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精石?”原来是对耳环本身就是机关!
“是,那是一种鬼灵之石,一旦佩戴在身上,精力就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它吸走。最可怕的是,它会认主,只会吸取第一个佩戴之人的精力。只要它的根茎不断,就会一直吸下去,直到那个人耗尽精力而亡!”
“就算不佩戴也会吸取吗?”
“是,一旦它认了主,就算不佩戴在身上,只放在身边也会吸取主人的精力。”
郁子宁闻言心里竟然有了些许后怕,如果当时不是侍卫搜宫的时候碰巧弄坏了那对耳环,她或许早就死了!
“真亏你能找到这样害人于无形的东西来!”
“姐姐你也是福大命大,吉人天相!”她擦了一下眼泪,微微地舒了一口气,听起来像是在庆幸,好像那个处心积虑要置郁子宁于死地的人不是她一样!
若是换做别人,郁子宁早就冷笑以对,告诉她不要假惺惺了,可是这些言行放在楚月润身上,却偏偏显得那样自然,让她笑不出来,也说不出那样的话!
看了看那个兀自垂泪不止,楚楚可怜的女子,她最初的愤怒已经消散了大半,被浓浓的悲哀所取代,“刺杀皇姑母嫁祸给我的人,应该也是你吧?”
最大的BOSS
“是,小容慌慌张张地来找我,说柳淑妃要对姑奶奶下手,嫁祸给姐姐。我觉得那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虽然未必能算计到姐姐,可是最坏也能除去柳淑妃。所以我就将计就计,让雨柔假扮成你的样子去行刺了姑奶奶…”
她的眼泪一双一串地落下来,整个人都笼罩在悲伤里。
郁子宁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她。直到现在依然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娇柔怯弱的外表下,藏着那样深沉的心机和毒辣的心肠。
“姐姐你不知道吧?”她哭了半晌,抬眼看着郁子宁,泪痕未干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窦贤妃在你药膏里下毒的时候,我让雨柔在江贵妃、窦贤妃宫里都放了毒药,我自己也放了一瓶…”
郁子宁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原来贤妃不是那个技高一筹的人,你才是!”
她记得那时候,从江玉珠寝房搜出三瓶毒药,想必是窦心琼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小玉的事,塞了两瓶毒药过去,想要将两件事情一股脑嫁祸给江玉珠。
柳婉枼一心要揭穿窦心琼,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楚月润给钻了空子。也是,谁能想到会有人嫁祸自己呢?
比起那三个明着暗着针对她的女人,楚月润要高明得多。假装亲近她,用柔弱和善的外表做伪装,让她放下了所有警惕,而后直击她的要害。
昏迷那次也好,银双被刺杀那次也好,若不是她运气好,真的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甚至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就像置身于一个游戏之中,历尽千辛万苦,以为自己终于干掉了那个最危险的BOSS,最没有想到,最大的BOSS就以朋友的身份潜伏在她身边。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了得到皇上的恩宠?还是为了这个皇后的宝座?”
楚月润微微地摇了一下头,“我知道皇上不会喜欢我,我也知道我不是做皇后的料!”
郁子宁有些惊讶,“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罪有应得!
“入宫之前,娘亲告诉我,宫里的女人都是敌人,我不算计别人的话,迟早会被别人算计的。”
郁子宁蹙了一下眉头,“就因为你娘亲的这些话,你就要去害人吗?”
“谁知道呢?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坏透了的人。”楚月润拭去眼角最后一颗泪珠,对她微笑起来,“姐姐,你说我死后会下地狱吗?”
“你说什么?”郁子宁愣了一下,却见有一缕血迹自她嘴角缓缓地流了下来,她吃了一惊,一把抓过她的手腕,试探着她的脉搏,脸色就变了,“你服毒了吗?”
“是啊,我罪有应得!”楚月润浅浅地笑着,“如果下辈子还能遇见姐姐,但愿我们不是嫁给同一个男人的,也不是在宫里的,那样我们或许真的可以做好姐妹呢…”
话音未落,她猛地吐出几口鲜血,整个人朝椅子一侧歪倒下去。
郁子宁急忙扶住她,朝门外喊道:“缨儿,巧蕙,小喜…”
“娘娘,怎么了?”三人应声疾奔进来。
“快去…”郁子宁刚要吩咐什么,却觉抓着她手腕的手蓦地松开了,她扭过头来一看,就见楚月润面呈死灰,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好快的毒药,她甚至都没看见楚月润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服下的毒药!
看着蜷缩在椅子里那具瘦小的尸体,郁子宁心头涌起了酸楚之意。
这个女人杀了小玉,做了许多坏事,可以说死有余辜。可是到最后她都是含泪悲伤,没有露出穷凶极恶的模样,也让人无法萌生恨意。
或许这个她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吧?有两种极端性格,一种娇柔怯弱,一种深沉狠毒。
不管哪个是真正的她,她也终究是一个被宫廷生活狠狠蹂躏了的可怜女人!
郁子宁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伸手给她合上双眼,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缨儿,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送她出宫,找个地方安葬了吧!”
缨儿眼神闪了闪,“是!”
十个八个?
百里川听说楚月润死了,并没有过多惊讶。他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况且那是一个早就该死的女人!
郁子宁的心情却兀自沉重着,柳婉枼也好,窦心琼也好,楚月润也好,都不过二十岁。在现代,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哪里会有这样的心计和手段?
“是不是不管多么单纯多么善良的女孩子,一旦入了宫,就会改变呢?”她枕着百里川的胳膊,眼神飘忽地问道,像是在问他,更像是再问自己。
百里川看了她一眼,收拢手臂,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你放心,你是不会变的,我也不会让你变成她们那样的!”
“如果我要变,你能阻止得了我吗?”郁子宁脸埋在他胸口,声音被挤压变形,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只要没有别的女人跟你争跟你抢跟你斗,你就不会变了,不是吗?”
郁子宁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我百里川的女人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坚定,眼眸黑亮如墨玉,让她心跳加速,许久挪不开目光。
偏偏在这缠绵的时刻,银双的脸从眼前一闪而过,她闷闷地伏下脸去,“皇姑母说,光凭我一个人是无法给百里家开枝散叶的,让我好好劝劝你,多纳几个妃子!”
“你答应了?”百里川有些吃惊。
“不答应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让她接纳我,难道要跟她顶撞、惹她生气吗?”
百里川沉吟了片刻,身子往下缩了缩,盯着她的眼睛,“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不会再纳妃的,我不会让皇祖父那样的悲剧重演的!”
郁子宁闻言心里暖了一暖,却还是担心,“要是皇姑母逼着你纳妃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百里川似有为难地皱起眉头来,“要不我们生它十个八个的孩子,让她知道光凭你一个人也可以为百里家开枝散叶?”
“十个八个?你说得真轻松啊,你知不知道生孩子多…唔…”后面的话被他灼热的唇堵了回去…
你不要太偏心了好不好?
“大当家,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了啊?”黑牛眼巴巴看着郁子宁。
孙清瞪了他一眼,“你有脑子没脑子,你见哪国的皇后去山里当山贼的?”
“那有什么?一边做大当家,一边做皇后嘛,反正都是头儿!”黑牛满不在乎地说道。
“差远了好不好?”孙清懒得再跟他理论,有些不舍地看向郁子宁,“大当家,我知道你不可能再回去做我们的大当家了,不过有空你也回去看看弟兄们。山寨里没有了你,显得空荡荡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呢!”
郁子宁笑着点了点头,“嗯,我有空会回去的,那里也算是我的娘家嘛。”她说着扭头看了小喜一眼。
小喜会意,将一个硕大的盒子提了过来。
“这是什么啊?”黑牛好奇地问道。
“是宫里的各种点心和吃食,是给虎子的!”
“哈,虎子那家火肯定乐坏了!”孙清笑呵呵地将盒子接了过去,“大当家放心,我一定会把东西好好地带回去给虎子,不会让某些人偷吃的!”
他说着瞟了黑牛一眼,黑牛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大当家送了我好几大坛子好酒,我有酒喝就行!”
“喂喂,大当家,你不要太偏心了好不好?”吕松从旁边凑过来,不满地嚷嚷,“他们都有东西拿,怎么我没有呢?”
郁子宁瞪了他一眼,“落下谁也落不下你,不然还不被你念死啊?”说着转身从巧蕙手里取过一个长条的盒子来,递到他跟前。
“这是什么?难道是满满一盒金子吗?”吕松一脸兴奋地打开盒子,却见里面躺着一支长箫,质地细密,光洁如玉,竟是用上好的象牙制作而成的。
长箫的两端和中间包裹着镂空的银质花饰,一端坠着璎珞,与萧身浑然一体,精美绝伦。
吕松一双眼睛霍地亮了起来,将长箫取出来,放在唇边吹奏着。乐音如行云流水般流淌出来,音质好得没话说,让他爱不释手…
你就别打她的主意了!
“大当家,你真是太好了,来来来,让我拥抱一下,以示感谢!”他张开双臂就扑了过来。
小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闪身挡在郁子宁身前,“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
“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吗?我之前还做过她的压寨夫君呢!”吕松一脸委屈。
“不行就是不行!”小喜坚决不让。
郁子宁拍了拍小喜的肩膀,吩咐她站到旁边去,微笑地看着吕松,“这是皇上特地命人给你打造的,你能喜欢就好!”
“喜欢,我太喜欢了!”吕松乐滋滋地点头。
黑牛凑上来,“这东西一定很值钱吧?光这个坠子也能当好几两银子吧?”
“去去去,一边玩去,把你当了也不能当它!”吕松将黑牛推开,跑到一边去用脸颊蹭着那萧,那模样像极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郁子宁欣慰地笑了一笑,便转身朝施东一走来。
两个好朋友相视微笑了半晌,郁子宁才开口叮嘱道:“你要多保重!”
“嗯!”施东一点了点头,“你也要多保重,要是做皇后做够了,就回来做大当家,我们都等着你…”
“她不会去的!”百里川接着他的话茬走了过来,“她要做我这后宫的大当家,你就别打她的主意了!”
施东一扫了他一眼,“你来不会就是跟我说这个的吧?”
“当然不是!”百里川笑了一下,“我来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愿意,那个十年之约可以随时取消…”
施东一冷笑,“为什么要取消?难道你怕了吗?”
“如果我怕你就归顺,那我也怕一下也未尝不可啊!”百里川微笑地看着他,“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免了!”施东一冷冷地送了他两个字。
这空当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看,那不是姑奶奶吗?”
众人抬眼看去,就见银双和缨儿一人一骑,朝这边飞奔而来。
郁子宁还是第一次见银双骑马,有些吃惊地看了百里川一眼,“皇姑母会骑马吗?”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骑马!”百里川也是一脸的惊异…
(今天更完 5.23)
这样也好!
两匹马跑到近前停住,银双动作娴熟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很显然是老手!
“皇姑母,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会骑马呢?”百里川惊讶地望着她。
银双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郁子宁见她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施东一,心中了然,“皇姑母,你是来给东一送行的吗?”
“我只是有点东西要交还给他!”银双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样子很是陈旧的黑檀木盒子来,递到施东一面前。
施东一不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
银双不答,伸手将那盒子打开,露出一块雕琢精致的玉佩来。
“这不是大哥贴身戴着的玉佩吗?”施东一一眼就认了出来,惊呼出声,“怎么会在你那里?”
“当初父皇为了和伊大人交好,把我许配给了东亭,还交换了信物,这是伊大人送进宫来的信物,我也被父皇逼着亲手绣了一个荷包!”
施东一眼神晃了晃,“既然是送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东西了,为什么要给我?”
银双苦笑了一下,“我和东亭的缘分早在十八年前就断了,我还有什么资格保留他的东西?你是他的弟弟,理当由你来保管才对!”
施东一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东西接了过去,“这样也好!”随手塞进袖袋里去了。
在他接过东西的时候,郁子宁在银双眼中捕捉到了一抹失落之色,心中暗叹,东一这个人也太不解风情了,这么一来不等于断了她所有的念想吗?
不过感情的事不是别人着急就有用的,还要看他们之间的缘分。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说什么!
该告别都已经告别了,施东一翻身上马,扫了郁子宁和百里川一眼,“时辰不早,我们该走了!”
郁子宁紧走几步,来到他的马前,“东一,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该考虑的我会考虑的!”施东一含糊其辞地回答…
你舍不得我走吗?
郁子宁也知道,十八年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打开的,也不好再劝,转头看向吕松,“替我好好照顾东一!”
吕松嘿嘿一笑,“大当家放心好了,我一定会阴魂不散地跟着他的!”
“一个大活人说什么阴魂不散?”郁子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过心下却宽然了不少。这个吕松虽然看起来没个正经,不过头脑和武功都没的说,又是施东一从小到大的朋友,能劝说得动施东一的人,也只有他了!
“那你们路上要多加小心!”她又殷殷地叮嘱。
“放心,放心,路上我们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敢动我们?”吕松笑嘻嘻地道。
那边缨儿见花狐狸也跃上了马背,眼神不觉黯了一下,快步走过来,“你也要走吗?”
花狐狸眼含笑意地看着她,“怎么,你舍不得我走吗?”
“花公子,请你不要开玩笑!”缨儿两颊倏忽烫了一下,语调有些急促地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因为跟你一起做过事,出于礼貌打个招呼罢了!”
“是吗?”花狐狸轻笑一声,“那你这个招呼恐怕是白打了!”
缨儿微微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答应子宁,要留下给那个穆娅治病,皇上也已经安排我去太医院任职了!”
“真的吗?”缨儿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赶忙掩了下去,“那你为什么要上马?”
“我不过是替子宁把那两位送出城去,怎么,你要跟我同去吗?”
缨儿眼神闪了闪,“不必了,我还要伺候姑奶奶呢!”
那边施东一已经下了命令,“兄弟们,我们走吧!”
“哦——”众山贼答应一声,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跟着两位当家,一路疾奔而去。
直到目送那些人没了踪影,郁子宁、百里川和银双等人才转身回宫来。在进宫门的时候,郁子宁瞥见银双又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孬种,窝囊废,大混蛋!
去年祭山因为百里川被人掳走,没能好好举行,又逢册立了新皇后,所以百里川决定今年再去祭山,地点依然选在了莽山!
郁子宁跟他和几位朝臣商议完了祭山的事宜,从若水宫出来,刚走了没多远,便听花树之后传来一阵吵闹之声,不觉停住了脚步。
“咦?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巧蕙侧着耳朵细听了半晌,“好像是江贵妃娘娘!”
小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没错,的确是江贵妃娘娘!”
“她在跟谁吵架呢?”巧蕙眼中闪现八卦之光。
郁子宁也甚是疑惑,主仆三人便放轻了脚步,循着声音找了过来。躲在花树后看去,便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这边,江玉珠站在他对面,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郁子宁感觉那男人的身影有几分熟悉,还不等她想起是谁,就听江玉珠语带怒气地质问道:“你说,你到底肯不肯带我逃走?”
“娘娘,这里是皇宫,请您谨言慎行!”男人沉声劝道。
听了这熟悉的声音,郁子宁眼中便有了惊讶之色,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卫军统领梁阔。她不知道江玉珠和梁阔是什么关系,不过看江玉珠的样子,两个人似乎早就认识,而且很熟识!
“我才不管什么皇宫不皇宫,反正本来也不是我想来的。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把柳淑妃和楚婕妤都杀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微臣以为,娘娘您是误会了,皇后娘娘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反正就是不肯带我走对不对?孬种,窝囊废,大混蛋!”江玉珠骂了一通,恨恨地转身而去。
梁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走,却见郁子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了,吓得变了脸色,“皇后娘娘,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郁子宁笑了一笑,“我听见有人争吵,就过来看看!”
梁阔闻言脸色愈发难看了,“这么说,您都…听到了?”
好像不可以呢!
“嗯!”郁子宁点了一下头,“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请皇后娘娘恕罪!”梁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江贵妃娘娘她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有口无心的人,请您不要怪罪于她…”
郁子宁听他一开就是为江玉珠求情,心中又了然了几分,“起来吧,我没打算怪罪谁!”
“谢娘娘恩典!”梁阔谢了恩,站起身来,神情兀自局促不安。
郁子宁看了他一眼,“你跟江贵妃是什么关系?”
“呃…这个…”梁阔迟疑了一下,“算是表兄妹!”
“算是?”
“微臣的姨母是江大人的妾室!”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有些扭捏之色,恐怕对江玉珠不单单地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梁阔见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会错了意,“皇后娘娘,微臣刚才跟江贵妃娘娘只是偶遇,以后微臣定会注意,不会再跟她私下接触的,请皇后娘娘放心!”
“嗯,我知道!”郁子宁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是,微臣告退!”梁阔躬了一下身子,转身走了。
巧蕙凑过来,“娘娘,江贵妃娘娘说要逃走,那么放着不管可以吗?”
“是啊,好像不可以呢!”郁子宁微微地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去镜波宫看看!”
江玉珠正坐在房里生闷气,听说郁子宁来了,忽地一下就跳了起来,眼中俱是惊恐和戒备,“那个女人终于还是来了吗?”
“是啊,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弯月一脸的惊慌。
圆月虽然也害怕,不过终究比那两个要镇定一些,“小姐,您先别慌,奴婢这就去找姑奶奶…”
话还没说完,就见郁子宁已经进了门,她下意识地将江玉珠挡在了身后。
郁子宁看着那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好笑,“我有那么可怕吗?”
“哼,你不要假惺惺的了。说吧,你想把我怎么样?”江玉珠扬着脖子,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模样,可是苍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心中的恐惧!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郁子宁笑了一笑,也不答话,径自走到桌前桌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我们聊聊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要杀要剐随便!”她越是这样,江玉珠就越惊恐,却依然嘴硬着。
圆月毕竟机灵一些,对弯月使了一个眼色,“弯月,快给皇后娘娘泡茶来!”
弯月微微一怔,便明白了,圆月是让她去找姑奶奶,赶忙应了往外走去。
她们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过郁子宁的眼睛,“小喜!”她喊了一句。
小喜一闪身,挡住了弯月的去路,“皇后娘娘不需要喝茶,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吧!”
弯月眼神晃了晃,突然伸出手来,想要推开小喜冲出去。小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出指如电,封住了她的穴道。
江玉珠和圆月见状脸色大变,看着郁子宁的眼神愈发惊恐了,当然还有愤怒。
“江贵妃,过来坐吧!”郁子宁再次邀请她道。
江玉珠恨恨地咬了咬牙,还是依言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我为什么要对付你?”郁子宁笑着反问。
“你不要拐弯抹角了,柳淑妃和楚贵妃不是都死在你手上了吗?窦贤妃也死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肯定早就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吧?”
巧蕙听不下去了,“江贵妃娘娘,您说话不要太过分好不好?我们娘娘她什么时候…”
“巧蕙!”郁子宁喝住了她,复又微笑地看着江玉珠,“你想出宫吗?”
江玉珠愣了,“你说什么?”
“如果你想出宫的话,我可以帮你!”
江玉珠确定自己这次没听错,惊讶地望着郁子宁,“你要帮我出宫?为什么?”
郁子宁淡淡地勾起唇角来,“谁知道呢?大概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把你打发走!”
江玉珠眼神闪了闪,便冷笑起来,“哼,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你是想怂恿我逃出宫去,然后派人来抓我,定我的罪,好杀了我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我…我不想!
郁子宁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我如果想杀你,在你看到我的一瞬间就已经没气了,我何必要大费周章?”
“那…那是因为我跟柳淑妃和楚贵妃不一样,我爹还是朝中重臣。你要是杀了我,我爹一定不会…放…放过你的…”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没了底气。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女人要杀她,有很多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虽然她爹是朝中重臣,没有证据,又能拿人家一个皇后怎么样呢?
郁子宁也不说破,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是十八岁吧?”
江玉珠不知道她突然提年龄干什么,眼神晃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十八岁啊,青春才刚刚开始,人生路也还很长呢。要是就这样在宫里虚度青春,孤独终老,那就太可惜了!”
江玉珠听她突然发起感叹来,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现在出宫还来得及。与其在宫里独守空房,不如出去找一个中意的男人,平平静静、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你…你在胡说什么?”江玉珠脸上倏忽红了一下。
郁子宁微笑地看着她,“怎么样?你想出宫吗?”
“我…我不想!”
“口是心非,刚才还在逼着梁大人带她逃走呢!”巧蕙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郁子宁微微一笑,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江玉珠警惕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