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们那样,知晚就好笑了,煤矿摆在那里几千几百年没人要,她一找皇上要,就成香饽饽了,争着抢着,最后狮子大开口的还是她,真正的狮子还没开口呢,待会儿你们就知道谁温婉了。
眼角余光扫到某男,某男轻摇玉扇,一派闲洒,“本郡王才是一家之主,她说的话几位姑母叔婶不必放在心上,那半成股要一万两。”
知晚憋着笑,脸上却是委屈的神情,一脸我顾及你们是长辈,你们不领情,那就算了,听相公的吧,几位太太满脸通红,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了,嘴巴张着,愣是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没办法,虽然煤矿是给尘儿的,可是尘儿尚在襁褓之中,做不了煤矿的主啊,那就只能做爹娘的来了,方才做娘的发话被人一棍子打死了,那就只能做爹的来发话了。
屋子里寂静了半晌,落针可闻,无人开口,叶归越不耐烦了,把玉扇吧嗒一下合上,起身要走,大太太一急,率先开口。“越儿别走啊,煤矿的事还没拿定主意呢。”
叶归越瞥头瞅着大太太,“从来只有本郡王与父王和皇上讨价还价,还没人与我讨价还价过。”
言外之意。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没人逼迫他们。
说完,迈步便出了屋子,知晚坐在那里,几位太太不走,她是不能走的,不然太失礼了,三太太舔着脸面过来抓着知晚的手道,“你跟三婶透个实话。那煤矿的生意如何?”
知晚扯了下嘴角,手被紧紧的握着,抽不回来,“瞧三婶话说的,煤矿是我替尘儿要的。尘儿是我儿子,我还能让他吃亏?”
废话,他们当然知道煤矿挣钱了,忻州贫瘠,人所周知,她放着富庶的历州不要,偏要忻州。能没猫腻吗?做娘的不为儿女考虑为谁考虑,她们这样舔着脸面,为的不正是他们将来日子能过的轻松些,她问那话,是想问问能挣多少钱,投一万两进去。能挣多少!
想到一万两,三太太的脸色就有些僵硬,就多说了一句话,就多花了五千两银子啊,搁谁心里舒坦。她是通透人,再加上成亲前后,叶归越对知晚的态度,他这是在告诫几位太太别把知晚的话不当话听,在临墨轩,她的话管用。
江信侯夫人有些不想做这笔生意了,江信侯瞪了她一眼,要是不挣钱,王爷会去找皇上垄断煤矿吗,江信侯夫人这才望着知晚道,“旁的生意我们多少都懂一些,这煤矿实在是陌生的紧,你说五千两,郡王爷说一万两,差别太大了,你就给姑母个准话吧,能挣多少。”
这回问的是真直白,直白的知晚不回答都不行了,知晚笑道,“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毕竟煤矿还没开采没有售卖,我胡乱吹嘘,搅乱了几位婶娘的判断,到时候亏损了,该在心里怨恨于我了,不过煤矿挣钱这一点我可以肯定,至于能挣多少,还得看多少人愿意买,毕竟往外掏银子的不是我,得人家乐意才成。”
听着知晚的话,几位太太你望着我望着你,有些吃不准是入股还是不入股了,四太太机灵,笑问道,“之前春风楼说是被第一村姑买下了,我瞧这些日子春风楼是一天一个样儿,那地段用来做院子不划算,不知道你是打算做什么?”
知晚秀眉轻蹙,心里对四太太是刮目相看,更钦佩她的脸皮,都不知道羞愧,方才还说她狮子大开口呢,知晚笑望着四太太道,“春风楼我改建成铺子了,只是那铺子我不打算要人入股,铺子一分为二,将来思儿一半,尘儿一半。”
四太太脸色微僵,她还没打铺子的主意,就被她给堵死了,随即笑道,“你倒是不偏袒,不过你还年轻,往后孩子可不止这两个。”
知晚轻点头,“目前就这两个,等再生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知晚说完,白芍换了盏茶来,知晚端起轻啜着,外面,有个小丫鬟凑到大太太耳边嘀咕了两句,大太太听得眸底晶亮,还带着一丝的疑惑和不可置信,煤矿真那么好,能比的上银霜炭?
银霜炭二两银子一斤,还供不应求,京都有好几座山是那种黑色石头呢,就算人挖,也得挖个好几年,那得挣多少钱啊,之前一成股,一年至少都能挣两万两,她虽然只有半成,两年也就回本了啊,往后就坐等着分银子,是好事啊!
大太太当即就同意入股了,她一同意,三太太和四太太也就入股了,几位太太同住在一个府邸,平素就爱攀比跟风,要是她们不入股,将来大太太挣钱了,还不知道在她们跟前怎么得瑟呢,就算亏损了,也是一起,谁也别笑话谁,再说了,谁亏也轮不着郡王爷亏啊!
三位同意了,怀王夫妻和江信侯夫妻还能犹豫,当时就赞同了,只是身上没带那么多银钱,说回头让总管送来,在加上时辰不早了,就先回府了。
三位太太也不多逗留,知晚送她们出了临墨轩便回来了,茯苓望着知晚,撅着嘴,“郡王妃又不缺银子,要他们入股做什么?”
姚妈妈伸手拍打了茯苓的脑门一下,嗔怪道,“不许多嘴多舌,郡王爷都同意了,你反对个什么劲。”
郑妈妈站在一旁。笑看着姚妈妈道,“茯苓说的也不错,不缺银子没那个必要,以郡王爷的身份。谁还敢觊觎煤矿山不成?”
郑妈妈的主子就三个,皇上,王爷,叶归越,现在可能要多三个了,郡王妃,小郡王小郡主,镇南王府里的其他人,她谁也不招惹,但也不是谁能招惹的。那些个太太,她不喜欢也不反对,总之,没一个是简单的角色,能没利益牵扯就不要有利益牵扯。古来多少事,钱才是祸根。
知晚点点头,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方才大太太改主意,肯定是院子里有丫鬟告诉大太太,她之前与元皓和楚沛说的话了,不然她们不会那么爽快。
接下来两天。煤矿这个新名词传遍京都,上门想入股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当官了的除了怀王和江信侯就没别的人了,毕竟人家是打着瞅尘儿思儿的名义来的,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当官的做生意是要遭人鄙视的,不过谁家府邸不开铺子才叫稀奇了,一边瞧不起,一边做着这样的事,反正知晚是鄙视的。
转眼。便是回门这日了,吃过早饭后,知晚便带着两个孩子和叶归越一起出了王府大门,没有去给王妃问安,王爷特许,她只要安心照顾好两个孩子便好,三天请一次安便行了。
王妃也没反对,她要看知晚做什么呢,要给知晚摆主母的架子做什么,人家儿子女儿是郡王郡主,她的儿子还不是呢,知晚那么得王爷和皇上的看中,她给知晚穿小鞋,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王妃是明白人,这两天也想了很多,王爷不让郡王妃接手内院,只管好临墨轩,应该是为了将来考虑,郡王爷要真的谋朝纂位,镇南王府就不会是他的,不是他的不就是瞻儿的?王妃当时想着,还有些不敢置信,试探的问了王爷,“郡王爷如今也迎娶郡王妃进门了,瞻儿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亲了,郡王妃要照顾小郡王小郡主无瑕帮我打理内院,到时候让瞻儿媳妇多帮衬我一二。”
当时王爷神情不变的嗯了一声,“瞻儿年纪是不小了,也该娶亲了。”
当时王妃的心差点没蹦出来,她这些年的真心到底是没有白费,王爷还念着她们母子,如此一来,就更没必要得罪叶归越和知晚了,要是他们真谋朝篡位成功了,那就是皇上皇后,瞻儿还得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呢。
乘坐的是尘儿一品郡王的车架回的侯府,浩浩汤汤的仪仗,一路敲锣打鼓的走马过街,知晚是不打算这么高调的,可是叶总管说这是王爷的吩咐,他们不听不行,知晚当然也只有听的份了,就是不知道王爷这么高调是想做什么。
别看尘儿才两个月大,名声可不小,诞生的出人意料,格外的受宠,一回王府就挤掉的亲生郡王爹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更一举让皇上册封做了一品郡王,正好踩在某嚣张纨绔的郡王爹脑门上,亲娘更是了不得,是皇上亲口封的大越第一村姑,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专解疑难杂症,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相比于儿子的风光无限,某郡王就黯淡无光的多了,这两日也出门过,遇到熟人就会打趣他,“恭喜郡王爷喜得龙凤胎,咦,什么时候把小郡王小郡主带出来给咱们瞅瞅,一品郡王的神采,我等可是瞻仰已久。”
总之,无论前面寒暄多少句,巴结奉承多少句,最后一句总会提到尘儿,一品郡王四个字咬的是格外的清晰刺耳,甚至笑说以后父子两个上朝,小郡王站在他前面,皇上商议朝政时,先问问小郡王的意思,再问问他的意思,意见合没事,意见不合,咳,以有父必有其子来看,小郡王的脾气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不知道父子两会不会在朝堂上打起来,朝堂之上无父子,郡王爷这可是以下犯上啊,哈哈!
有些过分的就只是搁心里想想,有些就直接笑出了声,笑的那叫一个狂肆,更有甚者直接笑的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以至于某郡王现在有些厌烦骑马了,人家道贺道喜,他还不能无缘无故揍人,不然就坐实了他这个亲爹容忍不了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是一个合格的爹吗?
就像现在,某郡王坐着某小郡王的车驾回门。外面笑声一片。
“虽然一品郡王和二品郡王就隔了一个等级,这车驾仪仗差的就大多了,看越郡王都不坐自己的车驾,坐自个儿子的了…。”
“有儿子靠多好啊。父亲比自己厉害,儿子比自己厉害,说实在的,这爹也怪难做的,儿子小,没什么,等大了,打不得骂不得,做爹还有什么意思啊?”
“儿子比爹厉害,是大家期盼的。可是一出生就这么厉害了,爹难为啊!”
知晚一路听着,肩膀直抖,可是才笑了一声,腰就被扭紧了。耳朵一痛,灼热的气息吹得脖子痒麻,知晚缩着脖子,忙扭头阻止他,满脸羞红,要是把她脖子亲出来一块一块的草莓,可怎么见人啊。叶归越捏着知晚的鼻子,“下次再幸灾乐祸,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知晚鼓着腮帮子望着他,一双明丽双眸含娇带嗔,“幸灾乐祸?这话从何说起,尘儿可是你儿子。虽然出生就受宠有些奇怪,可他要不是你儿子,他能被封做郡王?”
当然不能了,可是还是有些憋闷,他也想耍一下做爹的威风啊。教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就怕这臭小子一句话抵回来,“父王,你管我做什么,本小郡王可是一品郡王,比你还要高一级呢,祖父和皇上都疼我,说明我做的比你好啊,你要反思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某郡王就有种抑制不住想吐血的冲动,必须在这臭小子长大之前混个王爷当当,不然不能以身作则了。
知晚把他的神情一揽无虞,拍着他的心口道,“你别气愤了,这小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你再越能越得过他?”
叶归越望了望知晚,又看了看摇篮里的尘儿,眸底微动,“为夫先做几日皇帝,再禅位给他。”
知晚嘴角猛的一抽,眼角瞅着尘儿,为他有这么爱吃醋的爹有些同情,可是尘儿手腕上的紫绳忽然出现了,知晚盯着看了半天,也没有消失。
知晚诧异的望着叶归越,想到他系了三天的紫绳,挑了下眉头,“你的紫绳系了三天就被你给扯掉了,不会是你将来只做三天皇帝,就主动禅位吧?”
叶归越妖冶的凤眸微亮,他方才确实是这样想的,就做三天皇帝。
知晚满脸黑线,这颠覆了她的认知了,一根小小紫绳,竟然能预测未来,也太神奇了些吧?
很快,马车就到侯府门前了,冷风回头道,“郡王爷,郡王妃,相王世子和世子妃也来了。”
掀开车帘,知晚就瞧着相王世子跃下马车,小心翼翼的扶着秦知姝下马车,秦知姝瞥头看见知晚,嘴角的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股子恨意。
知晚勾唇一笑,恍若罂粟绽放,夺人心魄,守着马车旁的秦总管不知道该迎接谁好,干脆站着不动,两位姑爷两位姑奶奶谁都不得罪,不过打心眼里,还是觉得四姑娘好,五姑娘怒目相视,四姑娘宽厚温和,笑脸相迎,相形见绌。
不过秦总管把知晚想的太好了,知晚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人家瞪着她,她笑脸相对,是因为笑脸相对更气人,她不带怒意,但是她知道看在秦知姝眼里不是这样的意思,是轻蔑,是鄙夷。
果如知晚所料,秦知姝气的嘴皮都在发抖,她在得意什么,不就是聘礼比她多,嫁的夫君是郡王么,一双儿女封了郡王郡主,别以为就她能耐了,她肚子里也怀着呢,只要是个儿子,太后肯定会要皇上给封号的,再说了,越郡王现在失宠了!
相王世子牵扯秦知姝走近,瞥了摇篮里的尘儿思儿,眸底一抹寒芒一闪而逝,然后望着知晚和叶归越,叶归越勾起一抹妖魅笑意,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牵着知晚的手就迈步上台阶。
赤果果的蔑视啊,相王世子如何能忍,正要拽着秦知姝越过他们,可是慢了一步就是慢了一步,冷风冷训抬着摇篮越过他,还有茯苓白芍都进门了,茯苓的背脊挺的格外的直,敢在郡王爷郡王妃面前摆谱,走屁股后面啊!
没有人迎接他们,钱氏这几日是憋着一肚子气呢,知晚的身世真相大白了,赵氏气倒了,钱氏也知道侯爷这么多年,心里只有那个苏家大小姐,没有真心爱过她,还要她去迎接她的女儿,她没轰他们出门就不错了,只是她不能这么做,那一家四口,她轰不起。
越是这样,钱氏的心底越是窝火,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四皇子迎娶秦知妩的事出了意外,叶归越是没有强逼四皇子娶民女了,可是要求娶做侧妃,皇上答应了,那已经是前天的事了,她昨天派人打听,结果听到的是四皇子要娶荣华公主的女儿!
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外孙
钱氏是气的心肝肉疼,头疼浑身都疼,去找侯爷想办法,有些话她不好找那两嫁去权贵世家的庶女说话,但是侯爷行啊,钱氏轻声软语,压住满心的妒忌恨意,可是一开口,定远侯就冷冽的望着她,秦知妩的事情怪谁,荣华公主上门求亲时,他说的话忘记了?
钱氏当时眼泪就吧啦的往下掉,是她贪慕虚荣,想着知妩将来能做太子妃,能母仪天下,光宗耀祖,她也想尝尝做皇后她娘的滋味儿,谁知道荣华公主竟那般的无耻,信口开河,说过的话转过脸便抛诸脑后了,她也上门去找过荣华公主,可是荣华公主闭门谢客,不见她!
她差点没把带去拜访的礼物丢地上,等她转过身,荣华公主府那些下人便开始奚落她,说的话就像是巴掌扇在她脸上一般,火辣辣的疼。
“定远侯府庶女是高嫁了,原以为靠的是姿色,是福运,没想到最后靠的不过是肚皮,还一个比一个厉害…。”
“宁国公府二少奶奶是嫡出,出嫁也一年了,还杳无音讯呢,定远侯府嫡姑娘比不过庶姑娘啊!”
“四皇子将来是要做太子的,太子妃是能随随便便娶的吗?只有郡主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才能胜任,那些靠着生子才能上位的,没活活打死还耀武扬威,十里红妆的出嫁,真是有违礼教!”
“呸!还来找公主说理,要不是被越郡王逼急了,以公主娇贵的身子会去找她?真是给脸不要脸!”
“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府里出了个世子妃,郡王妃,就把太子妃也当做是囊中之物了,拎不清自己个的分量啊!”
钱氏气的嘴皮直哆嗦,要不是丫鬟扶着,只怕会晕死在荣华公主府门前。她算是见识到了皇家翻脸不认人的厚颜无耻,还是一国公主,太后之女,竟这般脸皮厚。
钱氏也不是好惹的。丫鬟跟在她身边久了,也学了三分,扭头叉腰望着那两个小厮,冷笑道,“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啊,敢大庭广众之下诋毁越郡王妃和相王世子妃,我都听着呢,明儿她们就回门了,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的,你们不会不知道越郡王妃现在的身份吧。你们说她靠着肚皮才让越郡王娶她的,这等污蔑,我都忍不了,遑论是郡王妃了,呦。你们怕什么啊,方才说的不是挺溜呵的吗,现在腿就打靶子了啊,堂堂公主府纵容两个下人如此嚼舌根,我看公主府的教养也不过如此,公主能反口食言,郡王爷又有何不可?”
那两个小厮当时就吓的屁滚尿流。瘫坐在了地上,钱氏冷笑一声,转身坐上马车,走之前,她眼尖荣华公主急急忙的出门,可是钱氏没理会她。端架子谁不会啊?
可是架子是端了,可是真要她拉下脸去求知晚和叶归越,她张不了那个口,只能求侯爷。
可惜,定远侯比她看的远。“等明儿过后,你去皇宫找皇后退亲吧。”
钱氏想了想,思来想去,也只有这办法了,她与荣华公主算是闹掰了,虽然现在定远侯府后台不小,女儿是相王世子妃,越郡王妃,两个外孙更是郡王郡主,深受皇上宠爱,等闲之人不敢惹,可是嫁进内院,就要听当家主母的管束,她也是做主母的,知道主母想给妾室穿小鞋,那是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定远侯府如今在京都显赫一时,上门巴结的人不知道多少,其中不乏模样家世好的世家公子,再重新给知妩挑一门亲事也就是了,至于四皇子,虽然退亲是惋惜了些,可是一想到荣华公主那张丑陋的嘴脸,让知晚在她女儿手底下讨生活,她宁愿踩四皇子几脚。
再说了,皇后是太后的娘家侄女,荣华公主是太后的亲女儿,皇后的心肯定是在芸香郡主身上啊,做侧妃没前途。
再退一万步讲,他四皇子是皇上嫡子,可是前面还有三皇子挡着呢,皇上还不一定立他做太子,古来成王败寇,尤其是跟皇上抢皇位的,皇上大度点,把你贬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了此残生,气量小的,那是命丧黄泉的下场,要说钱氏心里最想什么,那肯定是立三皇子做太子啊!
对,把知妩嫁给三皇子!
倾尽侯府力量帮三皇子夺得皇储,气死荣华公主!
钱氏打定主意,心情好了不少,要不是今儿两位姑奶奶回门,她恨不得即刻就进宫找皇后,她现在是不怕得罪皇后了,迟早是要得罪的,皇后能把她怎么样?
外面,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禀告道,“太太,四姑奶奶、五姑奶奶带着两位姑爷回门来了。”
钱氏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端着茶盏,轻轻的拨弄着,随口问了两句,两位姑爷有没有打起来,丫鬟笑着说差点,钱氏嘴角才有了一丝笑意。
秦总管领着她们进了内院,没有去松香院,按礼是要先给赵氏敬茶的,可是赵氏病了,也不想见到知晚,侯爷就说老太太的病气别冲撞喜气,就下次再见,侯爷算是挽回侯府的颜面,可是赵氏以为侯爷心里还气着她,心里一膈应,好不容易养了一晚上有些起色的病情又严重了三分。
周妈妈守在一旁,有心想说知晚是第一村姑,医术卓绝,可是不敢张口,遣了丫鬟出去请大夫来,连太医都不敢请啊,家丑不可外扬,四姑娘的祖母病了,四姑娘不帮着瞧病,却去找太医,这不是骑马找马,舍近求远吗?
等进正屋时,钱氏就在首座上坐着,侯爷从那边过来,瞅着两个女儿,两个女婿,眉头挑了一下,一个没理,转而去瞅自己的小外孙儿,瞅着手腕上的紫金手镯,里面夹着的紫绳,神情一愣,转而看着知晚,几日没见,这紫绳怎么没若隐若现了?
知晚无奈耸肩。她也不知道啊,她以为紫绳的出现或者消失全看叶归越的意思,他要传位给尘儿,尘儿才有紫绳。不传位,紫绳就没有,某郡王还很得瑟,这才是做爹的样子,当时就望着尘儿,说,以后不传位给他。
在几只眼睛的注视下,那紫绳纹丝不动,知晚睁着眼睛看着他,叶归越又尝试了两遍。好么,这儿子不受控制了。
他传位也得传,不传位也得传,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这臭小子故意让他过下皇帝瘾,让他做了三天皇帝了。
知晚想的却是君无戏言。君子一诺,这厮之前说三天那就是三天,不许反悔的?
这个解释很好,至少挽回了一点点点的颜面,不用说,肯定是这个理由啊!
定远侯也没有追根究底,他心里高兴着呢。原本还有一丝丝的怀疑,从王爷大张旗鼓的接他回府,虽然是晚上,那也不错了,毕竟是出了些意外,一进王府就想让他们那不靠谱的郡王爹失宠了。又封做了一品郡王,压他爹一筹,还是无缘大师的徒弟,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不过无缘大师承认了。这是最重要的,再加上帝王绳不消失了,这明摆着就是帝王命啊!
帝王绳绑在紫金手镯下,寻常人也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往那上面想,尘儿是安全的,他就放心了。
定远侯抱起尘儿坐着,四个女儿女婿奉茶请安,然后落座。
屋子里,全是尘儿和思儿咯咯的笑声,秦知姝听着嫌烦,便问钱氏道,“有好些时候没见到大姐了,大姐有音讯了吗?”
知晚听秦知姝这么问,眉头挑了下,瞄了钱氏一眼,钱氏眸底有压抑的怒气,哪壶不开提哪壶,谁不知她这个狐媚子会生养!
钱氏懒得搭理她,正巧外面梅姨娘进来,进来便嚷嚷着要看她的郡王郡主小外孙儿,钱氏当时就冷笑道,“你的外孙儿还没出世呢,这两个可是未进门的苏家大小姐的外孙儿,你喊个什么劲?”
梅姨娘的脸当时就青红紫轮换了变,尴尬的笑着,“怎么说四姑娘也是我养大的。”
钱氏把茶盏搁下,冷笑道,“知晚已经出嫁了,以后要叫四姑奶奶,这里也不是你一个做妾室该来的地方。”
梅姨娘的脸色更加苍白,秦知姝眸底带怒,死死的揪着绣帕,梅姨娘是她亲娘,现在却被人这么奚落,这口气她怎么咽的下去,可她却拿钱氏没辄,这里是侯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她还没出嫁,也管不到当家嫡母训斥妾室,更何况她还记名在钱氏膝下,与梅姨娘无关。
其实秦知姝也有些气梅姨娘不懂规矩,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相王世子妃,有个做妾的姨娘脸上也无光,好歹也要扶正了再出来见女婿吧,这不是在相府下人面前掉她的脸面吗?
更气人的是,以前知晚与她一样是庶女,是姨娘所出,现在好了,她是外室所出,偏那外室还非同一般,乃七大世家之一的苏家嫡女,身份教养岂是梅姨娘能比的,无形之中,她又矮了知晚一大截!
梅姨娘望着知晚,想知晚念在情分上帮她说句好话,知晚眼睛都没抬,抱着思儿玩着,你自己的亲女儿还在呢,你不指望她指望我?有这道理?她们已经撇清关系了好么!
梅姨娘恹恹的退下去,屋子里气氛依然很奇怪,丫鬟婆子们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钱氏没说话,定远侯跟这个女婿说了两句,又跟另外一个女婿说两句,几句过后,顿觉无趣,干脆不说话了,抱着尘儿不撒手,还是外孙儿最可爱啊!
磨磨蹭蹭,快要吃回门饭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厮进来,凑到相王世子耳边嘀咕了两句,相王世子眼前一亮,摆摆手,小厮才退下去。
相王世子把玉扇吧嗒一下打开,翘起二郎腿,瞅着叶归越笑道,“历州有一半归越郡王所有,另外一半今天总算有主了,
叶归越神情不动,倒是知晚挑了眉头,那边钱氏笑问,“皇上把另外一半给谁做了封地?”
相王世子笑道,“回岳母大人的话,那一半皇上赏给了四皇子做封地,据我所知,越郡王的别院就建在分界线上。还有一半的别院占了四皇子的封地,如果我料想的不错的话,这会儿四皇子已经派人去拆你的别院了。”
叶归越这才蹙拢了下眉头,皇上搞什么鬼。明知道他与四皇子不对头,还把历州余下的地赏赐给了他,四皇子不是有封地的吗,不过他脸色未变,淡淡的瞥了相王世子一眼,“堂堂皇子的封地与我一个郡王一般,真就那么高兴?”
相王世子的脸色顿时僵住,跟他说话真没劲,永远抓不住他话里的重点,他说的是别院好么。你的别院要被拆掉了,他却鄙视四皇子起来了,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倒是秦知姝笑道,“四姐姐。越郡王可是把别院当做聘礼送于你了,四皇子要拆你的别院,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