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将手上卷筒白纸递给了她。
手一抖,卷卷白纸‘哗啦’一声铺展开。
“公告,燕王东陵凤玉不顾百姓死活,率重军奔赴北襄,在战争中受伤,至今下落不明,封厥之事暂由燕王之弟北襄王东陵凤真掌管,从即日起,田赋,减轻三分之一,人赋,男子(15岁至56岁)每人均出一算(120钱),女子(20岁以上),每人增多出40钱…”
果然与她想得一样,只是这免得徭役太少了,而且,只有减少没有奖励那能成,云定初拿着公告去找了毛笔沾了墨汁。
在下面毫不犹豫就添上了:‘奖励农田耕种超额数,多种一亩良田,免其赋税一年,奖励丝织好的农户…”
然后,再让张卫将公告拿出去命人贴到城门墙上。
公告一出,封厥所有老百姓议论纷纷,果然,如北襄王夫妇所愿,百姓的眼睛落在了后面耕种面积免赋税的政策上。
这关系着他们切身的利益,而谁当政都一样,只要能为他们带来好处,他们就拥戴谁。
再说,燕王在封厥当政一年,一直把重心落在操练兵马,扩充军队上,一心想打回卞梁进行夺宫之战,军费开支庞大,封厥一带的老百姓赋税太重,多数人都因交不起赋税而选择了外出,或是直接弃地弃家,带着一家老小逃出封厥,去外地想找一个安身之所,导致许多良田荒废。
这样的公告一出,一传十,十传百,外出的老百姓获知封厥换了执政者,又颁布了新的政策告令,不到几日就全部都携家老小还了家园。
云定初站在燕王府旁侧高度大约达到30左右的金象高塔顶端,俯望着脚下的芸芸众生,看到塔楼斜下方的大坝里,李将军与军器监的李大人(由于在与燕王的殊死搏斗中立了头功,已被北襄王封赐成了大将军王),两人身穿战甲,肩上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腰间佩了长剑,步伐凌微不乱,挺直脊背,威武不凡,正带着万千战士挥汗操练。
密密麻麻的将士人头掠过她的眼眸,李将军与李大人居然从北襄带回来如此多的兵马,可想而知,与燕梁两军交战的兵马,云定初记得很清楚,东陵凤真说是十二万,她现在知道了,那不过是东陵凤真蒙骗敌人的计谋。
表面上说派兵十二万,事实上,恐怕只有二两万兵士,虚张声势,在那最多不过三万兵士的掩护下,他们才能成功完成金蝉脱壳之计,顺利的鳩占鹊巢。
难怪她们布置的三关根本不堪一击,原来这也是他计谋中一项,不得不叹,瘫子的大脑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封厥有重兵把守,身后又有一个‘魔’教,她不知道他掌管的是什么教,所以,在心里给他暗自取了一个名,‘魔’教,而东陵凤真自然就是魔王了,怪吓人的,哈哈。
云定初站在高塔楼上,悠悠的眸光望向了西南的方向,那是她曾经想要开辟一道致富之路的地方——北襄,如今成了何种模样?真是一片灰烬了吗?
同一时刻
北襄
残片、断垣,焦炭的灰在半空中乱飞,空气里飘弥着焦臭味儿,还有尸体腐烂的气息不断地空气中缠绕。
天空仍然降着白雪,晶莹的雪花四处飘坠。
呼呼的北风不断地吹刮着早已冰冷的世界。
也不知怎么回事?北襄这苦寒偏僻之地虽气候一般都是零下几度,可,只除了降雪以外,也从未有过更严重的灾难现象。
然而,今日,明明都已是春日,天空中却开始落下了小粒小粒的冰雹。
十几抹人影不断地在残桩断片中寻找着什么。
南虎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西北边似乎又来了一个旋涡,打了一个寒蝉,他赶紧停止了翻找的动作,催促身侧的同伴,“阿葛尔,你去劝劝太子,不能再找下去了,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希望,你瞧,都烧成一片灰了。”
阿葛尔抬头瞥了一眼前面那抹不断翻着乱石秀挺而健硕高大身形,白了南虎一眼,“你为什么不去说?让我去得罪太子啊!”
“像个娘们儿似的,真胆小。”
南虎啐啐骂了一句,即然阿葛尔不去,只好他亲自出马了。
“太子,太子,下冰雹了。”
南虎出手掌拂掉肩上刚落下的冰蛋子,急切地劝说,“太子,别找了,说不定云王妃已经逃走了。”
但是,耶律丹却满面冷云,像没听到他嘀咕的话语一般,仍执着地把一个一个焦黑的石头翻起,细细地寻找,就怕遗漏掉些许的缝隙。
“太子。”
南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翻遍了所有的焦黑炭石头,回头,湛蓝色的眼睛望着被他翻起来的那些白白的石头与黑炭焦木,眼神有些空洞,喃喃低语,“你们说,我当时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这句话谁都没办法回答。
南虎与阿葛尔等人只得像一根柱了一样立在他的身后。
任由着北风呼呼地吹,衣裾飘飞,画面唯美。
“南虎,你说,她真的死了吗?”
南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扯开了粗大的嗓门儿,“也…许吧!”
闻言,他英俊的面容忽然就变得冷咧,湛蓝色的眼睛慢慢染上猩红色彩。
“不,本太子绝不相信,她不会死。”
是的,他绝对不会相信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南虎很想说,太子,面对现实吧,你喜欢的那名汉人的确葬身于这断垣残片之中。
可是,看到主子痛苦不堪的表情,他没法子开口啊!
陡地,他冲出去,从一片虚墟中找来一把锄头,开始‘乒乒乓乓’在虚墟中挖起来。
南虎等人吓坏了,赶紧奔上前想抓住他的手臂,让主子停止这种疯狂的行为。
没想却被他用力一甩,南虎被甩趴出去了两米开外,熊腰还撞在了一块坚硬烧焦的黑石上,疼痛从腰椎骨上袭来,致命的疼痛让他不敢申吟半声。
“给本太子挖,就算掘地三尺,本太子也要把她给找出来。”
用情已经如此之深了。
没有了她,他整颗心像是被人掏空了。
云定初,你给本太子出来,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嘶吼,在咆哮,他不甘心就这样与她分别,他与她还没有开始,为什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
这句骇然的怒吼吓得十几属下面色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无助地低垂下了头,轻唤了一声‘太子。’
“太子,你的手…”
阿葛尔见他握着锄头的手指鲜血不止,赶紧奔过去想要擦看他的伤势。
然而,他却冲着他怒斥,“滚开。”
可这一次,阿葛尔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他的两条腿,其他十几个兄弟也围过来,将他团团围抱住。
“太子,咱们不能在这儿久呆了,巫师已经命人传来消息,再过一个时辰便是你继承汗位最佳时候。”
“是呵!太子,咱们真不能再耽搁了,触犯了长生天,咱们部族来年会有大灾祸降临,你如若不想长生天降罪,便带着咱们迅速返回草原吧!”
南虎最了解主子,知道他最在意什么,便说了这样两句话。
他们的太子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男子,也是最痴情的男人。
如若让草原上的女人看到他如此痴情的一面,不知道会不会嫉妒那个名叫云定初的女子。
“太子。”阿葛尔瞧着主子手指尖有黑色炭灰,知道那是刚才主子不停没命搬动烧焦石块时,炭灰陷进指尖缝里去的。
“拿药,快点。”阿葛尔回头不停催促着旁边的一位兄弟。
耶律丹想挣扎,可是,就算他再力大无穷,也不可能挣脱十几名属下,他是草原第一勇士不错,为了从虎口中拯救芸娘脱险,他左臂已经受了伤,虽说伤势不是太重,现在又为了寻找她,在这乱石块废墟中乱翻一番,现在,又一种筋皮力尽之感,挣了两下,见他们拥抱得自己如此结实,也就不再挣扎。
白雪飘坠到他的幽幽黑发之上,渐渐与他披肩的长发缠绕在了一起,黑色的披风因为他的忤立不动不多时便积上了一层白雪,雪花还带着晶莹的冰珠子,他站在那儿,伫立于苍茫肃穆的白雪大地之中。
纤长的眼睫毛上积上了薄薄的雪花,眉毛,鼻梁,以及薄唇上,尤其是他下巴上那绺被紫葫芦束起的胡须上,全都沾染上了洁白晶亮的雪花。
整个人就像一座雕塑,心口郁结而出的血,是他为逝去的心上人逝世而流出的泪。
北襄王府成了一堆废墟,襄军逃跑后,东陵凤玉知道北襄王已带着一家老小自焚于宣仪殿,便不再对襄军乘胜追击,因为,他知道,随着北襄王的自焚,襄军已无主将,就算他们逃跑了,也是群龙无首,他没有过多的精力去追击他们,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占领北襄击退盟军卞梁之师。
当他还未享受到半丝胜利的喜悦时,大批卞梁之师挺进象鼻山,将他的军队团团围住。
北襄王府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东陵凤玉想带着兵马杀出重围,可是,卞梁军队不再给他反击的机会。
派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向他禀报,围在象鼻山外的人马至少好几万,而出山的每一处关口全部埋伏了大批的梁军,包括后山悬崖险峻的地方,苏氏比北襄王还要狠,是想将他围困在这座空城里,将他逼上绝路。
果然,苏氏够狠,够绝,够毒辣。
终究,他还是没能逃过她的魔爪。
出不去,北襄王府又被烧了个干净,他只得带着兵马在后山安营扎帐,至少,在他看来,唯有后山那险峻之地是一块平安之地。
就算梁军杀上来,也需要三五六天。
两名将士抓着一名同伴给扔进了主营帐,“禀燕王,这小子下山抓老百姓的鸡吃,一群老百姓怒了,拿着锄头围在山口,要找咱们算债。”
抓鸡吃?
他们被困已经整整二十四个时辰了,五脏庙个个饿得咕咕直叫。
他也是人,他也饿,如若是平时,抓一只农户的鸡吃根本是小事一件,他们为了百姓出生入死,理当得到百姓的爱戴与尊敬。
重要的是,现在他已落魄到吃不到一顿饱饭的地步,不过是一只鸡,那些老百姓就围上山来想找他说理。
现在这个时候,他很明白,不敢与那些农户来硬的。
毕竟,他手下的人没粮食吃,想要填饱肚子,还得依靠北襄城的老百姓。
唯有填饱了肚子,他们才有力气去战场上砍杀敌人。
“跟本王出来。”
想到这儿,他伸手便将那名偷吃了农户鸡全身抖瑟的将士给拉出了主营账。
恰在这时,一伙老百姓已经从山下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个个手中捏着长刀,短刀,有的甚至还拿着锄头,一名头戴蓝丝帕的妇人指着他拽着的那名灰头土色的将士又吼又嚷,“就是他,乡亲们,就是他抓吃了我家的鸡。”
“说,为什么要抓吃我家的鸡?”
农妇一开口责问,她身后的众乡亲便个个激怒地破口大骂,“没良心的杂种,咱们北襄已经够穷的了,你们居然还跑过来抢劫?”
“打死他,打死他。”
“对,往死里打。”
老百姓们情绪激动,个个脸红脖子粗,扬言着要冲上来将燕王手中的抢鸡的将士打死。
“光天化日之下,没王法了。”
“你们说,要不是窦后与襄王在该有多好。”
“是啊,也不会让咱们这样遭人活抢,你们这些个强盗,土匪,你们抓了我家的鸡,今天,不还我一个公道,我就不活了。”
这话明显是说过东陵凤玉听的。
老百姓虽朴实无华,然而,就算他们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里谁是主子。
“大姐,本王让他给你赔罪,张幸,拿几两银子过来。”
“对…对不起,大姐。”
抓鸡的将士诚惶诚恐,结结巴巴地道着歉。
张幸得燕王命令,拿来了几两银子想塞进村妇手中,没想村妇居然嚎陶大哭,大骂出声,“我只要我的鸡。”
意思是,你给银子再多我也不要,我只要我的鸡。
这下东陵凤玉有些按奈不住了,天下有如此蛮横不讲理之人?他属下抓了她的鸡,都让他给她道了歉,还赔她银子,她居然只要鸡不要银子。
“大家听我说,我是天元皇朝的先皇之子凤玉,是执掌封厥之地的燕王,现在,咱们被困于这北襄山顶,属下将士已整整一日水米未进,实在是饿得发慌,才会下山抓了大姐的鸡,还希望大姐给本王一个薄面,饶了这名将士,他浴血奋战,很是英通,是咱们军中的一名英雄。”
“他浴血奋战,是英雄又怎么?干我们屁事,又不是为我们打的战。”
村妇话峰犀利,字字如刀。
“不提这事,咱们还不生气,一提这事,我们都来气,东陵氏皇族对吧!你即然是北襄的兄长,就不应当率兵攻打咱们北襄,置手足骨肉亲情于不顾,如今,咱们的襄王被你们逼死了,还妄想咱们给你们粮食,做梦去吧!”
这话让东陵凤玉的额角骤然就生生贲起了几条青筋。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北襄老百姓居然如此爱戴他们的襄王与窦后,为了他们自焚于宣仪殿,群起怒之,不顾他们囤积在山颠上的数万大军。
如若得不到北襄老百姓的支持,他这支队伍眼看就会全都葬身于这山颠之间。
“不是…”
他该怎么样给他们解释?
恐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毕竟,他们为了皇权争夺手足相残是事实。
而这些又干他们这些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何干?
谁当君主都一样,只要他们能吃得饱肚子,能安居乐业就行。
“乡亲们,对于襄王自焚于宣仪殿之事,本王也深感悲痛,然而,这就是政治,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本王也是实属无奈,本王虽是皇族,却也得受皇上管辖,如若不是苏后下旨攻伐北襄,本王也不会…”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想激起老百姓的同情。
后又缓缓道,“如若给本王一袋粮食,本王便给他十两银子。”
一群老百姓还没来得及说话,空气中便幽幽飘来了一记温柔的嗓音,“没用的,你就算用百两银子换一袋米,他们也没人卖给你,不是他们不卖,而是他们的家中,除了今年全家的口粮外,再也拿出多余的半粒米来救济你。”
寻着声望去,东陵凤玉便看到了一袭白色罗裙素衣,挽着两个发髻,身段窈窕纤细秀美的身影,迈着碎小的莲步向他这边走来。
见到那张脂粉未施,却仍然清新脱俗的容颜,东陵凤玉有一种喜出望外之感。
“卫儿。”
赶紧丢开了偷鸡的将士,疾步向她向去。
“卫儿,你去哪儿了?本王到处都找不到你。”
独孤卫站在原地,面容上没有任何一丝的微笑,见到他不似以往般的喜悦,满脸的淡定让他在离她两步之遥止了步。
“卫儿,你是下山去弄粮食了?”
“粮食?”
独孤卫冷嗤,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冷笑。
忽然,神情一凛,开启红唇,“乡亲们,窦后与襄王平日待大家那么好,如今,他们被这个人——”
扬手狠狠指向了他,出口的话如啐了毒的利箭,“东陵凤玉给逼死了,这十几年来,窦后与襄王是如何对待大家的,而这样的好人,却最终没得到好报,这一切全都是拜东陵凤玉所赐,乡亲们,那名将士是他指使下山去抓鸡的。”
东陵凤玉神色恍了恍,仿若这是他不敢相信的事实,爱他入心魂的独孤卫居然当着他的面,向一群北襄老百姓指责他。
然而,忽然间,他就明白了,眼前的村妇要鸡不要钱,他的视线从一群老百姓面孔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定在了对面的独孤卫柔美的脸孔上。
独孤卫本是他的爱慕者之一,是他任意狎玩的对象。
如今,也是想仰仗她度过难关,毕竟,她熟悉北襄这片土地,然而,他想错了,即然她背叛了他,那么,独孤卫这个女人便成了他的一枚弃子。
盯望着她的眸光渐渐变得冷咧,不多时,便迸射出狠厉之光。
“乡亲们,也许大家都不知道,你们心目中的独孤侧妃,这些年来一直与本王暗通款曲,传递着你们北襄所有的消息,包括此次本王率兵攻伐北襄,她早就全部知情,甚至还舍弃了你们尊敬的北襄王,投靠了本王,害死你们北襄王的罪,她是最大的祸首。”
听到这儿,所有老百姓激怒的情绪无声升华,个个对独孤氏恨得咬牙切齿。
无法承受百姓狠不得将她活刮了目光,独孤氏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凄怆,“东陵凤玉,你这个祸害,我不该信你,是你让我一无所有,无家可归,丘儿那么小,却被烧成了灰烬,不知道他有没有痛苦的挣扎?”
“东陵凤玉,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
怒吼中,她还没有向他冲过去,就听到空气中惊天一声暴喝,“打死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为咱们的窦后与襄王报仇。”
是这对奸夫淫妇让他失去了英明的统治者,想毁了他们的家园,对于他们来说,这对奸夫淫妇注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有了这号令声,上百名老百姓挥起了手中的长刀,短刀,锄头,向他们心目中的奸夫淫妇重重击去。
东陵凤玉毕竟是练武之人,后背上被挨了一锄头,及时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然而,他的属下张幸及时赶至他身边,带过来一群兵士将他护在了身后,往主营帐里撤退,他们知道不能够与这群老百姓硬拼,如若没有了这些人,他们将很难在这艰苦的北襄立足。
不被敌军杀死,也会被活活饿死。
独孤氏还来不及发出丁点儿声音,几十把锄头狠狠从她头顶砸下,脑袋被砸,顿时脑浆四溅,不可一世,在北襄王受窦氏宠爱了十几年的独孤侧妃,最终死在了北襄百姓愤怒举起的锄头之下,死时,身上没一块好肉,表情十分的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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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子哪,票子哪,暮哥写了四个小时,终于弄了一万字。
暮阳完结文《名门第一夫人》
她是妈的烦恼,他是妈的心病!【现实版上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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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第117章 她才是最大的赢家
由于得不到北襄老百姓的支持,东陵凤玉带着几万将士被围困在了北襄山颠,最初还能猎杀山上的野味充饥,摘些野果子野菜填填肚子,不过短短的三天,山上的野味被全部捕猎干净,成片的荒野,很难再看见一只野兔,野鸡,而山上的野菜叶已经被挖得彻彻底底,裸露在林子里的土地上的绿色植物,除了有毒,便是有刺的了。
东陵凤玉一身紫色衣袍,站在山峰之颠,俯首望着远处辽阔的缰土,曾几何时,他一直梦想着将站在那金銮殿上,受万人敬仰与爱戴,带着一身的荣光,现在,他虽站在了这样一个高度,然而,他的心境却是凄凉的。
这一场夺嫡之战,谁是真正的赢家?
不是他,也不是东陵凤真,更不是大哥凤泽,而是卞梁那个心狼手辣的妇人苏氏。
“燕王,如果咱们还是找不到出口的话,这几万大军将会被活活饿死。”
封厥将军张伯光在他身后,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是白云霭霭,山峦层翠,云雾弥漫的地方,也是卞染的方向。
几万大军被活活饿死?
这在历史上恐怕还是没有过的,自古以来,士兵就应该战死沙场,却从来没听说过被困山中活活饿死,难道说,他带的这支军队将会成为开天劈地以来被人戳脊梁骨破败之军,而他这个燕王,也一定会被世人贻笑大方。
他机关算尽,却万万没有想到,苏氏会对他来这么一招。
东陵凤玉虽心里后悔,可是,他也在思考着出路。
“伯光。”
扬了扬眉,定了定神,他从腰间拔出长剑,寒光闪闪的剑峰直指山下,“无路可走,咱们只要杀出去。”
哪怕是前面已经悬崖峭壁,但,他东陵凤玉没得选择。
与其在这儿活活饿死,还不如一鼓作气杀出重围,说不定还能觅得一线生机。
张伯光粗黑的眉毛皱成了两条难看的蚯蚓,他想对燕王说,使不得,山外的人马里三层,外三层,早已将北襄城围成了一个铁桶,苏氏已经全部切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是铁了心要将他们往绝路上逼。
他想着先前用望远镜所看到的那些驻守在北襄各个边缘角落的卞梁士兵,他们一身灰色的战袍,个个挺着胸膛,带着坚毅的表情,密密麻麻的黑压压一片的人头,让他胆战心惊,从来,他都不是一名不战而退的败军之将,但,他看到那么多的士兵围在北襄城外,他真的是首次胆怯了。
约摸估计,苏氏这一次是下了血本,已经把卞梁军队派过来大半,铁了心不再给他们一条生路。
见燕王手持宝剑回了主营帐,张伯光也只好拔腿追了上去。
打算与主子一起拼尽最后一滴血。
封厥,燕王府
芸娘的气色越来越差,近几日,甚至进入了昏睡阶段,云定初有些心急如焚,她为芸娘把了脉,知道芸娘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那毒素在慢慢攻进她的心肺,尽管她一直在寻找着解毒方法。
翻着手上的医书,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入耳,紧接着,果然就听到了顾清莲脆生生娇柔的声音,“小姐,小姐。”
“怎么了?”
“小姐,告诉你一个消息,奴婢也不知道这消息是好,还是坏?”
“怎么说?”这话说得有点有滑稽。
定初回首,水盈盈的目光凝向了从外面走进屋子里的丫寰。
“曹夫人来了。”
曹夫人?
听到这三个字,云定初有些恍神,更有些云里雾里。
见小姐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丫头知道她是不知曹是何人,所以,赶紧解释,“就是川襄那个曹夫人啊!”
川襄的曹夫人?迅速地,云定初开始搜索着储存在脑海里的记忆。
在天元皇朝后宫中,最不得宠,甚至在先皇驾崩前半个月打入冷宫,先皇驾崩前的一夜,去探望病中的君王,因不小心触怒了先皇,而被一批秘密的军队连夜被送去川襄的妃子曹媪氏,字婉若。
“她来做什么?”
想到她,觉得有些奇怪,云定初皱了皱眉头。
各地封王,在先皇驾崩的那一日开始,便就开始蠢蠢欲动,夜夜为夺宫而谋算,筹备,只有川襄的意王,母慈子孝,仿若身处一片世外桃源之中,或许是因为曹妃早年被打入冷宫,冷宫寂寞而凄凉的生活过怕了,所以,再也不想介入皇族的纷争,她也曾对人说过,这一生,只想过平淡而安定的生活。
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在北襄王占领封厥,燕王被困北襄山颠之时,她来做这儿做什么?
“这个奴婢不知。”
“来多久了?”
“听张卫说来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了,此刻,正在书房与王爷密谈着。”
找东陵凤真密谈,可想而知,这位曹媪氏绝不是一名表面上看到的与世无争的人物。
“夫人,这边请。”
主子俩还在谈论着,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张卫的声音。
顾清莲主仆俩赶紧探出头去,视野里,便就看到张卫领着一群女子过来了,而走在最面的那个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唇红齿白,发饰比较简单,更准确地说,是根本没梳什么样的发饰,只是简单的把头发梳理整齐,往脑后轻轻一束,发上无任何点缀的美玉珠花,整个看起来纤尘不染,浑身却也散发出一种清冷与卓然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