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回看着三太太,声音带着些酸涩道,“三婶儿,大夫人管理侯府十数年,认识的人比咱们多,那些人得了她的好处,心向着她,咱们要是一个没注意,就会吃亏…。”
三太太玲珑剔透的人物,安容这么一说,她就懂了。
脸色也阴沉了下去,像极了六月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天空,乌云密布,几乎转眼间,就会大雨倾盆。
好一个武安侯府大夫人!
将侯府掌管的密不透风,哪哪都有她的人,她想挑几个心腹丫鬟,都差点被她算计了,幸亏安容机灵,反应及时,不然将来被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三太太对大夫人是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儿火气真是大的吓人。
安容抿了抿唇瓣道,“还是从陌生点儿人牙子手里挑人啊,我听弋阳郡主说,她府里的下人都是从城南许妈妈手里挑的。”
城南许妈妈也是京都有名的人牙子,从她手里买的丫鬟要比别处高十两银子,一般伺候的丫鬟用不到,是以都是供给王府郡王府等。
三太太狠了狠心,与其买了二心的丫鬟,还不如多掏些银子,至少放心。
安容对三太太挑人的眼光很放心,道,“赶明儿许妈妈带人来,麻烦三婶儿帮我挑六个机灵的丫鬟。”
三太太嗔怪了安容几眼,道,“跟三婶儿还客气什么,三婶儿保准给你挑的是最好的丫鬟。”
安容笑着点点头,想起沈安闵的事,安容道,“二哥去琼山书院了,估摸着会和大哥一起回府。”
三太太温和一笑,对沈安闵去琼山书院是一千一万个放心,便问起安容去大昭寺的事,眸底明显是在问和萧湛怎么样了。
安容一脸窘红,很不好意思回答。
三太太就瞧出来了,安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复,那就是瞎眼神算说的,会嫁给萧湛。
三太太心底有些惋惜,她是希望安容嫁给荀止的,可惜人家没有早早的上门提前,就这样白白的错过了。
两人闲聊着,三太太身后的丫鬟瞧不过眼了,轻声道,“三太太,李将军府小少爷还在府里呢。”
三太太一鄂,随即失笑。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三太太转身看着芍药,见安容不解,她笑道,“是这样的,李将军府小少爷来咱们侯府了,说是芍药早前说过两日回去看他,这都好几天了也没有去,等不急了,就自己来了。”
安容扭眉望着芍药,眸底只有一个意思:你这么大个人,骗人家小孩子合适么?
芍药满脸羞赫,轻跺脚,“奴婢才没有骗人,只是天下雨,奴婢没法出门,就没去了…。”
她哪里知道李小少爷会那么喜欢她啊,等不及跑来寻她玩。
芍药性子好,和谁都说得上话,早前衣裳被撕毁,被婆子抬着进去的时候。
李小少爷就站在门口巴巴的看着,那粉嫩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同情。
“姐姐,你腿断了吗?”李小少爷担忧的问。
芍药憋着嘴,摇头,“不是,是衣服破了。”
李小少爷抓着芍药那在地上拖的衣服,一路跟着,芍药感动啊,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你真好,下次我给你买糖人吃,”芍药感动道。
李小少爷今年四岁,人很聪明,她认得芍药,上回芍药抱着他爹要肚兜的时候,李小少爷就远远的看着。
第二百一十八章 赏赐
他很怕他爹,平常都不敢靠近,乍一看,有人敢抱着他爹爹的胳膊又哭又闹,他就喜欢芍药了。
他记得不芍药的脸,但是她记得芍药的衣裳。
他好几次找李老夫人要芍药,这也是让李老夫人对芍药动心的原因之一。
不但是自己,自己的孙子也喜欢她啊。
接下来一句话,李小少爷把芍药问的脸红脖子粗,“姐姐,你还是来找爹爹拿肚兜的么?”
芍药恨不得钻地洞。
李小少爷喜欢芍药,芍药换了衣裳后,他就拉着芍药和他玩。
芍药爱玩,玩起来比李小少爷还疯,一下子就俘获了李小少爷的心。
他就天天盼着芍药去找他,天天等,夜夜盼。
芍药不去,他就闹得李老夫人头疼,偏又是自己的宝贝孙子,没辄了,直接让人把孙子送来了。
其实,李老夫人是想从侧面告诉老太太,我孙子小啊,不懂事,喜欢你府上的丫鬟,你要不就把芍药送给我了,好好陪我孙子玩吧?
松鹤院,正屋。
芍药刚迈步进去,远处一个小不点一溜烟跑了过来,抱着芍药的大腿,一脸哀怨的神情。
“你说话不算话,这都好几天了,早过了三天了!”李小少爷指责道。
芍药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
李小少爷指责完,就侧过身子不去看芍药,一脸的委屈,等着人家去哄他。
一屋子丫鬟婆子都瞧着,芍药脸皮厚不起来,没办法的她。望向安容求救。
安容轻耸肩膀,让芍药自己想办法。
芍药只能豁出去了,蹲下来哄李小少爷道,“小少爷,我只是个小丫鬟啊,我得跟着主子身边伺候,不能时常去将军府陪你玩。”
这话。李小将军都听烂了。很不高兴道,“你不能去陪我玩,你骗我。”
芍药解释不通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老太太瞧了好笑。她是知道李老夫人的打算的,芍药虽然小了些,可是能这么得李小少爷的喜欢,也是一种缘分。
老太太摆摆手。笑道,“你送李小少爷回去吧。就在那里歇一晚上。”
芍药赶紧起身行礼。
李小少爷高高兴兴的向老太太道谢,然后拉着芍药走。
安容挨着老太太坐下,老太太问了问大昭寺的事,安容含糊其辞瞒了过去。
老太太心里跟明镜儿似地。尤其是三太太给她递过去一个眼神,老太太便不问了。
转而,老太太说起另外一件事。笑道,“建安伯府昨儿几房都回来了。今儿上午就把家给分了,不过没有离开建安伯府,打算过完这个团圆年,吃了元宵就搬新府邸。”
安容听得心里高兴,嘴角都弯了起来,盼了这么些天,总算是分家了。
这估计是今天唯一一件叫安容高兴的事了。
从松鹤院出来,安容心情好了很多,脚步都跟着轻松了起来。
芍药送李小少爷回将军府,怕安容路上有事,老太太让夏荷送安容回玲珑苑。
在玲珑苑门口,安容瞧见了沈安淮。
他手里头拎着个小食盒,脸色挂着笑意,双眸崭亮。
“见过四姐姐,”他疾步上前,乖顺的给安容见礼。
安容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食盒上,笑道,“这是给我送吃的?”
沈安淮点点头,道,“是姨娘让我送来给四姐姐你尝尝的。”
说着,沈安淮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盘子糕点。
一盘子绿豆糕,青翠如玉。
一盘子桂花糕,白润如雪。
瞧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正巧安容也饿了,伸手拿了一块,安容轻轻的咬了一口,重重的点头。
“不错,粉嫩滑腻,齿颊留香,三姨娘好手艺,”安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沈安淮脸颊一红,很不好意思的摇头,“四姐姐,这糕点不是我姨娘做的,是大姨娘送的。”
安容啃糕点的牙齿顿住,眉头挑了一挑,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才道,“大姨娘送的?”
沈安淮点点头。
安容眸光落到食盒上,不解三姨娘这么做是何用意。
大姨娘送给她的糕点,她怎么叫淮哥儿给她送来,借花献佛可不是这样送的吧?
安容继续啃糕点,说实话,这糕点味道真好。
夏荷站在一旁,眸光轻闪,忍不住道,“大姨娘前些日子才挨了板子,身子骨估摸着还没有好透,就亲手做糕点给三姨娘了?”
姨娘院子里没有厨房,大厨房旁边有专门的小隔间,姨娘们要亲手做糕点,得另外付银子啊。
安容轻轻的嚼着糕点,望了夏荷一眼。
夏荷跟她一样,觉得这事透着怪异。
三姨娘这样做明显就不对,可她偏偏就这么做了,像是在跟她表明清白似地。
安容想到了大姨娘,想到了她挨的板子,更想到了出嫁的沈安芸。
大姨娘就沈安芸一个女儿,如今沈安芸出嫁了,她觉得孤单,和三姨娘走的近些也在情理之中。
沈安淮见安容吃的欢,嘴馋的轻吞了吞口水。
安容笑接过食盒,让夏荷拿着,又给他拿了糕点。
安容见他喜欢,笑道,“淮哥儿觉得大姨娘怎么样?”
沈安淮抬眸看着安容,思岑了会儿道,“她对姨娘极好,送了姨娘一根簪子,还送了我一套大姐姐没有用完的笔墨纸砚,她还说闲的慌,要给我做两套新衣裳…。”
说了一堆话后,沈安淮觉得大姨娘对他极好,当然了,还是比不得安容。
沈安淮的好感给了安容警醒,大姨娘和沈安芸是一丘之貉。
她把沈安芸教出那般心机,大姨娘本人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安容没有和她怎么接触过,可是想想,就觉得她不简单。
就这样一个人,平素没有和三姨娘和淮哥儿往来过,却忽然献殷勤了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股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三姨娘不好回绝大姨娘,所以才让沈安淮拎了糕点来向她求助。
可是大姨娘能打三姨娘和淮哥儿什么算盘,用的着这么尽心尽力吗?
安容想不通。
也没有机会给她立即想通,那边沈安阑和沈安溪走了过来。
远远的,就听见沈安阑的抱怨声,“六姐姐,你怎么才走了一会儿路就气喘吁吁走不动了,祖母不是说你身子大好了吗,你肯定没有按时吃药。”
沈安溪由着丫鬟扶着,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子红色,气弱道,“这是一会儿吗,我都陪着你走了大半个侯府了。”
沈安阑挠了挠脑袋,一脸羞红道,“走了那么久啊,我怎么都没觉着累?”
沈安溪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接话。
七妹妹比她小几个月,没想到身子骨好成这样,府里的姐妹比的上她的估计找不到了,还是二姐姐聪明,走到东苑,她就说有事,不陪她们玩了。
沈安阑不好意思的过来扶沈安溪,两人朝安容走过来。
沈安阑笑眼弯弯的看着安容,问道,“四姐姐,大昭寺好玩吗?”
安容听到有人问大昭寺,就头疼的紧,偏沈安阑笑看着她,她不好意思拒绝回答,只能笑道,“挺热闹的,烧香拜佛求姻缘的人很多。”
沈安阑就来了兴致了,随即又耷拉了眼神,嘴唇撅的高高的,“大姐姐出嫁了,三姐姐去慈云庵给老太太祈福,五姐姐和九妹妹像是被祖母禁了足,我要是想去大昭寺玩,娘亲肯定不让我一个人去。”
沈安阑在后悔今儿没有跟安容一起去,也是从侧面责怪安容没带她一起去。
安容只当做不知道。
对着府里的姐妹,安容不会再像前世一样,一颗心毫无保留,哪怕沈安阑什么错也没有犯。
沈安阑见安容不说话,只好拉着沈安溪的手道,“六姐姐,明儿你陪我去慈云庵找三姐姐吧?”
沈安溪猛摇头,不去,让她去看犯错受罚的沈安姒,她脑袋被门挤了还差不多!
安容眼睛微微眯起,手里的绣帕轻玩,四太太这是嫌弃侯府好不容易安稳了几日,还是觉得浑水才好摸鱼呢,明知道沈安姒和大夫人犯了不小的错,还和她们走的这么近。
沈安阑觉得无趣,温婉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像极了讨不到糖的孩子,偏偏没人理会她。
沈安溪是走不动了,见到玲珑苑就更走不动了,不用安容容,由着丫鬟扶着就进去了。
走了几步后,沈安溪回头看着沈安阑道,“七妹妹,我是走不动了,你要还想逛侯府,就让丫鬟陪你吧。”
沈安阑修长的睫毛颤了颤,道,“你陪我逛了许久的园子,我陪你歇会儿。”
说完,赶紧扶着沈安溪。
走了几步路后,沈安阑瞧见二楼回廊上有鸽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漂亮的鸽子啊,”沈安阑脱口赞道。
然而,她的夸赞声淹没在了丫鬟的疾呼声中,“四姑娘,太后有赏。”
身穿青色小袄的丫鬟急急忙迈步进来,等不及福身,又将“太后有赏”的话重复了一遍。
安容微微愣住,秀眉微陇,颇不解道,“好好的,太后怎么赏赐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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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算计
小丫鬟摇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来了好几个公公,福总管一听是太后赏赐四姑娘,就赶紧让她来传话了。
就这样,安容急急忙的去了正院。
等安容赶到的时候,老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等都到齐了。
没办法,就算这些东西赏赐的不是给二太太她们的,她们也得沐浴更衣以示尊敬。
当然了,沐浴更衣是夸赞了一些,这些太太可都是打扮的端庄得体,随便什么时候接旨都算不得慢待。
宣旨的公公安容认得,是太后宫里伺候的,瞧见安容,笑的一脸恭谨。
乌拉拉,一群人跪倒在地。
公公双手打开太后懿旨,宣读了一通。
赏赐的只有两个人。
老太太赏赐了八匹绸缎,一柄玉如意,还有紫檀木雕刻的佛像,以及佛珠两串。
安容则赏赐了六匹绸缎,两套玉头饰,两套金头饰。
安容和公公很熟,等老太太双手接了懿旨后,忍不住出声询问,“刘公公,太后怎么忽然赏赐我了?”
刘公公笑看着安容道,“前儿侯爷送了一对金蟾给皇上,皇上孝敬了太后,太医说对太后身子大有裨益,刚巧太后又得知四姑娘和萧表少爷定了亲,萧老国公求太后莫再插手这桩亲事,太后一怒之下,就赏赐了这些。”
这个怒,当然不是对安容的。
是恼了萧老国公,太后心目中的安容可是乖巧懂事,哪哪都好的,安容说不喜欢萧湛,自然是那小子做的不够好。我老人家就喜欢安容,偏偏要赏赐她。
安容囧了。
太后好任性。
任性的那么叫人喜欢,只是求过一次了,不能再让太后为难了。
公公瞧安容那囧囧的表情,忍俊不禁,笑道,“太后想见姑娘呢。等哪天得空了。四姑娘进宫陪太后说说话。”
太后这是体谅安容啊,一般太后、皇后赏赐给臣妇后,臣妇要进宫谢恩。
太后不强求安容明儿就进宫。更是给了安容随意进宫的理由。
安容受宠若惊。
刘公公不欲多待,福总管拿了个红包塞过去,笑说年关近了,多买些果饼吃。再就是送徐公公等出门。
等公公们一走,二太太扫着那些赏赐。大红托盘上,金玉头饰摆放的整整齐齐,瞧一眼就错不开了。
还有那云锦蜀锦,瞧着就顺滑精致。这要做了衣裳穿身上,定是极美。
可是这些都没有她的份,越想。二太太心里越不舒坦。
她一不舒坦,说话就阴阳怪气了起来。“前儿金蟾才送进宫,今儿就得了这么多赏赐,这还是太后呢,回头皇上还不知道会赏赐多少,咱们侯府可是沾了四弟妹你不少的光。”
四太太站在一旁,脸色温婉,瞧不见一丝妒忌的神情,不过笑意未达眸底。
“二嫂说这话就见外了,金蟾是我们老爷寻回来孝敬老太太的,老太太顾念太后的安危,侯爷也得皇上的重用,对咱们侯府是好事,”四太太笑道,随即轻叹道,“可惜只有两只,老太太将金蟾送进了宫,自己就没了。”
二太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呀,就是有孝心,怕老太太和侯爷为难,硬是憋了一肚子的苦,禹州那么辛苦,来回奔波劳累不说,就是吃都吃不惯,咱们侯府可不比从前了,四弟要留京又不是什么难事,要换做是我,回来第一天就苦求了,什么事都压在心底,自己到处奔波走动,你们孝敬老太太,把侯爷当亲兄弟,怎么有困难了,就和侯爷这么见外了?”
四太太站在那里有些讪然,连连和老太太表示,他们四房孝敬老太太是本份,不敢多求什么,更不敢叫侯爷为难。
四房这么懂事,倒是叫老太太于心不忍了。
老太太一抬手,太后赏赐的锦缎给了四匹给四房,然后望着安容。
安容懂老太太眸底的意思,是想太后赏赐的头饰送一套给沈安阑。
安容倒没什么,倒是沈安溪瞧了不舒坦了,祖母真是的,你自己给了就行了,怎么要四姐姐给。
四姐姐得赏赐那是得太后的喜欢,可不是因为金蟾。
就算事后,祖母会补偿更多的给四姐姐,可那也不是太后赏赐的了啊。
要知道,太后赏赐的,哪怕是一根针,也要比寻常的贵重百倍不止。
再说了,四房送的金蟾,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他们哪里辛苦了,明明是占了便宜好吧!
沈安溪见安容要点头,快步走过去,拦住了她,撅了嘴道,“祖母,金蟾的事还有的说呢,今儿丫鬟去府外办事,无意中听人说金蟾是让四叔四婶转交大伯父的,那人说早知道侯爷会借花献佛,估计人家早后悔送错了人了。”
闻言,老太太神情一变。
扭头去看四太太。
四太太温婉的脸庞带了些苍白之色。
三太太瞪了沈安溪一眼,问四太太道,“四弟妹,那金蟾不是你们从禹州一路带来的?”
四太太云袖下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轻摇头,如实道,“不是,是半道上有人送给咱们老爷的。”
沈安溪站在一旁,心里高兴了。
这会儿看祖母还要不要四姐姐的东西送人了。
沈安溪的想法很简单,她不想见到安容的东西送人,更不想让人觉得四房对老太太的孝顺高过三房,又不是真孝顺,凭白压她们一头做什么。
还得为难大伯父为了他们忙前忙后,指不定最后为难的还是四姐姐。
反正四姐姐又不喜欢四房,她脸皮薄,性子温和,明知道人家是伪装,都压在心底,这坏人她来做就是了,反正她年纪小不懂事。
沈安溪推了安容一下,撅了嘴看着她,声音压的低低的,“四姐姐,你要是头饰多了用不掉,你就送我吧,我脑袋大,多少都戴的下去。”
安容哭笑不得,“行,给你一套玉的,一套金的。”
沈安溪也不客气,反正留在四姐姐手里,她也是送人,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她呢,她就是这么小气。
老太太转身坐下,手里佛珠拨弄着,皱眉问道,“金蟾是送四老爷的还是让四老爷转交的?”
老太太的声音里有些怒气,她相信空穴不来风。
若是金蟾来路清白,怎么会叫丫鬟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若是四房是真孝顺,她高兴,该赏赐的会赏赐,该帮忙的也帮忙。
可是若是假孝顺,拿了侯爷的东西当他们四房的孝心,老太太绝不姑息。
因为这跟卖了侯爷,还要她和侯爷给他们数钱一般无二。
四太太背脊有些寒流,她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出了意外,明明都算计的好好的,不会有半点差池。
四太太不敢认,认了就代表错失,反正他们也不知道金蟾是谁送的,人家没说清楚不怪他们。
四太太摇头道,“老太太息怒,金蟾确实是别人送的,下雨在驿站歇脚的时候,楼下在谈论京都的事,得知咱们武安侯府步步高升,所以存了心的巴结,可是有人说咱们侯府门槛高,有不少大臣送了东西来,都原样退了回去,高攀不起咱们武安侯府。”
顿了顿,四太太又道,“那些人是打算贿赂侯爷的,最后打消了念头,谁想后来得知了我们老爷是侯爷的庶弟,关系还不错,就存了心的巴结,好酒好肉的招待了我们,原先也贿赂了我们,只是我们老爷胆小,怕毁了侯府名声,不敢收,只是后来走的时候,那人送了一对金蟾,说是和咱们老爷结交个朋友,就这样。”
人家结交朋友送的,可不是转交给侯爷的,谁家府邸不都靠着祖辈的祖荫,金蟾收了,孝顺老太太行,不孝顺,谁也没理由说什么。
老太太眉头蹙了蹙。
安容在一旁笑道,“四婶儿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人家送这样贵重的礼物是有事相求呢,没事就好。”
四太太温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固,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向来做事求稳的她,又加了一句,“金蟾我们老爷也不打算收,可是一想到老太太年纪大了,需要金蟾…。”
安容的脸就冷了下去。
四太太这话无疑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要是送金蟾的人求上门来,四老爷帮不了忙,还是得她爹来,因为金蟾是为了老太太才收的。
沈安溪站在她娘的身后,忍不住问道,“娘亲,四婶儿的孝心怎么怪怪的,只顾了孝顺,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啊?”
三太太回头瞪了她一眼,不过沈安溪的话也对。
金蟾贵重异常,很难寻到,若不是有事相求,只简单的结交个朋友,犯不着送金蟾。
老太太后悔了,她心底有不好的预感,金蟾不该送进宫,应该还回去。
这厢老太太才有了悔意,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她想多了,侯府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儿,那边侯爷迈步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四老爷紧跟其后,耷拉着脑袋,望了眼四太太,有气无力,满是悔意道,“咱们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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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太心一惊,原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谁算计了咱们?”
四太太这话明显是明知故问,而且很明显。
方才还在担心侯府会被人算计,侯爷就脸色铁青的进来,还是和四老爷一起,能是别的事吗?
侯爷脸色很差,让老太太心提了起来。
待他坐下后,老太太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了?”
侯爷望了老太太一眼,眸光落到那些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赏赐上,眉头肃然道,“方才回来的路上,送四弟金蟾的人说送错了,原是想送四弟两只玉金蟾,谁想拿错了。”
沈安溪站在一旁,听得直笑,“这是骗谁呢,玉金蟾和真金蟾都能弄混掉,难道四叔拿到礼物都不看一眼吗,四婶儿方才可是说瞧见是金蟾,能治祖母的病才收的。”
四老爷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四太太头低低的,一副知错了的模样。
反倒是二太太,帮着圆话道,“东西是人家送的,人家都豁出脸面说送错了,咱们武安侯府总不会惦记人家那点子东西不还,可现在金蟾送进宫了,如何还?”
三太太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二嫂这话就奇怪了,武安侯府是不会惦记点东西不还,可四弟四弟妹送的东西,老太太做主送进了宫,怎么听着像是说老太太不对似地?”
二太太脸色一僵,勾唇冷笑道,“三弟妹可别乱曲解我的意思,我是在愁武安侯府怎么办,都说拿人钱财与人办事。收了人家的东西,总要替人办事吧,四弟这事做的又欠考虑,可也是为了老太太的身子骨着想,方才四弟妹可是明说了,是为了老太太才收的,也送给了老太太。如今出了事。要还金蟾了,你让四房怎么办?”
三太太正要说话,二太太快一步又道。“好好的老太太怎么想起来把金蟾送进宫了,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哪怕留一天,也不至于这样为难啊。”
安容躺着中枪。
沈安溪很不高兴道。“二婶儿,四姐姐只是提议将金蟾的尿送两滴给太后。可不是什么馊主意,再说了,四叔都说是被人算计了,那是人家晾准了金蟾武安侯府还不了。才会豁出脸面要回去的,要是金蟾还在,他们会要吗?”
安容接口道。“我想知道送金蟾的人要我们武安侯府帮忙做什么?”
安容这句话算是问到了重点。
武安侯府到底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
四老爷一脸羞愧,没有说话。
倒是侯爷闷气了一会儿后。方才开口道,“那金蟾,对方说是送给瑞亲王府,想通过瑞亲王世子的手,从李家铁铺买一千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谁想瑞亲王妃身子骨大好,瑞亲王世子拒绝帮忙,他无奈之下,只好返回,半路上得知李家铁铺和安容有些关系,所以才会巴结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