悲的一厢情愿。
“明知道没有结果,你何苦这么去为难他们,又为难你自己。”百草仙君一向也不是个知道适可而止的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若没燕丘在这里一再阻拦,也许他们也早已经放下心结,一家团聚生活了,可是他这么横在中间,而祝一夕又念在与他过命的交情,并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于是都这么僵着,他这个局外人都看着着急了。
“跟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燕丘目光寒凉地扫了一眼过去,看向多管闲事的百草仙君。
他不就是想让他自己走人,好成全无极圣尊吗?
可是,他算老几,他说让他退出,他就退出,他可没有那样的善心。
这会儿说着让他成全他们一家团聚,当年也是他们这么一伙人要她死,他可信不过他们。
百草仙君撇了撇嘴,自己也算一向口舌犀利的了,可这一个说起来字字句句都能带刺,看来光是言语要说动他自己退出是不可能的。
他与无极圣尊之间,关键是看祝一夕的态度,可是明显的祝一夕现在也不可能因为无极圣尊,而去赶燕丘离开,他们也更不可能那样要求,毕竟在她最难的时候,只有燕丘还是站在她一边的,这样的情份,即便不是男女之情,也是一般人难以取代的。
燕丘耳根清净了,闭上眼睛继续养神,可耳朵却还是听着周围的动静。
只是,清静还不到一会儿,飞林和和陶醉,还有花楚也从玉阙宫跑到了这里来,让原本清静的园子又变得热门了起来。
他气得冲进厨房,对祝一夕道,“这一个一个都挤到这里来住,有完没完了?”
“她我也是挤进来住的啊,要出去的话,你们就都一起搬出去吧,不然话不太好说。”祝一夕平静说道,反正叶府地方大,多一两个也无所谓。
这多大点的事儿,他还跟个霁儿似的,跑到她这里来告状,完全忘了自己当初也是强赖在这里的。
燕丘恨恨地瞪了眼园子里的一群人,现在一个个全是无极圣尊的帮手,他在这里已经是孤立无援了,这个死女人还这么气他。
“叶翎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祝一夕一边忙活着,一边问他道。
“早办好了。”燕丘哼道,为了白天能监视无极圣尊,所以他都是夜里把要安排的事去安排好了,其它的就看叶翎他自己的本事了。
祝一夕侧头,一看他那一脸幽怨的样子,皱起眉头道,“燕丘,你现在心眼儿就能小成那样?”
“我要心眼儿小,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燕丘气急,他要是心眼儿小,早直接把她绑走了,还能容得她在这里跟无极圣尊眉来眼去。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小心眼儿,你大人大量得很。”祝一夕瞅他那火气,这话题再争论下去,她也争不过他,索性作罢。
两人正说着,花楚已经先进了厨房来,“祝姐姐。”
燕丘顺手拿了祝一夕刚端出祸的糕点,一边吃着,一边出了了厨房,在廊下坐着,以免再有不该进来的人进到这里来。
“你们怎么都跑来了。”祝一夕瞥了一眼来人,淡声问道。
花楚看了看,想要上前来帮忙,“我们本来是在玉阙宫的,你和霁儿也一直没回来,仙鹤童子说圣尊找到你们了,我们也就一起过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面色,猜测着她与无极圣尊到底有没有重归旧好,可是又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只是,觉得眼前的她,似乎比之先前与他们还要生疏了些。
“你们也有你们自己的事,现在我甚好,你们也不必都来看着我。”祝一夕淡声道。
“祝姐姐,我…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想留在这边。”花楚忙解释道,原本她离开雪山出来,就是为了找她的,谁知阴差阳错寻错了人,反而害了她。
可即便没有先前的事,知道她如今还有一百年的命,她也无法安心离去。
“你自便吧。”祝一夕淡声说罢,继续忙手上的事儿了。
花楚抿了抿唇,默默跟在后边帮忙,现在这么多人都聚在了一起,恍然又是回到了当初一起去寻找舍利天珠的时侯,只是一切都已经变了,起码她眼前的这个祝一夕,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什么都心怀善意与喜悦的十几岁少女了,纵使她还与他们在一起,可打从心底里又与他们每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会再与他们心享自己喜欢的一切,不会再讲那有趣的笑话逗他们开心,不会儿再为了心爱的食物与他们争个高下输赢…
人可回头,但时光,却不能。
数月之前,在冥都城附近的仙鹤童子送往玉阙宫的消息上说,姚青黛被冥王困在了冥都城,四海龙神在那里与其交了手,难分高下,现在也不知那边是何情形了。
她原是想过去看看,陶醉却说人家的感情问题,他们不需要去插手,飞林也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她也只能打消了念头。
燕丘在厨房外的走廊上,看着园子里的无极圣尊一行人,神情极为嫌弃鄙视。
飞林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自己也识趣地过去帮忙,虽然他们吃不吃都无所谓,但霁儿却和他们不同,明明也有着仙神血脉,却每天一顿不吃就不行,所以想来祝一夕在准备膳食,也是为了霁儿的,只不过这么多人都在,也不好只让他一个人用膳,所以这顿饭想必又得费好一番功夫了。
燕丘瞟了一眼过来的飞林,不情愿地让了路,放了他过去,只要不是无极圣尊,谁过去倒也无妨,但对方总归是无极圣尊的亲信,多少是看不太顺眼的。
百草仙君叹息摇头,道,“我说,你干脆找个绳子把祝一夕拴你身上得了,当年她爹在也没你这样的吧?”
“我让你多嘴了?”燕丘冷冷地瞥了一眼过去,他最讨厌人拿他跟祝一夕的爹相比,他爹能找成他这样吗?
百草仙君不语,但想想祝一夕当年一直带着被封在剑里的燕丘,可想而知日子也不怎么好过,那好几回把剑丢在玉阙宫跟无极圣尊跑出去,想来也是受不了他挑剔又烦人的脾性。
“燕丘,不管你信不信,感情这东西不是谁先遇到就是谁的,有些东西早早就是注定的。”
燕丘总是认为是他找遇到祝一夕的,所以就不甘心放手,可是他确实是先遇到,但明白自己的心意,怕是比无极圣尊还要晚。
而那个时候,祝一夕的心里已经装进了无极圣尊,装进了她前世都执着痴恋的那个男人。
所以,不管是他燕丘,还是西陵晔在她的身边,谁也未能走进她的心,有些东西即便转世忘了前生,也会在灵魂深处留下痕迹,直到有一天重新找回来。
现在,祝一夕应该已经找回来了,她所期盼的,等待了千年的缘份。
第386章 燕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烦人?
叶府,随着陶醉他们的到来,更是热门了。
小亓霁多了玩伴,自是欣喜不已的,可是燕丘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黑沉,而且除了夜里睡觉时间,永远都在祝一夕十步之内的地方。
祝一夕一开始是挺他的,几次说了让他别跟着,一次也没能让他听了,最后干脆视为空气了,只是有这么一个尾巴走哪儿都跟着,确实是不怎么方便。
“我去茅厕,你也要跟着?”她咬牙切齿地道。
燕丘一脸无所谓,道,“我不介意。”
“我介意。”祝一夕沉着脸道,他到底有完没完了。
“我可以走远点,不会打扰你。”燕丘说着,自己往后退了几步,示意会保持这样的距离。
祝一夕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燕丘,你这样真的很烦人!”
她忍着火气,重重地强调了最后三个字。
“只要无极圣尊不要再一天在你眼前晃那么久,我也不想看着你的,谁让你那么没用,几句话就让他哄得团团转。”燕丘哼道,言下之意,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他。
祝一夕咬了咬牙,放弃再与他争辩,自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现在,他们一个个全守到这里来,无非是怕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活不到一百年就又要没命了,但她这条命能活到如今已经是赚了,只是终究还是有些舍不下的人和事。
她从茅厕出来,远远看到不远处倚树而立的燕丘,恨恨地瞪了一眼走开,对方又举步到了十步以内的范围。
“燕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烦人?”
谁受得了,天天被人从早盯到晚的,她能与无极圣尊怎么了,即便真有个什么,那不早几百年前就有了。
“能啊。”燕丘脚步轻快,从后面追上她说道,“你跟我成亲了,名正言顺了,我就不用天天看着你了。”
祝一夕干笑了两声,对于他这种一天八百回的表白和求婚,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说起什么话来,他都能给你绕到这件事情上来,这若是一个不留意,就被他的话给套住,答应了他所说的。
“这好妈还不吃回头草呢,你不能连个马都不如吧。”燕丘继续在她边上念叨道,虽然这种洗脑式的劝说,从来没起什么作用,但还是忍不住多了嘴。
“我不是马,我也不吃草。”祝一夕瞪了他一眼,疾步走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决她与燕丘之间的问题。
他是她很重要的人,却又不是她所爱的人,而她自己又深知被所喜欢的人拒绝是什么样的心痛,而她又如何能对他绝情绝义逼他离开。
只是,她更清楚,不管他在她的身边再守侯一百年,一千年,她的心里也不可能接受他这份心意,她的心里早就装满了另一个男人,即便那个男人也曾让她失望,痛心,甚至绝望。
但是,他一直在她的心中,不曾离去,也永远不会离去。
燕丘看着她疾步离开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怅然,拒绝的话已经不知道自己听过多少回了,也明明知道不管自己再说多少回,再守在这里多久,她都不可能将心转向他,却仍旧不甘心放手,不甘心她回到无极圣尊身边。
祝一夕出门采买了些东西,回到南苑见小亓霁正在跟无极圣尊学习术法,看到她回来,父子两个笑着看了过来,她微微笑了笑,冲小亓霁指了指自己买回来的食物,小家伙知道给他买了吃的,撒腿就跑了过来。
“娘亲,你给我买什么了?”
“栗子糕。”祝一夕说着,给了他。
小亓霁迫不及待拆开,第一快却先喂给了她,“娘亲,你吃。”
祝一夕失笑,弯腰张嘴咬了过去,虽然口中尝不出是何滋味,心里却觉得丝丝甜意。
小亓霁自己吃了一块儿,扭头见无极圣尊走了过来,又拿了一块给他,“圣尊大叔,你尝尝。”
无极圣尊接了过去,没有急着吃,却是笑着走到了祝一夕面前,伸手拭去了她嘴角沾着的糕点屑,“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也不怕孩子看着笑话。”
祝一夕怔了怔,自己又抬手擦了擦,“我把东西放厨房去。”
说着,匆匆走了。
曾几何时,在玉阙宫之时,她极爱飞林做出来的糕点,好多次吃得脸上都是糕点屑都顾不得,他也是这样替她温柔的试去。
那时候,她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连好些天都感觉到残留在脸上的,他手指的温度。
无极圣尊看着她走远,方才低头朝小亓霁道,“吃完了,别偷懒。”
他与她之间好似没有太大的变化,每天碰了面偶泉会说几句,多数只是相视一笑,可是好像又有着什么变化,起码她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不再似以往那般清冷疏离。
小亓霁吃完了,继续回到原来的地方练习新学的术法,无极圣尊正准备过去,却又听到百草仙君烦人的声音。
“圣尊,谈恋爱不能这个样子的。”百草仙君从树后探了探头,说道,“像刚才那种情况,你用什么手啊,用嘴给她吃掉,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这点情趣都不懂。”
无极圣尊拂袖一股劲风扑面而去,幸得百草仙君躲得快,才没伤了脸。
他与她现在关系才刚刚缓和点,且不说那是在霁儿的面前,怕是再有点什么,不远处的燕丘就得蹦出来跟他大打出手了,现在这叶府什么都好,就是百草仙君,陶醉,还有燕丘三个总时不时能把人给气死。
“圣尊大叔,我学不会这个。”小亓霁着急地唤道。
无极圣尊这才顾不得再跟百草仙君算账,快步去了小亓霁那边重新教他。
叶府的生活平静又热门,偶尔会有些小吵小闹,但也都无伤大雅,叶翎也在祝一夕和燕丘的暗中帮助在朝中愈来愈水涨船高,成为年轻的后起之秀,更由北周皇帝亲自任命负责皇城的守卫,这样的殊荣历来是没有哪个年轻臣子所有的。
秦太师因为私藏皇室贡品,且几番圣旨交待的事情都办得不如圣心所愿,渐渐在北周皇帝面前失势,于是想方设法想要将叶翎拉下马。
可是,他不知道叶翎的背后有着祝一夕他们这一拨人,且不说全都出手,即便一个人闲来无事帮一把,也足够让他秦府吃不了兜着走。
原本,按照计划秦府没有那么快从朝中彻底失势,只因为秦太师的儿子知道叶翎有个姐姐在叶府,趁着祝一夕带着霁儿外出之时,便想下手将他们擒了,从而可以威胁叶西林就范,可是他带的人没碰到母子两个一片衣角不说,第二天秦太师就因为买卖官职,私谋军饷,与敌国暗中勾结等种咱罪名,而被一道圣尊下了刑部大狱,完全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祝一夕没有出府,自然不知,直到叶翎从宫中回来了说起,她才知道了不对劲,冷然扫了一眼默不作声吃饭的燕丘,“你干的?”
“买卖官职和私谋军饷是我放出去消息的,勾结敌国不是我。”燕丘说着,瞪了一眼边上面目平静的无极圣尊。
“是圣尊大叔,他昨晚偷偷出去了。”小亓霁说着,指了指坐在自己边上的无极圣尊。
祝一夕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问道,“你又干了什么?”
无极圣尊给小亓霁夹了菜,漫不经心地说道,“放了点私通敌国的可疑之处,北周皇帝自己做了个恶梦,梦到秦家篡位了。”
“我说,你们两个,秦家几个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现在你们把我计划全搞乱了。”祝一夕重重地放下碗筷,原还要利用秦家牵制冯远,现在秦家倒了,冯家就会将叶翎视为对头了,可是他还没有走到她所计划好的那一步。
冯家是想对她和霁儿下手,可是她连神域都不怕,还怕了区区几个凡人,他们倒好一个一个都半夜留出去把秦家往死里整。
不然,只凭燕丘放出去的消息,顶多皇帝会革了秦太师的官职查问,应不至于下抄家的旨意,原来他也掺和了一脚,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权力被动摇,即便那只是一个梦,再加上摊到眼前的事,铁定不会轻饶了秦家。
“其心可诛。”无极圣尊淡淡说道。
秦府固然是不会得手的,但有这样的心思,就该死。
“家姐,秦家的人…找你了?”
叶翎说着看了看同桌而坐的几人,他并不知道秦家有人找上她和霁儿,而无极圣尊和燕丘已经不动声色一个晚上,就让秦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而他自己要做到这一切,不知要耗费多少的时间和心力,才能完成。
这就是他与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他们能轻易做到的一切,他可能要很长的时间,甚至一生都难以做到。
最近秦太师处处针对她,听他们方才那番话,想来是秦府想要对她和霁儿下手,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冲他来的。
不过,幸好她和霁儿都非凡人,那些秦家的人想来也一根头发也不碰不到他们。
“是盯上了,不过没得手。”祝一夕淡声说道。
“反正现在你不同意,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不就是一个冯远吗,解决他能有多难?”燕丘浑不在意地说道,因着叶翎这担子事儿,他们都在这里耽误了一两年的功夫了。
“对付他们固然都同意,可是要叶翎名正言顺地走到那个位置,一切都得按计划来,突然一下出这么多变故,若是有人对叶翎起了疑,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祝一夕头疼地说道,突然一下这么多针对秦家的事情出现,北周皇帝只要不傻定会有所怀疑。
原本,秦家还有个大用处的,现在全被他们给搞砸了。
“既然事情是惹出来的,我负责让它重回正轨便是。”无极圣尊表态道,他只是容不得再有人加害于她的人存在,当时也并不知道燕丘也参与其中了,于是两件事情堆在一块儿,秦家就直接被抄家下狱,现在怕是死罪难逃了。
当时,只是想教训那些人,并没有想到那么多,这会儿她似乎是真的不高兴了。
可是,燕丘一听就不乐意了,挑眉哼道,“叶翎的事,一向都是我来负责的,你要来掺和什么?”
他这不是明摆着要来抢功劳吗,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暗中辅助叶翎,现在事情都要到头了,他无极圣尊蹦出来说他要帮忙,那最后岂不是她会以为,那一切都是他无极圣尊的功劳,真是想得美。
虽然这烂摊子,他也不愿意多管,但也不能落到他无极圣尊手里,用来在她面前搏取好感,他也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
第387章 叶翎的亲事
数日后,秦太师在刑部大牢畏罪自尽,但这是对外面的说法,实则是北周皇帝派了亲信到牢中将其赐死。
秦府的家眷流放出京,永不得再入京都,一代权臣短短数日便倒了,这让秦府的死对头冯远欣喜,又后怕。
他和秦太师斗了这么多年,一夕之间秦家就这么倒了,而且说是那么多的罪名,皇上也没有让刑部一件一件去追查,人死在了牢里便说畏罪自尽,连去查明真相,是否清白都不愿过问,想到这些,他又实在高兴不起来了。
不过,秦家一倒,朝中风头正盛的就是叶西林了,年纪轻轻就是御前红人,深得皇帝依赖。
这些年,他们也多次想把他拉拢,可是那小子看着年轻,倒是滑头的很,每次都打哈哈唬弄过去,这不知不觉他都已经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他才反应过来。
按理说,他那样的年纪也不可能有那么深的心计和手段,可是从他引荐入朝的一个不起眼的武人,到现在深得皇帝信赖,这之间…当真只是靠运气?
他很难相信,可是冯家也一直有派人盯着他,也不见跟朝中什么大臣走得近,也曾蓄意去接近圣驾,可是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快要在朝中与他平起平坐了,想当初他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才爬到了这个位置。
早朝散去,冯元从大殿出来,远远看到叶西林正同几分朝臣说着话,于是举步走了过去,“叶大人,多日不见,你又高升了。”
秦太师这才刚死,皇帝就把原来属于秦太师的好些事儿,都交由了叶西林去办,虽然还没有明确的升官的意思,但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得皇帝重用了。
“冯大人哪里的话,下官能有今日,也是得冯大人引荐的。”叶翎轻笑,朝着对方施了一礼,这冯元嘴上说着恭喜的话,可眼里却看不出丝毫恭喜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