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儿目光闪了闪,“姑奶奶,奴婢以为刘大人这是借病躲避,想要置身事外呢,您就这么放他走了好吗?”
“都是老中医了,谁不知道这个偏方?我当然知道他是装病,不过他恐怕不是想置身事外!”银双眼神冰冷起来,“看来我要先发制人才行!”
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要怎么先发制人?”缨儿不解。
“缨儿,你马上去通知文武百官,让他们明天一早来上朝,就说我有重要决定!”
柳婉枼得知众臣要册立新君的消息,心急如焚,以探病为由,急急地出了宫。
来到刘府,却见刘秉钧正坐在房里,精神矍铄地摆弄着棋子,惊讶不已,“外公,您不是…”
刘秉钧微微一笑,“你来找我,是为了册立新君的事情吧。”
柳婉枼一闪,“外公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故意装病的吧?”
“是啊,我是故意的!”刘秉钧也不瞒她,“反正皇上已经下落不明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坚持!”
柳婉枼惊讶不已,“如果真的另立新君,那婉枼怎么办?”
刘秉钧呵呵一笑,“你以为你外公会让你吃亏吗?傻丫头,以外公势力,一个皇后位子又有何难?”
柳婉枼神色黯然地垂下眼眸,“可是,婉枼毕竟是皇上的皇后…”
刘秉钧看了她一眼,“莫非你对皇上动了真情了?”
“婉枼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
“哼,他可不这么认为!”刘秉钧冷哼了一声,“若不是那次我招呼他们以边疆战事相要挟,他又怎么会临幸你?那样的丈夫不要也罢!”
刘秉钧面色严肃起来,“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你还对他抱有什么希望吗?”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来找过我,从他问我的话来看,皇上并不在他手里…”
“我知道不在他手里,因为那天出现在莽山的不止一伙人!”
“什么?”柳婉枼大吃一惊,“还有什么人?”
刘秉钧看了她一眼,“我派人多方调查,可能是青云教的人!”
柳婉枼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那快外公快去青云教救皇上啊…”
“婉枼!”刘秉钧目光严厉地瞪着她,“如果能救我还不救吗?”
“那…”柳婉枼颓然地松开了手,眼泪就流了下来,“皇上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刘秉钧在她肩上重重地按了一下,“丫头,你放心,外公一定会让你做全天下最最贵的女人!”
千万要当心!
从刘府回宫,柳婉枼情绪从未有过的低迷。满心苦痛和郁闷,却无人倾诉。正好刘如娇打发小菊来叫她过去喝茶,她便把自己的烦恼一股脑地倾诉了出来。
“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刘如娇听完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下无主,贤妃虽然怀有身孕,却不知道是男是女。不管将来谁坐上那个皇位,都要依仗刘家的力量,都少不得尊你为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柳婉枼神色黯然,“皇上都不在了,就算做的女皇,又有什么意思呢?”
刘如娇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傻丫头,说白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尊荣天下,还愁没有男人吗?”
“表姐,你在说什么呢?”柳婉枼有些惊愕地看向她。
“哎呀,看来你还嫩点!”刘如娇风情万种地笑了一笑,又正了神色,“算了,先不说这个。反正皇上已经不在了,得不到爱情,你不如抓住权势,不然你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向我一样,在这寡妇院里虚度光阴吗?”
柳婉枼眼神晃了晃,是啊,她现在除了这个位子,还剩下了什么呢?
刘如娇见她动容了,趁热打铁地道:“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银双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你一定要防范她,不要让她抓住实权,否则将来你定会吃亏的!”
柳婉枼有些吃惊,“姑奶奶吗?”
“嗯!”刘如娇重重地点头一下头,往门外张望了一眼,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原本先皇是要把皇位传给礼亲王的,可是银双却从中搞鬼,让珞亲王做了皇上,最后设计杀掉了礼亲王,当时宣亲王不在单城,否则也难逃一死…”
“这是真的吗?”柳婉枼惊讶莫名。
“我是听说的,不过先皇生前的确十分器重礼王。我想告诉你的是,银双是个很有心计和手段的女人,你千万要当心!”
柳婉枼沉吟了半晌,点了点头,“多谢表姐,我会留意的!”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刘如娇唇边露出了冷笑。不妄她费尽心机讨好这个不中用的表妹,扳倒银双的机会终于来了。
只要把这个表妹控制在掌心里,那么将来天下第一尊贵的女人非她莫属!
即刻摄政
“姑奶奶,朝臣们已经到了天泽殿!”缨儿前来禀报。
银双今天身着正装,头顶高髻,甚是威严。她望了望天泽殿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皇后娘娘,刘大人派人来传信,请您去天泽殿!”蜜儿脚步匆匆地进门来。
柳婉枼也是一身正装,打扮得庄重而不失娇媚。压下紧张的思绪,点了点头,“走吧!”
“姑奶奶驾到——”
一声通传,满朝文武一起跪下,“参见姑奶奶!”
银双缓步走上龙台,冷严的目光一扫,缓缓地抬了抬手,“平身吧!”
“谢姑奶奶!”众大臣谢恩起身。
银双打眼扫了扫,见刘秉钧果然不在朝臣之列,看来这老狐狸当真是别有用心。
“姑奶奶,您说有重要决定,能否告知臣等到底是什么决定?”楚钟念见她面沉若水,半天没有开口,有些沉不住气了。
银双不答,转头看了缨儿一眼,缨儿会意,往前迈了一步,举起手中的一卷黄绢,“姑奶奶懿旨!”
众位大臣赶忙又跪了下去,“臣等听旨!”
“民乃国之根本,君乃国之主宰。势为民予,权乃神授,不可随意废立之。今上横遭掳劫,下落不明,却有为臣者争易主,实乃国之哀,民之不幸也。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政务不可一日荒废。是以吾百里银双以先皇之命,皇上之名,大长公主之尊,即刻摄政,至寻到皇上下落为止…”
“慢着!”一个武官出声打断缨儿的话,“微臣有异议!”
银双眼色一沉,“你有什么异议?”
“按照姑奶奶的懿旨,若是一辈子找不到皇上,您就要一辈子摄政了?说白了,您这不是要做女皇吗?”武将颇有些义愤填膺,立刻引起不少人的附和。
银双冷冷一笑,“旨意还没有念完,你急什么?缨儿,继续念!”
“是!”缨儿应了,接着读下去,“若百日之内尚无皇上下落,则另立新君,执掌天下…”
“臣有异议!”这次提出异议的是刘秉钧的门生…
合适人选
不是别人,正是户部尚书高远之。
“你又有什么异议?”银双目光冷冷地看向他。
“皇上失踪已近一月,若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况且还有人送来了皇上的贴身之物,声称皇上已经驾崩。臣等以为,不必再等百日,今日便册立新君为好!”
“是啊,是啊!”他话一出口,立刻有不少人附和起来,“这样拖延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难道皇上会起死回生吗?”
“是啊,如今朝野上下已经人心惶惶了,况且还有北安国虎视眈眈,再拖延下去,实在不妥啊…”
先前那个提出异议的武将更是站起身来,振臂高喊:“请姑奶奶即刻册立新君!”
“请姑奶奶即刻册立新君!”四五个武将一起高喊了起来,声音洪亮,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回响。
银双打眼一看,这几个人都是礼王的旧部,不觉冷笑,“那你们觉得立谁为好呢?”
“当然是宣王!”那武将果然脱口而出,“除了宣王,难道还有别人有继位的资格吗?”
“没错,没错,宣王可是与先帝血脉最近的人了!”
银双早知道他们会提起这茬来,看了身侧的穗儿一眼。
穗儿会意,往前迈了一步,伸手一抖,展开一卷黄绢,“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那是什么?”隔得太远,那几个武将根本看不到上面写的什么。
“这是宣王对皇上和姑奶奶写下的军令状,永不心存反意,永不觊觎皇位!”
那几个武将没想到宣王会立下这样的军令状,脸色都变了,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哑巴了。
穗儿见状不无得意地笑了一笑,“看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臣有异议!”高远之霍地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就算是要有人暂为摄政,那也不能是姑奶奶来摄政!”
银双早知道他会有这么一说,笑了一笑,“那你说谁来摄政为好?”
“那当然是刘秉钧刘大人!”
“刘大人不是病重在床,无法起身吗?又如何摄政?”
“这…”高远之语噎,心里愤恨不已,这个刘大人,这个节骨眼上装的什么病嘛!
一个人缓缓地站起身来,“臣有合适人选!”
本宫愿意…
这个人名叫董允芳,任职兵部侍郎,亦是刘秉钧的得意门生之一。
银双见他站出来说话,心下便沉了一沉,刘秉钧老狐狸果然另有安排。面上却兀自镇定地问道:“你所说的合适人选是哪个?”
“皇后娘娘!”董允芳缓缓地吐出四个字,惹得众人一片哗然。
银双本以为他们会极力推举刘秉钧,没想到竟然会是柳婉枼,有些意外,“你说皇后吗?”
“是,姑奶奶!”董允芳依然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姑奶奶的身份终究只是大长公主,公主摄政,不管是皇家律例,还是东宸国律例,都没有先例,于情于理您都不合适。
而皇后娘娘就不一样了,她是一国之母,天下至尊,让她来摄政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有异议的…”
“你好大的胆子!”缨儿听不过耳,厉声喝道,“姑奶奶身负先皇遗旨…”
“臣等知道,姑奶奶您遵照先皇的旨意,以母后之尊辅佐皇上,臣等也都知道姑奶奶劳苦功高,亦把您当做太后一样来敬重。”董允芳也很不客气地打断了缨儿话,“不过,先皇只让您辅佐皇上,并没有让您摄政。
再说若是百日之后,尚未寻到皇上,那么姑奶奶您的使命也就结束了。若是到时候您紧握大权不放,那册立新君的事岂不是等同虚无?那臣等可就要伤脑筋了!”
“是啊,没错,没错!”大臣们听他一番话,纷纷附和起来。
董允芳感觉形势大好,满意地笑了一笑,“姑奶奶,您提出百日摄政之说,也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找皇上罢了。既然如此,为何不让皇后娘娘替你摄政呢?相信皇后娘娘跟您的心情是一样的!”
“让皇后娘娘摄政!”一干刘氏门生以及攀附之众顿时齐声呼喊起来。
柳婉枼的确比自己名正言顺得多,银双有些无力地吐出一口气,“那也要问问皇后的意思才行…”
“本宫愿意代替皇上摄政百日!”柳婉枼踩着她的话音迈步走了进来,朗声说道。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干朝臣立刻跪下欢呼,其余的就算不愿意,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跟着跪下。
“平身吧!”柳婉枼走上龙台,优雅地抬了抬手,把众人叫了起来,才转身来对银双福了一福,“婉枼见过姑奶奶!”
银双见状,就什么都明白了,恐怕这祖孙二人早就商议好了的。那老狐狸果然狡猾,他料定她不会册立新君,而是会把大权握在自己手上,竟然避实就虚,怂恿一干走狗推举柳婉枼摄政。
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好啊,柳婉枼摄政,跟刘秉钧摄政完全没有区别,这么一来,大权就完全掌握在了刘氏一族的手上了!
就算他日册立新君,他们祖孙二人内外相助,也能把那新君给架空了,让他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君王,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不过她银双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温和起来,“皇后能够摄政自然是好,不过你年纪尚且年幼,恐怕难当大任…”
“姑奶奶说得甚是,婉枼的确见识浅薄,还请各位大人多多协助婉枼才是!”柳婉枼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
“臣等愿意全力协助皇后娘娘!”
“臣等也愿意!”
又有一片朝臣跪倒在地表态,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柳婉枼见银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温婉一笑,“当然了,婉枼也要请姑奶奶多多指点才是!”
银双看着她笑靥如花,不觉一阵恍惚,从何时起,这个丫头竟然变得如此有心计,如此有野心了?
果然皇宫是一座大熔炉,不管多么单纯多么美丽的女子,都能变成猛虎。
不过事到如今,她的确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只能祈祷,尽快找到皇上,结束这混乱的一切,让刘秉钧的阴谋无法得逞!
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就这么决定了,让皇后摄政吧!”
“皇姑母,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朕不过就离宫几天,你竟然就想夺朕的权啊!”一个清朗、带着玩笑之意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今天更完 3.31)
皇上开刀了(1)
银双惊然抬眼,果然看到百里川一身青布棉袍,在小榛子和梁阔以及一干黑衣侍卫的簇拥下大步地走了过来。
一股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让她不觉红了眼圈。
缨儿看到百里川眼睛也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穗儿则惊喜地喊出声来,“皇上!”
柳婉枼痴痴地望着那大步走来的飘逸身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如在梦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众位大臣惊愕之余,赶忙齐齐跪下见礼,“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里川不理会他们,径直走上龙台。
“皇上,你…”
“皇姑母,稍后朕再与您详谈!”百里川微笑地按了按银双的肩膀,转过身来的时候,神情便冷酷了起来,“来人,把雷景辉、康明杰、裴强、庞宗德拿下!”
他一口气点了四五个武将的名字。
“是!”侍卫高声应了扑上去,不由分说将四个人扭到了人前。
“皇上,为什么要抓微臣?”雷景辉一边不服气地挣扎,一边质问道。
百里川冷冷地哼了一声,“朕还想问你呢,屯兵未泱门内外,意欲何为?”
“微臣只是奉了姑奶奶的命令,严守皇宫,以防生变!”雷景辉急声地争辩道。
“哈!”百里川放声而笑,“皇姑母让你的人看到朕就痛下杀手吗?”
“什么?!”银双脸色变了,“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川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指那几个武将,“这几个人分别屯兵未泱、星沙、巳汀等门,并对手下兵将下令,若是看到形貌似朕以及梁阔之人,格杀勿论。
看来他们是不打算让朕回宫啊,真是忠臣良将啊!”
说着蓦地变了脸色,“拖出正浩门,就地斩首!”
“是!”侍卫答应一声,拖了几个人往外就走。
雷景辉死命挣脱侍卫的手,拔腿就要逃,梁阔冷哼一声,手指一弹,一枚小石子直直打中他的腿弯,他低呼一声,扑倒在地,被随后赶到的侍卫拖拽走了。
百里川眼神一凛,“来人,把高远之、董允芳拿下!”
皇上开刀了(2)
“臣不知所犯何罪,请皇上明示!”高远之和董允芳被侍卫按在地上,一脸的冤枉。
百里川冷哼一声,“小榛子,让他们看清楚!”
“是!”小榛子应了,拿了一个包袱来,打开,扔在二人跟前,一顶龙冠以及一件半成品的龙袍便现了出来。
二人看了顿时面如死灰,众大臣也都哗然,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百里川冷笑地看着他们,“这是在单城一家私密作坊找出来的,据那作坊的人交代,龙冠是高远之你出银子打造的,而龙袍则是董允芳你出的银子。
你们来告诉朕,你们做这个东西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孝敬朕的吧?”
董允芳除了脸色难看一些,还算镇定,高远之已经满脑门子冷汗,浑身发抖了!
“说说吧,你们这是准备孝敬谁的?”百里川目光咄咄地逼视着他们。
董允芳知道,事到如今他是难逃一死了,抬头对百里川凛然一笑,突然伸出舌头,用力地咬了下去。
按住他的侍卫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伏在地上抽搐了半晌,气绝身亡。
高远之双眼一翻,就此晕死了过去。朝臣们也都噤若寒蝉,别开眼睛不忍再看。
柳婉枼见外公的得意门生就这么死了,吓得一双腿都软了,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露怯,只好咬牙站在那儿。
银双见百里川一回来,就大开杀戒,显然早有准备,心中疑惑,却也不好问。
百里川没想到董允芳性子这么刚烈,心中倒是生出几分敬佩来。却又暗自感叹,这样的人不是效忠于他,而是效忠于别人的。
“把高远之关进天牢待审,董允芳…”他沉声地说道,“将其尸首交予家人安葬了吧!”
“是!”几个侍卫答应着,飞快地将一死一晕的二人拖了下去,又有人飞快地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了。
接下来,百里川又以各种理由,将十数名官员贬官的贬官,外放的外放,其中大多数都是刘氏门下的人。
银双在旁边看得明听得清,他这是要拿刘秉钧开刀了,担心不已…
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
虽然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对刘秉钧心怀恨意。
不过刘秉钧毕竟在朝中盘踞多年了,势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击垮的。打蛇不死反被咬,若是被逼急了,不想造反都要造反了!
刚要开口阻止百里川,却听他冷冷地道:“你们对朕的处置有什么意见吗?”
看起来他不准备再处罚什么人,才多少松了一口气。
“臣等没有意见!”那些朝臣早被他雷霆之势吓住了。知道皇上这是杀鸡儆猴呢,人人自危,生怕那股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来,尤其是那些附和要立新君和支持柳婉枼摄政的人,更是连头也不敢抬,哪里还敢发表意见?
百里川冷冷的扫着他们,“你们一个个还真是该死!”
众臣心头一惊,纷纷跪了下来,“是,臣等该死!”
“还没看到朕的尸体,听到几句谣言就喊册立新君,把朕的皇姑母逼到如此地步。你们的脑袋难道只会用来磕头吗?若这是敌人的诡计怎么办?”
“臣等罪该万死!”
“你们的确该死!”百里川厉声喝道。
银双怕他又要处罚什么人,赶忙叫了一声,“皇上…”
百里川不理会她,话锋陡然一转,“你们难道就不能跟刘大人学学吗?”
众臣一愣,就连银双也有错愕地望过来。
“你们都学学,学学刘大人处变不惊的定力,学学刘大人一心护主的忠心,学学刘大人鞠躬尽瘁的勤谨…”
见他一本正经地夸奖着刘秉钧,小榛子强忍着笑意,忍得十分辛苦。
百里川感觉唾沫浪费得差不多了,才停住了夸奖之词,“朕不在宫中之时,刘大人忠心可鉴,朕封他为忠国公,赏赐南海人参一对,给他补身!”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众臣齐声赞美他这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的举动。
银双惊讶地看着百里川,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她从小带大的侄子,他竟会恩威并重,来钳制刘秉钧,这孩子什么时候成熟到如此地步了?
“皇上,刘大人在殿外求见!”梁阔快步进门来禀报道。
哼,来的够快啊!百里川暗哼一声,面上却和颜悦色,“快快,快请他进来!”
君明臣忠的戏码
刘秉钧被人抬进门来,抬椅一落地,便从上面滚了下来,伏在地上老泪纵横,“皇上啊,您可回来了,老臣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百里川赶忙下殿来扶,“刘大人,听说你身子不好,朕正想去府上探望呢。”
“皇上隆恩啊,老臣愧不敢当啊!”刘秉钧握着他的手,眼泪鼻涕一起流,“能见到皇上平安回来,老臣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哎,刘大人何出此言啊?朕还要仰仗您辅佐,您怎么能死呢?”
“是,皇上不让老臣死,老臣就不死!”
二人各怀心思,在大殿之上演了一出君明臣忠的戏码。
“皇上,到底怎么回事?这些日子你在什么地方?”一回到若水宫,银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身受重伤,被人所救,住在一处隐秘的山洞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百里川并没有说出郁子宁和花狐狸来。
“既然你能联系上小榛子和梁阔,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银双说着落下泪来。
百里川很少见她流泪,面上有了愧色,“让皇姑母担心了,很抱歉!”
“算了,回来就好!”银双飞快地抹去泪痕,又忍不住问道,“既然你没事,那玉佩和信又是怎么回事?”
百里川笑了一笑,“那是我让小榛子弄的!”
“什么?”银双有些吃惊,联系他回来之后的种种作为一想,就全都明白,“原来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你这孩子真是…
罢了,那个老狐狸也该整治整治了!”
百里川本以为她知道之后会发火,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下不觉一宽。略作迟疑,“皇姑母,我想提拔云弟!”
“提拔云儿?”一听到他说起百里云,银双不觉蹙了眉。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云弟并没有任何举动,虽然那些武将推举他为新君,但并非出于他的本意。难道皇姑母还怀疑他吗?”
银双沉吟了半晌,“这次他的确没有举动,不过…算了,你想提拔就提拔吧,不过职位要斟酌决定才行,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多谢皇姑母!”百里川听她同意了,很是高兴。
竟然跟我玩虚的!
回到刘府,刘秉钧将那两只人参重重地摔在地上,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狠狠地踩了两脚。
“爹,您何必如此?”刘长运赶忙劝说道。
“皇上那个小崽子,竟然跟我玩虚的!”刘秉钧一张老脸都变成猪肝色。
在朝中任要职的门生被杀的杀,贬的贬,他怎么能不生气?忠国公?一个虚名对他来说一文不值,可是他却不得不感恩戴德,又不好再去袒护自己的门生,对于那些来求情求助的门生家属也只好视而不见
如此一来,便会跟那些门生出嫌隙来,皇上好一招离间之计啊!
“爹,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办吧,那个高远之可是还被关在天牢里,万一皇上问出点什么来,那就不妙了!”
经儿子这一提醒,刘秉钧怒火倒是消了些,“皇上还要仰仗我,不会把我怎样的。不过说出什么来终究是不好,还是让高远之闭上嘴巴吧!”
一想到又要死掉一个得意门生,他忍不住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董允芳、高远之,这两个糊涂虫,竟然瞒着我去订做什么龙袍,这不是找死吗?”
刘长运眼神闪了闪,“他们也是对爹一片忠心!”
“糊涂,忠心也不是这么表的!”刘秉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先去处理高远之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