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经常会做一些恶梦,梦到父亲与母亲,母亲牵着父亲的手,幸福地生活在天堂,她张着红唇对我说“吟吟,你一定要幸福,带着念乃一定要幸福,这样,我与你父亲才能安心。”
那一夜,我哭了,泪湿衣襟,我是哭着醒来的,因为心痛母亲一生并没有过上什么幸福的生活,等我们日子好过了,她却走了,妈,这一生,你得到过什么,又拥有过什么呢!
眼睛酸涩厉害,窗外的阳光刺得我眼球好痛,瞳仁收缩了一下,我急忙掀被起身,穿着棉拖鞋走向了窗台,窗台边摆放着一大束金灿灿的非洲菊,是藤鹏翔为了讨我欢心,从国外空运过来的,这段时间,天天如此,风雨不改。
雪下了好几天,终于停了,太阳出来,白茫茫的世界一点一点地就消失
我进浴室梳洗了一番,刚走下楼去,徐管家已经在餐桌上摆放了一些早点。
“雪吟,你今天气色好多了,头还疼不疼?藤市长打电话过来,让我准备一些中药材,我等会儿还要去市中心的膳药房,去替你开药,他对你真的很好,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有见过这么细心的男人,一天三次打话是必然,有时打过来电话,都能清晰听到他翻案卷的声音,或者是车子缓缓启动的声音。”
徐管家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涂了奶酱的面包与吐司放到我面前来。
还给我特意准备了一杯早荼。
“是吗?”要说不感动是假的,藤鹏翔的确对我很好,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飞了。
可是,温玉娴毕竟害死了我母亲,我不可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虽然,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要对温玉娴怎么样?也许,隔在他母亲与我之间,藤鹏翔很难受,就象是一张双面胶,而他也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可是,现在,我管不了那么,也并没有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低下头,看了一眼我食指戴着的那枚闪闪发光的五克拉钻戒,这是前天晚上,藤鹏翔回来之际硬套在我手指上的,我本来不要,可是,他硬要给我套上,还给我说了我们的婚期,可是,我充耳不闻,他深怕失去我,所以,给我说一箩筐的话,也许三年前我的逃离真的伤透了他的心,三年后,他才会害怕我再次带着念乃离开。所以,他想用这枚戒指套牢我,那一刻,我抬头用着清冷的眸光凝常着他。“如果我决心要走,这枚戒指岂能套住我。”
闻言,他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了下来,他说“我只是想求一个心安理得,雪吟,请你想一想我的立场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望着他,我虽然默默地让他替我戴上了那枚戒指,可是,心总是排斥的,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因为,心里痛苦的要死,温玉娴害死了我母亲,我怎么能够与仇人的儿子结婚呢?也许我母亲并不介意,她希望我能找到归宿,可是,这道坎,我自己迈不过去。
我就是在与藤鹏翔的感情世界里钻了牛角尖。
他的情深意切我能理解,可是,我们中间隔了一个温玉娴就绝对没有可能有未来,先不说温玉娴对我有成见,就是我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嫁给藤鹏翔
看着这枚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觉得心里非常的沉重,我坐到了餐桑边,一边吃着吐司喝着早荼,一边随手拿起桌上的早报,报纸刚抖开,几个斗大醒目的标题就印入眼帘。
“某某位高权重的人昨夜凌晨十二点吞下了大量安眠药尽身亡。”
我看了一下左边的新闻报道,字字句句都影射向藤家“不知是何缘由,某某高口官昨夜凌晨在单位宿舍里吞下大量安眠药因送医抢救无效而不治身亡,享年刃岁…”
虽然报上没有提名,可是,我心中升腾起了很不好的预感,这位很有权势的高口官莫不是?就在心脑中打上问号的时候,家里的座机响了,徐管官急忙从厨房里奔了出来。
“喂,藤市长,什么?不会吧。”徐管家的声音开始抖瑟了起来。
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神情僵凝。“怎么了?徐管家。”见徐管家面色凝重,我随口就问了出
“雪吟,藤市长要赶回北京,藤部长昨晚吃了安眠药…死了。”
什么?原来这报上的新闻果真是与藤家有关,藤宇煌无法走出母亲逝世的阴影,在短短的十五天后,也用一整瓶安眼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藤宇煌死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直直地僵坐在餐桌边,徐管家惊慌失措地为藤鹏翔收拾衣物去了。
然后,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一看,白色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藤鹏翔”三个字。
他找我干什么,莫非想让我给他送衣服去。
刚接下了通话键,他低沉焦灼的声音就袭上耳膜。“雪吟,我爸出事了,你马上收拾一下行李,随我飞去北京。”
“我不去。藤鹏翔。”切,有没有搞错,他让我跟着他飞去北京,去忍受她妈的凌辱吗?
我回答的斩钉裁铁,我毫不犹豫的拒绝再度换来了他心痛的声音。
“雪吟,许多的事你都应该要给我去面对,如果你能割舍我与你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能狠心地让念乃没有一个完整的家,那么,你就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尊重你的选择。”
“如果你想通了,我在机场等你,我已经给你买了机票,十二点准时飞
他灰败地交待完,就果断地挂上了电话,电话的嘟嘟声传入耳膜,我久久地凝坐在餐桌椅上,藤鹏翔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地萦绕。也许,我让他感到挺痛心的,长久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在为这段情而孤军奋战,他母亲本身容不下我,因为我母亲的关系,本身对我存在着很大的偏见,是他一直在反抗着他的母亲,现在,他的父亲死了,也许,他在痛心疾首之余,想把我带回北京,双双去觐见老爷了,希望老爷子能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他不敢再得罪他爷爷,如果真得罪了,他仕途之路未免凶险万分,毫不容易努力得来的成就就会付之一炬。
如果我们能够得到老爷子的认同,那么,他妈那关应该就不会有难事,我能理解他心中的那份苦楚,他在怪我,怪我没有给他一起并肩作战,我妈死的时候,他不眠不休,日日夜夜陪伴在我身侧,然而,我呢?自从认识他在现在,到底曾为他做过什么呢?是的,我不得不承认,他讲的对,藤宇煌死了,藤首长处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世惨痛了,他应该会大彻大悟,后悔的那一刻,他也绝对不会让悲剧再重演。
藤鹏翔可能就是怀中这种心态,要不然,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在温玉娴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下,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我带回北京。
这是唯一一次,我为爱藤鹏翔,而放弃了自尊,即然母亲都已经去了,我也没有必要死揪着一段过往不放,并且,我相信母亲在天之灵,应该十分高兴地看到我幸福才是,给念乃一个完整的家,给小霓和一个完整的家,这才是当务之急。
鬼使神差地,在徐管家提着藤鹏翔的行李走出卧室时,我从椅子上站起,伸手接过了徐管家手中的那支行李箱,转身就进了卧室,我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把藤鹏翔的行李搬下了楼,便走向了市中心的商业大厦的斜对面十字路口,伸手拦了一辆绿色的环保车直奔机场而去。
候车室里,藤鹏翔静静地坐在长白椅座上,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吸着烟,脚下的雪白地板上已经堆积了好多的烟蒂,完全无视于机舱墙上那“禁止吸烟”的几个大字。
我提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听闻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他抬起了头,眸光在虚空中与我相遇的那一刻,黯淡的眸子刹那变得晶亮起来,眉宇间那两朵小小的皱褶也渐渐地舒展开来。
他藤地从白椅子站起身,急步迎向了我。“雪吟,你还以为…”
他以为我不会出现,然而,我却出奇不意地提着行李赶到了。
后来,他跟我说,在我出现的候机室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心中的深重的幽冥都已经拂去,他的整颗心都亮堂堂了起来,我的出现,就象是让他心中升起了一千万个太阳。
照亮了他的整个漆黑的世界。
“我想念乃有一个完整的家。”“好。”他激动地吐出这一个字,然后,弯下腰身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高大的身躯拥着我上了飞往北京的班机。
我的妥协换来不是幸福,而是更深重的苦难,藤鹏翔的母亲温玉娴并没有因藤宇煌的离去而成全我们,他老公的死让她万念俱灰,也把所有的过错怪罪到我的头上,因为,藤宇煌是因为我母亲的去世心如死槁灰,这才走向了自尽的道路。
我们下了飞机便直奔藤家,藤家正在办丧事,整个院子弥漫着哀绝的气
院子里的佣人都不敢说一句话,个个垂着头,独自忙着自己该忙的事情
藤鹏翔把行李箱给了福伯,然后,就带着我笔直地走向了藤首长的书房。藤首长的书房门并没有关,是虚掩着的,据福伯说,这两天,藤首长都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独自一个静静地会坐在书桌旁边,独自在静谧的空间里舔着自己的伤口。
藤鹏翔牵着我的手推门而入,书房的门打开了,果然,如福伯所说,藤首长就这样笔直地坐在书桌的旁边,他的面乳走向着窗外,窗外那碎淡的夕阳金黄从窗根上照射了进来,落在了他的身上,给他冷昂的身躯无声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圈,而他背影昂照在光因,显得
更加地地落漠,藤首长的鬓角早已染上了许多的银色,曾经的他,是那么意气风发,精神抖撒,但是,他唯一的儿子离世了,这人间有几个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世惨痛呢!
藤首长也在旦昔之间就老了好几十岁,唯的儿子离开了他,曾经驰骋沙场,拥有一颗刚强心的男人也受不了,他怔怔地望着窗外,并没有因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而回头,也许,他还在慨怀着一些属于儿子的记忆,此时此刻,他心里思得想得,全是藤宇煌,这一生,他唯一的儿子,正是因为他的执着,他的一手挡天这才抹杀掉他的生命,如果多年前,他让儿子离婚的话,也许,藤宇煌与我妈的历史都将改写,播然悔悟间,一切都太迟了,从藤首长整个冷妄而沉痛的表情看来,他应该是在追悔着自己的错误,如果从来再来,时光能够倒流,藤首长还会那样去阻此儿子的出口轨吗?
谁又能知道呢?恐怕只有藤首长自己最明白罢了。
“爷爷,悔”请节哀。”
藤鹏翔与我站在藤首长书桌对面,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藤首长如此伤心难过,藤鹏翔心里也是万分难过,毕竟,逝世的是他亲生的父亲啊!
“你回来了。”藤首长仍然没有回头,只是眸光呆滞地凝望着窗外。
“你爸不中用,居然采取了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不配是我藤家的子孙,这么多年来,他就象是一个扶不起的阿半,一生沉浸在儿女情长里,对于他与你妈的婚姻,当初是我强加于他,可是,他真不象是一个男子汉,一个不负贵任的男人,两个女人他都辜负了,这样一个一生为感情活着的男人,不配做我藤家的子孙,希望你不要与你父亲一样,一生只活在感情世界里,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以儿女私情而沉迷。”
说到后几句的时候,藤首长缓缓地转过了脸,浑浊的眸光明明泪光点点,可是,出口的语调是那么刚强,心里明明痛得要死,可是,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这也许就是军人的本色,铁骨柔情,则藤首长一生性格倔强,即使是后悔了,也绝对不可能经由自己的嘴说出来,苦都要往自个儿肚子里吞,这才是铁铮铮的军人嘛!
“是,爷爷教玉…的是。”藤鹏翔只能心痛地应着。因为,藤宇煌死了,藤首长把藤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现在的他,丝毫都不敢忤逆藤首长了,因为,百事孝为先,是我国中华的传统美德嘛!
“等你父亲的丧事办完,就去把念乃接回来吧!我有一点儿想他了。”
藤首长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说他想念乃了,想念他的重孙子了,也许是因为儿子的离世让倍感珍惜身边的人吧!他怕有一朝,他也驾鹤西去,恐怕这一生都没有与重孙子相见的机会了。
“好,爷爷,我一定会去把念乃接回来的。”藤鹏翔的语音充满了喜悦
“你们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老爷子别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索性就阖上了眼睫,把整个世界隔绝在他的心门之外。
“好,爷爷。”藤鹏翔拉着我退出了藤首长的书房,并不忘反手轻轻地阖上了房门。
从藤鹏翔喜悦布满的脸孔看来,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原来藤首长的那句话是默许了我与念乃存在于藤家。
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座古老的宅子生活下去。
藤宇煌出缤的那一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许多人都撑着黑伞,穿着黑衣,静静地立在北京某处的墓地里,石碑上刻着大大的“藤宇煌”三个字,藤首长没有现身,也许此刻,他正在某处地方啃舔着自己染血的伤口,温玉…娴穿着一袭黑色的蕾丝旗袍,头发上梳着一个大髻,譬上插着一朵白色的小花,裁着墨镜,清亮的墨镜上清晰地映着藤宇煌生前的半身生活照,福伯为她撑着伞,雨丝从天空中降落,落到了福伯手中的玻璃大伞顶上,雨丝再从伞顶滑落,从伞柄处一线又一线地滴淌而下,在她脚边溅起了一朵又一朵小小的水花。
身后立着一排身穿黑衣的人,因为,温玉娴久久的站立,那一排黑衣人被藤鹏翔叫走了。
坟前就只剩下我们几个,温玉娴,福伯,藤鹏翔与我。
“妈,该走了。”见她久久地伫立在雨帘里,雨势又开始转大,藤鹏翔逼不得上前去呼唤着她。
温玉娴整个身体一动也不动,象一具石化掉的雕朔像。由于看不到她的眼睛,也不能完全猜测到她到底在想什么?应该是在心底默默地哀悼着藤宇煌的死去,我在想,这个女人应该会醒悟了吧!因为她的苦苦相副,连自己老公都逼死了。
“让她滚!”空气里传来了她冰若冰块儿的声音,藤鹏翔一愣,眸底涌现了些许的伤痛,他正欲想开口辩解什么的时候,温玉娴已经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抬起白暂修长的玉指用力地指向了我“让这个女人给我滚。”她再次冰冷无情地命令着他的儿子。
“妈,你讲理一点好不?这件事怎么能怪雪吟呢?”
“你不让她滚是不是?难道你真的要连我一起逼死你才甘心。藤鹏翔,是她的母亲毁了你父母的家庭,要不是她在缚菊盈的坟前冷怒地质问你父亲,你爸也不会因为承受不了内疚而吞下那一大瓶安眠药,从而离开我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女人进门的。”她取下了眼上的墨镜,恶狠狠地盯住我说。
“妈,你到底要怎么样?父亲的死到底谁造成的,我们心知肚明,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不醒悟?雪吟的妈已经死了,你何必揪住的过往不放呢?”
藤鹏翔脸上掠过朵朵乌云,他下巴骨紧崩着,全身的线条更是冷凝,眸光也非常的冷寒,看得出来,他在隐忍,我在想,温玉娴要不是他的母亲,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出来?
“我还真是猜对了,你果然为了这个女人连妈都可以不要口藤鹏翔,要不是怕你童年活在阴影,活在不健全家庭,没有爱的家庭中,我又何苦死皮赖脸地缠着他藤宇煌不放,现在,你翅膀硬了,就可以不管你妈的死活了,那个老骚货勾走了你的父亲,这个小狐狸精又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看来,我没有活路了,让我们都同归于尽吧!”说完,她从黑色的旗袍里摸出了一把刀,迅速地,手中赫然就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细雨飘洒在了尖刀的刀口,沿着刀口缓缓洒落至地面,一滴又一滴溅起了无数水花。
看到她手中的尖刀,藤鹏翔吓了一大跳,整张俊美的脸孔都绿了,他不知道他母亲要干什么,正想伸手去扣住她母亲的那一刻,没想到温玉娴的身体闪得极快,目露凶光,漂亮的瞳仁泛着红丝,是爱情让这个女人彻底地疯狂,墨镜从她手上滑落摔向了地面,发着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刚刚还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女人,没想到,转眼间,她就成了一个疯婆子,褪下了那层刻意的伪装,整个人凶相毕露,手中的尖刀笔直地向我挥来,我冲着她嫣然一笑,即然,一切要在今天解决,我奉陪就是,明明不是我的错,这疯女人硬是把这一切都强加在我身上,我母亲都死了,还一口一个骚货地被她骂,活着,受尽了她的凌辱,死了,还要忍受她这样的侮骂,我不甘心,也无法再忍受下去,所以,在他扑向我的那一刻,我身体一偏,她就整个人扑了一个空,身体倒向了地面,尖刀从她手中挥落到地,如此身手,还想要了我的命,我冷妄地一笑,早就看你不顺上眼了,温玉娴,即然你一颗心如此扭曲,害死了人还不知道悔改,那么,也休怪我不念在藤鹏翔的份儿伤害你,我弯下腰身,从地上飞速地捡起了那把尖刀,刀峰寒光闪闪,妈妈,看着,吟吟跟你报仇了,在心底默念了一句,我手中的尖刀笔直地挥出。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藤鹏翔气急败坏地向我奔了过来,他本想阻此我,可是,我挥出的尖刀已经收不住了,锐利的尖刀咔嚓一声就直直就刺进了他的胸膛,这一刻,世界静止了,仿若连一丝风儿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惊呆了,根本没有想到藤鹏翔会在这个时候奔过来,挡在他母亲的面前,更没有想到那尖刀会笔直地刺进他硬帮帮的胸膛,鲜红的血汁从他灰色的风衣衣襟处滑落,越来越多,象一条自笼头水管子,怎么也止不住?看着从他胸口流出的殷红的血迹,我吓傻了,背心一阵发麻,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那把染着他鲜红血汁的尖刀从我手中滑落到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当”声,扑通一声我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眸光里闪耀着深浓的情意,嘴角有一口血喷吐而出,那血溅到了白色的昵子大衣上,无数血花浸染了白色面料,是那么地妖冶。
眸光深深地凝喘着我,眼神没有幽怨,也没有责怪的意味,而是一抹绝世的无奈。
“如果这样能让你的心好受一点,我甘愿承受。”他的眸光变得迷离起来,嘴角也勾出一抹幽忽的笑容。
福伯也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温玉娴反应过来之际,急忙狼狈地从地上起身,脸色吓得惨白如雪,她开始哭喊起来“翔儿,翔儿。呜呜呜。”
藤鹏翔痴痴地望了我一眼后,在胸膛的鲜血越染越多的时候,他缓缓地阖上了眸子,一滴透明的泪珠从他俊美阳刚的容颜上滑落,浸湿了他长而卷曲的睫毛。
他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然后,整个高大的身体就这样笔直地倒向,雨帘中,象一座大山一样轰然倒要榻。
泪缓缓地滚出了我美丽的瞳仁,我捂着心口,很想喊,很想叫,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从喉间发出破碎的低鸣,象一只悲泣的小兽。
“翔儿,翔儿,福伯,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翔儿。”
温玉娴心急火燎地蹲下身子,抱起已呈现晕迷的藤鹏翔。
“藤”…鹏翔。”当他倒地的那一刻,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字,但是,整个身体却抖颤的厉害,这一生,这一辈子,我从来都没有象此刻般害怕过,不是怕接下来藤家对我的惩罚,而是怕藤鹏翔就这样永远地离我而去,彻底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怕他从此再也不能醒来,所以,我呼喊着他的名,来不及直起身子,我就爬了过去,可是,我刚伸出手沾到他微凉的手指,就被温玉娴一把用力地掀开。
“你这个妖精,你都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了,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温玉娴咬牙切齿地冲着吼叫。我没有应声,现在,我没心情给她吵,我的整颗心都纠结在他的胸膛里那伤口处,那伤口很深,我知道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恐怕已经伤到心脏了。藤鹏翔,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呀!
雨帘中,一辆加长型的救护车呼啸而来,几名医生抬着担架匆匆而来,把晕迷不醒的藤鹏翔抬走了。
“贱人,如果翔儿有过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陪葬。”说完,她坐上了福伯开的那辆黑色小骄车扬长而去,她们赶去医院了,我也迈着沉重的步子象疯了一样跑到了十字路口,伸手招了一辆绿色的计程车。
藤鹏翔还在手术室里进行着全力抢救,院方已经进行了会诊,正在商讨抢救藤鹏翔的有力措施,而我,只是料结着一颗心定定地站在手术室的门外,望着手术室上方那盏忽明忽暗的指示灯,心里,痛苦、心碎、难过、幽伤百般滋味一起齐涌心尖,我万万没有想到,一念之差居然失手伤了藤鹏翔。
还把他伤得那么伤,我的心真的痛苦不堪,回想起他在中刀的那一刻,凝望着我痴情的眼神,喷着鲜血说出的那一句话“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我甘愿承受。”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当藤首长怒气冲天地赶到医院了,瞥了眼手术室那道紧闭的门扉。
他的眼中即刻就布满了绝世的哀伤,儿子刚刚离他而去,孙子又生死未卜,所以,他责怨地看了一眼。
“福伯,把她给我带去警堊察局。”
“是。”他威严的声音无人敢不从,自从我杀了藤鹏翔的一刀后,福伯对我友要善的态度早已改变了。
他向我走了过来,拉起我的手臂,把我送去了警堊察局,虽然是失手,起因也是因为温玉娴拿刀行凶,可是,毕竞,最后,那把尖刀插进藤鹏翔胸膛的时候是在我的手里。
我应该为自己的失误买单,我伤了我自己最爱的男人,藤鹏翔,希望你能醒来,你不能丢下念乃,丢下我,对不起,藤鹏翔,我万般卷恋地看了一眼那还不在不停地闪烁的忽明忽暗的指示灯。
在泪即将再度滑出眼眶的时候,我默不作声地跟着福伯去了警堊察局。
透过铁窗,看着窗外灰暗的世界,戴着手的待的我双掌合十,诚心向上苍祈祷。泪水干了又流,流了又干,我最心爱的人啊!请原谅我无心的过错,藤鹏翔,你可知道,在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变成了一片荒芜。如果你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在这个世间独活下去。
藤鹏翔的自白书
你是我生命中最富灿烂的一页。
我爱白凤影,爱那个清纯貌美的女孩,她曾是贵族学校的校花,曾得到过多少男人的追求与青莱,最终却对我芳心暗许,爱上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给我最好的铁哥们儿暗渡陈仓,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明明约好特种兵生涯过后,我就回去给她完婚,也完成藤白两家家长的长久以来的心愿,可是,宋毅居然设计了我,他们把我看得太简单,简直看成了草包,当时,我们因接到了一次反恐任务攀越上海拨三干米高的雪域高原,宋毅明明没有必要为我而死的,我也有足够的信心能保护自己,没想到,在敌人机关枪火火的火舌扫射过来的时候,他却奋不顾身用身体替我挡了子弹,他掉入万丈深渊的时刻,我扑跪在悬崖边简直雅心刺骨,悲痛过后,我在清理他遗物的时候,就无意间看到了白凤影写给他的一封信,是他们私通的情书,第一次,我有了那万念俱灰的感觉,我抱着他的骨灰回了北京,在大婚礼堂上我当着千万宾客对白凤影说着轻薄的话语,我侮辱她,其实,我很想当着众人撕毁她的真面目,可是,我到要看看她们接下来会玩什么把戏,所以,我忍住了,如我所料,白凤影撕破了身上的婚妙跑出了礼堂,我立刻派出一拨人马去寻找,没想到,我派出的人寻找了一天一夜居然没有找到,还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他们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值至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是藤凝雅在中间插了一脚,所以,我才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白凤影与宋毅,白凤影怀着宋毅的孽种逃了,我一向是一个骄傲而优秀的男人,我真的容不得这样的背叛,也许,正是因为白凤影与宋毅了解我的性格,所以,他们知道不敢承受真相大白的一天,双双相约私奔,还是以这种让我痛心的方式,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我会发现宋毅与她没有死,而我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当初的藤凝雅对我的那份兄妹之情已经变质了,宋毅与白凤影逃了,我的心也空了,爱之深则恨之切,我整天借酒浇愁,颓废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是藤首长看不下去,最后下了死令让我去人市历练几年,找不到宋毅与白凤影我只好住后,可是,我不甘心她们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幸福地生活着,那是对我最大的讽刺,到人市走马上任的第一天,邹书堊记带着人市一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们给我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