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夕薇发现的及时,否则你与白晔天君只怕是要耗尽心力亡于迷阵中了。”这几日一直是玉紫灵在照顾她,也源源不断地对她讲起那夜所发生的事。
“是吗?”引她入阵的是夕薇,救她出阵的也是夕薇,真是被白晔说准了,夕薇定然是巨觉察到白晔也在阵中,为了吧惹火烧身才禀报易朝子的。这样不仅救了他们,更是将一切都撇清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阵是她所布。
“师父猜想可能是有魔界中人闯入,才布下此阵,想要将我们一个一个击破,现在人人自危呀。”玉紫灵长叹一声。
华碧晗问:“那白晔天君如何?”
“他很好,你先将这药喝了,好好养养身子吧。”
知道白晔安然,华碧晗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将药喝光后便安心躺下了。
可这几日夕薇却一直在惶惶不安中度过,她当初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华碧晗困死在迷阵中,并已计划好将一切嫁祸于魔界中人。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白晔竟然也闯入了那迷阵,她不得已只能通报易朝子将他们救出。
如今的白晔定然是知晓这迷阵是她所布,万一他铁了心思要对付她,只恐她这些年来所付出的努力都将白费……
但后来夕薇才发觉自己多虑了,再见华碧晗的时候她对当日之事只字不提,而白晔却似乎也毫不知情,依旧每日修行。这样才令夕薇悄然松了口气,不论白晔是否知晓,只要他不吭声,那她便会安然无恙,而华碧晗……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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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一晃便是千年,自从那一次他们偷偷出了蜃水滨后便再没找到机会,易朝子终日待在蜃水滨督促众人练功,众人的仙术突飞猛进。这不仅仅是因易朝子教导的好,更因众人皆是三界精英,只有遇到更强的对手才能提升自己体内最大的潜能。
这千年来仙法最为突出的便是华碧晗与白曜,其次便是云陌与夕薇,白晔的修行一直不温不火,这让易朝子连连叹息,深觉白晔并非无天赋,而是不够刻苦,心高气傲的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尊重他这个师父。
在蜃水滨,华碧晗的仙法鹤立鸡群,除了白曜便再无对手,二人便十分有默契的在夜里切磋,自然走得近了许多。
在所有人眼中都认为华碧晗与白曜之间似乎暗潮汹涌,二人暗生情愫,其实与华碧晗真正走的近的人却是白晔。
每天夜里华碧晗与白曜切磋完之后并未回去休息,反而是去了蜃水滨的偏僻小岸与白晔见面,每夜白晔都会生出一堆篝火烤好几条香喷喷的鱼等华碧晗来,二人一坐便是大半夜,既可以侃侃而谈三界之事,也能相对无言的寂静而坐。
时光便是那样悄然流逝,郎有情妹有意,却从未有人点破,可二人已达成了一种默契。
“你每天闲散度日,不思进取,将来若是成为天帝,如何服众。”华碧晗一边吹了吹刚烤好的鱼一边说道,这句话她几乎隔一段时间便要对白晔提起一番。
白晔并未因华碧晗的多次提起而不耐烦,只是笑着回道:“谁封我做这个天帝呢?”
华碧晗道:“你是天帝的长子,自然是由你继位,若你不努力,只怕是白曜不费吹灰之力便跑到你前头了。”
白晔轻哼:“若当天帝要付出自由的话,我情愿不当这个天帝。况且了,若是我醉心仙术,哪有时间烤鱼给你吃呢?”
浓烈的火光将白晔的脸颊照亮,那双明媚的瞳子有着无尽的认真,华碧晗轻轻一笑:“你就贫嘴吧。”
“我是认真的,我不爱修行是真,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与白曜那家伙越走越近吧,看我每夜这么努力逗你开心,以后除了与白曜切磋以外,不能再与他说话。”白晔话语中虽然充斥着玩笑的意味,可眼神却透露着浓浓的占有欲。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还要我怎么表现?”
“我还没吃饱,再下水捞几条鱼。”
白晔一听,立刻挽起衣袖,卷起裤脚,大步走入水中,也未用仙术,而是费力的在水中打捞。约摸一刻钟的他便抓住一条大鱼,便朝岸上一扔,活蹦乱跳的鱼在草地上蹼蹬蹼蹬地跳跃着,鱼身上的水溅了华碧晗满脸。
“你故意的!”华碧晗抹了一把脸,瞪着笑得异常放肆的白晔,说着便翻手幻化出天音剑,飞身朝水中的白晔刺了过去:“看剑!”
白晔见华碧晗逼近,便笑着幻化出天诛剑,飞身迎了上去。
不远处一颗大树后,夕薇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目光冷冽地望着水面上的两人,他们哪里是比剑,分明是在****!
夕薇看得怒火中烧,若非今夜她睡不着出来散心,竟还不知华碧晗与白晔竟然走得如此之近,难怪这些年她无论如何讨好白晔,他都对自己冷冷淡淡,原来竟是华碧晗在从中作梗。
当年在迷阵中她险些将华碧晗与白晔困死,她一直认为白晔对她的不追究是出于怜惜,可谁知她这千年来都会错了意,表错了情。
华碧晗,只恨当年没将你困死在阵中。


第78章 衷情,尘起缘灭8

 “白曜天君,我们谈个交易如何?”夕薇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找到了正在修行打坐的白曜,他闻声睁开双目,淡漠地看着面带微笑,柔媚娇弱的夕薇。
夕薇笑着在白曜的身边坐下,径自道:“喜欢华碧晗吗?”
白曜似笑非笑地问:“与你何干?”
夕薇双手抱膝,扬眉道:“因为我喜欢白晔。”
白曜似乎更加费解:“那又与这些何干?”
夕薇轻轻一笑,似乎毫不介意白曜对自己的冷漠,继续道:“我猜想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你对华碧晗的感情定然不浅,而华碧晗却和白晔走的太近了,你我各取所需,便会是最好的盟友。”
白曜颇有兴致地问:“你喜欢白晔?”
夕薇的目光中微闪迷惑,随即恢复一片精明:“喜欢抑或是不喜欢又何妨,我只是不愿再过着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白曜道:“月秀对你一片真心,嫁给他你也能摆脱寄人篱下。”
“我要的是至高的权力与荣耀。”夕薇对白曜的话不屑一顾,甚至是嗤鼻的,嘲讽的:“下一任天帝的继承人只会是白晔,那我便会是天妃,天界之母,众生皆由我操控。”
白曜一直知道夕薇的心大,却未曾想到她的心竟高到要当天妃,看来他还真不能小瞧了她。
夕薇道:“我可以帮你得到华碧晗。”
白曜却摇头:“可我却不能帮你得到白晔。”
夕薇哈哈大笑:“我夕薇要的东西,还需要别人帮吗?你什么都不需要干,我便会让华碧晗成为你的女人。”
白曜了然,挑眉道:“那我便等着看你有多大能耐。”
?
夜满清光,寂月皎皎。昼惜落花,碧水悠悠而去,蘋花摇曳芬香扑鼻。
华碧晗又是在这片花海中遇见了月秀,此时的他不是笑容可掬,反而满脸惆怅,左手捧一坛竹叶青,右手舞剑。飞花中剑招凌乱,尽显悲伤。
她站在花海中,因月秀浑身上下所蔓延着的悲伤而驻足,她不明白,人为何能够有这样强烈的悲伤。
终于,舞剑的月秀发觉了一旁的华碧晗,顿时有些窘迫地看着她,一时语塞。
“为何如此颓败?”华碧晗面对月秀没有丝毫嘲讽,反而认真地问他。
月秀自嘲一笑,举起酒坛大饮一口,抬袖将嘴边的残酒抹去,笑着说:“这些年来,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总是令我捉摸不定,我以为这是她想要抓住我的一种手段,可直到今夜我才知道,原来不是,从来都不是。”
华碧晗知道月秀口中所指夕薇,便也没有询问,只是静静聆听,她明白此时的月秀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罢了。
“就在方才,她告诉我,她一直都有心爱之人,而她……早已是他的人。”月秀哈哈大笑,眼泪在框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脸上有着无尽的张狂。
华碧晗微微一愣,思绪中还没有消化月秀这句话,只听闻他继续道:“她可以爱任何人,却惟独不能爱他!我与他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要我今后如何面对他们二人……”
“你说的人是……”华碧晗听到此处,声音处竟有一丝颤抖,哽咽许久她才硬生生吐出两个字:“白晔?”
月秀没有否认,笑着又饮了口酒,华碧晗却突闪激动,大声追问着:“你说清楚,白晔和夕薇到底有何干系!”
月秀丝毫未发觉华碧晗的激动,喃喃自语:“这千年来,他们一直都相互****着,唯独我蒙在鼓里。”
华碧晗怒斥:“不可能,你胡说!”
月秀见华碧晗发怒,自个心中的怒火亦是涌上心头,带着几分酒意怒道:“夕薇亲口说的,这数千年来每晚亥时便与白晔相约北海湖畔,而就在不久前,夕薇便已是白晔的人。”
华碧晗的脑海中瞬间一片混沌,仿佛在一瞬间从天堂掉入地狱,她怔怔地盯着月秀,脑海中重复着他的一字一句。
他们相约亥时,不正是她每夜正与白曜切磋仙术的时辰吗?
与夕薇亥时在北海湖畔相约后,子时便与自己在镜湖小岸相约?
难道这些年来,白晔一直在玩弄她的感情?
她不相信,若非亲眼见到,她绝对不会相信月秀的片面之词。
华碧晗未与月秀告别便匆匆离开了花海从中,一路跌跌撞撞朝北海湖畔而去,想去亲眼看一看真假。
当她来到北海湖畔时,却当真见到了令她触目惊心的一幕,她静伫原地,脚步无法移动分毫。
此时北海湖畔中,夕薇与白晔二人浮在水中,衣衫不整,表情****。
夕薇的手搂住白晔,似乎在他耳边低语一句,随即便吻上了白晔的唇,随即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白晔的嘴唇瞬间涌出鲜红的血液。
华碧晗怒火中烧,厉声道:“白晔!”
她的声音响彻了寂静的湖畔,她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瞪着白晔,满腹话语想说,却最终吐出“无耻!”二字。
“碧晗?”白晔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华碧晗,立刻将身边的夕薇推开,飞身上岸。
夕薇也紧跟着上岸,全身湿透的衣衫紧贴着她的玲珑身躯,满是旖旎魅惑。
“你与白晔天君是何关系,男女之间你情我愿,为何要用无耻二字?”夕薇挑衅的看着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这些年来你接二连三的针对我,就因为你喜欢白晔?”华碧晗只觉四肢麻木,脑海一片空白。
夕薇怒指她道:“若非有你的介入,他又怎会难以取舍?而你,一点也不安守本分,这边与白晔天君****不已,那边却私下勾搭白曜天君,你的目的是想让兄弟为你吧?”
“我和白曜天君清清白白!”华碧晗说罢,凌厉地看着白晔,他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她只觉十分刺目:“我与白晔天君,也是清清白白。”
夕薇道:“那好,男未娶,女未嫁,大家都有机会。”
“住嘴!”白晔看着争吵的二人,终是愤怒地出声制止,他的目光冰冷,凝着华碧晗的目光也有丝毫的不信任,垂首思附半晌才问:“你与白曜,是否真的清清白白?”
华碧晗未曾想,白晔竟然如此怀疑,不由沉声道:“我与白曜是否清清白白,难道你还不清楚?”
白晔的声音愈发冷冽:“我就是不清楚,才要问你。”
华碧晗隐忍多时的泪水终是在那一刻决堤,几度张口想要说话,却被白晔那冰冷的眼神与质问逼回去,只是忍不住的落泪。
她活了三千多年,唯独父亲将她送去玉楼时掉过眼泪,而这一次,却是禁不住流泪,为了面前这个男子的不信任,头一回她感受到自己的骄傲与尊严被人践踏到脚底。
从来不知道,原来痴心赋予白晔,可在他眼中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
倔强如她,高傲如她,如何能在此时此刻低头?
华碧晗与白晔对视良久,终是止住了泪水,强硬道:“即便我与白曜不清不白,男未娶,女未嫁,你有何资格质问我?”话未落音,她便毅然转身而去。
白晔顿在原地片刻,迈步就想去追,可夕薇却狠狠抓住了白晔的胳膊,娇声道:“天君你……”夕薇的话未出口,却被白晔狠狠甩开。
只见白晔狠狠盯着夕薇,一字一语地说:“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中的谋划!”
夕薇十分委屈地说:“难道喜欢你也有错吗?若华碧晗当真与白曜清白,她为何心虚而去?她对你并非真心,难道我就不能对你真心?”
“够了!”白晔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拂袖而去。


第79章 衷情,尘起缘灭9

 华碧晗一路踉跄而行,眼泪迷蒙了眼眶,模糊了前路,可心中的愤怒与悲凉却是那么清晰,怎都无法忽视。
“碧晗,今日你怎未来比剑?我还担心你出了何事。”白曜如期而至,看着满脸泪痕,彷徨无助的华碧晗,略微有些担忧。
华碧晗看见白曜,仿若在滚滚潮水中遇见一颗救命稻草,隐忍着的泪水再次汹涌滚落,饮泣不止。
白曜眉头微蹙,清远地目光微眯着,看着远处追寻而来的白色身影,瞬间明白了何事,嘴角淡淡勾起,上前一步便将哭泣不止的华碧晗拥入怀中。
“是白晔欺负你了?”他低声问,忽然叹息一声:“看来你是知道白晔与夕薇的事了。”
华碧晗猛然一怔,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在听见白曜的话时,瞬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傻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夕薇与白晔暗潮汹涌,唯独她自己被蒙在鼓里,傻傻的付出自己的一片真心。
“既然他不知珍惜你,那便算了。”他的声音温淳,可目光却是看着缓步朝自己走来的白晔。
白晔的目光冷到极致,甚至透着几分凌冽的杀意,面容间净是被欺骗后的冰冷。
“华碧晗,这就是你所说的,与白曜清清白白?”
白晔的声音打断了华碧晗的哭泣,她依稀靠在白曜的怀中,却抬袖将脸上的眼泪抹尽,傲然回首对着白晔,扯出一抹冷硬地笑:“白晔天君说的不错,我是与白曜不清不白,可那又与你何干?你与夕薇不是一样不清不白吗?”
“我与夕薇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白晔强忍着满心怒火,放低了姿态解释着,他向来高傲自负,也唯独只有面对她时,可以一步一步的退让。
“我亲眼看见的还会有假吗?我真不知如今的你那句话真,哪句话假。”
“那我也亲眼看见你和白曜在抱在一起,那你是否要对我解释?”
“有何可解释?我就是喜欢上白曜了。”
白晔冷笑着看了一眼白曜,再将目光重新投放至华碧晗身上,决绝道:“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了。”白晔当即毫不留恋地回头,大步而去。
华碧晗孤立在黑夜中,迎风而站,悲哀地目光一分一分地转化为冷凝,最终化作一抹自嘲。
白曜看着此情此景,忽然间明白了为何夕薇能那样信誓旦旦地与他谈交易,原来夕薇并未有任何神通广大之术,只是清楚的了解白晔与华碧晗二人的性子。
当两个性子都孤傲自负的人发生了分歧,没有人愿意先低头,只会任由事态继续恶劣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坚守着自己的骄傲,只是为了保留自己最后一分的尊严,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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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夜白晔与华碧晗彻底闹崩后,往后的日子,华碧晗与白晔之间形同陌路,反倒是与月秀成了相互倾诉的对象,他们之间就像是相见恨晚一般,把酒言欢,品茗三界之事。
月秀与华碧晗谈的最多的还是夕薇,夕薇这个名字就像一个烙印,深深铭刻在心中,无法忘却。
华碧晗却对自己与白晔的事只字未提,她总觉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庸人自扰。
倒是白晔,竟在这之后的日子开始勤加修炼,不再贪玩享乐,终日醉心仙术,易朝子顿时觉得白晔这孩子开窍了。
久而久之,醉心仙术的白晔便与夕薇走得近了,他们日日出双入对,相互切磋,在众人眼中便默认了他们二人是一对。
蜃水滨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掐指一算,众人竟已在此处修行了两千多年,今时不同往日,众人的仙术修行已是上天入地难有敌手。正当易朝子准备要将他训练出来的徒儿们都带上天庭给天帝考核时,发生了一件三界震惊之事。
天帝白夜景与魔君琉尘的惊天大战,此战两败俱伤,二人皆是元气大伤,白晔与白曜两位天君立刻紧急受诏归九重天阙,一去便是大半个月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天帝白夜景魂飞魄散的消息传来之时,华碧晗瞬间想到了身处玉楼的师父,她当即赶到玉楼,可惜她终究还是去晚了。
在玉楼内,太白上仙跪倒在洛绝音身边,脸上净是泪痕,沉痛地说:“天帝临终前最后一句话便是要臣下告诉您,他这几千年来一直为当年犯下的错误忏悔着,他生时您不能原谅他,希望他死后您能原谅他。”
洛绝音呆呆地坐在寝榻边,泪水悄然滚落,满眼的痛苦之色涌现,却始终没有说话。
“师父。”华碧晗奔至洛绝音身边,泪水涟涟。
洛绝音紧紧地握住华碧晗的手,隐隐颤抖着:“我与天帝较劲了四千年,这么些年始终放不下心中那一股子执念,当初恨不得他死,如今真等到他死的那一日,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她说到此处,一口腥甜涌入喉间,满口鲜血喷洒而出,溅了华碧晗一身,在屋中打转的九凰不断仰头嘶鸣。
“原来恨的越深,便爱的最深……”洛绝音痴痴地笑了:“碧晗,不要步为师的后尘,不仅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旁人,后悔一生。”话至此处,洛绝音猛然想到何事,急急地脱口,生怕自己再不说便没有机会再说。
“替我转告白晔与白曜,母亲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他们,我真的很爱他们……我不见他们,只因害怕……怕自己因为对他们的爱而原谅了天帝。其实现在想想当真可笑,世上有什么执念竟比那母子亲情还重要呢?”洛绝音的声音越来越弱,可声音中却满是浓郁的情意:“答应为师,一定要替我转告给他们!”
“碧晗定当铭记在心。”华碧晗认真的承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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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忽然间一片荒凉,华碧晗伫立在小院中,感受那薄雾寒风席卷着全身,她远目遥望那河汉星空,心中忽而空寂而绝望。
缓慢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她凝目而望,依稀是那一袭白衣正从黑暗中逐渐显露,有多少年了,她都没有这样正视他一眼。此时的他已少了当年的顽劣,多了许多睿智和稳重。
白晔见华碧晗脸上一袭就未干涸的泪水,停住了脚步。
“师父临走前让我转告你,她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便是你与白曜,她其实一直都很爱你们。”华碧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却难掩喉咙间的颤抖。
白晔闻声,眼眶中也隐约闪过一抹泪意,他不作任何回应,迎着寒风大步朝玉楼内走去,只为见母亲最后一面。
华碧晗在与白晔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分明感受到他身上那浓郁的悲伤,短期内父亲与母亲相继离他而去,他的内心定然承受了众人难以承受之痛。
她猛然转身,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唤了句:“白晔。”
白晔的步伐顿住,却未回首,只是那么孤寂地伫立着。
华碧晗无数的话语几乎要涌出喉咙间,可脑海中依稀想到的是白晔与夕薇之间的****,还有白晔对自己欺骗,终是咽回了话语,自嘲地笑道:“没事。”
话音落,白晔已经远去,直至进入屋内消逝不见。


第80章 衷情,尘起缘灭10

 白晔在里头待了许久都不见出来,华碧晗便在玉楼之外到一动不动等候,便等到了白曜的到来。他满面风霜,胡渣遍布下颚,有着无尽的颓废与苍凉。
“师父要我转告你,她一直以来不愿见你们只恐会心软原谅了天帝,其实她一直都很爱很爱你们……”华碧晗低声重复着洛绝音临终前所说的话:“你不要再怪师父了,她如今已追随天帝而去,可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们。”
“若她真放心不下我们,为何又要追随父亲而去。”白曜的话语依稀是责怪的,可那明显的悲伤却怎都难掩。
“你不懂,这就是爱情。生时恨到极致,死时碧落黄泉相随。”
白曜微微一愣,似乎依旧不能理解这句话,目光飘向屋内,硬声问:“白晔在里面?”
华碧晗点点头:“进去见师父最后一面吧。”
白曜却出乎意料地摇头:“等他出来我再进去。”
华碧晗满是诧异:“为何?”
白曜眸心泛冷,不答她,只是冷着脸注视着屋内一处,华碧晗清晰地从他眼中寻到了恨意。
为何会是恨?白晔与白曜之间虽然不是很亲厚,但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九凰忽然一声啼嘶,朝白曜飞来,在其头上盘旋数圈。
华碧晗满眼疑惑,觉察到九凰似乎发现了什么似地,她立刻追问道:“九凰,怎么了?”
可九凰只是盘旋在白曜头顶,始终不愿离去。
“这就是母亲的神鸟九凰。”白曜看着九凰,心中顿觉亲切。
“我觉得你们有缘,就做主将它送给你吧。”华碧晗觉得九凰喜欢白曜,那便将其送给他,也可当做他缅怀师父的一种念想吧。
“谢谢。”白曜真心一笑,让九凰停在肩头,指尖轻抚着它那毛茸茸的头。
也就在此时,屋内的白晔终于出来了,在看见屋外轻声谈话的二人后目光愈发冷冽,他那寒彻入骨的眸子凝了眼九凰,终是一句话不说,大步离开玉楼。
华碧晗愈发疑惑,白晔与白曜从何时起到了如此地步,竟相对陌路。
白曜见白晔离去,这才缓步朝屋内走去,终究是与白晔背道而行,也注定了这两兄弟终身对立。
?
天帝与天妃的相继逝去,天界陷入了一片悲伤与混乱,白晔临危站出来稳定住大局,众仙见白晔的王者气势,甚觉安心。便提议稳住天界的首要任务便是天帝继位,白晔是天帝长子,自然而然名正言顺继位成为下一任天帝,众仙拥立。
天帝继位大典如期举行,白晔登天界至尊,统领神界。一朝天子一朝臣,白晔登位后首先册封四大神君之位,分别册封华影为北华神君,月秀为南月神君,白曜为西曜神君,玄天为东玄神君。四大神君册封完毕,便是由众仙推举天妃。
最终众仙的目光定位在北华神君之女华碧晗与出身寒微的夕薇身上,她们不论仙术,资质,容貌,品行都是毋庸置疑的,但最重要的是她们二人与白晔师出同门,自然与之有着深厚的情谊,否则众仙也绝不会推举出身寒微的夕薇,必属意于北华神君之女华碧晗。
白晔早就料到最终的结果是华碧晗与夕薇,所以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如今要由他亲自定华碧晗与夕薇究竟是谁为天妃,他却犹豫了。
天帝迟迟未作出决定,众仙心中十分焦急,多番在朝会上提出此事,可得到的却是白晔的推诿,始终答复再考虑考虑。
众仙再急却急不过夕薇,她听闻白晔始终难下决心,当下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深知白晔难以抉择必然是因对华碧晗的旧情难忘。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不能在此时此刻让他们二人旧情复燃,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她再次想起了白曜,她深深呼吸一口气稳定思绪,再次约见了白曜。
白曜似乎早就料到了夕薇会来,竟丝毫不觉惊讶,悠闲地将手中的食物喂给九凰吃,淡声问:“你马上就是要当天妃的人了,还纡尊见我?”
夕薇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恨恨道:“天妃之位我志在必得,只是前路有华碧晗挡路。”
“那我也无能为力,最终决定天妃的人选是白晔。”白曜似乎有意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