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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宁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已经找到了线索吗?可有确凿的证据?”
小喜面有迟疑,“奴婢也不知道算不算确凿的证据…”
“说来听听!”
小喜走过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忐忑地望着她,“娘娘,算吗?”
“足够了!”郁子宁眼色冷了下来,“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小喜有些担忧,“可是,如今您和奴婢都入不得宫,我们要怎么做才好呢?”
“会有办法的!”郁子宁眼神凛凛地道。
册立了太子,那些朝臣们没有再来聒噪,可是银双却愈发坐立不宁了。偏偏这个时候,窦心琼来找她要名分。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你对现在的身份有什么不满吗?”
“姑奶奶,不是我有什么不满,实在是因为我怕拖累太子啊!”窦心琼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一口答应,面色从容地说道,“如今皇上下落不明,没人给我们母子撑腰。后宫之中那三个的地位都比我高,万一她们起了什么坏心思,那我和太子可就朝不保夕了!”
三个太后?
银双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若是有人存心害你,你就算是做了皇后又能如何?再说,我不是已经安排你和太子住进慈瀚宫了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莫非你怕我会害你不成?”
“姑奶奶言重了,您对我们母子庇护有加,我又怎么能怀疑您呢?”窦心琼面色不改地说道,“不过姑奶奶,按照咱们东宸国的规矩,册封太后的时候,是要按照嫔妃品阶来定的!
也就是说太子一旦继位,除了我这个亲娘,江贵妃和楚贵妃也会拥有太后之尊。一国有三个太后,这不是要乱套了吗?再说…”
“你给我住嘴!”银双隐忍不住,双眼带出了怒火,“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皇上现在下落不明,你身为他的妃子,对他的安危漠不关心也就罢了。竟然想浑水摸鱼,为自己争权夺利来了!你是不是巴不得皇上早点驾崩,你好去做太后啊?”
窦心琼听了这番指责,终于从容不起来了,慌张地起身谢罪,“姑奶奶息怒,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太子的安危…”
“只要我不死,他就安全着呢,用不着你瞎担心。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动歪心思,只管老老实实地守在太子身边,照顾好太子比什么都强。否则惹出什么乱子来,本宫可不管你是不是太子的亲娘!”
窦心琼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怒意,嘴上却还是温顺地应着,“是,心琼谨记姑奶奶教诲!”
“下去吧!”银双余怒未消,挥手将她打发了下去。
缨儿赶忙送了一碗茶上来,“姑奶奶,您喝口茶,压压火气吧。这个时候还指望着您主持大局呢,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银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皇帝侄儿生死未卜,已经够忧心的了;这太子才册立了几个时辰,太子的亲娘就耐不住寂寞了,理直气壮地跑来讨名分,让她怎能不生气?
茶碗刚送到嘴边,一个宫人便火急火燎闯了进来,“姑奶奶,皇上…”
不长眼的侍卫…
银双听到皇上二字,激动的手一抖,茶水洒出来一些,她也顾不得了,急急地问道:“是皇上回来了吗?”
“是…是皇上的尸首…”
茶碗从银双手中滑落到地上,啪地一声摔碎了,茶水和碎瓷片四散开来。她脸色煞白,眼睛大睁着,整个人都僵住了,双手还保持着捧茶碗的姿势。
缨儿也顾不得去照看她了,一把扯住那宫人的衣襟,“你刚才说什么?皇上…皇上的尸首?”
“是…是!”那宫人被她眼中的寒意慑得哆嗦起来,“有一个随同皇上出巡的侍卫带着皇上的尸体回来了…”
“在…在正浩门外…”
缨儿松开那宫人,看向银双,“姑奶奶,奴婢去确认一下…”
“不,本宫亲自去!”银双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就要起身,却觉双腿如同两根面条,使不出半点力气,险些跌倒在地。
缨儿赶忙搀住她,“姑奶奶,您先别慌,还不知道那个是不是皇上呢?皇上福大命大,一定是搞错了。再说有宁妃娘娘在呢,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一反常态,语无伦次地劝慰着银双,可是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不过这话却让银双燃起一丝希望来,“是啊,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的。咱们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侍卫,把别人的尸首当成皇上给带回来了…”
“好,到时候奴婢一定杀了那个不长眼的侍卫!”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絮絮叨叨地说着,借以驱散心头的恐慌。
此时正浩门两旁的侧门大开,得到消息的朝臣在禁卫军的簇拥下,一起涌出宫门来。
栈桥另一头的湖边,一个人紧紧地抱着一具尸体跪在那儿,他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脏脏又破烂,形如乞丐。
他身边还躺着一匹马,准确地说是马尸。那马一停下,便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很显然经过长途而未停歇的跋涉,活活累死了…
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
那尸体的跟那侍卫一样,衣衫褴褛,肮脏不堪,似乎已经开始腐烂了,散发着臭不可闻的味道。
一队禁卫军士兵远远地将这一人两尸围在中间,其中一个有些官职的人,掩着口鼻,上前去劝说了半天,他就是死活不肯将尸体放下来,让他们查看。
几名老臣奔到近前,也被那臭味熏得纷纷掩住了口鼻。可是不管怎么命令怎么劝说,他依然不肯开口也不肯放下怀中的尸体。直到银双的辇驾到了近前,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姑奶奶,小人把皇上送回来了…”
言罢一口鲜血喷出来,人便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个侍卫伸手去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姑奶奶,各位大人,他已经没气了!”
虽然他死得很是悲壮,可是此时谁也没有心情去感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具尸体上。可是银双没有命令,谁也不敢擅自上前查看!
银双直愣愣地盯着那具尸体,心中仅剩不多的希望又去了一大半。虽然不想承认,可是那身形,那轮廓,无一不像百里川!
缨儿挽着她的手臂,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张了张嘴,“姑奶奶…”想要劝说几句,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银双似乎被惊醒了一般,抬脚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步履艰难如老妪,仿佛走了几千里那么长,才终于到了那尸体近前,蹲下身来,细细地打量那张脸。
泡过水,加上天热腐烂,那张脸如同发面一样膨胀着,露出片片青紫的淤痕,已经走了形。可是单独看那眉,那眼,那鼻子,那嘴,越看越像百里川!
她身子晃了晃,眼前止不住地发黑!
“姑奶奶,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缨儿扶住她,搜肠刮肚地寻找着言辞来宽她的心。
银双强打起精神来,“缨儿,皇上后腰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是!”缨儿会意,也不吩咐别人,亲手将尸体翻了一个身,撕开衣服…
最后的希望
没有胎记,一定没有的…
缨儿心中默念着,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头看去,却见那尸体的后腰赫然有一块胎记,她的一颗心急剧地沉了下去。
她咬了咬牙,伸手去搓了几下,希望那时假的,可是搓了半天,那胎记依然牢牢地生在上面。虽然不忍,却还是扭过头来,“姑奶奶…”
银双看她的神情,便知道结果了,却还是不死心,亲自查看了一番,人便往一旁倒去。
“姑奶奶!”缨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伸手来掐她的人中。
银双费力地张开眼睛,“汾城知府…让他来…确认伤口…”
“是!”缨儿应了,赶忙吩咐人去天牢将薛光永火速提了来。
薛光永仔细查看了尸体的伤口,发现跟百里川那日中箭的伤口十分吻合,便号啕大哭,“皇上啊,是微臣无能,没能保护好您,微臣去九泉之下给您谢罪了…”说着起身就要往湖里跳。
两名侍卫赶忙拉住他,他死活不从,侍卫火了,直接将他打晕了送回天牢去。
那边银双最后一丝希望也在薛光永的哭声之中幻灭了,双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缨儿赶忙将她送上辇驾,让宫人送她回慈瀚宫,宣太医诊治。
这边几位老大臣对着那尸体哭天抢地了半天,便吩咐礼部将尸体运回宫里,着手准备大丧事宜。
一时间整个皇宫白绫飘飞,被无比沉痛的气氛所笼罩。
窦心琼一身素白,在朱红地陪伴下来到了若水宫。此时百里川的尸体已经被仔细清理过了,安放在铺满了香料的床上,那尸臭被浓重的香味所掩盖。
怕尸体再度腐烂,床边摆放了数个装着冰块的盆子,使得房间有些阴冷。
将闲杂之人都打发下去,只留朱红在身边,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前来,盯着那张被粉饰过却依然颓败的脸庞,她红了眼圈。
“皇上,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怪你太晚找到了我,怪你给了我希望却又将我推向绝望的深渊…”
更不要来纠缠我和旭儿!
“如果当初你能坚持爱我,或者分我一点爱,我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所以,你不能怪我,这都是你欠我的,我只不过是讨回我应得的而已。
你不能恨我,你要感谢我才行。
你宠爱了那么久的女人,都没能给你生下一儿半女,若不是我,你已经绝后了!
虽然旭儿不是你的骨血,可是他姓百里,会尊你为父皇,会替你执掌江山。所以,你没有什么损失,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如果你还是觉得不甘心,那就等着吧。等我享尽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到九泉之下去找你,随你处置。
所以,你安心地走吧,不要再留恋这个尘世,更不要来纠缠我和旭儿!”
她如梦呓一般说完这一番话,眼泪便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朱红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劝说道:“娘娘,虽然这是皇上,可毕竟不吉利,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窦心琼伸手抹去眼泪,最后看了他一眼,便绝然转身,“走吧!”
出了若水宫,走到无人之处,前面突然蹦出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来。
朱红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出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娘娘…”
那太监随手一挥,她话还没说完便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你…你是什么?”窦心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白着脸警惕地盯着他。
“娘娘莫怕,奴才只是来传话的!”那太监口称娘娘,面上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皮笑肉不笑地凑到她跟前来,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让奴才来转告娘娘,明日登基!”
窦心琼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起来,“他还说了什么?”
“王爷还让奴才转告您,如果您想做太后的话,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按照之前说好的来办…”
窦心琼皱了一下眉头,“我们母子的命都捏在他的手里,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太监也不接她的话茬,自顾自地说道:“另外,王爷还有一件事情交代娘娘您去做…”
你要是不在就不好玩了…
花狐狸早早就进了城,将马寄放在一家小客栈里,便上街来,把郁子宁吩咐置办的东西都采买了来。做完这些天色还早,他百无聊赖,索性提前往锦绣楼而来,提前打探一点消息也好。
刚走到锦绣楼附近,就碰到了一身华服打扮的小榛子,若不是小榛子上前来打招呼,他险些没认出来!
“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想喝花酒啊?”他忍不住打趣地道。
小榛子眼神不自在地晃了两下,“我对那些风尘女子没兴趣,我只不过是想提前来打探一些消息罢了!”
花狐狸见状才想起,跟个太监开这种玩笑貌似不太厚道,便收起玩笑之心,跟小榛子一道进门而来。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逛青楼,站在门口不觉有些傻眼。楼上楼下到处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要么跟客人喝酒调情,要么凭栏卖弄风情,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正发愣间,一个提着大茶壶的人跑过来招呼,“两位爷面生得紧,是头一次到我们这儿来吧?”
“是啊!”花狐狸定了定神,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来,“可有什么好姑娘介绍啊?”
“这个嘛…就要看两位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了!”大茶壶意味深长地笑着,两只小眼睛里闪动着别样的光亮。
他的眼睛都快变成铜板了,花狐狸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白痴,当即摸出一锭银子来,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爷我不太喜欢闹腾的地方…”
“是是是!”大茶壶看了那足有十两的银子,神色立刻恭谨了几倍不止,赶忙引着二人往楼上走来。
小榛子悄悄扯了花狐狸一把,“这合适吗?万一娘娘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花狐狸用扇子遮住嘴巴,小声地道:“你以为那些做官的,会在下面跟那些人老珠黄的姑娘调情吗?”
小榛子闻言恍然大悟,“那我留下盯着…”
“你放心吧,她自然有办法找到我们的!”花狐狸拉住他,眼盈笑意,“你要是不在就不好玩了…”
我喜欢身材高挑的!
小榛子听了他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后背突然凉了一下。
这位花公子人如其名,肚子里总有些弯弯道道的,他不会使什么坏主意吧?
嘀咕间,那大茶壶已经将他们引到二楼一间房前,推开门,弓腰含笑地道:“二位爷,请进吧!”
“嗯!”花狐狸点了点头,大大方方迈了进去,小榛子只得跟了进去。
大茶壶将二人让到桌前坐下,斟好了茶,便笑着问道:“请问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作陪呢?”
“我喜欢身材高挑的!”花狐狸不假思索地答道。
“是!”大茶壶记下了,便转向小榛子,“那这位爷呢?”
小榛子本想说不用了,可是转念一想,来这种地方不叫姑娘作陪,怕人生疑,便照着穗儿的模样道:“我喜欢娇小可爱的!”
“那好,小的这就去叫姑娘们过来,让两位爷挑选!”大茶壶说着出门去,不多时便带了七八个姑娘来,有几个是身材高挑的,有几个是身材小巧的,让两个人挑选。
花狐狸在那群不断朝他抛媚眼的姑娘之中扫量了半天,便选了一个姿色普通,个子很高的姑娘。小榛子也硬着头皮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木讷的!
“两位爷慢慢享用!”那大茶壶按照吩咐上过酒菜,收了赏钱,便乐滋滋地退了出去。
那高个子的姑娘叫翠仙,矮个子的姑娘叫媚莺。两个人分别坐在花狐狸和小榛子旁边,见他们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像别个客人那样动手动脚的,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爷,奴家来敬您一杯吧!”翠仙主动地往花狐狸身边靠了靠,伸手去摸酒壶。
花狐狸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出指如电,便点了翠仙的穴道,又飞快地伸手扶住她,不让她摔在地上。
媚莺见同伴突然被客人放倒了,吓得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想起来惊叫,可是一个“啊”字还没到喉咙口,也被花狐狸点住了!
小榛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制住这两个人,不解地问道:“花公子,你要干什么?”
(今天更完 5.7)
这也太急迫了吧?
花狐狸不理会他,笑眯眯地问翠仙,“你们这里是不是经常来一些大人物啊?”
“是啊,有很多大人物!”翠仙就像是中了邪一样,语调发直地答道。
“那那些大人物来了,都去哪里呢?”
“去当红姑娘们的房里!”
“哦?那当红姑娘的房间在哪里?”
“在后院!”
花狐狸又问了当红的有哪些姑娘,都接待了哪些人,甚至详细问了各个姑娘们房间的地址。那两个姑娘都是问什么答什么,没有半点含糊。
“花公子,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小榛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花狐狸也不答话,抱起翠仙就绕过屏风,奔床边去了,紧接着便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
小榛子顿时惊愕了,这也太急迫了吧?本以为他叫了姑娘来只不过是打掩护,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了!
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一碰到女色就原形毕露了。唉,这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啊!
他可不想留在这里观摩活春宫,“花公子,你忙,我出去盯着…”
话还没说完,就见花狐狸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翠绿的衣裙,正是翠仙身上穿着的那件。
“接着!”花狐狸随手便扔了过来。
小榛子一闪身,避过那件香气四溢的衣裙,“花公子,你干什么?”
“赶快换上吧!”
“啊?”小榛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花狐狸眼盈笑意,“你不是要去打探消息吗?你以为这青楼的人会让我们随处乱打听吗?当然要乔装一下了!”
小榛子眼睛都瞪大了,“你…不会是让我乔装成女人吧?”
“不然呢?要我来乔装吗?”花狐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可都是为了你的主子,当然要你来。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对你的主子没有半点好感,要不是为了子宁,我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呢!”
小榛子终于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感觉脊背发凉了,原来这位花公子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思,“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你…你敢打我?
小榛子在宫里待得久了,自是能言善道,不过仅限于虚与委蛇的应酬,论起说道理来,他又哪里是花狐狸的对手?被花狐狸连敲带打,便觉自己责任深重,义不容辞!
他原本就偏瘦,肤色很白,花狐狸再用华容膏稍作修饰,再换上女装,活脱脱就是一个女子,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
翠仙一身翠绿的衣裙,穿在他身上不大不小不长不短,合适极了,他现在终于明白花狐狸为什么说喜欢身材高挑的女子了,感情是为了帮他找合身的衣服!
出了房间,避开人多的地方,便直奔锦绣楼后院而来。锦绣楼不愧是京城最红火的青楼,后院竟然院落重重,比豪门大户的家宅还要广阔几分。
他记得翠仙说过,几个当红的姑娘住在雅苑里,有头脸的大人物大多从后门而入,被直接请入了雅苑之中。
他放眼一打量,见东边的几处院落较别的院落齐整,想必那就是所谓的雅苑了,便循着走了过来。
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绮香姑娘,你不能进去…”
“凭什么我不能进去?她白芍比我高贵一等是怎么的?一口气接待五个人,她也不怕活活累死。让开,我今天非进去不可。我倒是要见识见识,她到底有什么狐媚功夫,来个人就往她屋里钻!?滚开…”
传来一阵推搡和阻挠之声,紧接着是“啪”地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人挨了耳光。
“你…你敢打我?”那个叫绮香的姑娘不可置信的声音,感情是这位挨了打。
“回自己院子去,不许在这儿胡闹!”一个男人颇具气势的声音。
“你…你竟然打我?”绮香愤怒夹带哭音的尖叫声,“你以为你是谁?你真当本姑娘没你活不了是不是?好,既然你喜欢那个狐媚子,就去找她好了。有本事你这辈子也别再来找我!”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跑了过来,身后还追着两个提着灯笼的丫鬟…
白芍居
那女子从小榛子身边经过,带起了一阵香风,他却没有心思去打量这女子的模样,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那个声音有些耳熟,他一时记不得在哪里听过。那个男人说过那句话后,再也没有开口,也无法进一步确认。
等那女子和她的丫鬟走远了,她才从暗处闪身出来,循着方才的方位找过来,就看到一座门前种满了花草的院子,大红灯笼映照着门上的匾额,上书“白芍居”三个字。
刚才那说话的男人显然已经进去了,只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看打扮像是青楼的伙计,里面隐隐地传出曲调轻快的琴声。看样这位叫白芍的姑娘派头着实不小,难怪惹得别人嫉恨了!
他虽然没来过青楼,却也听别人议论过,越是这种名头大的姑娘,越是知道收敛节制,吊足别人的胃口,引人遐想,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这样的姑娘一下子接待五个人,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只怕另有文章。而且刚才那个人的声音也让他十分在意,看来要去探探才行,说不定就能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从门口进去一探究竟显然是行不通的,他四下一打量,这白芍居虽说是单独的院落,可是左右都临荷池,想从这两边靠近就要下水,一个搞不好就会引起守门之人的注意。况且他这身打扮,下水也很不方便!
略作沉吟,便借着夜色的掩护,他悄悄地摸到了白芍居的后面,打眼一看,顿时苦了脸,左右的池塘竟在院后汇聚成一处。也就是说白芍居三面临水,唯一的通道就是那道门了!
看来他今天非得下水不可了!
看看左右无人,便将那啰哩啰嗦的裙摆拽起来掖在腰间,滑下水池,小心地游了过来。
好在院墙并不是很高,他悄悄地攀上墙头,跃进了院子里。查看了一番,便穿过一片低矮的花树,朝那乐声传来的房间摸了过去…
这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后墙无窗,他跃上房顶,轻轻抽掉一枚瓦片,向下看去。
这是一间宽阔的厅室,布置甚是雅致。一名白衣女子坐在房间正中的矮榻上抚着瑶琴,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不过乐声悠扬,甚是悦耳。
虽然看不清楚这白衣女子的容貌,不过就身形和抚琴的优雅动作来看,这位想必就是白芍了!
她身侧左右各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一个轻轻打扇,一个垂手而立。除此之外,房间内再无他人。
小榛子不由诧异,虽然不知道那个叫绮香的姑娘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确定至少有一个人进了这白芍居。可是这白芍居的主人竟然独自在抚琴,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转动眼眸,细细打量,便发现右面有一道门,想来是跟这厅室相连的内室,里面映出灯光来。
他心神一动,轻轻合上瓦片,迅速而小心地往右面的房间移动过来。照例抽掉瓦片,往下看去,顿时张大了眼睛。
五六个人围坐在一张摆满了酒菜的桌前,却并没有推杯换盏、欢声谈笑,而是各个面色凝重,似乎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屋外的乐音不高不低,恰好将他们的声音掩盖住了。
最让他震惊的是,其中几个人他认得,都是朝中有头脸的大臣,而坐在最上首的,赫然是刘秉钧的小儿子,刘长运!
坐在他左右两侧的,分别是吏部郎中常平志,翰林院大学士马秀元,还有太医院院判郎辰。而刚才教训绮香的人,应该就是郎辰没错了!
剩下的两个人背朝这边,他看不到容貌,一时间无法辨认出是哪个,不过看身形都有几分熟悉,恐怕也都是朝中的官员!
一群朝臣,掩人耳目地跑到这锦绣楼的后院来相聚,这还真是耐人寻味啊,看来这趟果然是没有白来!
小榛子俯下身子,侧耳细听,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那乐声不紧不慢,不高不低地穿插在他们的话音之间,怎么也听不清楚…
会害怕一具尸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