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如果当初,我知道你的父亲曾与我母亲有过那样一段往事,打死我,我也绝对不会签下那一纸契约。”
“我到你那里来,我们谈一谈?”他的语气有一些急切。
“不要。”我想也没想地拒绝,他来了又解决什么,除了把整个事情搞得一团乱以外。
曾经,温玉娴跪在他的面前,乞求着他不要跟着我走,甚至还中了黛凝的奸计,这一次,面对他父母那段不幸的婚姻,他藤鹏翔又会站在那一边,应该是他母亲那边吧!
不管他站在那一边,绝对不可能站我这一边,我心里嘲讽地想着,然后,心怀无比烦燥地就挂断了电话。
我本以为他又会象以前一样不死心地再度打来,可是,屋子里很安静,手机也再也没有了震动的声音。
我静静地忤在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世界,纤纤玉指不自禁就轻抚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部上。
由于心里有事,我一晚上辗转难侧,无法入眠,即使是睡着了,也会被窗外徐徐的冷风吹醒,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恶梦连连,梦中,有黛凝苍白的脸,还有藤凝雅那隐藏娇软外表下狰狞脸孔,温玉娴的,她们一个个都不放过我,不放过我的母亲,我在恶梦中醒了过来,伸手拉开了床头柜上的电灯,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屋子里某些黑暗的角落,窗外还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下身象是的什么东西在汩汩流出,湿湿的,粘粘的,猛地,脑子里回旋着一些画面,是我第一个孩子流产的画面,那个孩子是黛兢宇在我的裙子口袋里放了一瓶无色无味的堕胎药,至今想来,黛兢宇是受了黛凝的指使,因为爱情让他盲目,所以,黛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最终不惜去给他妹妹顶罪,然而,黛凝却也是受了藤凝雅的怂恿,如今细细想来,藤凝雅才是害死我第一个孩子的罪亏祸首,那女人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莫非这个孩子也要离我远去,感受着下身那湿粘的感觉,想起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这样在静谧中离我而去,不能,她或他是我的孩子,尽管,现在我与藤鹏翔的关系是这样僵冷,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她毕竟是我肚子里的一块肉,我不希望她或他在静谧中悄然离我而去,就象我的第一个孩子,这样想着,我赫然掀被起身,摊开被子一看,果然,睡衣摇上全是一片血浸浸的红艳,那红让我背心发黑,我急忙从床铺上起身,穿着拖鞋抱下了睡衣,便匆匆走出自己的房间,叩响了母亲的房门,母亲听我的话,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换衣下楼打车去了医院。
我们进医院的时候,运气非常的好,值班的正是昨天为我检查开药的医生,她听了我的诉说,不敢怠慢,立即为我做了一次检查,检查完,她用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对我说。
“流了好多的血,孩子还没有发育完全,也不知道是流掉了什么地方,可能是眼睛,也有可能是鼻子,更有可能是一条腿或者胳膊,这样的孩子发育是不完全的,所以,缚小姐,我建议你打掉这个孩子。”
我听了她的话,心都冷了半截,打掉这个孩子,她在我身体才存活了两个月不到,就要打掉她或他,心,没来由地有一阵疼痛轻微地划过。
见我犹豫不绝,女医生继续又道。
“即使是生下来,有百分九十以上是一个残疾,残疾儿童的一生是非常可悲,也是我们不敢想象的,已经知道是一个残疾了,又何必要生下来,让她痛苦,让你自己痛苦呢?”
医生的话是明智之选,可是,这毕竟是我血脉相连的亲骨肉啊!要打掉她,我心如刀割,我心里不是滋味地怔愣着,一时间,居然拿不定了主意,如果真如医生所说,是一个残疾孩子,是绝对不敢生下来,可是,要做掉她,要亲手结束她的生命,做为母亲,我何其忍心呢!
母亲听了女医生的话非常着急,她拉着医生的白色的袖袍,急切地问道“医生,可是,我女儿体质弱,前段时间,不是说她不能做流产手术吗?”
是的,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由于生念乃的时候我差一点儿难产,所以,子宫受了伤害,不能轻易做流产手术。
“明天再做一下全面检查看一看吧!唉!”女医生叹了一口气,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摇头叹息。
“这女人一生真造罪,造孽哟!”
如果孩子真不能生下来,那么,趁现在还小刮宫不会那么困难,疼痛也会减小不少,所以,母亲强逼着我在医院里接受一系列整个身体的全面检查
当天下午,结果便出来了,女医生早已交班离去了,今天换班的是一个年纪不到三十左右的医生,她整张脸孔圆圆的,肥肥的,看起来凶神恶煞,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凶巴巴的,语气也不是太好,她看了一下我检查的报告,冲着我冷冷地说了一句“可以做,没事的。”
我不敢让这样的女人做那种流产手术,我想这世上不有几个女人敢要她来做,那手术本身就让人惧怕了,加上她满脸横肉的样子,让人感觉自己不死都要脱三层皮,她拿着一大堆金属的器皿转身走出了妇产科,我知道她是准备手术去了,我却拉着母亲跑出了那间医院。
不知道是借口,还是怎么的,总之,我不太想现在就做掉这孩子,母亲有点儿埋怨我了,她对我说“雪吟,做了吧!咱们做麻醉的无痛人流,一会儿就过去了,不痛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车影,心里的那股幽冥不断地扩深。
孩子是在第二天下午做掉的,母亲与先前温柔可亲的女医生预约了,然后,母亲便陪着我再次去了医院。
我静静地躺在手术床上,当女医生要我脱掉裤子的时候,我的手心顿时浸满了冷汗,我狠狠地咬紧牙关,掐住自己的手掌才能阻此自己要跳下手术台上冲出门外的冲动。
当我脱掉了裤子,另一支手握着裤子的边缘,只听空气里“啪”的一声响动传来,眼前的探照灯亮光灼灼,那灼烈的光芒垫痛我的眼瞳,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眼一眯,便看到了女医生已经拿起了银光的金属器皿,感觉下体有什么液体浸染着我那最柔嫩的地方,女医生要在我手腕上吊的那瓶吊针里注入麻醉剂药量的时候,我却抬手阻此了,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照做,然后,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那里,轻轻地吸着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我的背心开始发麻,我知道孩子正在一点一滴地离开我,不是很疼,却能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了,我抬起手指,似想要的抓住她,想阻此她或他离去的步伐,可是,手掌挥动着,抓住的只有凉凉的空气而已。
泪水从我眼眶里无声地滚落,滚落,顺着我的眼角洒落到冰凉的手术台上,溅起了一朵朵银白的小水花,刹那间,我的喉咙处象濯着铅块,象是吞下了一万吨生锈的钢铁般难受,孩子,妈妈不是不要你,而是,没有办法来要你了,希望你今后投过好胎,我们终究是没有缘哪!泪水落得更凶,更猛,不一会儿,就模糊了我的视线
大约过了几分钟,我整个身体忽然就软了下来,感觉象是被女医生手上的东西吸走了灵魂。“好了,你真坚强。”女医生笑着按熄了探照灯,灯光熄灭,带着我的心也一起走入了黑暗,此时此刻,逝去的不仅是孩子,还有我为爱筋皮力尽的一颗芳心,逝去的并非只是一个孩子,还有我一段没有期待的感情,我预备从今往后都将与过去彻底地告别,重新做回我自己,做回那个精明锐利阳光灿烂的偻雪吟。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医生为我用麻醉药的最大的原因,我要清晰地感受着孩子的离开,深刻地痛过后,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女医生拿着那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孩子的血,那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血,心,没来由猛地抽紧,她冲着我露齿一笑“大约两个月吧!应该是一个女儿。呵呵!“说着,她便拿着一些器皿转身走出了手术室。
而我无声笑了,带着泪的笑容肯定是无比凄惨的,吞下了喉间涌起的灼烈苦汁。
结束了,让一切都将结束,我撑起身体下床,抬起无力的手指提起裤子,穿戴整齐,我就攀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举步维艰的那一种,我没有去抚嘴角边散落的发丝,而是任由它们飘散在我的颊边,苍白的脸孔,配着这随风乱舞的发丝,我的样子肯定象极了一缕没有魂魄的幽魂。
母亲看着这样的我走出手术室,等在门外的她吓了好大一跳,然后,她就哭泣着一把抚住了我,母亲没有我高,她只能用着她那瘦弱的身体强撑着,抚着我走出妇产科,我们的脚步刚迈出医院的大门的时候,我便看到有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了过来,在医院门口嘎止一声停了下来,车胎重重地划过地面,发出了一阵剧烈震颤的声音,迈巴赫车身后扬起了一抹亮丽的粉尘,从车主开车的速度,就可以断定他是遇到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只是,这辆黑色的迈巴赫好眼熟啊!
然后,车门迅速打开了,从车厢里走出了一个男人,他高大挺拨的身形旋转身,在看着我脸色苍白如雪的那一刻那间,整张俊颜鸟云罩顶,一脸的气急败坏,俊容蔓延着三千尺寒霜。
远远地,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我们,走向我与母亲,可是,“心底再没有任何的感觉,死了的心岂会再有知觉,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为什么?”他走至我面前,一对幽深黑瞳浮现了缕缕伤痛与心碎。
他质问我的声音不再任何一丝气焰,只是蕴含着滔天的心疼与难过。
我不想去探究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总之,我绝心不再与他有任何纠结了,念乃给了藤家,这个孩子又去了,我的心已经是一湾死潭了,恐怕此生也再难注入爱的源泉。
我满眸清冷地望着他,我牵动着唇瓣,无声地再次笑了,为什么?因为,你是高高在上,尊贵如王的高干,因为,你是藤宇煌的儿子,因为,你从来都不把我当人看,因为,你心里始终存在有别的女人,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地重视过我的感受,太多的因为,只是这些因为,我已经不想去对他,说了又有什么用?
曾看过琼瑶的《哑妻》,依依用十八封情书唤不回抛弃她的丈夫,在最后一封信寄出去之时,她一生的情也就用尽,我现在就有那种心如死木槁灰的感觉,即然这段情如此之苦,又何必再继续下去呢?真的没有必要了。
就这样结束,让一切都回到一年多以前,回到我单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时代,让这一切就象一场梦境一样随曲飘散吧!
“结束吧!”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说得是如此云淡风清,心在受到极致的伤害以后,人的本能就会自动筑起一道冰墙,让自己以后百毒不侵。
听了我的话,藤鹏翔俊美的身形一顿,整张脸孔就此僵凝。
定定地凝望着他半秒,我淡下了眼瞳,泪已经流干了,不想再哭了,抿紧着唇,迈着坚定的步伐,从他身边错开的刻那间,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大掌不自禁地收握成拳,那拳头捏得很紧,连指关节处都泛白了,嘴角也在不停地抽动着。
都是…过眼云烟。
我知道他一直用着那一双十分幽伤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与母亲静静地走离他身边,走出他的生命。
猛地,下体的扯疼传来,我因疼痛而轻盗出声,脚下不小心一伴,一个倒栽葱,我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鼻子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的药味儿,眼睫抖动了几下,我缓缓地掀开了沉重的双眼皮,视野里有一个漂亮的俊颜慢慢地凝聚。
清晰了,是我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脸庞,那五官还是那么棱角分明,还是那么地英姿焕发,只是,眉宇间刻痕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双眸灼烈而深邃,灼热的视线定定地锁在我的脸孔上,意识到是他,我急忙地别开了脸,母亲怎么不在屋子里?怎么会是他呢?我真的真的不想面对他了,孩子走了,我的心累了,也倦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做掉她?”他语气有一些哽咽,语调早已没有了昔日藤市长高高在上狂霸嚣张的气焰。
“那也是我的孩子。”
他在控诉着我,他有决定权,决定孩子的去与留吗?我嘲讽一笑。
我没有说话,视线凝射向窗口外,窗外那一大片的白色香花挂满了树枝,雪白一大片,随风一吹,花瓣偶尔就飘落下一朵,毫无半点儿卷恋之意。
见我一径沉默,他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然后,就听到他低吼一声,大掌愤命地击在了我躺着那床铺旁边的雪柜上,柜子上面的杯子一阵震颤,跳动了一寸远的距离,差一点儿就摔落到地上去了。啪,精美的包装滚落于地面,市长大人终于发飙,黑红的血丝浮上眼瞳

第130章
见我一径沉默,他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然后,就听到他象野兽一样低吼一声,大掌愤命地击在了我躺着那床铺旁边的雪柜上,柜子上面的杯子一阵震颤,跳动了一寸远的距离,差一点儿就掉落到地上去了,可见,他心底是多么地愤怒!
只是,面对他愤怒的嘶吼,我却冷然一笑。
丧子之痛犹如附骨之躯,让他红红的眼底阴戾倍增,却又是满脸的无奈,仰起头,他用着那血丝布满的眼瞳定定地凝视着我,而倒映在他黑瞳里的女人脸孔苍白如雪,犹如一个透明的玻璃人儿,一碰即碎。
“他也是我孩子,为什么你不知会我一声?要不是王嫂告诉我,你是不是预备要瞒下一切?“他的话语是那么痛心疾首,看着他幽伤布满的眼睛,我的心还是会痛,所以,我别开了脸,逃离了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可是,他不允许,大掌转过我的脸,强逼着我与他对势。
“无声无息做掉孩子,你当真如此恨我?你让我妈抱走了念乃,做掉了这个孩子,是不是想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所有的退路,是这样吗?”
他询问我的声音很低哽,带着那种痛彻心肺的味道,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多么在意我肚子那个已经逝去的小生命,可惜,她给我们都没有缘,医生说,她是一个女儿,念乃的妹妹,如果生下来,如果不发生这一场意外,她肯定会是一个健康漂亮的粉嫩的女孩,可是,真的没有缘哪!
“你,怎么能如此残忍?那也是你的骨血啊!”
他说,是我执意打掉了那个孩子,面对这样的误会,我没有想要申辩,已经这样了,说什么孩子都已经去了,无力回天了,就让他误会吧!反正,我也不想与他再继续料缠下去了。
也许是嗅闻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氛围,他修长的指节缓缓地抚摸着白暂无一缕血色的脸孔,眼底装载的全是满满的伤痛,粗厉的指腹在我下巴肌肤上摩娑,我没有讲话,也没拒绝,任由着他抚摸着我的脸蛋,只是,见我冷心冷情,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孔让他的心刻那慌乱起来,他抚摸着我的长指抖了抖。
然后,他双掌颤魏地捧起我美丽的脸孔,猛地俯下头,毫无预警地就搂住了我的红唇,带着那春风化雨般的温柔,他的唇在我的唇瓣上辗转着,舔啃着,疯狂地撩拔着我,想邀我与他一起缠绵,然而,不管他如何卖力地逗弄,终是激不起我半点儿热情。
然后,他一脸失败地放开我,抬指抚了抚额角垂落的乌黑发丝,从床沿边退开,无形之中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迈起长腿,轻踱向窗台边,临窗而立,孩子走了,他父亲与我母亲多年的陈年旧事,象一道幽深的鸿沟一样横跨在了我们之间,也许,终究一生也难跨越。
白凤影,藤凝雅,宋毅,温玉娴,他的父亲,我的母亲,所有人之间发生一切恩恩怨怨都无形之中,就给我们增添了一道屏障,我的心累了,也倦
真的好累,尤其是在孩子离开我的那一瞬间,真的有一种筋皮力尽的感
他站在窗台边,我躺在病床上,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凝窒的空气在病房里无声地蔓延。
他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也许是想用香烟沉淀自己烦乱的思绪,点燃悠悠地吸着,一口又一口,他抽得是那样急,白色的烟雾缭绕在屋子里,忽地,窗外袭进来了一股冷风,白色的烟雾随风飘袭向我,我吸了一口烟雾,便情不自禁地咳嗽了起来。
他听到了我的咳嗽声,漂亮俊美的身形转过身来,黑亮的眸子放柔,然后,急忙掐灭了指尖的那一点猩红,把还在冒着青烟的烟蒂丢向了身侧的垃圾桶里。
“也许,我该正式给你一个身份,正式让你进入藤家。”
掐灭烟蒂,他向我走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些急燥与不安。
进藤家,可能吗?我缚雪吟再也不敢希冀了。
“不用了,我想休息了,你不上班吗?”
以前的他整天忙忙碌碌,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却清闲地守在病房里。
“没什么要紧的事。”
我赶他走,他不走,死皮赖脸地呆在病房里,即然这样,我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
没想到,藤鹏翔耐性居然一流,我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他居然就好脾气地守了我两天,而奇怪怪的是,那间医院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们钦佩仰慕的藤市长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如果被记者捕风捉影逮到的话,还不知要写成啥样子。
我住院的第二天下午,病房里来了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是藤鹏翔的母亲温玉娴。
吃罢中饭,藤鹏翔问我想吃一点儿什么,我摇了摇头,没有吱声,然后,他便径自拿着一颗苹果去洗,洗好后,把苹果削了皮,再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眼前,我却垂下了眼帘,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不太喜欢吃这个。”
“多吃水果养颜呢!你看你,连皱纹都出来了,女人心事太多,总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薄唇勾起了一抹轻笑,这两天他尽量说一些幽默的话语来缓和一下沉寂的气氛,也许,他不想我们之间弥着一股沉重,面对他的无害的笑容,我仍然没有开口说话,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把水果刀放在了柜台上的果盘里。
“还没有女人会有这种荣幸呢!不吃拉倒。”
说完,他把手中削好皮的苹果凑入了唇边,啃咬了起来。
“要不要来一口,很好吃的。”“都说一颗苹果两个人吃,表示着永不分离,来,雪吟,尝一口吧!”他把啃了一口的苹果塞到了我嘴里,用着话语不断地诱惑着我,永不分离,这样的字眼无声地划过我的凉薄的心瓣,心窝处,真的很疼,很疼。
我本想拒绝,可是,仰起长长的眼键毛,看着藤鹏翔那期待的眸光,我别开了眼,视线无意中,就扫到了他耳侧的碎发,有几根银色的发丝印入我眼帘,发丝藏在浓密的黑发里,不易被人发现,可是,他这样倾身把苹果强行塞入我嘴里,这在咫尺的距离,让我看得清清楚楚,三十二岁不到,怎么会就有了白发了呢?莫非是少年白吗?细细端详着他的五官,他薄唇角虽勾着笑,可是,眉宇间那一朵深刻的皱褶无言间就透露出一股沧桑感,不过才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这男人好象就老了几岁,难道他真的在乎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可如…“他心里明明已经痛彻心肺,却还要强颜欢笑面对我,他也许是不想让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变成过烟云烟,也许,在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一席之位,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工作放在一边,不管不顾地在医院里陪着
看着他弥漫着沧桑的槟榔角,我心底的某个角落抖缩了一下,心一动,终是软下了心肠,轻轻地咬了一口果肉,那苹果很甜,很香,很脆,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见我吃了另一牛果肉,他薄唇的笑容勾深勾深,然后,俯下头来就咬住了另一边的果肉,想不到高高在上的藤市长也要这么顽皮一面,我们象两个孩子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苹果吃得干干净净了,屋子里飘弥着一股温馨的氛困。
苹果吃完了,他高兴极了,象一个吃了糖果般高兴的孩子,一把就拥住了我,他说“两人吃一颗苹果代表着永不分离。”而苹果吃完了,是否会代表着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一生一世,那是好遥远的字眼呵!我有些空洞的眸光不自禁地凝向了窗外,窗外的野火花开了,红艳艳的一大片,象人心一样血红,我任由他搂着我,这一次,并没有拒绝,我的心里在思考着一事情,默默地想着一些事。
病房的门叩响了,响声很急促,藤鹏翔拧了一下剑眉,并没有起身去开门,房门在响了两声后,便被人毫无礼貌地推开了,我缓缓转过脸,视野里便看到了一个身着lì色西服的男人,只见他推开门后,往我们这里瞧了一眼,高大的身体往后一退了一步,即刻,门口就闪现了一个身着绿色旗袍的女人,今天,她没有绾头,让那满头发丝披泄在脑后,还做了头型,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年轻了,抬头望了一眼屋子里,在看到屋子里他的宝贝儿子深情地拥着我的那一幕时,眸光掠过了几缕暗芒,眼尾划过了重重冷厉的光芒。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我们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还是跟着那个勤务员孙彬,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身后,一副为那女人肚脑涂地,马首是瞻的恶心的样子
藤鹏翔没有想到他母亲会来,回头看到他母亲的那一刻,他英俊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来?”
“儿子,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周秘书说你已经两天不曾上班了?”她出口的话不无责怨儿子的味道,一个母亲责怨儿子森冷腔调。
两天不上班,对于藤鹏翔来说,简直就是史无前例的,人市政界里混的人都知道,藤市长一向嗜工作如命,他从来就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耽搁上班,我该受宠若惊吗?然而,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想那么多,这个温玉娴又带着孙彬闯来是什么意思?
“妈,你不要管得太多了。”藤鹏翔松开了我,有些哀怨地对他的母亲说,而语气有一些森冷。
“多,要不是我管得多,你恐怕早就被藤鹏飞从市长之位上拉了下来,要不是我管得多,你今天会有如此出类拔萃的成绩吗?你上调省名单就快下来了,可不要为这样的一个女而放弃了?”
这样的女人,我在她温玉娴的心中是怎么样的女人?卑贱不如蝼蚁吗?
听了他母亲的话,藤鹏翔的眼里无声就闪现了一缕愠怒神彩,他薄唇掀动,埋怨道“就是因为你管得太多,所以,才会让整个事情一团乱,要不是你管得太多,藤鹏飞也不会把凝雅掳走,让藤凝凝逃脱国法的制裁。”
“什么意思?我帮了你,你好象认为是我错了,藤鹏飞的狠子野心你不知道?他一直都将你当作是眼中钉肉中刺,尽管我们母子容纳了他,让他进了藤家的大门,然而,他却不会感恩戴德,这一切全是因为你花心的父亲所致。”
温玉娴听了儿子的话,声音提高了,话里明显带了怒气与对藤宇煌的责怨。
从她们对话里,我感觉藤鹏飞带走藤凝雅另有隐情。
藤鹏翔看了我一眼,抿着唇,似乎不想再与他母亲讨论这个话题,把手掌插在了裤兜里,咬了一下唇瓣,又对他母亲道“很多事情都过去了,你又何必揪住一些过往不放?”
“过去了,过得去吗?如果那些女人一天不离开,这太平日子就永远没有了,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已经准备与我离婚了?”
说着,温玉娴精致的面情掠过一片幽伤。
藤宇煌决定给温玉娴离婚,这对于我来说,还是一大新闻,那个藤宇煌几天前从我家离开后,就再也不见了人影,原来,是回家找老婆离婚了,也许,他认为,在他心里,还可以与我母亲续那段未了的情缘,只是,可能吗?我母亲一身傲骨,她怎么可能与藤宇煌再续前缘,在她的心灵深处,恐怕都把藤宇煌当成了毒是蛇,是一段错误的姻缘,我哑然失笑了。
我与孙彬就象两个隐形人般,眼睁睁地看着这对母子开战。
父母要离婚,他藤鹏翔能怎么办?不是有一句古语吗?都说清官难断的是家务事情。获悉父亲找母亲离婚,藤鹏翔没有说话,他又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温玉娴也沉浸在一份老公不要她的失落了,没有再开口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