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透,莽莽苍山如同一个择人而食的巨兽。
远处黑暗深处,闪出一对对碧绿色的眸子,在慢慢的向她所处的位置靠近。
齐洛儿知道,那又是一波的妖物来袭。
可是,她却懒得动上一动。任凭那些或庞大,或灵活的东西撞击着那一层淡紫色的结界。
砰!砰!砰!
那声音响在这深山里,也如此空洞而单调……
齐洛儿缩了缩身子,将头埋在膝间。
她忽然觉得好累,可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不由苦笑了一下,前几天她在这里,恨不得连睡觉也不敢闭上眼睛。
现在外面有了月无殇为她设的这层结界,这些怪物撞死了这么多,也没见它颤上那么一颤。
足见它的结实。
她满可以心无所忧地睡上一大觉的,可是,可是,她却严重失眠了。
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想了很多,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她都把睡眠法宝祭出来,数了足足一千只羊了,却依旧没有半分睡意。
眼睛也酸涩的难受,心那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月无殇那冷漠而决绝的背影
心,似乎在一阵一阵做痛,她嘴里一阵阵发苦,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就像一个没有心的娃娃一样,静静的待在那里,冷漠的看着那些精怪前仆后继的来寻死……
远处有白影一闪,齐洛儿死寂一片的心里忽然一震。
猛地睁大眼睛,是他吗?他又回来了?!
·············
今天到此结束。
他不要我了
“洛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
那白影如飞而来。
人还未到,清冷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师父……
齐洛儿高高扬起的心又忽悠悠地掉了下去,竟是说不出的失落。
抬头看了一眼云画,心中忽然微微一动。
往日甚是淡泊从容的人,不知怎的今日眼中却有一些着紧之色。
触到她的目光后方才悠悠然似落叶安静坠地。
干干地一笑:“师父,你,你来了。”
她的笑实在比哭还要难看。
云画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她身周淡紫色的结界,一挑眉:“他真的来这里了?!他现在哪里?”
又看了看齐洛儿那明显哭过的眼睛,心中一动:“洛儿,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顿时勾起了齐洛儿窝了一肚子的委屈。
她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没想到话没出口,眼泪先流了下来。
却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我没什么。”
也不知为什么,齐洛儿不想让师父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
云画一挑眉,看了看她近乎凌乱的衣衫,心中一沉。
一伸手,将齐洛儿从地上拉起:“洛儿,不怕,有我在这里,他不敢再来欺负你……”
齐洛儿眼睛一酸,摇了摇头:“他……他不会再来了……”
云画一愣,他知道月无殇缠齐洛儿一向缠的很紧,这一次自己一时大意,就是被他用调虎离山之计给骗出去的!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就莫名火大。
今早他接到师兄的紧急文书,知道魔教大举来袭,便急忙赶了出去。
出去一看,天空中,满是乌压压的魔界之兵。
他不要我了2
而月无殇和凌虚子及七大长老在空中翻翻滚滚斗的正急。
凌虚子受了重伤,十成功力是不出来五成。
而其他七大长老也根本不是月无殇的对手。
看到云画到来,凌虚子他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云画和月无殇是老对头,彼此之间已不用多说废话。
凌虚子,七大长老,以及一些其他的紫云门弟子去对付魔界妖兵,
云画和月无殇在空中自然是一场大战。
月无殇和云画原本就旗鼓相当,月无殇受了消灵锁的伤,而云画却是虚耗太多,又替齐洛儿挨了一掌,十成的功力也仅剩下六成。
二人这次打斗,又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打不过谁。
约莫斗了两三个时辰,二人打着打着便脱离了紫云门的范围。
激战中,月无殇有了一点败象,虚晃一招,便冲了下去。
云画自然紧紧追赶,却不料到了下面,才发现那是一个遍地都是巨石的山谷。
他刚落地,便平地起了一层云雾,这云雾浓稠如水,迅速弥漫,随即他便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心中一惊,再找月无殇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行踪。
月无殇是布结界,布迷局的高手,云画却并不擅长这个,一时大意,陷入月无殇的阵中。
费了好大功夫,他方才破阵而出。
而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
也正在这时,他接到了凌虚子的传音鹤。
知道这次所谓的大批魔兵根本就不是真的,都是月无殇撒豆成兵弄出来的!
云画心里一震,便已明白中了月无殇的调虎离山之计,便忙忙地又赶到了洪荒界。
在原地却找不到齐洛儿的行踪,直到看到有大批的精怪都向山那边集中,他才赶了过来,
他不要我了3
却看到齐洛儿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满脸的泪痕……
月无殇费了这么大的劲,好不容易才闯进来,为什么就这么轻易走了?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画满肚子问号,但一看齐洛儿的表情,便知道她不想说。
云画本就不是多事的人,便也就聪明的选择不问。
不过他知道月无殇这人虽然一向比较心狠手辣,人又比较无赖,但说话却是算话的。
他既然对洛儿承诺说不会再来,那便不会再来纠缠她了!
云画微微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下心来。
齐洛儿看了看师父,忽然想起在桥上所见,心中一动。
难道师父真的是自己在这一世的良人?
自己和他真的能凑成一对?
她一向以追求到师父为目标,如今眼看目标就要实现,她却无端地感到失落了。
心中也说不清是高兴多些,还是难过多些。
时间过的张牙舞爪,光阴逃的死去活来。
转眼之间,时间已又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多月,月无殇果然没再来找她。
看来他确实是信守承诺,和她一刀两断了!
难过,怨愤,不甘,心伤……如同一团乱麻似的在她心中纠结成团,让她自己也理不出头绪……郁闷的她直想杀人!
在这里杀人那是不可能的。怪物倒有的是。
她每日里杀怪的时间越来越长,灵力与时俱进,增长极速。
现在的她很轻松就能设下一个防御结界,再厉害的精怪也攻不进来。
可她设结界的时间很少,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练功刷怪。她拼命的样子,连云画看了都会心疼。
他不要我了4
因为紫云山中事务繁忙。
凌虚子在那一天又挨了月无殇一掌,原本就不轻的伤势更加雪上加霜,干脆不能理事。
云画无奈,只得每天回紫云山处理门派事务。
当然,他每天晚上必来看望齐洛儿,和她共同度过漫漫长夜……
堪堪三个月的刑罚将满。
这一天,齐洛儿又像以往那样早早起来刷怪。
刚刚一剑将一个千足蜈蚣挑飞。
忽见天空中有嫩黄的光芒一闪,一个圆球似的东西飞速向她这边飞来。
此刻的齐洛儿目力已经是相当的好,一眼便看出,那是豆宝!
齐洛儿心头莫名激跳,手一软,驱魔剑险些坠地。
豆宝来了,是不是他也要来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向天上看,却没看到期望中的那个身影……
一直在她袖中打哈欠的豆丁蓦然跳了出来:“豆宝,你怎么来了?”
豆宝小嘴一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豆丁,我的主人不要我了!”
一个胖胖的圆球在哇哇大哭,这景象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齐洛儿却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情不自禁踉跄了一下。
一颗心慢慢下沉,仿佛沉到了深渊里。
她后退一步,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还是豆丁拍了拍豆宝的耳朵问原因:“豆宝,别哭,到底是怎么了?”
豆宝摇了摇它那颗大头,眼泪一对一双向下掉:“我也不知道主人是怎么了。昨天晚上他忽然问我解除契约的方法……”
豆丁睁大眼睛:“笨蛋!你告诉他了?”
再相逢
豆宝乖乖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们虽然是神物,可主人的话不能不听,他既然问了,我自然要说。我以为这方法又麻烦又痛苦,他也就问问的,没想到他都二话不说做了!呜呜呜,他现在已经和我解除契约了,说我可以去寻找其他主人……”
豆丁用前肢拍了一下它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真是个笨蛋!”
豆宝缩了缩脑袋,泪眼巴巴地看着豆丁:“豆丁,我现在只能先跟着你的主人了……”
豆丁偷偷看了看齐洛儿的脸色。
齐洛儿脸色一直很苍白,看了一眼豆丁:“豆丁,解除契约会很痛苦?”
豆丁戒备地跳了一跳:“你不会也想和我解除契约吧?!”
豆宝更是尖叫起来:“不行,绝对不行,你绝对不能再和豆丁解除契约了!不然我们会被夫妻丁家族笑话的!夫妻丁家族还从来没出过这样的糗事!”
豆丁也连连点头:“主人,你不能再给我们俩雪上加霜,不然我们在这个世界没法混了。”
“是啊,是啊,解除契约很痛苦的,尤其是作为主人的一方,要把和我们建立契约的手指割掉,还要……”
豆宝的话还没说完,豆丁就慌张地捂住了它的小嘴,气急败坏地道:“笨蛋!不要说!”
齐洛儿脸色一变,心中一阵尖锐刺痛:“原来他已经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了……!”
她清楚的记得,月无殇和豆宝建立契约的手指是中指。
十指连心,活生生地割下来一定会很疼吧?
他就这么急着和她撇清关系?
连联系他们的最后一根纽带也掐断了!
哈哈,看来他真是下了决心了!
这丫头,不会入魔了吧?!
果然是魔君,做事狠辣,绝不拖泥带水!
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齐洛儿手掌都微微有些发抖起来。
心里竟似有只蚜虫细细啃噬蛀入肺腑之间,很痛,也很清醒……
抬眸看了看那两只缩头缩头的小鬼头,她勉强笑了一笑,淡淡地道:“放心,我不会和你们解除契约的。我怕疼……”
既然他已经和豆宝解除了契约,那这两个小东西就和他没半点关系。
那她也学他解除契约未免太过矫情!
月无殇,你不要后悔!
“这样也好,你俩现在都跟我吧!省得以后你们再夫妻分离。”
齐洛儿宣布,大方地展开袖子。
豆丁豆宝互相对望一眼,虽然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但有人能收留就算不错了。
豆宝唯恐她会反悔似的,忙忙钻进她的袖袋之中。
豆丁不放心地看了齐洛儿一眼,张了张小嘴,似想说什么。
却又像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钻进了袖袋之中,和豆宝夫妻相会去了……
云画再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画面就是——
齐洛儿左手驱魔刀,右手圣女绫在狂舞,周围被她杀死的精怪如同被割倒了的庄稼,成片成阵……
“洛儿!”云画飞奔上前,随手设了一个防御结界,将自己和齐洛儿都笼罩其中。
齐洛儿周围没有了发泄的对象,终于停了下来。
抬头看了看云画,居然笑了一笑:“师父、”
云画看了看她,见她一声碧色的罗裙已被怪物的鲜血染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白皙如玉的脸颊上也沾了几滴鲜血,原本一双水盈盈的大眼此刻一片血红……
名副其实的——杀红了眼!
师父,你喜欢不喜欢我
全身的狠厉和杀意如同一场让人窒息的风暴,让云画一见,也忍不住心中一寒。
这丫头,不会入魔了吧?!
“洛儿,你这是为何?!”云画微微皱眉。
“师父,我在杀这些妖魔啊!师父,你说过,我不杀它们,它们就会杀我,我要杀,杀!杀!”
齐洛儿身躯还微微有些发抖,小脸涨红,显然气血翻腾的厉害。
但小嘴微撇,说的理直气壮的。
她要走火入魔了!
这是云画的第一个反应。
他不动声色地一伸手,将她双手握住。
温声道:“好了,洛儿,你杀的已经够了,歇歇罢。”
两股清冷的气流顺着齐洛儿的双手贯入她的体内。
齐洛儿只觉全身就要沸腾的气血被慢慢压了下去。
她从早到晚已经杀了整整一天,这时疲倦,困意一起袭来,身子一软,倒在了云画怀中。
云画身子一僵,将她慢慢搂住。
齐洛儿抬起小脸,冲着云画一笑:“师父,你喜欢不喜欢我?”
云画万没想到她此刻会问这种问题,身子也几乎僵住。
低头看了看齐洛儿,见她一双大眼睛微张,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
那神情,就像一个被大人丢弃的孩子,脆弱的让人心疼。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洛儿,我自然喜欢你。”
齐洛儿终于笑了起来,笑容犹如异花初绽。
忽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了一句:“那你娶了我好不好?”
云画僵住,这——这小丫头也太大胆了吧?!
居然向自己的师父求婚!
忘了他!
齐洛儿却生像是没看到云画那阵青阵红的脸色,顾自咕咕笑道:“我知道,这个年代是不允许师徒恋的,可是,师父,你不是自己也说,你已经不是我师父了吗?那,那就不算违背这个世界的伦理道德啦,所以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小丫头只顾自己叽叽呱呱说下去,浑不知这一番话在云画心中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他脑子里难得的一片混乱,张口结舌:“什……什么?洛儿,我……”
这女追男的求婚来的太快太猛,让他一时无法反应。
“洛儿,现在谈这个还早了些……”
云画试图找最不伤害她的词语解释。
一低头,却见这个丫头微合着双目,竟然已经呼呼熟睡!
她实在是太疲倦了!
这个丫头,扔下这么一颗炸弹,害的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倒睡着了!
云画舒了一口气,心中也不知是放松还是失落。
虽然不知她和月无殇弄了什么别扭,但这丫头这几天如此怪异,却肯定与月无殇有关。
莫非她真的爱上了月无殇?
这个念头让云画也吓了一跳。
眉头微微皱起,将齐洛儿抱在怀里:“洛儿,今天三个月已满,师父接你出去。”
身形一起,向着空中飞去……
……………………………………
“师父,我们这次要去哪里?”
齐洛儿无聊地坐在船头,伸出雪白的小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水面。
“这次去宋国最大城市——天仙城。”
云画淡淡地回答。
“天仙城?这名字有点变态。莫非城中女子都貌似天仙?”
齐洛儿有些囧囧地想。
顺从天意?
从洪荒界出来一个月后,凌虚子的伤势总算是大体复原,能理事了。
云画便说要带她下山历练。
大半年的时间,二人去过许多名山大川,也到过许多洞天福地。
为了历练,甚至到过很多山林沼泽,魔洞尸窟。
齐洛儿的功力不负众望的越来越高。
一般的妖魔鬼怪,根本用不着云画出手,她一个人便能轻松搞定。
因为二人容貌都是超凡脱俗的美,所以在一般凡人面前都用了障眼法。
二人互相看虽然是本来面目,但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一对普通的青年男女。
这大半年的时间,齐洛儿从来没见过月无殇的面。
而魔教也如同偃旗息鼓,也没再来挑衅。
仙魔两道和平的很。没再起大的纷争。
在这块大陆上,最大最长的河流便就是这条碧玺江。
最近一个月,师徒二人顺江而下,饱览了沿途的风光。
齐洛儿表面上看并看不出什么,每天都和云画谈谈笑笑的。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却常常抱着膝盖出神,月无殇的影子时时划过心头,让她莫名心痛如绞……
到了此刻,她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思。
明白自己虽然时时嚷着要嫁给师父,但却在不知不觉间将一颗心遗落在月无殇身上。
只是滑稽的是,她终于明了自己的感情,他却选择放手了!
天界星愿湖的一幕成了她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常常在梦中一身冷汗地醒来,抱膝呆坐到天明。
她吃也不少吃,睡也不少睡,人却还是迅速消瘦下去。
本来她有点婴儿肥的,此刻下巴尖俏,纤腰如束。
梦醒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就算回到现代,在这个人人几乎变态地追求瘦的时代,她也已经算是标准的骨感美人。
彷佛风一吹就会刮跑似的。
既然,连天意都认为自己和云画是一对。
那么她或许真的该顺从天意,把心思移到云画身上……
他已经放手,那么,她也该学着放手了。必须要忘记他!
就当自己和他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春梦,梦醒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齐洛儿天天用这一套安慰着自己。
一来二去的,虽然月无殇的影子还是顽固地在心头摇晃,她却已学会了无视。
人也终于不再失魂落魄,渐渐开朗起来。
她还要学会最厉害的时空扭曲术。
据说这套法术学会后能随意穿梭时空。不过只有法力极高深的人才能学会。
而且这套法术早在几千年前就已失传。就是云画也只是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过。
齐洛儿乍得到这个消息,未免有些失望,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她要好好修炼,拼命修炼,如果天可怜见,让她能学会,那她就能回家了……
云画自然将她的异常全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看了看她腰间的驱魔刀,心里不无叹息。
洛儿或许真的是灵儿的转世吧?
只是,前世分明爱上自己的她,今世怎么又会爱上月无殇?
如说她不是灵儿,那灵儿的驱魔刀她又怎么会御使得了?
而且容貌和灵儿也有七八分相像。
相见争如不见
而且容貌和灵儿也有七八分相像。
尤其是随着她灵力的增长,她的美就更加像逐渐磨出的美玉,美的惊人……
这一日,他们终于走进了天仙城。
进城后的齐洛儿大失所望,大街上人流如潮,其中女人倒也不少。
可就是没有一个长的像天仙的!
好在这毕竟是宋国最大的都市,繁华得不得了。
大道宽广,街道两边的门市鳞次栉比。
叫买的,叫卖的,此起彼伏,倒也热闹无比。
齐洛儿拉着云画在街道上转了一大圈,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反正有乾坤袋在手中,她倒也不怕拿不了。
天近晌午的时候,齐洛儿便叫嚷好饿,好饿,非要拉着云画去街道边一家最大的酒楼去吃饭。
那酒楼看上去牛X无比,不但巍峨华丽,而且硬硬比周围的建筑高出一大截。很有气势的样子。
它还有个更牛x的名字——天下第一楼。
响当当的金字招牌挂在那里,无不显示着它的与众不同。
酒楼豪华,里面的设施肯定也不同凡响。
其实齐洛儿此时已学会了辟谷之术,几天不吃饭也不会饿。
但她非要凑这个热闹,云画也只有依着她。
进出酒楼的人非富即贵,而酒楼中的伙计也十分的殷勤有礼。
齐洛儿和云画在外人看来虽然是普通人的样貌,但身姿出尘,尤其是云画,洞悉一切波澜不惊的眼神一看便知大有来头。
店伙计自然不敢怠慢,将二人殷勤让到楼上的雅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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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争如不见2
齐洛儿手里还握着两个从路边摊上淘来木雕娃娃。
这两个娃娃一看就是一对。
胖胖的红漆的身子,圆圆的脸蛋,看上去像是新郎和新娘,喜人又喜庆。
齐洛儿顺手塞给云画一个。
云画看着手中的娃娃,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让人知道他堂堂紫云门的仙尊,手里拿着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娃娃,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但齐洛儿一副你敢不接试试看的表情,让他唯有苦笑。
二人此时已走上了楼。
云画无意间一抬头,忽然身子微微一僵,脚步猛地一顿!
齐洛儿走在他身后,不提防之下撞在他的后背上。
呜呜呜,她的鼻子,好酸!
齐洛儿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师父,你……”
一句话忽然顿住,一张俏脸瞬间苍白!
楼上的人比楼下少多了。只有四五桌客人。
在靠窗的一张桌前,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齐洛儿只觉头脑中轰然一响,心头如同被大铁锤击中!
正中间坐着的,正是大半年未见的月无殇!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就算是不说话,坐在那里也像一幅不容忽视的风景。
非关容貌,气质使然。
周围的人,景,物彷佛都成了他的配村。
此时他俊美的天怒人怨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醉意,一双邪魅的桃花眼里的光芒愈加深沉。
在他左侧是一位绝美的紫衣女子,正是月紫樱。
他的右侧也算是齐洛儿的老熟人,赫然正是乐池!
齐洛儿抬头的时候,他的一双眸子也正好扫过来。
二人目光一对,齐洛儿一霎那间心跳如擂鼓,一时之间竟有扭头逃走的冲动!
但偏偏脚像是钉在了那里,动不了分毫。
…………………………………………………………
今晚到此。今天居然更新了十二章,奇迹!
暗潮汹涌
但月无殇的目光也仅仅在她身上一顿,便随即移开。
一双眸子里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在看到云画时目光一凝,唇角流露出一抹淡嘲,却并没有起身。
云画和齐洛儿虽然用术法掩盖了自己周身的气息,但这也仅仅普通人看不出来。
碰到同样术法高深的行家,看他们二人还是原貌。
月紫樱在云画手下吃过大亏,一看到齐洛儿二人,脸色一变,就欲跳起来!
忽觉手一紧,月无殇的手握住了她的:“紫樱,坐下!”
他声音不大,但不疾不徐,恰到好处,自有一种迫人的气度。
月紫樱愣了一愣,不敢不听,不情愿地又坐了下来。
只是身子紧绷,显然十分紧张。
乐池却轻轻叹了口气,看了齐洛儿一眼。
这姑娘容貌愈加清艳,周身灵气逼人,显然功夫已经很不错了。
和她初来魔宫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唉,这对蜃楼宫来说,却显然不是好事……
云画也仅仅微怔了那么一怔,脸上却一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携了齐洛儿的手,从容地走到另外一张桌子前。
坐下,侧头看了看齐洛儿,温声道:“洛儿,你想吃什么?”
齐洛儿犹自怔怔的,还没回神,手里紧攥着那个娃娃,几乎把那个娃娃给捏扁。
云画连问了她好几遍,她方才回过神来,强笑了一笑:“我,我随意。”
云画拿起菜谱看了一看,便点了几样菜,都是齐洛儿平时喜欢吃的。
他自己点了几盘素淡的青菜。
这个酒楼上菜十分的快捷,不大一会就将云画所要的菜上齐。
他们两桌离的并不算远,两桌人说话全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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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桌离的并不算远,两桌人说话全能听到。
“义父,我要吃水晶凤肝,我够不到,你夹给我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