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丁小桥的疑问,杜开霁给了详细的回答。
原来宁王,也就是现在辅政王是要给十里重新给盖个地方的,但是十里还是拒绝了,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的借口很好,那就是不想扰民。辅政王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干脆就让当地的县官给找个既能距离工地近的地方,又不算是扰民的地方。
最后,选来选去,就选到了杜老财家了。
当然,也不可能真的住在杜老财家的后院里,只是在杜老财家现在的房格局上又加了一个很大的院子,在那里修建了看起比较平常其实是很华丽的一院房子,用来接待十里。
当然,钱不是杜老财家出的,可是,光想想看自己家以后要住着这么一尊大佛,杜开霁这个心理就欢喜不起来。
“你说我是不是很憋屈?”杜开霁用手托着腮帮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现在我爹娘都忙不赢管我了,天天就在给那个什么十里公子给布置房子,其实不光是我爹娘,我家现在所有的人全部都是围着他再转啊!现在人都还没有到就已经成这个样子,要是以后他来了,我家还过不过日子了!”
这个接待上头的人就是这么麻烦。
丁小桥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接待皇帝是怎么样的盛况,可是当年看红楼梦也知道接待贵妃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啊!那可是为了贵妃回来半天的时间,就修了那么大的一个园子,而现在杜老财家接待的虽然不是贵妃,只是一个质子,那也不得了啊!
看看那天那个架势,看看那人前人后伺候的人,就只是修建一个大大的院子供他居住,这也算不得什么了。
“干嘛不过日子?”
“看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他住在这里我家不是要天天围着他转吗?我们家不是要人前人后的伺候着吗?”说到底,这才是杜开霁最在乎的事情,他从小就是被杜老财和俞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什么时候在别人面前伏低做小过,又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现在猛地来了一个这样的人物,情势一下子就倒过来了,他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呢?
丁小桥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总算是知道了杜开霁这个小屁孩在纠结什么了,她说道:“人家怎么说也是兴国的王子,那人前人后还能少了伺候的人?还需要你们家嘛?说不好听点,就算你家有人想往别人跟前凑,别人说不定还嫌弃你们家是乡下人不愿意呢!”
“我稀奇!”杜开霁虽然从来都是以乡下人自居,不过现在听到丁小桥这么说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痛快。不过,嘴巴上发泄了句之后,杜开霁的心里也是痛快了起来:“你说得没错,我们家一个泥腿子,人家怎么可能会希望我们往跟前凑着,最多就是第一天的时候去见个面,以后估计就再也看不到了。”
望着杜开霁的脸上的笑容又重新聚集了起来,丁小桥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问道:“你知道那个皇家的庙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建吗?”
杜开霁了头发:“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那天听我的爹娘说,应该是要等这个十里公子住下了才能开始吧,不管怎么说也得过了秋收。”
“为什么?”
“虽然说这个给皇家修庙宇都是来的全国的能工巧匠,但是这背石头、背沙子干苦力的肯定都是就近招人啊,现在都是农忙,上哪去找人去!所以指定是过了农忙才能开始干活呢!”杜开霁如是说。
丁小桥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一时之间也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人走了之后就没有消息这件事了。

第238章 意外之喜

停了一天电,刚刚来电不久,才赶出来的一章,还有一章,一会奉上!见谅!!
这一次古代政府办事情的速度很快,没有过天时间,就听里正来挨家挨户的通知,三天后就是十里公子来到他们上河村住在杜老财家的日子了,所以,那天要是大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要到处出来晃荡,如果因为什么不妥当的举动被侍卫给起来的话,那就是通天乏力,没有人有办法给捞出来。
丁小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跟着一家人,将入库的玉米全部都给抬到了粮仓的房顶上铺开晾晒。
这个设计也是当时丁小桥很隐晦的跟关田提了一下,关田立刻给改成的。主要是因为一到了秋收的时候,这村子里的人都在抢打谷场啊,现在他们家的地距离打谷场很远,如果要去抢,一定是抢不到好地方的。
而且,打谷场上那么多人等着,往往还不能等你将这粮食晒透了就会有人催着你收了腾地方了,倒是还不如在自家弄一块这样的地方来晒粮食。
一开始这晒谷子的地方是想弄在院子里的,可是,光是弄这么一块空地出来实在是不好看,最后还是丁小桥“灵一动”提出来弄在房顶上。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关田选择来选择去,最后选择了粮仓的房顶上作为晒粮食的地方。
不过这个决定可是给当时修建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毕竟这个时候是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想要在一个土木建筑的房顶上弄出一个平地来,那就只能用青砖,可是这青砖的重量要比瓦片的重量重多了,这顶的重量一多,就很容易压垮,更不要说还有粮食在上面。
虽然这些问题丁小桥看起来很是头疼,可是关田毕竟就是干这一行的,没天工夫就给解决了这个问题,虽然一直到现在丁小桥也没有弄明白关田解释的那些关于建筑力学的答案,但是她明白一点就行了,这房子很牢固,现在足够可以晒粮食。
将玉米全部铺满了房顶,米氏对于这个房顶上晒粮食的主意很是满意,她翻动了一下玉米说:“别说啊,这杜老财家确实有个能耐人,你说那个杜小少爷的小厮都能琢磨出这么实用的房顶,真是不得了啊!”
丁修节同样是很满意的:“这个法好,原来就是没有想过,你说原来没分家的时候弄了那么大的院子不就是为了晒粮食嘛,现在倒好,直接省了,在房顶上晒。”
米林则看了看那些玉米说:“在晒个就天就可以了,我们就能打把玉米剥下来了。”
一提可以剥玉米了,跟着干活的孩子们,都开始七嘴八舌的提起了那玉米面做出的食物是什么味道,说起吃的东西,总是能让孩子们兴奋。
就在这个时候里正来通知了三天后的事情,里正走了之后,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这个十里公子。
曹宿生忽然说道:“我觉得我们种的这个玉米和土豆的事情应该能跟这个十里公子说说看。”
曹宿生说的是上次一直没有能成行县城之行,眼看着这些玉米都要晒干了,还没有找到门路去县城里说这个事情,他这些天可真是火焦火燎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了。
丁小桥一想,确实,跟十里公子说这个事情是最方便也最直接的。
毕竟在云通镇县太爷那里他们可是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将这事情报上去也就成了县太爷青云直上的那阵清风。而十里公子则不同,他是质子,对于在兴国做官的事情没有兴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可以直接跟辅政王说得上话,那么这样对于他们家的能得到的实惠就是最大的。
想通了这一个关系,丁小桥倒反十分的盼望着十里公子的到来了。
十里公子来的那一天,可真是上河村自有记载的那一天开始,来得最热闹的一天了。毕竟自从上河村有这个村子开始也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么大的人物。
虽然里正早早的就已经跟各家各户的打过招呼了,让他们不要冲撞了贵人,可是对于连县太爷都不常见的上河村村民来说,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看热闹的会呢?他们早早的就已经等在了去杜老财家的路边,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那了不起的大人物。
当然,十里公子是坐在关得严密的华丽庞大的马车中,就算是窗棱上都挂着名贵的窗纱,要是没有长一双x光的眼睛,谁也别想能从外面看见在马车里的十里公子是个什么样子。
倒是外面华丽而繁复的仪仗让所有人都看花了眼睛。
跟以往看热闹那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不一样,这一次因为仪仗中有很多的兵马,马背上哪一个个穿着银甲红缨的冷酷将士看得人心生寒意,居然少有的没有人大声的喧哗,而是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两边,只是偷偷的看着这长长的仪仗,瞠目结舌。
那一天丁小桥也跟着去看了,不过想也知道这一天是不会有会跟十里公子说上话的,所以,一家人只是看了看热闹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之后,倒是来了一个意外的人物。
居然是刘杨。
他的声音跟打雷一样,笑得哈哈的整耳欲聋,他跟丁修节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只是说这次他这里估计好长时间都不走了。
一问之下才算是明白了,这朝廷已经让钦天监看好了日子,就是在十天之后,这皇家的庙宇就要破土动工了。
“我算是先来探路的,不过,这不是没地方住嘛,十里公子那里我可不敢去打扰,镇子里倒是准备了住的地方,可是也未免太远了些,这偶尔走上一次倒还不错,天天这么个时辰的走,实在是太耽误工夫,所以我想来想去,这天就干脆叨扰在老弟你这里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唐突?”
丁修节本来就是一个好客的人不要说这一面之缘印象很好的刘杨了,就是一个普通人过来借宿也是不会拒绝的。
于是,大大方方的就给刘杨安排了下来。
当天晚上吃的是农家饭,而白天的时候,苍术和茯苓才从磨坊里把五十斤的玉米面给背了回来,这晚上自然就是吃这个了。
农家炒肉、炖的腊猪蹄、炒的菌子,稠稠的玉米碎红豆粥,外加白面和玉米面搀和到一起贴在锅上干烤出来的饼子。
平平常常的农家饭却出奇的让刘杨赞不绝口,特别在吃着玉米饼子的时候,更是狼吞虎咽:“我说丁老弟,你们家吃的这个是什么东西啊!太好吃了!”
其实不光是刘杨对于玉米饼子赞不绝口,就连丁修节一家子的人也对于这玉米饼子风扫残云中。
刘杨问起了这玉米的来历,丁修节也心生欢喜,立刻就跟他把这玉米好好的介绍了一番,当提到这玉米的亩产能达到以一千三百斤的时候,他立刻就拍着大腿惊呼道:“哎呀!这可真是好东西啊!应该让所有的老百姓都来种这个啊,那我们庆国可不就不缺粮食了!”
谁不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他们空有这个东西却没有办法跟上面的人汇报,而曹宿生不就正是因为这个事情而为难着嘛。
刘杨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人精。别看他一脸粗犷,为人爽直,可是能给皇家干活的人,要是只是为人爽直的话估计也早就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在刘杨这样一幅粗犷而不拘小节的外表下还有一颗十分缜密的心思。
正是因为这样,在丁修节含含蓄蓄的说了原因之后,他立刻就明白了。想来这事儿放在自己的身上也是会这样做得,毕竟家里还有念的儿子,而且这个儿子的天赋不错,自然是要给他创造更多的条件了。
说起来,这事儿倒是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他跟这丁家倒是十分对胃口,而且他在十里公子的面前也说得上话,这样一个小忙算起来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将自己的胸膛拍得山响道:“这事儿只管放在我的身上,一切就交给我吧。”
真是意外之喜。
原本按照丁小桥的想法,这事儿还是要厚着脸皮去找下杜老财,虽然俞氏很不待见他们一家人,可是,为了丁五郎的前途,这种不待见就只当看不见了。却没有想到,这天上还是真是掉馅饼,直接将一个刘杨送到了他们的面前,这事情想不到便这样成了。
十里公子刚刚来到这里,前天自然是不能去打扰的,于是三天之后,刘杨好好的打整了一下自己,就在丁家人的期盼之下,快步的朝着杜老财家走去。
这刘杨一走就是一个时辰。
往天的时候,这一个时辰实在是不觉得有多慢,而今天的一个时辰就感觉好像是在度日如年一样。米氏出来看了次,也叫了茯苓和苍术问了好次,可是得到的结果都是刘杨还没有回来的消息。
这越是等,心里便越是悬,到了最后,米氏干脆在子里坐不住了,直接拿了十个已经晒干的玉米和筲箕到大门口一边将干的玉米粒搓下来一边等着消息了。

第239章 又见

说起来,这应该是第四次跟十里见面了。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第一次是在那个小树林里,他穿着不合体的衣服,狼狈的有如灰突突的小老鼠,而且一上来就动了刀子。
第二次是在赛百味,不过,只是他看见了自己,她是没有看见他的。丁小桥多次的想过,那个时候,十里应该就坐在那一帘珠帘的后面,静静的听着自己和父亲在跟卢兴业讨价还价。
第三次是今年春天的时候,在自家家的菜地边上,他睥睨天下的坐在那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高高在上却又孤寂傲慢的光芒。
这一次是第四次了。
丁小桥伸出手扯了扯身上的上个月才做出来的新衣服,虽然是贵人们都看不上的细布,可是丁小桥却很是喜欢,颜色很鲜亮,而且绵软的贴着皮肤舒服极了。
站在她身边的是丁修节、米林还有丁五郎以及曹宿生。
他们静静的站在了院子的外面,偷偷的抬眼看去,透过了那雕刻精美的院墙上的窗洞,丁小桥看见了幽深的院子,参天的古木,还有掩映在一片苍翠之中的那气势磅礴的建筑群。
虽然杜开霁已经说过了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但是丁小桥还是没有什么概念,她想着既然被成为院子,那应该不会有太大,可是,等到她真正的看见的时候才发现在即错得实在是有些离谱,这里真是很大,大得超出了她全部的想象。
深秋的时分,空气里已经多了不少的凉意,就这么站在这里一会儿,丁小桥就觉得自己的手脚微微有些发凉了起来,特别是那轻飘飘的风顺着她低垂的脖子后面的露出的领子的空隙,就这么一直钻了进去,在她的背脊上带起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到底还要多少的时候呢?
等待确实是最能感觉到时间在磨蹭的时候了,也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总之,丁小桥觉得自己的腿都有点麻了,她终于看见了从院子里远处,走出了一个侍卫一样的人,他穿着戎装,虽然并没有穿银甲,但是也是威风凛凛。
这个侍卫快步的走到了一行人的面前,然后对着他们拱了拱手道:“位,公子有请,请跟我这边来吧。”
那是一个很大漂亮的堂,抱歉,丁小桥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大厅,至少是在穿越之后她是第一次见这样漂亮而宽大的厅堂。子里面放着这个足足有半人高的香炉,里面不知道燃烧着什么样的香料,那种味道沁人心脾却又醒脑提神,并没有像是一般的那些劣质香料一样燃烧了之后,你除了感觉到闷闷的头晕之外就是一股子的烟火味道。
而在这个大厅的最里面最中间摆放着一个红木的大椅子,在这大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只有十岁出头的少年。
他一头乌黑的头发松松的挽了起来,上面用一根檀木的长如筷子一样的簪子固定着,其他的头发则好像是瀑布一样的流淌了下来。身上穿着一身雨过天青的袍子,其实穿得也并不规整,至少并不像是那天在田地边上见到他的时候,穿着那么整齐而庄重。
他坐在那椅子上也不端正,而是懒懒的靠坐在那里,好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跟其他人不一样,丁小桥并没有低下头,而是抬着头看着他,望着他那双好像猫眼石一样的琥珀色双眸,十里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唇边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在丁小桥还没有继续看清楚那笑容到底是什么含义的时候,一个一直站在十里公子边上文士打扮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开了口。
“你们就站在一边吧。”
大厅上是有椅子的,当然,丁小桥他们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坐的,而且因为十里那独特的身份的原因,他们也不用向十里下跪磕头,这可真是一个太好的消息了。所以,当孔让开口请个人站在一边之后,丁小桥立刻就跟着一家人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去了。
十里的目光从个人的身上扫了过去,最后好像落在了丁小桥的身上,可是又好像落在更远的地方,随后,他的目光就挪开了,轻飘飘的不知道最后晃到哪里去了。
接下来,十里乎没有说话,说话的都是那个孔让。虽然不知道这个孔让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看得出,他在十里面前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说不定在辅政王的面前也是极为重要的人物。
所以,对于孔让的问话,丁修节一家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为了让丁五郎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些问答回话乎都是丁五郎来做的,不过,丁五郎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少年,他说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连一点点胆怯都没有,而且他目光端方,就连一丝的邪念都不曾用,这让一直都很挑剔的孔让也忍不住暗中点头称赞丁家是个好教养。
而当听到这玉米和土豆两种作物都能达到亩产千斤以上的时候,孔让明显吃了一惊,他微微瞪大了眼睛顿了秒钟之后,才说:“你们可知道这种事一旦有一点的谎话,可就不是打个板子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大人在上,这玉米和土豆收获的时候,草民亲自下地帮了忙,而且在称重的时候,我们村子里的人乎人人的在场,他们都可以作证。”说着,丁五郎转头从曹宿生手里接过了当天记录这些的草纸,当然,他们已经将这些东西都给整理成了一个小小的账册了。他双手托住举过了头顶,立刻就有人过来取了去,转交给了孔让。
孔让翻看了那小小的账册,越看心情就忍不住越发的激动起来,不过,他这个位置上却不能对这个事情有什么决断,不过,他却可以将这事情呈送到辅政王的案头,由辅政王来决断。
“你们先回去吧,这事公子需要向敬上禀报之后才能给你们答复。”这是孔让最后的答复。
关于这个答复丁修节一行人一点都不意外,这件事能直接交给了十里公子就已经很满足了,况且这距离明年播种的时间还久的很呢,他们现在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了。
就在个人马上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十里说道:“那个小丫头留下一下。”
这话一说,立刻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孔让也诧异的看着十里,十里却一点也不以为意,他连看都没有看孔让,只是微微挑着眉毛望着脸上同样很是诧异丁小桥。
而丁修节一家则很是担忧,这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将丁小桥留下来呢?
可是,十里公子开了口也不能拒绝,就在他们有些迟疑的时候,一边的孔让又开口了:“公子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你们先下去,在院子外面等着,一会儿公子自然会打发这个小丫头回去。”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于是丁修节他们个人只能口中称是,弯着腰低着头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了。
留下的丁小桥倒是没有害怕,只是有点弄不清楚十里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让她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看着丁修节他们已经退出去了,十里又转头对于孔让说:“你们也下去吧。”
孔让这回脸上的惊诧真的是掩饰都掩饰不住了,他略微有些失声的道:“公子!”
十里却只是似笑非笑的扬起了头,看了看孔让,而那琥珀色一般的眸子却好像是锐利的刀刃一样连半分感情都没有。“不行?”
孔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于是弯腰行礼:“是。”
说着,孔让就比了一个手势,让子里所有的人都离开,就在孔让要退出房间之前,十里又开口道:“孔让,不要偷听。”
这话好像直接就戳中了孔让的内心一般,让他的脚步都忍不住顿了一下,丁小桥偷偷的看去,只能看见孔让的侧脸,不过,光是这个侧脸也能看得出来很是难看。
没有多久,所有人的人就这样全部的离开了这间大的有些离谱的子。
而这个时候,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地听不到一丝的声音。十里不说话,丁小桥自然不能贸然的开口,她就这么站在原地,小心的抬头看了看十里,却发现他不知道又看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丁小桥忽然觉得这个十里其实挺可怜的。
特别是从刚才孔让和他只见的互动中不难看得出来,虽然他的地位看起来很高,但是其实他过得大概很辛苦吧,毕竟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人跟在你的身边指手画脚的监视你的话,无论再怎么华贵的日子,其实裹起来也是没有什么滋味的吧。
就在丁小桥这么胡思乱笑的时候,忽然十里的声音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响了起来:“你觉得我很可怜?”
丁小桥正在神游,忽然之间就有人这么冒出了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被吓了一跳,然后仓皇开口:“啊?什么?”
对于,丁小桥这样的敷衍十里自然是不高兴的,于是,他那张美玉一般的面孔忽然就沉了下来,一丝冷然的笑意就从的他的嗓子里溢了出来。

第240章 相对

其实丁小桥很没有跟这样的小男生对话的经验,平时就算跟丁五郎和丁七郎说话,也是因为是自家人,说起话来没有什么遮拦,而且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代沟。
可是面前的十里公子明显是不一样。
首先,他的年纪才十岁出头,按照现代教育理论,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是正好进入青春叛逆期,跟他说什么估计都会对着干。
其次,这个小孩的身份很高,跟她这种庄户人家的黄毛丫头片子简直就没有什么共通之处,想想看,当初一个地主见的杜开霁就能闹成那样,现在这个是皇族家的小孩,还能更好吗?明显不可能啊!
最后,十里公子的过往经历还是现在别人对他的态度都是比较奇怪的,丁小桥的生命中可从来都没有跟过这样的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有些危险啊。
最后的最后,这个十里是很有攻击性的,从一年前他们在树林里第一次见面他就开始对着自己动刀子的情况看来,绝对不是自己这种战斗力五的渣能对付的,而现在整个大厅里面除了自己和对方之外,连一个人都没有,甚至刚才那个叫做孔让的人想要偷听都被十里给识破了,这万一一会儿他凶相毕露要宰了自己怎么办?
她是现在就跑还是现在就跑还是现在就跑啊!
虽然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但是丁小桥明显觉得自己没有活够啊。
综上所述,下意识的,丁小桥在十里的眸子微微眯起来的时候,她的脚步稍微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只是这一步,十里又说话了:“你怕我?”
丁小桥纠结了,这真是一个典型的言情小说里面男主角对女主角的经典问题啊!可是女主角是怎么回答的?女主角当然是回答不怕了!可是,丁小桥不敢这么二的回答好不好,首先,就算自己是小说的女主角,这个十里明显也不可能是男主角好不好!其次,她这么回答会不会马上就被给弄死啊!
所以,丁小桥立刻就怂了,她道:“是啊!”
十里倒是有些意外,虽然很多人都怕他,也有很多人都敢于承认,但是像是丁小桥承认得这么理所当然的还是比较少的,他想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
“你是王子啊!我可是村姑,你要是想要弄死我不是很简单吗?”丁小桥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她的声音就显得略微有些弱了,可没有刚才那么理直气壮。
大厅里一寂静,十里没有说话,丁小桥自然也不会多余的废话。于是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忽然,十里冷笑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之意。
“王子?”
这危险的味道很浓啊,浓到丁小桥很没有胆子搭话。
好在,十里很快就自己说了起来,他已经坐直了身体,那原本是微微眯起来的琥珀色的眸子现在已经完全的睁开了,他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唇齿间按捺不住的挤出了冰冷而凶险的话语:“你觉得一个被身边人都监视的人算得上是一个王子吗?你觉得一个身处在异国他乡的人算得上是一个王子,你觉得一个连吃什么喝什么说什么话都要经过别人同意的人算得上是一个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