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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陌瞧了她一眼，对她有些同情，但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
天雪青是帝尊他老人家随手塞给季云凰的，季云凰吃了个哑巴亏，心里自然不忿，不可避免地就把气撒在天雪青身上也是有的。
今夜的天雪青大概喝得真有些多，话也多了起来。
“其实……我早就认识他了……”这是天雪青开头一句。
宁雪陌挑了挑眉没插话，等着天雪青说下去。
☆、1097.第1097章 欢喜疯了
“我自小被当做药人培养……我自然不甘心这种命运，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我终于偷偷逃了出去……我从来没经历过任何人情世故，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懂，好在我功夫尚算不错，那几天在江湖上东游西荡倒也没算吃什么亏。我逃走后，爹爹派出许多人出来找我，为了躲避这些追兵，我其实周旋得也很辛苦……”
她顿了一顿又道：“后来我在躲避追兵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所救……”
她微微苦笑：“那男人为我买了好多衣服玩意儿，逗我开心。我那时涉世未深，将那个男人当做大恩人，傻乎乎就和那人走了。当走到一片偏僻荒野的时候，那个人原形毕露，原来他是个采花大盗，名声挺大的。他功夫很不错，又事先给我吃了一种软骨散这类的药，我反抗不得，正在绝望的时候，正好太子殿下路过此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天雪青眼眸微微闪亮，似乎又想起那个时候，那个白衣少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揍跑了那采花大盗，救下了她的清白……
“他救了我，他那时也拜入日月宗不久，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那时还没这么冷……因为我的衣服被扯破了，他还将他的袍子给了我……后来，将我送到了镇上，留下几十两银子就离开了。再后来我还是被爹爹的人找到，带了回去。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出那天青堡……”
“原来你和他早就认识了。那你们这次见面后，他认出你了吗？”宁雪陌询问。
天雪青缓缓摇了摇头，唇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早已不认识了。他见过的女子太多，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曾经萍水相逢的人？而且那时候我们并没有互通姓名，我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他，直到那一天……寒先生将我送给了他。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四岁，再见面时他已经是成年男子，变化很大。当我认出他来之后，简直想要感谢上苍，让我终于又见到他，还能成为他的妻子，当他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想我在心里是高兴疯了……”
宁雪陌：“……”她能理解天雪青的喜悦。
一个名如飘萍的女子能刚好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心中的喜悦简直是冒泡泡的。
“我的父亲让我和他订婚后，本来想将我带回天青堡预备婚期，但我实在是怕……我怕这不是真实的，怕回去后我父亲忽然反悔再将我送给其他人，于是我千方百计留了下来。住进了陛下为我准备的别院中。我想我是疯了，明明知道不久后我就会嫁给他，可是我依旧拼命想要见他……”
她又停了一停，才又说道：“我像个傻子似的偷偷溜到太子府门口附近，只为他出门时能看他一眼。看一眼也是好的，看一眼我也能喜欢好几天……那时候长空国都在准备我和他的婚事，我的爹爹也再次派了人来，正式定下了我和他的婚期，我真是欢喜极了。甚至不再偷偷地恨爹爹……”
☆、1098.第1098章 后来他又回头了？
宁雪陌看着她细瓷般的肌肤，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到底没问出来。没打断她。
天雪青又道：“那天晚上我极是高兴，又偷偷到太子府去瞧他，正好看到他出来。
他是一个人出来的，一个随从也不带。鬼使神差的，我悄悄跟上了他，他似乎满怀心事，并没有发现我。
我跟着他一直跟到一个酒楼里，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和人有约，但进去以后才知道，他是独自在一个角落里喝闷酒……”
天雪青垂下眸子，静了片刻：“后来他喝醉了，自己摇摇晃晃出门，我自然就跟了出去。他喝得太多，出门后不久跌倒了……我将他扶抱起来，想将他送回太子府中。可是他一直说不回去不回去，我……我就把他扶抱到我的驿馆中……”
宁雪陌：“……就在那一晚你们有夫妻之实了？”
天雪青垂下眸子，片刻后答了一个字：“是。”
又微微苦笑了一声：“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开始将他扶回去的时候确实没什么想法，只是不想让他睡在大街上。我也是将他安顿在客房中的。他醉得太厉害，还吐了酒，吐到了他自己的身上……我的身边没有小斯，只有两名侍女，我不想让侍女侍候他，所以就亲自动手为他擦拭，然后就……就被他拉到床……”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他喝醉了，我可没有喝醉，又有一身功夫，如果不想和他成就好事，应该能很轻松推开他……是的，我确实能做到。可是……可是我那时像鬼迷了心窍似的，觉得我反正已经和他订了婚，他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我又这么……这么喜欢他……所以，所以就……”
她再笑一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我也直到那时候才知道他心里是有人的……”
那晚季云凰把她压在身下进入的时候，他嘴里呼唤的是宁雪陌的名字……
当时的她如被雷劈，却已经木已成舟，没有办法。
宁雪陌没说话，她自然知道季云凰心中的人是谁，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始终无法回应他而已。
她知道季云凰心中有自己，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执着……
“后来呢？”宁雪陌聪明地把话题绕开。
“后来……第二天他酒醒，发现和我木已成舟，大怒……将我骂了一通，然后拂袖而去。”
他哪里只是骂？他几乎要动手活劈了她……
一掌将她拍飞出去，将她打得吐血，这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原来发起火来那样可怕。他鄙夷的眼神几乎将她活活钉死……
宁雪陌忍不住再叹气：“后来他又回头了？”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她去日月宗报喜。
天雪青再喝一杯酒，淡淡地道：“我的身体很特殊你想必也知道，是个鼎器，可以帮男人大幅修复提升念力……但也有个致命的缺点……我一旦和人结合，那人在三年内就不能离开我了。必须两天在一起一次。”
☆、1099.第1099章 不会拿我当他的女人……
“要不然他所有念力都会消失，甚至人也会慢慢死去……而这个特性，我的父亲原先并没有告诉我，后来知道我和他成就了好事，才把这个特性告诉我，还说这是为了我好，唯恐有人用完了我这个鼎器就随手丢掉，最起码能受宠三年……”
宁雪陌：“……”原来鼎器还有这个特点。
“那……太子殿下怎么知道的？”
“我父亲专门去告诉了他……你能想象他知道这一切真相后有多愤怒……他第二天晚上就找到我，告诉我他会如我所愿，会依约和我成婚，但他这辈子只当我是个鼎器，不会拿我当他的女人……”
宁雪陌无语了，这桩事确实不能怨季云凰对天雪青出奇冷淡，只怕在他心里还以为是被天雪青趁机设计了。
“所以，这件事怨我，不怨他。如果我在十二岁那年没有逃出来就好了，就不会遇到他，就不会……”就不会丢了一颗心，让自己更万劫不复……
这个故事有些让人无奈，宁雪陌忍不住叹气：“那你以后预备怎么办？”
天雪青顿了片刻，微微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的圈子她从未融进去过。
他几乎不向他的朋友们介绍她，偶尔和她同走也把她忽视个彻底，生像她是个隐形人，不存在似的。
她一直是被孤立的。
此刻她坐在那里，坐姿极端正，那身影有些料峭挺拔，却也莫名带着冷清孤单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她宁雪陌微微起了怜悯之心。
天雪青生得极美，宁雪陌身为女子看着她都感觉十分赏心悦目。季云凰还真是生在福中不知道福。
但以季云凰的性子，要想让他真的接受她，只怕还会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更何况现在季云凰身边又多了一个水墨的小姑娘……
天雪青又喝了一杯酒：“明天我就要嫁给他了，可是……我知道他恨我……我也没法子让他不恨我，他以后……依旧是恨我的吧。”
宁雪陌有些不忍心：“你也不必太担心，那也只是假设而已。你反正明天就是他的太子妃，又有天青堡为你撑腰，他就算再冷落你，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以后他登基为帝，你就是他的皇后，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也能安稳过一生的……”
这世上有几个皇帝是真爱自己的皇后的？
那些皇后不也风风光光活一辈子。
当然，前提是别要帝王的爱……
她又看了看天雪青，稍稍有些替她发愁，以她这么冷清的性子，在那女人扎堆，宫斗不断的后宫中真的能安稳到老吗？
更何况季云凰还这么厌恶她……
“不！”天雪青忽然抬起头来，声音冷静：“他如果一直不喜欢我，我不会一直待在他身边，我给自己三年时间，如果三年中他一直厌恶我，我会离开他……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宁雪陌心中倒替她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孩子其实也是骄傲的，并非是那种完全凭命运摆布，随波逐流的。
☆、1100.第1100章 阴阳差错
这个女孩子今年才十七岁，三年后她鼎器的任务完成，季云凰再离开她也没事，而她也才二十岁，如果实在不行及时抽身还不算晚。
可是到那时她已经是太子妃，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季云凰就算废掉她的太子妃之位，也不会将她休掉。
当然更不会再让她嫁别人，皇家人对待自己不要的妃子通常的处理是打入冷宫……
“三年以后，你的功夫还剩多少？”宁雪陌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我这种鼎器只能帮助一人提升功力，三年以后，我药人的体质会完全丧失，我的功夫不会消失太多，在江湖上自保应该没问题。”天雪青也是个聪明的，显然也曾经想到宁雪陌担心的问题。
她声音淡而冷：“我会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给他最彻底的自由，到那时他只要对外宣布我已经薨了就是了。”
原来她早已想好了退路，果然不是一味随波逐流的。
宁雪陌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她，目光中有激赏。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能有她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雪青，我敬你！”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两个人都喝了不少，宁雪陌酒量极好，属于千杯不醉的类型。
而天雪青的酒量居然也好得很，喝了那么多酒下肚，她除了脸色红一些，人居然还是清醒的，说话连个结巴也不打。当然，她的话比平时多了一些。
也或者是她一直孤零零的没个朋友，难得碰到一个肯和她喝酒聊天的，所以她倒是说出来不少东西。
譬如她被炼制成药人时的经历，譬如她在天青堡的遭遇。
她说得轻描淡写，宁雪陌却听得惊心动魄。
鼎器极难炼制，不但需要特定的生辰八字，还需要有超强的体质。
因为每天要泡药浴，那水滚烫，几乎能烫掉人一层皮肤，而她那时每天要在这种滚烫热水里熬三个时辰。
每天还要喝一大堆各色各样的药，稍不注意，便会药物中毒，挣扎在死亡线上……
她的皮肤在这些药物的作用下，一年就会像蛇蜕皮似的脱掉一层，每次脱皮她都会疼得想要打滚……
但每次脱皮后，她的肌肤就会更加柔嫩，更加粉滑。
宁雪陌从来没想到人为炼制的鼎器居然要受这样的活罪！
更没想到这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狠心的父亲，拿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炼制鼎器……
天雪青在天青堡地位尴尬，人人都知道她是一个会被献出去的鼎器，表面对她客气恭敬，暗里却没有一个人当她是朋友。
而她也没有时间交朋友，除了泡药浴就是在专门术师指导下修炼功夫，因为她的功夫越高，作为鼎器的作用就越强。
这种酷刑似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十六岁，十六岁她终于成为一位让天青堡堡主也自豪的完美鼎器……
然后，被献了出来。再然后，阴阳差错即将做季云凰的太子妃……
☆、1101.第1101章 我还可以幸福？
“雪陌，你知道么？我被炼制的时候一直在苦熬，我告诉自己，过了十六岁就好了，过了十六岁我就能过正常人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想普普通通。直到碰到他……我以为上天总算是眷顾我了，原来我也可以获得幸福……没想到转眼就是镜花水月……”
宁雪陌吸了一口气：“不必这么颓唐，其实你也可以幸福，女人的幸福不能只靠男人来赐予，你自己也可以……”
“我还可以幸福？”天雪青一双水眸如潭，沉静中却似有暗波涌动。
她到底还只是十七岁的女孩子，就算性子再沉静，还是有着少女的憧憬。
“可以！”宁雪陌只回答了两个字，心里暗自打定主意，三年后她会再来长空国，看看这位太子妃。
如果那时候她依旧没有得到幸福，确实想要离开，那么宁雪陌会用自己的法子帮助这个女孩……
“多谢。”天雪青笑了，她天生冷情，这一笑之下倒如雪地里红梅乍然开放，让前来为她们添酒的酒楼伙计也差点看呆了眼睛。
宁雪陌向她举了举酒杯，笑了一笑，二人又饮了几杯，街上传来打更的声响。
宁雪陌起身：“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了，明日我去喝你的喜酒。”
天雪青也起身，却猛然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
宁雪陌抬手将她扶着：“你怎样？”
这姑娘到底喝多了吧？
天雪青脸上的红晕却在渐渐褪去，薄唇微抿：“我……没事……”身子再晃了一晃，有软倒的趋势。
“我送你回去吧！”宁雪陌二话不说扶紧了她：“你现在住在哪里？”
“不用，我自己回去。”天雪青终于站直了身子。
外面楼下忽然传来一些动静，然后便听到店伙计又引着两个人上来，店伙计声音满含恭敬：“殿下是否要个单间？”
殿下？
宁雪陌挑眉，略微探身向外看了一眼，然后微微怔了一怔。
进来的两个人居然是太子殿下季云凰和那位叫水墨的小美人儿。
季云凰明显已经有了一些酒意，身子略有些摇晃，他也没有要单间的意思：“不必，就在这大厅中便好，敞亮，痛快！”
店伙计自然不会违逆他，将他们安排在一张灯光亮，位置好的桌前。
这个位置靠近楼梯口，宁雪陌二人除非跳窗离开，要不然逃不开季云凰的视线。
她们只要走出这个小屏风，就会和季云凰来个面对面。
宁雪陌忍不住看向天雪青，天雪青脸色微微苍白，又重新坐下，也没说话，端起酒来又喝了一杯。
宁雪陌皱眉，想了一想，也坐了下来。
太子殿下驾临，酒楼里上菜上饭的速度自然不是一般的快，片刻后，居然就上了一大桌，水陆丰盛。
“殿下，天色不早了，您还是不要喝了，明日您还要成婚，喝醉了不好……”那个叫水墨的小姑娘忍不住劝。
季云凰喝了一杯酒，冷笑一声，懒懒地道：“放心，本王心里有数。”
☆、1102.第1102章 捉奸
“可您已经喝了好几坛子酒了……”水墨不死心：“您喝多了，明日怎么拜堂啊？”
季云凰嗤地一声：“本王就算喝趴下，明日起不来父皇也会让人抬着本王拜完这个堂的。这可是那个女人处心积虑得到的位置……“
他似乎真喝多了，话也比平时多，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失口，便住口不说，斟了一杯酒：“别提那个女人了，我们喝酒！阿墨，这虾做的不错，尝一尝看。”
将一个虾剥了壳放在水墨面前的盘子里。
水墨果然尝了一个，眉开眼笑：“真的好吃耶，殿下，我还要再吃……”
季云凰对她倒是很有耐心，果然又给她剥了一个。
……
宁雪陌手指握酒杯握得有些紧。
她虽然知道季云凰对这位水墨姑娘似乎情有独钟，也打算将对方纳为偏妃，但在和天雪青大婚前夕跑出来和另外一个女人喝闷酒不好吧？！还和这个女人秀恩爱……
而天雪青，天雪青脸色稍稍白了点，面上并没有其他神情。
宁雪陌心中一动，看天雪青的反应，似乎她常看到季云凰对水墨如此……
外面季云凰对那个叫水墨的女孩很宠爱，不时给她夹些饭菜，而水墨也心安理得受用着，显然也有点习惯了。
季云凰喝酒如同喝水，片刻的功夫就喝了足足一坛。
天雪青一直淡定地坐在那里，除了脸色苍白点，她压根没有其他反应。
她这是想耗到季云凰离开？
季云凰不离开她也一直在这里喝下去？
现在做出对不起人之事的是季云凰吧？！天雪青到底在怕什么？有毛可怕的？！
宁雪陌觉得有些气闷，她把手中的酒杯向桌子上一顿，开口：“雪青，天色不早啦，我们也回去罢。”
她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相反，声音还清脆得很。在这颇为寂静的酒楼里显得特别响。
“当啷！”一声，季云凰那桌上似有什么东西落地，咕噜噜滚动了一圈。
天雪青在宁雪陌出声的那一刻，脸色更白了，却也没说别的话，缓缓起身，说了一句：“好，我们走吧。”
宁雪陌和天雪青一前一后从小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正好和刚刚站起身的季云凰来了个面对面。
季云凰桌上的酒杯不见了，正在地上滚动。
他的面上却一片云淡风轻，似乎没有被人抓包的不安，他看也没看天雪青，而是看向宁雪陌，眸光隐隐复杂：“雪陌，没想到今日又连累你一次……”
咦，这话从哪里说起?
宁雪陌挑眉：“殿下此话什么意思？”
她怎么有听没有懂？
季云凰终于看了天雪青一眼，这一眼如冰似雪，没有丝毫温度，淡淡开口：“天雪青，本王和水墨是正大光明，她以后会是本王的良媞（偏妃），你不必再费尽心机让雪陌知道这件事情，她也早已知道了！”
宁雪陌：“……”
等等！太子殿下这话的意思是，她是天雪青特意请来捉他和水墨的奸的？
他以为天雪青处心积虑跟踪他然后再把她叫来的？
☆、1103.第1103章 殿下是不是想多了
她纯碎是路过好不好？！而且是她和天雪青先来的！
“太子殿下，你来这里是临时起意还是提前早说好了？”宁雪陌手臂一抱开口。
季云凰微微皱眉，他尚没说话，他旁边的水墨已经快言快语地开口：“我们是临时起意啦，刚才经过此处，殿下又想再喝点，所以就进来了，没想到雪青姐姐和宁师叔会在这里。”
宁雪陌再一笑：“那殿下刚才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和雪青在这里可是坐了将近两个时辰了，相谈甚融洽，而殿下和水姑娘才来了不过两刻钟，我们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怎么就成了什么雪青费尽心机了？还有，我也不是她专门约来的，只是碰巧偶遇，然后一起喝了几杯水酒而已，殿下是不是想多了？”
季云凰：“……”宁雪陌的口齿还真不是一般的犀利！不过也解释清了很多事情，看来倒是他误会了……
他忍不住看向天雪青，蓦然脸色一变，上前一步：“你喝酒了？！”
天雪青后退一步，却一脚不知道绊在什么地方，打了个踉跄，脸色更白。
她身上酒味不小，季云凰尚没靠近她身边，便闻得真切，他脸立即沉了下来：“天雪青，你是在找死吗？！”
声音冷得仿佛带着外面的冰碴子。
天雪青已经站直了身子，她抿紧了唇，没有说话的意思。
虽然说大婚前夕跑出来喝酒不对，但也不至于说是‘找死’吧？！季云凰这话过分了！
宁雪陌心中不爽，一挑眉，正要说什么，季云凰再次开口：“你要找死不要拖累别人，你这样跑出来就不怕你的侍女找不到你发急？”
天雪青脸色微微发白，说了一句：“我心里有数。”
“有数？！”季云凰声音提高了几度，冷笑：“你的有数就是大婚前夕跑出来喝酒？！你不嫌丢人？还扯着雪陌和你一起喝……”
“我再说一句，我们只是偶然碰到，可说不上谁扯谁，太子殿下不必再扯上我。”宁雪陌终于开口，声音也冷了下来。
不就是喝了一顿酒？
又不会耽搁明日的大婚，季云凰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
季云凰一窒，终于发现自己这么说让宁雪陌也未免下不了台，他眸色微微一黯：“雪陌，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宁雪陌淡淡地道：“一顿酒而已，我想太子殿下也不至于为这个发火。还有，雪青姑娘虽然明日就会和你成婚，但今日她还是自由身，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似乎还无须征得其他人同意，在长空国，姑娘进酒楼喝酒也是正常行为，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季云凰：“……”他隐隐感觉到了宁雪陌对他似有不满，是不是这个天雪青在背后说他什么不好了？
季云凰目光又转到天雪青脸上，忽然脸色微微一变。
天雪青脸色已经苍白得很，额头上冷汗细细密密沁满，站在那里摇摇欲倒。
宁雪陌一转头也发现了天雪青的异常，大吃一惊，忙一把将她扶住，抬手就去摸她的脉门。
☆、1104.第1104章 雪陌，多谢
她的脉息纷乱，忽快忽慢，再看她的唇发白发青……这是中毒的症状！她中毒了？！
妈蛋，怎么会中毒的？！
她和她吃的喝的明明是一样的！
宁雪陌伸手就去拿天雪青使用的酒杯和筷子，她俩使用的其他东西都是一样的，唯有这两件不同，如果有人要下毒，也只能下在这两件物品上面……
季云凰也是个聪明的，他立即明白宁雪陌要做什么，吸了一口气道：“雪陌，你别忙了，没有任何人下毒。”
宁雪陌诧异抬眸，季云凰继续道：“对她来说，酒就是穿肠毒药……”
宁雪陌：“……”
难道和她药人体质有关？
宁雪陌虽然见多识广，但对这‘鼎器’毕竟从来没研究过，自然不知道禁忌，更不知道该怎么医治她比较好，她目光立即看向季云凰：“你是知道解法的对不对？”要不然他也说不出这种话。
“我自己有解药……我这就回去服用……”天雪青抬脚就要下楼。
她此刻显然是极度痛苦的，却挺直了脊背，大步流星向外走。
季云凰眉头一皱，一抬手直接扯住了她，然后快手快脚地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皮囊，拔开皮囊的塞子，将皮囊的口不由分说塞进天雪青嘴里，不知道灌了她几口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