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将士听令,火速撤出城外五十里,咱们迎接白将军去。“
所有人兵士都知道,迎接白将军是假,找白君冉寻仇是真。
因为云湘柔死了,虽说死因不明,是因误喝了厨房的浣花草而丧命。
可是,这笔债凤铮肯定是要算到白君冉头上,要不是他带着人马去巴蜀,云湘柔也不可能死。
曾经昔日并肩作战的大将军,为了各自的女人而成了仇人。
他们都有各自的使命与归宿,都有各自需要保护的人。
凤铮要去迎接白君冉,有名副将不同意了,就是昔日庄王的部下,他之所投靠凤铮,是想跟着他干一番大事业。
所以,他们才冒着背叛庄王的千古骂名,不过是想混一个大有前程的未来。
现在,眼看着他们呈败军之势,而且,凤铮又因一个女人的死而震怒,在他们看来,凤铮为儿女情长,不顾部下流血牺牲的性命,不是一个能干一番大事业的人。
自古英雄是爱美人不错,可是,如果为了美人失江山,那可就不是明智之举了。
”凤将军,怒难从命。“庄王的旧部立刻挥刀对荑国兵马相互厮杀。
城门墙上的黑压压的兵士见城门下的军队开始因意见不和而相互残杀,乐得个个收回了弓,高扬双臂,疾声呼喊,”荑国必败,荑军必败。“
一番较量,凤铮军队仍呈上风,只是留下的人数已咿呀剩下了原来的一半,没有多只有少。
他挥着长剑策马离开了遍地尸首的战场,一路向北策马狂奔。
后面的跟随了他多年的军队人马,也像无数忠心耿耿的哈巴狗跟在他屁股后头追去。
在一个交界河地带,终于与白君冉带领的六万兵士相见,谁曾想到,昔日战场上的好友,如今会是分外眼红的仇人。
白君冉骑在马背上,白衣飘飘,修眉凤眸,威武俊俏。
而他旁边的一匹马背上自然是坐着那个让凤铮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云定初,说句实在话,云家所有的女儿都长得极为俊俏,云定初的美丝毫都不比云湘柔逊色。
只是,少了云湘柔的媚态,多了几分的清俊罢了。
”凤将军,是几个意思?“
白君冉勒住了马缰绳,扬声询问向他们迎过来,已命一拔将士挡住他们去路的白君冉。
”白兄,咱们两人年龄相仿,又是一起入荑国皇宫被荑威王看重大力培养的人,咱们一起出生入死了许多次,所以,我不会为难于你,不过,你旁边的这个女子,你必须留下,然后,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以前是侍候同一个君主,如今,荑国兵变换了君主,变了天,人格有志,他们的目的已经不一样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虽然不是盟友,不过,凤铮念在昔日的情份上,还是准备放白君冉一马。
”凤兄,什么事你都可以冲着我来,可是,要让我不管旁侧的女子,那是绝计不可能的,办不到。“
”办不到是吧?那就你只有与她一起死。“
风铮目露凶光,陡地拔高了音量。
”你以为,凭你这区区三万不到的兵力,能与我的军队抗衡,别不自量力。“
”咱们试试。“
说着,凤铮已经宝剑出鞘,剑尖直指白君冉旁侧身着红衣的女子,如若是其他女子,见了这种阵势早就吓得面如土色尖叫了,然而,这个女子,却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对于他的挑畔,丝毫无畏惧之色。
视线还定定地与对他对视着。
白君冉早已拔出剑紧紧地护在了她的身前,看得出来,此女子在他心目中的重要位置,是想用命护她周全。
多愚昧无知的人,想别人不想自己,他凤铮也是愚昧无知人当中的一个啊。
”敢问凤将军为何想要杀我?“
不卑不亢的一问,让凤铮火从心起,咬牙崩出,”少哆嗦,云定初,她是你妹妹,你却残忍地将她杀害,我那孩儿死得好何怜,所以,今日,我定要为她们报仇,宰了你这毒妇。“
”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了你的孩儿,你的孩儿在哪儿?我口里所指的她又是谁?“
这一个个问题向凤铮扔了过去,凤铮虽是一武将,在战场上勇猛无比,可是,却是不识几个大字的大老粗。
心里一急,自然也找不到任何辩驳云定初的话。
毕竟,他与云湘柔的关系是没有暗地里的,他们这种勾结的关系,在世人的眼中那就是奸夫淫妇。
云湘柔就算是死了也是被千夫所指,万夫唾骂。
”少给本将军装蒜,不是你还会是谁?云定初,你这个歹毒的婆娘,今日,本将军定要活剐了你,用你的血肉祭典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儿,兄弟们,给本将军上。“
”荑国的将士们。“在所有兵士还未拔刀之前,云定初大喝一声。
”早就听闻荑国将士个个勇猛无敌,在战场上那是所向披摩,从未吃过一次败场,在你们英明君主荑威王的带领下,你们成了荑国的一支精锐之师,现在,你们忠心的君主已经逝世,在你们眼前的将军,你们用性命忠于他的首领,为了一点小小的恩怨要大开杀戒,他曾是堂堂的荑国大将军,因为一己之私将你们的生死置之不顾,这样的将领,还值得你们所追随与效忠?“
”你们一年四季无法在家中陪伴妻儿,在父母膝下敬孝,不就是想寻求一个美好的未来?这样的首领,这样的将军,他已经不值得你去追随,如果大家相信白将军的话,如果你们投靠了他,他将会给你们想要的承诺。“
这是一个乱世,生逢乱世,有时候是没得选择,可是,云定初知道,谁都有妻儿老小,谁都有年迈父母,这些个将士的心也不是用铁做的。
再说,凤铮军队伤亡惨重,已经是残兵败将,与卞梁军队的一干火拼,早已大伤元,实在是不适合再也人交锋。
几名副将已经劝说过凤铮许多次了,可是,凤铮不听,执意带着所剩不多的兵马奔赴了好几百里路前来向白君冉挑战。
这样不顾全军几万将士的性命,只顾一己之私,只为给一个死去的女人报仇。
而且,那个女人还不是他凤铮的结发之妻。
这样的事实让荑国几军队怨声载道,如今,云定初这一挑拔,许多的将士便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你们?“见身后自己的兵马明目张胆地背叛自己,凤铮气得面色铁青,但,他也只能是狠狠勒紧了马缰绳。
‘哐哐当当’一阵声响过后,地面丢下的兵器也累积成山。
而凤铮身后的人数越来越少,渐渐地,只剩下寥寮无几的身影,再一看,身后的几名副将也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风铮仰长长啸一声,想到了与云湘柔昔日的恩爱,想到她已死在了这个女人的魔爪之下。
他吞咽了喉间涌起的那股血腥东西,冷笑,”你们背叛本将军,本将军不怪你们,你们几个…“尾音拖长,视线瞥向了身后的几名副将。
”如果要投靠他也可以,本将军无法可说。“
他刚一开口,几名副将便大喊了一声”凤将军。“
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为何好好的几万兵士如今只剩下了他们几抹寂寥的身影在孤军奋战。
前方白君冉的军队人数越增越多,而他们纵然是一身武艺,也不可能斗得过千千万万的军队人马。
在他的一意辜行下,几名副将见劝不住他,不想做无畏牺牲,在最后一刻也站到了白君冉的军队一边。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兵士,最前面的那几张熟悉的脸孔,无数次,他与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可是,在这一刻,个个全都弃他而去。
是呵,他是一个败军之将,可是,他不得民心的最大之处,便是他这人不是英雄,而一个普通痴情的汉子。
可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事已至此,他已经没办法能有回天之术。
是的,他就是喜欢云湘柔,没来由的喜欢。
想到她死了,他就痛不欲生,恨火攻心,恨不得摧毁全世界,恨不得一刀一刀亲手宰了眼前那名红衣女子。
”凤将军,你的痴情之心可表日月,能为一个女子定论生死,这样的大无畏精神值得令人钦佩,只是,你可知道,在云湘柔的心目中,你并不是她真心相爱的男人,长久以来,她一直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利用你替她铲除敌人,利用你享受荣华荣华富贵的生活。“
凤铮闻言不屑一笑,”云定初,别五十步笑一百步,就算她是利用我,我也甘心为她利用,一个男人活着,如果未经历爱情,或许觉得人生无味,觉得平平淡淡享受人生便是一种幸福,可是,一旦经历了真爱,那真爱就如是染了毒的鸦片,一吸就会上YING,欲罢不能,而我凤铮甘愿做后一种,虽然明知道它会让万击不复,可是,我甘愿。“
甘愿为她生,为她死,甘愿将自己的生死交在一个女子的手上,在他心目中,那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
这种幸福,穷尽一生,也有许多的男子没办法追随。
他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可是,他不能替千千万万的士兵们选择。
云定初说得对,他不能让这些兵士跟着他无辜死去,白白流血牺牲,那样没有意义。
所以,刚才,他才没有阻此他们的离开。
不过,望着自己昔日训练出来的部下,他还是有些痛心。
明知道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可是,他仍然还想再搏一膊,要不然,他怎么去见他的湘柔呢?
长剑挥出,直指白君冉眉心,白君冉挥剑相搏,凤铮由于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战,再带兵跑了这么一大段路程,早就身体疲倦,本来他的武力就与白君冉不上相下。
百来个回全,凤铮一个翻身用剑撑着地面,半跪在地,一口鲜血从他的唇间喷溅而出。
”凤将军。“
几个副将大喊一声,个个面色忧悒,却没有一个人再上前帮衬。
毕竟,一旦选择了投靠就不可伤心二意。
拼尽全力再来百来个回全,凤铮倒地的那一刻,长剑甩出了指尖,白君冉也不忍心与他再战,上前一步想要去看了一看他的伤势,可是,凤铮却在他移动步伐的那一瞬间来了一个鲤鱼打挺,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蛮力将他撂倒。
白君冉吃了闷亏心里恼火,正欲翻身想发动攻击,可惜,便看到了躺在地面,面色灰白,嘴角染着鲜血,奄奄一息的凤铮。
向来,在众人眼中,凤铮都是生龙活虎,如今这颓势还未见过。
可是,兵败如山倒,正是凤铮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
”凤将军。“
毕竟是一起作个无数战的老首领,几个副将冲上前,想将他抚起来,可是,他却抬手阻此了他们。
眼神慢慢呈现呆滞,在最后咽气的那一刻,他的舌头说话也利索了,慢幽幽地交待,”好好给着白将军…干…不为别的…只为你们的妻儿…父母。“
然后,双眼一闭,荑威王培养出来的一代枭雄为了一个情字而断送了大好的前程,断送了性命。
然而,他是心甘情愿而死的。
这样的死,之于荑国的老百姓来说不值得同情,之于荑国来说,或许是天大的损失,如果爱才如命的荑威王知道了,或许会气得从墓陵中爬出来,但是,不管死得值还是不值,凤铮都是因一个女子而断送了性命。
大家望着凤铮的身体,慢慢地看着他的嘴角的鲜血凝固,看着他的细长密而黑的发丝随风飘吹,还有他那一身沉重的铠甲。
大丈夫何必为一个情字断送前程与性命?
甚至还留下了家中唯一苦苦等待他归去的发妻,凤铮果然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正是因为这份自私让他走上了不归之路。
当他的尸体一寸寸地变凉,那几名跟随了他多年的副将,这才找了一处森林,在林子里找了一个有花有树的地方,将他掩埋。
白君冉站在新垒起的坟堆前,抿着薄唇,久久一语不发,战争是残酷的。
虽说是曾经他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但,当荑国江山易主,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路那一刻之时,他们便不再是战友。
当他们为了各自喜欢的女子选择要对方性命时,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敌人。
人的关系有时候即微妙又不可思议。
白君冉想,如若他手上没有重兵,又或者说,他凤铮不是因为一己之私让千万兄弟遭罪,失了民心,那么,此时此刻,或许,躺在这堆黄土中的便是他了。
因为他们两人,曾是荑威王亲自提拔的将领,多少年来,他们的武艺根本难分高下。
然而,今日,如若不是凤铮因为前面经历了一场恶战,又走了这么远的路程,他是不可能会赢他的。
不过,英雄向来都是惜英雄的。
白君冉在旁侧摘了一捧野雏菊放到了他的坟前,曾经不可一世的荑国英雄,如今,陪伴他的就只有一束小而黄的野菊花了。
”该如何把这消息告知凤夫人?“
几名副将真不知道该如何办。
”实话实说吧。“云定初开了口,因为,她觉得对于一个失去丈夫的女子来说,欺骗是最大的伤害,活在一堆谎言中,还不如让她勇敢面对现实,继续勇敢地活下去。
让她慢慢走出伤痕的阴影,总比一辈子活在谎言里强上百倍。
对于云定初的决定,白君冉没有反驳,因为,他也对谎言深恶痛绝,如若不是父亲的谎言,或许,他已经娶了身侧这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女子为妻。
那样的话,就算是他死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
凤铮的军队被击散,白君冉带着七万精兵迅速向卞梁都城挺进。
而就在他们长途跋涉之时,卞梁都城已经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在几路大军的逼迫下,东陵凤意带着两位母亲与云雪鸢一路向皇宫西边逃窜,那是通往川襄的地方,当年他未登基前的富庶之地,在他心里,他一直都认为川襄乃他的风水宝地之处,是他的东陵凤意的幸运地,因为那块地,他东陵凤意一直便顺风顺水,他不是不够聪明,而是他的对手太过于强大了。
敌人藏得很深,许多事他根本看不明白,就如雾里看花一般,雾太多,太浓,又怎么能把花的模样颜色看得清楚。
他能顺利登上皇位,本以为是他太幸运,利用了北襄王与庄王,可是,到头来,当一切逼宫的戏码上演,他才如梦初醒,到底在这一场争夺皇位的斗争中,到底是他利用了他们,还是他们利用了自己。
与两位皇兄相比较而言,他到底是年纪轻显得稚嫩了些。
所以,他以为逃往了川襄,就算失了卞梁,他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就连是这样最后的机会他已不再留给了他了。
刚出宫墙,前面便迎来了一群兵马,为首的将军他认识,不正是曾经助他夺得皇位的黛庸楚么?
东陵凤意勒住了马缰绳,由于他的停驻不前,后面的载了两位太后与皇后的马车自是急速停下。
”皇上,前方有太多的兵马围困,过不去了。“
”黛庸楚,你这算什么?“东陵凤意指着黛老将军的鼻子怒斥。
”你这房藤的冬瓜,滚来滚去,就算你给了他,他可会善待于你?他可不像朕,有那样大的胸襟即往不绺。“
黛庸楚捋了捋胡须道。
”皇上息怒,你是一国之君,一定要有气度。“
你是一国之君,就算即将下皇位,你也得要有身为皇帝的气节。
”黛庸楚,放朕过去。“
黛老将军扯唇一笑,笑容冷涩,淡冷地道”不好意思,皇上,卑职做不了主,卑职这身后的大军已全是北襄王的人,所有的一切全都得听从北襄王的号令。“
”那瘸子在哪儿?“
由于气愤难当,东陵凤意直接骂出了口。
连皇位都不喊一声,直接来了两个字,‘瘸子。’
黛老将军望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然后,扬声高喊,”襄王有令,将皇上太后等押回永春巷,一生一世,都不得再出永春巷半步。“
”你们敢?“东附凤意被黛老将军眼中的冷意吓倒了。
”带走。“
黛庸楚一挥衣袖,一等将士便迅速上前,不待东陵凤意等人反抗,便迅速打掉了他们手上的兵器。
在先皇的十几个皇子中,东陵凤意虽也算有计谋的人,可是,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多么可悲,他不过只做了短短一年不到的皇帝,金銮殿上的那把椅子就得转送人坐了。
他一直以为七皇子东陵凤真不是一个人物,至少,在他的十几个皇兄中,他不算最突出的一个。
然而,正是这样深藏不露的一个人最终真正夺取了天元皇朝的江山社稷。
可是,就算束手就擒之时,东陵凤意仍然想不明白,七皇子手中的人马是从哪儿得来的?
莫非他有通天的本领,还能够调动西域的兵马。
黛庸楚望着前面那行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地勾深。
在心中喃喃说了一句,”悠儿,爹爹终于为你报仇了。“
黛庸楚一直记恨女儿的逝世,因为女儿的逝世不单单只是苏后,还有云琛,东陵凤意得了江山后,云氏一脉一直受重用。
云琛一直在暗中整他。
其实,他与北襄王有勾结,至少,从目前来看,他觉得自己算是下对了棋。
放眼望天下,先皇的十几个皇子死的死,伤得伤,最厉害的庄王又不再了,除了北襄王以外,根本无人再能主持大局。
东陵凤意到底还是年轻啊。
怎么会是北襄王的对手呢?
现在,他要去收拾三代奸臣云琛去了。
云麒麟在外面抵挡敌军兵败,带了一小路人马已经不知道逃往了什么地方,总之是下落不明。
云琛见皇上东陵凤意逃走,便火速策回府,让家奴们收拾了衣物,准备带着刘氏与一干妻妾离开卞梁。
听到密探这样的报备,黛将军急了,迅速将此事以传书信的方式递给了北襄王。
然而,北襄王却命人回了一句,”不急,自有人收拾他。“
北襄王这样回了,黛老将军自是不敢私自派人去云琛。
而云琛带着人马以及一干家眷逃出相国府,一路向荑国的方向而去,如今,他也只能选择投靠荑国了,做出这样的选择,只因荑国换了君主,如若是以前,他几乎是想都不敢这样想。
前方浩浩荡荡来了一拔兵马,旗子上写着一个‘荑’,这样的认知让云琛大喜过望,他立刻带着几个仆人策马奔了过去。
”你们是荑国的兵马?“
”是,咱们是荑国的军队,敢问你是?“
最前面探路的两名荑国将士不认识云琛,正在皱眉询问时。
没想身后方就传来了一记极其温柔的声音,如春风轻轻拂过,”爹爹,多日不见,近来可安好?“
这声音明明那样温柔,可是,云琛却如见鬼了一般,刹那间面色惨白。
脑子里冒出‘煞星’二字。
只要一遇到这灾星,他便没了好运,这一次不仅是没了好运,恐怕还会被送上断头台。
所以,他甚至都不抬头看一眼,便策了马想要逃离,然而,早已有一拔荑国军队冲上前,迅速堵住了他的去路。
另外一拔人马迅速冲过去截了马车,马车上的人被拉下了,几个娇妾尖叫连连,刘氏不愧是相国会的当家主母,站在原地只是冷冷地观望着荑国兵马的方向,万千战士中唯有一点红,马背上那抹红滟,那张脸孔却是史湘云的女儿。
真是冤家路窄呵。
马车上大大小小的箱子被将士们扔到地面,由于太过于用力,许多箱子被打翻开来,里面的金银手饰珠宝掉了满地。
云琛望着满地甩落的珠宝,心肝儿抽痛,缓缓转过了脸,目光冷峻地扫凝向了马背上的云定初。
”云定初,你想干什么?“
”她只是不想放你们离开而已。“从云定初的左侧面,有一匹白色通透的骏马缓缓驰过来。
男子威武不凡,气宇轩昂,云琛看清楚了,那张清秀俊俏的脸孔,隐约有些像极了他脑海中的某一张小脸。
只是,以前那张脸未脱去稚气,如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原来云定初是勾结了这人才让他们兵败如山倒的啊。
”白君冉。“
”对,云相国,正是本人,云相国近来安好?“
”有你们这些奸人在,本相国怎么可能过得好。“
”此言差矣,云相国,你有今日是你自己绺由自取,你说,天底睛有谁能视自己的亲生女儿为无物?你就是一个没心肝的人,对于你们冷血的动物,上苍不会放过你的。“
”休要胡…言乱语…“
云琛毕竟是一国国相,不想在万千将士前失了气节与风度。
所以,他出言制止白君冉的胡言乱语。
”爹爹,君冉说得没有错,从小,你就说女儿是灾星,可是,女儿到底让你失去了什么,甚至于女儿的娘亲曾为你带来了万千荣光,如若不是娘亲那丰厚的嫁妆,你又怎么可能会做得了天元皇朝帝王的左膊右膀,这些年,你风光无限,可是,女儿的娘亲却在地底下不能冥目,她昨夜又托梦给女儿了,她说,定初,你那可恶的爹爹不是人,明儿你给我抓住送到了黄泉路口,我便在那儿迎接他,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这番话气得云琛七窃生烟。
”云定初,你…你这样恐吓你的爹爹,你会遭雷辟的。“
”所有世间之人,上苍都睁着眼睛看着呢,爹爹,难道你对女儿好么?女儿聋哑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恨不得她去死的,你曾说,女儿的娘亲是一个不祥之人,可是,不祥之人却给你带来了天大的好运,我娘亲丢了一条性命,你反到说带给你好运的是大夫人刘氏,如若没有我娘亲的嫁妆铺路,你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么?所以,云相国,你就是一个忘因负义的臭男人。“这些话云定初不会说,可是,她张渊会说,如若是照着她的性子,她真的不知道要骂出多少难听的话出来。
面对着云琛,原主的情绪在波动,这波动的情绪影响了她。
所以,她嘴下留了情,可是,她不明白,原主为什么还要心疼她的爹爹,他害她害得那样惨,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从来没有她这样的一个女儿存在。
是呵,毕竟血浓于水呵,毕竟是她亲生的父亲。
就算他对她再不好,可是,到底是一对父女啊。
其实,也能够理解原主的感受。
”云定初,你是疯了不成,敢这样子侮骂你爹爹,你说他对你不好,他可曾日日不给你饭吃,可曾将你赶出相国府,这么多年了,你娘亲虽然逝去,可是,我待你一直视若己出,雪鸢有的,你哪样没有?瞧你养这样白白胖胖的,咱们怎么虐待你呢?你说3你又聋又哑,你爹爹不管你,你可曾知道,这么多年了,你爹爹为了替你治病,寻了多少的名医,是你自己不争气身子差,你嫁给北襄王有什么不好?你居然胆敢与这荑国的臭小子私通,还敢带着人寻上门来,你…你…“刘氏咬紧牙关骂出口,”你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儿,咱们云府要不起,还是带着你的奸夫滚吧。“
终于撕破脸了,第一次,云定初看到了刘氏脸上没有一丝伪善表情。
是呵,都到了这节骨眼儿上,伪善有用么?
那是昔日装给她爹爹云琛看的。
是做给李春妩以及府中所有人美妾们看的,她云定初早就知道刘氏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物。
知道在劫难逃,所以,便恶方相向,失去了身为相国夫人的风度。
”娘亲,你急什么呢?女儿刚刚只是说父亲,还没提你呢,瞧你,你就耐不住了,你说,好好的相国府,那么漂亮的相国府,你们不待,这兴师动众要去哪儿呢?“
”云定初,你别得意得太早,告诉你,北襄王已经控制了整个卞梁皇城,就算你们去了,也进不了城门,你与这小白脸的事,我已经在离府前派了一个下人给东陵凤真讲了,你说,他堂堂一个国君,可会容你与这臭小子多年前私通的事,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十四岁就与人家…“下面的话没有说,可是,那意思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白君冉恨不能上前抽刘氏几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