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忙道,“自然是皇上您了,可是郡王爷的性子打小便是如此,不随了他的心愿,他不会轻易改口的。”
文远帝皱了皱眉头,封做亲王?
再说叶归越出了御书房后,躲在御书房外的小公公细细观察了叶归越的脸色,然后一溜烟飞奔朝太后宫奔去。
太后宫内,荣华公主正抹着眼泪,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母后,女儿到底也是大越长公主,定远侯府区区一个侯府,也敢驳斥女儿,四处败坏女儿名声,连着皇后和四皇子的名誉受损,现在更是连母后的懿旨都敢扛了,这口气,女儿委实咽不下。”
太后脸色阴冷如寒冬腊月的茄子,保养的不见皱纹的眼角都有了鱼尾纹,带着宝石护甲的手重重的拍在凤椅上,眸底的怒火能席卷一切。
皇后瞅着太后的模样,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好一个深谋远虑的太后,做两手打算,一边是相王,一边是四皇子,无论是相王还是四皇子登基,获利最大的始终是她,芸香郡主是不错,可性子骄纵,皇儿并不喜欢,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拉拢荣华公主,她何必要四皇儿娶她,现在好了,定远侯府帮她杀杀荣华公主的锐气,最好是逼的太后和她对定远侯府出手,到时候,镇南王府不可能袖手旁观,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她坐收渔翁之利。
皇后眸底的冷意一闪而逝,火上加油道,“要换做以往,能给四皇儿做侧妃,定远侯府已经是要焚香祭祖的,可是如今呢,两个庶女,一个是相王世子妃,一个是越郡王妃,两个外孙儿更是郡王郡主,还是无缘大师的徒弟,受尽宠爱,连着定远侯的胆量都长了,敢不将太后的懿旨放在眼里,要是六姑娘再嫁给四皇儿做正妃,只怕连皇上都不敢苛责定远侯一句重话了,又岂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荣华公主用绣帕抹着眼泪,“皇后这话说的不错。有了镇南王府这么个大靠山,定远侯就是做的过分了些,也没大臣敢弹劾她,只是我的清誉就毁在她的手里。往后可怎么见人啊?”
皇后眼神微冷,虽然明知道荣华公主欺骗定远侯府,是自作自受,可是那样的话她不能说,转而道,“这事实在是不好办,定远侯夫人抗了太后懿旨,明儿肯定会进宫退亲的,也罢,四皇儿原就不喜欢她。公主与定远侯府也闹了不愉快,若是真凑到一起,还不得把四皇子府给掀了,本宫就盼着芸香郡主和四皇儿好好的,尽早给本宫生个小皇孙呢。”
其实荣华公主心里也是盼着四皇子和秦知妩的亲事退了的。当初求亲上门实在是被逼无奈,现在危险已除,不需要她了,定远侯府的女儿就没有软柿子,芸香肯定会受委屈,只是这口气她咽不下,只能先记下。慢慢再报了!
荣华公主抽泣声渐弱,又劝慰太后保重凤体,外面小公公麻溜的进去行礼,福身行礼后,才道,“越郡王在御书房待了一刻钟。公公们都不敢守在门外,奴才隔的很远,隐约听到一两声,好像越郡王逼皇上,要皇上封他做亲王。皇上没答应…。”
太后,皇后,还有荣华公主,三人脸色大变,皇后姣好的容颜有些扭曲,“皇上真是宠越郡王宠的没边了,哪有臣子逼皇上要官的,还是封做亲王,皇上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册封!”
荣华公主冷笑道,“我看皇上是不是被越郡王下了药了,不是偏袒他就是偏袒他儿子,我就怕哪一天皇上糊涂了,把玉玺送给了越郡王!”
太后气啊,气的恨不得去找文远帝质问,可是不能,那样不是不打自招,她在监视皇上吗,只怕会惹得皇上反感,得不偿失。
外面,又有一小公公奔进来,“太后不好了,皇上派了徐公公去镇南王府,好像是宣旨…。”
皇后从花梨木的椅子上惊起,“难道皇上真那般糊涂,要封越郡王做亲王?”
太后脸拉的老长,皇上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传相王进宫。”
临墨轩,书房。
元皓,楚沛,还有容景轩三人坐在那里,端茶啜着,二郎腿翘着,木槿、金盏伺候在一旁,白芍和茯苓则守在知晚身边,等知晚唰唰的画着写着,写好之后,小心的吹干,然后递给茯苓。
楚沛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书桌,接过图纸,翻看了一下,越看眉头越皱,“这又是什么东西?”
知晚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白芍端上来的茶水,猛灌了一口,才道,“那个叫蒸馏器,把酒水提纯用的。”
酒水提纯,元皓听不懂,知晚又详细解释了一下,听得元皓猛咽口水,好酒谁不喜欢啊,当即道,“这个我喜欢,三天之内,就是不眠不休我们三个也把这个做出来!”
容景轩则瞅着另外几张纸,上面是酿酒的秘方,这可是不传之秘,她这么轻易就拿出来给他们了?
知晚见三人雀跃欲试的样子有些好笑,这个时代的酒水纯度很低,要是拎着二锅头来,叫他们一人灌几坛子试试,准备丢河里扔了都醒不过来,“你们三个每人占三成股份,余下一成是我的。”
元皓,楚沛还有容景轩三个人睁圆了眼睛望着知晚,有种自己方才听岔了的感觉,“我们三个占九成?”
知晚轻点了下头,“虽然酒水的利益很大,但我不缺这部分钱,父王今儿才叫你们以后跟着我相公混,这算是给你们的贺礼,往后好好听话,步步高升才是正理,另外,酒水生意有八成把持在七大世家的手里,这秘方一出来,势必会冲击到七大世家,利益虽大,麻烦却也不少。”
七大世家,他们倒是不怕,还敢来砸他们铺子不成,酒水好,人家爱喝,这才是最重要的,三人心里都明白,只要手里握着这张秘方,不出三年五载,大越就有了第八大世家。
想想,几十万军队过冬,除了炭火粮食之外,就靠酒水暖身了,哪怕是一人两斤。几十万人,那是多少了?
屋子里商议着,元皓等折服于知晚,瞅着知晚那只戴了两支白玉簪的脑袋有些愣神。这女人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忽然,门吱嘎一声传来,铁叔迈步进来,知晚先是一愣,忙起身道,“铁叔怎么来了?”
铁叔瞅了元皓三人一眼,才道,“王爷说了,用粮食酿酒。数目太大,百姓会饿死无数,所以王爷加了一条,酒水四成卖到南舜北齐,运多少酒水去就换多少粮食回来。至于打通两国所花的费用,王爷会从皇上那儿拿,这是军令。”
知晚听得咋舌,卖多少酒水就换多少粮食回来,酒水可比粮食值钱啊,不过王爷这么爱戴大越百姓,叫人钦佩。
元皓楚沛三人面面相觑。想不到王爷会这么快知晓郡王妃把秘方给了他们的事,忙道,“谨遵王爷吩咐。”
铁叔笑着点点头,“三位少爷如今已是将军,身系社稷安危,王爷希望三位能先大家再小家。将来能封侯拜相,辅助郡王爷建立不世之功。”
元皓楚沛三人连连点头,郡王妃慷慨自此,王爷不过就是提了这么一个小要求,又怎么敢不从呢。能把酒水卖到敌国去,换粮食回来,既挣来银子,又建了功劳,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只是两国邦交,寻常物件倒是可以流通,粮食乃国之根本,少量可行,大量就难为了,难怪王爷会找皇上拿银子帮他们铺路,要是办不成,那在皇上那里就是拿钱不办事了。
三人从书房出去,就一路商议着,越说越激动,双眼精光闪闪,瞅的迎面而来的叶归越满脸狐疑,冷风更是忍不住打招呼,“几位捡了银子,这么高兴?”
楚沛走过去,拍着叶归越的肩膀,羡慕嫉妒的瞅着叶归越,“还是你最有眼光,我们三个甘拜下风。”
叶归越白了他一眼,他有眼光的事还需他说么,元皓把他们三个副将军配合他训练三千府兵的事也说了一番,叶归越听得眉头一挑,妖魅的凤眸里闪过一抹亮光,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来,“我要离京一段时间,训练府兵的事就交给你们三个了,正好一人一千。”
元皓,楚沛,还有容景轩三个满脸黑线,由他这样的将军吗,十几年不出京,皇上一要他上朝,他就要出京了,这是成了心的要气死皇上?
叶归越说完,迈步朝前走,身后头,叶总管火急火燎的奔过来,喊道,“郡王爷,皇上派了徐公公前来传旨。”
冷风面上一喜,望着叶归越道,“爷,肯定是皇上改了主意,要封你做亲王了。”
叶归越打着玉扇,眸底那些许闷气一扫而空,迈步去前院接旨,元皓和楚沛还有容景轩三人一头雾水,越郡王要被封做亲王?
他既不是皇子,又没有建功立业,当年封做郡王还是镇南王用军功换的,这亲王之位怎么会?
三人好奇,随着叶归越身后去前院正屋,徐公公正坐在那里喝茶。
见叶归越打着玉扇进来,徐公公嘴角抽了一下,端着茶盏的手有些颤抖,忙把茶盏搁下,站起身来,小公公忙把圣旨送上。
徐公公经常来宣旨,知道叶归越从来不跪的,也就不强求了,冷风与徐公公也熟,当即问道,“徐公公,皇上封我们郡王爷做什么王?”
“尘王。”
尘…尘王…
“有没有弄错,不是越王吗?”
“…没有弄错,皇上说尘郡王乖巧懂事,皇上越想越是喜欢,破例封做尘王,封地赏赐比之前再加五倍,京都可没还有哪位王爷的封地有小王爷那么多呢。”
“哦,小王爷的王位与王爷一般,皇上已经命钦天监挑选风水宝地,给小王爷建王府了,之前的郡王府赏赐给小郡主,郡王爷,你没事吧?”
“…老奴宫里还有要事,就先行回宫了。”
徐公公把圣旨塞冷风手里,示意小公公赶紧把奖赏搁下,逃似的奔离王府,再不走,郡王爷没准儿会拆了他这把老骨头的,天知道,他苦口婆心的劝了皇上多久,皇上脾气一拗,就是不听劝有什么办法。皇上这会儿心里是舒坦了,明儿朝堂上有的闹腾了,就算再受宠,也没有封做郡王三天就封做亲王的啊!
元皓和楚沛三个。震讶的张着嘴,里面轻易可以塞进去一个咸鸭蛋,好半天才合上,“尘王?与镇南王平起平坐,方才我还捏了下他的鼻子,好像犯了大不敬之罪,按照大越律法,好像是要剁掉双手的?”
“我还戳破了他吐出来的小泡泡,不会要掌嘴吧,容兄。你就死定了,小王爷亲你的脸,你抹掉了他的口水,这是蔑视小王爷…。”
“咳,这些晚会儿再说。我比较好奇,以后小王爷长大了,早上是先起床给他的郡王爹请安呢,还是等着他的郡王爹给他行礼呢?”
“…有个这么霸气十足的儿子,真是幸福啊!”
“不是一般的幸福…。”
“幸福像花儿一样,哈哈…。”
“把他们三个给我丢出王府!”
“喂喂喂,不许动手。我们是给尘王请安来的,啊…。”
六名暗卫抬着三人,一路在丫鬟婆子的注目掩嘴憋笑中望着蓝天白云默默泪流,暗暗祈祷镇南王府大门前没有什么过路人才好…
轰轰轰!
暗卫可不会怜香惜玉,直接就丢了出去,然后拍拍手。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
徐公公宣旨的事,很快就传遍了王府,震惊了王府上下,包括在书房看兵书的镇南王,王爷眉头一皱。尘儿太小,这么小就封做亲王,锋芒太露,树大招风,镇南王府有两个王爷,满朝文武只怕会群起攻之的,到时候越儿想接手他的兵权,只怕难上加难。
王妃听到这消息,先是一愣,随即一笑,“皇上这是要对镇南王府出手了,盛宠之下亡臣。”
赵妈妈担忧的看着王妃,“王爷不会有事吧?”
王妃赫然一笑,端着茶盏轻啜,又望了望茶盏里起伏的毛峰,笑意更深,“你太小瞧王爷了,大越朝如今可没明面上看到的那么太平,内有皇子夺嫡,中相王对着龙座虎视眈眈,外有南舜北齐,就盼着一举吞并我大越,皇上不敢对王爷下手,只是皇上这么做…。”
不知道是不是糊涂了,这是逼的王爷反他啊,要么就是逼王爷出京,一个王府里,只能有一个王爷,这是规矩。
看来,又要打战了…
王妃又喝了一口茶,眸底微黯,舌尖嚼着茶叶,甘甜中带着一丝苦涩,别人拼死拼活,几代人才换回来一个王位,她却只需要生个儿子便可以了,同样是女人,她这是要惭愧死天下女人啊!
知晚听到这消息时,正喝着茶,逗着尘儿玩呢,听到丫鬟禀告,一口茶直接喷尘儿一身,吓的知晚手足无措,“完了,要被砍头了,儿啊,我可是你娘啊…。”
尘儿咯咯的笑着,姚妈妈嗔怪了知晚一眼,“胡说八道,有郡王妃这般咒自己的吗,幸好茶是凉着的,不然非得烫坏了小王爷不可。”
知晚抹了抹嘴角的茶水,见姚妈妈要帮尘儿换衣裳,知晚摆手道,“我一口能喝多少茶,不过是溅了两滴而已,皇上这般娇惯他,我这个做娘的再不严格,只怕这小子不用长大,京都第一纨绔之名就是他的了,我已经有了个纨绔夫君,可不想再要一个纨绔儿…。”
咳咳!
姚妈妈猛咳,打断知晚的话,知晚扭头看着她,“姚妈妈怎么了?”
“没,没事…。”
说着,给知晚使眼色,郡王爷在后头呢,一脸的不高兴,之前尘儿是郡王,郡王爷就一脸灰尘了,这会儿就跟炭似地了,郡王妃还说他纨绔,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知晚撅了撅嘴,蓦然回头,巧笑嫣然中带着一丝苦恼之色,“相公,尘儿太得皇上宠爱了,小小年纪就封了王,我是不敢照顾他了,不如咱把他送人吧?”
叶归越脸色顿时舒缓了,“为夫也正有此意。”
知晚,“…。”
我就是开了个玩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杂交
知晚望着叶归越的神情,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不由得嘴角轻抽,她这是撞他枪口上了吗,不好反口,便问道,“相公打算把尘儿送给谁?”
叶归越坐到椅子上,姚妈妈帮着倒茶,眼角余光都是瞪着知晚的,有郡王妃这样做娘的吗,明知道郡王爷这口酸醋吃了几天了,不想见到小王爷,她还那么说,看她怎么收场,就听叶归越道,“送给岳父,送给皇上,送给你外祖父外祖母,送给无缘大师都行…。”
知晚一脑门的黑线,她想歪的,她还以为这厮要把尘儿丢哪个小门小户前,让他吃吃苦头呢,送给她爹养,她爹自然是一千万个乐意的,早前她爹就说过那话的,为了让她能嫁给如意郎君,两个孩子就留在侯府,他养着便是,至于皇上,对尘儿宠溺成这样,养着还不是张张口的事,一大把的丫鬟公公伺候着,前呼后应,怕就怕时日久了,尘儿不知道养成什么样子。
至于外祖父外祖母么,知晚虽然没见过,可是见过苏向行和苏昂,从两人的字里行间倒是可以听出来,二老是极其疼爱她娘的,爱屋及乌肯定对她也不错,尘儿是她的儿子,就是他们的曾外孙,又位高权重的,不好好养着怎么成,只怕也会宠溺成性。
至于无缘大师,那是一代帝师,专门教养皇帝的,又是尘儿未行拜师礼的师父,交给他,知晚放心啊,再者,卧佛寺离的不远,就算不能一天见一面,三两天见一面完全可行啊!
思来想去,知晚开口道,“那就把尘儿送给无缘大师养吧?”
姚妈妈恨不得去捂知晚的嘴。我的个姑奶奶啊,你是亲娘啊,哪有把儿子送人的道理,姚妈妈欲哭无泪。之前她苦口婆心的要郡王妃把孩子送人,她不听,这会儿孩子亲爹找着了,两人竟是合谋把孩子送人。
叶归越听得心情大好,本以为知晚只是说笑的,没想到是真的,当即吩咐道,“冷风,把尘儿给无缘大师送去。”
冷风就在正屋外大树上带着,吹着徐徐清风。正惬意着呢,就听到屋子里说话,当即就满脸黑线了,跃身下树,吩咐丫鬟准备车驾。
小半个时辰后。郑妈妈就带着木槿和金盏把尘儿的衣服收拾妥帖了,钱嫂瞅着知晚,是欲言又止,尘儿还小啊,就没跟亲娘在一起待过几天,就要送给无缘大师了,她明白给无缘大师做徒弟是好事。可也不用这般着急吧,晚个三五七八年也行的啊!
再说,叶归越要送尘儿去无缘大师那儿的事,暗卫第一时间禀告给了王爷知道,王爷也是一脑门子的黑线,却没有吩咐暗卫做什么。也没有让铁叔去阻止,因为他知道,无缘大师怕麻烦。
果然,送尘儿去卧佛寺的路上,无缘大师就派遣了小和尚下山。直接就在大街上把队伍给拦下了,行礼道,“无缘大师让小僧前来传话,他要远游一段时间,无法照顾小王爷,小王爷请回吧。”
说完,恭谨的行礼,然后转身回卧佛寺,留下冷风冷训面面相觑,颇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
他们就知道会是这样,幸好多问了一句,当即朝定远侯府去,这回,又吃了闭门羹。
秦总管带着小厮站在侯府大门前,侯府大门紧闭,秦总管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上前行礼道,“奴才奉侯爷的吩咐在这里恭候小王爷大驾。”
这就是侯府恭迎大驾的样子?冷风抬眸望天,不愧是郡王妃的亲爹,行事总是与旁人相异,“这是打算迎接了小王爷翻墙进王府呢,还是打算把小王爷迎到别处去?”
秦总管假咳一声,满脸冷汗,仔细的看,还能发现他的手有些打颤,毕竟把一个分位等同镇南王的王爷,尤其这个小王爷还是镇南王的亲孙子,侯爷的亲外孙,怎么说,这小王爷也比镇南王厉害,他一介区区总管,竟然敢不许他进侯府,将来老了,说与孙子,曾孙子听,他们会不会觉得他是在吹牛啊?
秦总管上前一步道,“侯爷知道两位送小王爷的来意,只是侯爷说,他没那个能耐教好小王爷,让两位回去给郡王妃带个话儿,往后有好事记得想着侯爷。”
冷风和冷训两个默默的回头瞅着车驾一眼,里面传来咯咯的笑声,两人眼角轻抽,本是炙手可热的小王爷,竟然四处吃闭门羹,没道理啊,亲外祖父都不要他?
不过扪心自问,把小王爷送侯府来,也的确是为难定远侯了,虽说是外祖父,可外孙儿太小了,又打不得骂不得,还得时时哄着,派人守着,还得警惕内院那些手段,要是小王爷有个什么闪失,那可不是小事啊!
车驾回行,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天边晚霞绚丽,倦鸟归巢。
御书房内,文远帝满脸怒意,把龙案拍的砰砰作响,“朕竟然排第三!在定远侯之后!”
徐公公忙劝道,“定远侯怎么能与皇上相比呢,那不是顺路么,整个京都,谁有皇上您那么宠着小王爷的?一会儿张统领就把小王爷接进宫了,皇上还是先用晚膳吧?”
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小王爷了,文远帝的心情好了不少,食欲大开,徐公公忙吩咐人把晚膳送上来。
正吃的兴起呢,外面小公公火急火燎的奔进来,跪下就道,“皇上,小王爷不进宫了。”
“为何?”徐公公忙问。
小公公瞄了文远帝一眼,忙道,“郡王爷的贴身暗卫说,郡王爷有吩咐,要是皇上派人去接小王爷,小王爷就不进宫,不接的话,就送进宫,然后张统领就接不到小王爷了…。”
徐公公哭笑不得,郡王爷这么说是成了心的气死皇上啊,人家不要上杆子送去,皇上要,他偏不给,得亏皇上晚膳用的差不多了,不然非得气的吃不下饭不可。
文远帝的怒气可想而知。手里的筷子直接就丢了,一脸阴霾,仿佛是闷热夏天乌云密布的天空,黑云翻滚。狂风呼啸,像是顷刻间就能倾盆而至。
偏还不能下旨把某郡王喊去,打一顿骂一顿,人家的儿子,人家爱送给谁养送给谁养,就算你是皇上,你也管不到他头上来。
再说临墨轩,叶归越正给知晚夹鱼,专挑鱼肚子上没有刺的挑给知晚,妖魅的凤眸里满是笑意。知晚瞧了便道,“相公,皇上为什么那些喜欢尘儿?”
“可能是挑拨我们父子吧。”
“…皇上真的好雅兴。”
“等为夫建功立业封王后,我看他怎么让尘儿压我一头,除非他把皇位传给尘儿!”
“…我觉得尘儿这样就行了。当皇帝多没意思,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稍有天灾*,就要向老天爷认错,还不能专宠,要是当个暴君。还得遗臭万年…。”
郑妈妈就在屋子里伺候着,诧异的望着知晚,还有人不希望自己儿子当皇帝的,只是事到如今,镇南王府不出位帝王,只怕会有灭门之祸。皇上可以容忍镇南王府,可是新帝呢,一旦登基,迟早会拿镇南王府开刀,一来立威。二来收回兵权,只是到那时候,京都只怕是腥风血雨。
不过仔细想想,郡王妃的话也有道理,王位堪比镇南王,皇上都不敢轻易动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确实不用当什么皇帝吃苦受累。
叶归越瞅着知晚,她明知道尘儿是帝王命,不是想不做便不做的,父王不允许皇位落到太后一党手中,就听知晚道,“要做只能做第一明君,亲贤臣,远小人,明擦秋毫,知人善任,四海升平,万朝臣服!名流千古!”
知晚一想到唐太宗,就想尘儿能如唐太宗那样,成为千古一帝,想想就心潮澎湃,双眼精光闪闪。
叶归越一眨不眨的望着知晚,见她那因为兴奋而面带烟霞,有些错不开眼,一张诱人的樱桃小嘴张合间,芬芳吐露,“我要给尘儿挣座金山,给他培育二十四功臣!”
知晚说着,扭头望着叶归越,“你觉得怎么样?”
“…想法不错,金山为夫相信,你能挣,至于二十四功臣?”
“…等银钱挣够了,我们再开个书院,请当世大儒去教他们,择其贤良者重用,成为尘儿将来的左膀右臂。”
知晚说的津津有味,说着就到了盛世王朝,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即便是穷人也能身穿绫罗,头簪玉饰,穷人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
叶归越听着,觉得知晚有些异想天开了,不过他没有打断她,甚至觉得她说的就好像她曾经经历过一样,不假思索,脱漏而出。
“粮食产量太低了,饿死无数,要是有杂交水稻就好了,产量是现在的数倍,还有马铃薯…。”
知晚呢喃着,她只会医术,杂交水稻只知道点原理,天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为了千古一帝的儿子,不会也得会啊,大不了往里面砸钱,请人实验,多失败些次数,总能成功的,就听郑妈妈问,“郡王妃口中的杂交水稻是什么,听着好像能让人吃饱饭?杂交奴婢倒也听说过,马和驴杂交,生的是骡子,稻子也可以杂交吗?”
郑妈妈进宫之前,也是农家女,下过田挨过饿的,要不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又怎么会进宫做了丫鬟,心底宽厚之人,总是念着百姓的疾苦,再加上听着新奇,就忍不住有此一问了。郑妈妈是叶归越的奶娘,又是皇上的人,对待她也恭敬,就是对待姚妈妈和茯苓她们也都客客气气的,没端着架子过,知晚也是打心眼里敬重她的,笑道,“动物能杂家,植物也行,我知道的就有不少,有一种水果叫苹果梨,是苹果和梨树木之间嫁接后产生的混合品种,等来年春天,叫擅于嫁接的花匠嫁接几棵,郑妈妈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郑妈妈连着点头,“要是真的有杂交水稻,能亩产加倍,到时候就有不少人免于挨饿了。”
叶归越则凝起双眸望着知晚,“这些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知晚努了努鼻子,“我要知道,不早告诉你了么,其实我也只知道个原理。做我是做不来的,不过天下能人异士多的是,总会有人把原理变成真实的。”
聊着天,吃着饭。很快的,钱嫂就抱着尘儿回来了,这小子睡的甜着呢,压根不知道自己被人拒之门外,被人抢着要的事,小孩子就是好啊,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心情好,给你吹个泡泡逗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