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就由着嬷嬷扶着转了身,奏折也没有还给皇上,一群大臣恭送太后,知晚盯着那奏折,小声问叶归越,“什么奏折,这么厉害?”
叶归越握着知晚的手,轻轻揉捏着,妖冶的凤眸闪过一抹笑意,“一点小把戏,谈不上厉害,就是不知道父王背了黑锅,会不会生气。”
知晚,“…。”
知晚瞥头扫了御书房一眼,众位大臣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懂太后怎么忽然就改了主意,皇上有什么理由非得封尘郡王不可的?
出了御书房,太后就把奏折一撕,丢在了地上,身后的小太监赶紧捡起来,缩着身子跟在后面,嬷嬷劝慰太后道,“太后息怒,世子妃虽然身怀有孕,可要生下来,还要八个月呢,那时候再帮他某个郡王的位置也不急。”
太后冷着脸道,“镇南王手握重兵,数次逼迫皇上,皇上一点脾性都没有了!”
太后最想除掉的就是镇南王府,可镇南王府就是块磐石,坚不可摧,镇南王手握大越朝一半的兵力,还有铁甲卫,官任兵部尚书,儿子孙子都是郡王,府里还有三位大臣,两个姐姐,一个怀王妃,一个江信侯夫人,还有过世的先皇后…京都有谁与镇南王府可比?
皇上又在四处寻找大皇子,太后以前不担心,可是现在有些怕了,要是真让皇上和镇南王找到了大皇子,就算他目不识丁,镇南王府也会倾尽权利扶他上位,到时候镇南王还不把相王和她娘家一网打尽?
偏偏自己的儿子目光短浅,手底下一群酒囊饭袋,不知道皇上盯着他吗,还这么肆意妄为,擅自提高税收,还谎报灾情,那点税收能有多少,皇上高兴了,随便赏赐给郡王的位置,那才是真东西!肤浅!
“叫相王进宫见哀家!”
回到寿安宫。相王世子就迎了上来,瞧见太后一脸怒气,相王世子的脸也耷拉了,“皇祖母?”
太后望着自己唯一的亲孙儿。眸底有些恨铁不成钢,“都怨你父王,授人以柄,不然哀家怎么也替你要个郡王的位置,你也别整日不干正事,镇南王要越郡王上朝,你也别懒散了,往后遇上他,也别心慈手软,出了事。哀家替你兜着!”
相王世子连连点头,秦知姝站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可是镇南王府手握铁甲卫,越郡王也有。相王府的暗卫再厉害,也比不上铁甲卫,世子爷与越郡王撞上,我怕…。”
太后眼神倏然凌厉了起来。
这一趟皇宫之行,知晚是身心舒坦,出了御书房,知晚便笑着对徐公公道。“上次我进宫,贵妃她们托我买了不少香珠,我今儿带进宫了,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去拜访,就交给徐公公,帮我转交给皇后贵妃她们。”
说起上回的事。徐公公就一脸讪笑,“上次的事,奴才还没有跟郡王妃请罪呢,奴才多嘴多舌,险些害了郡王妃。”
知晚忙说没有。第二天皇上不是赏赐了她一堆好东西吗,她该感谢徐公公才是,白芍奉上一个小包袱,递给徐公公道,“听说公公夜里经常失眠,这是一些特制的安神香,每日睡觉的时候熏上一粒,能安睡三个时辰,公公试试效果如何?”
徐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太医院那些太医也得巴结,只是他这失眠之症由来已久,必须要吃药才能安睡,只是药太苦了,徐公公不喜欢,听到特制的安神香几个字,徐公公的眼睛一亮,那引蝶香徐公公是见过的,既是与皇后贵妃的香一起送进来的,自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又能安睡三个时辰,别说三个时辰了,就是两个时辰他都求之不得,瞅着知晚那乖巧温和的模样,徐公公心里一暖,难得郡王妃这么关心他,竟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了。
来的时候是车驾仪仗接的,回去的时候就是郡王爷郡主的车驾仪仗了,坐在马车内,知晚捏着尘儿和思儿的小鼻子,忍不住问叶归越,“你的郡王之位不是父王找皇上强要的吗,怎么皇上一下子就赏给了尘儿思儿了?”
叶归越端茶轻啜,脸色一直就没缓过劲来,根本不乐意回答知晚这个问题,转而望着知晚,“忻州果真那么好?”
知晚挑了下眉头,漂亮的水眸夹着笑意,一边揉着尘儿的小手,一边望着叶归越,笑道,“忻州比我说的好,光是煤矿就能给忻州带来百倍的税收,何况还有铜矿和铝矿,最最重要的是盐矿!”
叶归越眉头轻皱,他自然知道忻州有盐矿,“盐矿根本不能食用,你有办法?”
知晚轻翻白眼,“要是不能用,我要它做什么,我保证,我用盐矿提炼出来的盐就算比不上镇南王府吃的贡盐,也绝对不比那个差,其中的利润,用膝盖想也知道多大了。”
知晚说的这么肯定,由不得叶归越不信,只是他越来越疑惑,她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他望着她,眼神微凝,“以前你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尘儿的爹教给你的,为夫几时教过你?”
知晚嘴角的笑戛然而止,一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猛眨,嘴巴张大,“对哦,这些你都不会,不是你教我的,那是谁教我的?”
反正你是知道我失忆的事,原本误以为是你,结果不是,那我就不知道是谁了,知晚切切的望着叶归越,见他一张脸都变红了,她还故意拔高了声音问,“难道我天赋异禀,天生就会的?我也好奇呢,我才十六岁,就有了一手超凡卓绝的医术,还会调香,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知道武功内力可以传给别人,可以让一个菜鸟变大侠,莫非是哪位高人把一身精湛的医术传给了我?我还把他给忘了,人家会不会气的活过来啊?”
知晚说着,一脸担忧人家会来找她,骂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叶归越眸底闪过一抹无奈的笑,捏着知晚的鼻子,正要说话呢,外面马车忽然震了下,就听到公公的说话声道,“郡王爷郡王妃。有人拦住车驾。”
知晚忙掀了车帘,就见不远处,苏昂气宇轩昂的坐在马背上,墨发飞扬。胯下宝马一双眼睛灵动异常,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千里良驹。
负责车驾的公公也不说话,有胆量拦郡王爷车驾的都不是他们惹的起的,郡王爷的贴身暗卫就在一旁护着,他都不曾说话,他们就更不用开口了。
苏昂骑马上前,朝知晚和叶归越点点头,才笑着对知晚道,“表妹。我爹要见你。”
知晚嘴角抽了一下,拜托,别喊得这么亲密好么,虽然你十有**是我表哥,可我还没有认苏家这门亲呢。就听苏昂继续道,“就在醉风楼,郡王爷的酒楼。”
知晚瞥头望着醉风楼,这是算准了,她们会从醉风楼下过,等着呢,舅舅要见她。不见不行啊!
正好,肚子里也饿了,就在醉风楼用餐吧。
知晚和叶归越下了楼,冷风和冷训把尘儿思儿的小摇篮抬着进了醉风楼。
醉风楼里,宾客满桌,小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瞅见叶归越迈步进来,一愣神,把正给客人倒茶的事都给忘记了,还是客人大叫才反应过来,忙道歉。那客人也不敢说什么,醉风楼是谁的,京都人尽皆知,打狗还得看主人,在这里惹事,还是当着郡王爷的面,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忽然,一个客官站了起来,直愣愣的望着知晚,“第一村姑!”
他一喊出声,一旁的男子就拽他下来了,“少胡言乱语,郡王妃是定远侯府千金,怎么会是村姑?”
那男子不虞道,“成兄知道小弟的本事,过目不忘,我曾在历州亲眼见她扑倒越郡王,她离开历州后,还有不少人去美味糕点铺打听她的去处,我曾听说她生过两个孩子,不是她还能有谁?”
那个成兄手撑着额头,万老弟怎么这么不开窍啊,你知道也就罢了,犯不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吧,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袋里缺弦,他现在拖他走还来不来得及?
正想着呢,王老弟就起身了,上前给满脸黑线的知晚跪下,求道,“草民在京都逗留数天,就是想找到郡王妃,求郡王妃救命!”
成兄一脸苍白的过来,把连连磕头的王安给拉起来,王安反抗,他一刀拳就给砸晕了,“愚弟喝醉了,还请郡王爷郡王妃大人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知晚伸手擦去额头上的黑线,现在说这个也来不及了,不过知道了就知道了,她就是第一村姑,这事压根就瞒不住,摆摆手,徐成就扛着王安下去了。
知晚继续上楼,楼下大家就开始窃窃私语了,“方才越郡王妃进来,我就觉得有些眼熟,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也见过她!”
“得,你就吹吧,你去历州是几天前的事,那会儿第一村姑早不在历州了,你上哪儿见去?”
“…你还真别不信,你不知道历州有块风云榜上,能上榜的都是些大人物,第一村姑乃皇上亲封,排在历州风云榜首位,我曾有信见过一回,第二位才是越郡王,你要不信,我们不妨打个赌,百两银子如何?”
那男子反而犹豫了,历州确实有个风云人物榜,莫非郡王妃真的是第一村姑?
这么说,到并不是不可能,第一村姑消失历州的时候,正是她回京救定远侯,吓跑越郡王的时候,明明越郡王退了她的,后来又死乞白赖的要娶她,定是知道她就是第一村姑的缘故,要是第一村姑是郡王妃的话,那她岂不是身怀高超医术,心底宽仁,替百姓治病,分文不取,替王侯大族治病,非千金不医?
更难得是,郡王妃逃婚在外,竟然能放得下身段去大街上吆喝卖糕点,就是寻常的小家碧玉都做不到啊,如此豪气的姑娘,叫人钦佩!
不过,她与郡王爷早就相识,还生了一双女儿,当日在大街上,定是成心报复,故意为之的,倒是个性情中人了。
苏昂听着楼下的议论纷纷,瞅着知晚的眼神有些怪,把门推开,请她和叶归越进去。
屋子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知晚认识,是桓大人,另外一个不认识,不过瞧他的样子,与苏昂有三分相似,肯定是苏家家主苏向行了。
桓大人忙起身行礼,苏向行却怔怔的望着知晚,苏昂轻声道,“爹,她就是姑母的女儿。”
苏向行脸上闪过不虞,“不用你提醒,为父也知道她是你姑母的女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能不是吗?!”
苏昂一脸尴尬,爹这几日火气见长啊,当着外人的面也这么不给他面子,他知道,肯定是因为郡王妃没有喊舅舅的缘故!
苏向行吼完就后悔了,怕吓坏了知晚,不过一想她连越郡王都不怕,应该是不怕他的,便道,“姚妈妈没有告诉你,你的身世吗?”
知晚点点头,这才行礼道,“知晚给舅舅请安。”
又给苏昂盈盈行了一礼,“见过表哥。”
忽然一阵啼哭声传来,知晚忙转身朝摇篮走去,苏向行也走了过去,瞅着尘儿和思儿,苏向行望着苏昂的脸色又差了三分,原因有二,知晚有了孩子的事,怎么不事先告诉他,他都没事先准备礼物!
第二就是知晚都做娘了,他这个表哥都还没挑到中意的儿媳,不是这个看不上,就是那个不喜欢。
苏昂委屈的站在一旁,他不知道表妹有了孩子啊,她昨天才成亲的好么,谁成亲一天就蹦出一双龙凤胎啊,要怪就得怪妹夫了,不吭声就把表妹拿下了。
不过苏向行把随身佩戴的玉佩和苏昂腰间的玉佩当做见面礼送给了尘儿和思儿,知晚忙道,“舅舅,昨儿你送了四十台添妆给我,我都还没道谢呢,你又送这么贵重的见面礼给两个孩子,不妥。”
苏向行唬着张脸,“这有什么不妥的,你是舅舅的侄女,给你是应当的,那四十抬添妆不算什么,舅舅还怕送少了,回去挨你外祖父外祖母的训斥呢。”
知晚推脱不掉就只好收下了,替尘儿和思儿道谢,让钱嫂和春香抱到胳膊喂奶,他们则坐下谈话。
说的自然是知晚的娘亲了,苏向行神情惋惜感慨不已,原以为苏向晚没死,毕竟每年都会派人送寿礼回苏家,苏家有规定,苏家嫡女不得加入朝臣之家,怕的是株连之过,苏向晚违逆家规嫁进朝臣家中,为了苏家安危,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只是没想到她十六年前就离世了,那些寿礼是定远侯派人送去的。
每回过寿时,苏老夫人是乐意收到寿礼的,苏老太爷会把寿礼扔掉,每回苏老夫人都会叫人捡回来,苏老太爷气过后,又当成宝贝样收着,他也派了人四处寻,没想到有消息时,却是她过世的消息,他都不知道如何回去禀告二老,二老才能忍受住打击。
苏向行今儿找知晚来就是为了此事,苏家在永州,距离京都有七八日的路程,苏家二老上了年纪,不可能进京,这个外孙女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吧,知晚也觉得她有必要去见见外祖父外祖母,便望着叶归越,叶归越端茶啜着,点点头,“等过些时日,我陪你去。”
苏昂坐在一旁,望着知晚,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表妹真是第一村姑?”
知晚一脸尴尬的笑着,轻点头道,“逃婚途中出了些意外,与姚妈妈走散了,身上没了银两才上街卖了一回糕点…。”
苏昂瞥了叶归越一眼,眸底带了不满道,“表妹都怀了你的孩子,你还让她逃婚了,让她和孩子在外受苦,难怪表妹会忍不住砸晕你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春晖院
叶归越差点喷血,那是他的错吗?!他要是知道是她,她早就是骸骨一堆了,偏一肚子憋屈,不能吐露,他能告诉他们,那两个他气的牙根痒痒的孩子他昨儿才知道是他的吗,他能告诉他们这两个孩子的由来是他险些用命换来的吗,他能告诉他们,他们的侄女表妹有多剽悍吗?
不能!
这盆脏水不扛也得扛了!
知晚坐在一旁,小心的用眼角余光打量叶归越,生怕他瞪过来,或是对她舅舅和表兄发脾气,好在都安然无事,见没事,她又开始憋笑了,爱面子是好事啊,不过他怎么也不亏,安然无恙的活着,还有了一双儿女。
饭桌上,苏向行和苏昂给知晚说了不少苏家的事,知晚听得是津津有味,恨不得早些去永州游玩才是。
从醉风楼出来,坐到马车上,知晚就忍不住道,“相公,我们什么时候去永州,不如我们的蜜月旅行去永州吧?”
“蜜月旅行?”叶归越瞥头望着知晚,那是什么东西?
知晚抱着思儿,笑声犹如银铃作响,清脆悦耳,“蜜月旅行是指新婚夫妻一起到某个地方所度过的休闲时光,蜜月是新婚的第一个月,蜜月旅行可以去游历山川河流,寻访历史古迹…。”
听着知晚的叙说,叶归越脑中想着与知晚一起出去游玩的场景,觉得很不错,只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蜜月旅行之说?”
知晚呐呐的看着他,轻轻的耷拉下眼脸,你没听说过的事多着呢,“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马车里有四个人呢。”
叶归越听着知晚的话,眉头轻挑,三人行必有我师他赞同,可是四个人他也赞同。但是这四个人能算在三个人里面吗,他能跟这两个小屁孩学什么?
不过对于知晚说的蜜月旅行,他倒是放在了心上,“等三朝回门之后。我们就出京旅行。”
知晚蓦然抬眸望着他,瞬间腾起喜悦之情,可是一下子又湮灭了,“父王说过,等三朝回门之后,你就得乖乖的去上朝。”
叶归越看了眼知晚,眸底有抹不虞之色,当然不是对知晚的,而是对占着知晚怀抱不放的思儿的,知晚瞥了他一眼。把思儿抱的更紧了,她是故意的,要是她不抱着孩子,她就得被抱着。
叶归越端茶啜着,“只要三千私兵的事办妥。出京不是问题。”
提到三千私兵,知晚就想起那几张房契地契,三千个人帮忙,还有工匠木匠,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建好一个别院,忙问道,“历州别院建的如何了?”
“昨天完工了。”
“…神速。”
“你打算如何训练三千私兵?”
“…我把这事给忘记了。”
那回还画了两张图纸。后来忙着绣嫁衣,就把那事抛诸脑后了,要不是他问及,她都想不起来了。
知晚望着叶归越,假咳一声道,“我要是把那三千私兵往死里训练。没事吧?”
叶归越妖魅的凤眸紧紧的盯着知晚,随即轻点头,“只要训练伤亡不超过三成,没事。”
三成,那就是九百人啊。她可是想的没想过,她的训练怎么可能这么狠呢,她是循序渐进的,知晚抱着思儿笑道,“咱们可是说好的,那三千兵马归我,我也不要,归尘儿,我帮他训练,不敢保证比的上铁甲卫,但是三千兵马绝对能把三百铁甲卫给拿下。”
叶归越正喝茶,听着知晚的话,喉咙一呛,差点喷出去,外面与车驾并驾齐驱的冷风和冷训两个也浑身发软的趴在马背上,郡王妃您不吹牛会死么?
就听知晚不满的反问,“怎么不信啊,虽然轻功我是教不了,武功我也教不了,但是帮他们训练体格我绝对可以,我还可以帮他们配置药浴,药丸,一个月抵得上寻常人三个月甚至半年。”
知晚这么说,冷风冷训两个互望一眼,他们也用过药浴,效果的确不错,泡上半个时辰,睡一觉明儿就精神灼灼了,寻常药物就有如此效果了,那些太医大夫的药浴能与郡王妃的相比吗?
训练体格,提高身体机能有郡王妃,轻功武功有郡王爷教,两人合作,他们都有些期待那三千私兵会训练成什么样了。
很快的,马车就到了镇南王府。
王府守门的护卫瞅着冷风和冷训拎着摇篮进门,忙福身行礼,“给小郡王小郡主请安。”
“给郡王爷郡王妃请安。”
“…。”
知晚抖嘴眼角,不论是在王府,还是依照官爵,尘儿都在他们之上了。
等他们进府之后,两个护卫抹着额头上的汗珠,胆颤心惊道,“幸好郡王爷郡王妃没生气,吓死人了。”
另外一个护卫也惊道,“不知道王爷和皇上是怎么想的,以前宝贝郡王爷到就算郡王爷要天上的星星,王爷也会想办法给爷摘下来,没想到小郡王一进王府,郡王爷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如今连在皇上跟前的地位也比不上小郡王了。”
“是呢,如今小郡王还小,这样被王爷和皇上宠着,没准儿就是第二个郡王爷了,要是比郡王爷还要纨绔…想想京都就没什么好日子过。”
“…小郡王比郡王爷厉害是肯定的啊,王妃温婉,郡王妃的性子可不温婉,不论小郡王性格随了谁,都好不了。”
“对啊,我倒是希望小郡王的性子随郡王爷,要是随郡王妃,肯定会把京都闹个天翻地覆。”
“瞧你这话说的,可就言过其实了。”
“言过其实?我可是委婉的说了,郡王妃可是女人,就那般胆大妄为了,把纨绔成性的郡王爷制服的服服帖帖的,要是男儿,你觉得会如何?大越朝第一村姑啊,据说郡王妃医术超绝呢,你说这是空穴来风还是真有其事呢?”
“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两人交头接耳,忍不住朝府内张望。看知晚到底会不会医术。
从昨天知晚出嫁,夜里就带回来两个孩子起,她就不再是那个胆大敢逃婚的定远侯府四姑娘了,逃婚在外是不错。问题是大着肚子逃婚啊,还瞒过了所有人,这事王妃越想越不对劲,她知道以镇南王的谨慎,肯定不会胡乱认嫡长孙的,但还是派人去定远侯府打听了。
世上原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知晚是第一村姑的事也很快就传到了镇南王府,流言蜚语满天飞,以至于知晚回内院的路上,丫鬟小厮远远的品头论足。胆怯的还躲在大树假山后面,活像她一扭头,就能把七八米外的他们给吃了似地。
知晚也豁出去了,第一村姑的身份瞒不住了,她在容府当着那么多贵夫人扬言非千金不医的豪言肯定也瞒不住了。不过知晚不担忧了,叶归越能护住她,除了他,还有尘儿和思儿呢,小郡王小郡王的娘虽然是郡王妃,可地位比亲王妃也差不了多少了。
没有直接回临墨轩,而是去了紫竹苑。王府正院,乃王爷王妃的居处。
没有丫鬟通传,几人直接进去的,饶过紫檀木屏风,就听到大太太好奇道,“王爷适才那话何意。王妃主动把内院交出来给郡王妃打理,王爷说不用郡王妃插手王府庶务,她爱做什么做什么,王妃不用约束她?”
王妃端茶轻啜,眸底晦暗不明。她也没料到王爷是这样的态度,昨儿夜里剥夺了郡王爷的特权,把小世子摆在王府第一位,今儿皇上又封了那两个孩子做郡王郡主,爵位犹在郡王爷之上,她不信这是皇上主动的,肯定是王爷强逼皇上的,王爷偏袒自此,铭儿也是他的嫡子,怎不见他替他要个郡王之位。
王妃一憋气,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把王府庶务也让出来,提出来她就后悔了,万一王爷真答应了,她该怎么办,只是没想到王爷半点都不曾犹豫,郡王妃只要打点好临墨轩即可,王府庶务不用她打点。
王妃听得心上一喜,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什么时候交给郡王妃合适,毕竟将来王府要交到郡王爷郡王妃手上,结果王爷不耐烦的甩了袖子起身,他还没死呢,只要他没死,王府内务就归她打点,她要不可以,可以叫大太太她们帮衬她些!
王爷宁愿叫大太太她们帮忙,也不要郡王妃管理内院,她能不纳闷呢,不过让大太太插手王府内务,她是一千万个不同意,听着大太太的问话,王妃嘴角上弧,笑道,“王爷是体谅郡王爷郡王妃新婚燕尔,不忍劳累,将来王府不教给他们,交给谁?”
大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就是不想她们夺她的权利,用的着这么说吗,王爷正当壮年,他死后再说郡王妃插手王府内务的事,至少是二三十年后,她就好奇了,王爷难道就不想瞅瞅郡王妃管家的手段,不会的也要教吧,万一王府败在她手里了怎么办?
四太太笑道,“王爷虽然喜欢小郡王,对郡王妃也不错,可郡王妃到底是庶出,王爷心里肯定是膈应了,哪有进门才一天就要她管理内院的?”
听到庶出二字,三太太嘴角的笑就冷了,三房也是庶出,没少被四太太讥笑,便冷笑道,“庶出的怎么了,她能让郡王爷心甘情愿的娶她,还生下一对龙凤胎,皇上封做郡王郡主,即便是嫡女,又有几个能做到?最重要的是不能偏疼,不能宠溺,想王爷十几岁就征战沙场,同样是嫡子,一母所出,四弟可就差太多了。”
四太太脸色一僵,手里的绣帕扭紧,用恨恨的目光盯着三太太,“王爷征战沙场,功高震主了,要是我们老爷也这样,镇南王府还不遭人妒忌?!”
三太太扑呲一声笑了,“遭人妒忌,镇南王府遭人妒忌的时候少了?一个王爷,两个郡王,还有那么多块免死金牌,我看多四弟一个也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三太太说话可就不客气了,说四老爷在王府可有可无,其实她说的也不错,早些年,王爷征战沙场的时候。他流连青楼酒肆,王爷训练兵马时,他在斗鸡遛狗,还大肆吹嘘。要是他是家中嫡长子,他会比王爷做的还要好,还经常和人打架,王爷没少给他善后,后来王爷嫌烦了,他掌管大越朝近一半的兵力,忙的脚不沾地,哪有闲工夫管他,有时候,他正训练呢。老夫人一句话,他就必须回来,从刑部大牢把四老爷救出来。
刑部尚书是王爷的好友,老夫人要王爷跟刑部尚书说,以后无论四老爷闯什么祸。都不许抓他,王爷当时就翻脸了,他可以去救他,去保释他,但是他不会要求刑部尚书徇私枉法,若是老夫人还提这样的要求,还派人去军营找他。四老爷犯一次错,他打断他一条腿!
那一回老夫人是寻死觅活,可是王爷心硬起来,那也是跟铁一样,直接向皇上请旨出征了,眼不见为净。那一回,四老爷在刑部关了整个一个月。
从刑部教育出来,四老爷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脱胎换骨,老夫人借着王爷的权势,四处找人。才把四老爷弄进官场,当时是个六品官,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才将将升到四品,可见有多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