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凰一个人站在门口,无奈地叹了叹气。
“你自己还不想他们掺合进来,现在还不是一样掺合进来了。”龙靖澜道。
谢诩凰叹了叹气,晏家毕竟是效忠于北齐朝廷的,她很感激他们肯帮她,可这样跟谢承颢对着来,她倒时候一走了之了,他们在北齐又怎么办?
午后,还不等晏西进宫来接她们,她们两就自己出宫了。
“有人跟着。”龙靖澜一边走,一边低声道。
谢诩凰头也没回,道,“到前面的绸缎庄。”
两人找了就近的一家绸缎庄,进去将衣服互换了,龙靖澜穿着她的衣服,盖着斗蓬先出了门,将谢承颢的眼线给引开了。
半晌,谢诩凰才从绸缎庆出来,按着临行前燕北羽说好的和冥河等人接头的地方,找到了扮成了茶楼伙计的几人。
“王妃拿到解药了吗?”冥河问道。
“还没有。”谢诩凰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周围,以免再被人盯上了。
“我们能帮上什么?”冥河问道。
他也试着混进过北齐宫里,可是解药没有打听到,还险些暴露了身份被北齐宫里的人发现。
“你们安排好离开中都的事情就行了,其它的不用插手。”谢诩凰说道。
这里是在中都,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传到谢承颢的耳中,若是燕北羽派了人到这里帮她的事被他知道,只会更加警惕,将来只怕走都没法走。
“可是,王妃你一个人…能拿到解药吗?”冥河道。
“我有分寸,最近不管中都这边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得回报江都。”谢诩凰认真地叮嘱道。
江都现在战事紧张,但不想她再因为这边的事而分心,若是让他知道现在谢承颢正以解药向她逼婚,还不知得闹成什么样。
现在冥河还不知道宫里的情形,但要不了两天定然会在中都闹得沸沸扬扬,他若如实禀报到燕北羽那里,那还得了。
“可是,少主已吩咐,每五天必须有消息回去,如果没有消息回去,他只会以为是出了事了。”冥河如实说道。
“过两日,我会把要送回去的消息准备好,你按时间让人送回去就行了,其它的不必管。”谢诩凰道。
以那个人的心思,让冥河编假消息怕也很难骗过他,所以还是她自己写信让送回去,如此他也不会再怀疑什么。
“是。”冥河应声道。
“我先走了,有事会再过来找你。”谢诩凰不敢久留,起身离开茶楼,盖上斗蓬的风帽低着头一路去往晏西的府上。
她回去的时候,龙靖澜已经先她一步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
她点了点头,询问道,“有被人认出来吗?”
“你当你师姐第一天出来混的,就那么几个小喽啰就把我认出来了?”龙靖澜哼道。
那些人只是暗中跟着她,自然不敢跟她照面,她带着在城里绕了两圈,然后就来了这里,这些人见她是到晏西府上,也就都回宫去向姓谢的禀报消息去了。
“晏西呢?”
“去厨房让人准备午膳去了。”龙靖澜道。
谢诩凰点了点头,“我过去看看。”
三个人一起住在晏府,闲来无事切磋几招,倒也清闲自在。
只是,刚清闲了几天,谢承颢就找上门来了,完全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来熟地进了门。
“谢承颢,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晏西叉着腰,拦住路道。
“这统领府不也是朕给的,我来自己的地方怎么还来错了?”他绕过晏西,笑嘻嘻地朝着站在后面的谢诩凰打着招呼。
龙靖澜一看脸皮如此之厚的人,低声道,“他是不是从生下来,脑子就不正常?”
明明在威胁人,还这么不要脸地找上门来套近乎,他脑子里一天都装得什么?
谢诩凰走近前去,问道,“有事?”
“小诩凰,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谢承颢盯着她的脸瞅了一阵,说道。
“有吗?”谢诩凰冷然一笑,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啊,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谢承颢直白地说道。
“看完了,你可以滚了。”晏西毫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朕连早膳都没用就来看你们了,好歹让人喝口茶再走吧。”谢承颢赖着不肯走。
谢诩凰抿了抿唇,道,“算了,晏西让他进去吧。”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晏家和谢承颢闹得太僵,影响以后在朝中的地位。
“我就知道小诩凰你最心疼人。”谢承颢绕过晏西,大步地进了前厅,见桌上正摆着早膳,也不管她们同意没同意,自己就坐上桌了。
谢诩凰几人坐下,没打算搭理他。
“小诩凰,你吃这个。”谢承颢殷勤地给她夹着菜。
谢诩凰端起碗筷,一碗粥还没送进嘴里,碗里就出现了鲜红的血迹,映着一碗白粥,显得格外刺目。
“小谢!”晏西一抬头,看着她鼻子流着血,惊声道。
谢诩凰放下碗筷伸手擦了擦,擦的满手都是血也没有止住。
谢承颢抿唇看着,眉头微微地皱着,他知道…这是开始毒发的症状。
可是,还没到毒发的时候,怎么会…
“先去洗了。”龙靖澜扶着人起身离开。
晏西放心不下,也一路跟着去了后园,看到一盆清水洗成一盆血水。
“要不要找大夫过来看看?”
“没用的,不用找了。”谢诩凰拿帕子捂着鼻子,道,“过一会儿就好了。”
“九哥现在又不在…”晏西急得打转,一回头瞧见跟过来的谢承颢,“你现在满意了?”
“还没到毒发的日子,怎么回事?”谢承颢问道。
“什么叫还没到毒发的日子,回来之前就已经开始毒发了,要不是九哥给抑制了毒性蔓延,我们都抬着她尸首回来了。”晏西没好气地说道。
谢承颢望了望因为失血,而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的人,晏西一向性子直,说的应当不是假话,可回来之前就已经毒发,他们却并没有向他禀报过。
而且,看她的面色,怕是这几日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都几天了,为什么没人进宫禀报?”他朝晏西问道。
“跟你说有个屁用,你会把解药拿出来吗?”晏西冷哼道。
谢诩凰头疼地皱了皱眉,慢慢见血止住了些,道,“我先回房了,早膳不必给我留了。”
谢承颢一路跟了过去,进门看到窝在榻上有些苍白虚弱的人,“跟朕低个头,答应成婚就那么难?”
“我不想嫁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谢诩凰淡淡说道。
“只要你点个头答应,朕什么都能给你,你非要这么跟朕耗下去?”谢承颢面色沉沉地道。
明明毒发的是她,她还没着急,倒是他先着急了。
谢诩凰有些疲倦地看着站在榻前的人,嘲弄地笑了笑,“你能给我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还是母仪天下的王后之位?”
“你想要的,朕能给的,都会是你的。”谢承颢道。
谢诩凰低眉笑了笑,幽幽说道,“我想要我的父亲母亲,我的亲人们都活过来,你能给我吗?”
他再怎么权倾天下,也不可能让人死而复生。
谢承颢无言地沉默,他知道这是她最想要的,但却是他给不起的。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而你给我的那些再贵重,再风光,对我而言也没有丝毫意义。”谢诩凰冷嘲地笑道。
谢承颢沉默地站在那里,莫名有些寂寥,他一心想把他拥有的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他,可这些在她眼里,竟是如此一文不值。
“你不想死,最终总得答应的,非要这么耗到最后?”
“不过是流点血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想过死的,就是差了一点没死成。”
她说着,拉了拉衣襟露出脖子上还未长好的疤痕。
“你…”谢承颢瞳孔微缩。
“那时候流的血,比今天多得多,只可惜没死成。”她云淡风轻地说道。
“好,朕就看着,你这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谢承颢怒意沉沉地拂袖而去。
谢诩凰拉了拉身上的毯子,闭着眼睛躺在了榻上休息。
他说她怕死,她偏偏要他知道,她不怕,如此解药在他手里也威胁不到她,他反而还会拿出来给她。
她越怕死,越急于要他手里的解药,他越会对她严加提防。
龙靖澜见谢承颢人走了,方才进了房里来,“你还好吧?”
“死不了。”谢诩凰睁开眼睛,笑语说道。
晏西也跟着进门,看着她脸色苍白地吓人,道,“我还是叫九哥回来吧。”
“那样也好。”谢诩凰点了点头道。
晏西急忙出了门,让人去给晏九报信。
宫中还在忙碌着准备大婚之事,而随着婚期一天一天地逼近,谢诩凰的毒发症状也一日比一日严重,不几日功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如枯槁,憔悴的吓人。
“小谢,你再吃点吧。”晏西端着粥在床边劝道。
一天也没吃下几口东西,她特地让厨房做了粥,她也同吃上几口,九哥还没有回来,她眼看着她一天一天毒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谢承颢也每天都过来,但每天看过了之后又走了,始终不肯拿出解药给她。
晏西从房里出去,正吩咐人再去催晏九回来,又看到准备从宫里过来的人,“你还来干什么,看人死了没有?”
谢承颢没有嬉皮笑脸地说话,径直进了谢诩凰所住的房间,面目沉沉地坐在一旁看着,似是在等着她向他低头求饶。
然而,一天又一天,他还是没有等到她的求饶,反是自己一天比一天坐立不安起来。
晏九在晏西一再的催促之下,不得不连夜匆匆赶了回来,看到短短数日已然毒发成那般模样的人只觉阵阵揪心。
他想尽了办法想要配制出解药,可是谢承颢给她服的药到底是如何制在的他都不知道,根本无从下手,他查遍了关于北齐王室秘药的典籍,线索也是微乎其乎。
谢诩凰疲备地抬了抬眼,看到坐在床边的人,微微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晏九把完脉,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说道。
谢诩凰侧头望着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开了口,虚弱地说道,“晏九,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
“我是真的不想开这个口麻烦你,可是我能求的,只有你了。”谢诩凰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想,她耗不过那个人了,怕是不用等到最后,再有两次毒发,她这条命也该交待了。
“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给你办到。”晏九低声道。
“我不想死,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制出解药。”她满怀恳求地望着他,眼角的泪悄然滑落。
是的,她怕死,她怕不能再活着回去见那个人。
晏九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见他答应了,这才安心地合上了眼入睡。
第二天谢承颢过来的时候,正是她又一次毒发的时候,整个人五脏六脏,四肢百骸都在被什么东西啃噬一样,那样地痛苦才是真正地让人生不如死。
龙靖澜看着床上冷汗涔涔,却一直咬牙忍耐着毒发之苦的人,阵阵地揪心。
“师姐,你杀了我吧。”谢诩凰痛不欲生地向龙靖澜请求道。
“谢承颢,你非要逼死她了,你才甘心吗?”晏西望向一旁面目冷然坐在那里的人吼道。
他每天来这里,每天看着她毒发,他就真想眼睁睁地这么看着她死吗?
谢承颢心头一紧,却始终按捺着,没有走近前去。
谢诩凰趴向床边,呕出泛黑的毒血,恨恨地望向对面坐着的人,“好,我答应你,我…”
话未说完,人便无力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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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六千,睡醒再写二更,表急,小凤凰很快就要回去哒。
请镇北王喝喜酒(二更)
第174章
“谢诩凰!”
谢承颢起身,健步到了床边,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解药拿出喂到了她的嘴里,可是人事不醒的人根本无法吞咽。
他慌乱地回头去拿了水,喂她服下了药,朝晏九道,“人怎么样了?窠”
其实就在那一瞬之间,便是她没开这个口,他也准备拿解药给她的,不过他终究还是赌赢了旆。
晏九面色沉沉地把了脉,道,“得到了明日才见分晓,我去配些补身的方子,她身子太虚弱了。”
“九哥,你快去。”晏西催促道。
晏九出了门,摊开手看着掌心染血的药丸,回头望了望了屋内,方才谢承颢给她喂下了药,趁着他转身去拿水的时候,她就将药吐出来了,他拿到了手里。
这是解毒的药,但谨慎如谢承颢,给她的也并不是趁正的解毒药,而是和以前一样延缓到明年毒发的药。
她早算准了,即便到了非给解药不可的地步,没到大婚,谢承颢拿出来的一定是这样的解药。
不过,有了这颗药在手里,他就能制出一模一样延缓毒发的解药暂时压制她身上的毒,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去研制真正的解药。
之前一直对此束手无策,是他根本不知道毒药和解药到底是由什么制成的,但现在拿到了这颗解药,想必真正的解药也是与这颗解药息息相关的,那么再去研制解药就要轻松很多了。
他回头望了望屋内,匆匆离开了晏府前往自己的医馆,虽然一时之间把这颗解药偷出来了,但如果他不尽快制出一样的解药拿回去给她解毒,以谢承颢的精明,一定会发现不对劲,到时候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晏西,你让厨房再熬些先前补气血的参汤来。”龙靖澜道。
她们两个是看着晏九拿走那颗解药的,而晏西一向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若是一不小心让谢承颢给瞧出了什么,这番功夫可就都白费了。
晏西愣了愣,看着龙靖澜朝她使眼色,连忙应道,“好,我这就去。”
说罢,出了房门,捂着心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小谢和九哥也真是的,都不提前打一声招呼的,刚看到她把解药吐出来,九哥在谢承颢转身之时把药拿走了,吓得她一身冷汗。
她可是知道,朝中原来那些在谢承颢眼皮底下耍花样的时候是什么下场…
屋内,龙靖澜静坐在一旁等着,也不知晏九能不能制出解药拿过来。
“你要早听话一点答应了,又何需受这样的苦。”谢承颢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拿着帕子细细擦拭着她嘴边的血迹。
她一天一天毒发受折磨,他心里又何尝好受,偏偏她这个硬骨头就是死活不肯低头答应,不过让她成个亲,又不是让她上断头台,有那么难选择吗?
“托你的福,月底这喜酒怕是喝不成了。”龙靖澜哼道。
“那便重新定下个月的日子,横竖这场婚事跑不了的。”谢承颢得偿所愿地笑着道。
她现在这副样子,也是得好生休息一段,既然已经答应了,这婚事早晚是要办的,他也不想取个病恹恹的王后回宫,连洞房都入不了。
他刚说完,万里便匆匆到了门外,“王上,应大人的密信。”
“进来。”谢承颢道。
万里进了门,将信呈了过去。
谢承颢接过信展开扫了一眼,道,“长孙仪退位为太上皇,太子长孙晟即位为帝主政?动作倒是挺快的。”
龙靖澜闻言眉眼微沉,问道,“这消息是真的?”
“霍家军被朝廷下令剿杀的事已经在大燕传得人尽皆知,长孙仪已经深为百姓所唾弃,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当这个皇帝,不如早点退位过几天清静日子。”谢承颢合上信,扔给了万里说道。
“那不也是你的功劳。”龙靖澜冷然一笑道。
这些事这么快在大燕传得人尽皆知,不也是他暗中派人四处散播的。
“他自己的做的事,总要付出代价的。”谢承颢道。
“长孙晟即位,你还想再图谋大燕,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龙靖澜冷哼道。
谢承颢伸手给床上躺着的人拨了拨额前汗湿的头发,道,“他现在该操心的是江都那边,而不是北齐。”
长孙晟即位,就算想要稳固大燕,也会先对付根基未稳的燕北羽,而非来跟他北齐较劲,而燕北羽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他们双方只会落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北齐只需要等到他们都耗到无力再战的地步,再出兵去便可将整个大燕和江都都收入囊中了。
“是吗?”龙靖澜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望了望床上昏迷未醒的人说道,“你说,长孙晟知道了你这么在逼霍宛莛成婚,你说…他会先对付你,还是先对付燕北羽?”
谢承颢听着她的话,微微皱了皱眉,长孙晟跟上阳郡主的交情他也是清楚的,晏西先前也说长孙晟当初自愿做人质送他们出城。
若是知道她现在在北齐是这个样子,极有可能为了弥补当年的错,先对付他北齐了。
“再者,她好歹也是燕北羽之前的王妃,在江都一直都不肯放人的,是她答应了拿到解药会回去,这才放了她回北齐来,你说他知道了,不会来找你麻烦吗?”龙靖澜冷然一笑,继续说道,“到时候,大燕和江都那边都冲你来了,你说…你还能捞到什么好处?”
小谢原是想劝这个人出兵大燕,为江都牵制一部分大燕的兵马,可没想到回来是这样的局面,不过现在长孙晟即了位,她正好可以利用这样的时机来帮她达到目的。
谢承颢听罢,望了望床上躺着的人,笑道,“小诩凰,你还真是抢手得很呢。”
“所以,最后不是他们两败坏俱伤,而是你要倒霉了。”龙靖澜笑语道。
“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朕也闲了许久了,他们要找上门来,朕便抽空陪他们玩玩。”谢承颢道。
他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与人耍阴谋诡计,从前与他的父皇兄弟,后来与他的臣子,现在又有了新的对手。
龙靖澜望着丝毫没有担忧,反是有些兴奋的人,不由暗叹:果真是个生下来就不正常的的人,谁一天没事喜欢跟人勾心斗角,他却反觉得其乐无穷。
万里听着心惊胆颤地,询问道,“王上,大婚的事…”
“让钦天监在下个月挑个良辰吉日,宫里照常准备。”谢承颢道。
“是。”
“回宫挑几个老实心细的带到这里来,伺侯王后的生活起居。”谢承颢侧头吩咐道。
万里望了望床上还未醒的人,回道,“是,奴才这就回宫去办。”
另一边,晏西从后门偷溜,去了晏九的医馆,看他正忙着配药,道,“九哥,你跟小谢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里还缺几样东西,你回晏家去一趟,今晚给我拿过来。”晏九急忙将一张方子扔给了她。
他必须赶在明天天亮之前配出一模一样的解药,否则不仅会被谢承颢发现有异,而且她的身体怕也撑不住再毒发一次的痛苦了。
“你总得让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吧?”晏西追问道。
“这只是和以前一样延缓毒性发作的解药,我拿到了再配一颗一样的给她,就还有一年的时间利用它找出真正的解药配方。”晏九急急地解释道。
“那是不是这样,小谢就不用跟谢承颢那小子成亲了?”
“快去给我拿东西,明天她毒发前再配不出这个解药,谢承颢就会发现了。”晏九道。
“那我现在就去。”晏西顾不上再追问下去,出了医馆便直接找地方买了马出城去老家取药。
谢承颢一直守在晏府没走,晏九为了不让他起疑,天黑之前特地过去了一趟把脉,给她送了补气血的药,才又寻了借口回医馆继续配制解药。
龙靖澜望了望窗外的浓浓的夜色,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了,若是天亮晏九还没有把解药拿过来,她再次毒发了,可就骗不过谢承颢了。
晏西从外面回来,与她相互望了望,沉默地坐在一旁等着。
她已经从晏家那边把要的东西取来了,剩下的就看九哥的了。
只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眼看着都快要天亮了,外面还是没有晏九的踪影,晏西急得在门口来回地踱步。
“你没事干就回房睡你的觉去,别在这里瞎晃。”谢承颢嫌她吵,扭头道。
“这是我的府第,我愿意在这走,你管得着吗?”晏西哼了一声,往椅子上一坐,不时地瞥一眼门口。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晏九疾步如风地从外面回来,敛起了一脸地焦急之色方才进了门,“人还没醒吗?”
“你是大夫,你问我们有个屁用。”晏西哼道。
晏九走近床边,把了脉问道,“先前的汤药还有吗?”
“我让厨房送来。”晏西连忙起身出去道。
“对了,你府去那颗老参还在吗?”晏九叫住她问道。
晏西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之前已经…吃掉了。”
晏九无奈地叹了叹气,取出带来的针囊,准备给她施针。
“一会儿让宫里送过来,你先看看人恢复得怎么样了。”谢承颢退到一旁说道。
晏九以背挡着,将带来的药塞进了谢诩凰的口中,这才开始施针。
不一会儿,晏西将药端了进来,到床边喂着她喝了下去,不经意了望龙靖澜,见她冲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这才一颗心落了下来。
“人为什么还没醒?”谢承颢有些着急地问道。
“当年她身体是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药尚且三分毒,何况这样的剧毒之物在她体内这些年了,便是服了解药又哪有那么快就恢复过来了。”晏九背对着他冷冷说道。
谢承颢一听便也没有怎么疑,她当年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救回来,可是费了好些珍贵药材才给调养过来,如今几番毒发身体总有损耗的,想来也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毒虽然解了,可身体要调理过来,还要些日子才醒得过来。”晏九道。
谢承颢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道,“朕回宫一趟,下午再过来。”
“记得带老参灵芝,发东西都搬过来,要给她吃。”晏西朝着出门的人吆喝道。
“知道了。”谢承颢头也未回地应了应声。
他刚从晏府一出去,万里便正从宫里赶了过来,跑得太快险些跟他撞到了一块儿。
“什么事用得着这么跑,死爹了还是爹娘了?”
“是镇北王,他从江都朝北方发兵,已经连夺大燕两座城池了,北疆那边揣测是不是冲着北齐来的,急报入宫请王上定夺。”万里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谢承颢听了倒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现在便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钱跟朕较量,不用管他。”
他跟大燕连番交战,根基未稳,哪敢来跟北齐较量,不过从南方转而向北方来,莫不是因为她?
“王上,真的不用管?”万里一想起那天那龙靖澜说的一番话,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一会儿让人送个喜帖过去,请镇北王下个月来中都喝朕和王后的喜酒。”谢承颢笑着说道。
“王上,这…”
你娶的是人家先前的王妃,还把人叫来喝喜酒,这不是明目张胆地给人扣绿帽子吗?
——
谢美人,你非要这么作死吗?
请镇北王喝喜酒2
第175章
五日后,柳州城。
一场大战刚刚在日暮时分结束,燕北羽一身银甲染血,进了门一边吩咐部下打扫战场,一边安排了城中的布防,以及安抚百姓的种种事务。
贺英快马追了过来,道,“少主,冥河的信。窠”
燕北羽闻声顿步,还不待他下马便自己上前接过了信,最近冥河送来的都是她的亲笔信,他自是一刻也等不了旆。
他迫不及待地展信扫了一眼,见信上说下个月就准备回来了,嘴角不由勾起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