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狠戾的看着江二老爷,“岳母?本侯爷的岳母都死了快二十年了!”
侯爷这一句话,可是直戳人心窝子。
建安伯夫人顿时哭了起来,又是一个哭的呼天抢地的。
她拉着江二老爷道,“走,我们走,去告御状,我倒要看看,侯府还怎么包庇凶手!”
江二老爷也是真生气,扶着建安伯夫人就要走。
身后也没人拦着。
安容走过来,道,“二舅舅,你最好拦着点她,若是真告御状,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你和她都会被赶出建安伯府!”
安容已经问清楚了,建安伯府说元宵节之后分家,这几天,建安伯夫人以身子不适为由,根本就没分。
没分最好,她要是敢闹,最后一钱银子都拿不到。
而且,祖母和父亲请的是外祖父过来商议,可不是请他们。
江二老爷脸色一变,“这话什么意思?”
安容冷笑,“二舅舅,旁人不了解大夫人,你还不了解吗?”
江二老爷身子一凛,心底划过不好的预感,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不是什么好人,尽管她以前装的够好,她连偷窃安容秘方的事都做的出来,指不定还做了什么别的事。
沈老夫人说了,会查出杀人凶手,但是这休书建安伯府必须要收,大夫人的尸体,也要带走!
就是这休书,他不能接受。
大夫人嫁进他们武安侯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到头来,人被杀了,还落得个被休的下场。
江大太太出来打圆场道,“我们先回府吧,等老太爷来处理这事,这个时辰,他也差不多回府了。”
“不说清楚休弃的理由,老太爷要接休书,只能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建安伯夫人狠声道,她双眸恨恨的看着老太太道,“玉莲嫁进侯府这么多年,操了多少的心,就因为她死的不是时候,耽误了安容出嫁,北哥儿娶亲,就要休了她,免了守孝?!武安侯府真是孝义有加,叫人刮目相看!”
建安伯夫人说着,老太太的眸光扫了四太太一眼,眸底有狠色。
四太太坐在那里,一脸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才好的神情。
是她“不小心”说漏了老太太的想法,她只是“好心”的想建安伯夫人收了休书离开,别吵的老太太不安生而已。
其实,四太太也是觉得大夫人太可怜了,见不得侯府这么凉薄。
她一直觉得侯爷重情重义,但是这次回来,侯爷的所作所为叫人心寒,连枕边人被杀,他不找凶手,老太太让他写休书,他没有一丝犹豫就写了。
之前四太太还指望侯爷能帮衬点四老爷,如今看来,都是奢望。
既然如此,还不如巴结沈安玉呢。
她可是听说了,皇后对沈安玉满意极了,要娶为三皇子妃,好像皇上都应了。
皇上都应了,那沈安玉三皇子妃的身份,那就是板上钉钉。
卖她这么大个人情,她不会不记得。
可没谁愿意娶一个亲娘被休的大家闺秀做皇子妃。
所以四太太是赞同不休妻的。
只是又矛盾不已,沈安玉如今也快十四了,要是大夫人不休,她就得守孝,难道三皇子会等她三年吗?当笑话说,也没人信。
建安伯夫人一定要休妻的理由,老太太气的把手里的佛珠一丢,“理由?!她偷安容的秘方不够吗,她害的三姑娘断了一条腿不够吗?!她在大姑娘出嫁时,动手脚不够吗?!”
老太太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建安伯夫人道,“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害得我们侯府家宅不宁,你还问我要休妻的理由,若不是念在她替老太爷守过孝的份上,她早被休回门了,莫非要等到她害的我武安侯府家破人亡才能休了她吗?!”
老太太语气愤怒,建安伯夫人被骂的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不够!”江二太太大声道,“大夫人替府上老太爷守过孝,在三不去之内!”
第三百四十九章 要求(求粉红)
建安伯府态度很坚决。
无论如何,就是不许休妻。
老太太气的恨不得叫人轰他们走了。
江大太太轻声软语劝老太太别生气,建安伯夫人和江二老爷做不了主,等江老太爷来,这事还得江老太爷拿主意。
三太太则劝她们去看看沈安玉,这样吵闹,只会让下人看笑话,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建安伯夫人才想起来,她来还没有瞧见沈安玉呢,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
建安伯夫人不想去,因为武安侯府欺人太甚,不是说沈老太太身子骨弱吗,怎么瞧着健朗的很,吵起架来比她都强,她不服输!
可是自进门起,她就在闹,到这会儿也不见人端茶过来,她又一个劲的大声说话,这会儿实在渴的慌。
已经闹成这样了,想也知道沈老太太恨不得她早些走,又怎么会端茶给她,趁现在老太爷还没来,赶紧润润喉。
建安伯夫人赶着去喝茶,可她前脚刚进蒹葭阁,建安伯就来了。
建安伯夫人恨不得回去才好,她知道建安伯有多疼安容,他更因为大夫人偷窃安容秘方的事觉得愧对侯府,他肯定会接休书的。
建安伯夫人进屋的时候,沈安玉正看一块玉佩,见建安伯夫人进去,她赶紧把玉佩揣被子下了。
建安伯府人瞧见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觉得沈安玉和她生分了,自己为了他们兄妹三人又吼又叫,她还对她藏着掖着,顿时高兴不起来了。
沈安玉苦笑。她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结果娘亲却被人杀了。
她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眸底有股嗜血的恨意。
这玉佩是沈安姝给她的,是沈安姝在密道里捡的,她瞧着像侯爷的,她以为杀大夫人的是侯爷。娘死了。她要再抖出爹杀人的事,侯府就完了,她也完了。
沈安姝一直很听大夫人的话。现在大夫人死了,她没了主张,就来找沈安玉。
当时沈安玉正睡着,是被沈安姝给摇醒的。哭着对她道,“五姐姐。爹爹杀了娘亲,我们该怎么办?”
沈安玉当时就惊呆了,以为那件事被侯爷知道了,忙问她怎么知道的。
沈安姝掏出玉佩。
沈安玉认得那玉佩。和侯爷的很像,但不是侯爷的,是二老爷的!
沈安玉知道她娘给侯爷戴绿帽子的事。
大夫人禁足之后。有一次,她去沉香院找大夫人。
正巧见到大夫人脖子上有吻痕。那时候,侯爷根本就没有去过沉香院。
只是沈安玉不敢相信,也不敢追问。
几天前,大夫人说让她去勾引三皇子的时候,把计谋说给她听,她当时不同意,觉得太危险了。
大夫人对她道,“富贵险中求,只要博一回,就能保一辈子荣华富贵,值得!你放心,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在沈安玉追问下,大夫人才说刺杀她的人会是二老爷。
二老爷为了帮她,没了一只手,他愤怒之下,在密道杀了大夫人,沈安玉恨他,却也没办法。
她为有一个这样无耻的娘感到羞辱!
她可以接受大夫人为了钱偷窃安容的事,那是觉得安容不对,她的秘方宁愿给外人,也不愿意给她们!
但是大夫人是侯爷的妻子,三贞九烈,她怎么能背着父亲和二老爷勾搭成奸?!
沈安玉握着玉佩,不知道怎么办好,她想为大夫人报仇,想杀了二老爷。
可是她不能说二老爷是凶手。
二老爷在密道杀大夫人的事,只要抖出来,那些流言蜚语就会毁了大夫人,更会毁了她用命拼回来的富贵荣华!
沈安玉哭红了眼,建安伯夫人安慰她道,“你爹凉薄,祖母更是眼里心里只有安容和北哥儿,外祖母不会让她如愿的,想休了你娘,免了他们守孝,门都没有!”
沈安玉怔怔的抬眸,她还没想那么多,娘亲死了,她得守孝。
沈安玉忙擦干眼泪,许是动作大了些,扯动了伤口,她疼的揪成一团。
建安伯夫人赶紧让她别说话,好生歇着,又让丫鬟端汤药来。
一通忙活之后。
沈安玉才好受了一点点。
很快,就有丫鬟来报,说建安伯收了休书。
建安伯夫人气的转身便要走。
沈安玉拉住她的手,道,“外祖母,你别去。”
建安伯夫人一怔,回头道,“侯府要休了你娘!”
沈安玉点点头,有些气弱无力道,“我知道,可是我了解父亲和祖母,他们疼四姐姐,不会改变主意的,外祖父也一样,你去说,只会惹人生气,等我成了三皇子妃,该娘亲的,我会加倍拿回来。”
沈安玉说的咬牙切齿。
建安伯夫人才想起来,沈安玉也快要出嫁了。
她只比安容小一岁。
而且沈安玉嫁给三皇子为妃怎么也比安容嫁的好,自己的亲外孙女是皇子妃,将来若成了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她这个亲外祖母还能少了好处?
建安伯夫人有些动摇了,只是还很不甘心,毕竟大夫人是她怀胎十月所出的女儿,是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她不愿意她死后无所依靠,成孤魂野鬼。
“决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建安伯夫人咬牙切齿道。
就是安容那个贱丫头,弄了一堆秘方,连累了她一双儿女。
本来建安伯夫人算计的好好的,武安侯府会落在沈安孝手里,建安伯府会是二老爷的,最后都是她亲孙子亲外孙的,结果安容的秘方一闹,她的计划全部落空,现在,大夫人更是死了!
一个死了亲娘的幼子,能平安长大已是不易,拿什么来抢爵位?!
还有建安伯府,如果不是她苦苦撑着,二房早分出去了,她活的辛苦,心里一肚子火气,都不知道找谁发,今儿跟沈老太太骂了一架,心里舒坦多了,但是还不够!
沈安玉拉着她坐下,轻声道了几句。
建安伯夫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建安伯夫人去了松鹤院。
提了三个要求。
第一,休掉大夫人,要赔偿她两万两的损失。
第二,大夫人所出子女,依然要有嫡出的身份,也就是要记名在安容亲娘的名下,而且将来安容出嫁有多少陪嫁,沈安玉她们就要有多少。
第三,沈安孝现在还小,老太太年纪大,身子骨又差,照顾他不合适,把他交给奶娘和姨娘带,更不行,她是沈安孝嫡亲的外祖母,她要带回去养着,等他长大一些,再送回来。
这个长大一些,是长到十岁。
这三个要求,建安伯夫人提的是理直气壮,却气的安容和侯爷他们额头青筋暴起。
建安伯站在一旁,听得也是羞愧不已,红着一张老脸呵斥建安伯夫人道,“休得胡闹!”
建安伯夫人红着眼眶,气道,“我哪里胡闹了,玉莲可是你亲生女儿,她现在被人杀了,还不知道是被谁杀的,侯府为了一点子私心,就要休了玉莲,你就不寒心吗?!”
寒心,建安伯确实有些,可是他能怎么办?
大夫人是他的女儿,安容和北哥儿更是他嫡嫡亲的外孙儿。
尤其是安容,她出嫁在即,因为大夫人的死,她的婚期要往后挪三年,他怎么忍心?
沈老太太就问了他一句话,大夫人待安容如何,安容凭什么需要给她守孝?
一句话,问的建安伯是羞愧难当,他当初送大夫人来给武安侯做继室,是要她好好照顾安容的,可不是送来觊觎安容的钱财的。
而且,大夫人在侯府,做了多少错事,凭心而论,若是大夫人是他的儿媳妇,他也忍不住要休了她。
江老太爷后悔当初的决定,他就不应该送大夫人来武安侯府做继室,不然哪里来这么多事?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安容对休大夫人一事,态度很坚决,他若是不同意,那会伤了她和北哥儿的心,比起大夫人,他更疼他们兄妹。
只是,建安伯夫人一直这样闹,他也不能去捂她的嘴。
而且,沈安玉和孝哥儿他们也是他外孙儿。
所以,建安伯对老太太道,“玉莲被休,安玉安姝他们的身份就不明不白了,嫡不嫡,庶不庶,让他们记名在玉善的名下,原也应当,至于孝哥儿,他确实年纪小了些…。”
也就是,除了建安伯夫人提出要赔偿之外,其他建安伯都同意。
安容脸色极差。
让沈安玉他们记名在她娘的名下,沈安玉就算了,她到底是父亲的女儿,可是沈安姝和沈安孝,安容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
至于让沈安孝去建安伯府养,安容想想就冷笑不止。
大夫人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江二老爷更是!
一个搅的侯府不宁!
一个搅的建安伯府鸡飞狗跳!
前世就是他们兄妹,她的一双好女儿,毁了她所有的至亲。
现在好不容易大夫人死了,江二老爷要被分出去了,她又把如意算盘打到沈安孝头上了。
怎么,她见不得掌握不了侯府,一定要培养沈安孝,将来同大哥争爵位吗?!
她也不瞧瞧,她的好外孙儿是不是父亲的种!
他凭什么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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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御状
这厢安容不乐意,那边江二太太对赔偿的事揪着不放,她怎么可能放手,她还嫌弃少了呢,谁不知道武安侯府有钱,又是秘方,又是酒坊的,不缺那么点钱,那钱要回去,肯定是建安伯夫人收着,将来还不就是他们二房的?
大夫人害的他们那么惨,要些补偿怎么了?
建安伯夫人和江二太太、江二老爷一定要钱,建安伯就是呵斥也没有用,三人只说大夫人死的蹊跷,休的冤枉。
偏还有个火上浇油的四太太,她不吭不声的就将火烧到大夫人陪嫁上了。
她是这样劝人的,“大夫人被休,陪嫁要送回建安伯府,你们还要侯府赔偿两万两,可就是着实不该了。”
明着是在指着建安伯夫人,可是暗地里却是在帮她们。
建安伯夫人和江二太太一听,眼睛瞬间一亮。
她们压根就没往这上面想。
按理,大夫人被休,当年带进来的陪嫁也是要原封不动的送回去的。
那些陪嫁,可不止两万两呢。
只是大夫人有儿有女,那陪嫁自然是要留给沈安玉她们的。
方才,建安伯夫人说了,要沈安玉她们记名在安容她娘名下,那就算是安容她娘所出,这陪嫁自然该分安容的那份,而且她要求不比安容的少。
沈安溪站在一旁,听得早想堵耳朵了,她实在忍不住了,“萧国公府送来的聘礼,祖母全部给四姐姐做了陪嫁,你们要求五姐姐九妹妹她们将来的陪嫁不比四姐姐的少,就是卖了武安侯府和我大伯父他们。也怕是不够吧,你们是要我祖母答应你们,然后拘着五姐姐一辈子不出嫁么?”
只要不出嫁,就不用出陪嫁。
建安伯夫人一张脸涨的紫红。
因为沈安溪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可能一样吗?
沈安溪觉得气的还不够,又将安容的陪嫁一一细数。听得建安伯夫人差点能喷血。
因为沈安溪说。皇家爱脸面,就算沈安玉嫁给三皇子为妃,朝廷会送聘礼来。可是绝对不会跟萧国公府那样不在乎好不好看,人家一个箱子价值十万两,三皇子可以么?
而且,朝廷有多少的皇子公主啊。送来的聘礼有五万两,沈安玉都能笑哭了。还妄想跟安容一样,武安侯府能将她的陪嫁补到十万两吗?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安容的压箱底私房钱。那数目之多会叫人咋舌,沈安玉有吗,自己没本事挣。还想跟安容一样,那她的脸皮怎么不跟安容的一样薄?!
需要刀削的话。她那里有!
建安伯夫人气的嘴皮直哆嗦,直骂没教养。
然后,三太太怒了。
三太太冷笑一声,“建安伯夫人,我敬重你年长,可是有些话说出来前最好过一下脑子,安溪是我生的,我知道她说话耿直,容易得罪人,但哪句错了?要说到教养,我自认不比你差吧?”
三太太没明说,那眼神从江二老爷身上扫过去,带着轻蔑讥讽的笑。
任是谁都能想的起大夫人偷窃,江二老爷卖秘方的事。
能教出这样的儿女,还好意思谈教养,还真是笑掉人大牙。
三太太虽然气,但还记得分人,没有一竿子将建安伯府都打翻了,江大太太她就极喜欢,还有安容的亲娘,都是建安伯府所出,不会教女儿的只是建安伯夫人。
就这样在三太太看来,都有些恬不知耻的人,竟然敢骂她女儿没教养。
三太太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说话越冲,“当初建安伯府送大夫人来就是为了照顾安容,为了安容兄妹好,今日侯府也是为了安容兄妹,要休了大夫人,怎么建安伯夫人就不应了呢,莫非当初这样好心,只为了建安伯夫人的位置,如今目的达到,就置安容兄妹于不顾了?”
三太太脸上的表情很嘲弄。
一半是讥讽,讥讽这样自私自利的姨娘居然也能扶正,讥讽建安伯的眼光。
一半是钦佩,钦佩她的好心机好手段,得了好处,还博得了好名声。
三太太话说的很重,建安伯夫人要是不同意接休书,那她当年送女儿来做继室,就只是为了建安伯夫人的位置!
建安伯夫人气的心口疼,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直喘气,脸都青紫了,可偏偏找不出来一句话反驳。
谁叫她当年那么疼安容兄妹了,如今怎么不疼了,当年疼安容胜过疼大夫人,如今倒是疼大夫人胜过安容了。
怎么听都叫人觉得三太太话说的对,她当年只是为了博得贤名,只为了建安伯夫人的位置。
安容站在那里,嘴角闪过一抹笑意,她觉得这把火,烧的还不够,又添了一把,她对建安伯夫人道,“你要求五妹妹九妹妹出嫁的陪嫁和我一样多,将来我大哥会继承父亲的爵位,是不是孝哥儿也要?你也是继室,二舅舅是不是也该和大舅舅一样,也要继承外祖父的伯爵之位?”
能提出那样的要求,说她没觊觎爵位的心,谁信?
江大太太眼睛一凝。
建安伯夫人顿时额头直冒冷汗,她不知道怎么办好,又将话题转到大夫人死的不明不白,替老太爷守过孝,休不得她上了。
你不就是想休妻吗,免了安容和沈安北守孝吗,你不让我如愿,我也不让你如愿!
不就是说她不疼安容了吗,让她们说两句就是了,女儿死的不明不白,她帮自己女儿讨公道,老太爷也不可能休了她,她怕什么?
建安伯夫人已经破罐子破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面对这样不讲理的泼妇,老太太很头疼,却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那三个条件,她最多只能答应两个,给沈安玉她们身份行,让她们带走沈安孝也行,但是赔偿,那是绝对不行。
大夫人害的侯府不宁,休她是应当的,谈赔偿,那是笑话!
但是对建安伯夫人来说,赔偿才是最重要的,沈安玉将来会是三皇子妃,她晾侯府也不敢不给她一个嫡出的身份,至于沈安孝,建安伯夫人对他原本就不报太大期望。
谈判再次崩裂。
最后,还是侯爷站起身来,请老太爷去外书房,他有话要单独和老太爷说。
建安伯夫人要跟去,因为建安伯极其容易被说服,她必须要看着。
侯爷彻底愤怒了,压抑着额头跳动的青筋问,“你确定不在这里呆着?”
建安伯夫人重重点头。
侯爷当时大手一挥,对福总管道,“将她给我丢出府去!还有大夫人的棺椁,都给我丢出去!”
说完,迈步便走。
建安伯夫人当时就傻了。
老太太也怔住了,她还从没见侯爷这么愤怒过。
建安伯脸铁青一片,他能感觉到侯爷的愤怒,那是一种不在乎名声的愤怒,能把脾气很好的武安侯气到这份上,玉莲到底做了什么事?
建安伯顾不得建安伯夫人了,迈步跟着侯爷走了。
福总管早见不惯建安伯夫人了,侯爷能说这话,就不是吓唬她,当即叫了四个小厮过来。
两个小厮去拽建安伯夫人,被江二老爷给挡下了,福总管道,“侯爷生气了,几位若是识相的话,就自己离开。”
建安伯夫人哪里不知道人家是动真格的,气的抓狂,可就是坐在那里,死都不走,侯府要是丢她出去,她绝对会去告御状!
“比乌鸦还要聒噪,”安容不耐烦的咕噜了一句。
沈安溪点头附和道,“就是,我们又不是聋子,一样的话说一遍就行了,非得一再重复,真讨人厌。”
安容和沈安溪忍无可忍,跑暖阁躲着去了,偏建安伯夫人说话大声,她们又去了院子。
只是才到院子,就见建安伯怒气冲冲的进院子,三步并两步进了正屋。
安容和沈安溪忙过去,可是还没走到台阶处,就听屋子里传来砰砰声。
两人互望一眼,眸底都在猜测,屋子里不是打起来了吧?
就这么怔愣了几秒,建安伯就拖着建安伯夫人出来了,生拉硬拽,建安伯夫人的发髻都歪了。
建安伯夫人又哭又闹,那叫一个惨。
安容眼睁睁的瞧见,建安伯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那清脆脆的响声,传的很远很远。
直接将建安伯夫人给打懵了。
建安伯松了手,严厉的眸光扫过江二老爷身上,“将你娘给我带回去!”
说完,建安伯转身便走。
安容望着建安伯的步伐,走的很快很急,但是安容觉得,他好像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一般。
他会气的直接打建安伯夫人,还是当着侯府下人的面,肯定是父亲将大夫人戴绿帽子的事告诉了他。
江二老爷也吓坏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建安伯打人。
建安伯夫人之前是又哭又闹,挨了一巴掌之后,哭闹的更凶了,江二老爷都头疼了,忙劝她别哭,扶着她走了。
沈安溪一双眼珠子睁圆了,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不过,她心底却暗爽,这样的人就该打。
等她和安容回屋,正屋里的狼藉叫两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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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哑巴
紫檀木的屏风倒在三角铜炉上,上面绣着的美人斟茶的图案,此刻早撕裂开。
安容记得,这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屏风。
方才建安伯拽拖着建安伯夫人走,建安伯夫人挣扎不愿意走,借力时抓倒的。
还有桌椅,东倒西歪,茶盏糕点,更是乱了一地。
大红牡丹地毯简直不能看。
老太太坐在那里,眉头紧陇。
三太太则是在抚额,建安伯夫人的破坏力实在太强了,她这样随便一闹,正屋都毁差不多了。
丫鬟在收拾桌椅。
花了好半天,才将屋子恢复如初。
才收拾好,就有小厮来报,“老太太,建安伯将大夫人的棺椁带回去了。”
老太太心上一喜,忙问,“建安伯夫人没闹?”
小厮连连点头,怎么可能不闹,不过她越是闹,建安伯的怒气越大,一把掌打过去,江二老爷挡了一下,嘴角都出血了呢,要是打在建安伯夫人身上,估计都能将她打晕。
老太太眉头更凝,休掉大夫人这事,侯府情有可原,但要真计较起来,并不占理,她倚占的也不过是建安伯对安容兄妹的怜惜疼爱,和大夫人所作所为的愧疚,这些建安伯早清楚,之前没生气,怎么会在单独见过侯爷后便气成这样,侯爷跟他说了什么话,这样爽快的就走了?
老太太觉得,这不是件小事,她得问清楚。
之前她让侯爷写休书,侯爷的爽快就出乎她的意料了,她还以为要劝说一两句。
不过。休书建安伯收了就好,接下来就是应付京都那群瞧热闹的大臣贵夫人了。
老太太之前最担心的还是御史台,要想御史台装聋作哑,对侯府休妻这事充耳不闻,估计不容易。
不过,只要建安伯府不说什么,御史台就闹不大。也闹不久。挨过这些天就好了。
老太太身子疲乏,让孙妈妈扶着她进内屋休息。
孙妈妈扶着老太太道,“这会儿早过了吃午饭的时辰了。老太太要歇息,多少也吃几口粥吧?”
“不必了,”老太太摆手道。
沈安溪捂着肚子,嘴撅的很高很高。咕噜道,“饿的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嘀咕完。望着安容,“四姐姐,祖母没心情吃午饭,你有没有?”
安容望着沈安溪。桃花般的唇瓣勾起一抹笑,轻声反问,“为什么没有?”