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爵倚着墙，黑眸凝视着起身告辞的女人，视线一直跟着她出去，她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素素…
她有多恨他，他心里是知道的。
夜爵收回目光，紧跟着就看见夜盛霆那个送客的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身上。
“谁稀罕留在这里跟你儿子将故事，你自己去讲吧！”他抄着口袋，冷着脸走出门。
夜景宸吐了吐舌头，“妈咪，这个小爷爷可真凶。”
“所以你下次可别惹他，不然我可没办法时刻保护你。”
“妈咪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夜盛霆站在一边，看着夜小九一个劲的抱着她撒娇，她一双眸子就跟要融化了似的。
只是这个问题，沈安然一时回答不上来。
她进来的时候跟夜盛霆一起，因为知道夜小九发烧所以来得很着急。
但没看到爷爷。
如果爷爷知道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要求她离开。
夜盛霆看着夜小九那副腻歪的样子，淡淡的站在一边，面对沈安然投来的视线，“别看我。”
“可你说了你会跟爷爷解释的。”
“我是会跟爷爷解释你来看他的，但是没承诺别的。”夜盛霆挑眉，“而且，他自己不能睡？”
沈安然摸了摸夜小九的头，“我跟你爸爸说几句话，等会进来，你先自己乖乖睡一下，好不好？”
夜小九很大方的点点头，又很懂事的说，“爸爸，那我把妈咪借你一下。”
“睡觉，别说话！”
“哦。”
沈安然拉着夜盛霆从夜小九的房间出去。
小九的要求她不想拒绝，可是，又怕过不了爷爷那一关。
最后只能求助的看向夜盛霆，“我就想照顾他几天…”
夜盛霆看着她，“可以。”
她眸子有些狐疑的看着他突然爽快的答应，刚才不是还说没承诺别的？
“晚上到我房里来。”
第871章 晚上偷偷来
男人声音不大，一字字低哑却又清晰。
说完就站在一旁等着。
好像只要她答应就一切OK，简单得不得了。
“夜盛霆，我说我照顾几天小九。”
不是要求在他家住几天。
夜盛霆不以为然的说，“所以我让你晚上来。他晚上要睡觉，你别吵他。”
沈安然：“…”她别吵小九睡觉？
“他习惯一个人睡，又在生病，旁边有人他睡不好。”男人一本正经，又看了她一眼，“但是他又很喜欢你，所以不会告诉你。何况，他晚上什么情况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沈安然又好气又好笑，走廊上虽然没人，但她还是尽量的小声，“我跟他一起睡过的，他晚上什么情况我知道。”
“你跟他睡的时候，一晚上睡不着就睁着眼睛看他？”
她顿了下。
“既然不是，你知道什么情况？”
沈安然明知道他这话九分是假的，还是只能反问，“那你就知道了？”
夜盛霆肯定的说，“因为我一晚上没睡着，我知道他踹了我多少下。”
看见她还要再说，男人也没那么多耐心。
“他醒的时候你照顾他还不够，难不成他睡着了你要在旁边看着？”
句句都是他有理的样子，她最后只是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退步说，“其实我没打算晚上住在这里，我怕爷爷不高兴。”
“你白天在他就高兴了？不同意就是都不同意，同意就是你住下。”夜盛霆手揉了下她的头，“我跟爷爷说。”
沈安然刚点了点头，想起一个问题，“等等，可我是来照顾小九的，如果我晚上去你房间…不大合适吧？爷爷会觉得我找借口。”
他低眸看着她，慢悠悠的说，“偷偷来。”
沈安然：“…”
他替她打开夜景宸的房门，“记得我的话，我去找爷爷。”
看着她进去后，刚刚从房间出来，半天没动步子的夜老爷子，这才终于走出来。
他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夜盛霆，感觉自己亲耳听到他孙子全程怎么骗女人的。
“爷爷。”夜盛霆一脸正色，步子显得几分慵懒，“我正打算去找您。”
夜老爷子：“…你无耻不无耻？而且，你完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我有吗？”夜盛霆双手缓缓的抄进口袋里，“小九发烧生病，嘴里不停念叨她，满足小九一个心愿有什么不对？”
睁眼说瞎话。
“她会比佣人更细心，而且小九确实需要人好好照顾，我和爷爷你才能放心。”夜盛霆漫不经心的说，“这种小问题，爷爷你不会介意的。”
夜老爷子当然知道夜小九生病的时候还想要手机，就是想找沈安然。
他不是没考虑过。
只是现在听见夜盛霆的话，简直十句里难有五六句真的，他再答应简直像老糊涂似的。
夜老爷子一声冷哼，“我觉得我们家佣人，不管哪个照顾他，都会照顾得很好。我也会好好照顾小九的。”
夜盛霆眉头抬了抬，云淡风轻的说，“我看您还是去照顾二奶奶吧，在小叔面前表现下多年的愧疚。”
【后面的晚点。早点写完这个flag啊，安安还是对自己的速度太蜜汁自信…后面的明早来看吧】
第872章 每一次纠缠都在消耗她最后的耐心
夜老爷子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
再看向夜盛霆那张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的脸，仿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气得够呛，“你…你…”
最气的是，除了想抽人，偏偏他还觉得夜盛霆说得很有道理！
“爷爷，我说错了么？”夜盛霆平平静静的看着爷爷的激动反问。
夜老爷子拂袖道，“是是是，就你对。你再对，我让沈丫头走，她也不敢留，你信不信？哼，任你说谎骗得天花乱坠，她走了你什么都白说！”
夜盛霆眉头一皱，神色微变，字音加重，“爷爷！”
夜老爷子气得冷哼，“跟我斗？你小子还嫩着！你就继续去激怒你小叔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还想让我冷静，臭小子，是你让我不冷静的！”
老爷子满意的看着夜盛霆冷沉冷沉的脸，气哼哼的走了。
等他走之后，夜盛霆神色才慢慢恢复。
他挑了下眉，不以为然的瞥了眼老爷子背影。
就让爷爷自以为占上风一会儿。
*
庄园外，庄素一身冷灰色调的秋款套装，精致的面孔有种冰冷逼人的锐气。
她一言不发的站在庄园门口看着挡住眼前的男人。
夜爵神色有些幽深的凝视她，对上女人疏冷讥诮的眸。
“素素，我跟那个孩子随口开的玩笑。”他有些嘲弄的勾了下唇，发涩的嗓音透着点无奈，“没有抱怨你。”
他知道庄素根本不想看见他，完全没料到她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庄素红唇轻动，“让开。”
她步子刚动，男人高大的身躯又进了一步的挡住她。
庄素眼眸里一抹明显的不耐，“夜爵，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弱到可以随意拿捏，但现在你跟半个残废没什么两样，真要跟我动起手，你自己也讨不了好。”
他从手术室出来只怕没超过12个小时。
也就只有他这种体魄强悍的人能让人以为他若无其事。
但实际上，非要到动手的地步，就算是他也免不了伤口裂开恶化。
“我怎么会跟你动手…”
“但你挡着我，我会跟你动手！”
夜爵眼眸很深的看着她，一眨不眨，呼吸都不那么平静。
他早就失去在她面前任性妄为的权利。
每一次的纠缠，恐怕都是在消耗她最后的耐心。
三年前他还自以为是，觉得她始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大概是他最后的机会，现在没有了。
“说两句话，也不行？”他看着她越来越冷的眼神，扯了下唇，厚着脸皮说，“犯不着避我如蛇蝎，你也知道我现在就是半个残废能拿你怎么样。”
“我跟你之间已经没有半个字好说的。”庄素淡淡冷冷的一声轻嘲的笑，“单纯就是看到你影响心情。”
夜爵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对她说的什么也没听进去。
他手臂一揽，将她抱过来。
感觉到她极度的排斥，他抱着她轻语道，“想离婚？”
挡在他胸口推开的那只手停了下来。
“等我伤好。”他在她肩膀埋下头，“我现在不方便出去，伤好之后你还坚持的话，我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
第873章 夜大少反将一军
庄素感到一阵漫天漫地的嘲讽，“你还跟我谈条件？”
“当然。是你求我离婚，不然…也可以不离。”
庄素半天没说话，最后自嘲的笑了声，挤出一句，“遇到你这么自私的男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夜爵被骂的没什么好还口的，认错道，“让你守几年活寡是我不对。”
“你错的是根本不应该骗我去民政局！”她手心捏得紧紧的，“第一次是我求你，第二次你骗我去。你现在老老实实跟我把手续办了，我们扯平！”
夜爵安静了好一会，没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大门那边传来。
“不是说我儿子和儿媳在的吗，怎么找不到呢…”
夜老夫人从大门一出来，看到那两个人便一笑，“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儿媳妇儿在这儿！”
庄素看向那个搭伴的素净又高雅的老太太，“老夫人。”
“叫妈！”夜爵提醒。
庄素：“…妈！”
老夫人走过去就拉着庄素的手，笑盈盈的说，“儿媳啊，你们站外面干什么。来来，进来坐。”
夜爵勾了丝笑，“妈，你花那么长时间才记住我，怎么没见她几次就记住她？”
老夫人一瞥，看向夜爵，寻思着，“你是谁？”
夜爵：“…”
夜老夫人的阿尔茨海默病，在记忆方面错乱严重。
夜爵差不多是凌晨才回，一直在房间休息，没让老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也一直没见过。
夜老夫人这会儿听佣人说她儿子回了出来找。
知道是找儿子，但是看见夜爵但又没对上号。
“你叫我妈啊…”夜老夫人拉着庄素，想了想，看向庄素，“他是你老公吗？”
庄素紧抿着唇，最后在夜爵和老夫人的凝视下，挤出字音，“…是。”
夜老夫人这才不好意思的说，“看我这记性，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来来，阿爵你也进来。”
庄素最后还是没下决心将手抽出来，又重新被夜老夫人给牵回庄园。
夜老爷子被夜盛霆气得一下楼，看见从大门重新进来的几人。
“止云，你不是在房里看书吗？”夜老爷子马上一扫脸上的情绪。
“我儿子和儿媳回来看我来了。”
夜老爷子看向庄素，庄素抬了抬眼，没说话，被高兴的老夫人牵到沙发上。
他又疑惑的看向夜爵，他是要拖着素素把这场戏演多久？
夜爵一脸他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妈想怎么样就让她怎么样的表情。
几个人在客厅坐下聊了一会，老夫人就看见下楼的夜盛霆，“盛霆啊，来来，你也过来。”
夜爵长期在外，老夫人很难记住，但这几年，夜盛霆她是经常见。
“二奶奶。”夜盛霆勾着唇踱步下楼，“怎么这么热闹。”
“我儿媳回了。”老夫人倍感荣耀，“你不是说我儿媳都没回，就别问你小九的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吗？你看看，你是不是又骗我老太太了！”
“楼上呢。”夜盛霆散散漫漫的笑着，“陪小九睡觉。不过，爷爷说要让她走。”
老夫人一怔，“那怎么行！”
夜老爷子顿时沉默：“…”
【昨天差了几更，实在写不出来。这两天会多更点补上。】
第874章 盛霆的媳妇儿
夜盛霆没有落座的打算，却在沙发旁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怎么不行，爷爷向来说什么是什么，谁奈何得了。小九在生病，等会她睡醒了，我送她走。”
老夫人转头看向夜老爷子，纳闷却又有些不快，“你说说，这是真的还是误会？”
夜老爷子迟疑了会儿，“…你不明白，这事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再不简单，你怎么能让小九的妈妈走呢？”
老夫人别的不知道，但对夜景宸喜欢得紧。
一开始她知道夜景宸的妈妈不在，可是时间久了没人提这事，她也不记得了。
夜老爷子清咳一声，严肃警告的眼神看向夜盛霆。
“这孩子还生病了，够可怜的。”夜老夫人轻声叹了口气。
庄素弯唇轻笑了声，“妈，让她照顾几天小九，您觉得怎么样？”
“我当然是觉得好啊，我还没见过盛霆的媳妇儿。”夜老夫人说着，又道，“还是我其实见过？”
“您是见过的，还很喜欢。”
夜老夫人马上看过去，“我知道你是说一不二的人，我也说不服你，你自己看看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夜老爷子还没开口，夜盛霆便道，“二奶奶您记性不是很好，爷爷现在答应，转头反悔了，也可能您不知道。”
夜爵唇角斜斜的一勾，正想说两句，只是一看见庄素，想到她刚才的话，还是忍了。
“我怎么会反悔呢！”夜老爷子冷哼了声，“看在小九生病的份上…让她照顾照顾。”
“这才对，他们好歹是一家人。”夜老夫人轻叹，“难怪小九的妈妈一直不在呢，原来是你不许。你这个人啊，连孙子的婚事都要插手。”
夜老爷子：“…”
他就是解释了，她也是转头忘，何况他现在就是在插手。
最后索性不提这事了，只狠狠瞪了眼夜盛霆。
夜老夫人心情更好了，又转头对庄素道，“儿媳，不如今天你和阿爵就留下来吧。一家人热热闹闹多好，平时你们那么多时间过二人世界，就陪我老太太一天怎么样？”
庄素脸色有些微僵的笑了下，“妈，其实我有点工作…”
“这样啊…”夜老夫人也没有强留，只是很遗憾和不舍的看着她，“那…那就…”
夜老爷子看着老太太的神色，挣扎了下，看向庄素，“素素，要是不忙的话，不如就住一个晚上？平时止云呢，也没什么人陪她。现在小九又生病。”
夜爵坐在一旁，打断道，“她工作忙，妈你就别勉强了。”
“不勉强，不勉强。”夜老夫人温言道，“儿媳，那你有空来看看我就好，也不要工作太辛苦。太辛苦的事，让阿爵去做不就好了？”
庄素唇动了下，最后说，“妈，那我…明天再走。”
*
下午三点多，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
夜爵走进三层的小露台时，看见庄素正闭着眼躺在沙发上。
他刚刚一走近，原本太阳下慵懒的女人倏地睁开眼睛。
夜爵步子骤停，在她开口前道，“你可以走了。我妈去午睡了，等她醒过来不一定记得你来过。”
第875章 盯着他那张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
庄素眼眸微眯着，没看向他，正对着斜照的阳光。
“条件。”她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的直接利落，“说完我走。”
夜爵走上前，在她旁边懒洋洋的坐下。
看见她眼里瞬间扬起的防备和抗拒，他随意的解释，“我受伤了，站得很累，想坐会儿。”
庄素跟他纠缠十几年，当然也清清楚楚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德行。
他就是挨两枪，也不会直言累得想坐会儿。
她没说什么，看着他跟她之间的距离，没计较，“说条件，别说废话。”
“我现在是受伤被发现不得不在家休养，没有康复也不便离开夜家。”他靠着沙发柔软的扶手，交叠着腿，“等我好了，我可以跟你去办手续，但是我没好，就麻烦你每天来看望看望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庄素盯着他那张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
“我妈的情况你也知道，虽然她记性不好，但是人活着一天，让她开心一天也是好的，不管记不记得。说是陪我，不如说陪她更准确点。你也知道，让我陪老太太聊天也是件挺困难的事。”
庄素一时半刻没说话。
当初复婚便是被他用他妈的名义，加上自己当时的脑子也不大好用，被他几度纠缠居然同意了。
她没说话，夜爵也就静静的等。
“你给我个期限。”
“还要期限？你觉得我这点伤还能养一辈子？”他好笑的反问。
庄素冷笑，“不至于这么想，夜军长向来没有一辈子这个概念。谁对你来说都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哪值得浪费你那么久。”
夜爵原本的轻笑缓缓收了起来，“你不是我无聊的消遣。”
“随你怎么说，我在你身上耗了十几年，我比你更有发言权。”她一字一顿的低声，“也正因为这十几年，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我没有那么多的十几年能被你浪费，现在你多耗我一分一秒我都不想忍。听清楚，半个月之内，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半个月？急着离婚你是找到备胎了？”夜爵嗓音一瞬间冷寒了下来。
好像她敢说一个是，他这副好脾气的样子就要彻底撕下来。
庄素根本不想回答，人站起身，“你别逼我用别的方式。”
“十几年，在你眼里全是浪费，就没有一点值得你念想的？”夜爵沉沉冷冷的反问。
“那一点一厢情愿，还真不值得被你浪费的时间。”
庄素还没走向落地门，从镜子里就看见疾步追上来的身影。
“素素。”他冷眸定定看着她，大掌擒住她手腕的力量，没有一点像是受伤的人。
“怎么，我说错了？”
夜爵看着她半晌，“错没错，你确实比我有发言权。但是除了我刚才说的，还有件事。”
“你他妈有完没完？”庄素也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忍到极限就要发火了。
“跟沈安然有关。”他冷静的开口。
庄素眉头一皱，像是终于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心里那阵嘲讽更浓了，“你说。”
第876章 我的妈咪，叫沈安然！
“我先说清楚，半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夜爵紧紧抓着她的手，压低声音，“对她也一样，否则别说半个月离婚，这辈子除非我死，你都没有自由。”
庄素低笑了声，“离婚都能被你用来当筹码，你真够可以的。”
夜爵也笑了笑，“所以我还真不知道，该希望你说出去，还是不说出去。虽然明知道你现在恨我怨我拼命想摆脱我…但我还是不想离婚。”
“少说废话！”
夜爵松了手，徐徐不急的说，“其实这个忙也挺简单，弄清楚她跟姓慕的关系，弄清楚她这几年发生什么，和你说的时慕深是什么关系。如果从她那，不管有意无意，知道那个叫时慕深的消息，告诉我。”
庄素一瞬间就想到昨天。
“时慕深跟那个人，什么关系？那个人是谁，很危险吗？你觉得跟沈安然有关？”
问出口，再看向沉默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
他口风一贯极紧，该保密的半点不会泄露出去。
庄素淡淡道，“好，我答应你。至于她跟姓慕的关系，如果你说的是慕氏的主人，那是慕曦儿的养父。慕曦儿是她双胞胎妹妹，被她母亲交给这个养父，但这个人不知道她母亲的女儿其实是两个。她现在是慕曦儿，因为慕曦儿失踪了，被时慕深瞒了下来。除此之外的，她也不知道。”
“她是不知道，还是没有说，你也不能肯定。”夜爵眸子转过一抹冷意，“如你所说的无辜最好。”
“我听她说过，慕家起家不是很清白，所以慕曦儿从小非常低调，过的很普通的生活。时慕深也是养子，是慕先生培养的接班人，他确实背景有些复杂。”
夜爵低眸看着庄素，“这个人，今天今天一早就匆匆离开，听说是临时的行程。如果什么时候你知道他的具体消息…”
“我会告诉你。”
时慕深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不值一提的事。
夜爵想知道时慕深的线索，她无所谓泄露给他。
*
沈安然跟夜老夫人一块吃过晚饭，又很快回了房间。
夜景宸虽然没胃口，但只要她喂的，都吃了进去，吃得饱饱的。
她给夜景宸洗完澡，就跟他一块躺在床上。
小家伙听了会故事，又拉了拉她的袖子，小眼神看着她，小声说，“曦儿，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夜景宸侧躺着，有点发愁的说，“那我说了，你别伤心好不好？”
沈安然本来以为他想说爷爷不许她见他的事。
虽然很多话是没有明着跟小孩子说。
但又担心他因为过于敏锐，感觉出什么。
“如果有天，我不能叫你妈咪了，你会不会难过？”夜景宸抓着她的手指头，奶声奶气的说，“其实我好喜欢你的，可是，可是…我发现，我还是有我自己的妈咪。”
沈安然心里一怔，“你…自己的妈咪？”
夜小九点头，不敢看她，但是这桩心事藏在心里，快藏不住了，“我偷偷告诉你，我的妈咪，叫沈安然！”
第877章 不抱就不好好睡觉的小无赖
上次千歌阿姨她们来说的话，当时他就记在心里了。
而且爸爸也承认了。
他早就想告诉曦儿，但每次有这个念头，就有一种对不起曦儿的感觉。
可是曦儿对他这么好，看见他生病了还专门来照顾他，他再骗曦儿，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
沈安然半天没说话。
谁告诉他的？
爷爷现在这个态度，让她根本就不敢说。
爷爷本来就有些疑心，她生怕爷爷以为她回来只是为了将儿子骗走。
“小九，谁告诉你这些的？”
夜景宸嘟了嘟嘴，“我之前有次，自己偷偷听到的，而且我爸爸都承认了，其实我是有妈咪的，他说我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当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沈安然心口有些乱。
夜景宸继续愁眉苦脸的说，“我以为是我的妈咪不要我了，可是爸爸说，是他将妈咪气跑的。哎，我的爸爸就是这么讨厌…但是你说，有一天我妈咪是不是会回来啊？”
沈安然摸着他的头，“当然会。”
“我上次问爸爸，我要是妈咪和曦儿都想要行不行，他居然想都不想就说可以。呜呜…”他钻进沈安然怀里，“爸爸是个骗子，我觉得他在骗我。曦儿，爸爸会不会也骗你了？”
沈安然一时哑口无言。
“好像一个小孩子只能有一个妈咪。”夜景宸摸摸她的手，“曦儿，我好怕你难过。你这么喜欢我…”
“你很想她么？”
夜景宸马上说，“当然啦。所以爸爸太讨厌了，我妈咪又不是不要我。不过，我也很喜欢你…我选不出来。”
沈安然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背，“乖啦，别想了。放心，我不会难过的。你现在好好养病，吃药，以后你妈咪肯定会回来。我也还是最喜欢你了，好不好？”
夜景宸感动得上前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你最好了。那你记得，可以不喜欢我爸爸，但是不可以不喜欢我。”
到晚上快十二点，房间里还不见人影的男人开始有些焦虑。
他儿子作息很好，不会晚睡。
这个时间肯定已经睡着。
但是明明答应他的女人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