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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天,不要给我闹别扭了,好不好,天赐,我也带来了,江姨带他出去买东西去了,他都会走路了,走。”
她牵着少天的手,少天的手是凉的,可是,她的是暖的,她会用自己温暖的手掌让少天的手很快暖起来的。
少天还能固执自己原来的想法吗?他也想要与妻子儿子走完幸福的一生,他没再拒绝念锦,由着念锦牵着他一同走向了返回别墅的路。
*
北宫沧找了一处房子,将傅雪菲与孩子接了出去,又回医院照顾他母亲去了,傅雪菲在秦家当了几个月的少奶奶,孩子一直都是余妈带着,现在突然出来没钱雇佣人了,懒堕贯了,自己带着孩子滋味不好受,一会儿孩子要哭,一会儿要尿尿,一会儿又要喝牛奶,搬出来,什么都有自己亲力亲为,与念锦争了这么久,斗了这么久,难道这就是她该有的结局么?她跟着北宫沧的心也没有那么坚定了,在现实面前,爱情就显得黯然无光。
她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熟,自己拿着脏衣服扔到了洗衣机里,连洗衣机也没原来的好,洗了一会儿就停止了转动,衣服全部都没洗好,衣服上还沾了好多的洗衣粉,她检查了一下电线与插头都没有问题,拧了好几转开关,洗衣机仍然不动,只听到电线发出的‘嘟嘟’声,定是坏了,哇靠!连洗衣机都给她作对,她用手努力拍了拍,还是不动,心里烦燥极了,这破玩意儿,什么东西,再看一下洗衣机旁边的一滩污水渍子,秀眉皱了起来,只听‘嘀答’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伸手一抹,手心一片污渍,全是一片泥水,从楼板上掉下来的,抬起头,才看到天花板上全是一大片的污渍,是从楼上掉下来的,这是底楼,环境不好也就算了,居然还破成了这个样子,楼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很想跑上去冲着主人叫嚣,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北宫沧已落魄成这样子了,也还是说,他连租一套好一点儿的房子的钱都没有了,还是说,他是故意要让她们母子俩遭这样的罪。
想到这儿,她气愤地拿起电话就拔了北宫池的电话号码。
“你在哪儿?”“怎么回事?”北宫沧的声音很冷,几乎不带丁点儿的感情。
“北宫沧,你存心整我吧!整我也就算了,可是,孩子是人的亲生骨肉啊!”“怎么了?”北宫沧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尽量耐心地听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这个地方又破又脏,天花板上还在漏污水,简直都不能住人,你为什么不租一套好一点儿的房子?”
她厉声质问,难道苦苦挣扎了这么久,将最好的朋友出卖,就是想与北宫沧过这样的苦日子么?
傅雪菲有些沮丧,更有些不甘,她知道几天前那个晚上,婆婆柳芸被秦战北打得死去活来,她本来是半夜被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刚打开门想出去探过究竟,就看到秦煜湛站在她的门口,他说:“进去吧!那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我们做晚辈的谁都管不着。”
他说虽然只有一句话,可是,想想也有道理,夫妻间接的事情,她是最明白,能解决的只有自己,更何况,本来就是她婆婆不对,居然去偷人,还反去抓奸,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说,柳湘芸厉害的很,她不敢出去劝,她怕日后被婆婆误会成看她笑话,婆婆的笑话她哪敢去看啊!所以,就只能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直到那声音渐渐从宅子里消失,最后,她好像听到了一阵汽笛声,她跑出去一看,才看到是秦战北的坐骑驱出了秦家大宅的铁门,开门的刘伯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说,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想起来给北宫沧打电话。
“搬这么急,找不到好的房子,先将就吧!”北宫沧想说非常时期,先就这样吧!可是,想想后,他还是没这样子说出来,毕竟,他心里对傅雪菲是没有感情的。
“将就,扯蛋,我住不下去,要住你一个人住。”‘啪’,傅雪菲果断地挂了电话,然后,她转身将未洗的衣服塞进了行李箱里,抱起床上熟睡的孩子,转身就走出了那间破烂不堪的房子,她要回W市去,回老家去,那里就算条件再差也不会落得三餐不济,住这种违章建筑,她都担心晚上房子会垮踏下来。
北宫沧又来了电话,可是,她不接,迅速按了结速键,带着孩子走向了门口车站牌,真是寒酸,傅雪菲不禁有些落泪,摸了一把兜里的钱,还有为数不多的几张百元大钞,应该够回W市的路费了。
公交车来了,正当她想跟随着人流跨上公交车之际,然后,蓦地,感觉手上一空,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怀里的孩子不见了,前面有一个身影在迅速地跑着,从身形看,是一个女人,因为显得弱不禁风,头上还戴了一块布巾,手上行李箱一滑,她本能地跟随着追了上去。
“孩子,我的孩子。”她呼喊着,看着那女人跑远,在自己的眼前迅速变成圆点,直至消失无踪,她照顾了一年多的孩子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感情,居然被人抢走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歹陡也太明目张胆了,她打电话报了警,猛地才记起,那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生的,她何苦要这样呢?哑然一笑,照顾了他这么久,都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了,真是的,即然孩子被人抢去了就算了,反正,她也没想再与北宫沧过下去,当初,假装怀孕,不过是想蒙骗柳湘芸,如今,柳湘芸失势,北宫沧一无所有,她何苦还要这样子守着他,不过,他毁了她的青春,让她走至今天这样的地步,她心里也怨恨北宫沧,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她拔打了他的电话。“沧啊!儿子,儿子被人抢走了,你快来啊!快来啊!”
电话里,听到他哭泣的声音,在医院院守着母亲的北宫沧也慌了神,他虽然不爱傅雪菲,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肉,那孩子至今都没有一个名,但是,流淌着他身体里的血液,他不是冷血动物,是人都有感情,他可以不爱他的母亲,可是,他从来都没有不要那个孩子,就算是在泰国,他那么迷恋念锦的时候,知道傅雪菲怀孕了,他也从来都没有让她真正地想打掉这个孩子,这么久以来,他能允许傅雪菲还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或多或少,还是因为这个孩子,因为,傅雪菲再怎么样,也替他生下过一个孩子,而且,这辈子,这个孩子恐怕是他唯一的骨肉,他不能让孩子出事,绝对不能。
“你在哪儿?”北宫沧火速跑出了医院,急切地询问着傅雪菲,傅雪菲带着哭腔向他报备了地址,他跑向了医院的车库,驱车飞速驶出医院,奔向了傅雪菲所说的地址,前面是红灯,他被迫将车子停下,耐着性子过了一会儿,见红灯终于熄灭,绿灯闪耀,他狠踩了几下油门,车子提速超过了并肩而行的其它车辆,象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飞快驶出,由于心情着急,速度当然开到了最高码,操纵台的旁边,油表已经刷刷地转动着,180码,他没有开这么快呀!垂下眼,看着油表上那惊人的数字,他感觉自己没开那么快,急忙转动着方向盘,可是,方向盘已经不受控制了,糟糕不妙,他抬脚狠踩了刹车,刹车几乎踩不动,失灵了,不是失灵,应该是说有人在车子上动了手脚,刹车失灵,他想停下来,可是停不下来,被人暗算了,莫非是傅雪菲,应该不是,现在的他脑子里还想不到那么多,活命是唯一的想法,他想努力打开车门,可是,车门锁得很死,然后,就在他惊诧间,车身沿着平坦的公路飞速滑出,以惊人的速度滑到了一座大桥边,车子越滚越快,快得令他看不清楚车窗外的所有景物,车身以惊人之姿从大桥上弹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在空气中爆炸,变成碎星的碎片火速飘落向桥下的大河!
北宫沧,还来不及思索太多,就已经车毁人亡,在生命走至尽头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昔日与念锦三天婚姻的点点滴滴,零星的片段一一从眼前划过。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念锦,我绝对会珍惜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绝对不会被傅雪菲迷惑,念锦,我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一生只能留有遗憾了。
多么地可悲!就连最后死的一刻,他还在想念锦,还在追忆着他们曾经走过的分分秒秒,所谓,一步走错,步步错,不能回头了,他乞求着下辈子,然而,下辈子,念锦的心会是他的吗?这很难确定了。
傅雪菲追不到孩子,再给北宫沧打电话,才发现他的电话已经呈关机状态了,过了半小时,警方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是北宫沧出了车祸,已经离开了人世,她犹如晴天一个霹雳,疯了似地跑到了警察局,警察带领着她奔向了出事现场,那里已经是人海一片,围观的群众很多,车子正在被吊车从河里打捞上来,摆在河岸上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无法辩认,可是,从他胸口前掉出的身份证,可以证明,那的确是北宫沧,傅雪菲颤颤魏魏地走上去,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孔,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她骗了他,孩子不是他的,一直就在欺骗着他,可是,她虽然恨他,恨他对苏念锦一直念念不忘,但,从来她都没有想过要夺取他的命,孩子本是她所有的希望,她想依靠着他来唤回北宫沧变了的心,本不是他的,她偏偏要让他来寻找,匆忙中出了车祸,是她害死了他,她从未想过要他的命,不过是想让他更痛苦,内疚一点。
“北宫沧。”她跪在了北宫沧的面前,抚着尸体失声痛哭,千方百计缠上北宫沧,以为自己只不过拥有一颗虚荣的心,她想过好日子,她过怕了四处流浪的生活,但是,这个时候,在天人就隔,生死两茫茫的时刻,她才蓦然惊醒,原来,她爱他已经是这么深了,没有了他,她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下去?北宫沧啊!
仰起头,她看到的天空,她辩不清是何种颜色了,她的世界墙摧瓦倾了,原来,女人最不能玩的就是情感,最后,只能是引火烧身,再也难压抑心中的委屈与悲愤,她付出这么多,受了这么多的苦,就为了赢来他一具死尸么?
她仰天长啸,象一只受伤无助的小兽,悲泣的声音让天上的神灵惊惧。然后,她情绪彻底崩溃,扑在北宫沧面前,俯首磕着头,她不要清醒,拼命地磕着,一下又一下,疼痛还没有缓解过来,沉重地又磕了下去。血不断地从她额角涌出,在她的脸上蜿蜒而下,流到了河滩地里,将河滩上的河沙染成一片大红色,令所有在场的人纷纷动容,不禁泪湿衣衫!
“北宫太太,现在,请你给我们回警局接受一些调查。”见她悲痛欲绝,某警察还是硬着心肠上前抚起她,对她道。
“不,他不是北宫沧,警察,他不是北宫沧。”傅雪菲象突然间精神失常一样,冲着警察又吼又叫。
“你们凭什么告诉我他是北宫沧,他去找我们的孩子了,哈哈,你们真是一群笨蛋,居然让我来认领人,他根本不是北宫沧。”她冲着这些警察喃喃自语,然后,咬着手指,用着一对干净透明的眼睛望着他们。
嘻嘻地笑过不停。“笨蛋啊!真笨啊!他不是我老公,我老公去找我儿子了,你们认错人了,嘻嘻!”然后,脸上的血线染红了她的脸孔,她嘻嘻地笑着,咬着手指头,拔开了围观的人群,象一只快乐的小鸟,舞动着双臂,她疯了,失去了最爱的男人,女人疯了,警察向她跑了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围观的群众也为这一幕惊惧!
话说另一头,抱走傅雪菲孩子的是裴兰芳,她等待那个时刻好久了,她一直就气不过傅雪菲抢夺女儿最心爱的男人,将女儿的幸福破坏,好不容易等来机会,她一个人抱着孩子,提着行李不知道要去哪个地方,然后,她就跑了出来将她的孩子夺走,那孩子她刚抱过来就吓醒了,孩子已经一岁了,会认人了,睁不开看不到熟脸孔自是哇哇地大叫开来,哭声震天,裴兰芳怕被人发现,及时捂住了他的小口,她鬼鬼祟祟地准备将这个孩子丢弃在马路上,反正,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想让这个孩子与亲生母亲分开而已,说也奇怪,都这么半天了,傅雪菲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女人真狠心,连亲生骨肉不见了,也不着急着找。
她碎碎地骂着,将孩子放在了一株桃花树下,现在正值春天,桃花开得正艳,桃花瓣四处飞舞,她转身想走,刚回转头,没想到就碰撞到了一个人。
“你眼瞎了,走路都不长眼睛吗?”
这声音很耳熟,裴兰芳一辈子也很难忘记,她抬起头,然而,四目相触就碰撞出了绝世的火花,带着绝世的恩与怨,仇与恨!
“苏夫人,多年不见了,你可安好啊?”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苏夫人吓了一大跳,看清楚了那张隐藏在丝巾下的容颜,尤其是那左脸颊上刻着的印痕,‘淫口妇’二字,这两个字让她印象深刻,真是冤家路窄啊!
“裴兰芳,你还活着啊!”苏夫人牵唇一笑,笑得没心没肺,这么多年不见了,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你不是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的吗?”苏夫人的口气有些质问的意思在内。
“是,我是答应过你一辈子绝不回来见他,可是,你是怎么待我女儿的?你居然将她赶出了苏家的大门,让她差一点儿从高高的十九层楼跳下来,苏夫人,你真毒,居然逼死我的女儿,你当初答应会将念锦视如己出,当作亲生女儿来看待,我才同意远走他乡,离开苏庭威的。即然你毁了誓言,也就不能怪我不遵守承诺。”
想到苏夫人对待自己女儿的恶行,裴兰芳心口就象是堵了一块石头,痛得发慌,这世上,谁不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那是你的好女儿毁了苏家,让苏家一败踏地,就是你生的那贱货,让苏家从此走向了陌落,她还害死了他的父亲,害死了庭威,当年,你夺走了苏庭威,破坏了我的幸福,你的女儿,我把她捧在掌心里,一直小心呵护着,把她当做是亲生女儿来教养与培育,她偏偏看上了北宫沧,看上了一个一无用处的男人,结婚三年,用尽了所有去帮助人家,结果人家了发达了就将她甩了,还将庭威拉下了台,你说,这养了这么一头白眼儿狼,我心里能不恨么?裴兰芳,不要怪我心狠,我恨你,这个你知道,我能够二十几年了,让你的女儿在我眼前晃进晃出,就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苏夫人见到情敌,埋藏在灵魂深处的恨意绝然复苏,多年前,两个人争得你死我活,最后,为了女儿的前途,裴兰芳果然选择了退出。
“那是她愿意的,只能怪她爱错了人,苏夫人,我甘愿悔容,甘愿你在脸上划下这侮辱性的字词,目的只是想给女儿一个美好的未来,让我女儿能成为高贵的公主,不想让她像我一样悲苦地生活着,然而,你却差一点逼死了她,这笔债,今天,我们一并来了了。”
裴兰芳今天是绝意要与这名高贵的贵妇,其实如今也是落魄的妇人来算一个总债!
“好啊!反正,自从苏家陌落后,我也活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并了了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啊!”两个女人在丈夫毅然都归黄泉后,还在这儿纠缠不清,其实,不想输的是心中的那口气儿,争得也只是一个面子而已。
两人居然在大马路上大打出手,苏夫人将裴兰芳脸上蒙着的丝巾揭开,向着所有的路人高呼:“快来看啊!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偷人家的老公,还好意思在这儿摇舞扬威。”
“你呢?美丽的贵妇,你贤淑端庄,瞧你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装逼,二十几年前,我怕你,现在,我可不怕,你们这些人表面上圣洁,你可知道苏庭威为什么不爱你,因为,他说你在床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象具死尸,没一点儿情趣,说给我在一晚胜过给你在一世,哈哈哈!”
其实,裴兰芳心里是恨苏夫人的,当年,是她找人强行将自己毁容,能不恨吗?一个女人好好的容貌被划上一生侮辱性的标志,想抹也抹不去,恐怕是到死的那一天也抹不去,一辈子东躲西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她活够了,真的活够了,然而,就算是苏庭威逝世了,想到念锦所受的罪,她也不会让这个歹毒的女人好过。
“你,裴兰芳,我咬死你。”苏夫人没想到这女人还嚣张地将过去的事情拿出来嘲笑她,而且,还是他与苏庭威床第间的事儿,苏庭威曾经骂过她:“象个死人,真是不解风情。”
对,她就是不解风情,她没这个女人骚,没这个女人有媚功,没这个女人床上技巧好,所以,才会勾不住苏庭威的心,想到苏庭威曾经拿他们床上的事情给这个情口妇嘲笑,她心里那个火就滋滋地往外冒,她一把凶狠地扯住了裴兰芳的头发,裴兰芳也不服输,两人在马路打斗激烈,彼此的脸都抓破了,也不见停息,二十几年,她为了颜面,顾全大局,不想与这个女人理论,如今,她也是一个落魄的女人,就算是见了报也无所谓了。
“快来看啦!贵妇成泼妇了。”裴兰芳被她抓住头发,伸手抓不到她的发丝,就扯着嗓子狂喊,然而,这一带是郊区,路过的人很少,没人来看热闹,就只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震天,那孩子都没满一岁,不能走路,只能哭嚷着在地上爬,小孩子不懂大人间的恩怨,见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吓怕了,想离开,又苦于无奈。
猛地,一辆重型机车从另一个方向口火速开来,路是斜坡,司机开得不算快,但是,当他看到两个女人路边扭打,一个女人抓扯着另一个女人的头发,发疯似地将她甩出,他想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车下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重型机车的车轮已经压过了女人的身体,刹那时间,世界连风都静止了。
司机颤抖着握着方向盘,怕给自己惹事,他没有停下来,狠踩了油门,车子飞速前进,一转眼跑得无影无踪。
苏夫人再恨裴兰芳,也从未想过要让她死,而且,刚才,她也没想到会有车子从那边飞过来,看到裴兰芳摊在大马路血淋淋的身躯,她吓得双腿发软,她几乎都不敢去看她从大睁的双眼,还有从嘴角浸淌出来的鲜血,但是,她没有跑,只是,腿一软,慢慢地跪了下去,跪在了那个哭嚷不休的孩子面前,裴兰芳死了,也代表着她们之间的恩怨将永远地结束。
她打了110,算是自首吧!她不想逃,即然后果已铸成,她就要勇敢地去面对,反正,人生对于她来说,也觉得淡然无味了,十来分钟后,警车呼啸而来,当闪着银光的手铐铐上她细瘦手腕的那一刻,她扯唇笑了,笑得云淡风清,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美好,然而,她的心呢?用千疮百孔也很难来形容她此时的心境,不过,片刻,许多人的人生都开始扭转。
警察清理了现场,通知了死者的家属,绿珠看到自己惨死的母亲,吓得六神无主,她惊慌失措地跑到了警察,要求要见一见凶手,警察见她情绪激动,给了她十分钟的时间,让她与凶手见一面。
看守所里,隔着一道玻璃墙壁,绿珠看着墙内的陌生女人,她很瘦,面色蜡黄,不是昔日报上那个失了势的苏市长的老婆嘛!为什么她会杀死母亲?她真没搞懂。
老实说,苏夫人在见到绿珠第一眼的时候,以为是念锦回来了,她情绪有些激动,不过,仔细看,她们还是有区别的,念锦的下巴要尖瘦一些,而这个女孩子,她的下巴是圆润的,而且,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是比不上念锦的,这才蓦然惊觉,原来,苏家还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裴兰芳当年产下的是一对双胞胎,难怪她愿意答应她,永远不再见苏庭威,原来,还有一个女儿在她的身边承欢膝下,她委屈求全,瞒天过海,带走苏庭威亲生的女儿,二十几年了,苏庭威,如果你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会不会从坟里跳出来呢?这人生就如一个笑话。
“苏夫人,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母亲?我们与你无怨无仇。”其实,绿珠丧失母亲,心情悲痛,她要求见苏夫人,不过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委,她一直就感觉母亲有什么事隐瞒着她,整天鬼鬼祟祟的。
苏夫人盯望着绿珠,眼珠子眨也不眨!流落了这么多年,也该是让她认祖归宗,她虽然恨苏庭威,但,对他也有一定的感情,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女儿流落在外,接下来,她应该是要量刑了,如果她不告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恐怕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念锦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不想看到她与自己亲生的妹妹一辈子骨肉分离。
“你是苏庭威的女儿。”“什么?”绿珠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是苏庭威的女儿,也就是说,她也是一位高干千金,可是,她却落得到泰国夜总会卖唱的地步,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她染身黑道,还去借了高利贷,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高利贷。
“苏夫人,这么说来,苏念锦是我的姐姐?”她还以为自己与苏念锦只是长得像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双胞胎姐妹,苍天真会捉弄人啊!一母同胞,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们应该是平等的,然而,她锦衣玉食,吃穿不愁,能够念高等大学,她呢?连中学都还没毕业就只能辍学在家,一母同胞,甚至同一个时间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就是有这么不相同的命运?
“是的,你们是双胞胎,孩子,不要怪我,我也有自己要坚持的理由,我不能让我的几个孩子没有父亲,你妈的死,我有责任,只是,这是个意外,我不是存心的,你去找念锦吧!你们俩好好聚一聚,这么多年了,该是团圆的时刻了。”
苏夫人说完最后一句,再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过身子便走向了那道失去自由的铁门,绿珠看着那道凄凉的背影,她能说什么呢?原来,她的母亲心中居然藏着那个秘密,原来她脸上的刻痕是来源的,隐藏着她的身事,隐藏了一个惊人的故事,念锦,她的姐姐,找到她,她就能飞黄腾达,就能弥被她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与罪吗?
她的眼睛湿润了!
念锦接到了念菲的电话,火速带着孩子从美国归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去监狱看过母亲,苏夫人告诉了她一切,然后,她疯了似地冲进了太平间,看着太平间里躺着的那个女人,她的亲生母亲,尤其是她脸上那有一生侮辱性标记的‘淫’字,她的泪抑制不住就凶猛往下掉,知晓了自己亲生的母亲还活在这个人世,然而,却是无法见她最后一面,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能说,念锦颤抖着手指,紧紧地握住母亲早已经冰凉的手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支温暖的玉手轻轻地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扬首,湿润的视线里,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展露在眼前,绿珠,她记得她的名字,当时,她被一群男人追着跑,是她救了她,将她送回了家,那个脸上刻着印记的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而这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是她的挛生妹妹。
“绿珠。”“姐。”分离了二十几年的姐妹抱头痛哭!分离了几十载的骨肉终于团聚!
念锦让亲生母亲落土为安,葬在了父亲苏庭威的旁边,他们在世的时候不能在一起,但愿死了后,去了另一个世界能够比冀双飞,其实,也是一种祈愿罢了,人都死了,一切归于尘土,什么都不知晓了!
“爸,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今天,我带着她来看你,绿珠,她受了这么多的苦,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地照顾她。”
她将绿珠推到了父亲的面前,念锦一直觉得父亲待自己最好,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照顾。
“爸,我…是绿珠,我…来看你了,呜呜。”原来,她不是一个没爸的孩子,原来,她身体里流淌着高贵的血统,她是一个市长的女儿,尽管市长千金的身份已经成了昨日黄花,过往烟云。
绿珠改了自己的姓,苏绿珠,念锦帮她偿还了好几十的高利贷,她感激姐姐,也就不再去计较几十年来所受的委屈与不公,因为,她知道,她的幸福日子已经开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